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知道了!”掩去心思,云若点头应下,随后想起什么一般道:“昨日听六皇子殿下提起,上次在苏家跳舞的北疆女子死了,似乎查出来此事和苏家有些关系,若儿相信,大伯等人绝对不可能下手杀人,不过还请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为难!”
苏老太太面色一凝,强压住慌张之色,和煦道:“若儿丫头说的极是,我们苏家自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好了,你该累了吧,下去休息去吧!”
云若已经看出来,那两人神色异常,想来那女子之死和苏家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达到目的,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待云若走后,苏国公压低声音道:“娘亲,此事一旦六皇子深查,定然会查到圣教之事,也会查到我们身上来,便会知道,我们和北疆人有牵扯,这可如何是好?”
苏老太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怒道:“慌什么!你就这么一点出息,不过是还没有影子的事情呢,着什么急。再说我们只是帮忙,圣教是圣姑的,和我们苏家有什么关系!这些时日,将我们的人撤出来,告诉圣姑,让她当心一点!如今圣教越来越大,被察觉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幸好云若那丫头提醒的早,我们可以保全实力。至于那丫头,既然她已经和云城那边搭上了,暂且不要动她,我倒是要看看,她的价值到底有多少!若是不然,就让她去找她娘吧!”
“孩儿这就去安排!”苏国公连连点头,急忙向外走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让苏老太太眼底的失望更甚。
这一切云若并不知道,此刻她正等着扳倒苏凌雨呢!
盛夏正午,烈日炙烤着大地,偶尔有几片树叶飘动,只是站在外面,便会觉得热的喘不过起来。
大街之上,只有寥寥几人行走,而大理寺门口,却是人声鼎沸。
在苏凌雨的刻意安排之下,苏珍珠要告状一事,京城内几乎人人皆知。贵族杀平民是犯法的,只是大部分世家都会想办法将事情遮掩点,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还是少数。
因为他们也很想看看,作为平民的他们,如果被杀,凶手是否可以逍遥法外。
苏珍珠一身粉色长裙,满身的珍珠饰品,让人一眼便可以确定她的身份。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女,女子五官精致,只是脸上肤色黝黑,蛛网一样的胎记让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恐怖,这般模样,也不难让人知道她是谁。
在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好似尚未长大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一双大眼左顾右盼,似乎很是单纯,只是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对方眼底满是淡漠和轻视。
大理寺卿赵权摸了摸头上的汗,看向下面的三人,苏家虽然是四大国公府最弱的一个,那也绝对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下面之日,一个是国公嫡女,两个是侍郎之女,都是皇后的亲侄女,大皇子的亲表妹。
到最后不管怎么判,只怕都会让苏家以及皇后等人不喜,这可如何是好?
“赵大人,该审案了!”
看着主位上不断抹汗之人,苏凌雨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赵权点了点头,林家老太太已经送了话过来了,这位苏五小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那位苏二小姐是国公嫡女,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如此,就只剩下苏家四小姐了。
虽说近日不断有传言说苏家四小姐和六皇子关系不错,可他并未看见,再说以这位苏四小姐的容貌,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如此一来,那所有的罪名就只能放在苏四小姐身上了。
再说上面的口信里,也有将人除掉的意思!所以他只能下狠心了!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赵权便坐直了身体,冷冷的道:“下面三位有何冤情,快快从实招来!”
云若皱了皱眉,刚才这位赵大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让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他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包庇不成。
尚未等她和苏珍珠开口,苏凌雨已经接口道:“大人,此事是这样的,二姐姐教训了一个不听话的奴才,却没想那奴才只是一鞭子,便死了。此事我们也很意外,可事情发生了,也没有办法,却没想四姐姐竟然胁迫二姐姐,让她将此事赖在臣女头上,臣女气不过,便一起过来,希望大人可以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
说完深深的看了赵权一眼,想来这位赵大人已经收到口信了吧,该怎么做,显而易见。
云若冷笑一声,这位五妹妹虽然年纪小,可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将命案变成诬陷,还真是不容小觑!
“你笑什么!”见云若这般,赵权心生一计,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藐视公堂,罪加一等,来人!杖责三十大板!”
云若双眼微眯,眼前之人是想屈打成招吗?尚未问话,便想要杖责。若是她不会武,这三十大板足以要了她半条命。
这究竟是审案,还是谋杀?
“赵权,你尚未问清楚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就敢动手,你就不怕皇上怪罪吗?今日之后,本小姐势必击金鼓告御状!”
她虽然猜到此案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到一开始便如此,看来想要惩罚苏凌雨,想必不易。
“苏云若,你好大的胆子!”赵权看向云若的目光越发的不善,杀人灭口的口信可是那位传来的,他自然不怕对方告御状,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索性撕的彻底。
云若拳头握了握,刚欲说话,忽然耳朵微动,冷哼一声道:“赵大人这般有恃无恐,到底是仗的谁的势,要知道,大理寺上面,还有刑部,大人不按照规矩审案,就是在藐视刑部和容王殿下,你难道真的以为你就是大理寺的天吗?”
赵权冷哼一声,眼中划过几分得意道:“本官在这大理寺里说一不二,即便是容王也管不着,本官怎么说,就得怎么做!”只要将人灭了,消息即便传到容王那里又如何,还能把死人变活人不成。再说有那位保着,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呢!
云若眼中的嘲弄更深了几分,脸上挂着些许同情,刚才那脚步声她不会听错,所以这位赵大人的遭遇已经可以预料了!
“动手!行刑!”看着云若这般模样,赵权心中划过一丝不安,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动手的好。
就在衙役即将碰到云若之时,忽然嘭的一声,飞起来直接撞向了主位,连带着将坐在主位之上的赵权也给撞翻了过去。
如此异样,惹的众人的目光皆向云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一袭紫色宽松锦袍,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墨发垂落,如玉的容颜好似月之光华,让人移不开眼,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隐约有些邪肆,黑曜石一般的深邃凤眸,淡淡的略过云若,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看向主位上的狼藉。
“刚才本王听说,这里本王也管不着,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赵权直接抖了起来,刑部虽然是大理寺的上级,可很少管理大理寺的事情,除非有什么重大案件,才会参与进来。
苏云若等人虽然身份不差,不过皆是世家小姐,并无爵位在身,而所杀之人又只是平民,自然算不上重大案件,也是因此,他才敢这般嚣张。
却没想到容王殿下不知抽什么风,竟然亲自过来了。
云若的目光落在那清俊的容颜上,微微顿了顿,不过几日没见,对方又清减了不少,只是那风华绝代的气质,依旧让他看起来,好似天神下凡!左拥右抱,马上又要添一个孩子,眼前之人应该很幸福才对,怎么会又瘦了呢。
这些只是心中转了转,云若便将心思放下,她不是他的谁谁谁,自然没有资格管这些!只是他为何会过来,会是因为她吗?
“下官见过容王殿下,殿下怎么有空过来?”赵权压下心中惊惧,一边让人整理桌子,一边狐疑的看向云若。之前有传言,苏家四小姐和容王关系匪浅,难道是真的?
皇甫容胤挥了挥袖子,便有人抬来一张金丝楠木做成的椅子。待他坐定之后,这才玩味的道:“本王对苏家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既然牵扯到苏家之人,本王自然要来坐坐了!”
赵权心中一滞,恨不得打自己的脸,他居然忘记了这茬,容王一直在打压苏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来。不过不管他如何懊悔,眼下只能陪着笑脸站在。
云若心中嘲弄,对方势必要灭了苏家,不过横插一杠,借机打压而已,她居然还在心中有所期待,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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