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别做绝。”
她说着,叹了口气,拉着谭惜走到窗边。
窗外,一只流浪狗正蜷卧在街上,神情慵懒地环视着周遭的世界,眼里却时不时地透出丝狡黠的光。
落落于是指着它:“就像你在路上追一条狗,你可以给它设套,循序善诱,但你不能把它的路都封死。因为你在后面追着它呀,你把路封死了,它无路可走,就只能拐回来咬你了。”
谭惜不傻,也能从这话里琢磨出道理来,可她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那久久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知了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靠在窗边,望着川流不息的窗外。
良久,她忽然说:“那件事,不是她干的。”
谭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禁诧然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知了回过头,看着她:“你不是说久久出事是前天?”
她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前天我陪一个客人去度假村玩,当时她也在。”
谭惜皱了邹眉:“你刚才怎么不说?”
知了回道:“我是想着她最近太嚣张了,你杀杀她的威风也好,能让她收敛一点。”
听她这么说,谭惜却更迷糊了。
不是落落,又会是谁?
还有谁对她这么恨之入骨,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整她?
谭惜想不明白,知了于是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西,姐知道你厉害、有本事,但树敌太多可不是好事。上次绑架的事,就是一个教训,你说是不是?”
谭惜点点头:“知了姐,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知道怎么做。”
“你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姐相信你。”知了终于欣慰地一笑,转过头时,她叹了口气,长睫下闪动的光渐渐有一丝意味不明。
又是一夜。
没有月亮,星光寥寥。
偌大的娱乐城里却是一派的灯火通明。
谭惜正坐在屋里补妆,蓦地门被人推开了,阿兰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冲着她一通暧昧不明的笑:“小西姐,有人订你的台。”
心跳蓦地快了两拍,谭惜本能地抬起头,随即又白她一眼:“订台就订台,你笑得那么奇怪干嘛?是谁呀?”
“还能有谁,周大姐夫呀!”冰冰也跟着从后面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说,“谁不知道,咱们以吻封缄的一支花,被他承包了呀?别人订你,那不是拆他的台吗?”
谭惜急了,瞪着她说:“你再说我以后串场就不带你了。”
冰冰没再接话,只是吐了个舌头,把背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捧洁白莹润的小花。
一种叫作香雪兰的小花。
甜腻的夜里,花开至荼蘼,暗香随风浮动,牵连着人的心跳,也跟着动了动。
谭惜接过那捧香雪兰,只觉得那洁白的花瓣被灯光洒照着,皎洁得恍若有光芒。
就像那个人同样皎洁的面庞。
想到那个人,她咬唇,极力忍着,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角。
“诶,笑了笑了!”阿兰随即指着她冲冰冰叫到。
冰冰也跟着起哄:“小西姐,我可是好多天没见你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你不会是爱上那个周彦召了吧?”
谭惜终于反应过来,飞快地把花捧丢在梳妆台上,她脸颊绯红:“爱你个头,快换衣服跟我去串场。”
谁知冰冰竟背过身去:“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阿兰也摆了摆手:“就是,不去不去。”
“你们俩!”谭惜气极,偏又拿她们俩没办法,想到周彦召还在楼上等着,也不再迟疑,转身去了三楼的轩尼诗。
推开门。
灯火交叠的房间里,周彦召就坐在那儿。
夜色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面容藏在阴影里,他看上去是极静的,如深夜中的雕刻一般,却又让人看了说不出得安心。
谭惜想了想,借着门框上的玻璃又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整完了又想,她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打扮了?
心,不由得有点慌乱,她摇了摇头,努力驱散了心中杂念,才缓步走了进去。
“谢谢你的花。”这是她进门的第一句话。
“不客气。”这是他的第一句。
谭惜忍不住看他:“你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句。”这时候再看他,已然没有了初见时的敬畏,她已对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那我应该怎么说?”
周彦召呢,他回过头,目光也不再高深清冷,而是一派的宁静温和:“反正很便宜?”
“说你不解风情,你还真是。”谭惜忍不住笑出来。
周彦召顺着问了一句:“那你解吗?”
“我……”谭惜冷不防被他噎回来,赶忙转移话题,拿起酒单子,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喝酒吧,你要哪种。”
周彦召也不逼她,大概扫了下酒单,便随手点了最上面的那一款。
谭惜一惊,当下就把酒单撂下了:“你疯了!这种多贵啊。”
周彦召看着她,依然是平淡温和的神色,仿佛这些都无足挂齿:“反正记在你账上的。”
谭惜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了,偏过头说:“你走吧,我不用你这么打发我。”
周彦召当然没有走,也不会走。
他想了想,又随手在酒单上点了另一款:“那这种吧。”
这下谭惜直接把酒单子一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酒太烈,你身体不好,不能喝。”
眼底不由得泛起一丝融融的暖意,周彦召始终望着她,并且望得越来越深:“不给客人喝酒的陪酒,我还是第一次见。”
谭惜的脸色却黯了黯。
陪酒……
是啊,她在这儿瞎操心什么,她其实也不过是个陪酒的。
周彦召很快反应过来,收回了笑,他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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