我看到那个曾经想要和我换座位的女人,此刻正瘫坐在椅子上,她呼吸急促,脸色青白,向上翻着白眼,整个人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我赶忙掀开毯子,扶住女人手臂急问道,“你怎么了?”同时高喊了一声空乘。女人听到我的动静,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我,同时竭力伸手指着掉在地上的名牌包。我连忙捡起皮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椅子上,一堆东西散落在椅子上,我看到了哮喘病人用得喷雾剂,连忙拿起来送到女人嘴边。此刻空乘也急忙奔过来,她不断地按摩着女人的胸口,想让她冷静下来。女人很快就好了,她对空乘道了一声谢,保证在之后的行程会注意以后,便转过头来和我说话。她抓着喷雾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我先开口的。“为什么刚才不说?”我问她。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脸上绽出一个笑脸,她说,“我不愿意被当成病人。”此刻她的丈夫才刚刚赶过来,手里捧着各色零食点心,笑着把那一堆东西放到我们身边。“我刚才去厕所了。”丈夫一脸愧疚的说,“这个给你,上飞机之前我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饼干。”女人瞪了他丈夫一眼,似乎本打算说他一顿的,但想了想便拿过了她丈夫手中的饼干,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我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女人和他丈夫又说了两句话,就哄她丈夫回去了,她把点心塞到我手里,让我和她一起吃。“我叫丁敏,你叫什么?”丁敏问我,丁敏是那种一开始接触时会让人觉得生人勿近的类型,但接触久了就觉得她是没心没肺,很爽朗的人。“夏樱。”我说。飞机不久就降落了,我拿起一直叠在一边的薄外套,拎起背包打算下飞机。“丁敏,我先走了。”我随口说了一声,就打算跟着人流下飞机。“我们一起吧。”丁敏亲热的拉着我的衣服说,“正好我们家老方还可以帮你拎行李。”“好。”我笑着点点头。丁敏的丈夫老方负责拖着她的行李,我谢绝了他们的帮助自己拉着行李箱。我们三个人向着出口走去,周围除了我们飞机上的乘客,还有其他飞机上的乘客,机场里人很多。我走着走着就觉得有点冷了,把一直搭在手臂上的薄外套套在身上,打算和丁敏告别。可我才刚刚穿上薄外套,丁敏就在此刻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她瞪着眼睛看我,接着就指着我别在薄外套上的胸针说,“你这是哪个牌子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嗯?”我笑了一下说,“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是吗?”女人沉吟一声说道,“那你能给我也做一个吗?我会付钱的。”“嗯?”我看着她说,“抱歉,这个还是半成品,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等我把它做好之后再买。”丁敏伸手试图取下我的胸针,我先她一步把胸针摘下来递给她。“它哪里还没做好?”丁敏把那枚胸针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说,“这只蝴蝶已经很完整了。”我笑着摇摇头说,“还差一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有空可以来我的珠宝饰品店看一看。”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笔,把饰品店的地址还有电话记下来。“欢迎你来看看。”我说,“不过最近我的店里发生了一点事,可能顾不上生意了。”“这个真的很好看。”丁敏捏着我的蝴蝶胸针似乎爱不释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这枚胸针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了。”丁敏的丈夫老方也凑过来,他指着胸针说,“夏小姐,你这个胸针多少钱?我们出钱买,只要我家阿敏开心,多少钱都行。”我看着丁敏和丁敏丈夫的表情哑然失笑。也许是丁敏和她丈夫老方的声音有点大,突然一双手伸过来试图拿走丁敏正在看的胸针,丁敏一下子把胸针藏在手里面色不善地看着来人。“做工这么粗糙也好意思拿出来戴。”面前的女孩轻蔑地说道。我看着女孩,她大约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打扮得很时髦,一身名牌,全身上下戴的饰品都是奢侈品牌的限量款。“呵,我以为是谁呢。”丁敏看着女孩,“原来是那个在法国学了五年珠宝设计、门门都不及格的废柴啊。”丁敏立刻像炸毛似地说道。“哼,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和之前一样没品位。”女孩瞪了丁敏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我看着女孩的背影,觉得这女孩有点讨厌。“别理她。”丁敏安慰我道,“她就是仗着她们家是做艺术品生意的,整天看不起人,我们家老方和她们家生意上有些来往,其实我早就看不上她了。”“没关系。”我笑了一下说,同时望着那女孩的背影陷入深思,她也是学珠宝设计的。我和丁敏很快就道别了,虽然丁敏执意要让他们家的司机送我,但我还是谢绝了她的邀请。我一个人在机场里慢慢走着,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浪漫的偶像剧情节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就在我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广播报了从法国飞来的飞机即将降落。我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周锦之前也是去了法国。我心念一动,开始情不自禁地想到周锦是否乘坐着这班飞机。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别做梦了。自从三年前离开这里以后,我就很少想起周锦了,生活过得充实而忙碌,虽然偶尔会感觉心底会缺了什么,但是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在努力。可回到了这里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我之前已经快要忘记的记忆又一次涌了上来。我等在电梯口,想要看看这一次从法国来的航班是否有周锦,我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可是一个又一个人从我眼前走过,我却始终没有等到我想要见到的人。他是否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的梦想实现了吗?我想问问他。“算了,走吧。”我对自己轻声说。我们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又能够怪谁呢?“周锦!”就在此刻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声叫了一个印在我心里的名字。周锦?是那个周锦吗?他回来了吗?我猛然回头,企图在汹涌的人潮之中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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