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却蓦然握住了他的手:“zuo爱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做。”
水流打湿他紧闭的眼睫。
关掉花洒,周彦召蓦然睁开眼,回忆在一阵涩痛中四散奔逃。
“是!我是和他上chuang了!难道你连你父亲的女人也敢碰吗……”
手慢慢地握在浴缸的边缘,直至青筋一根根地暴起。周彦召慢慢从浴缸里坐起来。
“你可真是可笑。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个晚上我是认真的吧?”
周彦召漠然站起,握着墙边特别设计的扶手,他跨过浴缸,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玄色的浴袍披在身上。
“至于我喜不喜欢你——”
推开门的时候,她轻盈的冷笑仿佛还悬在耳畔:“如果我喜欢你,你现在早就已经得到了我。”
周彦召最后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底一片冰冷。
曾彤已在门口守候多时,她走进来:“林斐扬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您放心,他短时间内,应该回不了海滨。”
周彦召点点头,曾彤抬眸,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周彦召懂得她的心思,便冷声发话:“她有个母亲,叫张雪茹是吧?”
曾彤神色一骇,劝解说:“周先生,其实要完成我们的计划还有很多方法。我知道您对谭小姐的心思,实在不必跟她闹到那一步……”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突然间改变主意了。”周彦召缓步走到窗边,清冷的风涌进来,他不适地咳了一声,深思却仿佛回到那一日……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跟一个陪酒女厮混在一起,我就找人吊死她!”
周彦召抬眸,眉眼间除却那一贯的孤高和落索,又多了分狠戾:“他不让我碰的东西,我全都要握在手里——一件都不能少。”
林斐扬似乎失去了联系。自从那一天后,谭惜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不是没有去找过他,可是,她见到的人,却不是斐扬,而是黎秋。
那是个日光温煦的清晨,她和黎秋并肩坐在斐扬公寓门口的花坛上。
良久无言,黎秋从包里掏出一包爱喜,熟赧地点燃了,放在指间:“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回了北京。”
谭惜扭头看着黎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在所有人眼里,黎秋就是一个教养良好的淑女,谭惜从没有见过她抽烟,而且还抽的这么熟络。
那一瞬间,谭惜竟然还有一丝丝错觉。
只因黎秋抽烟时那种麻木萧索的神态,竟然像极了她的妈妈。
妈妈……
谭惜心里一痛,拿起包想要站起来,黎秋却突然又说:“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说你根本配不上他吗?”
谭惜回眸,静静地望着她。她却笑了,笑容讥讽而苍白:“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背景,而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他,你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他、认真地爱过他。你对他的爱——自私自利、瞻前顾后,而他,却对你倾尽了所有。”
她抬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谭惜:“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犹如蓦然被人击中了软肋,谭惜深深呼吸,胸膛里有一阵燎烧般的刺痛:“所以……你就要害我?”
黎秋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我承认,布病的事情我是有故意打压你。可我没有想过真的害你,我所做的一切,流言也好,布病的事情也好,都只是想让你离开斐扬的世界!”
黎秋徐徐吐出一口烟,乳白色的烟雾升腾起来,罩住她明丽的脸:“可惜我失败了。无论我做什么,他还是一心向着你,还是一心地想要回到你的身边。我只恨当年没有真的狠下心,让你彻彻底底地从他眼前消失,也好过他现在,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
那天回到家,谭惜漠然地坐在床上,黎秋的话却像是魔咒般,一遍遍地回荡在她的耳中,挥之不去。
斐扬一定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她想,她真是自作自受。命运给她下了一个荒唐的套子,她愚不可及地就迈了进去。
她没想过要背弃斐扬,从没想过。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拉住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抱紧她;曾经最黑暗的深渊里,她像菟丝缠着女萝般,相依为命地汲取着他的光和热。即便是有一天分开了,再不能相见,在她的心底,他,仍旧是像共生空气一样的存在。
那是最深切的存在,是她存活下去的所有精神支柱。
这些年,兜兜转转,她只有一个他。
谭惜只有一个斐扬。
斐扬也只有一个谭惜。
谭惜的手紧紧攥着爸爸留下的银行卡,岁月在上面留下灰白的印记。
她浑浑噩噩的想,可她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些什么?
为了可笑的坚持,她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他,伤害他,甚至都不曾想过——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跟他共享同一个命运。
正如他所言。
不管这命运是什么,那总是一种幸福。
手更加紧紧的抱住靠枕,谭惜眼前的晕眩一波一波,身子仿佛都开始麻木。是她太自私,是她错得太离谱,她终究不能抛下一切……
还是……她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谭惜?她的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也早就不是当年的林斐扬?
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了,谭惜挺起脊背,悚然一惊。
咣当!
突然一声响,门被人撞开了。
谭惜收起眼泪,匆忙把银行卡塞进枕头底下。
“你刚才拿的什么?”
来的人是张雪茹,她头发松散地挽在后面,脸色是宿醉的灰白。走过来时,伸手就掏向了枕头底下。
好在谭惜眼明手快,先她一步,把卡重新握紧手里。
“这是什么卡?”张雪茹眯起眼,紧盯着她,“我没见你拿过这张卡!别人给你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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