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囚-第67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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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计落空,任极正自懊恼万分,莫纪寒已经从墙头上落下,说道:“往东南走,绕过几个弯就能回去了。”

    话音刚落,忽然凝了神:“什么声音?”听上去像是哭声,只是很细很小,听得不是很真切。

    任极心不在焉,正在想怎么才能让两人独处的时间长点,随口回答道:“会有什么声音,这里早就没有人了。”

    莫纪寒不着痕迹看他一眼,早就没有人?看来今天他提议走走也不是临时起意,只是不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总之还是要步步为营、万事当心为好。

    不过他现在全副注意力都被那若有若无的哭声给吸引了过去,辨认了一下方位,似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正是他们左手边的那条夹道的方位。

    任极终于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心里直骂谁这么不长眼,不是人都该被清出去了么,怎么还会有人声,还哭得要死不活的,简直是晦气!

    莫纪寒已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哭声的来源应该离他们不远,只是层层的高墙让他花了些时间绕开,那个哭声也因此忽近忽远断断续续,等走到后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能听清楚是个女人的哭声。

    任极很有冲动想将莫纪寒带走,连手都已经伸出去一半,最后还是咬牙将手收了回来,跟着莫纪寒往那处走去,心里发誓回去后要叫人将那个女人给扔出宫外。

    走出夹道后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宫道,只是这处显见得很久无人打扫,覆盖的薄雪掩不住道上斑驳的痕迹和枯黄得已经开始腐烂的落叶。宫道的另一边则是又一处耸立的高墙,墙面的红漆早已脱落,衰败的景色与气度恢宏的皇宫极为不符。

    那墙明显是后来刻意加高过,莫纪寒一看,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任极刚一抬头,眉头就不快的皱了起来,他带着人走哪里不好,竟然走到了冷宫附近。

    哭声自他们来到这里后听得益发的明显了,悲泣绝望之意让人心中恻隐,绝不忍就此离去。

    莫纪寒已经有数,这里当是以前逃出时呆过的冷宫,只是那时这里还冷清得很,想不到不过一年,这里竟也有了被遗弃的人了。

    符离隽文帝最爱美色,年年举国选秀只为一已私欲,只是临幸过的女子中能得到他长久宠爱的少之又少,失宠后都会弃于冷宫,在寂寂深宫里无望的等着年华老去。更因为这个爱好竟擅自劫持了进贡给启梁的美人,为覆国埋下了伏笔。

    自从莫纪寒得知事情真相后,对此越发的深恶痛绝,听着高墙内的哀哀哭声,他的表情已是仿若冰塑。

    任极见他的神色忽的冷下来心中更是懊恼万分,伸手拦下了莫纪寒准备再往前的脚步:“莫将军,这里面你不方便进。”

    莫纪寒默不作声的看他一眼,就因为如此,所以后宫中才会那般空荡么?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会要将后宫中所有的妃嫔都打入冷宫中?

    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莫纪寒回道:“这是你的私事,自然与我无关。”说完调转方向,向着内城的方向去了。

    等两人都再回到偏殿,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莫言和柳莺站在偏殿门口等得心焦不已,远远看到人影就迎上去:“皇上、莫将军。”

    再一看,就被两人一冰冷一铁青的脸色给吓了一跳,柳莺咽咽口水,小心翼翼道:“皇上,午膳还温着,现在还用吗?”

    任极看一眼莫纪寒,心里越来越觉得堵得慌,但如果要这么走,又觉显得自己心虚,更有不甘,对两人道:“自然要用!”

    话说得咬牙切齿,配上那铁青的表情越发显得狰狞,柳莺觉得自己又要发抖了,忙不迭的应道:“是是,奴婢这便去准备。”

    小莫却是满心担忧的看着莫纪寒,从他们离开后她就一直坐立难安,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现在一见回来时两人的表情,不安的感觉就更重了。若不是任极还在,她只怕当场就会拉着莫纪寒要将他一路拉出宫去。

    柳莺转身时见莫言还没有动的意思,伸手使劲扯住她的衣袖,将她硬是扯了出来,直到快走到厨房,才小声道:“小莫,你要说什么做什么,总也得等到皇上走了之后。”

    莫言端着吃食抿着双唇,只随意点点头就当回答了柳莺的话,柳莺暗自叹气,看来她最近都最好把莫言盯紧点,省得让她莽莽撞撞做出什么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的事情来。

    偏殿小室的气氛很压抑,没人说话,只有精致的玉筷与碗盘想互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等到吃完,任极再也找不出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得面沉似水的起身离开。

    柳莺收拾桌上几乎大半都还是满的碗盘出去了,莫言拿着温热的净巾给莫纪寒擦手,问道:“大哥,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莫纪寒拿那块净巾捂着眼睛,含糊道:“没事,只是走错了路。”

    任极如何处置他的后宫那是他的私事,他现在要想的事只有一件。把净巾交还给莫言,莫纪寒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不能一直在这里虚耗下去,必须要想个办法早点将事情解决。然而,该如何以绝对的把握击败任极呢?

    他却不知道,就在这晚,发生的事情彻底将他的打算和对未来的期盼击碎。

    任极回去正殿,满心的烦躁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如沸水一般蒸腾起来,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堆积叫嚣着想要暴发。

    该死的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冰冷的表情内心就焦躁不已,起先他还不太明白为何那时莫纪寒的表情会变得那么冷,然而感情一旦开了窍,很多事也会变得无师自通,不过盏茶功夫,他就想通了。

    莫纪寒是个重感情的人,尤其阮轻裳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很优秀,有这样一个女人做妻子,除了爱恐怕少不了的还有尊重,连带的,自然也会尊重其余的女人,而自己的那个冷宫,恐怕正触到了他的底限。

    或者这还不是更糟糕的,亲征符离的时候是他亲自带着让他目睹了他曾经以为的好皇帝的种种荒淫无道,只怕今天的这一眼,就让自己在他眼中也成了那副模样。该死的,他还能再糟到什么地步?!

    然而想通归想通,他对于解决这样的问题却是根本毫无经验可言,甚至连一个自己认为可行的办法都想不到。

    “嘭”的一声,任极挥掌推开门,没有走路,而是直接用轻功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落在了偏殿。

    莫纪寒正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看书,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下一场比试中获胜,不防门被人用力踢开,冷风扑面下抬头一看,竟是任极站到了他面前。

    任极的神情比离开时更加狰狞扭曲,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让莫纪寒几乎错认为是杀气,全身立刻充满戒备:“有事?”

    任极却没有回答,一步步走到莫纪寒身前,他的步子迈得很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莫纪寒的脸:“莫纪寒!”

    那样的目光就像猛兽盯着即将到口的猎物,只差扑上去咬断猎物的脖子,让莫纪寒背后一阵阵发凉,放了书,手间虚握成拳,戒备道:“怎么?”

    任极却沉默了下去,只是眼睛还是牢牢锁在莫纪寒的脸上,脑中里却是乱轰轰一片,想也不想的冲过来,他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相对无言半晌,任极突然道:“我改主意了。”

    “什么意思?”

    任极再踏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只剩半步之遥,呼吸相对,近得任极除了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个交换条件,我就帮你找到阮轻裳。”说这话时,他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鼓躁的声音,激烈的就像要撞出胸膛。

    莫纪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任极:“你刚刚说了什么?”任极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这次他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一个交换条件,我就帮你找到阮轻裳。”

    任极这次说得极为缓慢,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吐出,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任极的自称已经由“朕”不知不觉的换成了“我”。

    莫纪寒心内动荡激烈,任极向来说到做到,只要点头,他就能找到轻裳,然而,任极还能从他那里拿到什么代价?

    任极没有等到莫纪寒的回答,心里反而悄悄松了口气,极快的接下去说道:“当然你也有时间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说真的,他并没有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变故,他甚至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自己无法掌控全局让这个男人就此从掌心中滑落,再也抓不住。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莫纪寒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有些低哑缓慢,听不出情绪:“你要什么样的条件?”

    任极停步霍然转身,莫纪寒突然觉得他的目光里闪过了很多意味不明的东西,他唯一在里面捕捉到的,竟然是一丝的动摇和害怕?!

    任极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了,他竟然现在就答应了,可他该怎么说?他几乎能肯定他下面的话说出口后莫纪寒绝对会要砍断他的脖子。可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既然已经摆在眼前又想不出别的办法,那还不如索性来个干脆!

    大不了再把人囚起来,往后的时间还长得很,总能把他磨软的!

    “很简单,想要知道阮轻裳的下落,拿你自己来换。”

    不意外的看到莫纪寒瞬间放大的瞳孔在下一刻又剧烈收缩,莫纪寒猛的急退两步,手已经紧紧握了起来:“什么?!”

    任极没有进逼,站在原地背了双手用力抓紧衣袖,面上看不出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很简单,想要知道阮轻裳的下落,拿你自己来换。”

    莫纪寒万万想不到任极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你疯了!”

    任极不知为何自己竟然笑起来:“说得不错,我本来以为自己在宫变的时候就已经够疯了,可没想到那根本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疯得彻底。”

    他的眼神里果真带上了疯狂的意味,一步一句的说道:“大概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吧,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试过在别的男人身上做过那些事。”

    莫纪寒强撑着与他对峙,心里的恐惧如同漩涡般拼命的要将他拉下去,任极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敛去了所有疯狂的表情,用一种溺人的温柔眼神看着他,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说道:“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莫纪寒全身的汗毛顿时倒竖起来,颈后的凉意刺得他头皮发麻,头一偏猛的一拳挥出:“不要碰我!”

    任极侧身闪过,摊开双手道:“两条路,答应我的条件换阮轻裳的消息,或者就在这里比试一场,你赢了,带着阮轻裳的消息离开,输了,就永远留在这宫里吧。”

    “我给你机会,莫纪寒,你要不要赌一把?”

    莫纪寒的双眼已经隐隐发红,甚至不等任极说完,他一拳就猛的挥了出去。“砰”的一响,是皮肉骨骼相撞的声音,任极不以为意的擦掉唇角的血丝:“看来你是选了第二条路。”举起小臂挡住莫纪寒第二拳,立刻挥掌切向了腕间的脉门。

    两人间真正的生死相搏,莫纪寒什么防守的法门都不要了,扑到任极身前拳掌指齐出攻向他周身要害,恨不得一招之间就将他置于死地。

    任极一开始时没有抢得上风,莫纪寒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挡得颇为吃力,很快的他就意识到这样他会输定,一咬牙,索性也不管防护,硬是挨了莫纪寒内力充沛的一拳一掌,伸腿踢向他的腿间环跳穴,迫得他被逼撤回一步,让出了些许的空间。

    任极立刻抓住机会抢上一步拍出漫天掌影阻住了莫纪寒下一波攻势抢回主动,也毫不讲客气,招招对准莫纪寒要害,绝不留情。

    两人拳脚交错间也顾不上周围,内力激荡过处桌椅摆设“哗啦哗啦”的散了一地,动静大得足以将偏殿里的所有人都吵醒。

    莫言和柳莺自梦中惊醒,慌忙披了件外褂就赶了过来,莫言心急,见内室的门开着就往里面冲,柳莺惊叫一声伸手去拉,却是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往两人的战圈冲过去。

    刚刚跑到门口,莫言突觉眼前闪过一抹灰影,接着就狠狠撞上一堵坚实的肉墙,鼻梁酸涩得当场就掉下泪来。

    接着后脖一紧竟然被人提了起来,鸣枭的脸色泛黑,狠狠瞪着她道:“你冲进去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

    天知道他刚刚接下属下的报告赶来就看到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往里冲心跳差点就停了,要不是他轻功够好,只怕接住的只会是被内力震出来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莫言很是愤怒,手脚并用的往鸣枭身上招呼:“混蛋!你给我放开!”

    鸣枭恶狠狠的抓着她的后领使力摇了摇,莫言顿时头晕,连外褂被晃掉了都没觉得冷,耳边的声音如同狮吼:“你去有什么用,你死了他们就不会打了吗?!”

    鸣枭用力捏住莫言的脸蛋:“你当这是在开玩笑?现在我们就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柳莺不敢靠得太近,停了步子满脸担忧,看着几乎同一时间赶过来的越宁:“越统领,这可怎么办?”

    越宁皱眉看着屋内的两人,轻叹道:“等吧,没打出个结果是不会收手的。”

    屋里的战况已经愈加激烈,鸣枭叫了几个暗卫吩咐将这偏殿附近都封锁起来,莫言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你在皇上身边服侍的也够久了,觉得皇上还会放人离开么?”

    鸣枭看着莫言突然沉默下来,低声道:“上次在五老峰莫将军失踪,你也参与其中了,对吧?”

    莫言剧震,鸣枭轻轻靠近她:“我又不是傻子,想一想就能知道,莫将军一路上山都被人守着,后来又要疗伤,哪里有机会去探路。山顶上常走的几条道我也都派人守住了,如果没人帮他去找路,他怎么可能逃得掉。”

    “能帮他探路的,不外三个,杜太医、你再就是柳莺,杜太医要帮他疗伤,分、身不暇,最可能的只有你们这两个贴身照顾的侍女,就我的观察,柳莺不像敢做这些事,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我说得对不对?”

    莫言彻底无言,鸣枭却接着往下说:“皇上是什么人?我能想到的东西他早已发觉,莫言,你运气好,皇上不追究,但不表示你能一犯再犯,做你份内的事就好,别再去管你不该管的事。对了,你冷不冷?”

    莫言被他的说话弄得神思恍惚,后来突然的一个转折让她完全不及反应,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将她整个包起来才有些回神,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披的外褂早就掉了,身上的那一件正是鸣枭的外袍。

    外袍上带的体温立刻就蒸得她脸上发烫,刚要说话将衣服脱还,内室突然传出几声异响,接着两声闷哼后完全沉寂下来。

    内室里早已凌乱不堪尘烟弥漫模糊视线,好容易才看清任极抱着另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任极的模样很狼狈,发丝凌乱,身上的龙袍被扯破了好几处,其上血污点点,嘴角还在不断的溢出血丝。

    然而这个一向讲究的帝王现在却对自己的模样视而不见,甚至连延着下巴不断滑落的血丝也不去擦,只拿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往自己的寝宫走了。

    庞大的寝宫后是一方引天然地热建的浴池,占地竟与寝宫一般大小,任极抱着莫纪寒直接就进到烟波缈缈的浴池里,然后才开始帮他脱衣服,散了他的发髻,又将脸上的那些血迹清洗干净,才看着那双眼睛道:“莫纪寒,阮轻裳不属于你,你注定是朕的。”

    衣服一脱,两人身上的伤口就暴露了出来,莫纪寒身上只有几处青紫,相反,任极身上的伤痕就斑驳严重得多。热水一浸,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还真他妈的够痛。

    不过这代价值得,要不是拼着挨上那些拳掌,他只怕还制不住不要命的莫纪寒,现在能将人抱在怀里,他已经不做它想。

    莫纪寒被点了软麻穴,半点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看任极越靠越近,拿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轻声道:“我虽然以前很混蛋,但后来难道还对你不够好么?你不是也替我挡了暗器,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到?”

    莫纪寒泡在温泉里,脸色却是苍白,虽然没有力气,还是咬住下唇,侧头不言不看。任极就这么抱着他坐好,“算了,也没指望你现在就能回应我。这几天先养伤吧,伤好了我就带你去看阮轻裳。”

    看着莫纪寒又大睁的眼睛,任极道:“但是,我也说过了,她注定不是你的,看过之后,你也该死心了。不要还想着从我这里逃跑,机会已经给过你,既然你又回来了,那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三天后,任极带着莫纪寒出了宫,一路往北出了京城来到京郊,那里原是一片草地,一条涧溪穿中蜿蜒而过,两岸栽着不少常绿的树木,春天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只是此时隆冬飞雪,沓无人迹。

    溪流地势较高的地方修了一座小亭供人修息用,任极在草地边缘就下了马车,带着莫纪寒慢慢走进去,等到离那座小亭便停住了。

    莫纪寒紧紧盯着亭中那个娉婷的身影,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他也能立刻认出来——那就是轻裳。

    轻裳坐在那里,身上是一件雍容的白狐裘,似是在等人,很快的,从另一边就驶来一辆马车,车中走出一个男人,男人走到她身边,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那男人便将轻裳扶了起来,慢慢走回车上。

    轻裳走回车上的那一段路看在他眼里是如此的漫长又短暂,而轻裳唇边的那一抹微笑更是如同大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原来到头来,自己果然什么也给不了她。

    直到马车走远消失,任极才拉过莫纪寒一路上了自己的马车:“怎样?我说得不错吧,她注定不是你的。”

    莫纪寒垂了视线掩去情绪:“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不是,我关心的只有你一个,当初收到消息说阮轻裳跟人走了之后我便没有再留意她。”

    任极又靠近了些,“莫纪寒,你注定是我的。你以为,冷宫里的那些女人,是为了什么才被我迁进去的?”

    莫纪寒浑身一颤,使力将他挥开,任极却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后宫里不需要她们,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她们被关在冷宫,我两天前就已经将她们放出宫去了。”

    任极的手指缓缓向下点住莫纪寒的小腹气海穴:“不过,你的内力我不能那么轻易就还你,只要你一天还有想逃开的打算,你的内力就不能恢复。”

    他就是要将他的翅膀折在手中,有一天没有驯服,他就不能给他飞翔的空间。“莫纪寒,你现在什么都没了,连牵挂都没了,把我,放到你心里去吧。”

    任极的呼吸已经近在他的唇边,莫纪寒默默闭眼:“不可能的事。”

    任极却笑起来:“不可能的事?那你睁开眼睛再对我说一遍。”

    他的手掌压上莫纪寒的胸口,感受着那里有力的心跳:“你恨我的时候,难道不是把我放到你心里?你发现自己下不手杀我的时候,难道不是已经记住我了?莫纪寒,以后我们有的时间,我总能听到想听到的话的。”

    车行渐远,飞雪将刚刚马车辗压的痕迹掩盖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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