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传人4:史前斧冢-古怪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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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胖子胡乱拨的号码是杨薇的,电话里听胖子说得要死要活的,朱笑东顾不得许多,跳下床就跑了出来,杨薇不放心,也追了过来。

    那女孩已经走出二十多米了,突然听朱笑东大叫胖子的名字,身体一抖,竟似激动不已,忽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向胖子跑来。

    朱笑东跑到胖子身边,上下打量了半天,见胖子没事,这才喘着气,问:“胖子,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我还真以为得替你收尸了呢!”

    胖子“嘿嘿”一笑,刚想把那个怪老头指给朱笑东看看,一转头,怪老头没影了,胖子只得“嘿嘿”傻笑几声,说:“关键时刻,随叫随到,这才是哥们……”

    杨薇和那女孩也跑到胖子和朱笑东身边,杨薇站稳,见胖子没事,当下弯着腰,拍着胸口,一边喘气,一边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出人命了呢……”

    胖子尴尬地挠挠头说:“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胖子,到底怎么回事?”朱笑东是真担心胖子,这才一转眼,就惹出事来了。

    胖子还没开口,那女孩竟来到朱笑东面前,急切地问道:“请问,这个胖子是朱益群,那你就是朱笑东了,是不是?”

    朱笑东有点奇怪,他不认识这女孩,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胖子的名字?

    朱笑东看向胖子,满脑袋都是问号。胖子一脸无辜地摇摇头:不是我说的。

    女孩有点激动,见朱笑东和胖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顿时意识到自己冒昧了,当下道歉:“对不起,你们不认识我,不过我知道你们……”

    “我姓秋,叫秋可仪。”女孩子落落大方地说道,还伸出手,与几人握手。

    杨薇疑惑地问道:“秋小姐急着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秋可仪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的确有事找几位,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能请几位吃顿饭吗?不远,就在那边。”

    朱笑东本不想去的,可是杨薇心软,见女孩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扯了一把朱笑东的衣袖。朱笑东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们去了不远处的小饭馆。

    点好菜,秋可仪见三人都看着自己,两手绞着衣摆,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最后还是一脸为难地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该怎么说……”说着,秋可仪居然推开椅子,一下子跪在朱笑东面前,泣不成声。

    朱笑东大吃一惊,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向自己下跪,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会怎么说?

    朱笑东本想去扶秋可仪,杨薇比他更快,一边扶秋可仪,一边劝道:“秋小姐,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替你做主。要是某些人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哼哼……”杨薇说着,瞟向朱笑东。

    朱笑东打了个寒噤,虽然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秋可仪,可是这女孩的动作也太引人遐想了,难怪杨薇想到别处去了。

    杨薇把秋可仪拉起来,让她坐好,又抽了桌子上的纸巾,递给秋可仪。

    秋可仪抽泣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说:“我是湘南人,父母过世得早,和我相依为命的外婆,也在前年去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剩我的……我的男朋友,他在京城念书……”

    听到这儿,杨薇的心“哐啷”一声落回肚里。杨薇刚刚那么说,也是一时气愤,真以为朱笑东对人家女孩做了什么,但毕竟是自己深爱的未婚夫,杨薇也不希望事情真是自己猜的那样。

    听秋可仪这么说,说明她和朱笑东没有那种关系,来找朱笑东帮忙,多半是经济上的问题,这个好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杨薇当场打开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沓钱,少说也有两万,放到秋可仪面前,柔声说道:“秋小姐,我知道,在京城生存不容易。我这里有些钱,不多,你先拿着解燃眉之急,以后再想办法……”

    秋可仪抹掉眼泪,摇了摇头,不仅没接杨薇的钱,还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张卡,握了好一会儿才放到桌子上,含着泪说:“这里是我十多年的积蓄,不多,只有三万。我知道,这点钱对朱大哥来说,只是点儿零花钱,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胖子彻底懵了:“秋小姐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可仪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说起来:“我男朋友一个月前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趁暑假到野外搞一次考察,找些资料,作为下学期毕业论文的基础……”

    “可是这个学期都开学半个多月了,学校打电话通知我,问我男朋友为什么还没返校。我这才知道,他从暑假到现在一直没出现过。”说到这里,秋可仪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杨薇皱着眉头,递给秋可仪几张纸巾,问道:“你没报警么?按你这么说,你男朋友应该是出事了,你应该报警啊。”

    秋可仪摇摇头,说:“我报了,还提供了一些线索,可是他们看了我提供的线索,就说没用,只立了个案就不了了之了。”

    朱笑东摇摇头,无奈地说:“警察都没办法,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就算想帮你,除了钱物,恐怕……”

    秋可仪摇摇头,说:“这件事跟朱大哥有很大关系,我听到你叫‘胖子,朱益群’,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有朱笑东、朱益群……”

    朱笑东一愣,这是什么话?杨薇也很诧异,问道:“秋小姐在朱笑东喊胖子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们?”

    秋可仪也很纠结,想了半天才说:“你们几个人的名字,我是在一个日记本上看到的,当时我没在意,还以为……还以为……”

    胖子已经被女孩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话弄得彻底没脾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秋可仪整理了下语言,说:“上个月,就是我男朋友出去考察不到半个月,我收到一个快递,是我男朋友寄给我的,里面是一个日记本,日记本应该是十几年前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看那个日记本的残破程度,至少也有上百年。”

    朱笑东都听糊涂了,“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日记本,“残破程度至少上百年”,难道日记本“穿越”啦?

    朱笑东忍不住问秋可仪:“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些?”

    秋可仪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口齿和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日记本的纸张款式是十多年前的,现在已经找不到那种款式了,但是它的残破程度,跟十多年的日记本有很大差别。我就取了一些拿去化验,得出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化验结果显示,日记本存在的时间不低于一百年……”

    “更神奇的是,普通的纸张,理想状态下,隔离温度、湿度、光照等,保存上千年都没有问题。古墓里的纸张,经历了几百年,还能保存下来。墨的成分是碳,性质很稳定,所以主要还是看纸张能保存多久。纸张的成分是纤维,主要成分也是碳,但是有杂质,性质不如碳稳定……那本日记本,竟违反了这一自然规律。”

    朱笑东、胖子、杨薇听了秋可仪的话,立时对她刮目相看。看不出来,这丫头对古玩竟有这么高深的造诣。

    秋可仪红着脸,说:“我是学历史的,有很多需要用到化学知识的地方……”

    “那日记奇特的地方在于,我打开之后,原本看起来只有一百多年,但是没几天,就开始腐朽,腐朽的速度简直触目惊心。我用玻璃罩隔绝了空气,也不让它接触任何可能发生反应的化学药品,但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它就化成了灰烬。我从上面看到的东西少得可怜。”

    让纸张在短时间之内快速腐朽,其实并不难。朱笑东知道不下三种方法,比如把纸泡在硫酸里、水里或者暴露在日光下,都能让纸张很快腐朽,化为灰烬,但是没听说纸张在真空也能快速腐朽的。

    秋可仪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到桌子上,推到朱笑东面前。照片有六七张,朱笑东随便拿了一张,只看了一眼,就满脸吃惊。

    照片拍得很好,清晰入微,画面是一张纸,很破,按比例,就剩巴掌大一块,边缘都已经黑了。样子确实是十几年前那种日记本。

    令朱笑东吃惊的是,那张巴掌大的残片上,有几行碳素笔留下的字,“朱益群……我……朱笑东带着未婚妻杨薇,到湘……”

    是用现代人记日记的格式写的,上面还有日期、天气,只写了“二”和“晴”,估计是写日记的人写得太匆忙。巴掌大的纸片上,一半是空的,一共就二十来个字。

    杨薇和胖子都莫名其妙地看向朱笑东。

    朱笑东脸色苍白地拿起笔,在纸上照样写下“朱益群……我……朱笑东带着未婚妻杨薇,到湘……”和照片上的字对照了一下,然后把照片和自己写的那张纸一起递给杨薇。

    杨薇看了朱笑东一眼,开玩笑似的说:“这不可能是你写的……”杨薇漫不经心地拿起朱笑东写的那张纸,和那张照片对照了一下。

    一看之下,杨薇脸色大变,照片上的字迹跟朱笑东在纸上随手写下的字,无论是偏旁部首、间架结构、书写顺序,还是点、提、撇、捺的笔锋,居然有八成相似。

    “你……”杨薇瞠目结舌,脸上笑得很是难看,对朱笑东说,“笑东……你,你故意模仿的,对不对?是模仿的……”

    朱笑东无奈地摇摇头,他第一眼间就感觉照片上的字和自己的笔迹相差无几,但是自从认识胖子、杨薇以来,他很少动笔,更不用说写日记了。朱笑东也无法解释。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光天化日之下,杨薇的背上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

    朱笑东想了想,问秋可仪:“那日记本在哪儿?我想看看。”

    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朱笑东必须确认。刚刚中了威斯·康科马克的圈套,不但没捞到一分钱,还差点儿全军覆没,教训惨痛,不可不防。

    秋可仪回答:“这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没有保存那本日记的设备,所以把它放在一家研究所,我同学那里了。”

    朱笑东试图从其他方面找些线索:“秋小姐,你男朋友出去探险,难道没有人陪他?”

    “我去过他们学校了解情况。”秋可仪眼泪汪汪地说,“他同学说,我男朋友是放假后出去的,他平日有点孤僻,有事从不和同学说,我男朋友去哪考察,都没人知道。”

    朱笑东沉吟许久,才说:“秋小姐,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你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就算有心想帮你,也不知道从何帮起啊。”

    秋可仪一听朱笑东不想帮忙,眼泪“哗”一下又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哀求:“朱大哥,我知道,我拿不出更多钱请你,如果朱大哥能帮忙的话,我家里还有一个青花瓶,我男朋友送给我的时候说值些钱,要不,我……”

    朱笑东摇了摇头,他不可能拿秋可仪的钱,不过这件事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朱笑东叹了口气,在纸上写下电话号码,又拿起杨薇放在桌上的两万块钱,一起推到秋可仪面前,说:“我有个兄弟出了点事,我要先处理他的事。过几天你联系我。这点钱你先拿着。”

    秋可仪拿起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放进挎包里,这才抬头对朱笑东说:“朱大哥,胖子哥,谢谢你们。这钱我不能收,你们能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

    朱笑东沉声说:“秋小姐,我们把你当朋友,这些钱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你可能会有大用处。”

    几人心情沉重地回到病房,叫来了外卖,可是谁都没心情吃。

    敲门声响起,一个穿着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问:“请问朱笑东朱先生在这儿吧?”

    朱笑东抬头一看,他不认识这个男人。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女人,一个短发,便装,另一个……朱笑东手一抖,满脸惊讶:“凯斯!”

    男子淡淡地说道:“这位凯斯小姐回去之前有几句话要跟虎子先生说,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们时间不多,请你带我们过去。”

    凯斯瘦了很多,露在裙子外面的肌肤惨白,手臂也不像之前那么结实有力,十根手指瘦得跟鸡爪一样,脸色更是白得吓人,目光也呆滞了许多。

    和朱笑东记忆中的凯斯相比,除了那张脸上的森然寒意,相差太大了。

    几人来到虎子的病房前,便装男子站在门外,笑着对朱笑东说:“你带他们进去吧,我在外面。”

    朱笑东点点头,带着凯斯和另外一个女人走到虎子床前。虎子不知是盯天花板盯得累了,睡着了,还是闭着眼睛回忆往事,没睁眼。

    朱笑东低头在虎子耳边轻声说:“虎子哥,今天是凯斯小姐遣返的日子,小卫托了关系,争取了一点儿时间,让她过来跟你道个别。人家说了,时间紧迫,你可得抓紧时间啊。”

    虎子紧闭着的眼角突然流出两行泪,张开一个多月没说话的嘴,呜咽着喊了声:“凯斯……小姐……”

    朱笑东见虎子有反应,赶紧回头朝凯斯招了招手。凯斯有些迟疑,望着虎子,脚下好像有千斤铁链拖着一般,迟迟不愿走到虎子身边。

    虎子已经哭起来了,看得朱笑东心痛不已。想不到老实木讷的虎子一旦动了真情,居然会到这个地步,心痛之余,朱笑东又有些恨恼凯斯。虎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她弄得神魂颠倒,痛入骨髓。

    朱笑东着急地向凯斯又招了招手,凯斯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慢慢挪到虎子身边,坐到虎子床边。

    短发女子见凯斯坐到虎子床边,拉了把椅子,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凯斯坐到虎子床边,虎子闭着眼睛,哭得像小孩一样。凯斯沉默片刻,才轻轻地、冷冷地对虎子说:“还哭,没出息……”说着,凯斯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朱笑东鼻子一酸,差点跟着哭出来。

    凯斯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才说道:“虎子,你是想继续哭下去,还是听我跟你说句话?”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像千年冰窟里冒出来的寒气。

    虎子听了凯斯的话,强忍泪水,闭着眼睛,哽咽着说:“你说吧,我听着。”

    凯斯伸手,轻轻拉过虎子紧紧抓着被子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低低说道:“在雪山上,你几次舍命救我,我想跟你说声谢谢……”凯斯的声音柔和了些。

    虎子不说话,咬着嘴唇,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想接受凯斯的谢意,还是说不用谢。

    “我对你又凶又狠,还跟别人一起害你们,你不恨我么?”凯斯的声音更温柔了。

    虎子还是不说话,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脑袋晃得更厉害。

    朱笑东忍不住回过头去,他看不下去了。

    虎子的心病还需猛药医,凯斯狠狠刺激他一下,让虎子痛不欲生,痛得死去活来,痛到死而复生,一切看开了,就好了。反正他和凯斯本就不是一路人,不会有结果,这个死结迟早都是要捅破的,越迟伤痕越深。

    “好,我再问你一句,我以前结过婚,你会嫌弃我么?”凯斯说这句话时,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从冰窟里冒出来的感觉。

    虎子停下晃动的脑袋,没说话,而是睁开眼看着凯斯,抓着凯斯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凯斯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克星。”说完,凯斯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默默地落了好一会儿泪,凯斯才说:“我这次犯的事不小,回到美国,不知道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如果有可能,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虎子“噌”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搂住凯斯,死死搂着,嘶哑着说道:“我愿意等你……我等你……”

    凯斯任由虎子搂着,就像一块坚冰慢慢被火焰融化。

    短发女人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对不起,虎子先生,凯斯小姐,我们得走了,再晚了,会误了班机。”

    朱笑东恨不得打开凯斯的手铐,把她留下来。

    凯斯轻轻地推开虎子,低声说:“虎子,好好保重,我……该走了……”

    虎子死死盯着凯斯,嘶声说:“我等你……”

    凯斯流着泪,不住点头,那团坚冰终于融化得一干二净:“我记着!”说着慢慢站了起来,盯着虎子,一步一步后退。

    这场景,比白娘子进雷峰塔前,和许仙生离死别那一刻还让人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短发女子见凯斯依依不舍,红着眼睛过来拉凯斯,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病房。

    凯斯跟那女子走了几步,突然挣脱那女子,疾步走到虎子面前,双手抱着虎子的脑袋,在虎子嘴上使劲吻了下去。

    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静止了。

    过了很久,凯斯才松开虎子,决绝地看了虎子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凯斯的步子竟然有些蹒跚,完全没有朱笑东记忆中的坚定、沉实。

    跟过来的杨薇捂着嘴,默默地流泪。

    见凯斯出了病房,虎子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嘶声叫着:“凯斯……”

    朱笑东一把拉住虎子,不让他跟出去,虎子的力气本来就大,只轻轻一推,就推开朱笑东,发了疯一般扑到门外。

    凯斯被那短发女子拉着,听到虎子的叫声,定住身子,却没有回头,停了片刻,凯斯继续往前走去。

    走廊上有几个看热闹的病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盯着虎子。

    虎子疯了一般,往前跑了几步,又往回跑,二话不说,抓起朱笑东的左手,看了看,一下扔开。

    一转头,见杨薇捂着嘴流泪,当下走到杨薇面前,沙哑着嗓子说:“嫂子,求你……嫂子……快给我……”

    杨薇不明白虎子的意思,见虎子流着泪不住地求自己,又不知道虎子要什么,只道虎子是受刺激过度,神志不清,杨薇痛哭失声。

    见杨薇不肯,虎子又转头去看胖子,胖子虽然没流泪,但脸上比虎子还伤感。虎子看了看胖子的手,突然转身,“啪嗒”一声跪在杨薇面前,伸出双手,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嫂子……求求你……给我……我给你磕头……”说着,虎子真的给杨薇磕起头来,磕得“砰砰”直响。

    朱笑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杨薇的手,马上明白过来,虎子想要杨薇手上的戒指,赶紧拉住虎子,对杨薇喊:“戒指,你手上的那枚戒指,快取下来,给虎子哥……”

    杨薇虽然不知道虎子要戒指做什么,但眼下的情形她也不可能拒绝,当下使劲取手上的戒指。杨薇好不容易取下戒指,递到虎子手里,虎子接过戒指攥在手心,连谢都没谢杨薇,转身去追凯斯。朱笑东和胖子自然跟在虎子身边,半扶半拉地带着虎子。

    到电梯旁一看,两部电梯,一部快到一楼了,另一部才上来,虎子脚一软,差点跪下去。

    朱笑东当即说:“快,带上虎子哥,走楼梯。”

    胖子“啊”了一声,和朱笑东几乎是提着虎子,从楼梯上飞奔下楼。

    三个人一口气下了七楼,刚到大厅,远远看到三人背影一闪,上了一辆警车。朱笑东和胖子大呼小叫地拖着虎子赶到警车那儿时,警车都跑出去好几十米了。

    朱笑东和胖子扔下虎子,冲着那辆警车又叫又跳,又挥手,能做的动作都做了,那辆警车仿若不见一般,眨眼就融入车流不见了。

    虎子见警车走了,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盯着手里从杨薇手上讨来的戒指,无声地哭了起来。

    朱笑东和胖子眼睁睁看着警车消失不见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丧着脸,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半晌无言。

    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大男人席地而坐。

    一个好心的护士过来问朱笑东:“几位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朱笑东和胖子还好,都穿着便服,虎子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病人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另外两个大男人不去照顾病人,护士都看不过眼了。

    朱笑东还没搭话,胖子把手一挥,说:“去去,这儿没你的事,正烦着呢……”

    那护士还想说什么,“吱”一声刹车声,那辆先前开得不见踪影的警车又开了回来,在胖子、朱笑东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一见警车又回来了,虎子一下站了起来,生怕这辆警车又消失了,百米冲刺般扑了过去。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警服,三十来岁,秀气的脸上透着精悍的年轻男子下了车,不明所以地望着三个人。

    胖子趴在引擎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怔了怔,才说:“我见你们又叫又跳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这段路没法掉头,我找了个宽敞的地儿掉了头。你们有什么事?”

    本来见警车回来兴奋不已的朱笑东,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失望地对那男子说道:“对不起,大哥,我们看错了!”

    车里坐的是三个人,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可是那个男的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也没有凯斯。

    年轻警察疑惑地看着朱笑东,问:“你们真的只是看错了车,没有别的事?”

    朱笑东点点头,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们真的看错了,没别的事,对不起了……”说着朱笑东拉着失望至极的虎子,说:“虎子哥,算了,走吧……”

    胖子从引擎盖上下来,也去拉虎子,嘴里说道:“对不起啊,警察叔叔,我这兄弟有点急事,但是他脑袋不大灵光,认错了人,这才引起误会……”

    年轻警察见虎子脸上有血迹,朱笑东和胖子虽然面相不凶,但却急着要把虎子拉走,心里打了个突,立刻认定,这三人有事!

    “站住,不许动,把手举起来!”男子嘴里大喝一声。

    虎子没追到凯斯,懊丧至极,任由朱笑东和胖子两人拖着往回走。

    年轻警察一声大喊,吓了朱笑东和虎子一大跳,连忙放开虎子,举起了双手,虎子“啪嗒”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

    本来朱笑东和胖子不会这么不经吓,两人一向大条惯了,根本没把认错车当回事,即使认错的是一辆警车,能有多大事儿!两人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这声大喝不但威严,而且带着煞气,又突如其来,两人突然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喝声,失神之下,自然照着他的话做了,可怜虎子又被摔了一跤。

    回过神来,胖子转过身,看着一脸威严的年轻警察,哭笑不得地问:“警察叔叔,你是在叫我们吗?”说着,慢慢放下手。

    男子见胖子不但把手放下了,还向自己走,又喊了一声:“说的就是你,还有他,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胖子脚下一滞,望着警察,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搞清楚再说,就认错辆车,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男子机械地像重复程序似的说了句:“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来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朱笑东赶紧制止胖子继续说下去,看来这位年轻的警察是真把他们当坏人了。

    警察指着胖子和朱笑东呵斥着:“双手抱头,趴到车上去,我要搜查你们。”

    朱笑东暗叹倒霉,规规矩矩地抱着脑袋,靠近警车,挨着车门站着,等着接受检查。胖子心里不忿,抱着脑袋,就往引擎盖上爬。

    警察怒道:“叫你趴到车上,你要干什么?”

    胖子一边爬,一边回答:“警察叔叔,你不是说要我爬到车上去么,我这不是正在往上爬吗……”

    先前远远围观的人这时都围了过来,毕竟,抓坏人的场面在电视电影里看得多,现实生活中还真少见。见胖子装疯卖傻,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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