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和周锦因为上床达成了和解。我躺在床上，身侧是周锦，他的皮肤非常光滑，就像是月光下安静躺在溪水中的一块鹅卵石，我的指尖划过他的皮肤，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你得对我负责。”周锦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话语全是委屈。“好。”我揉了揉周锦乱糟糟的头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伸手揽住我，我偏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认真地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美术方面有天分，你一开始是想去国外留学的，但为了我你留下来了，后来你本打算当一个画家的，你是有能力的，就算成不了画家，至少可以以美术为生，至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周锦把头压在我的头上，他的动作轻柔，并没有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我身上，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我再想想。”“也许我可以当你的人体模特。”我笑着说，“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身材不好。”周锦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我偏头看他，他的眉头依然紧紧皱着，这样的他其实并没有释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现在了周思的办公室里，我一路走来遇见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大概是发行的三期国画又让他们赚钱了吧，电视上不断的播放着广告，原本只播放不孕不育广告的电视台也开始播放艺术品拍卖网的广告了，很多人在交易大厅还没开门的时候就守在门口，但是这样的盛况，我却一直很担心，我知道盛极必衰，也了解这里面强大的漏洞，我在这漏洞里寻找机会。我看着手中本应该给周思的财务报表，上面的箭头直线上升，那数字让我心惊，至少现在账面的数字有几千万了，而这些都是那些投资者的钱，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那些老人家的养老钱。我看着手中的报表再也忍不住了，我起身去楼下的交易大厅，现在那里人满为患，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他们手里拿着单子，身侧跟着笑容春风的工作人员。“请问怎么买三期国画啊。”我正向着里面走得时候，身侧突然有一个人拉住了我的衣服。我转头望去，发现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阿姨，她穿着花衬衫，是那种很廉价的衣服，皮肤白白的，上面大概擦了润肤霜，但香味并不好闻。“您要买？”我问道，我看了一眼正打算向着这边走来的客服，对她摇了摇头。阿姨看着我，她脸上带着笑，可总是能从他的严厉看到凄楚可怜的神色。“对啊，我老姐妹说这边能赚钱，她之前就在这买了三十幅国画，现在都翻了一倍了。”阿姨说，“我这边正好有点钱就过来看看。”“想要买三期国画必须得有二期国画。”我冷冷地说，“你要是想买的话必须之前就买。”阿姨看着我怔了怔，但在这一瞬间我却看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我多花点钱不行吗？”阿姨握着我的手说，“我闺女工作太累，天天加班到凌晨，她身体不好，我想着能给她减轻一点负担就减轻一点，孩子他爸早就跑了。”我看着这位阿姨，又看了看挤得热火朝天的柜台和屏幕，突然觉得也许我该像我劝周锦一样，彻底离开这家公司。我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客服人员，我深知如果我直接告诉她不要买，她一定不会相信我，甚至可能还会以为我是在害她，于是，我便趁着这边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阿姨拉到了交易大厅外面。“怎么了？”阿姨看着我说，她的眼睛里满是怀疑，仿佛下一秒钟我就要把她骗进传销机构，“我还要买画呢，你这是干什么？”“这三期国画早就卖没了。”我说，“你来晚了。”“什么？”阿姨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我听人说不是刚开始卖吗？”我看了一圈这里的人说，“这东西这么赚钱，等传到你们的耳朵里的时候早就卖光了。”“我不信。”阿姨说道，她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她道，“你就是不想让我赚钱。”她的话语里满是不信任，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是我多嘴了。“你进去吧。”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这个交易大厅。我回头看这里的人裙，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未来有一天如果这个艺术品拍卖网崩盘他们脸上的表情回事怎么样。我刚踏上电梯就有一个人紧跟着上来，我抬眼看来人，竟然是盛装打扮的叶清。“你怎么来了？”我问她，我的大脑里转过无数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以现在她的忙碌程度，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周锦而来这里。叶清笑了一下只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什么？”电梯启动了，噪音让我没有听到她的话语。“相较于和亲戚勾心斗角，我倒是更喜欢当医生。”叶清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听到，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断的说下去。我偏头看她，觉得她的表情有些落寞。“我这次来是找周思的。”她说，此刻电梯门打开了，我看着她走出电梯，挺直的脊背倒是和唐君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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