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逗逼抛开他搞笑的一面，开始严肃起来，这种反差，往往更能让人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穆小羽，也被这种反差震慑得正襟危坐：“他让你干什么？”
“就是，让我和你撒个谎……”
自知理亏的靳钊搔着脸颊，想尽量把事说得风轻云淡：“说……你之前其实救过一个小少爷，还有之后的一些细节什么的……”
咦。
穆小羽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青梅竹马，不自然的扯了唇角：“你……说什么？”
“后来听他说了我才知道，算是……他认错了人吧，但你们现在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所以就借用我这层关系，让你能安心一点。”
继续保持着“我其实不是想坑你，但一不留神就给你挖出了个地道”的迷之纠结，靳钊咋舌：“不过现在想想，他那时候说的‘这样麻痹两个人就可以了’之类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很变扭。”
“麻痹……？”
孩童学舌般，木讷重复着这个词，穆小羽的脑中“轰”的一声，混乱非常。
自己之前的那些“以为”，还有曾经抱有过的“幻想”，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
原来，这些不过都是他精心设下的局。
慕言歆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
“本来我想，就算是在谎言里，你能得到幸福也可以，人吗，谁能活的那么明白，但是上次靳岳回来却问我……那个慕言歆，是真的喜欢你么？”
“——！”
攥成拳的手止不住的不断收紧，指甲陷入手掌，连心之痛的她只感觉喉咙像被人锁死了一般，无法发声。
靳钊见她像是死命忍耐着什么，抬手，想像以前那样，拍拍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可……他却僵硬着手，停在了离她半寸之间。
因为忍耐着的穆小羽咬了牙，对他说：“……我没事。”
苦笑了声收回手，靳钊不禁感叹：“果然长大了，如果是当初的你，这会儿一定哭着来找我报仇了……”
“……这种黑历史，还是忘掉比较好……”
“不要，这可是值得我回味一生的宝物~”
靳钊故意夸张的语气，并没让穆小羽低着的头重新扬起笑颜，见状，他只能轻叹着气。
“其实，在慕言歆找我帮忙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的……可直到听了靳岳的话，我才更加确定，他……大概只是想把你当成替身，这样，你、甘心么？”
“甘心？”
声线颤抖，她一拳砸在桌面上，摆在其上的碟子发出“咔啦”一声：“你知道么……我以前和个二逼一样和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过，无论我离他有多远，我都会一步步追上去，他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但是……”
这是基于，映在他慕言歆眼中的人，是、且仅是穆小羽。
她以为，慕言歆……曾经在她与“黎湘菱”之间做出过选择。
但现在想想，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吧。
慕言歆之所以选择她，其根本，是发觉那个是冒牌货啊……
唇角被咬出一抹腥红，穆小羽努力睁着干涩的眼底：“还有你、你居然帮他一起骗我？！”
“我怎么可能帮他骗——”
下意识想要反驳的靳钊，忽然眼底一片恍惚，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却因为脑内一阵生疼而被封了口。
“——？！”
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己……会因为慕言歆的哀求去欺骗穆小羽？
不、不对——
明知有什么地方被巧妙的篡改了内容，可越往深处想，这种疼痛便越发厉害，就好像，再往前踏上一步，便会被扯入无底深渊一般的感觉。
男人使劲摇了摇头，神智恢复了几分，他一把抓住在桌子对面的人：“我……”
“……”
然而。
久久的沉默过后。
靳钊，终是移开了目光：“抱歉。”
生硬的扯着嘴角，根本不想笑的她，却强迫自己做出这种表情：“没什么可抱歉的，好歹最后，你还是告诉我了真相……而不是，让我一直活在随时可能炸裂的梦境之中。”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穆小羽抬了眼，缓缓道：“我会找慕言歆确认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这段荒唐的误会，也是该结束了。”
——“咔嚓。”
和两人重逢的那天同样，一声快门的声音，从大厦的阴影中，悄然传出。
……
北欧瑞士，伯尔尼，在这个被称作人间天堂的瑞士首都中，慕家的豪车穿梭在银杏树海之中。
车内，开车的司机透过反光镜，有些担忧的看向坐在后排的人：“慕少爷，您可以先休息片刻，距离发布会场还有一段距离，已经两天了，您就没怎么睡过……”
“没事。”
快速审视着手中的文件，慕言歆掐了下自己的眉心，强打精神：“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一会的发布会，不能让那群嗅觉灵敏的外媒找出任何破绽，化妆师已经到了么。”
“……是，在我们出发前，就已经在会场准备了。”
“做的好。”
合上文件，慕言歆取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划开屏幕，解锁的界面，停留在他与穆小羽的短信来往上。
——麻烦事很多，等我回国。
——好啦。
——还不睡觉？
——ZZZZZ~
伯尔尼与A市之间，时差是8个小时。
慕言歆发出信息的时候，刚好是A市的凌晨，本以为不会那么快收到回信的自己，却在信息送达的几秒钟后，便收到了回复。
虽然仅是只字片语的信息，却，足够让他在忙碌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慕少爷，您真的很不可思议。”
司机的话，让慕言歆纳闷的收起手机：“怎么。”
“我听说有人通过精油的香味放松，也听说过有人用听轻音乐缓解压力。”
歪着头，司机好像想了半天合适的形容词：“可您，只要看看手机就能恢复状态，我觉得很神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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