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嫂答应了,谭宁月要走,福贵嫂留她再坐会说说话,谭宁月说:“还得去两个地方呢。”
福贵嫂明白了,便送他们出门。
走出福贵嫂家,小安问:“嫂子,咱们现在去哪?”
谭宁月说:“去你大伯母家。”
小安扁扁嘴:“去她家干什么。”
谭宁月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说:“傻孩子,她毕竟是长辈,咱们要走了不和她说一声,礼节上过不去。”
不管自己如何,周氏和大伯父他们毕竟是小柔和小安的亲人,小柔和小安和他们有血缘关系。就算他们待小柔小安不好,但自己带着小柔小安不吭一声走了,别人肯定要说小柔小安的不是。
虽然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拜访,但为了小柔小安,忍一会儿也没什么。
到了周氏家,谭宁月叫门,周氏、王氏和李小蝶正坐在堂屋说话,周氏一听见谭宁月的声音,就黑着脸说:“这贱人还有脸来咱家!”
王氏笑着说:“应该是来辞行的。”
“你应付她吧,我不想看见她,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早睡了。”说着,周氏转身去了里屋。虽然王氏说过要和气地对谭宁月,但周氏今天积攒了那么多怒气,实在没法给谭宁月好脸色看。
王氏想谭宁月一定会带小柔来,现在没必要让李小蝶和小柔产生冲突,便对李小蝶说:“小蝶妹妹,你也回屋睡去吧,省得见了谭宁月心烦。”
李小蝶没多想,便也回屋了。
王氏过来开门,依旧笑得如往日般一脸亲切,把三人让到堂屋坐。
谭宁月说:“我们准备明天搬走,特地带着小柔小安来跟大伯母和二嫂你们辞行的。”
王氏哎呦一声,笑着说:“真是不巧,娘今儿身体不舒服,刚才就睡下了。这样,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娘起来。弟妹你们要走了,总得见一面。”
谭宁月忙制止她:“既然大伯母不舒服,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又没走多远,以后照样能见面。”
谭宁月知道周氏多半是不愿见她,这样也好,自己也省点心。
王氏便问了些铺子的情况,谭宁月说了,王氏笑着说:“弟妹一向是个有本事的,以后自然财源广进,我们在家要是过不好了,还得去求弟妹接济呢。”
谭宁月笑笑,说了几句谦让的话。
王氏又亲热地跟小柔和小安说了好些话,小柔小安应着。过了一会儿,谭宁月便要告辞。
王氏假意挽留,又说现在天晚了,以后再去看谭大娘。谭宁月应了,带着小柔和小安离开。
谭宁月又带着他们去了张氏家,一听见谭宁月的声音,张氏便骂着让李小飞死里屋去别出来。
张氏开了门,抱着胳膊堵在门前,睨着谭宁月不冷不热地开口:“有什么事?”
谭宁月不跟她计较,把手放在小安肩上轻拍一下,说:“我和小柔小安明天要搬到镇上去了,带小柔和小安来跟大嫂你们告别。”
小柔和小安僵硬地笑笑,喊了声大嫂。
张氏微微点下头:“嗯,我知道了,回去吧你们。”说完,张氏不再看谭宁月三人,转身进门,接着落了锁。
张氏听李小飞从周氏那里得来的消息,也知道了谭宁月要搬到镇上的事。张氏不像周氏她们想要谭宁月的地,听到这个消息没什么大的反应,甚至暗暗鄙视了一番周氏和王氏。她虽然也觉得不用在村里见到谭宁月比较舒心,但又怕李小飞会去镇上找谭宁月。
因此,张氏又把李小飞骂了一顿,并威胁他不准去见谭宁月,李小飞自然满口答应。
谭宁月他们吃了个闭门羹,也不生气,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很像张氏能做出来的事,他们并不惊讶。
谭宁月带着小柔小安回到家,对小安说:“明天你放学后就别回这里来了,你还不知道咱们的铺子在什么地方,放学后我去接你。”
小安说不用那么麻烦,把地方告诉他,他自己去找就行了。谭宁月想铺子位置并不偏僻,离学堂也不太远,应该找得到,便跟他说了。小安答应一放学就回铺子,不让她们担心。
过了一会,谭大娘才从对面回来。几人不再多说,各自洗漱过,便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阿虎就拉着自家的板车上门了,谭宁月刚把阿虎让进来,福贵嫂和福贵哥也拉着一辆板车到了。
谭宁月准备也把自家的板车拉过去,以后就放在院子里,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他们的东西不多,三辆板车足够了。
打过招呼,谭宁月先把家里一些没用完的东西分给他们,福贵嫂说:“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儿吧,反正等会儿我就拿着一套钥匙了,先把你们送过去,好让你们在那边整理。等送了你们,我们再回来拿东西。”
谭宁月点头答应,阿虎他们便开始帮着谭宁月把已经打包好的东西搬到板车上。东西虽然不多,但杂七杂八的也挺零碎。谭宁月和福贵嫂注意着,把东西有条理地分类放置,省得到时候找东西麻烦。
把东西都装到板车上之后,谭宁月又各个屋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便说:“可以走了。”
阿虎和福贵哥、福贵嫂各拉起一辆车,谭宁月要从福贵嫂手里接过来,福贵嫂说:“没事儿,东西又不沉,你扶着谭大娘走吧。”
谭宁月只好由得她,先让他们三个出了门,谭宁月和小柔在院子里静静站了片刻。
这是小柔出生、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与已逝的父母和兄长的大部分记忆,小柔自然有些舍不得。
谭宁月安慰她:“没事儿,以后想家了就回来看看,这个家会一直都在的。”
小柔点头,轻轻笑了笑。目光扫过这些日子已经很熟悉的屋子、院落、菜园,还有已经空了的鸡窝和羊圈,谭宁月其实也有些感慨。
她意外地来到这个世界,成了这个贫穷却温暖的小家中的一员。为了生计,为了更好的生活,这些天她一直在默默地努力。如今,他们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资本,可以迈入下一个阶段。
在这个家生活了一年有余,虽然要离开了,但那些愉快的记忆会一直保存在脑海里。
谭宁月笑一下,拉起小柔的手:“好了,咱们走吧。”
小柔点头,出了门,谭宁月把大门锁上,把钥匙递给福贵嫂,笑着说:“嫂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福贵嫂接过来,仔细放好,郑重地说:“你只管放心。”
谭宁月笑着点头,大家便动身。因为已经告别过,这时候倒没什么离别的伤感气氛了,几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像只是去赶集一样轻松。
走了一阵,福贵嫂怕谭大娘累着,执意要她坐在车上,她推脱不过只好坐上去。谭宁月便和福贵嫂换班,自己拉车,福贵嫂和小柔帮着推。
大家不急不慢地赶路,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地方。谭宁月先开了后院的门,让把板车拉进后院,然后便带着大家四处看看。
福贵嫂最喜欢这个小院子,说:“虽然没有家里的大,但这样已经不错了。咱们庄稼人最爱有个院子,以后想种点什么养点什么也有个地方。”
谭大娘第一次见到,也很喜欢。看了屋子和厨房,谭宁月又带他们去前面铺子里。
福贵嫂笑着赞叹:“哗,这铺子还不小呢,铺子大挣钱多,不错不错。”
谭宁月笑着说借您吉言,大家出了铺子,站在外面打量。因见铺子地理位置不错,福贵嫂夫妻两个更替谭宁月高兴,又夸奖了几句。阿虎也默默地为谭宁月开心。
谭宁月说:“该吃中午饭了,今天只好先请你们在别人的饭铺吃,过些天就能请你们在我的饭铺里吃了。”
福贵嫂他们忙说不用破费,现在回家做饭也不晚,谭宁月说:“就是你们不吃,我们自己也要吃的,你们忍心让我们来这的第一顿饭吃得孤孤单单吗?”
几人都笑了,谭宁月便带他们去了附近一家不错的饭铺,点了好几道菜,又要了主食。福贵嫂不想让谭宁月多花钱,一直拦着,谭宁月执意多点了些。
饭菜很快上来,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吃完饭,又一起回到院子里,福贵嫂他们又帮着把东西一一卸下。福贵嫂还要再帮着收拾,谭宁月说不着急,反正铺子一时开张不了,慢慢收拾也没事,请他们在堂屋坐着说话。
福贵嫂还说开张时要过来捧场,谭宁月答应一定叫他们,又说了几句,福贵嫂他们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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