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仲满脸颓废的样子,他看着容光焕发的莫允娟,真是不能理解她怎么会如此高兴,紧紧地皱着眉头回答她说:“嗯,今天班上不是太忙,我就先回来了。”
“老公啊,不是我说你呀,现在正是换届的关键时刻,你不在班上盯着,你怎么可能没事人一样地待在家里呢?虽然小道消息说你板上钉钉地胜任书记,可是官场如战场呢,可是禁不住什么风吹草动的!”莫允娟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她句句话离不开H市的官场,看似是关心林伯仲的工作,其实是还不是担心她的书记夫人到底当上当不上呢。
林伯仲有点不悦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莫允娟,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累呢,打了一上午的牌,怎么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啊,他敷衍着:“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上午总是打不起精神来,眼皮也总是跳呀跳的,感觉心烦意乱,心神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所以我就回来休息一下,也好调整一下心情。”
听到林伯仲这么一说,莫允娟异常紧张起来,她把自己的手伸到丈夫的额头上,格外体贴贤惠地摸了摸他的温度,有点纳闷地问他:“是不是又头痛了呢?我试了一下也不发烧呢,你最近的睡眠可是太差了,当然打不起精神来了,来吧,你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头部,帮助你放松一下好不好。”
林伯仲没有回答,而是听话地在偌大的沙发床上躺了下来,乖乖地闭目养神起来,他可是一个有老婆万事足的人,不仅在生活上完全依赖着莫允娟照顾他,就连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他也会和自己的老婆商量一下,对于一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还会参考一下她的意见,这也正是莫允娟贪婪的本性左右到他的原因,然后一步步地把他拖入了贪污受贿的深渊。
于是林伯仲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十三年前,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得不听了老婆莫允娟的主意,把屎盆子扣在了大哥一家的头上,虽然可以从容脱险,但是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地不在经受着灵魂的拷问,和良心的谴责。
人们都说,当你第一次撒谎之后,就不得不继续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去掩盖最初的谎言,为了成功地把林若依的嘴巴堵住,他再一次地选择了嫁祸于人,一张亲子鉴定书把林若依赶出了林家的大门,成了母亲与三本会社头目通奸的罪证。这十三年来,他带着对大哥一家的负罪感,没有对林若依赶尽杀绝,而是软禁了她,可是对外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收养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林峻宇和林若依,为此还落了一个好名声。
“现在好点了吧?有没有感觉轻松一点儿了?”莫允娟用非常专业的手法给丈夫林伯仲按摩了一阵子,这可是她为了照顾好林伯仲,在高级按摩院里偷师学艺来的手艺,用她女人般的温柔似水,暂时温暖安抚住了老公的心神不安。
“嗯,嗯,舒服多了,允娟,你先不要给我按了,自己也休息一会儿吧。”林伯仲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闭目养神,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自然又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
莫允娟夫妻二人的感情还是非常和谐的,听到丈夫不怎么难受了,她也就停下了又酸又痛的手臂,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小声地答应一声:“好吧,我点一炷安魂香,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睡醒之后再吃点东西,你放心睡觉吧,我就守在你的身边。”
看看林伯仲这边没有了什么动静,莫允娟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拉上了窗帘,室内的光线立马暗淡了下来,她又点燃了一炷安魂香,有一股令人静下心来的香味儿,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然后她坐在林伯仲的旁边,然后抓住他的一只手,让他知道自己就在旁边陪伴着。
夫不能安睡已经很长时间了,每次都是从噩梦之中惊醒,然后是一身冷汗,接下来就是一夜无眠,她为此想了好多办法,看了西医看中医,一些出名的大夫全部都束手无策。
后来经人举荐,她找到了一个自称为精通周易八卦的人,被那老神仙一针见血地指出,林伯仲这是心病,不管吃多少药都不会管用的,心结之下还须心药来医治,然后给了他们一些安魂香,虽然可以暂时让他心神安定下来,但是无法解决实际问题,心魔只能依靠自己的心智来解决,任凭他再能卜算,都无法替人全部驱除心魔的。
正是因为此事,林伯仲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成功人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官场上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些聪明才智,也曾经为国为民做了一些正儿八经的事情,为此一时威风八面。可是他在无人的深夜里,却日日被梦魇缠身,夜夜被心魔纠缠,整个身心疲惫,始终不得罢休。
看着沉沉进入梦乡的林伯仲,莫允娟也上眼皮打着下眼皮,本来打了一上午牌够累的了,现在哪里还能抵挡得住安魂香的威力,差不多也要睡着了。
所谓的安魂香,只是能暂时地麻痹人的神经,浅浅地睡眠而已,却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让整个人的身心全部放松下来。林伯仲好不容易不再头痛了,攥着妻子莫允娟的手,感觉比较安全一点,于是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正当他浅眠入睡之际,突然听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林伯仲虽然感觉眼皮犹如压了一座大山般沉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床前赫然站着两个人,正是大哥林虎奔和大嫂朴清华二人!
“大哥?嫂?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来人啊,来人啊!”林伯仲翻身坐起,被吓到了魂飞魄散,然后大声叫喊着来人,想把他们二人赶走。
林虎奔呵呵一笑说道:“二弟,虽然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但我们毕竟是手足兄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亲情,所以我会一直活在你的意识里,不要白费力气喊人了,他们听不到的,这是在你的心境中,别人根本无法看到,无法听到的。”
林伯仲听到这话之后,感觉到毛孔发扎,惊吓到了极点,他紧紧地抓住身边的抓手,声音发颤地问:“哥哥,我知道你是被人冤枉死去的,而且知道你是替我背黑锅死去的,但是弟弟我这十三年来,每一日每一刻都活在痛苦煎熬当中,受的罪和折磨并不比你们少多少的,求求你,哥哥,放过我吧,事已至此,你和大嫂已经活不过来了,你们今天就放过我吧,如果有来生,小弟我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
还没等林虎奔说话,站在他旁边的朴清华怒气冲冲地发话了:“林伯仲,你也太虚伪了吧?你把我们一家人害惨了,时至今日,你竟然一点悔改的心思都没有,反而还巧言令色地为自己辩解!你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受到内心的谴责和折磨那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与我们一家人有什么干系?起码你们一家人还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大人孩子还能团团圆圆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我们呢?这些年以来,你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孩子的?”
听到大嫂朴清华的强烈谴责,林伯仲满面羞红,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是没有什么面目见到大哥大嫂,他们可是自己嫁祸致死的呀,于是无地自容地说:“大嫂!您就不要再生气了,小弟哪是不知道悔改呀?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啊,人这一生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想要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正因为知道亏欠了大哥大嫂一家,我才力排众议收养了若依,并且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养,这不前段时间还帮孩子相中了一个好人家,小若依嫁过去很幸福呢。”
林伯仲不提若依还罢了,提起自己的女儿来,林虎奔双目通红,感觉到一阵锥心般的疼痛,大声怒喝林伯仲说:“老二,你还有脸给我提小若依!十三年前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你当初把自己的罪责全部都嫁祸在我和你嫂子身上,我们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啊,我临死之前是怎么嘱咐你的?让你看在一奶同胞,手足兄弟的份上,让你看在小若依她年纪尚小,无辜孩童的份上,放过她一马,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啊!老二,不是我说你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的心肠难道真是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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