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谭宁月绝没有说过看不起他的话。不用多想,谭宁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有人转述自己的话时替自己加了东西。
“我从没有说过看不起你。”谭宁月不理会张二的咒骂,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
谭宁月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诬陷、误会,但自己本不是那样傲慢的人,何况还可能因此与人结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把这个疙瘩解开得好。
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就算有些人心里清楚自己平日行为不端不招人待见,真有人这样说他们也会不高兴。谭宁月不愿背这个看不起别人的罪名,也不愿因为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给别人添堵。
张二还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却比一般人更要面子,因此对这句话更加耿耿于怀。
这时候听了谭宁月的话,张二脑子昏昏沉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晃悠着叫嚷:“你现在倒不承认了,王媒婆明明跟我说你说的……”
“王媒婆说的是王媒婆说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对于我来说就和到铺子里吃饭的其他人一样,你们是客人,我好好招待你们是应该的。但是,除了这些,我不会有半分逾越。我拒绝你的求亲,是基于个人原因,不是因为看不起你。你来我这里只不过和别人一样吃饭而已,从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我没有理由看不起你,我更不会轻易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谭宁月怕他没完没了说到天亮,就截住他的话,跟他解释清楚。
张二看谭宁月的神情镇定态度诚恳,不像在说假话,自己喃喃着:“你没说过?那王媒婆跟我说……哦,这是她自己说的了!这个该死的老婆娘,竟敢骗老子!”
张二明白过来,心里开始骂王媒婆,这个奸诈的老东西!
现在张二不想娶老婆了,所以对于谭宁月不愿意嫁他的事已经不介意了,又听谭宁月说清楚没有看不起他,还有和别人一视同仁的意思。
张二不禁想起以前在这里吃饭的情况,偶尔见了他谭宁月都是礼貌地微笑招呼,有时候她闲了跟客人们说话,自己在旁边也接一两句,谭宁月并没有故意不理会自己。
看来,谭宁月果然没那个意思。
张二心里的闷气散了,酒也醒了不少,释怀地说:“好,你没说过,是我冤枉你了,都是那个老东西害得!我向你求亲,那是我发糊涂,你不答应也好,以后就当没这事吧。你要是笑话我,那也随你的便,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这并不是什么可笑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也不会因此笑话你。”谭宁月连忙跟他保证,他不来找自己麻烦就好了,自己哪会扯着麻烦不放。
张二刚才的话虽然说得挺豪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介意谭宁月跟别人宣扬这事的,这时听谭宁月这样说,放心了不少。
张二的怒气下去,又想起谭宁月以前的行事来,觉得可以相信她的话。
“好、好,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我张二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恶霸,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为这事打扰你。”
张二有时候还挺讲究,现在跟谭宁月和解了,也下了保证。
谭宁月点头,于是张二转身走了。
谭宁月走回铺子里关上门,谭大娘担心出事,刚才悄悄地来到门口,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见事情解决了,谭大娘自然松了口气,但她完全不知道张二求亲的事,便问起谭宁月。谭宁月只简单说了两句,也不说王媒婆的那些话,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谭大娘也就不再多问。两人回去休息了。
从谭宁月那里离开之后,张二没有再回青楼,也没有回家。冤有头债有主,这话既然是王媒婆编的,害自己不痛快了一场,就得找她算账。
张二这会儿走路已经稳当了很多,他迈着大步子,很快就来到王媒婆住的地方。
王媒婆嘲笑谭宁月是个寡妇,其实她自己也是,她男人死了好多年,也没给她留下个孩子。因此,王媒婆一个人住。
张二又砰砰地捶王媒婆家的门,王媒婆惊醒了,赶紧过来看。
一见是才闹得不愉快的张二,王媒婆心里自然不喜欢,但又不敢不理他。张二满身酒气,王媒婆心里更是发慌。
王媒婆赔笑着问张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张二指着她的鼻子骂:“老贼婆,你自己没本事说不动人家,就编了人家的坏话来搪塞老子,害老子白白生气这么长时间!你说,是不是你自己看不起老子,才这么说的!”
见事情露馅了,王媒婆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心想张二多半和谭宁月通过消息了。哼,真是个狐狸精,都那样了还能继续勾搭,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样的能耐。
心里骂着谭宁月,王媒婆脸上只赔笑,又说了好些话求饶:“哎呦,这老婆子哪敢呢!二公子你这一表人才家财万贯的,谁敢看不起你。老婆子也不是故意要那样说,只是那个谭宁月态度实在不好,任老婆子如何夸耀公子,她都无动于衷。因此,老婆子才多嘴说了这一句。我是个老糊涂了,二公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王媒婆到现在还想把火苗往谭宁月身上引,不过张二已经不上这个当了。
“你少在这里狡辩,老子也不跟你说这个了。今天过来,除了叫你这个老东西知道以后少扯谎以外,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说。老子找你说亲的这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敢跟别人提一个字,有你的好看!”
张二知道王媒婆很爱说人是非,现在他已经不想再提这个事,自然要让她闭嘴。
“二公子放心,老婆子绝不会再多嘴半个字,不然随你处置。”
王媒婆满口答应,张二又威胁了几句走了。
张二的身影一消失,王媒婆立刻收起笑脸,换上怨恨的神色。自己这一遭实在是太吃亏了,一分钱没得,还来回受气。张二不是个好东西,那个谭宁月更不是什么讨喜的人,就没见过像她那么让人厌烦的女人!
王媒婆怀着满肚子的怨气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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