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微微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时,手机突然在枕头下震动起来。
她困乏地眨了眨眼,转了个身子,把手机从枕头下拿出来。
一条陌生短信。
她无意识地点开来,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整个人狠狠一震,下意识用力一甩,把手机丢到床头去。
她坐在床头抚着肩膀大口喘息,洁白的额头上满是汗。
刚才的画面,男女接吻,彼此闭着眼颇为享受,那一对男女,她再熟悉不过——
方婉月和霍以厉。
她深深地埋首叹息,每喘一声,心口就窒痛得厉害。
再抬头,她不知哪来的兴致,一脸嘲讽的笑,只是笑着笑着,笑到最后,一行晶莹的泪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那么一丁点大的手掌,用力揪着胸口的部位,身子堪堪从床上滑落,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笑啊,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心痛的资本呢?她跟霍以厉,早已是走上了视彼此为仇敌的境地,更何况现在,方婉月还愿意献出自己的几年自由,自首入狱。
霍以厉必是很感激她吧,所以,两人既然唇都碰上了,想必也知道,接下来该做的事,也都做得轰轰烈烈疯狂不休了……
胃里不知为何突然翻江倒海的一阵绞痛,她脸色难受,小手用力捂住嘴,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洗手间,“呕——”一声吐得昏天黑地。
一阵发泄,她身子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墙壁上,低垂脸庞,浓密翻卷的睫毛低敛着,眼底一片黯淡。
手掌轻轻抚上小腹,仿佛只有这个孩子,才能稍微给她一些慰藉。
“深深?”
浴室门被轻轻地敲了敲,陆深深抬头看去,只见薄如琛站在门口,一身睡衣的他面显疲惫困乏,但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担忧。
见到了她惨淡的情况,薄如琛仿佛立刻醒了,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把她扶起来拢入怀里,担忧地皱眉:“怎么回事?怎么又吐了?”
陆深深捂了捂胸口,朝他淡淡摇头:“我没事的,就是突然有点犯难受了。”没与他说,是刚才手机上发来的照片导致她呕吐的,不想再让他为她担心什么了。
“你去床上躺好。”薄如琛浅叹一口气,扶着她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慢点喝。”说着转身出门,去厨房倒了杯水,给她送进卧室里来。
“哥,B超我看过了,”陆深深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嗯?”薄如琛抬眼看她,手掌伸过去,轻轻将她遮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
“它真的好可爱,”陆深深弯起淡淡的眉,笑容真切,“看了那B超图,更有信心把他抚养长大了。”
薄如琛扬眉,面容露出欣慰之意:“有信心了就好,这个孩子,我也会陪你一起把她抚养长大。”
“嗯。”陆深深笑容吟吟,很好地敛去了刚才的沉痛之意。
薄如琛摸了摸她的头,尔后,便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哥,离婚协议,我想让律师开始着手准备了。”
薄如琛微微一震,抬头看她,从她清丽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犹豫的神色,面容平静如水,仿佛不曾有过一丝波澜。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她:“你确定?”
陆深深没什么犹豫地点头,眸底挤出一丝笑:“是啊,官司都打了,我跟他,彼此都无法好好过下去了吧。”
薄如琛不说话,深沉地凝视着她,眼底微有疼惜之意。
“干嘛,这么看着我。”陆深深故作轻松地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哥,我都放下了,有这个孩子,我觉得久已经够了,后半辈子,我想为孩子活着。”
“其实,霍以厉也许不会坐牢,如果方婉月真的进去了,也许你们……”薄如琛沉声道。
陆深深摇头,垂眸:“不会了。”几个字,传透出一股浓郁的忧伤。
只不过,她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犹豫不决了。看了孩子的照片,看了霍以厉和方婉月的暧昧,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整装出发,向前看了。
就从亲手递给霍以厉这一份离婚协议开始吧。
……
医院vip病房内。
男人躺在床上,被清晨的阳光刺得眼睛缓缓睁开,酸麻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撑坐起身,头脑发晕,脸色苍白地靠在枕头上,一只手搭在眼前。
“你醒了?”门口,柔婉的女声传了来,他清淡地掠了一眼,抿唇颔首,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
方婉月走进来,端着一碗汤:“让你别墅的林管家熬了鸡汤,趁热喝。”
男人沉吟片刻,躺下身去,背对着她,一副没有食欲的模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只记得女人硬扯着他吻了一下,然后,他翻身而上,但后来发生的事,似乎就不大记得了……
方婉月听着,脸色微微一红,走过去轻嗔:“以厉,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来你身子没扛住,胃病犯了,我连夜给你送到医院来了。”
霍以厉面容几乎在那一刹那间沉下来,随后,极好地收敛起情绪,用力地抿唇,挤出一句话:“麻烦你了。”
方婉月将他情绪的变化看在眼里,轻轻地抿唇,极其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心里不愿意接上,但出于绅士的品质,表面上,对她是温和宽容的。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她笑着,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背过身去,霍以厉用力地闭上酸涩的眼睛,修长的指用力攥紧床单,面色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对了,以厉,”方婉月抿了抿唇,往他身边挪了挪身子,“我有话跟你说。”
“我现在不大舒服,想休息。”男人薄凉地闭上眼,声音清冷。
方婉月咬唇低头:“是关于陆深深的。”
刹那间,便看到男人的身形微微动了下,然后慢慢转过俊颜,看着她的眼里盛着一丝疑惑。
方婉月低眉苦笑,不过也是只有提到陆深深这个名字,才能让这个男人有所动静。
“她,怎么了?”半晌,男人低缓地问出一声,伴随着叹息的声音。
这段日子,刻意地不让自己去听她的消息,却,又在别人提及那个牵肠挂肚的名字时,心里没由来的起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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