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干哈呢!”
苏婷三五不时不定期的到白栀这里来查岗,只是这一次一进门就被一字排开的一众丫鬟给吓到了。
苏婷一面打量着这一排丫鬟,扒开她们坐到了白栀的身边。
“真的打算换丫鬟?可是你现在把绿衣换走,也没个实在的理由,她会不会怀恨在心啊!她那么有意思的一个姑娘。”
苏婷附在白栀的耳朵边上低声的呢喃,眼睛的余光扫到站在一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绿衣。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绿衣换掉的啊?我只是觉得我身边的人不够用而已,作为王妃,这么大的院子只两个人太寒碜了。”
白栀面带微笑的坐在主位上,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刚好能让在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苏婷听完白栀说这话,似懂非懂的就坐下了,“那你不会把这二四六……十几个人都收下吧?”
“挑几个机灵的留下吧,也不需要那么些人。”白栀撑着头看了又看,半晌没有吱声,屋子里也就是异常的安静。
“你们都把头抬起来,绿衣你把那个册子拿过来!”
“娘娘!”
绿衣将谢管家一并送来的写着这些丫头基本信息的册子递到了白栀的手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想调人过来是想把你换有?”
“奴婢不敢!”绿衣虽然说着不敢,可是她那倔强的声线,还有挺直的腰背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为什么要把你赶走呢?你不服气我做这个王妃,这王府里又有哪个人是服气的呢?”白栀虽然是对着绿衣说的这话,但是却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
“你人又机灵,服侍了这么久都没出过什么错处,到哪里找个和你相当的人去?”
白栀这句话也是把绿衣抬到了一个相当的地位上去。
“再说了,你们不服气,我也没有法子,你们王爷既然娶了我那就有他的理由,你们王爷天般的人儿,既然把这个位子给了我,那就说明他现在需要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你们在王府里服侍了这么久都不懂这个理吗?”
苏婷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看着白栀带着一种王妃的贵气在那里训话,以前怎么没有觉得白栀也是个适合当王妃的角色。
白栀这一番话说出口,屋子里又是一阵安静,大家也都是各怀心思的。
“你们当中谁会写字?站出来。”
“好,就你们七个,剩下的可以回去了。”
白栀给素裳使了个眼色,素裳立刻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袋子,给那些没被选中的丫鬟一人手上放了个金珠子。
“你哪里来的金珠子?”
苏婷小声的询问着白栀,虽然王妃不愁吃穿,但是也没记着莫凌曜有给她钱财啊。
“把项链里的金线给抽了。”
白栀一句淡淡的话可是把苏婷噎的无话可说,有水平……这也行。
“你们都认字写字,那么就来回答一下我这纸上的问题吧,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
苏婷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白栀放在当中桌子上的纸,只看到黑黑的一团字,也不知道写的啥。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白栀头也没抬,成功的阻拦住了苏婷的好奇心。
“娘娘!”
素裳将纸张吹干,折叠好送到白栀的面前,之所以让她来做这件事,当然是因为她不识字了!
“到底是什么呀!”苏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白栀看完之后放在桌子上的纸,打开一看,愣住了。
偌大的纸张上只用正楷写了一个字——婢!
苏婷是傻了,不懂什么意思,她都不懂,这群丫鬟会懂?
“好,我知道了,赵梦雅,宋一,还有霖儿留下吧,其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听着白栀宣读结果,苏婷更是一脸懵逼了,而且非常的好奇这些丫鬟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在纸上。
“好了,绿衣你带她们三个去熟悉一下栖霞阁,看看她们都适合做些什么活计。”
“诺!”
绿衣领命刚刚带着那些丫鬟出门,苏婷就坐不住了,简直是直接跳起来的!
“你把那些给我看看,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啊?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婢字能回答出什么来!”
苏婷说着就去抢白栀手上的东西,白栀也没刻意藏着,就直接给她了。
“忠?忍?谨言慎行?”苏婷刷刷的翻来三张纸,更是不懂了,“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不过字倒是都挺好看的。”
“你又不是婢子,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写的是什么了,她们为奴为婢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心得的。”
白栀从苏婷的手上把那三张纸给接回来,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赵梦雅竟然写了一个忍字。就算做丫鬟真的要忍,但是她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写出来?
“这些为奴为婢者的心得?为婢者该当如何?那这几个人写的倒也没有错,只不过你一个现代人怎么这么会这些的?”
“被逼着学会的啊!人总是要入乡随俗的吗!”白栀将那纸卷起来,放到一旁的蜡烛上给烧了。
“后天就去秀女正选的日子,你明天陪我去皇宫里走一趟,我们去拜访一下皇后娘娘!”
“好……啊……”苏婷答应的有些犹豫,她总觉得白栀身上阴气阵阵的,很危险。
冬天一日比一日短,中午出了些太阳,地还没有晒热呢,就又躲到山后头去了。夜里的凉气一层一层的往上升,又靠着湖,门窗都关紧了还是觉得凉意蔓延。
吱呀一声的,门就开了,吓的门外守夜的赵梦雅一个哆嗦。
“你不必在这里缩着,进来吧!”白栀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站在门口,身后是屋子里温黄的灯火,暖暖的。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要忍,也总有忍到头的时候吧?既然是忍,难道想忍一辈子?”
白栀说完就转身进屋去了,外头的冷风,吹的她心口疼,忍不住就咳嗽了几声。
赵梦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屋了,又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关上了。
“娘娘有何吩咐?”赵梦雅其实是知道的,谢管家突然把她叫过来肯定是王妃娘娘吩咐好的,要不然她一个厨房里的丫鬟怎么可能被调过来做近身的活儿?
她想过这或许是一个机遇,所以她写了那个忍字,赌一把!
“吩咐没有,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说说为何写了一个忍字?你也是很有胆量写了这个字。”
“娘娘恕罪!”赵梦雅双膝一曲就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白栀本来就是一个自身气场很强的人,最近又一直和莫凌曜在一起厮混,身上也就不自觉的带上了皇家的贵气。
“你何罪之有?我只希望我接下来听到的话没有一句假话。”
赵梦雅抬头看了一眼白栀,眼睛里全是挣扎,她跪着,白栀站着,她在犹豫到底说还是不说。
她已经在王府的厨房里呆了四年了,当时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进入王府的,眼前的这个人是王爷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娶回来的王妃,或许真的是一个机遇?一个以后再也遇不到的机遇?
“奴婢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王妃娘娘……”
“从那一日在厨房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今日特意叫你过来也是刻意安排。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你既然已经在纸上写下了那个忍字,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白栀没有让赵梦雅把问题问完,而是直接打断了她。有时候一个有故事的人更好容易合作,因为她们都是有目的的人,非常明确的目的。
“王妃娘娘!”赵梦雅突然把头狠狠的贴到地面上,那个样子,身上带着一股狠劲儿,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不瞒王妃娘娘说,我能活到今日,全是机缘巧合。奴婢不姓赵,奴婢姓孟名音,是关内侯孟铎的幺女,也是孟家唯一的活口!”
关内侯孟铎,四年前出征北漠之时,因自负用事误入沙漠,迷了道路,整整五万将士迷了三天归来的只有三千,也是因为这三天导致北漠兵将长驱南下连夺四座城池。
北漠未伤一兵一卒损我数万将士,夺我四座城池,皇上震怒,降罪孟家,满门抄斩。孟铎自觉无言回京,在北漠自刎以谢天恩。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自然是有误会的……”赵梦雅的声音已经哽咽,如此血海深仇再次提起她终究还是不能忍得住。
“当时,南方兵权掌握在王爷手里,北方兵权在我爹手里,柳家虽然掌管帝都禁卫,也不过两万余人,成不了大事。他们动不了王爷,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爹的头上!”
赵梦雅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一字一泪,字字血恨。
“他们收买了向导,将我爹引入沙漠,还和北漠的人勾结,不许我爹留守的将士反抗,才会短短三天时间内,让他们夺下了四座城池。”
白栀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赵梦雅竟然会有这样的身世,现在北方的兵权大部分都是掌握在柳家的手里的,虽然莫凌曜也有渗透但是并不妨碍大局面。
“你是如何知道是柳家人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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