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绝脑袋嗡嗡的响，乱成了一团，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啊，不是，我们就见了一面……”
凤凌绝拍了拍额头，说出的话都有一些结巴，思绪是越捋越乱，密密麻麻的错综复杂。
“一见倾心，还不清楚么？”
容骨望着凤凌绝，表情严肃，眼神认真之极。
“你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啊？”
凤凌绝嘴角抽了抽。
容骨皱紧了那好看的眉，“当年我不偏不倚，正好一万岁，若折换成凡人的寿命，轮回六道都不知轮转过多少百遍了。”
容骨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长大了，现在也好，以前也罢。
“你是不是喝醉了？”
闻言，凤凌绝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强行压下胸口的热气。
“没有，我清醒的很。”
容骨淡淡的道。
“那就是我喝醉了。”
凤凌绝猛地站起来，酒气冲上脑袋，一阵晕眩感，容骨一惊，想要去扶，凤凌绝又自己撑着身子站好，伸出手挡住了容骨。
容骨一怔，仰头看着凤凌绝。
“我真的喝醉了……”
凤凌绝伸手抚了抚额，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
容骨望着凤凌绝，手指缓缓卷缩而起。
剩下的没事吧三个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知道吧？我是男的。”
良久，凤凌绝掩着脸，方才是低沉的开口。
“我知道。”
“而且我还是一个大魔头……”
“我知道。”
“我臭名昭著。”
“我知道。”
凤凌绝慢慢的放下手，手臂自然的垂落至腰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容骨身子一僵，脸色变的煞白，张了张唇，话始终未说出口。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
叹了一口气，想了许久，凤凌绝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容骨面无表情，低着头，垂眸，长长的眼睫毛上淬着淡淡的星光，就像是三万年前那个夜晚中，小小的容骨一袭白衣的立于他面前。
凤凌绝心头微微一颤。
“我…知道了…”
置于袖子里的手缓缓的握紧，指甲过长，深陷皮肉，血丝渗出。
“早点休息，我们都喝醉了。”
凤凌绝再瞥了他一眼，然后绕过容骨往前走去。
“你……”
容骨背对着凤凌绝，忽然开了口。
“什么？”
凤凌绝脚步一顿。
“你确定那个人也喜欢你么？”
容骨平静的问道。
凤凌绝停了停，心狠狠的一颤，没有回答便是抬脚离开了，那大片大片的玄衣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
“太迟了么？”
容骨冷笑一声，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滑过喉咙，刺疼的厉害，待他低下头之际，那淡青色的衣摆却是映入眼帘。
容骨一愣，拿着酒壶慢慢的抬头。
一袭的青衣、以及那清秀的五官落入他眼。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容骨冷静平淡的道。
“嗯。”
落青灯轻应了一声。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容骨握紧了酒壶。
“只是奉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
落青灯眉眼一片冰冷，淡淡的道。
“他永远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你的。”
容骨忽然笑了笑。
“所以我已经放弃了。”
落青灯薄唇抿紧。
容骨低头喝着酒，沉默着。
………
醉意在离开花园之后猛地冲上了脑袋。
凤凌绝脚步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就连眼前的视线都变的有些模糊不清，身子摇摇晃晃的东歪西倒，所幸，他及时扶住了一面墙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凤凌绝深呼吸一口气，酒意泛滥，脑袋昏疼的厉害，他便沿着墙慢慢的滑落，最后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确定那个人也喜欢你么？”
不知为何，容骨的话总是在他耳边盘旋着，凤凌绝伸手，一把掩住了脸。
而他越是回想这句话，脑袋就越来越疼，意识也是渐渐地变的模糊。
心脏被捏住了，几欲窒息的疼痛，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开封印涌出来一般。
有一段，他一直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正逐渐的浮出水面，那画面也是越来越清晰。
………
三万年前
“凤凌绝，你随我走一趟。”
那冷清的声音蓦然自他耳边响起，凤凌绝被吓了一跳，微微抬头，望向那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那一抹修长的身影。
“去哪里？”
凤凌绝趴在桌子上，仰头眨了眨眼。
“瑶池，送些东西。”
回答很是简单。
那容貌俊朗出尘、眉眼冷清高雅，此人赫然就是沈卿尘。
“就我们俩去么？”
凤凌绝咧嘴一笑。
“没有其他人。”
沈卿尘淡淡的道，有意的撇过脸去，尽量不与凤凌绝对视上。
“那就好。”
凤凌绝想站起来，双腿却一软，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尽数抽离开去一般，他动作一顿，嘴角僵住。
“怎么了？”
沈卿尘问道。
“脚麻了，能不能扶我一下？”
凤凌绝立刻迎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
沈卿尘一脸不耐烦。
“扶我，扶我！大师兄！”
凤凌绝一脸楚楚可怜，恳求道，声音都像捏尖了不知道多少度。
沈卿尘实在听不下去了，无奈的伸出手去扶凤凌绝，“快起来。”
谁知凤凌绝一抓住沈卿尘的手臂就整个人靠了上来，“大师兄真好。”
“………”
沈卿尘憋的脸色铁青，一把抽出手，凤凌绝又坐了回去。
“大师兄真讨厌。”
凤凌绝故作娇媚的冲沈卿尘抛了一个媚眼。
“你到底去不去？”
沈卿尘微微皱眉，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变的更没有什么血色了。
“去去去，当然去，急什么？你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生什么气，小心又倒下去了。”
凤凌绝吊儿郎当的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还不忘调侃沈卿尘几句。
沈卿尘眼一沉，瞥了凤凌绝一眼，然后立刻转身就走。
“哎，你这个人，怎么也不知道等等我啊！”
凤凌绝冲沈卿尘的背影喊了几句，沈卿尘一直没有回过头来，那背影越来越远。
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垮了下去，继而升起一抹苦涩，但凤凌绝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就算前面是地狱，只要是由沈卿尘带领，他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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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年前的回忆开始，略虐……
…还有牙疼，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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