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接住浑身颤抖的锦川,“金川姐,实不相瞒,相公知你必然会再来找我,所以,他答应放我出府,只不过,他的条件是……”
锦川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她,“嫣红,我看错了你……”
嫣红摇头,脸上万般的悲苦,“金川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要这么做,是相公他……”
“他说只要得到了你的身子,他便放我离开梅府……”
锦川被她扶着,想挪动一下都难,四肢又酸又麻,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嫣红把自己扶到她的绣床上。
嫣红替她拔了发簪,解开了锦川的外衣,“金川姐,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她脸上百般纠结,只觉得对不起锦川,跪在床边,不停的朝锦川磕头,“对不起……”
锦川气得胸口疼,想掐死嫣红的心都有,无奈竟是一丝力气都抽不出来,只能怒目瞪向嫣红,“嫣红,你会遭报应的!”
嫣红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急急朝珠帘后走去。
锦川暗自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全身除了酸麻的感觉以外,并无其他异样。
想来那茶里下了迷药,并未有那些想像中的下流春药,心里这才稍稍镇定了一些。
迷药的药力有限,只要她努力拖住时间,或许能逃出升天也未可知。
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嫣红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早知道梅涵武一直对自己不安好心,却没想到,他竟然用了这么下流卑鄙的手段,心中对梅涵武的厌恶不免又多了几分。
锦川躺在床上,除了一双眼睛以外,就剩下嘴巴能动了,她动了动嘴巴,看向窗户方向,发出一声轻呼,“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锦川闭了闭眼,只恨自己对嫣红的戒心太少了些。
现下日头已然西下,想必叶翠也快要催自己回文华轩用膳了,现下无人能救自己,只能祈祷叶翠早些过来。
“叮……”
珠帘晃动,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细音,紧接着,锦川便看到了梅涵武那样令她作呕的脸。
“小美人儿,爷来了……”
他插上门,大笑着朝锦川走过来。
绣床上的红色幔帐被掀起来,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梅涵武搓着手,两眼放绿光,看着躺在床上只着一件白色中衣的锦川,口水直流三千尺。
锦川看着那贼兮兮伸过来的毛手,不由得一阵恶心。
梅涵武似发现新大陆一般,手从肩到脚把锦川摸了个遍,“弟妹,你生得这般漂亮,跟着阿文那个没用的东西,岂不可惜?”
锦川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冷眼注视着梅涵武,“大……哥,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待我好,又怎么会强迫我?”
梅涵武当下停了手,坐在床沿上望着锦川,一脸讪笑,“我……那不是因为你不待见我,才出此下策的嘛……”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做出一副娇羞欲滴的模样,锦川只觉得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但瞧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大喜过望。
这男人果然是色迷心窍。
见他停下了动作,锦川越加作出一副羞人的娇俏模样来,“大哥,你既这么喜欢我,必是舍不得我受半分委曲的,是不?”
梅涵武听她声音软软糯糯,越发觉得心痒难耐,当下就开始脱衣服,一边敷衍锦川,“川儿说的是,你这样的美人儿,我疼都还来不及,又哪里舍得委曲你?”
锦川却突然厥起了嘴巴,“你只说喜欢我,不舍得委曲我,眼下这副光景又是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何不正大光明的问阿文直接要了我?”
“这……”已经除了外衣的梅涵武当下一怔,“美人儿,你哪里知道那梅涵文的厉害?他若是不肯放你,就是我再要一百遍他也不会给我……”
“如今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儿不对,所以趁着他没得到你的身子前,我得先把你给办了……”
锦川咽了咽口水,心口一阵狂跳,看梅涵武的样子,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怎么办好?
这样毒热的天气里,莫说是人或者动物,就连文华轩外的木槿花都耷拉着叶子,倒是那片竹林,密密匝匝的林立,透着股子静谧和安祥。
梅涵文今天出了府,到自家的几家酒楼和布庄里巡视了一圈。
他虽受了伤,却只是些皮外伤,根本不值一提。
走在街上,俊美无双的面孔引得街头巷尾的佳丽对他顾盼有加。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些倾情的目光竟然无一分骄傲得意之情,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那女人的一双黝黑如墨一般的水眸。
才离开家没多久,他就开始想念那个小女人,担心她过的不好,担心她无聊,又担心她在嫣红那里遇到什么麻烦。
巡视了两家店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带着小厮匆匆回府。
他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那是他打算送给她的礼物。
卜一进她的屋,便瞧见叶翠正趴在床边上低泣。
一颗心神荡漾的心当下便再也平静不起来,放下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朝着床头走去。
到了跟前儿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
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般躺在那里,面上毫无血色,只着一件白色的中衣,那衣裳却也是支离破碎的,粉色的肚兜露出大半。
唇高肿,嘴角还带着被人咬出来的痕迹,脖子上,锁骨上比比皆是,连带着露出来的香肩上也是。
“这是怎么了?”梅涵文只觉得喉头发苦。
他这是明知故问,这种情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被人……
叶翠哭个不停,连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只一味的低着头哭。
唉……
梅涵文叹息,指尖蜷起来,紧紧握成拳头,一拳打在旁边的木椅上,“叶翠,这到底是怎么了?”
事情的已经很明显,她被人玷污了,身为她的丈夫,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懊恼、自责、悔恨、心疼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翻腾纠结,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右臂上的伤口裂开,殷红的血迹浸透白色的长衫,他却无心理会。
上前一把揪住叶翠的衣裳,厉声质问,“是谁?”
“是谁这般的欺负她?!”
叶翠哭个不停,被梅涵文这样子吓得不轻,“是谁?”
“还不是你的好哥哥!”
“他串通嫣红,在小姐的茶里下了迷药……”
一边说着,一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她是金川的贴身丫环,对于锦川和梅涵文的事自然知道的比旁人清楚,金川和梅涵文成亲半年,无奈金川身子不好,所以一直也没有圆房,如今小姐失了清白,还是给外人,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梅涵文气得浑身颤抖,松开叶翠,俯身在床边蹲下来,握住锦川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吻,“娘子,你受委曲了……”
锦川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真以为她死了。
“叶翠,回来的时候还有谁瞧见了?”一只手抚着她高高肿起的唇,心底却在自责。
如果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么?
叶翠摇头,“是睿亲王送小姐回来的,听说是走的小路,我估摸着,没人瞧见……”
梅涵文的视线一直落在锦川脸上,淡淡的道:“你先下去吧,我陪着她……”
叶翠看了看锦川的样子,还是决定退出去,也许,姑爷能抹平小姐心上的伤……
梅涵文痛心疾首,把一动不动的锦川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她。
“娘子放心,我必会为你讨回公道……”
许是他轻柔的话语起了作用,再许是他温柔的安抚温暖了锦川的心,渐渐的,锦川竟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水雾的眸子落在他脸上,“相公……”
梅涵文只觉得心尖尖儿上又是一痛,紧紧抱住她,回应她,“娘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梅涵武那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梅涵文是真的疼了。
先抛开清白不清白的事不说,她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让他的心突突的疼,她是不是清白之身他已然无心过问,眼下,他只希望她好好的。
如今见她睁开眼睛,神情安和的望着自己,他已然知足了。
“疼吗?”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伤口,生怕弄疼了她,一带而过。
锦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他,“不疼……”
这一刻,她几乎要哭出声来,却还是倔强的忍着,不流一颗眼泪。
梅涵文放下她,“我去拿药,给你擦药……”
锦川却不依,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着他的衣裳,抖如塞糠,“不……”
“不要离开我……”
“我好怕……”
梅涵文忙又坐回床上,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哄劝,“好,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一直……”
锦川往他怀里又钻了钻,轻声问他:“相公,如今我已然不干净了,你还……会……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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