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战魂-第0083章 第一条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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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吕友财抹了下眼泪。

    “当时,焦大哥正在后厨做饭,听到了大厅的吵闹声。他拿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想阻拦那群无赖,不让他们砸米店的牌匾。结果……”

    吕友财泣道:“那群人将焦大哥的菜刀夺了下来,把他手脚的筋脉都砍断了。咱们米店的牌匾还是没能保住,被砸了稀烂。”

    经商最忌讳的便是门前的匾额被砸,这是最晦气的事情。

    “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宁远面色镇静,继续询问。

    岳仲在旁边暗暗点头,自家的公子真是个善人。

    店铺被无赖砸了,不问店铺的损失,而是先问店员有没有受伤。

    只这份气度,便让人折服。

    吕友财面露焦急,回道:“都是些皮肉小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虾米被他们给掳走了。”

    宁远知道,虾米自幼丧父,身边只有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

    虾米三岁时,母亲一次发病,跌入了莽河里淹死了。从此,虾米在部落吃百家饭长大。其中林莹和吕友财对他的照料最多,感情也最深。

    无赖将虾米绑走时,还留下了一封信。

    吕友财忙将那封信交给宁远。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的纸上写着两行字,很丑,但还算清晰。

    明日午时好汉坡,十万银票来赎人。

    咿?字不好看,倒是挺押韵。

    信纸下面有个血印,枣核大小,中心有个‘泰’字。

    岳仲立在旁边瞅见,忙道:“原来是银钱会的人,绑走的虾米。”

    “银钱会?”宁远皱眉。

    岳仲解释:“银钱会就是群泼皮无赖,专干这种绑人的歹事。他们写勒索信用的印章,就是银锭。时间长了,大家都叫他们银锭会,他们嫌不好听,自称是银钱会。”

    宁远掏出一枚泰平集市流通的银锭,反过来看,底面果然有个泰字。

    吕友财面有惭色:“宁老板,都是我们不好。我们那天得罪了银钱会的赖二,一定是他迁怒于八喜米店,故意绑走了虾米,想借此勒索你。”

    宁远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别慌,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勒索十万银票,也许只是个借口。”

    吕友财气道:“我去找过岚国的血蝠营,告诉他们店铺被砸,店员被掳走的事情。结果那帮混蛋怎么说,他们只负责城里的治安,出了城就不归他们管了。”

    岳仲问:“少爷,您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明天我带着银票去赎人,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他们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招,宁某就用十万银票换他们的命。”

    望见少年眼中锋芒般的狠色,吕友财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岳仲却道:“老仆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岳伯年长识多,我也正想听听你的想法。”

    岳仲道:“少爷,银钱会的人绝非寻常的地痞无赖。他们大都是被部落驱赶的罪人,还有一些来自中土的逃犯。”

    部落罪人,中土逃犯,这两类人都属于穷凶极恶之辈,做事心狠手辣,毫无道义可言。

    宁远道:“我明白,但这些吓不到我。”

    “少爷,老仆曾听人讲。五年前,有个金川国的商人来泰平集市做生意。那商人带了许多金子,无意中漏了财,被银钱会的人给盯上。银钱会将他儿子掳走,让那商人拿着金子赎人,所需金子要跟他儿子一样重。”

    岳仲慢慢讲述:“到了赎人的那天,结果商人带的金子不够,缺了一斤。银钱会的人不同意了,说他不守规矩。那商人吓傻了,忙把身上戴的玛瑙檀珠,宝石戒指全都摘下,以此作为弥补。您猜,最后怎么样?”

    吕友财听得入神,不觉顺口一嘴:“珠宝多值钱啊,那些绑匪肯定全都留下了,然后再放人。”

    宁远冷笑:“珠宝是留下了,恐怕那商人的儿子也得留下点东西。”

    岳仲点头:“公子猜的没错。银钱会的老大,就说了一句话,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既然金子带的少了一斤,人如果要放,也得少放走一斤。”

    吕友财口唇直哆嗦,心头骇然。这群歹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什么恶事都下得了手。

    宁远道:“岳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平生最恨那些乱设规矩的人,想给宁某立规矩,我就非打破它。”

    岳仲望了下吕友财,心中虽然有话,却也不好再劝。

    其实不管是虾米,还是海米,任何人在岳仲眼里,都不如少爷的命珍贵。

    他是宁府的大管家,他有责任保护宁远的安危。

    但是有吕友财在旁边,岳仲实在不好把话说得太透。

    他不是心疼那十万银票,几十年的阅历告诉他,一旦宁远去了好汉坡,必有性命危险。

    因为在银钱会那帮恶棍的眼里,八喜米店的老板,可比一个孩子值钱多了。

    宁远又道:“岳伯,前几天咱们两个聊天,你说宁府需要整理个族谱家训,好流传后辈。今天,请你帮我先记下这第一条家训。”

    岳仲闻言,不禁凛然。

    “宁折不弯。”

    宁远道:“宁家的人,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少骨气。”

    话罢,少年振衣而行,抬腿迈过门槛。

    “走,回八喜米店。”

    身后,肖薇和吕友财步步紧随。

    ……

    ……

    八喜米店。

    门前竖着个‘歇业’的牌子,砸烂的匾额已经收回了屋里。门板上,留着几个呲牙咧嘴的破洞。

    昔日热闹非凡的米店,突然变得如此冷清。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许多人都听说了八喜米店遭人打砸的事情。

    这件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个人都兴致颇浓地评价几句。

    “听说八喜米店的老板名叫宁远,虽说是个武道奇才,可经商看的是头脑。自己开店还不知道给银钱会上贡,活该被他们勒索。”

    “这个宁远才十六岁,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人就是狂妄自大,前阵子不是挺挣钱嘛,这次就叫他赔上十万去赎人,看他肉疼不肉疼。”

    “此言差矣,那孩子就是个流亡的小孩,跟宁远没半点血亲。他肯定不会为了这个孩子,扔掉十万银票。要说,最倒霉的还是那孩子,肯定要被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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