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瑜反手抱住我，温柔地问道，他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似乎打算开灯，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不再试图开灯了。“就是很想你。”我把头抬起来笑着说，“吃饭吧。”“我买了你喜欢的点心。”周瑜微笑着说，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假。我从他手里接过点心盒子，拉着周瑜的手向着餐桌走去，他的手泛着凉，这种温度我很熟悉，之前我从来不在意，但是现在我才觉得站在周瑜身边有些太冷了。“这么多？”周瑜坐在餐桌对面，显然被餐桌上菜量惊到了，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点点头，笑了笑端起酒杯说道，“我决定了，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吧，我想把把孩子流掉了。”我的另一只手放在腹部，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她已经死掉了，我依然能感觉到我的下身在流血。“好。”周瑜也端起酒杯，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明显得笑意，他皱眉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我微笑着摇摇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喝了一口酒，示意周瑜也喝。“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我放下酒杯在杯子里又倒满了酒。我看了一眼周瑜的杯子，他并没有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我示意他喝掉。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怎么了？”我笑眯眯地问道。周瑜摇摇头，便拿起酒杯打算把酒喝掉，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他的手机响了，手机在外套里，一开始就被挂在门口了。我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周瑜。我注意到周瑜本打算站起来接电话的，但是他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坐下了。“不接电话吗？”我问周瑜，我明明想要控制住自己糟糕的情绪的，但是言语之中还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怨气。周瑜显然察觉到了，他摇摇头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把杯子里面的酒喝掉了。我满意地笑了，便站起来拿着酒瓶走到周瑜身侧在一次为他斟满了酒，一滴酒液落在他的指尖上，我盯着那酒液，下一秒钟就放下酒瓶把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周瑜伸手抚摸我的头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的。“这是什么酒？我看不清你了。”周瑜用有些脆弱的声音说道，他的说话的语气软软地。“你从来就没有看清过我。”我用指尖抬起周瑜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一些闪躲，我猜我看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夏语……”他叫着我的名字，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十分心动，但是今天经历了巨大打击的我，对此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你怎么总是让我失望呢？周瑜。”我双手放在周瑜的脸上，掐着他脸上的肌肤。周瑜不说话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看着我，一脸的天真无邪，李寒给我的药物已经起作用了，他马上就要陷入最深沉的梦乡了，不知道他的梦中有没有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变成他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睡吧，周瑜。”我说，“等你醒来，我们就在地狱了，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重重推了一下周瑜的脑袋，他的头垂了下去，整个身子也软软地向下滑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滩烂泥，我用脚踢了踢他，他毫无反应。我蹲下来看倒在地上的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的脸非常光滑，就像是冰凉的玉石，玉也是看起来很温润的东西，只是它太冷了。我从柜子里取出绳子缠在周瑜的手腕和脚腕上，嘴巴也没有忘记堵上，当然最后我还用眼罩蒙住了周瑜的眼睛。我把所有的食物倒进厨余处理机，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和鞋子，还把周瑜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把保险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装进袋子里，电脑也格式化带走，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便裹上外套和口罩环视整个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带走的了，反正我是去死，这些东西带不带无所谓，至于其他的工具，我都放进了停车场的车子里。我坐在沙发上决定等到凌晨一点钟再下楼，周瑜的手机响了几次，我直接拆掉了，然后把手机的部件浸在水里，然后用锤子把它们敲碎，争取完全没有复原的可能，卡片则扔进马桶冲了下去。凌晨一点钟，我打开门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非常安静。我用特意买得平板车推出了周瑜的袋子，我本不打算乘电梯的，但是我是在抬不动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刻意躲在电梯的角落，下了电梯以后，停车场里面空无一人，我把周瑜装进了车子的后备箱，好在这辆车子足够大，可以装得下他。在运送他的途中因为他实在太重，我跌倒过几次，也撞了周瑜不少次，但反正快死了，这点小事情也没什么可介意的。我上了车子，上楼把钥匙放在了信箱里，并且发了短信给之前联系好的中介，我想他很快就会把房子卖掉了，其实房子根本没有必要卖掉，但是我实在是觉得它放在那里惹人心烦，我只要一回到这里就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我上了车子，打开了电台，此刻电台正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外文歌，女歌手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许苍凉的味道。路上几乎没有人，只有车子会驶过。我打算去一个宁静的海边，虽然我之前打算去天梯，但是现在想来也毫无意义了，就算去了又怎么样。我决定去一个无人的海边和周瑜自杀，不会死在旅馆，给别人造成麻烦，也不会跳楼，免得吓到路人，更不会选择割腕之类的充满文艺气息的方式，那样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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