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跑进来噼里啪啦对着她说了一大堆,她却只听清了一句,那就是姜老二竟然都有下人伺候了,而自己最疼爱的姜老大却早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周氏只觉得口里一阵血腥,全身一阵麻木,然后就不醒人事。
“阿奶,阿奶?”
夏荷正在外面洗着衣服,见李氏进了周氏的房间也没有多想,却没想到李氏进去就高声的说二叔家的事,她记得大夫可叮嘱过,阿奶一定不能受刺激了,她忙丢了手中的衣服,跑了进来,结果就看到周氏直挺挺的倒是下去。
李氏本还喋喋不休的骂着,被夏荷一叫,吓了一跳,再一看周氏脸色惨白,直挺挺的,她转身就跑了,口里还不停的说与她没关系。
夏荷心里也怕得很,实在是周氏的脸色太白了些,她站在床前有些犹豫,最后胆一横,用手探了探她的鼻孔,还有微弱的气息,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铁柱一回来就发现周氏的病又加重了,这下不要说坐了,全身都动弹不了,也就只有眼睛能转动了,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不停的流着口水。
“夏荷,这是怎么回事?”才一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荷有些怕李氏,只是朝外面看了看,铁柱哪还有不明白的,他气冲冲跑到李氏的房间,愤怒的叫道“你是不是又在阿奶的面前乱说了?都跟你说了,她受不了刺激,受不了刺激,你明不明白?”
李氏本来还有些害怕,被铁柱这样一吼,反而没有了惧意“你这不孝子,我是你娘,你竟敢吼我?那老不死的会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铁柱,我可是你娘,你下次再这样吼我,我去衙门里告你。”
铁柱看着张牙舞爪的李氏,竟绝对心灰意冷,这就是他的娘,永远只有自己,呵呵呵他忍不住冷笑起来。
“娘,娘,是不是大哥又欺负你了?放心我来帮你。”铁牛在外面听到李氏的骂声,就冲进了屋,乱叫道。
铁柱听了怒火中烧,什么叫他又欺负?他什么时候欺负了?
“铁牛呀,娘就只剩下你了,以后我就跟你过,不要这个不孝子了。”李氏装模作样的抱住铁牛干嚎起来。
铁柱只觉得全身发冷,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转身就走出去。
“娘,娘,你放心以后我会孝敬你的,要是你看不惯铁柱,我们把他分出去就是了。”铁牛忽然说道。
“对,对,把他们分出去。”李氏听了顿时有了主意,见铁柱就要出去了“站住,铁柱,我要跟你分家。”
铁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氏,她要跟自己分家?
“你说什么?要分家?”铁柱冷冷的问道。
李氏看着铁柱的眼神,有些害怕,头都不敢动,铁牛却根本不怕铁柱,在一旁大叫起来“就是分家,以后我跟娘过,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滚出去。”
不知是什么心里,李氏听了铁牛的话,似乎有了力气一样“对,我就是要跟你分家,让全村人都看看你这不孝子。”
铁柱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氏,看着越来越像姜老大的铁牛,他直冒寒气,自从姜老大出事后,他为这个家操劳,现在李氏却这要的指责他,不孝,呵呵,这个名声一传出去,只怕所有的人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他到底是不是她生的?他觉得现在特别能明白二叔的心情了,面对这样无理却又偏心的娘,想死的心都有吧。
“娘,你不能这样对大弟,大弟每天为了这个家,从早忙到晚,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夏荷实在听不下去了,跑进来为铁柱说话。
“去,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没赶你出去已经不错了,别管闲事。”铁牛横眉冷对,恶声的说道。
“你,你。”夏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小时候可都是她带大的,以前有什么吃的可都紧着他,现在倒好,竟这样嫌弃她。
“阿姐,我们出去吧,既然要分家那就分吧。”铁柱不再看他们一眼,拉着夏荷走出了屋。
“什么,你要分家?”姜老三差点跳了起来。
“嗯,既然娘跟铁牛都要分就分吧。”铁柱生无可恋的说道。
“你这样可还要不要名声?你以后还要不要娶妻?”姜老三怒道。
“呵呵,名声?我们家还有什么名声?再说了,要是我不分家,她可要去告我不孝。”铁柱冷笑连连。
姜老三听得目瞪口呆,无法消化他说的话,只是有些可怜的看着铁柱,摊上这样的娘,难怪他一脸的绝望。
“行,既然她都说得这份上了,你就跟她分了吧,说好怎么分了吗?”最后姜老三无奈的问道。
“随他吧。”铁柱一副认命的样。
“铁柱他们分家了?怎么分?”阿酒这真是惊到了,这老宅怎么就没个消停?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还闹出这些事来。
“听说铁柱带着你阿奶,夏荷住进了西厢房,其他的都留给了李氏跟铁牛,还分了两亩旱地给铁柱。”张氏也是被李氏给吓到了。
“李氏跟铁牛?”一般父母不都是跟长子生活吗?不过想着两兄弟还没有成家就分家,也就他们了,见怪不怪了。
“她呀,是在学你阿奶呢,净身出户,听说一分钱都没有给铁柱。”张氏冷笑着道。
阿酒摇了摇头,对李氏那奇葩无法理解,希望铁牛真能孝顺她,要不以后好日子在等着她。
“你的年礼送过去了吗?到时一定要交给铁柱,要不肯定会被她拿走。”张氏叮嘱道。
阿酒这才想起还有年礼没有送,连谢承文那里她都忘记了。她急急的去问刘氏,才知道她已经让大春送到了酒肆。
看来刘氏已经融入到了新角色中,要是以往她是不会自作主张的,不过阿酒觉得这样挺好。
阿酒带着阿曲他们来到了老宅,李氏见了,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伸手就过来接东西,阿酒一扭身就朝西厢房走去。
“阿酒,你这丫头,把东西放下。”李氏可看到了,那篮子里肉,有糕点,有布料,眼红着呢。
“你谁呀?”阿酒对她的厚脸皮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氏被阿酒梗得不敢再出声,只是恨恨的看着他们走进了西厢房,铁牛从外面冲了进来“娘,是不是阿酒他们来了,送糕点过来了吧,快,快拿几块给我吃。”
“吃,你就知道吃,那可不是送给你的。”李氏心中本就有火,这铁牛刚好就撞到了枪口。
铁牛听了给了她一个白眼,转身就朝西厢房跑了过去,阿酒把东西交给了夏荷,银钱却是给了铁柱,铁柱红着脸接了过去,喃喃的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说了句“放心,我们会把阿奶照顾好。”
阿曲跟阿酿进去看了周氏,虽然周氏现在不能说了,却还是跟以往一样,不待见他们,眼神都不甩一个,不过他们早就不在意了。
反正他们的意已经到了,至于她不领情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三姐弟见彼此相看两厌,就不愿久留,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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