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紧紧抓住,正对上战聿城的喉咙。
声音带了些许颤意,“不要过来,放开我!”
碎掉的口子,露出森冷的浮光,战聿城的喉管离它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她害怕,他只要再往前靠近一点,那锋利的玻璃扎口,一定会瞬间戳穿他的喉咙。
她不想伤害他,可他能不能别这样逼她。
空气一时定格住,唯有他们俩互相直视着对方。
无声的交流,彼此都各怀心事。
“你就这样护着那个男人?”战聿城过了许久之后,薄凉的启口。
她定定望着他,他眸海里的浪潮,翻滚着要将她湮灭。
她别开眼,望向别处,“这不管你的事情。”
“不管我的事情?”他呵笑,反问了一句。
“为了保护这个男人,你竟不惜伤害我。”他突然森冷的笑,目光灼灼盯着她,然后一点一点逼近。
她感受到他的靠近,害怕的双手都在颤抖。
“你别过来。”
仓皇失措,她惊愕的看到他那微微突出的喉管,距离自己手中的玻璃扎口越来越近,最终抵在了上面。
她蓦然瞪大眼珠。
他一瞬不瞬直视她,喉管处,殷红的血珠冒了一滴,滚落下来,好像红色玛瑙石。
“你……”她的手发抖的厉害。
战聿城盯着她,好像要将她镌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腾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借势用力的剜向自己的喉咙。
“不是想杀我吗,来啊。”
“我不……”云微微整个人如筛糠般瑟瑟发抖,“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他冷笑,“我就这么令你感到难堪?为了反抗我,你竟然要杀我。而那个男人呢?你与他温存时,难道也像现在这样以死相逼?”
“我没有想杀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的脸猛然下沉,幽沉的黑眸望进她的眼底,似乎要看穿她,“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喜欢我碰你。”
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脖子上滚落。
滴滴殷红落在洁白床单上,触目惊心。
她哽咽,握着台灯的手下意识往回夺,“你别这样,快松手,你流了好多血。”
“你是真的心疼我,还是怕我出了事情,你走不出这战家半步。”
战聿城眼里的愤怒渐渐被理智和冷漠代替。
他又回归变成平日那个高高在上俾睨众生不可一世的战二少。
倏忽间,他健壮的上半身从她身上离开。
她觉得瞬间有许多新鲜空气涌入,好像重得新生,额头上后怕的溢出许多冷汗,她心有余悸的抱住床单往后退缩。
她这样子,落入他的眼中,更加讽刺。
这个女人,就这样厌恶自己的触碰?
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还是因为另外心有所属?
那个男人,那个夺走她初次的男人,到底是谁?
都说女人最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她一定是难以忘记那个男人,所以才会拒绝自己。
层层分析,最后得到这个结果,战聿城的脸色更加阴鸷。
他忽的冷笑,唇瓣极其寡淡薄凉的扯出一抹弧度。
“我战聿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云微微,你不知好歹。但倘若有一天,被我查出那个男人是谁,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是异常的平静,可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往往他看起来趋于平静的时候,实则里面暗涛汹涌。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四肢俱冷。
战聿城离开了。
他穿着黑色浴袍,猛地打开门,将门摔的哐当作响。
她就这样包裹着床单呆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女佣试探着进屋查看她的情况,她才麻木的抬起脸,“能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吗?”
女佣过了一会就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这次,总算是正常的裙子。
她呼了口气,走进浴室重新冲了个澡,换好裙子出来。
卧室里一片狼藉。
她把打碎的台灯丢进垃圾桶里,又看了一眼那凌乱的床单。
床单脏了,有些是刚才激战时的痕迹,还有些是战聿城脖子上的血滴落下来的血污。
她的脸色,晦涩不清。
想了下,还是决定自己抱出去,丢到外面的垃圾房里。
这卧室里的垃圾桶太小,根本装不下。
她刚要抱着床单出去,一个女佣进来,抢在她前面,奉承道,“少夫人,这种粗活哪能让您干,还是让我来吧。”
她情绪不佳,便仍由着女佣把床单抢走。
吩咐道,“直接丢了吧。”
“是,少夫人。”
……
女佣抱着床单,一路朝垃圾房走去。
突然,斜刺里走出一道人影,“慢着。”
女佣转身,见来人是郝梅,立刻恭恭敬敬的低头,“梅夫人。”
郝梅抬了抬下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是少夫人让我丢掉的,是床单。”
郝梅立即闻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她皱眉,走到女佣面前。
“床单?”
目光狐疑的在床单上扫荡了好几圈,“这床单是新换上的,虽然咱们战家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女佣不说话。
郝梅又道,“打开看看,是不是哪里抽丝了,要不然,洗干净了还可以再用的。”
女佣依言打开。
月白色的床单一下子呈现在郝梅的面前。
当看到上面零星几点血迹时,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而又震惊的捂住嘴巴。
天那!
云微微那个孩子,她打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凭感觉,她觉得云微微和其他那些幺蛾子都不一样,真诚纯洁善良,是她不二的儿媳妇人选。
而现在,看到这些红色痕迹,她更加惊喜。
这年头,上哪找这么纯正的黄花闺女。
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郝梅乐不可支,对云微微那是越来越满意了。
女佣过了一会问,“夫人,那这床单还要不要扔?”
“扔吧。”郝梅笑眯眯的捂嘴笑道。
既然儿媳妇难为情,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能没点眼力劲啊。
正这样聊着,忽然,郝梅眼角余光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离开。
她定睛一看。
那不是她的乖儿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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