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地方,自然也和以前一样,受到了热烈地欢迎。在保留最畅销的基本款的同时,谭宁月每次都会在造型和用料、色彩等方面下功夫,想法子做一些新的花样出来,这也是为了让这项成本小而且容易上手的小生意能尽量维持地长久一点。先积攒些本钱,以后便可以尝试其他的事。
谭宁月一个人忙着收钱、找钱、递东西、回答问题,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但谭宁月并不厌烦,一直耐心热情地忙活着,直到把带来的手工都卖完,她才好好地擦了擦汗,喘口气歇一歇。
每次挣了钱,都要去买点肉改善生活,这次也不例外。但在买肉之前,谭宁月先去了济世堂。
到了济世堂,赵大夫找他的老朋友下棋去了,医馆里只有江新和小丁在。江新正专心地给一位矮胖的大叔把脉,小丁在低着头磨药,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医馆里没有其他人,显得有些安静。
谭宁月轻轻走到小丁面前,笑着出声打招呼说:“丁兄弟,醒醒,小心脸磕到药臼上。”
小丁抬头,看见是谭宁月,开心地说:“嫂子,是你啊,你又来卖小玩意了。生意还好吗?”
谭宁月说:“挺好的,都卖光了。过来买点药。”
小丁听了,有些紧张地问:“嫂子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家里谁不舒服了?”
谭宁月笑笑,说:“没有,人都好好的,我是来买点砒霜的。”
小丁说:“砒霜!嫂子你要买砒霜干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啊!”
小丁的声音有点大,那边把完脉开了方子正在抓药的江新往这边看了一眼。
谭宁月说:“看你,就想着砒霜给人吃了。我买砒霜是准备给老鼠吃的。”
自从家里生活条件变好吃的东西多起来之后,老鼠也跟着享福了,以前穷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的家,开始变成老鼠的常住基地。晚上谭宁月被叽叽吱吱乱爬的老鼠吵醒过好几回,更别提进厨房看到老鼠从自己脚边一溜烟爬过的酸爽了。
更可恶的是被老鼠啃坏的食物,那可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买的,就这么被糟蹋了。因此,谭宁月想着,这次来一定要买些砒霜回去放到一些食物里,把偷吃的老鼠给结果了。
小丁不好意思地说:“是啊,我都忘了砒霜可以药老鼠了,我也是因为担心嫂子嘛。”
谭宁月笑着说:“你怕我会做傻事是吧,不会的,活着那么有意思,我才舍不得去死呢。”
正说着,送走了大叔的江新走过来,跟谭宁月点点头,谭宁月也冲他微笑一下。江新和小丁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小丁非常自来熟,而且长得可爱讨喜,又总是笑嘻嘻的,让人很容易亲近。而江新,总是淡淡的,和谁都不熟的样子。谭宁月本来也不多话及爱接触陌生人,因此,虽然同江新和小丁都只见过几次面,跟小丁倒能自然地聊几句,跟江新却不太有话说。
小丁说:“既然是这样,就卖给嫂子一点吧,嫂子你在这里签个名字。”
砒霜毕竟是剧毒之物,每一分一毫的进出医馆里都有专门的册子记录,就是为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有证可查。
谭宁月提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压低声音问了几样东西。小丁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医馆里是不卖的,而且我还不会弄,不过我师兄会弄。”
江新听谭宁月说了,看着她,谭宁月一脸真诚严肃地说:“我真的不会随便乱用,只是觉得有预备的需要。跟砒霜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吧。而且,你不觉得,有些人就应该尝尝这些滋味吗?”
江新看着谭宁月,想了想,点点头说:“等着。”
江新转身去了医馆后面,小丁一边磨药一边和谭宁月聊天,正说着,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副睥睨苍生的模样,看见小丁,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个脸上有毛病的师兄呢?”
来的人,正是曾经调戏过谭宁月的自称有钱又英俊的乔家大少爷。这次他没有带那群狗腿跟班,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散发嚣张的气焰。
小丁一看见他就皱起眉头,听见他的话更是不忿地说:“哼,还说人家三小姐眼瞎,你眼瞎倒是真的,这里坐了个那么好看的小嫂子你都看不见吗?还有,你干嘛说我师兄脸上有毛病!”
乔少爷本是来找江新的茬的,注意力自然放在江新身上,这时才向谭宁月看去。一见谭宁月,就调侃说:“呦,这不是那回的小娘子嘛,怎么,知道少爷我今天要来,特地在这等我的?”
谭宁月就一个感觉,懒得理你,战斗力那么弱的人还乱嚣张个毛线,小丁一个人就能吊打你了。乔大少见谭宁月不理他,就讪讪地转向小丁,说:“你师兄整天板着个脸,不是脸上有毛病是什么?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的。”
小丁哼一声,说:“你整天四处游荡不务正业,不是有毛病是什么?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的。三小姐根本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还一直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得欢,不是有毛病是什么?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的。我师兄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锲而不舍地过来找虐,不是有毛病是什么?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的。”
小丁说完,谭宁月轻笑一下,表示对小丁的赞许,小丁也回了一个嘚瑟的笑。
乔少爷脸上挂不住了,恶狠狠地说:“你才最有毛病!哼,果然和你师兄一样恶毒!”
小丁还没再开口,江新从后面走了出来,把一个小纸包递给谭宁月说:“分开装好了,用途和注意事项都用纸写着,小心保存。”
谭宁月接过,认真地说:“多谢。”
江新平淡地点点头,走到一边忙其它事,看都没看乔少爷一眼。
乔少爷马上就不爽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江新这个目中无人的样子,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火大。乔少爷冷哼一声,开口说:“哼,江大夫,我看你不仅脸上有毛病,眼睛也有毛病吧!有毛病你就赶紧治,别等到真的瞎了,想看人也看不到了。”
江新平静地说:“多谢关心,我是大夫,真有病了自己会治的。不过,我这里一不治无聊病,二不治单相思病,你还是另寻他处的好。”
乔少爷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甜甜的声音飘来:“远远的人家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新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热闹?”
甜甜的声音先来到,然后是一阵幽幽的香气,然后是一个窈窕的美女。传说中的楚家三小姐到了。
楚家三小姐姓楚名楚,长得也相当楚楚动人。楚楚动人的楚楚小姐对众人视若无睹,直接向江新走去。
谭宁月被那声“新哥哥”给雷了一下,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本来她的事已经办完,可以付钱走人了,但现在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她便装作还有事留了下来,反正现在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江新似乎往谭宁月那里瞥了一眼,也不看楚楚,淡淡地说:“三小姐,我说过多次,你还是称呼我江大夫为好。”
楚楚毫不在意地说:“哎呀,新哥哥你又客气了,大家都那么熟了,当然要叫你新哥哥才是。”
江新眼睛盯着医书,一声不吭了。楚楚后面跟着的丫鬟把食盒递给她,楚楚把食盒放到柜台上,讨好地说:“新哥哥,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糕点,你快尝尝好吃吗?”
江新依旧头也不抬,说:“三小姐辛苦,我不爱吃糕点,要辜负三小姐的美意了。”
刚才乔少爷被众人无视,这次他又被楚楚无视了,但这次他一点也没不满。自从三小姐来到医馆,他马上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满脸堆笑,就差生出一条尾巴来摇了。
这时候,乔少爷走上前去,笑眯眯地对着楚楚说:“楚楚,别理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不吃我吃,刚才走了半天,我正好饿了呢。”
楚楚收起脸上的笑,回过头来横眉冷对乔少爷说:“你饿了不会自己回家吃饭吗,我的糕点可不是做给你吃的!就算新哥哥不吃,我扔了也不会给你吃。我说新哥哥今天怎么不高兴呢,都是你害的!哼,小玉,我们走!”
说完,来时如一缕轻烟入纱帐的楚楚小姐,似一阵狂风卷尘沙般地去了。
她走后,乔少爷马上换上凶神恶煞的表情说:“好你个江新,到底给楚楚灌了什么迷魂汤!”
论起变脸的技艺,乔少爷和楚楚小姐倒真是绝配。
江新不言不语,小丁说:“哼,我师兄是靠个人魅力迷住三小姐的,用得着灌迷魂汤吗?”
谭宁月听了,在旁边微微点头,虽然跟江新不怎么熟,但这个说法她是认可的。
这个点头正好被乔少爷看到了,他满腔的不满发泄在谭宁月身上,指着谭宁月激动地说:“好,你说说,江新他到底哪点比我好!”
小丁马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谭宁月,用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加把劲,至少也要说出个十条八条来。谭宁月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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