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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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要的东西可买着了?”

    “是,少夫人要的东西,已经置办回来了,刚刚交给莲姑娘。”

    莲姑娘忙上前一步道:“少夫人,您要的那部《妙法莲华经》已经请回来了,奴婢正想一会儿给您送去呢。这部经书是开封大相国寺智深和尚以江南澄心堂的纸篆写,乃是一部极难得的佛家宝卷,霸州城里的商家只进了这么一部,丁管事得着信儿以后早早的下了定金,这才抢在许多人前面,把这部《莲华经》请来了咱家。”

    她收了丁浩好处,又被他奉承的开心,自然要为他美言一番。

    陆湘舞听了,乜着杏眼瞟向丁浩,脸上便露出几分欣然,谢道:“丁管事有心了。”

    “少夫人不必客气,这是丁浩份内之事。”丁浩拱手笑了笑。想她年纪轻轻,索要佛经,必是因为丈夫伤重,为他祈福净心,所以丁浩对她有几分由衷的敬意,而且丁浩和丁大少爷丁承宗没有什么过节,这位少夫人又是一向不怎么抛头露面的,两人不熟,这时见她斯文有礼、谈吐客气,丁浩便也恭敬以待。

    陆少夫人抿嘴嫣然,又复轻轻一叹,正欲举步离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地响起:“哟嗬,这是哪位?原来是丁大管事呐,几日不见,丁管事如今可是春风满面呐……”

    丁浩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抬头他就知道,必定是那个丁二少爷到了。果不其然,丁承业一步三摇,领着哈巴儿似的雁九,正慢悠悠地向他晃过来,主仆俩都是一脸的贱笑,可惜了他那张俊俏的面孔,愣是笑出了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贱样……

    第069章

    密议

    “哎哟,原来嫂嫂也在这里,承业见过嫂嫂。”丁承业大大咧咧上前,向陆湘舞长长一揖。

    “叔叔不必客气。”

    陆湘舞小巧细白的额头不经意地蹙了一蹙,款款退了一步,回身说道:“莲儿,你把《莲华经》送到我房里来……”说着向丁承业微微颔首,翠袖一拂,扬起一股幽幽芳香气息,便轻盈地举步离开。

    莲姑娘连忙答应一声,担心地看了丁浩一眼,回身入房取了佛经,追着少夫人去了。

    丁承业瞥了一眼大嫂婀娜的身影,便转向丁浩,不阴不阳地笑道:“阿呆啊,你小子还真是本事了喔,哄得我姐姐开心,又哄得老爷子开心,这眼看着跟串天猴儿似的,都要爬到小九儿头上去了。小九儿……比起人家来,你可太不成器啊,你看看我姐姐调教的奴才,多有出息……”

    雁九谄笑道:“二少爷,怎么能说是大小姐调教的好呢,这阿呆……原本不也就是一个给您赶车的嘛……”

    “哈哈哈哈……”,丁承业张狂地笑了起来。

    丁浩见了这对主仆的丑态,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动怒。他并不想留在丁家,便也有了一颗平常心,任你辱我诟我,恰如清风拂莲,根下有净水,自不染尘埃。待两人笑得够了,丁浩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二少爷唤住在下,可有什么吩咐么?”

    “呃?”丁承业本想羞辱他一番,见了他这副平淡的模样,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丁浩又是一笑:“今儿下午,就是给佃户们放粮种的时候了。若是二少爷没有什么吩咐,那……在下告辞了。”

    丁浩说完,微微拱手,不待回答便翩然而退。

    丁承业失措地道:“嗳……你……”,眼见丁浩已扬长而去,他把折扇往手心狠狠一拍,恨恨地道:“小人得志,如今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如此嚣张了。我呸,还不是我丁家一个奴才。小九儿,你给我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他一番。”

    雁九道:“少爷,老爷如今对他倚重的很呢,如果少爷有意为难他,恐怕老爷那里要受责骂……”

    “怎么,如今连你也怕了他不成?”

    雁九阴笑道:“怎么会呢,老奴是说,要想整治他,最好的手段就是让他做的事出几个娄子,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失去老爷的欢心,那时要让他滚蛋还不易如反掌?”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雁九正要说话,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鹰的叫声,雁九眯起眼睛往天上一看,只见一头苍鹰尽展双翅,在湛蓝如玉的天宇中翩然滑过,他的眸中不禁寒光一闪。立即俯身说道:“少爷,这事儿您得容老奴好好想想,总能想出一个两全之计整治那个阿呆的。老爷交办给老奴的一件事情,现下得先去办了,等办完了事情,老奴再来侍奉少爷。”

    “去吧去吧”,丁承业没好气地挥手,心中气闷无比,仔细想想,终是愤懑难平:“没有你小九儿帮忙,难道本少爷就整治不了那个奴才?嘁!嗯……让他做的事捅几个娄子,让他做的事捅几个娄子……唔……”

    丁承业把折扇在掌里轻拍了一阵,忽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拦住一个过路的家丁,吩咐道:“去,马上把柳十一和杨夜给本少爷叫来。”

    ※※※

    村西头是无边的田地,这时刚刚开春,冻土才开始解冻,还不是种植季节,所以村西一片冷清,并不见半个行人。但是村西头的土地庙下,这时却有一个老乞丐,怀里抱着一个破碗,拖着一根打狗棍,偎在背后的矮墙下,懒洋洋地躺在稻草上晒太阳。

    雁九慢悠悠地走到村头,背着手站在那儿,眺望着一望无垠的黑土地,仿佛信步散心的模样,一眼也不往他那里瞧。

    捉虱子的老乞丐慢慢抬起头,破毡帽下露出刀锋似的一线目光,随即又低了下去,低低叫了一声:“大哥……”

    “你还有脸来见我!”

    雁九仍然看着远处,淡淡地呵斥了一声,平时总是微躬的腰杆儿慢慢挺拔了起来,声音也陡现严厉,若不看他那张小丑似的老脸,只看背影的话,几乎让人以为丁老爷在训斥自己的家奴。

    “大哥,我把事儿办砸了。”

    “岂止是办砸了,你几乎把我二十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老乞丐激动地道:“大哥,是我小瞧了那小畜牲,一时不慎,竟然被他射瞎了一只眼睛,几乎痛晕过去,我的兄弟见我受伤,这才不顾我的吩咐,纵火焚粮,是以……”

    “住口!失败就是失败,找什么遁词。瞎了一只眼睛算得了甚么,你向我诉苦?难道我这做哥哥的,这一辈子比你付出的少?”

    老乞丐的头又低了下去,不再言语了。

    雁九负在身后的双手忽地攥紧,激动地道:“当我听到消息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我以为这二十年来的苦全都白吃了,我在丁家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努力全都成了泡影。天可怜见,那个平常痴痴呆呆的小贱种不知怎地伶俐了起来,居然解了丁家的大难,帮了咱们的大忙,要不然……你百死莫赎其罪!”

    “大哥,我知错了……”

    雁九冷哼一声道:“知错了你怎么还不小心,居然扮成乞丐跑到这么冷清的地方,岂不是更加招人怀疑?”

    老乞丐委曲地道:“大哥,我也不想啊。本来我想,瞎了一只眼,太过引人注意,所以染白了头发胡子,又打扮成一个臭烘烘的老乞丐,总该没人注意了吧。谁知道这附近的村庄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老乞丐都特别的热心,总有人围着我转来转去,害得我不敢露面,只好躲在这儿见你……”

    雁九想起丁浩说过的一个老乞丐教给他如何制做雪爬犁、以及吟诗难住陆大名士的事迹,脸颊不由抽搐了几下,想来……那些村夫都妄想着自己兄弟是什么江湖异人吧,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他吁了口气,怒气稍敛,说道:“二哥,‘继嗣堂’是咱们卢氏祖先首倡建立的,大唐七宗五姓因此得以保全。可是咱们卢氏,最后却落得个从七宗五姓中被除名的结果。要不是爹事先把咱们兄弟俩送出太原府,卢氏一脉已经绝了。咱们如今活着,就算是卢氏仍在么?不,活着的,只是苟延残喘的一个老奴、一个山贼而已。只有咱们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活着,卢氏才算没有亡。为了这个目的,我的计划,一定要完成。”

    宋时习俗,亲兄弟之间,并不以兄、弟相称,而皆称哥,排行第几就叫几哥,雁九叫这老乞丐为二哥,难道他竟有个亲兄弟?

    那个老乞丐听了雁九悲愤莫名的话,霍地抬起头来:“大哥,你的办法真的管用么,那要多少年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我现在有几百个为我效命的好汉,还认识许多三山五岳的英雄,莫不如以武力……”

    “痴心枉想!”雁九打断了他的话。

    他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冷笑道:“当年你利用灾荒,啸聚数万灾民,自封顺天大将军,结果又能如何?乌合之众,不敌官军一战。而七宗五姓共建的‘继嗣堂’,有多么庞大的潜势力你知道么?逃离太原时,你才五岁,少不更事,你不知道……你永远也想像不出,他们在整个天下拥有多么庞大的潜势力。大唐七宗五姓,当年可是拥有足以立一国亡一国的巨大力量啊,虽说如今势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一阵风来,他不禁打个哆嗦:“其实……我从来没有妄想凭着你我之力能将他们铲除,如今就算是大宋的皇帝也没有那个能耐把他们挖出来,何况我们。我想要的,只是让咱们卢氏重新站起来而已。我们兄弟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你不要急,快啦,快啦,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不过……丁承宗废了,我倒是又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二十年的等待啊,终于盼到天亮啦……”

    老乞丐道:“大哥,那有什么需要兄弟去做的?”

    雁九神情一肃,说道:“二哥,你不必急着回山寨去,我正有一件难心的事需要你去做。”

    “你说……”

    “丁浩那个小贱种自广原回来后,颇受丁庭训那个老家伙青睐。那老狐狸,有什么打算从不会跟人讲的,我现在着实摸不清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让那丁浩认祖归宗,把丁家交给他打理。我们必须得加快行动了,免得鸡飞蛋打一场空。你帮我弄一味药回来……”

    雁九轻声说出一个古怪的药名,又道:“听说这药只有北朝的巫师才有,那边正好你比较熟悉,你先去弄药,这段时间里我再探探那头老狐狸的口风,如果他真的有意扶丁浩上位,哼!那就借你的快刀,把他给我……”

    雁九竖掌如刀,轻轻向下一劈,那老乞丐会意,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狠厉的狞笑……

    第070章

    放种

    丁家放粮种,十里八乡的丁家佃户都赶了来,整个丁家庄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粮种用不用丁家的,这是佃户们自愿的选择,不过丁家的粮种颗粒饱满、种子优良,而且储藏得法,用丁家的粮种,收成比起自己购买或存下的粮种,一般要多收一成,有时甚至两成,而且丁家的粮种又是平价出售的,还可以秋后算账,佃户们当然愿意用丁家提供的粮食种子。

    去年冬天,丁家在一夜之间备齐广原城所需的粮草,一时忙中出错,把储种库也打开了,由于庄上许多壮丁都抽去运粮,也无人顾及,待到发现,有些粮种受冻受潮起了霉变,所以现存的粮种恐怕已不能满足所有佃户的需求,故此得到信儿的佃户们全都早早赶来,最早的天还没亮就在放种站旁排起了长队。而放粮种的时间是定在午后的,这时候丁主事还没来呢,也真难为了这些庄户人家。

    丁浩从后宅出来,回到自己住处,杨氏见儿子回来,连忙起来给他张罗些吃食,看着儿子吃饭,心中尽是满意与欢喜。自己儿子眉清目秀,长得其实颇为耐看。如今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嗯……这种特别的感觉,就像当年陪着小姐踏青,头一次看到老爷时的感觉。那时老爷衣着寒酸,可是言谈举止的神情气度,纵是许多世家公子都比不上,那是源自内心的自信带来的一种力量。

    自己的儿子以前就是这副模样,可以前咋就没发现他身上这种感觉呢?杨氏越看越喜,想起罗冬儿那小鸟依人的俏模样,配上自己儿子,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这样一想,对罗冬儿嫁过人的些许芥蒂也就淡了。

    丁浩吃着东西,好奇地看了老娘一眼,打从一进屋,老娘就用一双审视的眼睛上看下看,好象才认识他似的,这是怎么了?

    “娘,你怎么这么看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自己儿子出息了,娘高兴呗。”杨氏呵呵地笑。

    丁浩摇摇头,无奈地一笑:“出息?这就叫出息?我还觉得委曲呢。可老娘也没错,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丁家大院里,看到的就是这么大的一片天地,在丁家能做个管事,已经是人上人、大出息了,还能指望她想些甚么?”

    吃过了饭,丁浩摞下饭碗陪母亲聊了会天,直到臊猪儿赶来催促,才起身去放种站,听说今日要放粮种,杨氏拉住儿子又是一番嘱咐,丁浩应了,这才匆匆出了丁府。

    到了地方一看,丁浩不禁吓了一跳,那些佃户挑担的、荷筐的、拖妻带女的,蜿蜿蜒蜒排出二里地去,那长长的队伍……真比长城还要长啊……,这样壮观的场面,丁浩只在火车站春运的时候见到过。

    臊猪儿推搡着那些拥挤的佃户,挺胸腆肚、扬眉吐气地叫:“闪开、闪开啦!不让丁管事进去,你们站到天黑也领不到种子。”

    佃户们一听,连忙闪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进去。到了里边一看,佃户头儿杨夜和丁家外院管事柳十一正在那儿维持着秩序,一见丁浩来了连忙向他打声招呼。

    “劳烦二位了,两位管事辛苦。”丁浩笑着还礼,丁浩对他们很客气,一直很客气,何持着一种“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客气。

    “丁管事这话咋说的,咱们都是为东家办事嘛,理应相互提携扶助。呵呵,队都排得这么长了,丁管事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开仓放种啊。”

    “成,二位管事稍候,我大略清点一下,咱们就开仓放种。”

    “好好好,应该的,丁管事请。”

    丁浩走进仓库,只见一口口麻袋都摞在那儿,不禁眉头一皱:“这里,一共是多少袋种子?有多少斤呐?”

    旁边帐房先生急急翻出帐簿看了看,对他报了袋数和斤数,臊猪儿贴着他的耳朵小声提醒道:“阿呆,咱们出来时大娘可嘱咐过,每年放粮时管事、帐房、力工,都会层层克扣粮种,留作自家之用,却说是分发时的损耗。今年粮种短缺的厉害,如果‘损耗’的狠了,恐怕要有佃户闹事,叫你小心着点,你可不要忘了。”

    丁浩笑笑,大声问道:“这么多种子,这么多佃户,得放到什么时辰去啊?咱们安排了几杆大秤放种?”

    那个帐房回道:“丁管事,一共安排了十二台大秤放粮。”

    “嗯……这样的话,还差不多。”丁浩淡淡地说了一声,绕着粮垛转悠了几圈,对臊猪儿小声道:“听清了么?一共十二杆大秤同时放种,就算咱们两个三头六臂,也看不过来呀。这些人可都是柳管事、杨头儿的亲信,要是他们成心做手脚的话,你防得了?”

    臊猪儿讷讷道:“那咋整?依你这意思,咱不管了?要是他们连偷带藏,真要是分不着粮种的佃户闹起事儿来,这黑锅可是你背啊。人家偷驴咱拔撅,那不是傻了么?怎么也得尽力看顾,能看多少是多少呗。”

    “呵呵……”,丁浩在他肩头捶了一记,笑道:“就这笨法儿?看是要看的,不过不用咱们俩跟大眼灯似的在那儿瞅着,我有个主意,保证出不了岔子。不就是分东西嘛,嘿嘿,这活儿我熟,保证人人服口服,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丁浩说完霍地转身,大步向仓库外走去,臊猪儿诧然道:“你熟?你啥时候儿管过分东西来着?”

    丁浩出了仓库,眼巴巴的佃户们立时一阵骚动,丁浩四下一扫,相准了一个小半人高的大树桩子,便走过去,站到树桩子上面,拢起嘴巴高声喊道:“各位乡亲,这次发放粮种,我是管事。大家都知道,去年冬上,丁家遭了一场大劫,储藏的粮种也损毁了许多,今年发放的粮种,势必不能做到家家户户全发到了。今儿是先到先得,按照各家承租的地亩数来计算,想多领那是不成的,不过要是发到谁那里种子发光了,你也别怨天尤人。”

    佃户们静了一下,然后哄地一下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些原来并不知道粮种不足的人尤其显得激动,排在前边的人欣喜若狂,来得晚的人提心吊胆,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队伍里的骚动持续了很久,丁浩负手站在树桩上始终一言不发,下面的议论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一个老农提高嗓门喊道:“丁管事,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要是粮种发到我这儿就没了,我没话说。可是,粮种已经不足了,你们可不能昧着良心再克扣咱们啊,咱们这些靠天吃饭、靠地活命的庄稼汉不容易啊。”

    丁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微笑起来,提高嗓门喊道:“这位老伯放心,今日发放粮种,我丁浩尽管不能让所有的父老都满意而归,但是今儿我就立下一个发放粮种的章程,保证让所有的乡亲,不管分没分到,人人心服口服!”

    第071章

    透明化管理

    丁浩说完回头大喝一声:“来人啊,把所有的粮种全都搬出来。”

    柳十一看着他,困惑地眨眨眼睛:“丁管事,你这是何意,咱们发粮种,都是发完一袋再取一袋,现在都搬出来堆在那儿,一会过秤、开包,不是又要费一回事。”

    “柳管事,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一会儿,我会说给大家听的。”丁浩笑嘻嘻地说完,向那些家丁执役们冷喝一声道:“我的话没听到么,还不往外搬!”

    那些人互相看看,终于鱼贯而入,一袋袋的往外扛粮种袋子。

    丁浩向排队的佃户们抱拳说道:“大家听好了,粮种全部在这里,一共有多少,盘库的时候丁老爷是亲自看过的,帐上有总数儿。一会儿,我就逐袋过秤,粮种总数对上了,就开始发放。各位有信不过的,可以进屋去看看,瞧瞧还有没有一粒种子没搬出来。

    发放种子的时候,丁某会在那边,看到没有,就是那棵大槐树下面,立一杆公平秤。啥叫公平秤?就是在那儿设一杆秤,各位领了粮种,自己去那儿复秤一遍,如果连秤也不会用的,可以找你信得过的人帮着你称量,重量对不上的话,你立马来找我,丁某给你撑腰。”

    这法儿新鲜,大家伙儿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公平秤,底下的乡民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法儿公道,不禁喜形于色。

    丁浩又道:“你们领的粮食和帐簿上你们签字画押的数对上了,那我这粮种总数也就会一两不差了。这叫公平、公正、公开!大家同意吗?”

    长长的队伍沸腾起来,渐渐汇聚成一阵欢呼:“同意!同意!丁管事做事公正,我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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