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走出来的人，见了这一幕，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轻笑了笑：“言歆，原来你抽烟？”
大概是这句话，让难得发呆的人回了神，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慕言歆沉默了会儿：“……很少而已。”
他的确很少碰这东西。
往常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可以去虐一下涧风函，或者去让傅念虐一下。
除非，是烦闷到极致，极致到让他懒得费脑子去想，才会这样一根接一根的，如同上瘾一般用短暂的迷茫，给自己找些解脱的时间。
如果穆小羽看到自己也有这么颓败无语的一面，肯定是一边嘲弄他，一边把抽走他指尖的烟，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教，吸烟有害健康。
“……怎么了，你好像……并不开心我们再度遇见？”
女人无奈一笑，上前，坐在他的身边，沐浴乳的那股清淡甜香，伴着她的身子，悄悄向慕言歆靠了过去。
可就当她歪着头，快要贴到他的肩膀时，慕言歆猛然一愣，随即，近乎是下意识的闪开。
“……言歆？”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远离了沙发，看着面前这个酷似穆小羽的人，慕言歆只能移开目光：“我不习惯与人接近。”
“……”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回市区。”
眼看那人走到别墅玄关，女人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眼中闪着水光：“言歆，我让你留在这，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没有。”
慕言歆否认的十分干脆，稍侧了目，他语调虽冰冷，却始终未失了耐性：“我突然想起有别的事，一会就回来，你放心。”
留下这么一句话，慕言歆便穿上外套，离开了别墅。
听到别墅的大门，终是落下门锁的声音，门口的女人，收回那抹楚楚可怜的模样，而被她落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了屏幕。
女人拿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发来信息的，是一个被隐匿了号码的人，信息很简单——想让一个假的变成真的，除了知道“必要的过去”之外，还有一个要点。
——什么要点？
——记住了，你现在是慕言歆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黎湘菱，你、也要打心底，认可这个事实。
勾了一抹魅笑，删除信息之后，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如果不是为了能控制慕言歆这个人，姑奶奶我也不用变成这幅蠢样子，用新的身份，重活一次……假的、却知道连正主儿都不知道的事，那么……又有谁能说这个假的，是冒牌货呢……呵……”
……
慕言歆知道，连自己眼下的心情都还没整理好，就算见了穆小羽，除了让她失望，又能如何。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用追踪器看过那个人还在慕家没离开，但，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却逐渐一点一滴的扩大。
就算他努力不去在意，当黎湘菱靠过来的时候，就算相貌无异，她身上，却并非是自己最眷恋的栀子花香。
然后，等他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从车库开出来的车，早已直奔慕家了。
看到监控的默叔，心情极为复杂的恭候在大门外，他眼瞅着言歆少爷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见了他，第一句问的就是：“穆小羽呢。”
“……”
虽然早已料到，但老管家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慕言歆看着默叔为难的模样，又联想到追踪器上显示的光点，默默转了身，一拳，直接砸到了豪车之上，警报随之响个没完。
音色低沉压抑：“……什么时候。”
默叔深深低着头：“穆小姐回来不久之后，就和吉小姐一起离开了。”
不安，还是成真了。
没想到，那个家伙还真是无情啊，连项坠都丢还给他。
是想告诉他，她彻底抛弃了他？
“少爷。”
“……”
“穆小姐离开前，留了句话给您。”
“闭嘴，我不想听。”
还能是什么话。
无非就是一些老死不相往来的说辞。
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原本想说些什么的管家，最终选择闭了最：“是，还有一件事。”
“……说。”
“……老爷说您如果回来了，就去书房一趟。”
慕言歆苦笑一声，仰了头，看着满天星星点点：“好像每次，我和她分手的时候，爷爷总能掐好时间……”
神色忽然一变，他原本空洞的眼神中，回复了些许亮光：“跟爷爷说，我等会再去找他。”
“是？”
不顾默叔疑问的语气，慕言歆取出手机，飞速拨了个号码出去，等待接通的时候，向来沉稳的人，不自然的在车边踱步，直到，那边传来一成不变的声音。
“傅念，你知道她在哪。”
询问之后，好像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言歆抬了眼：“……你现在在哪。”
……
当慕言歆匆忙推开傅念家的健身室时，一身健身衣的傅念依旧在波斯毯上，闭目冥想，而吧台那边，生无可恋的涧风函在自斟自酌着，白葡萄汁。
“……哎我去，你来的可真快。”
轻浮依旧的口气，涧风函瞟了眼门口有些气喘的人，好心的帮他拿了个杯子，往里面灌了一整杯。
不过显然，慕言歆并没那个闲功夫和他斗嘴，直接走到傅念面前：“我来了，可以告诉我她在哪了么。”
“……”
在慕言歆被老爷子“禁锢”的时候，跟着追踪器找到吉飞飞住处的人，是傅念。
而之后，慕言歆又觉得没必要再去看追踪器，所以，对于吉飞飞的住处，他自然是不清楚。
“在哪。”
“……你有想好，如何选择么。”
傅念抬了眼，看着眼前的慕言歆，冷漠道：“你现在，看起来不仅不冷静，还很有几分戾气。”
“……她、在、哪。”
正如傅念所说，慕言歆这个模样，比起冷漠，更接近暴戾恣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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