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把我的计划告诉程海月，我不想让任何人阻止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这么做，但是我想这么做。“我送你回去吧。”程海月说，她的眼眶红红的，我想她大概又哭了吧，遇见周泽以后，那个男人尽是让她哭了。“嗯。”我点点头，没有推托。我们在车子里没说话，我们都很累。在我家楼下，我正打算上楼的时候，突然听到程海月在我身后说，“夏语，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拆了周家，我说到做到。”我笑着点头，想要转身上台阶。“你比男人重要。”程海月说，“上次的事情我错了。”我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接着便踏上了台阶。我打开房门瘫坐在沙发上，我感觉很累，胃部也不舒服，有东西一直向上返。我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夜已经深，我走进浴室洗澡，我手里拿着淋浴喷头，一直冲着腹部。此刻我的腹部非常平坦，但是我知道那里现在正酝酿着一个孩子，它正疯狂的掠夺着我的营养，让自己变得壮大。我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我知道接下来我会迎接一场暴风雨，但是只要能让我在此刻睡一个安稳觉就足够了。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么让人烦心的事情，我要快点睡着。第二天八点钟闹钟就响了，我挑选了合适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今天将会是我第二次走进民政局，这一次不同于第一次的喜悦，反而是带着一种决绝。“周瑜，我做好死掉的准备了，你做好了吗？”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微微一笑接着说，“周瑜，你就算是没做好也没关系哦，因为我已经决定拉你下地狱了。”此刻，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达了约定的时间，周瑜很准时，我套上外套走出了房门。“周瑜！”在楼下我叫了一声周瑜的名字，他转头看着我，我多希望他能够给我露出一个初见时的笑容啊，可是他只是勉强勾勾唇角，他的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嘴唇，他也抱住我。我靠在他的怀里，我问他，“你为什么不笑？”周瑜的手抚摸着我的手背，他轻轻柔柔地说，“我不想失去你，我们领证以后，我陪你去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我会去结扎，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意外怀孕了。”“我不要。”我望着周瑜说，“我很爱你，你知道吗？”我盯着周瑜说，“我比你想象中更加爱你。”“我知道。”周瑜说，他的语气中有心疼，他说，“为了你，也为了我，把孩子流掉好吗？”我摇头不语，从周瑜的怀里钻出来，接着说道，“开车吧，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周瑜看着固执地我没有说话。我盯着车窗外，外面的风景一闪而过，本来枝繁叶茂的树木因为秋天的关系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等我们从民政局出来，我们去你家吧。”我偏头笑着说，“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见见父母是应该的吧。”周瑜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但是他很快就点头答应了。“周瑜，你还怪我吗？”我说，“因为我之前做的事情。”周瑜沉默半晌，“我不怪你，我只是不理解你。”“嗯，我明白。”我说，“你总是觉得你父母不会做的那么绝，不会伤害你，但我不是你，他们会对你手下留情，却不会对我。”周瑜偏头看我一眼，他没有说话。我垂下头，心底积蓄的失望越来越多。周瑜，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心底却有无限酸楚，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经历走了这么多以后很快就会修成正果，却没发现阻碍我们感情的东西竟然是他的优柔寡断。我和周瑜再一次来到民政局，这一次我们是白天来得，这里是开着门的，门口已经有一些人在排队了。我抬头看天，我仍然记得上次来到这里看到的毛月亮。那个几乎没有月亮的晚上其实是很美好的，当时我和周瑜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僵。“走吧。”我上前拉住了周瑜的手，他偏头对我笑了一下，笑容温柔，我感觉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我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才会落到这种境地，我挖出了我的心，血淋淋的捧给他，他却嫌弃我姿态不雅。“二婚啊。”民政局的阿姨看了我一眼说，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就算是我精心化了妆，挑选了合适的衣服，但是我和周瑜的年龄差距，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是。”我点点头。“去那边拍照。”她再一次扫了我和周瑜一眼，她的眼睛落在周瑜身上，竟然有一点惋惜，我知道在这个社会大龄男人找年轻女人很寻常，但若是大龄女人找年轻男人，则会收获一堆疑问，就像是他们劝女人结婚时的说辞，你年纪这么大了，就别再挑了，再挑下去就没有人要你了。对我这种二婚的女人他们的话就更难听了，什么破鞋，什么被人上过，如果我要曾经流产过，那话就更难听了，诸如死过人的房子这种话也会劈头盖脸的砸在我头上，我就是不明白，我结个婚、离个婚，和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这么劝女人，但是劝男人的话却截然相反，他们会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就算是年纪大了，也有一堆年轻女人扑上来。我和周瑜向里面走了走坐在椅子上，我尚未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摄影师就已经按下了快门，他板着脸仿佛与我们有深仇大恨似的。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懒得去计较这种事。结婚证办的很快，我看这结婚证上面的照片，周瑜笑着，我的表情却有点呆板。“我们去买东西吧。”我小心翼翼的把结婚证放进手提包里，接着挽起周瑜的手臂，从现在开始周瑜就是属于我的了，虽然我深深地知道婚姻有多么脆弱，但是现在有这样东西会让我暂时心安。周瑜偏头看我，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我知道现在这种场景绝对不是他期盼的，他在对我一心一意信任的时候，筹划过我们的婚礼，但是现在有他父母的阻挠，我想我们这个婚礼应该会很不平静吧。“董事长呢？”我问周瑜，“他还在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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