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实录2-乡村停尸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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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他也进来了,不过刚吐完的他整个人有些虚弱,走路踉踉跄跄的。等他看到尸体时,愣住了,指着那俩伤口,“这这这……”地说上了。看他这表情,我知道一定出了岔子,我也没顾上这场合,问了一句。可老警察又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又恶心了,捂着嘴往外跑,没等出去呢,他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我不知道这老哥们儿中午吃了多少东西,咋刚吐完肚子里还有货呢?刘千手拿出手机,对着尸体伤口拍了几张照片,接着他一摆手,带着我和杜兴也退了出去。

    算起来我们没用多长时间就又回了警局,杜兴还找来几个纸杯,接了冷水分给我们,让我们喝着压压惊,去去身上的浊气。我们又在这里讨论起案情来,那老警察挺不好意思的,跟我们连连道歉说他刚才失态了,又说了他的看法。这南方客的尸体,在刚运回来时,他就跟着法医一起去看过,对那伤口记忆犹新。他说那伤口原本没多大,跟枪伤差不多,可不知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扩大到拳头那么大了呢?

    他说的是个问题,我合计就算尸体被热风吹腐烂了,但伤口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改变,这也不是雪人,更没有伤口融化的说法嘛。刘千手翻着手机看着那几张照片,这次他也头疼起来,没个啥说法。没想到我们刚接手这个案子,案情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过我们不可能就此放弃调查,杜兴又说了个观点。他说我们也别在警局闭门造车了,去红罗村看看再说,或许能在那里有什么新发现。

    他这观点也对,发生凶案的当晚,那些警察虽把尸体抢回来了,不过没机会做现场调查,很多线索就没发掘到,而且现在掌握的资料也都是刚出警时跟村民问的,这里面有多大水分还不知道呢。可我有些担心,问老警察:“现在警局去人,村民会不会又跟咱们玩暴动啊?”老警察也担心这个,现在警局跟红罗村的关系很微妙,如果我们不做破格的事,那些村民只会回避我们,但如果我们要用强的话,就说不好了。

    这让我有些无奈,心说什么叫用强?尺度有多大呢?等我们去做调查时遇到泼皮无赖,我打他两棍子,会不会就此引发警民间的冲突?杜兴没我这么多虑,他啪啪拍了几下腰,跟我说:“那帮刁民敢胡来的话,我就对天鸣枪,保准把他们全吓住。”一时间我们内部有了争议,我和老警察的想法一样,现在去做调查有点冒险,不过刘千手和杜兴都觉得目前疑点太多,不去趟红罗村,这案子没法破。那老警察务实归务实,但人滑头,一看刘千手这么坚持,他退步了,跟我们说他身体不适,这次调查就不去了。可我不能退步,不管这次红罗村之行有什么麻烦,我也得跟刘头儿肩并肩地熬过去才行。

    我们仨也不耽误,这就起程。我们是开着市局的警车来的,但没带枪,只好在镇派出所领了几支。镇派出所的武器很落后,全是左轮枪,我和刘千手没什么,杜兴不满意,领了两支,左右腰上一面别了一支。我们离开镇派出所时,都下午两点了,我按路程算了算,我们去红罗村一个来回就得小两个钟头,要是顺当的话,我们抓紧时间调查,在天黑前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可路上遇到了岔子,谁能想到这里的路况这么差,压根就是新中国成立前的感觉。杜兴开的车,我都没细数警车底盘被刮了多少次,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颠了多久。

    我们一番辛苦,在快到下午4点钟的时候才赶到红罗村。赶巧的是,天还阴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有些昏暗,这让我的心里更压抑。本来村子里还有村民走动,村口更是坐了一堆闲扯的汉子,但看到警车来,他们很奇怪,全都扭头往家里走,让这村子一下变得冷清清的。我心里不舒服又觉得好笑,心说我们是警察又不是鬼子,过来做个调查而已,至于这样吗?

    刘千手招呼我俩下车,还说我们就从村头往里走,沿途敲门试试。刚开始我们找了几户,不管我把门敲得多响,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杜兴看不下去了,想踹门强行进一家,但我劝了他几句,勉强把他的火气压下去了。这样又走一会儿,我们经过一个屋子,正巧户主在窗户那儿探个脑袋往外瞧,看见刘千手望他,他吓得缩了回去。但刘千手就相中他了,指着说:“就这儿!”

    我们仨凑过去,这次轮到杜兴敲门,他上去就一脚,不过他掂量着力道,并没把门一下踹开,只是踹得砰砰响。杜兴拿出他那副当大油的气势,喊道:“开门,调查!”这户主明显被杜兴弄害怕了,他哪能过来开门,还尖着嗓子反驳一句:“你们快滚,不然我叫警察了!”我被他这话差点气笑了,心说这爷们儿真是怕糊涂了,我们仨不就是警察吗?我们等了一小会儿也没看到有人开门,杜兴骂了句“他娘的”,实打实来了一脚,把门踢开。我们仨鱼贯进入,刘千手最后进去的,顺手把门带上,但门闩被杜兴踹坏了,这门也关不住,他只好找个椅子顶上。

    这户主长得干瘦干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儿。看我们冲进来,他很害怕,他旁边有个桌子,上面都是没洗的碗筷,他顺手拿起一把筷子,指着我们说:“你们警察真不是好东西,就会欺负良民,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说,反正说不说都是死,你们有本事把我打死好了。”他这么反复强调他不知情,我听得心里一震,觉得这哥们儿肚子里一定有货,他肯定知道那红脸杀手的底细,只是这里面猫腻很大,他怕跟我们说了后会有生命危险。

    杜兴又想用他监狱里的那一套,严刑拷打,就势活动起身子来,弄得浑身嘎巴嘎巴直响。我不打算拦着,毕竟这村里的局势很明显,我们就得耍横才能问到话。但刘千手却喝住杜兴,冷冷望着那瘦爷们儿一会儿,突然咯咯坏笑起来。这期间那爷们儿都上床了,缩到一个犄角望着我们,被刘千手这笑一弄,他说话还结巴了:“你你你,你笑什么?”我发现刘千手真不是好东西,他又装起老好人了,说起我俩来:“你们看看,咱们是警察,怎么能这样对待群众呢?你俩真是胡来!这样吧,咱们坐着歇会儿,给这位同志考虑的时间,他要不说我们也不勉强,抬屁股走人就是了。”

    我算糊涂了,不知道刘邋遢到底要干什么。我和杜兴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刘千手倒挺悠闲,在这屋里转悠上了,东瞧西望。其实这爷们儿家也没啥好玩意儿,就养了一小缸热带鱼,刘千手还跟他讨论起热带鱼来了。可基本上都是刘千手在说话,那瘦爷们儿仍警惕地看着我们。这样过了一刻钟,瘦爷们儿忍不住了,提高声调对我们喊了一句:“我没婆娘,家里不供饭,你们还不走吗?”刘千手望着他又问了句:“警方会保证你的安全,你还确定你什么都不说吗?”瘦爷们儿摇摇头,仍轰我们走。刘千手挺痛快,招呼我和杜兴立刻离开。杜兴很尊重刘千手的意见,不过他走前也看了我一眼,我哪有啥看法,无奈地对他一耸肩。

    我倒觉得刚才是个好机会,我们都进来了,为什么不问话?现在可好,竟要离开。不过在我们都走出门口后,刘千手突然一转身,对着那瘦爷们儿说起客套话来,什么“谢谢配合”、“多谢你提供的线索”之类的。我一听全懂了,他这话不是说给瘦爷们儿听的,他耍了一个诡计,让周围这些居民以为这瘦爷们儿妥协了,跟警方合作了。那瘦爷们儿本来听得一愣,我们可不给他缓神反驳的机会,刘千手的客套话适可而止,又赶紧带着我俩离开。在回村头的路上,刘千手跟我俩打赌,说咱们开车走之前,这瘦爷们儿肯定会追上来,他在这村子算是混不下去了,保准会“投靠”我们。我也觉得刘千手能赌赢,他这么耍人家,无疑把对方逼上绝路了。

    我们仨为了给这瘦爷们儿点时间,还故意放慢脚步。但很快我们的注意力从身后转移到眼前。我简直不敢相信,就我们进村里这工夫,我们的警车来了个大变样。那帮村民没胆子砸车,却有心使坏,也不知道被哪个“能工巧匠”弄得,警车的车身上被刷了一遍黑油漆,这油漆还不是全刷上去的,一道隔着一道。这什么感觉?乍一看这哪是警车,明显就一非洲来的斑马。这次不仅是杜兴,刘千手都气得直骂娘。

    可凡事有好有坏,那瘦爷们儿最后还是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刚遇到啥事了,吓得脸都变了,见到我们也没脾气了,说愿意配合警方调查,只要我们肯带他回警局。我们当然欢迎他的到来,带他一起开着这辆斑马车往回赶。在路上我发现这瘦爷们儿神经兮兮的,还不时四下看看,对着车外打量一番。我好奇地问他到底怎么了,他现在也不咋瞒着我们了,说了句“怕有鬼”。我本来听得想笑,觉得这哥们儿一定是那村里神棍的信徒,但突然间,他指着车前面的上空惊恐地说了句:“快看!鬼来了!”

    我被这瘦爷们儿的举动弄得一愣,今天又不是鬼节,天也才黑下来,咋就出现鬼了呢?尤其按他说的,这鬼还在天上?我不信,顺着望了过去,本来我以为是他神经兮兮的,没想到天上还真有一个怪物。我形容不好这是什么,反正绿油油一小团,正打我们上空经过,速度还挺快,不像是某种气体。我看着看着,怪物被车顶挡住了,我又扭头向车后方看去,一直等到那绿怪物再次出现,并目送它远去。

    瘦爷们儿害怕极了,他和我都坐在车后座上,吓得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要不是我们仨也在车里,我怀疑他都有跳车的冲动。自从进入警局后,我接触过很多离奇案件,里面出现不少伪神鬼现象,我觉得这绿怪物也不该是鬼,但它到底是什么,这让我捉摸不透。我发现刘千手和杜兴跟我不一样,自打这绿怪物出现后,他俩不仅不惊讶,反倒一脸严肃,那意思就像在说,他们认识这绿怪物。刘千手还让杜兴把车减速靠边停了下来,这哥俩倒好,一人一支烟吸了起来。他俩吸烟有种解愁的架势,我倒不是非贪这一口烟,但也要来一根,还问他们,到底想什么呢?怎么回事?刘千手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仍独自琢磨着,杜兴接了一句,只说了两个字:“绿鹰。”

    我合计这绿鹰就该是那绿怪物,可这世上鹰的种类很多,我却从没见过哪个鹰是绿色的,尤其那怪物还不是一般的绿,它在夜空下隐隐发光。我猜到一个可能,反问杜兴:“那鹰身上是不是抹了磷光啊?”杜兴嗯了一声,突然骂了句“娘的”,说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虽然他这话让人一知半解,但我明白,这绿鹰是那红脸杀手养的,而那红脸杀手要么是惯犯,要么就是刘千手和杜兴的老朋友。

    刘千手吸完烟长吐一口气,在摇下车窗扔烟头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把烦恼扔出窗外的感觉。他又跟杜兴说:“开车,直接回市局。”我真搞不懂刘千手咋想的,我们刚来镇派出所,尤其这天都黑了,有啥要紧事非得现在往市局赶呢?杜兴倒没多问,这一下我们可没少赶路,等到了警局,都快晚上10点了。我以为今晚注定不会消停了,刘千手心急火燎地回来,肯定有什么大计划、大任务要宣布呢,可很奇怪,我们一起上了五楼后,刘千手让我们仨找个会议室休息,他独自回到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那瘦爷们儿对新环境不熟悉,而且心里也有事,就躲在会议室一个角落里,蜷曲在两个椅子上不说话。杜兴折腾一天累了,他说要是刘千手有任务了让我叫他,他也找个地方呼呼睡起来。我不困,尤其去了红罗村以后,满脑子都是问号,我就没急着睡,无聊兼无奈下,我又掏出手机玩起来。我QQ一直挂着,是怕第四人找我时我不在,可当我看QQ时吃惊地发现第四人的头像亮了。

    他今天竟然在线,这可是自我认识他以来的头一次。我一直怀疑这第四人是小莺,我看他反正在线了,就试着跟他聊天。可我发现他不理我,我发了四五条消息,他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他QQ总变成离开模式,不知道是他故意调整了QQ状态,还是有其他原因。我琢磨第四人正在聊QQ,但对象不是我。一时间没事,我就时不时留意他QQ的变化,很巧的是,一个小时后,他下线了,没多久刘千手也从他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这都半夜了,刘千手不仅没困意,还稍微有些亢奋,他来到会议室也不管我们休息没休息,喊了一句:“开会!”他还让我去找个投影仪过来。

    一般开会用不上这个,除非要看重要凶案的资料,这让我纳闷,我们手头现有的凶案也就红罗村这案子算是相对重要些,但也没什么资料要用得上投影仪吧?那南方客的尸体我们不都见过了吗?这次开会只有我们仨,那瘦爷们儿不适合在场,刘千手也真不客气,把他塞到审讯室去了。等投影仪打开播放片子后,第一张片子让我感到惊讶,这是一具男尸的照片,不过看他的穿衣打扮,有种20世纪90年代的风格,他胸口和脑门上一片狼藉,都有枪眼,他躺在地上,周围一片血点子,都是枪击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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