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不动声色的放开拉着绿衣后衿的手,“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急躁,要亲自动手教训一个下人呢?我的丫鬟太子若要真是看不顺眼,我回去自然会教训的,劳动太子大驾还伤了身!”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太子扶起来去请太医!”被白栀这么一呵,莫彭泽那些手下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把莫彭泽架起来,当朝太子殿下的下巴上血肉模糊还沾了几个黑色的小石子,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白栀看他那个狼狈的样子,轻蔑的勾唇一笑。
“白栀你还敢笑!你等着!本太子不会放过你的!哎呦!”莫彭泽放狠话恐怕力气用大了,把自己疼的直叫唤。
“太子殿下还是赶紧去看看自己的伤吧,这下巴还是挺重要的,没了下巴吃饭恐怕都不方便吧?”
听着白栀挖苦自己莫彭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实在是疼的开不了口了,只好让下人架走了。
“闲逸王妃果然有魄力!敢在凤仪殿的门口算计太子殿下。”柳轻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不阴不阳的站在白栀的面前。
“不过是绊了两句嘴,太子殿下自己不小心又有什么办法也不是我去招惹他的。”
“太子殿下的脾气向来都是如此,王妃娘娘作为长辈也该多谦让一些。”柳轻烟说完就转身进去了,虽然也没刻意的为难,但是非常聪明的把王妃这个名头扔回来挖苦了白栀。
“她呀!一向都是这么心高气傲的,虽然被宠哦不成样子,但也是个聪明人,起码比莫彭泽好多了。”
苏婷始终觉得像柳轻烟这样的姑娘她身边的人怎么宠她都不为过,要是她有个这样的女儿,才貌俱佳,优秀的不得了,她也得宠到天上去。所以柳轻烟养成这种眼高于顶的性格也是正常的。
“莫彭泽和她根本就没法比好吗?说起来她倒是更像皇后的亲生子。”
“皇后亲自养大的女孩,能跟她不像吗?”
确实是像,看着伏在皇后膝头的柳轻烟,还真有那么一种母女的味道在里面。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福寿永泰。”
白栀行礼时,低垂着头颅,一直盯着赵梦雅纂到青筋暴露的拳头。
“王妃不必多礼。”皇后轻抚着柳轻烟丝绸一样柔顺光华的头发,笑里藏刀。
“这个丫头没见过啊,怎么觉着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呢?”
皇后突然把焦点聚集在站在白栀身后的赵梦雅身上,惊的赵梦雅一个哆嗦,低着头头恨的心里都在滴血,但是又不敢抬头。
“皇后娘娘恐怕误会了,梦雅今日第一次入宫,应该是害怕吧!”白栀给赵梦雅使了个眼色,她虽然非常的不愿意但还是跪下了。
“奴婢赵梦雅扣见皇后娘娘。”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赵梦雅垂着头,深呼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把头给抬了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白栀多虑了,总觉得皇后好像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察觉到了什么。
“你姓赵?”
“是!”赵梦雅只能依靠死死的攥住袖口还维持自己的声线,不让她因为愤恨而颤抖。
“你进王府多久了?”
“四……四岁的时候就在王府了,不过奴婢一直厨房里做些粗活,没层见过大世面,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厨房里的丫头变成了王妃的贴身丫头,呵,王妃娘娘还真是不计较出身啊!”柳轻烟用轻蔑的眼神俯视着赵梦雅,实则是在蔑视白栀。
“好了,管她什么出身,王妃喜欢就好,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来管。不知王妃今日进宫是有何事要做?”
柳絮才不会以为白栀特意进宫一趟只是给她请个安,套个近乎呢!虽说白栀一直看起来与她亲近的样子,可是那日刑场她也是不遗余力的想置她于死地,怎么样都会有嫌隙。
“臣妾进宫来,是要去寻三皇子,赔他一个风筝,顺便来给娘娘请个安。”
“景辉?你弄坏了景辉的风筝?”三皇子爱放风筝是人尽皆知的,而且他还很倔强的只放自己亲自做的风筝,所以每一个都爱护的不得了。
“是啊,臣妾那日不小心弄折了三皇子的风筝骨,三皇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臣妾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想着要赔一个给三皇子。”
“你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三哥哥是绝对要你的风筝的!巴结人巴结错了,可就拍到马蹄子上去了。”柳轻烟就是明着的看白栀不顺眼,她也说什么明面上的恶毒话,但是一找到机会就开始怼白栀。
“王妃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你三哥哥的性子啊,王妃也不是很了解。安也请了,你去找景辉吧!也不知那孩子怎么那么喜欢风筝。”
“诺!臣妾告退!”白栀行了礼之后准备退出去,但是却被叫住了,“等下!”
“我记得王妃进来之前,弄伤太子哥哥的时候身边还有个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丫鬟的样子!她是谁?”
柳轻烟这一句话可是给皇后告了两次状,也是精明到不行。
“她是苏婷!我带她进宫是因为上次听说弦昭媛的胎不稳,太医们束手无策,所以让她来给昭媛娘娘看看。”
“神医苏婷?王妃也是有心了,你且去吧!”皇后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听到这么多的消息仍然处变不惊,淡然的很,叫人看不见一点儿破绽。
“姑母!你就这么放她走了?”看着白栀消失在门口,柳轻烟着实的有一些气急败坏,在自己的姑母面前也不用拘着性子。
“不然还能怎样?现在就连皇上都不敢跟莫凌曜公然翻脸!我能把她的王妃如何,你表哥也是自作自受,也该给他点教训了,不然他怎么也学不会收敛点!”
“姑母!”柳轻烟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皇后给拦住了没让她说,而且还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凤仪殿里终于清净了,皇后撑着头靠在凤座之上,罕见的流露出乏力的模样,这个白栀果然留着是个祸害,现在已经开始跟她作对了吗?真当自己翅膀硬了?也不想想这后宫是谁的地盘?
“红霞!”
“诺!”一个红衣宫女应声而去,也没听吩咐什么,大约是靠着主仆之间的默契。
“娘娘为何要告诉皇后苏神医去了弦昭媛那里?”梦雅亦步亦趋的跟在白栀后面,刚才凤仪殿走那一趟,她终于明白白栀昨晚那番话的道理所在。她现在根本没有本事去跟皇后抗衡,那就只能忍,再怎么忍也不过卧薪尝胆!
“这皇宫里还有什么是瞒得过她的?被发现是早晚的事,还不如我亲自告诉她。”
白栀知道在别人的主场斗法是绝对占下风的,那就要各凭本事了,所以她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如若不是血腥味太浓,困的人举步维艰,这御花园里的景色确实也撑得上赏心悦目,但是哪里会有人真心去欣赏。
即便是嘴里夸着腊梅花冷香脱俗的男子,也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果然是好雅兴,风筝,腊梅都是有趣儿的。”
“皇婶!”莫景辉大约是看得太过入迷了,白栀如若不出声他恐怕都发现不了自己旁边多了一个人。
“皇婶今日进宫所为何事?皇叔没有跟来吗?”
“你皇叔整日里忙的跟什么似的,我都见不着他。我今日来是要赔你一样东西。”
白栀从绿衣手上接过那个早就准备好的风筝,送到莫景辉的眼前。
“皇婶有心了,只是我从来只放自己动手做的风筝。”莫景辉果然是一个有傲骨的人。
“三皇子既然知道我有心,就更不应该推脱了,放不放这个风筝是一回事,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白栀眉眼含笑,眼睛像有淡淡的涟漪飘散,莫景辉突然灵犀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既然这样,景辉就收下了。”莫景辉从白栀手里接过那个老鹰形状的风筝,目光交汇的瞬间精光四溢。
“那既然这样,我心事已了,就不打扰三皇子赏梅的雅兴了。”白栀抬头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耳边的一株梅花,淡淡的幽香飘散到四肢百骸,整个人受到一种熏陶,连心都安定下来。
“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玉质金作裳,山明风弄影。”
白栀情不自禁的念出这几句诗,清淡的声音混着幽冷的花香,击中莫景辉颓靡的灵魂。
白栀的身影早就消失的不见踪影,可是莫景辉却久久的不能回神,直到身边的小太监提醒他该回去了,他才回过神来。
腊梅还是原来的腊梅,开在枝头淡黄色的模样也没有多俏丽,可是那花香却叫来往的人怎么也不能忽视。
“折几枝腊梅回去养着吧,这香味沁人心脾。”
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何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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