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屠夫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张脸已经扭曲了,没命地点头说:“明白了、明白了,我发誓,我都按你说的做,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不然叫我不得好死!你就放过我吧。”
谭宁月说:“你以后不再添乱,我自然会放过你,不过,眼下还是要再辛苦你一下。”
说完,把脚踩在孙屠夫的背上,两手用力一拉,把他的两只胳膊都弄脱臼,这才放手。早知道有卸骨这么回事,第一次实践,成功。这样,他就没机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孙屠夫这时候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不听王氏的了。
孙屠夫瘫倒在地上,谭宁月冷笑一声,背起背篓,离开了。心想,有些事,还是要去做的。
谭宁月走出去好远停下,小山虽不大,但树木繁多杂草茂密,早已看不到孙屠夫在的地方。他断了一条腿,胳膊又都脱臼了,想爬着走都没办法了,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
看着还空着大半的背篓,谭宁月心想,还是先把草打满再回家吧,特地来打草的,若是只打了一点就回去反而显得奇怪。而且此刻孙屠夫瘫在离这老远的地上,就算被人看到了,他自己不说,任谁也想不到和她谭宁月有关。而孙屠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个看上去纤弱无力的女人弄成这样,何况是自己先存了那歹意,谅他也没脸说出来。
正好这里离山路不远,村里人要上山,一般都从这里过。谭宁月便停下来重新开始打草。
刚挥了几下镰刀,便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一个人笑着招呼:“李家妹子,你也来打草了。”
谭宁月抬头,看见一个富态的媳妇,比她大几岁,圆圆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这是离谭宁月家不远的冯大嫂,两人说过几回话,冯大嫂人很热情和善。
谭宁月也笑着说:“是啊,冯大嫂,我也是刚来,才打了一点儿。”
冯大嫂说:“正好,有个作伴的,咱们边说话边干活,就不愁没意思了。”
谭宁月笑着说好,两人便聚在一起,冯大嫂是个健谈的人,谭宁月只需要听着,偶尔应几声就行了。
过一阵子,两人都打满草,便一起下山了。
两人边走边说说笑笑,没走多远,碰到了王氏。王氏正和她对门家的大旺家的媳妇一块走着,她们一人也背着一个背篓,看样子也是准备来打草的。
王氏看见谭宁月和冯大嫂走在一起,不由瞪大了眼,她紧瞅谭宁月几眼,见她衣着整齐神色平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王氏心里寻思,莫非是谭宁月一直和冯大嫂在一起,孙屠夫没办法下手。
王氏脸上堆出笑,对谭宁月说:“弟妹,冯大嫂,你们在一块打草的?”
谭宁月心里不齿王氏,但当着外人,她面上丝毫不露,也笑笑,说:“是啊,我正愁一个人干活没个说话的呢,可巧冯大嫂子就来了,我们俩人就一块打草了。”
冯大嫂原本就爱说话,这时候也笑着搭腔说:“可不是,正好有个作伴的。”
王氏心想,都是这冯大嫂妨碍了他们的计划,心里暗暗恨冯大嫂。
谭宁月又说:“二嫂也是,拉了大旺嫂子作伴呢。”谭宁月很清楚这时候王氏过来的用意,她是来“捉奸”的,而大旺嫂子,自然就是证人了。有外人见证,自己的罪名才好落实。
王氏干笑两声,说:“是啊,有个伴好。”
大家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谭宁月和冯大嫂一起回了村子,王氏和大旺嫂子去了山上。
王氏本不是来打草的,这时候却不得不打草了。她一边打着草,一边向四处张望着,心想,孙屠夫看到谭宁月和旁人在一起,是不是已经回去了。身边有大旺嫂子,她又不好走太远去找,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旺嫂子说着话,心不在焉地打着草,真是白叫大旺嫂子跟来了!
王氏通知过孙屠夫回到家里之后,把事情和周氏说了,两人都满心欢喜地等着把谭宁月扫地出门。过一阵子,王氏估摸着孙屠夫已经到了山上,便去了对门找大旺嫂子。
大旺嫂子本来没准备去打草,被王氏一阵撺掇,便跟着去了。王氏知道大旺嫂子也是个大嘴巴,只要让她看见了,就算求她她也不会不往外传。到时候,只要让周氏以李家的名誉为由,管她谭宁月是死是活是嫁人还是回娘家,反正都可以把谭宁月赶走了。
若是山上只有谭宁月一个人该多好,真是不走运,偏偏去了个冯大嫂!王氏心里把冯大嫂咒骂一顿,恨不得把她的脑袋变成镰刀下的青草一刀割断。
王氏这边在山上打草,谭宁月回到家中,放下背篓,先洗了手去看小安。小安已经睡着,谭宁月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便放心不少。
谭宁月不说,小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草拿到羊圈里喂羊。
小安没什么事,小柔也放心不少,和谭宁月一起坐在堂屋做手工,和平日一样时不时说笑几句。
过一阵子,谭宁月说:“小柔,去把小安叫起来吧,省得晚上睡不着。”
小柔应了,把小安喊醒,小安迷迷糊糊地出来。谭宁月把他叫到跟前,再摸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烧,倒了一碗水让他喝了,说:“洗个脸清醒一下去玩吧,等会儿好吃饭。”
小安洗了脸,也没出门,就跑到羊圈边看小羊吃草。这几只小羊真是小安的宝贝,他最爱看它们用细细的小牙齿一点一点地把草啃进嘴里有节奏地咀嚼吞咽,也爱看它们悠闲地卧在地上慢悠悠地反刍。小安一看就是半天,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他爱打理这几只小东西,总是把羊圈打扫地干干净净,经常和它们说话。羊儿们也有灵性,对小安也特别亲热。
看小安又蹲在那里看,小柔笑着调侃说:“这傻子,又去看他的羊弟弟了。”
谭宁月也笑,虽然她有点担心以后卖羊的时候小安会难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办法,穷人没有拥有的条件,要比一般人更早学会平静地面对失去和离别。
此时,谭宁月很庆幸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守护眼前的宁静生活,守护好这两个孩子。
晚上谭宁月炒了菜,煮了清淡的粥,三人围在一起吃了饭。饭后,小柔刷碗,谭宁月去洗漱,洗漱好出来之后,看见小安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转悠。他睡了多半个下午,这时候自然精力充沛。
谭宁月笑笑,开口说:“小安,把我教给你的拳打几遍。”
小安听了,便开始认认真真地做起动作来。他毕竟是男孩子,对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越练越投入。谭宁月偶尔指点几下,自己也跟着练起来。
小柔洗了手过来,在旁边看他们。谭宁月停下,说:“小柔,过来,从今天开始你也要跟着练。”
小柔正迟疑,谭宁月说:“不练不行,你一定也要学会我才放心点。”
小柔虽然不明白谭宁月为什么一定要她也学,但知道谭宁月是好意,大概是觉得她身体太弱吧,便跟着学起来。
从这天起,谭宁月得空就让他们练拳,尤其是小柔,对她比对小安还认真。小柔刚开始叫苦不迭,但逐渐适应后虽然没有变得有多厉害,也觉得自己比以前有力气了,就变得乐意练拳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但在当下,事情还没有过去。
第二天下午,谭宁月去井边打水,听见一同打水的人正在谈论,说今天上午有人在山上发现了隔壁村的孙屠夫。孙屠夫两只胳膊都脱臼了,腿也断了一条,被人发现的时候正晕倒在草丛里。
那人赶紧喊了人来,把孙屠夫送到医馆,孙屠夫醒后,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说是自己喝醉酒不小心跌倒。喝醉酒跌倒不稀罕,可是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众人自然奇怪,再问,孙屠夫就沉着脸装睡,连话都不肯说了。
谭宁月听了,暗笑一声,算你识趣。根据八卦的传播速度,谭宁月想,到不了晚上,整个村里每家每户就都知道这件奇闻了。
晚上吃了饭,谭宁月收拾好,对小柔和小安说:“我去二嫂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好好在家等着吧。”
小安听了,说:“嫂子,我也要去。”近来小柔和小安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担忧,和谭宁月相处的更亲更自然了,小安年纪还小,有时还会撒个娇嘟个嘴,也变得比较黏谭宁月。
谭宁月捏捏小安的脸,说:“我和你二嫂有正经事呢,你就别跟了,去,练拳去。”
小安一向也是很听话的,听谭宁月这么说,便乖乖地去院子里练拳了。
谭宁月来到周氏和王氏的住处,拍拍门,开口喊了两声。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