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看了看身边的紫衣男子,那如皎月一般的容颜,透着几分暗沉,隐约还有一些担心和着急。难道府中出了什么事情了?只是接下来她便没心情关注这些了,腹中的绞痛再次传来。
马车本就用了最好的千里马,如今加快了速度,只剩下一道残影。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马车便停在了容王府内。
“医怪来了吗?”
皇甫容胤跳下马车,大步向内走去,那脸上的着急越发的明显。
“启禀主子,碧落姑娘的手受伤了,医怪前辈正在帮她包扎,主子要去看一下吗?”小六子有些担心的看了云若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本王这就过去,你来招呼苏家小姐!”皇甫容胤点了点头,快步向内院走去,话音落下,人已经没了踪迹。
云若心中酸涩不已,男人都是一样,之前说过将碧落迎进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不过月余,便完全变了。
容王因为碧落的伤势,几乎飞一般赶回来,却丝毫没有想过,她刚刚喝了一杯毒酒,也没有关心一下,她是否有问题。即便有解药,可是这酒依旧破坏着她的身体,腹中的绞痛因为马车的颠簸,越发的剧烈,而这一切,对方视而不见。
“姑娘,主子对碧落姑娘没有那种意思,姑娘放心吧,再说姑娘的身份,可不是碧落可以比拟的,犯不着和那种人较劲!而且容总管说了,即便姑娘以后不是正妃,也不许府里人怠慢了!姑娘只要抓住主子的心就好了!姑娘是主子,碧落只是奴才,不同的!”
小六子一向不喜欢碧落主仆,言语间颇为贬低。
云若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帮我准备一些牛奶送过去,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感情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即便所有人都不喜欢碧落,可只要容王觉得好就行。至于她,本就打算放弃了,现在不过更清醒一点而已。
男子皆重色,容王也是一样,若是碧落如她这般容貌,想必就不会这样了。
喝了一碗牛奶,云若感觉肠胃舒服一点,便直接躺在床上休息去了。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复原,如今又吃了毒药,即便有解毒药水,那伤害还是存在的。想必要补回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此刻只觉得疲惫万分,半点不想动弹。
时间很快过去,皇甫容胤带着医怪进来,便见到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睡去,那黝黑的肌肤下面,也难以遮掩面色的苍白,看起来极为柔弱。
“看情形,姑娘应该已经解毒了,否则现在已经毒发!”医怪仔细检查了一下,低声道:“虽说若儿姑娘可以解毒,可是毒药这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无法估算。姑娘连着吃了两次,中间又高烧不退,身体已经亏空,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导致其他的问题,比如,不能生育一类的。必须要好好养养才行,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古语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鸠毒那种毒药,对身体的伤害更大,这绝对不是解了毒就可以的。
不过她的脉象来看,问题似乎并不大,这一点颇为诡异!
皇甫容胤看着床上那恬静的容颜,目光着带着一丝温柔,随后低声道:“开药吧,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将她的身体调理好,本王都可以拿出来!”
医怪的脸色有些古怪,点头应下之后才道:“老夫颇为好奇,殿下对若儿姑娘是何态度?君家那小子自从上次姑娘给他医治之后,便对这小姑娘念念不忘,君国公和国公夫人也很是喜欢她,并没有多少阻止的意思。老夫也很喜欢她,因此希望她能嫁到一个好人家。”
“若是殿下没有别的意思,不妨成全君家小子和若儿姑娘吧!君家在一众世家中,算是一方净土,若能成其好事,对姑娘而言,是件好事!”
说完摸了摸胡子,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这小姑娘虽然容貌差了点,可是脾气心性皆是不错,且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即便是他,也为之赞叹。若是能嫁入君家,那是再好不过。
君家人一向和气,没有高墙大院内的那么多条条框框,是贵族女子最为向往的地方,他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幸福。
当然若是能因此刺激到某人,那自然最好了。
皇甫容胤静静的看着床上之人,半响才道:“第一次她喝下毒酒,本王在密室后面,只能判断出她的动作,并未见到她喝,可是今日,本王眼睁睁的看见她喝下去,那种震撼,无法想象。”
“怎么会有人愿意两次以命护本王呢,难道她就没想过,自己会出事吗?本王知道,小五子和小六子另有准备,即便本王真的出事,他们也有办法保住她。这一点她很清楚,可是却依旧选择喝下毒酒,本王看不透,也搞不懂她!”
皇甫容胤的神情很是迷惑,似乎想不通一般,若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恩情,若只是想从他身上,捞些好处,上次喝下毒酒,已经达成目的了,何必再做一次。
她到底为何会这样做,他想不通,也看不明白。
“呵呵,等殿下明白,若儿姑娘为何会这么选择之后,或许就明白东太后与先皇之间的感情了!”
医怪摸了摸胡子,眼中满是睿智的光芒,看来有人已经动心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这两个人才能走在一起。
看来他得和君家小子说一下,趁早放弃吧!
皇甫容胤上前一步,将云若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微微摇了摇头道:“本王不喜欢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在遇到她之后,都开始变得奇怪!本王不喜欢!”
他不明白,为何得知对方喝下有毒的葡萄酒后,会觉得心疼,甚至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一瞬间,他想将人抱在怀中,不让任何人碰触。这些感觉,他从未有过,他只知道,现在的他,越来越不像他了。
那一夜,云若睡的并不踏实,身体的不适加上心中的莫名酸涩,让她发起了低热,一直处于迷糊的状态,直到早上才安稳下来,而皇甫容胤则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日上三竿之后,这才走出去。
看着一脸虚弱的人,皇甫容胤的心不自觉的抽疼,那种不熟悉的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越是想要抗拒,越是感觉清晰!
“臣女没事,殿下若是没事,可以离开了!”云若的目光落在那有些疲惫的脸上,心中再次泛起一丝酸涩。对方那模样想必一夜没睡吧,是为了照顾碧落吗?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两人竟然用情至此!
“你还好吗?”
皇甫容胤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落在那有些落寞的小脸上,郑重的道:“为何要帮本王,一次,又一次!”
云若抬头望向他,见那目光中全是不解和怀疑,心中越发的悲凉,嘲弄道:“容王殿下在想什么,臣女只是不想再受罪而已,若是这毒酒给了您,昨夜臣女便只能在牢房中度过了。臣女已经去过一次,不想再去第二次!”
她的心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只是她不想和他再也牵扯。
“只是因为这个?”皇甫容胤一把抓住她的手,气息瞬间冷凝,这个解释让他不爽。
“那殿下以为,会是什么原因?”云若抬起头来,倔强的看向他,讽刺道:“殿下该不会以为,臣女喜欢上殿下了吧,臣女没有那么傻!做殿下的女子,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臣女活的好好的,不想死!”
傻一次可以,没有必要傻一辈子。就算心中依旧放不下,她也会逼迫自己放下!她不能守住自己的心,难道连最后的自尊也丢掉吗?
“不是因为喜欢,为何能一次又一次的帮本王?你和本王说实话!”
皇甫容胤握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目光不断的晃动,很多种情绪不断的变幻。为何他的感觉那么难受,好似一厢情愿一般。
“殿下想多了,臣女对殿下没有半点心思!这就是实话!”
云若拨开他的手,有些虚弱的靠在床上,嘲弄道:“就算曾经喜欢过,那个喜欢殿下的人也已经被毒死了,和如今的臣女无关。”
“殿下既然问起,臣女不妨明说,臣女绝对不可能对殿下动心,所谓的容王妃也好,容王侧妃也罢,都不是臣女想要的,臣女要嫁之人,定然不是殿下,还请殿下与臣女保持距离,以免让人误会!再者,臣女与殿下之间有约定过,还希望殿下能够信守诺言,送臣女离开!”
云若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后慢慢松开,气息越发的悲凉,她早就该这样了不是吗?何必将心拿出来,惹人践踏呢!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你想嫁的人是谁?是小五子还是小六子?”皇甫容胤的身上透着一股危险,俊秀无双的容貌,好似凝结了一层冰霜。
周身的彷徨和疑惑消失,却隐约多了酸味。好似捉奸在床的夫君,在质问自己的娘子一般,这模样,着实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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