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家族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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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筹备开业

    亨利死后,王超转给灵修班的巨额款项被发还了回来,分别走了继承程序,李静秋的父母也获得了他们该继承的钱款。

    我的心理师事务所开业之前这段时间,楚楚的都市报在报道这个案子。楚楚需要一组警方发还受害人被诈骗钱款的采访,正好选择了李静秋的父母,秦剑跟着沈度去了李静秋父母家里慰问,同时把现金支票送过去。

    楚楚邀我也过去,好像知道我也想去看看一样。我和楚楚在开车过去的路上,楚楚还和我揶揄说,这可是她专门安排我去尽尽心意的,让我好好谢谢她。

    到了李静秋父母家里。我看到李静秋的父母并无太多哀伤的情绪,李静秋的弟弟看着沈度递过去的两百多万元的支票还面露喜色。我心里为李静秋感到一阵心疼。

    我从李静秋那个看到支票都恨不得把它一口吞下肚子的弟弟那里套出了李静秋的墓地地址,离开后,找时间去李静秋的墓地放了束花——玫瑰花。因为想起来李静秋曾经说过她长到三十五岁都是为了父母孩子活着,从没有收到过玫瑰花。

    我看着墓碑上李静秋在照片里很干净地笑着,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但是谁又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孤独,没有依靠。

    案子勉强算破掉了,间接害死李静秋一家的尚婕被杀灭口,亨利劫持法医胡木之时被击毙,也算是杀人偿命。冥冥之中天道好还,也算报应不爽。

    凭吊李静秋之后,想起收到的那封烫有黑色火焰的信件,我心里就沉了一下。这段时间心情压抑沉重,且事务繁杂,所以并没有着急拆开看。想想亨利、尚婕已死,也算是让无辜的李静秋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一干事情处理之后,这封信件就总得面对了。

    我回到刚刚装修好的事务所——因为从这天开始,我就只能住在事务所里了。

    说起我的心理师事务所来,还真是多亏了楚楚。楚楚给我找了距离她报社不远的一个老文化园区的两层小楼。这个老文化园区院内幽深静谧,除了这个两层小楼外还有两栋四层小楼,也都分别被租去办公了。

    两层小楼上下两层两百平方米左右,租金并不高:一是因为房屋老旧需要装修;二是整个文化园区并不临街,三是楚楚让我一下和这个园区方签了十年的长租合同。楚楚居然用年租金十五万元的价格就拿下了这个两层小楼,真是便宜得让我咋舌。不过,对这个小楼的装修布置却一下花掉了我四十万元。还好,我算算奖金的余额,在我完全没有盈利,只是亏损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两年多。

    小楼的门原来就是个普通的大门,现在被楚楚改成了全透明的玻璃门,漂亮了许多,而且正门朝南,宽敞明亮。

    进门处是前台兼助理的区域,摆放了黑白相间、现代感比较强的前台桌,布置好了电话、电脑、传真、复印机等办公设备,前台桌前放着几张沙发椅,方便客户等候和办理手续;前台区域的角落里放着饮水机和一大盆绿植。进门区域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正规,不过前台区后面的隔断墙上缺少装饰,楚楚说她要给我选几幅能够凸显心理学意义的画挂上去,于是她找了个画家朋友去给我寻觅,暂时还没有结果。

    绕过前台区,后面左手边是我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对着门口的是一张老板台,窗子在办公桌左侧,办公桌后面是一排到顶的书架,同时兼做背景墙。办公室的色调以黑色为主,看起来严肃大气。办公桌对面放着很舒服的沙发椅,沙发椅的颜色是米白色,能够让客户放松一些。

    办公室旁边是治疗室,治疗室装修的色调以淡蓝色为主,灯光则选择了米黄色的散光灯,墙壁上挂了几幅风景画,地上铺了羊毛地毯。治疗室里放了一张很舒服的沙发榻,沙发榻对面是心理师的座位。整个治疗室的设计都是为了方便给病人催眠。

    一楼布置的就是我的工作室,二楼则是起居区域。从一楼上二楼,需要从正门的外廊道上楼梯,这个两层小楼的楼梯很有意思,不在楼里,而是在楼外。楼外的楼梯被楚楚全封上了玻璃,原来的铁制楼梯也被楚楚改装成了玻璃楼梯,还加了灯,夜晚看起来很是漂亮。

    楼梯门口被楚楚加了个防盗门,二楼的三个房间则被她布置成了两间卧室和一个上下铺的员工宿舍区。但楚楚居然花了我五万块钱,把二楼两间卧室的洗手间都重新改装了一遍,当然,还有外面的一个洗手间。这点让我心疼不已。

    二楼楼顶楚楚也没有浪费。楚楚给园区物业做过工作之后,在二楼楼顶封了个大阳光房,在阳光房里接通了上下水,做出了个开放式厨房和阳光餐厅。除此之外,还放了不少原来小楼里的绿植,姹紫嫣红的,甚是漂亮。楼顶外还支起了招牌——新建心理事务所。虽然我总是觉得这个名字又土又怪,但楚楚认为这个名字反而更容易让客户记住。

    楚楚说我这里业务还没展开,所以暂时还没有给我配备助理,不过她会负责给我找个靠谱的助理兼前台。

    我听了之后,瞬间感觉到了创业的艰辛。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来在机关上班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然后每个月就固定有工资到账。现在自己开了心理师事务所之后,所有钱都要自己付,而且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钱回来,想想都头疼。还好有楚楚帮我,不然光是找地方,装修布置,雇人管理,都够我头疼的了。哦,对了,还有最为重要的营业执照。

    楚楚给我挑选了个黄道吉日,邀请了若干法制报记者、沈度所代表的公安分局的朋友、我的旧交同事、我们的大学校友同学来祝贺我的心理师事务所开业。

    我坐在我的办公室里,有种初做老板的兴奋,但是旋即想起,主要干活的其实就是我一个,而且雇用的人基本上也是由我发工资养着,并不能给我创造价值,想想就心累了起来。还好有楚楚跑前忙后地操持,不然我还真应付不来。其实我骨子里就是想简单地做个心理师,干干活儿赚赚钱。不过已然走到这一步了,横竖都硬着头皮走下去吧。

    想想老爸老妈还认为我仍然在大机关工作,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呢。这些琐事,想想都头大。

    我坐在办公椅里,把脚舒服地搭到了桌子之上,想起那封信来,便从办公桌抽屉里把它拿了出来。我看着信封上烫上的黑色火焰标记,感觉到一股气势袭来。

    信封纸用的居然是木纹纸,做工考究,四角还镶着金边,看起来西洋范儿十足。信封上不着只字片语,只有信封中心烫了个黑色火焰,火焰逼真得很,似乎都在信封上跳跃了起来。

    我把信封看了几遍,想想要不要把信拆开。这封信明显是向我宣示,这个组织已经盯上我了。至于这个组织意欲何为,估计拆开信件就能知道了。不过从迹象来看,这个组织并没有继续攻击我的意图,不然,早就直接发动攻击了。

    我正在发呆休整,手机振动起来,原来是文老师给我发了微信。

    文老师:恭喜你的心理师事务所开业,我那天应该在北京了,去给你捧捧场。

    我:文老师,您能亲自过来,真是太好了。我这正愁没有专家镇场呢。

    文老师:哈哈哈,我没准还带些人去给你捧场呢。

    我:那就更感谢文老师了。

    文老师:先和你简单说说正经事吧。那个黑色火焰的图案,我问了国外的同学。他们给我回话了。

    我:我这还收到了封信。

    然后我把信封拍下来发了过去。

    文老师:你听说过Flame Knightage——圣焰骑士团吗?

    我:圣焰骑士团?我只听说过圣殿骑士团,没听过这个。

    文老师:圣焰骑士团是天主教在东罗马时期的一个分支,一开始是负责惩罚叛教教徒和违背教规的世人。后来这个组织造成了教徒对教会的恐惧,所以当时的教皇就把圣焰骑士团撤销了。但是仍然有一些圣焰骑士团成员认为自己就是神惩罚世人的使者,在教皇撤销这个组织之后,继续活动,据说他们的后裔一生下来就加入圣焰骑士团。但是由于组织被撤销,失去了经费来源,所以圣焰骑士团内部设立了一个专门获取经费的部门,就叫BLACK FLAME——黑焰,他们的组织符号标记就是黑色火焰,他们的核心成员据说会有文身B.F。

    我:好的。多谢文老师。

    文老师:圣焰骑士团还有其他分支,都是用不同颜色的火焰来区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火焰在圣焰骑士团的信仰中,意味着焚毁罪恶。但是他们在官方历史中存续的时间太短,所以很少有资料典籍流传于世。我刚好有个同学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历史,才找到这些资料的。但是更详细的东西,他那边也不清楚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个圣焰骑士团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并没有任何实物证据能证明他们存在。比如说考古并没有发现圣焰骑士团的墓地、教堂和活动遗址等。

    我:嗯。好的。等您到了我还得请教您记忆删除的事情。我之前遇到了。

    文老师:好,等见面之后找时间详细说。

    我:嗯。好期待您过来啊,我又可以跟您问道了。朝闻道,夕死可矣。

    文老师:哈哈哈!到时候咱们坐地论道。我先去开会了,回头见。

    我:嗯!文老师您先忙。回头见。

    我想了想,还是把信收了起来,打算等文老师来了之后再打开。这个时候,事务所的外门打开了,这里目前只有我和楚楚有钥匙。

    我起身查看,果然看到楚楚推门进来。楚楚看到我后,对我说道:“师兄,快帮忙拿东西。”

    我走出门一看,原来是几幅画作。它们包着纸壳,以防被碰坏。楚楚指挥着我把画搬进了屋子,对我说道:“师兄,前台这个区域是客户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区域,必须得能吸引人,让别人对你有兴趣。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给你求来了这几幅画。快挂上看看,是不是你们心理师的感觉。”

    画一共是三幅,看起来是一个系列。我把画按照标号和楚楚的指示挂在了前台后面的墙上。

    我模拟客户走进门口,抬头看看这三幅画,三幅画都是抽象画,但是看起来的感觉却是凝神空灵。我虽然对艺术不是很有欣赏能力,但是看到这几幅画,也感觉到它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探寻此间的主人。

    楚楚观察我的表情,看我被画吸引了,对我得意地说道:“师兄,我给你托人画的这几幅画够品位吧?是不是你看了都忍不住再继续看下去?”

    我说道:“是的。这三幅画虽然我看不懂,但是的确能吸引我看下去。我现在都想见见画这幅画的人了。”

    楚楚道:“这幅画的作者,可是个大美女,而且人家都没要钱。但是作为回报,人家要找你聊聊天。这三幅画可是人家送你的开业礼物。”

    为了避免楚楚担心,我并没有告诉她那封信的事情,不过我同时也担心起来,那个给我寄信的人会不会在我的开业典礼上破坏或者捣乱。

    一念至此,我悄悄给秦剑发了个微信,托他去问问法医,亨利的尸体上是不是有文身,有的话,把文身的图片发给我。

    楚楚又把事务所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出来和我说道:“师兄,你这边的硬件应该都配备齐了,现在就缺一个前台兼助理啦。等你的业务繁忙了,你这儿的人手还得增加。不过目前呢,你的助理就只有我一个,并且我还兼职做你的保姆,这些我都不要薪水。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二楼的一间卧室给我用。”

    对,没错,这就是楚楚的安排。楚楚先是帮我把这个两层小楼用极低的价格租了下来,然后花了大价钱装修。楚楚为了方便我在这里工作,免去上下班奔波之苦,还给我做了很舒服的卧室。

    具体分配是这样的,两间朝南的卧室分别是我的和楚楚的,那件朝北的卧室和二楼的公用洗手间相邻,是备用给员工的。为了实现我的资产最大化收益,楚楚把我房子里的家具都搬了过来——特别是我那个大餐桌,给我放到了楼顶阳光房里,然后把我家里的床也搬到事务所二楼我的卧室里了。

    当然,做完这一切之后,楚楚花了不到两千块给我原来的房子配了极其廉价的家具,用了一天时间把房子租了出去。这个两层小楼一个月租金13000元,我的房子一个月租金5000元,这样的话,事务所每个月的房租成本就只剩下8000元一个月了。而且楚楚还给我计算出一笔节省的车耗油的费用,每个月能节省2000块。这样,事务所每个月各项杂费的成本就是7000块钱左右,完全可以控制住了。

    楚楚给我计算得很是清楚。按照心理师事务所的收费标准,治疗一次500元到2000元不等,不过这个收入不是稳定的。所以,楚楚还计算了我在公安分局兼职心理学顾问的津贴,每个月5000元。也就是说,就稳定收入来说现在还有2000元的缺口,所以我只需要每月一次心理治疗就可以盈亏平衡,两次治疗就可以开始盈利,四次治疗以上就可以获得和机关一样的收入了。只要我的治疗业务超过四次,就是自己出来单干获得的超额收入了。

    如果业务繁忙的话,每天约两个病人治疗,那么就是每天8000元的收入,每个月工作20天的话,月收入就是16万元。楚楚还没给我计算要是成名之后,各种出书、授课,以及上访谈节目的收入。

    但是楚楚计算的这一切让我流口水的收入,都要建立在一个重要的基础上,那就是——我已经功成名就,客户盈门。楚楚也给我说了最惨的情况,那就是没人理我,然后我靠公安分局的补贴和自己的积蓄在这里坚持两年,或者再去重新找个工作,每个月赚个8000元,也可以维持运转。如果还是入不敷出,楚楚就和我共同担负事务所的固定支出。

    第二节 开业大吉

    听楚楚这么一算,我感觉前途真是挺光明的,不论如何,既然这一步已经迈出来了,就得走下去。

    楚楚给我拿出了开业典礼的一整套方案,还打电话找了她几个小姐妹,并且联系了秦剑一起过来帮忙。

    几年不见,楚楚真是变得非常能干了。我想想在机关里的生活,简直就是被圈养起来的宠物一般舒适。还好我自己没怎么荒废时光,深化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提高了心理学方面的技能。

    楚楚当天晚上搬了过来,跑出去买了菜,一边噔噔噔地爬到了三楼厨房,一边和我说秦剑下班就过来了。她今天心情好,要做一桌好饭来赏赐我和秦剑。

    我也乐得终于不用吃外卖了,趁着楚楚上去做饭,绕着这个院子走了走,这个院子里自带车位,停车不收费用,让我很是高兴了一下。门口传达室里有个老头,对进出院里的人起着稻草人的作用。

    院子不大,这个两层小楼在院子的东南角落,刚好坐落在院子里的一片绿地之中,另外两座四层小楼则在院子的正门那边,看起来倒中规中矩,其中一座楼是个杂志社,另一座楼是个出版社,都是文化产业。我这个心理事务所杵在这里,反倒是显得突兀。

    我绕到门口,和看门老头攀谈,才知道我的事务所的地址还有个更霸气的说法,朝阴路88号院3号楼,而不是我常说的某某报社编辑部院内。

    这个两层小楼原来是这个大院的小图书馆。原来的大报社搬迁到了气派的新办公楼里,这里就荒废了下来。这里面积不大,用来办公地方太小,作为住宅租金又太贵,开饭店的话还不临街,所以就这么一直空着。这次我们租了下来,老头倒是很担心我花了那么多钱装修,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赚到钱。老头是个退伍军人,籍贯是广东。他跟我说,原来做图书馆的房子,是不适合开店做生意的,因为“书”就是“输”。我连声称是,顺手递给老头一支烟,老头高兴起来,向我表示,凡事来找我的事务所的客户,他一定好好指路,让他们顺利地找到我。

    我不禁莞尔,这个门卫大爷还是很懂得投桃报李的嘛!正吸烟间,我看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车开到小院门口,车窗摇下,是秦剑到了。门卫大爷看到警车本来还有些好奇和畏惧,但是看到秦剑和我玩笑着打招呼,对我的眼神和表情就又起了变化。这种表情我看着很是熟悉,原来在机关工作的时候去基层调研经常看到。

    我引着秦剑开到两层小楼,嗯,3号楼。秦剑把车停到了楼前的空场上。下车之后,他对我说道:“小贱,你这里弄得很舒服啊。肯定是楚楚帮你弄的吧。”

    我笑道:“对,这里还真是多亏了楚楚,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给我布置好,我看楚楚都累瘦了。”

    秦剑走到我跟前,先和我抽了支烟,然后拿出手机,给我看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亨利的尸体,我清楚地看到亨利的右肩背部有两个字母的文身——B.F。

    秦剑问我:“为什么问起亨利身上的文身?”我把文老师和我的微信聊天记录递给秦剑看。

    秦剑看完,问我:“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收到那个快递的?”

    我道:“四天前,在我家里。”

    秦剑道:“是你原来的住处?不是这里吧?”

    我道:“不是这里,我担心被楚楚看到,所以前几天一直将它放在我的电脑包里,这边收拾好了之后,我才放到我办公室的抽屉里的。”

    秦剑狠狠地吸了口烟道:“你从那边搬过来,从安全角度来说,是对的。他们能给你家发快递,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你那边的地址。楚楚在你那住了几天,没出事,已经是万幸了。”

    我道:“他们早就掌握了我和楚楚的住址了,你忘了吗?我家被人翻得天翻地覆过。”

    秦剑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把烟蒂熄灭,说道:“对,还是我和崔鹏过去查看的。我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秦剑继续道:“也不知道钱进到底是不是那个内奸,还有那个冒充我的人到现在已经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我道:“好在亨利认罪了,案子勉强能结了,王局和沈队也不会背那么大压力了。但是我觉得吧,王局和沈队也没有放下这个案子,可现在只能等其他人再次作案或者露出马脚来。”

    秦剑道:“还又被你说准了,沈度让我多和你联系,只要有心理学方面的案子,就让我来处理,只要再遇到这类人,立刻报告给他。他说王局也是心有不甘。”

    我道:“嗯,现在也只有先这样。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你打算先汇报给沈队他们吗?还是先不要告诉楚楚,免得勾起这丫头的好奇心来,到时候她就会又害怕又兴奋。”

    秦剑道:“等有点眉目了再汇报吧。楚楚那边我清楚,先不告诉她。不过,你有了进展,可以及时和我通气,要是到了需要我介入的时候,你要及时通知我。”

    我说道:“你放心,我会及时和你通气的。这件事,我觉得越来越复杂了,我们都得小心了。”

    说到小心从事,秦剑和我都心头一紧,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楚楚从三楼阳光房的窗子探出头来,对我和秦剑喊道:“‘楚国双贱’,两位爱将,你们快上来品尝本公主的手艺吧!咱们开餐了!哈哈!”

    听到楚楚银铃般的笑声,我和秦剑的心里也都有了暖意,都不禁笑了起来,而且还特别配合地做出剪刀手的姿势,大声喊道:“楚国双剑,所向无敌!哦耶!”我们两个摆造型的时候,院子里另外两栋楼里的人正好下班,听到我和秦剑的叫喊声,都纷纷扭头往这边看来。

    楚楚在三楼看得清楚,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我和秦剑赶紧顺着楼梯逃了上去。等我们爬到三楼,餐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菜,把我和秦剑的肚子都勾得咕噜乱叫。楚楚还在窗边捂着肚子笑。

    我们三个人坐在我的大餐桌旁吃起了饭。楚楚还拿出了两瓶酒,美酒佳肴,这一餐吃得很是开心。

    因为喝了酒,秦剑干脆就不回去了,直接睡到了客房里,我和楚楚各回房间休息。

    我躺在床上,虽然喝了酒,有些头晕犯困,但更多的是兴奋,不由自主地把事情想来想去。

    我很清楚眼前最需要面对的事情就是开业典礼。按照楚楚的方案,后天,也就是周六,上午十点十分开业,吉日吉时。开业之后,请到场的嘉宾签字留影。

    然后十二点在三楼露台举行自助甜点冷拼饮料的小型宴会。这些自助餐点是楚楚联系一个专门的聚会公司定制的。

    想着楚楚的方案,严谨得很,没有任何漏洞,我终于晕晕沉沉地放心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楚楚和秦剑在微信群里给我留了言,楚楚先去报社了,秦剑也去公安局上班了。楚楚让我多睡会儿,自己好好吃饭,等她下班回来,她会带着她的小姐妹来提前预演走位。

    我在床上躺到下午两点,然后爬起来吃了口泡面。打开电脑,打算搜索一下圣焰骑士团的资料,却搜出一堆游戏的名字来。我大概翻了翻,都是游戏情节,看来和我要找的东西不是一回事。

    我又去搜索黑色火焰,也搜不出来什么东西。不过看到网页旁边的银行广告,让我想起那个瑞士银行的账号。

    那幅画像把银行账号和密码刻到了我脑子里一样。我忍不住感慨作这幅画的人真是聪明,也忍不住去猜测,作这幅画的人是不是也知道账号和密码呢?

    这个问题我在心里想了许多遍了,答案是否定的,如果这个人自己掌握了所有信息的话,那就没必要再弄出一幅画来备份,而且也不必分给两个人保管秘密了。但是这个人要是不知道所有的秘密,那他又是怎么把信息隐藏到画里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原因,却鬼使神差地打了银行的客服电话,根据提示输入了账号密码,并且查询了余额。我开了免提,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网页,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等着提示余额是零。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余额的数字:100万美元。

    我听到这个数字,激灵一下,又把余额查了一遍。余额没错,是100万美元。

    我大吃一惊,难道这个账号灵修班还在使用吗?公安分局高汇那边估计上次把那笔巨款转到公安局之后,肯定不会再查这个账号了,而这个账号又是瑞士银行账号,并不能被冻结。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的贪念还是起了,到底是再次通知警方这笔钱的存在,还是把这笔钱转入自己的账户?

    我正在犹豫,楚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楚楚让我收拾收拾自己,要我去门口接上她和她的姐妹们,来为开业提前预演。

    我赶紧穿上正装,下楼走到门口。楚楚开着我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楚楚在车里对我喊道:“师兄!快出来帮我搬东西,在后备厢里。”

    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过去把车后备厢打开,我一看,原来是一套音响设备。我正俯身搬着东西,楚楚走到了我的旁边,跟我说先把音响搬到正门门口接上测试一下效果。

    这时候有个小姑娘走过来帮我抬着音响,我道声谢谢,左右环顾,没看见楚楚来介绍,却看见楚楚兴奋地带着另外两个姑娘去参观事务所了。

    这姑娘倒是有眼色,向我自我介绍道:“我叫苗淼,树苗的苗,三水淼。早就听说您带领警方智破灵修班的大案子了,今天能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我谦虚道:“是配合警方而已啦。而且也是误打误撞赶上了。”

    苗淼一边帮我抬着东西一边道:“您太谦虚啦。我还想跟您学学催眠呢。”

    我呵呵笑笑,连声说好:“回头开业了先办个催眠培训班。”

    说话间,音响已经搬完,苗淼跑来跑去地测试音响设备。楚楚带着她的小姐妹参观完事务所,跑过来给我做介绍。个子高一些的叫吴菁菁,稍微丰满一些的叫郑美玲。

    吴菁菁是明天典礼的主持人,郑美玲和苗淼是迎宾,负责接待、引导、登记来宾。明天的典礼还有一个负责录像照相的小伙子,到时候直接过来。

    在楚楚的带领下,我们把开业典礼的整个流程都预演了一遍,楚楚还给我写了开业典礼的发言稿。模拟的效果还不错,准备次日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做。当天晚上,楚楚还让苗淼留下陪她。

    次日一早,楚楚就把我叫起床了,还给我选好了西装,监督着我打扮好。

    很快摄像师就到了,是个留着长头发穿着牛仔裤的小伙子,话不多,但是忙来忙去的很是勤快。楚楚跟我说,什么都不用我管,这些人她都打点好了,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第三节 各路人马

    九点半左右,宾客陆续到了,楚楚陪着我招呼客人,后台的事情则多亏了这个苗淼跑来跑去。

    我原来机关里的处长韩新民和同部门的几个同事都过来了,他们还给我送了个花篮。我赶紧过去招呼,韩新民拍了我肩膀一下,说道:“小孟,可以啊,这辞职半年,又成了公安局的顾问,又开起了心理师事务所,以后发财了可要多请我们吃大餐啊!哈哈……”其他几个同志也附和着开着玩笑,我连忙回答:“韩大处,我能成为公安分局的顾问还是沾了您的光啊!您看,我走到哪儿都脱离不了您的领导!嘿嘿,请吃饭必须的啊,您放心!您先进去指导一下我的装修。”

    韩新民哈哈一笑,道:“你先忙着,我们进去看看你的事务所。”

    苗淼很机灵地过来把韩新民等人领进了事务所里。

    没几分钟秦剑他们也到了,我没想到的是王铁居然也来了,楚楚拉着我赶紧过去招呼。王铁对我说道:“小孟顾问,恭喜你的事务所开业啊!”我赶忙回答道:“没想到王局您亲自过来了,真是很荣幸!”

    王铁道:“我可不单是自己来,我还代表分局对你的工作表示感谢啊!而且我这次来,还有工作需要你帮助啊,当然,对你也是好事,你的事务所有新的业务了,一会儿让沈度和你详细说。另外,我正好会会我的老同学韩新民,也好久没见了,韩新民到了吗?”

    我回应道:“韩处长已经到了,正在里面休息,您赶紧也进去吧!”

    王铁说道:“沈度、秦剑你们留下给小孟顾问帮帮忙,多沟通,我自己过去会老同学。”

    楚楚说道:“王局,我带您过去!”

    王铁道:“楚楚记者看来是全才啊,这个典礼也是楚楚记者的手笔吧?”

    楚楚笑道:“王局,您太过奖了,我师兄是只会干他那一摊活的人,剩下的杂务我就多干些吧。我也不白干,这不还得在这跟人家蹭房子住嘛!”

    王铁嘿嘿一笑,对楚楚说道:“你这个机灵的小丫头!”

    楚楚带着王铁去找韩新民寒暄,我在门口等候客人,苗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身后出现,手里还拿着杯温水,递给我,说道:“孟先生,您喝口水吧。”

    这个苗淼还真挺有眼色,我的助理要是这样就好了……我接过水,连声道谢,苗淼谦逊地笑笑,很自然地跟在我身后待命。

    不一会儿,我的大学同学来了一批,其中还有我同寝室的几个哥们儿,张大胖还是那么胖,大腹便便地走到我跟前,一拳打在我胸口,大笑道:“贱贱,你可以啊,都自己当老板了啊!”

    其他的同学都跟着大笑起来,苗淼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

    有个叫于洋的女同学突然说道:“不知道欧阳来不来……”

    旁边一个叫崔莉莉的同学赶紧用手捂住于洋的嘴巴,我也只好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和同学们寒暄。

    这个时候楚楚出来,我的同学们有人认识楚楚,纷纷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我。于洋又小声地嘀咕道:“这么快就找了小的!男人啊……”这时我电话正好响起,我一看,是文老师的,我赶紧让楚楚先把这些同学安排好,楚楚让苗淼和郑美玲引导我的同学们进去参观。

    我接通电话,原来是文老师问路。我告诉文老师掉头就到了,这个时候秦剑过来,自告奋勇去院子门口接文老师。

    沈度则对我说道:“新建,你先忙,等你忙过典礼我再和你详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局要干警分批开展心理学的基础知识讲座,王局安排你来做这个工作,有额外的上课费用。”

    我连声说好,这个时候文老师的车已经到了近前,我和沈度示意之后,去迎接文老师,苗淼则很乖巧地带着沈度熟悉事务所和宾客,楚楚和我去接文老师。

    文老师下车后,我发现他居然还带着三个人,文老师对我介绍道:“这位方平山方老师,是咱们心理师协会的理事长,我给你请来了,你最好也成为心理师协会的会员。”

    我赶紧伸出双手,道:“方理事长,真是太欢迎了!我可是心理师行业的新人,还得您多多指导呢!”

    方平山道:“小孟,你客气了!这样,你回头找个人带着你们事务所的材料来找我,先办理入会手续,成为会员。成为会员之后,就可以共享共建各种案子和心理学难题了。”

    方平山和我握手之后,文老师继续介绍:“这两个也在开心理师事务所,他们应该算是你的师兄,是我这几年带的研究生里最为出色的两个了,这个是连一凡,这个是铁良。”

    我连忙和连一凡、铁良握手招呼,连一凡看起来很是厚道,对我说道:“你刚开始开业,案子少,收入低,得熬一段时间。我这要是有忙不过来的案子,就转给你,每个案子都是锻炼的机会!”

    我握了握连一凡的手,表示感谢。铁良道:“孟师弟,你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张嘴,咱们师兄弟,不用客气!”

    和文老师带来的方平山等人招呼过后,我把楚楚和秦剑介绍给文老师一行,文老师很高兴,特别是对秦剑的警察职业很感兴趣,拉着秦剑聊个不停,楚楚则陪着方平山等人去参观事务所。

    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我看看时间,到了开业典礼的时间了。这个时候,音乐响起,吴菁菁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您百忙之中莅临新建心理师事务所参加开业典礼!请您到正门外落座,开业典礼马上开始!”

    这个时候,苗淼跑过来,对我耳语道:“孟先生,刚才有两个鲜花速递公司分别送来两个花篮,都只留了一封信,没说别的,我刚才没找到楚楚姐,就直接把信给您拿过来了,您看看吧。”

    其中一封信上熟悉的字体跳进我的眼帘,是欧阳芳菲的,我打开一看,信里仅寥寥数语:“新建,恭喜事务所开业,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就联系我。芳菲。”

    我强行压住自己对欧阳芳菲的纷乱思绪,但是恍惚间还是看到欧阳芳菲的身影似乎隐藏在来宾里,为我祝福。

    我赶紧拿起第二封信,信上烫着黑色的火焰,我心头一惊,赶紧把这封信装到口袋里。

    楚楚跑过来,拉着我去事务所大门前,说马上就到我讲话了。她没看到那封烫黑色火焰的信件,但是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欧阳芳菲的信件,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提醒我赶紧去前台。

    我把信递给楚楚,让她帮我收好,就赶紧走去前台。

    我拿过麦克风,首先对各路来宾表达了感谢,然后照着楚楚给我写的稿子背诵了一遍。接着吴菁菁分别请来宾中的韩新民处长、王铁局长、文俊峰老师和方平山理事长讲了几句,讲话里也尽是道喜祝贺之词。

    典礼很顺利结束,然后郑美玲和苗淼带着诸多宾客去了楼顶阳光房吃甜点,我也过去,给来宾敬了几杯红酒以作感谢。

    一切仪式都结束之后,宾客陆续散去,韩新民等几个老同事自己拼车离去,大学同学们也结伴走了,崔莉莉走之前小声问了问我有没有通知欧阳芳菲,说可能有同学告诉过欧阳芳菲了。

    我一一表示感谢后,把宾客都陆续送走了。文老师是搭乘铁良的车过来的,但铁良、连一凡和方平山先行回去了。

    宾客散去,楚楚包了红包分发给她找来帮忙的苗淼等人,苗淼等人道别后也回去了。我悄悄把文老师、秦剑留下了,因为我要把收到的黑色火焰的信件跟他们商量。

    事务所就剩下我们四人了。我把两封信拿来,放到桌子上。

    第四节 黑色火焰

    文老师和秦剑分别拿着两封信看,都并没有开封。楚楚则在一边悄悄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解释说是不想她担心害怕,楚楚这才释然,但还是转化成了担心的神色,特别是事务所这边的地址也收到了黑色火焰标记的信件。

    秦剑开口道:“还是打开看看吧。这个明显是那个灵修班的标志啊!难道是安倍青木或者是灰衣长老?”

    文老师道:“关于灵修班一案的情况,新建倒是简单和我介绍过。具体情况现在也讨论不开,还是先打开信看看吧。”

    秦剑道:“也好。打开信看看再说。”

    秦剑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顺着信的封口挑开一个小口,然后把刀片探进去,顺着封口从信封里往外割开信件。这手法真专业,最大限度地保障信不被破坏。

    秦剑把信封封口割开后,用个小镊子把信取了出来。秦剑戴上手套,把那封信纸展开,平铺到桌面上。我和文老师、楚楚凑过去看。第一封信打开之后,信的落款依然是黑色火焰,信上写道:

    孟新建先生:

    恭祝开业大吉!

    但还是希望先生能够同意和我们合作!

    黑色火焰

    看来这封信是今天开业庆典收到的。这个时候秦剑打开了另外一封信,信上写道:

    孟新建先生:

    灰衣长老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你将获得巨额财富,而且你对我们的破坏我们将既往不咎。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会再通知你怎么联系我们。

    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

    黑色火焰

    秦剑让楚楚把这两封信件拍照之后,对我们说道:“这两封信我去找技术科的人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额外的发现。”

    文老师道:“他们想要你加入?这个黑色火焰组织,最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要报复你,而是让你加入?还有一点,他们怎么确定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秦剑问道:“文老师,这个黑色火焰组织您能给我讲讲吗?”

    文老师道:“目前我的确掌握了一些资料,但是这些资料都没有被验证过。所以我也只是听来和你们说说,具体这个组织是怎样的,估计还得等你们破获之后才能获得第一手更深入更真实的资料。”

    秦剑道:“这个我们了解,我们一开始跟进灵修班一案的时候,以为只是普通的金融诈骗案,后来随着深入调查,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也只有您才了解一些关于黑色火焰的资料。”

    文老师喝了口水,顿了一下道:“黑色火焰是附属于圣焰骑士团的下级组织,这是圣焰骑士团里专门负责筹措资金的部门,以黑色火焰为标记,其成员可能会有文身,文身是B.F。

    “圣焰骑士团只存在于天主教历史上的传说中,并没有宗教典籍记载过,考古上也没有发现有意义的证据。这个圣焰骑士团的主要职能是惩处叛教教徒,惩罚违反教规的信众,但是后来因为滥用私刑,引起了天主教教徒的不满,再加上十字军东征失败撤回,所以被教皇取缔了。

    “我后来又得到一点补充材料。据说,当时圣焰骑士团有2000多人巡视欧洲大陆。但是由于圣焰骑士团的主要任务是清洗内部成员,所以引起了十字军成员的极大不满,在第九次十字军东征之后,英格兰的爱德华王子率领自己的亲军在德国北部的森林地带设伏,将圣焰骑士团屠杀殆尽了。据说是教皇下的密令,而且为了从历史上彻底抹去圣焰骑士团的痕迹,教皇把所有关于圣焰骑士团的档案都销毁了。”

    楚楚奇怪道:“如果这个圣焰骑士团的所有档案和记载都被销毁了,那么这些事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呢?”

    秦剑也点头表示同样疑惑。

    文老师继续道:“据说,圣焰骑士团的主要成员2000余人被屠杀的时候,他们还有500多人的后续给养分队没到达。爱德华王子对他们屠杀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着急地带着部队回英格兰了。这500多名剩下的圣焰骑士团成员赶到了战场,替战友们掩埋了尸体,转身去了意大利境内的山谷,隐姓埋名。但是他们并没有解散,而是认为教皇背叛了上帝,所以他们开始脱离教会的控制,转而成立自己的多元化信仰。那就是替上帝惩罚世人。

    “这件事唯一流传的线索就是法国和意大利交界的一个小镇里传唱的长诗——《神圣之火》(Hollyfire)。这个线索是在1943年左右,德国人统治了这个小镇,一个德国军官发现了这首长诗,记载到了他的日记里。”

    我道:“这个德国军官的日记是怎么被发现的?”

    文老师笑笑道:“这个德国军官的孙子就是给我提供材料的同学,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德裔同学,叫沃纳。”

    我、楚楚和秦剑都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命运轮回,怎么就能这么巧遇到。

    文老师继续道:“我这个德裔同学的祖父老沃纳酷爱考古,所以才那么努力地把这些古老相传的东西记载下来。而且他还从当地人手里抢走过一枚雕刻有金色火焰的戒指。这枚戒指他拍下了照片,爱不释手,而且戴上后从不离身。”

    我们都好奇道:“那枚戒指在哪里?”

    文老师用手机给我发了一张老照片,我赶紧转发到我们的群里。照片里,一个穿着纳粹军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纳粹军官把手刻意放在胸前,左手中指上有一枚硕大的戒指,戒指上的火焰跃动,看起来就像在手指上燃烧一样。

    文老师等我们看完照片,继续说道:“老沃纳在二战结束后,有一天出了车祸,车爆炸起火,老沃纳尸骨无存,这枚戒指也随之不见了。”

    秦剑又问道:“那么黑色火焰负责筹集资金的事情又是怎么知道的?”

    文老师道:“也是我那个德裔同学在他祖父的日记里发现的。老沃纳在那个小镇驻守的时候,他们的士兵在搜索抵抗者时,轮奸杀害了一个法意混血的姑娘。不久之后,所有参与轮奸的士兵就一个一个被暗杀了。凶手挑选的时机极其精确,都是那些士兵被派出去放哨的时候。这些案子曾经引起了驻军的重视,他祖父就负责找出暗杀士兵的人——因为这么精确的连环谋杀,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两个人。他们以为是当地的抵抗组织做的。

    “于是老沃纳就用最后一个还幸存的士兵做诱饵,引来了袭击者。那时来了两个人,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伤。德国人酷刑的手段就不用详细说明了。酷刑之下,那个留有一条命的人招供了。”

    我们三个人静静地听着,楚楚录着音,同时还用笔记本记录。

    文老师继续道:“老沃纳他们本来以为抓住了法国人的地下抵抗组织,但是这个被抓住的人招供的内容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招供的人叫阿尔弗雷德,他承认那几名被暗杀的德国士兵都是他们杀掉的,因为他们侮辱了黑色火焰的成员。那个被轮奸杀害的美丽姑娘就是他们的成员,而且还是那个被老沃纳他们打死的杀手的亲妹妹。

    “等到阿尔弗雷德说到圣焰骑士团的时候,老沃纳才明白过来,阿尔弗雷德等人是圣焰骑士团的后裔。原来这个圣焰骑士团一直存在于世,还不断吸纳成员,但是为了安全,他们成了秘密组织。这个阿尔弗雷德只知道圣焰骑士团的总部在意大利山区,其他的并不知道。他的上级就是被打死的那个人。好在他知道那个人的住处。

    “老沃纳迅速带领士兵去阿尔弗雷德所说的地址,那个被打死的亚历山大的家里,结果搜出了几份烫有黑色火焰的信封信纸,后来在床铺的夹层里又搜出了那枚戒指。那枚戒指看起来应该是亚历山大偷出来的。

    “这个阿尔弗雷德后来又交代说,他从属于黑色火焰组织,是负责给圣焰骑士团筹措经费的。他听亚历山大说过,圣焰骑士团的标记是金色火焰,下面分为几个分支,黑色火焰就是其中一支。至于其他的几个分支是什么情况,他这种刚加入不久的小喽啰就不清楚了。

    “老沃纳反复拷问之后,再不能获得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就把他枪毙了事。后来德军战败,老沃纳的军级太低,并没有受到审判,而是被盟军遣散了。后来老沃纳的儿子在老沃纳车祸死了之后,辗转到了美国定居,一直带着老沃纳的日记本等物。”

    文老师说完这些资料,我们都沉思起来。没想到这个黑色火焰渊源颇深,却被我们三个误打误撞地遇到了。既然已经招惹上了,害怕是没有用的,躲也是躲不开的;那就见山开山,遇敌杀敌吧。

    文老师道:“新建,关于你说的记忆被删除的问题,据我所知,目前心理学行业里能做到这点的,国内不超过五个人,国外也不会超过二十人。要是这个黑色火焰的中国分支成员都能做到的话,那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是话说回来,各国家、各民族都有深藏民间的巫医,我个人认为这是心理学的某种运用,有些人能力很强,但是不为世人所知。至于具体怎么删除记忆,和记忆被删除后能否恢复,这个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释清楚的了。估计你们几个得踏踏实实听我讲一学期课,还是博士研究生的课程。”

    我们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文老师看看天色已晚,和我们说晚上还有个聚会,就告辞离开了。

    秦剑正好也要回局里,就自告奋勇把文老师送回去。

    剩下我和楚楚收拾典礼之后的残局。

    我们收拾到很晚,只能吃点剩下的甜点冷菜。我正打算洗澡休息,却突然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

    第五节 警花求助

    这一天过得很是劳累,我本来不想接这个电话了,但是这个电话执着地不停打来,我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之后,一个又嗲又甜的女声传来:“喂?请问是孟新建孟先生吗?恭喜孟先生心理师事务所开张大吉啊。”这个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我回答道:“对,我是啊。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继续嗲嗲地道:“孟先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都听不出人家是谁了!当初人家可是等了半夜,就为了给某人登记人事表格呢!”

    原来是上官雪,那个公安分局的人事处警花。我笑道:“原来是雪儿小姐。雪儿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上官雪道:“这位先生看来并没有真心把雪儿当作朋友啊!你的事务所开业这样的大事,都没有通知雪儿!哼!本来,我都不想理你的,但还是忍不住给你打电话道贺了啦!也不知道会不会热脸贴了你的冷……”

    我不由扑哧一笑:“怎么会。我让秦剑邀请了你们分局的各位sir啊,但是秦剑说你们王铁局长指示他们三个代表你们分局出席就好。可是秦剑居然没有通知上官雪madam,这真是太过分了。回头一定要让他出钱请雪儿警官吃顿大餐,给雪儿赔罪!”

    上官雪在电话那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位孟先生,还真是很会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把雪儿忘了吧,却把责任推到秦剑身上。你还真是个坏人!”

    听到上官雪娇娇嗲嗲的声音,我忍不住调笑一句:“雪儿警官深夜来电,我备感荣幸,都想顺着手机信号爬过去当面听雪儿讲话了。”

    上官雪在电话那边,再也忍不住笑意,纵声大笑起来,我都能想象到雪儿在电话那边笑得一颤一颤的情态。

    上官雪笑了一阵,道:“其实只有我觉得亲近的人,才允许他叫我雪儿噢!不然的话,都只能叫我上官madam。不过这位孟先生,我倒是很期待你能顺着手机电波爬过来,然后顺着话筒噌地一下出现噢。这样子,想想都搞笑,好像见鬼一样啊!哈哈!”

    看来这个雪儿的性子古灵精怪的,居然还给我的玩笑做了续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道:“雪儿小姐,要不明天你来我这里看看,我专门为雪儿小姐重演一下开业典礼好了。”

    “我明天还真要去找孟先生公干呢。这可是你说的,你要给我重演一遍噢。我听说某位先生还冠冕堂皇地做了一番讲演呢,你也要给我重新讲演一遍!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玩笑归玩笑,雪儿小姐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看我重演开业典礼来的吧?”

    “我很严肃地和这位孟先生说:第一,明天我是要去孟先生的事务所说正事的,还希望孟先生百忙之中能够给雪儿一些时间,有钱赚噢!第二,孟先生除了要讲孟先生专业领域之内的事情之外,刚才许诺重演开业典礼的事情,也一定要实现。哈哈哈!”

    说到此处,电话两头的上官雪和我又都忍不住笑了一阵。

    “那我明天就专候雪儿小姐大驾,把我百忙的其他事情统统推后,不见不散!”

    “好的。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到孟先生的事务所去。还请孟先生用微信把地址发给雪儿吧。”

    “好的,这就发给雪儿小姐,明天上午十点,恭候雪儿小姐大驾。那今天先这样?”

    我有点舍不得挂掉电话。这心动的感觉除了曾经和欧阳芳菲有过之外,还从没和哪个女人有过。但是,我还是努力地把内心的冲动压抑了下去。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上官雪道:“那就这样吧,孟先生也劳碌了一天,估计也疲惫得很,早点休息吧。晚安!挂了!”

    我道:“嗯,晚安!雪儿!”

    电话那头挂断了,我居然拿着电话回味了一会儿才把它放下,真是不可思议。想起通话内容,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几下,这才洗澡,上床,准备睡去。

    我躺在床上,想起楚楚才是这些日子里最为操心忙碌的那个。但是和楚楚的关系太近,说道谢的话显得远了。还是看看楚楚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回头送给她吧。睡前还是决定发个微信给楚楚:楚楚,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师兄买给你啊!

    楚楚没回,看来已经累得睡着了。我看了会儿手机,不知不觉地睡去了,却一直翻来覆去地做梦。

    我梦到了秦剑,他在我前面走着,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后面紧紧地跟随,我想叫秦剑,却无法发出声来。这个时候楚楚也出现了,叫了秦剑一声,秦剑把脸扭了过来,却变成了钱进的脸。钱进的脸上露出僵硬而狰狞的笑意。我暗叫不好,这是灰衣长老。我正要拉住楚楚,要楚楚小心,却发现楚楚根本看不见我。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我看到钱进的眼神开始冒出妖异的光芒,楚楚背对着我,正好看到这个眼神,我看到楚楚颤抖了一下,然后茫然僵硬地跟着钱进向前走去。

    我拼命跑过去,可就是赶不上楚楚和钱进。很快,楚楚就走进了黑暗之中。我心里起急,不由得大喊起来:“楚楚,楚楚!”

    这回能够喊出声音来了,我猛地坐起来,却听到了敲门声。我套上睡衣,打开房门,看到楚楚穿着睡衣站在门外。

    楚楚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对我说道:“师兄,你怎么了?你看你满头的冷汗。”

    楚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给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楚楚的手小巧温暖,体温顺着小手传递到我的身上,我这才感觉到惊魂安定下来。

    楚楚看我安稳下来,扶我坐到我房间里的沙发上。我这个房间面积比较大,楚楚还给我辟出了小书房和会客区,但是并没有安上门,而是用了封顶的柜子作为软隔断,书房和会客区这边是书架,靠床那边是衣柜。这个设计精巧得很,让我很中意。

    我坐到了沙发上,楚楚给我接了杯略热的温水,喂我喝了一口。我接过杯子,靠在沙发上,看到墙上的时钟,时间指向六点半。

    楚楚这才开口问道:“师兄,你怎么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你喊我,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可吓坏我了!”

    我把我梦中的情节给楚楚讲了一遍。楚楚听后,安慰我道:“师兄,你就是心里对灰衣长老的事情放不下。没事,我觉得你和秦剑早晚能抓到这个灰衣长老的。”

    “师兄,你很在意我噢!这让我很高兴,也不枉我这些日子的辛苦。我刚才看到师兄的微信了,我没什么想要的,下周我过生日,师兄能陪我过就好了。”

    楚楚说完这些,羞涩地扭过身子,我在梦中很担心她出事,恐怕让她多心了。

    楚楚推门出去,扭头对我说道:“师兄,你再休息会儿吧,刚才也没有睡好。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我收拾完了,就先去上班了。对了,等我回来,我给你安排个助理。你的公安分局的讲课课件、课时安排,你可以指导她帮你整理。你啊,就对着镜子练习如何当好老师就可以了。还有,这个助理,你昨天见过的。我今天要和她好好谈一谈,最后确认一下才成。”

    不等我回话,楚楚已经噔噔噔地上楼去准备早饭了。我心里不禁涌起暖意,楚楚真是太贴心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楚楚端着个食盘送到了我房间里,放到茶几上,两份西式早餐,牛奶、面包、煎蛋、香肠,还有几片西红柿,简单丰盛。

    楚楚陪我吃完早饭,和我聊了聊今天的安排,我告诉楚楚公安分局人事处的上官雪要过来找我,楚楚对上官雪并无印象,只是叮嘱我,要好好探清来意,好好维护客户。

    我点头说好,楚楚又帮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这才收拾打扮自己,出门上班去了。

    我跑到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让自己从噩梦的惊悸中恢复得更快一些,然后找到楚楚整理好的一套西服穿好。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我把二楼我的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然后从二楼的房间出来,下了楼梯,把一楼工作室区的门窗打开,阳光这个时候正好照射进来,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事务所现在除了只有我一个人,显得冷清之外,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我打开办公室的电脑,发现有一封邮件。是文老师发过来的。我下载之后打开,是那本日记的扫描图片,但都是德语,我并不能看懂。文老师在邮件里跟我说,把那本记载圣焰骑士团和黑色火焰的日记原版照片发给我,他就不给我翻译了。让我有空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我给文老师回复邮件之后,在想去哪里找可靠的、认真负责的德文翻译帮我把日记翻译整理出来。估计这事还是要找楚楚帮忙。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上官雪的来电。我接通电话,上官雪娇嗲的声音又顺着听筒贯穿我的耳膜,直接传到了心里。

    “孟先生,我好像快到了,但是我怎么找不到这个88号啊?你那边还有没有其他标志性的建筑啊?”

    我想了想,怎么给女孩子提示地标建筑最有效,然后对上官雪说道:“雪儿,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鱼头泡饼的饭店?”

    上官雪道:“啊!看到了,可我已经过去了。”

    我说道:“没关系,你开到前面路口掉头,然后直接开到辅路,看到一家叫雕刻时光的咖啡馆后,有一条小路,右转进来,100米处右侧有一个院门,你开进来找唯一的一座两层小楼,楼顶上有招牌的,新建心理师事务所。就是这儿了。”

    上官雪道:“这位先生,你早这么说,我一下就找到了啊。欸?你怎么知道女孩子能一下看到吃的喝的?啊!差点忘了,你这个坏人肯定非常擅长哄女孩子欢心!嗯!我要对你小心一点!”

    我:“……”

    上官雪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这位先生都没话说了!哈哈哈!”

    我:“好吧。雪儿你找到了吗?”

    上官雪笑道:“我找到了,已经停车了,孟先生,要不要出来迎接呢?”

    我笑道:“我这就下来,雪儿小姐驾到,我必须在门口相迎啊。”

    第六节 上官家族

    挂掉电话,我出门去迎接上官雪。一路上我其实觉得上官雪有些怪怪的,毕竟我和她也只是在办理顾问人事手续的时候才认识的,但是昨天通电话时,感觉却好像成了很熟悉的朋友似的。

    胡思乱想之间,我已经走到了事务所门口,看到一辆红色奥迪TT停在那儿,上官雪上身一件碎花衬衫,下身穿铅笔长裤,脚踏高跟鞋,倚靠在车旁,长发垂下,被风轻轻吹动。

    上官雪看到我走出来,撩了撩头发,对我微微一笑,美目忽闪一下,开口说道:“孟先生亲自来迎接,雪儿很是荣幸啊。”

    我笑道:“雪儿小姐亲自来事务所,我也很荣幸啊。”

    此话一出,我和上官雪都大笑起来。我觉得奇怪,怎么就和上官雪这么有默契地能笑到一起去。

    上官雪笑了一阵,目光游离,但还是把眼神飘向了我,瞬间尴尬了一下。

    我赶紧说道:“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上官大小姐倚在车前,看起来都是风景,但还是请上官大小姐屈尊移驾,把风景转移到屋里吧。”

    上官雪听到此话,道:“这位孟先生讲话还真是有趣,再听你说下去,我的骨头都要酥了,都走不动路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我把上官雪迎进事务所内部,刚走到前台处,上官雪玩笑道:“这个位置,肯定得安排一个机灵能干的小美女吧。孟先生有没有人选啊?”

    “现在我这个事务所啊,是我光杆一个,都还没有生意,可养不起人呢。”

    “要不要本小姐来给你做前台啊?至于薪水嘛,你可以先欠着,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连本带利还给我咯。”

    “我可雇不起上官小姐啊。看上官小姐衣食住行,可不是一个月几千块能支撑得起的啊。”

    上官雪道:“是孟先生觉得我笨手笨脚,不愿意请我,故意找这样的理由来推辞的吧。就数这位先生心眼最多了!”

    我一边带着上官雪参观事务所里的办公室和催眠室,一边说道:“上官小姐玩笑了。上官小姐来找我,不是只为了看看这里的吧?咱们去办公室详聊吧。”

    上官雪道:“孟先生,怎么时而叫我雪儿,时而叫我上官小姐呢?你还是叫我雪儿吧,这样感觉亲切些。我觉得很奇怪,和你突然间就熟了似的,要知道我平时可是很高冷的噢!”

    上官雪的这句话,我听得很是舒服,但是却没法接话回答,只好微笑道:“好吧,雪儿,我们到办公室聊吧。”

    进了我的办公室,我给雪儿沏上茶水,坐在了她对面,这样面对面交谈的距离能让人更放松。

    雪儿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对我说道:“其实主要是我父亲的问题。我父亲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他叫上官云雷。”

    上官云雷!这个名字我何止“听说过”,简直是如雷贯耳。他是非常有名的地产商人。上官云雷的企业并不是上市公司,而是家族企业。他在广东靠贩卖电子表起家,直到走到今天,他已经不仅是商界巨子,而且还带有全国政协委员的光环。

    原来上官雪是上官云雷之女,不过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进入自己的家族企业工作,而是到了公安分局的人事处做女警呢?

    一念至此,我说道:“原来雪儿是上官集团的公主,那为什么要在公安分局做警官呢?”

    上官雪严肃道:“本来我父亲是想让我进入家里的公司接班的,但是我从小就想做警察,所以就背着我父亲去考了警校。结果警校毕业之后,我父亲又动用关系,硬生生把我分配到了文职部门。为这个我还好几个月没有理我父亲呢。”

    我又问道:“那雪儿说上官云雷先生出了状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上官雪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我们家族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家族里所有的男人到了六十岁的时候,就会得很严重的抑郁症,后果很是骇人。我的祖父自杀,我的叔祖父自我封闭两年后自杀,还有其他男性成员,大部分都是以自杀收场。”

    我奇怪道:“所有男性成员?”

    上官雪道:“对,所有的男性成员,从六十岁之后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这个现象是从我太祖父那辈开始的,在他之前的家谱上,没有类似情况的记载,而且也只有我太祖父这边才出了问题。我太祖父叫上官光明,他生了四个儿子,我的祖父和他的其他三个兄弟都是在六十岁之后出了问题。我祖父叫上官风云,他排行第三,他们兄弟四人总共生了十个儿子。也就是说,到我父亲这辈,我的堂伯父、堂叔叔加起来一共有十个。我父亲在整个大家族里排行第七,我有六个堂伯父,已经过世了五个,都是60岁之后自杀的。我的五伯父比我父亲年长一岁,上个月刚自杀。我父亲今年刚过五十九岁,他对家族这件事很是恐惧,还提前写了遗嘱。”

    我问道:“确定都是自杀吗?”

    上官雪道:“确定,也请过不少心理医生治疗,但是毫无效果。”

    我道:“这就奇怪了。你家族里的女性长辈有对这种现象议论过解释过吗?”

    上官雪道:“我的一个姑奶奶——是我太祖父最喜欢的女儿,曾经和我奶奶说过,我们家族从我太祖父上官光明那辈开始,受到了诅咒,所以才这样的。”

    我说道:“诅咒这事,现在没法证明它存在,也没法证明它不存在。但是你们家族反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应该有什么渊源,并没有那么简单。”

    上官雪道:“我父亲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也不敢告诉他我要去问一个年轻心理师的意见。虽然他自作主张地安排我的人生,完全不考虑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还是很担心他,很希望帮到他啊。”

    我道:“这件事倒是和心理学很有关联。雪儿希望我怎么帮忙呢?”

    上官雪道:“那天卫红找我办理手续,和我说起来,你们破获的那个灵修班案,有个黑色火焰的符号?”

    我回答道:“是啊。可是这个和雪儿的家族的联系在哪里呢?”

    上官雪道:“我小时候在祖父的日记里看到过红色火焰的标记,不知道和你们那个黑色火焰有没有什么联系?”

    红色火焰?圣焰骑士团分了几个下属分支,以各种颜色的火焰区分。黑色火焰负责筹措资金,这个红色火焰不知道是不是和圣焰骑士团有关系?也许没有关系,毕竟圣焰骑士团发源于西洋,而上官家族明显是东方家族。

    我又问道:“那雪儿为什么不找秦剑他们帮忙啊?毕竟他们是职业刑侦警察,侦破秘密是本职工作。”

    上官雪道:“我要是找我的警察同事去探访家族秘密,我父亲肯定是不同意的,即使偷偷地做,他知道了也会大发雷霆的。”

    我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上官雪继续道:“所以才想请你帮忙啊。当然还有一点,灵修班整个案子,好像孟先生起了很大作用呢。那我还不如直接找你呢。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业务,我刚好来请你帮忙。孟先生请放心,这是有报酬的。”

    我笑道:“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秦剑沈队他们都忙碌得很,现在只有我这个时间是闲人,有空解谜。”

    上官雪轻笑道:“随你咯,也可以这么解释。那么,这位心理师孟先生,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委托呢?”

    我揶揄道:“这位雪儿小姐,我是心理师,又不是侦探,所以从工作的范畴来说,是不接的。但是从雪儿小姐的面子来看,还是要接的噢。”

    上官雪本来听到我说不接的时候,嘴角撇了一下,听到我说看着她的面子要帮忙的时候,才又高兴起来。

    上官雪道:“那就算孟先生接了这个案子,请孟先生尽快开始吧。前期工作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后期的酬劳呢,就要看孟先生的本领咯。要是孟先生真能帮助我的家族解开诅咒,估计我父亲大笔一签,孟先生就可以少工作很多年了。”

    我大笑道:“好吧,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就从雪儿祖父的日记开始吧,还请雪儿把那本日记给我研究一下。”

    上官雪道:“日记本不在城里,在居庸关山脚下我祖父的一处别墅老宅里。”

    我道:“那得给我几天时间准备,毕竟我才刚开业第二天。”

    上官雪道:“我也得和分局请假才可以啊。这样吧,三天后,我们就出发去居庸关老宅。”

    我点头答应道:“那好,就这样决定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决定。”

    上官雪正色道:“什么事情?”

    我绷起脸来道:“那就是,时近中午,该吃午餐。不知道雪儿小姐喜欢吃什么?我来请客感谢雪儿作为大客户来照顾我生意!”

    第七节 助理人选

    上官雪听到我一本正经地邀请她吃午饭,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说起家族诅咒的愁闷也暂时抛诸脑后。

    我和上官雪在附近吃了顿麻辣香锅大餐之后,上官雪执意要参观整个小楼的布局,并且神秘兮兮地说她对风水术数颇有心得,要帮我看看我的卧室布局。我只好带着上官雪在二楼和楼顶走了一圈。

    上官雪看了我的卧室之后,对我说回头要送我一个紫水晶洞放在我卧室的书桌上,因为我是白羊座,紫水晶特别旺我。

    楚楚的房间我没有推开,虽然我知道楚楚应该没有锁门。上官雪知道楚楚也住在事务所之后,笑话我道:“这位孟先生,和一位美女记者呼吸相闻,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守身如玉啊?”

    我只好赧然一笑,回答道:“其实我一直把楚楚当成亲妹妹相待。不过我的事务所能够开张,还真多亏了楚楚能干,不然这些琐碎杂事,我想想都会头大了。”

    上官雪道:“孟先生真是福气不浅,有美女陪伴,又有美女相帮。”

    我又和上官雪聊了聊心理学的一些基本原理,上官雪很感兴趣。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催眠术,并且提出能不能找个恰当的时机把她父亲上官云雷瞬间催眠,尝试探出诅咒的机密。因为上官雪总觉得她父亲对家族诅咒知道得很多,只是不愿意告诉家人罢了。

    我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决定先去居庸关老宅一探究竟,待实在没有发现之后,再做催眠的打算。毕竟上官云雷掌控家族企业多年,内心隐秘极多,要是让他知道我催眠后探取他的内心隐私,估计他肯定会对我心存芥蒂了,那么以后的事情就更难推动了。

    我和上官雪交谈甚欢,甚至都觉得说话说不够。每次看着上官雪饱满的嘴唇,都有一种冲动,这种感觉是我从没有过的。

    在上官雪家里,晚饭是家庭成员相聚的重要环节,所以她下午五点钟就告辞回家去了。

    我把上官雪送走之后,回到办公室,看着文老师传过来的德文日记,心里想着该找谁才能比较靠谱地把它翻译给我。

    又想起了魔画中的瑞士银行账号密码,忍不住又查询了一遍,发现余额还是100万美元。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决定等黑色火焰的一月之期过了之后再做打算。

    楚楚来电话,告诉我她晚上回来给我做饭,让我不用吃外卖或者泡面了,而且她回来还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每次想到一日三餐的问题,我都会怀念起机关食堂来。听到楚楚说晚上回来做饭,心头还是涌起一阵温馨的感觉。

    七点钟左右,楚楚回来了。她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苗淼。两人打车到的事务所,苗淼还带着个行李箱。

    楚楚带着苗淼和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拉着苗淼先把行李箱放到了二楼,然后到天台厨房忙活去了。楚楚让我在办公室等她们,饭做好后,她叫我上去吃饭。

    我自然乐得惬意轻松,躲在办公室里看了会儿视频,还抽空给老爸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除了关心我的身体和工作外,还絮絮叨叨地让我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在北京生活,她不放心。

    过了半个小时,楚楚通知我上楼吃饭,我爬到楼顶餐厅,看到桌子上有两荤两素,一汤一饭,菜品简单却精致诱人。

    楚楚跟我说苗淼和她共同做饭很有默契,汤是苗淼熬的,让我先喝一碗通通肠胃。我尝了一口,味道清淡鲜香,的确有开胃的感觉,不由赞不绝口。苗淼则谦虚地说还是楚楚姐姐的厨艺好,哪个男人娶了楚楚真是有福气。

    我虽想玩笑几句,但是并不清楚苗淼的来历和她们的关系,所以就收住口舌,只是赞颂了下,其他并不多言。这餐晚饭吃得很是称心,我吃了四碗米饭,才放下了碗筷。

    晚饭之后,楚楚带着苗淼收拾好餐区厨房,然后让苗淼去房间里收拾休息。这时楚楚提出要我陪她去买些水果,顺便让我这个大宅男去散散步活动活动。

    我看楚楚似乎有话要私下和我沟通,就动身和楚楚出去。

    走出88号院,楚楚果然开口说道:“师兄,你看,苗淼做你的前台兼助理怎么样啊?”

    我对苗淼的印象很好,这个小姑娘勤快机灵,只是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我问楚楚道:“苗淼看起来倒是机灵能干,但是不知道她的专业学历、家庭背景这些具体情况如何。而且她拿着行李过来,是要住到事务所里了吗?”

    楚楚点头道:“对,苗淼现在也没有合适工作,北京的租房成本又太高,她也没有地方住,过来做你的助理和前台的话,既有地方免费住,而且还能和我一起做饭,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很方便。”

    楚楚顿了顿,又对我说道:“苗淼是我妹妹的大学同学,学德语的。她和我是一个市里出来的,不过她是在另外的县里。她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小姑娘机灵能干;也因为家庭的问题,一直找不到比较适合的工作。

    “前些日子苗淼在我们报社做了两个月实习生,她很努力,但是没有新闻敏感度,所以并不适合新闻工作。我看她知根知底,为人可靠,机灵勤快,所以才安排她到开业典礼帮忙,也让你接触一下,有个近身体会。”

    我点头道:“那天看来,这个苗淼表现得很是得体,而且肯干不惜力。那时候你和苗淼说过打算让她给我做助理的事情吗?”

    楚楚道:“那时候当然不会说咯,就是得看看这个姑娘到底会怎么表现。那天她表现还不错,所以我后来才和她表明你缺一个助理和前台,看她有没有兴趣。”

    我问道:“然后呢?苗淼怎么回复的?”

    楚楚道:“苗淼这个姑娘冰雪聪明。她和我说,她也感觉自己并不适合报社工作,那天帮忙开业典礼的时候看到你结交的人士俱是政学界的翘楚,她很想在你这里工作一段时间。至于之后,就看她有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我心头一动,这个小丫头倒是情商不低,人情世故通透得很。我和楚楚在社会上也算打拼多年,对人脉关系网络搭建自然心领神会,不会说破苗淼的小心思。我对楚楚说道:“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个阶段能暂时给我做助理也是好的,正好她是学德语的,文老师把那份德语日记给我发了过来,让苗淼来翻译吧。”

    楚楚道:“这样的话,也正好发挥苗淼的专业优势了。我明天带她回报社办理手续,结清实习工资,然后正式和她说先到你这里工作,你后天给她布置工作即可。”

    说到工作,楚楚玩笑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接到客户和案子呢?哈哈,看你能坚持发工资给苗淼到什么时候!”

    我也笑道:“我还真接到了个大客户。”

    楚楚惊讶道:“大客户?不是给公安分局讲课吗?我始终认为那是王铁局长为了奖励你而故意让你赚钱的。”

    我故作玄虚道:“你猜错了,不是这个业务!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下苗淼有活干了,她得给我排课和联系公安分局,协调好上课时间和地点。还有,把我的教案做成PPT。”

    楚楚忍不住问道:“这就奇怪了!你刚开业第二天,也没有什么名气!会有什么大客户找你呢?你这个坏师兄,赶紧告诉我吧!”

    我对楚楚说道:“是地产商人上官云雷家里的事!”

    楚楚听到“上官云雷”这个名字大吃一惊,对我说道:“上官云雷怎么会找到你啊?真是奇怪了!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你呢?”

    我嘿嘿一笑,道:“找我的倒不是上官云雷,是上官云雷的女儿,公安分局人事处的上官雪!”

    楚楚对我翻了个大白眼之后道:“啊哈!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有名气呢。果然还是因为灵修班一案在公安分局的小名声带来的生意。不过这个上官雪听说是秦剑他们那儿的警花啊,没想到居然是上官云雷的千金。我还给上官云雷做过专访呢。”

    我把上官家族诅咒般的怪事和楚楚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又告诉楚楚关于红色火焰标记的事情,最后告诉楚楚我和上官雪约了三天后去居庸关的事情。

    楚楚听后,蹙眉道:“师兄,你不是看人家上官雪漂亮,又是富二代,故意接近美女的吧?别人的事情怎么没见你这个大宅男巴巴地要出差呢?”

    我做出一副委屈状道:“我可是为了赚钱,不然怎么支撑整个事务所的运营啊?要是这个事情能够解决的话,用上官雪的话说,她父亲上官云雷大笔一签,给我一张支票,就够咱们活一段时间了。这种财大气粗的客户,自然不敢怠慢。”

    楚楚这才扑哧一笑,道:“好吧,师兄,你放心大胆地去吧,关键时刻,献身也是可以的!只要能赚钱!哈哈哈!”

    楚楚开完我的玩笑后,飞快地跑到前面,我则追赶楚楚,做出要揍楚楚的样子。两个人追打嬉笑,开怀大笑了一番。

    一路追逐,回到了事务所,水果反倒忘了买,不过倒也不重要了。

    次日倒是没什么事情,楚楚做的广告给我吸引来了咨询电话,我接了几通,都是些青少年叛逆期的琐碎小事。因为我不好意思开口提费用,所以来电咨询的人都要聊一个小时以上,才好像占不够便宜似的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还有一个经历老公出轨的妻子,在电话里把我当成了神父,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地给我讲了一遍她和她丈夫的情史,我费了好多口舌劝她找一个律师帮她解决问题,并给她讲明白我这里是心理师事务所,是解决心理问题的,并不负责离婚分家事宜。

    看来就算没什么业务,也的确需要助理来帮我接电话,并且要让客户上门付费咨询和治疗才可以,不然我一天的时间都会耗费在这些无聊的电话倾诉里了。

    晚上楚楚和苗淼回来,我把一天的电话和她们两个说了几句,楚楚和苗淼都开心地大笑起来。然后楚楚叮嘱苗淼,接到客户咨询的电话一定要让客户登记,并且给客户预约来事务所付了费才可以咨询。

    苗淼认真地拿出个小本子记录下来。

    第二天,我给苗淼布置了翻译的工作,让苗淼和秦剑联系,协调公安分局的课程时间和地点等事宜。

    这天还是有各种咨询电话打来,但苗淼接电话的确比我直接接电话要好得多,苗淼居然给我预约到了两个客户,并让我确定时间之后,再给他们回话——这样回答,既显得我档期比较满,又显得我重视客户。真是漂亮得很!

    第三天一早,上官雪开着一辆路虎越野车来事务所接上我,直奔八达岭高速。上官雪不肯让我来开车,她说方向盘在别人手里,她心里不踏实。

    第八节 山脚老宅

    我本就是出名的快车手了,我曾经在京昆高速刚开通的时候开到100迈的车速,那个时候京昆高速上没有什么车。可是北京连接内蒙古和张家口的八达岭高速出入城方向车流量一直非常大,在这条路上开飞车,我一直认为是犯罪行为。

    上官雪开车上路之后,完全看不出说话嗲甜的大家闺秀范来,再加上她为了开车舒服,穿上了红色的运动衣和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就是个专业赛车手。

    我们瞬间就过了清河,然后又一瞬就飙到了回龙观北。过了此处之后,车辆变少,加上我们出行的时间,一路上也只是偶尔见到一些旅游大巴和货车。上官雪把车里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我瞥了一眼车速,都快120迈了。好在倒是不用漂移了,车身不会左右摇晃了。

    车平稳之后,我才感觉可以开口说话了,于是长吁口气,对上官雪说道:“雪儿小姐,你平时开车都是这样吗?”

    上官雪道:“是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和人玩车,受过专业的赛车训练的。”

    我汗道:“赛车训练?!那也用不着在市政路上开快车吧!”

    上官雪揶揄道:“怎么?这位先生害怕了吗?哈哈哈!孟先生在我们分局传说中可是神勇得很啊!”

    我道:“‘神勇’二字可不敢当。雪儿小姐开车才真是神勇啊!”

    上官雪哈哈笑道:“没办法了,只要手摸到方向盘,我就会这么‘神勇’起来,开快车会让我特别愉悦。要是这位也同样‘神勇’的孟先生没什么不舒服的话,那我们很快就会到了。”

    上官雪说完这句话,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又飙到了130迈。

    路虎车开得飞快,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八达岭高速尽头的收费站。出了收费站,沿着匝道,车速就慢慢降了下来。这段路大型货车太多,上官雪就是再能漂移,也难以像刚才那样飞速行驶了。

    上官雪对这种路况烦躁得很,在车里呵斥大货车素质低下,并且把车的喇叭声按得山响。

    好在下了高速之后,还有7公里左右的路就能脱离堵车的这段路了。

    上官雪无奈地用龟速向前蹭着,同时也趁机跟我介绍道:“这个别墅老宅是我太祖父100多年前在靠八达岭山脉的一个关沟小村子买了一块地建造的。他还留下祖训,这套宅子无论如何不能放弃或转卖。为了守着这套宅子,我的四爷爷一家都留在了那个村子。

    “解放后,那套宅子被土改工作组没收,变成了村子里的小学校。当时我四爷爷还觉得愧对我太爷爷的嘱托,大病一场来着。也正因为这套宅子变成了学校,经历后来的特殊时期时,才没有毁掉。”

    随着上官雪讲起这套宅子的故事时,路虎车已经开上了关沟镇里的道路,一路穿过若干小村落,终于开到了一个紧靠山脉的山村,远远看去,一座明显带着古朴之气的老宅背靠山脉,面朝村落地坐落在村子的高处,侧面是条环绕上去的村道,不远之处正是京张铁路旧线。

    上官雪一路开到旧宅门口,打了个电话,旧宅的大门开了——是一个貌似山民的中年男子开的门,上官雪摇下车窗,叫道:“四哥,我带个朋友来老宅玩两天。”

    那个被叫作四哥的男人嘿嘿笑道:“好。你们中午吃什么?我让你四嫂准备饭去,快把车开到院子里吧!”

    上官雪把车开到院子里停好,下车给我介绍道:“这个是我四爷爷的孙子上官青,在我们这辈人排行第四,我叫他四表哥。”

    我伸出手道:“上官先生,您好!”

    上官青也伸手和我握手,上官雪介绍我道:“这是我朋友孟新建。”

    上官青道:“孟先生你好!到这儿就和到家一样,别拘束。何况你还是我们家雪儿的朋友!”

    我微笑,正要表达谢意,上官雪就对上官青道:“四哥!你让四嫂准备些山里的野味就好了,我先带着我朋友去正屋看看。”

    上官青连说好,便关好大门,走去院落的左侧堂屋。

    我这才发现,这套老宅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占地面积不小。我们刚才开车进来的是第一重院落。看这个上官青的样子,应该是负责在这里守门和看宅子的;而且上官青对上官雪的态度毕恭毕敬的,上官雪这个大家族应该才是这里的主人。

    上官雪带着我进了第二重院落,院落里原来是个两层小楼,雕砖画门,尽显乡下士绅风华。左右两侧也有厢房,看起来也造得精致异常。

    我们直接进了两层小楼的正堂。正堂对门挂着黑白的大照片,一个眉目俊朗的老者,身着民国装束,正在照片上神采奕奕地看着我和上官雪。照片下侧的案子之上,我还以为会摆些元宝蜡烛一类,结果却是京张铁路的模型。

    上官雪先对着照片鞠了鞠躬,这才对我介绍道:“我太祖父上官光明是詹天佑先生的同学和助手。”

    我闻听此言,真是不由得对上官雪的家族肃然起敬,要知道,詹天佑先生和京张铁路的名字几乎是捆绑在一起的。

    京张铁路的修建过程,本身就是我国国难纷扰之际的爱国利民之举,修建过程之艰难,铁路工程之浩大,修建思路之精巧,都早已载入史册。我万万没想到上官雪家族居然参与了京张铁路的修建。而且上官雪的太祖父居然是清末第一批赴美留学的幼童之一。

    在修筑京张铁路时,詹天佑先生勘测了三条路线。由于清廷拨款有限,时间紧迫,詹天佑决定采用第一条路线,即从丰台北上西直门、沙河、经南口、居庸关、八达岭、怀来、鸡鸣驿、宣化到张家口,全长360华里。全线的难关在关沟,这一带重峦叠嶂,悬殊峭壁,工程之难在当时为全国所没有,世界所罕见;坡度极大,南口和八达岭的高度相差180丈。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关沟。当初詹天佑先生为了在这座山里修通京张铁路,打通了四条隧道。

    上官雪继续和我介绍道:“我家祖上是广东人,向来有闯荡大洲大洋的传统,我太祖父上官光明自幼聪颖过人,而且跟随广州的一名美国神父学习了英语,正好清政府征选幼童赴美留学,我太祖父为了出去闯荡,便自己报名参加,那时他才12岁。后来和詹天佑先生成为同学,詹天佑先生学习的是土木工程系,主修的就是铁路工程,我太祖父上官光明学习的却是化学,但是他所学很杂,既能自己配置炸药,也能给人配药治病。”

    我插嘴问道:“那么上官光明老先生作为詹天佑先生的助手主要是指?”

    上官雪脸色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太祖父主要负责用炸药开山。还有协助詹天佑先生指挥工人打通隧道。另外,他还是工地的西医。”

    我再看到上官光明的照片里那双睿智的眼神,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上官雪继续道:“自广州十三行开始,大部分广东人的骨血里都充满着赚钱的渴望,我太祖父也不例外。他在京张铁路修建工程期间,通过倒卖炸药给京张铁路工程局,颇是赚了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的一部分,在这个北方的村子买了块地,修建了这个宅子。这个宅子的整个设计、施工都是太祖父亲力亲为的。

    “而且为了保住这个宅子,太祖父还给四爷爷上官风雨娶了个当地的士绅之女为妻,并且买了山林土地,留给四爷爷驻守老宅之用。

    “我大祖父和二祖父则早早留洋出国,现在他们的家族后人分别在欧美澳三洲。我祖父上官风云则跟着我太祖父回了广州。但是据我祖父回忆,我太祖父每年都要回到这里小住,神秘异常。所以我祖父对这个宅子好奇得很,一直想找出其中奥秘。

    “解放之后,这座老宅被没收成为村里的小学。四爷爷上官风雨的后裔受到了很大冲击。四爷爷的两个儿子上官云木、上官云林,同时也是我的堂叔叔,从这里跑到广州投奔我祖父上官风云,在我祖父的帮助下去了香港,但是并没有出人头地,不过能谋一份稳定的工作罢了。四爷爷的小儿子年龄太小,也就是我的小堂叔,叫上官云森,留在了这里,因为‘文革’的冲击,基本上就是普通农民,并没有什么能力和出息,祖宅也根本拿不回来。”

    我问道:“那么那个上官青是你小堂叔上官云森的儿子了?”

    上官雪道:“对!我这个四哥上官青正是我小堂叔上官云森的小儿子。不过也比我大十岁。

    “改革开放之后,我祖父上官风云在广州淘到了第一桶金,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以投资的方式将祖宅从关沟政府手里要了回来。当然,作为回报,他在镇中心建设了一所现代化小学。

    “四爷爷也因为祖宅被没收,大病一场之后早早地过世了。这里就只有我的小堂叔上官云森。我祖父把祖宅修缮之后,让堂叔一家住在前院,然后又让堂叔的其他两个儿子到了家族企业里做事,每个月还给我四哥上官青夫妇发放管理祖宅的工资,这才能让祖宅保留原貌。所以,这个祖宅是我祖父拿回兼维护的。

    “我祖父上官风云对这个祖宅的秘密十分好奇,每年都要来这个宅子住上十天,试图找出奥秘,不过他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在祖宅里自杀了,也是刚过60岁的时候。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给我讲太祖父的故事,告诉我这座宅子里有秘密。

    “我父亲后来接管家族企业,并且趁着房地产大潮,给家族企业赚了天文数字的财富,根本无暇顾及此事。而且他对祖父留下来的所谓秘密毫无兴趣,我父亲认为即使老宅有什么秘密,也许只是我太祖父埋藏下的金条大洋一类,但是现在财富已经够多,因此他并没有兴趣去找出来。”

    我道:“可是这些和家族诅咒都没什么联系啊。”

    上官雪道:“两个月前,我因为我的职业选择和父亲发生分歧,跑来老宅躲避父亲,没想到在祖父老宅的卧室夹层里发现了祖父的日记,才发现些端倪的。而这些日子我看父亲很是慌张,先是经常发脾气,然后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天不说话,才想死马当活马医,来老宅找找线索的。”

    我奇怪道:“卧室夹层?那应该是雪儿祖父上官风云先生拿回这个宅子之后修建的吧?他为什么要把日记藏在夹层里呢?”

    上官雪道:“我带你去我祖父卧室,打开夹层,给你看看那本日记,你就明白了。我祖父本身也学习土木工程专业,对建造夹层这个事情可以说毫无困难。我是那天走到祖父卧室,想起来祖父和我说的家族秘密,过去碰碰运气。结果无意间在书桌下面发现了个旋钮开关,在我拨动之下,书架居然滑了开来,我这才发现那个夹层。”

    上官雪说完之后,就拉着我上了二楼,到了上官风云的卧室之中。

    第九节 卧室夹层

    我们从正堂后面的楼梯上去,进了上官风云的卧室套房。在这个套房里,会客小厅、小书房和卧室一应俱全。

    上官风云肯定是酷爱阅读之人,卧室大床靠墙一边居然是整面书架,而且床头还有一张小的书台,方便主人半倚靠在床上阅读学习。

    上官雪把手伸到书台下面,看来在摸索什么按钮机关一类。果不其然,只听“咔啦”一声,大床的床头开了一道暗门。

    暗门不大,床头里面应该是个暗格,暗格的深度应该明显超过了床头的厚度,所以这个暗格应该是掏了墙体的一部分才建出来的。

    上官雪脱了鞋子,爬到床上,贴近暗格去拿上官风云的日记。这个时候上官雪的整个臀部和双腿正对着我,我喉头一紧,咽下一口口水,瞬间感到一股暖流从小腹深处腾起。我把大拇指紧握在其余四指之中,深呼吸几次,这才把欲望强行克制住。

    将大拇指握在四指之内,用力紧攥,可以集中精神,稳定心神,克制紧张、兴奋的情绪。手掌虎口主心脉,大拇指也主心脉,大拇指紧扣手掌心,其余四指按压大拇指,能够通过刺激经络来稳定心神。此外,佛家手印,道家手势,中国武术界的掌法手法,中医的各种自愈自治的按摩之法,都无不是通过经络肉身,来稳固心神;心神稳固,则肉身安宁。按照文老师博杂心理学之说,这些理念和理论都可以看作心理学的渊源术数。

    心理学治疗方法中,就有皮筋治疗法和电击治疗法,都是通过肉体的痛苦来矫正不良的心理倾向。比如,控制不住手淫的人,可以用皮筋勒住手指头或者手腕,当有手淫的冲动和想法的时候,就可以弹起皮筋,给自己的手指和手腕制造疼痛,以形成对手淫的想法的厌恶反射,坚持下去,久而久之,就能够逐步戒掉手淫。如果患者本人无法自控,那么可以通过心理医生的电击治疗,原理相同,不过是在患者淫心起来,需要引起厌恶反应的时候,通过电击让患者不适。但是这个电击的量和度很难把握,治疗过程中也经常有手淫患者对正常性冲动也引起了厌恶反应的例子。

    我通过这个姿势,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的时候,上官雪却惊讶地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先生,我祖父的日记找不到了。我清楚地记得,去年的时候,我就是在这个暗格里发现它,又放回这个暗格里的。唉?这位孟先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屋子里热的吗?”

    我不由得赧然一笑,搔搔头发,只好回答道:“对,屋子里没开窗户,的确有点热啊。雪儿小姐不觉得热吗?”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我呆立在屋中,也不知如何是好,雪儿透过手指缝偷瞄我,也不知该聊些什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院子里上官青的声音响起:“雪儿!孟先生!午饭做好了!你们过来吃饭吧!雪儿!你们现在在哪儿?”

    还好上官青喊我们去吃午饭,解开尴尬的局面。上官雪赤脚下来,把窗子推开,对上官青回答道:“四哥,我们在祖父的卧室里,我和孟先生这就过去!”

    上官青听到回应,说道:“还是在前院餐厅,你们过来吧,我先过去开酒。”

    上官青说完,转身回前院了。

    我见刚才的尴尬场景终于被打破了,这才转移话题道:“雪儿,祖父的日记找不到了?”

    上官雪转过身来,走到床边,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对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找不到了。”

    我道:“会不会是这个暗格的机关被你四哥上官青一家的成员发现了,然后拿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上官雪道:“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不过即使有别人来,我也应该知道,要么就是我父亲来,要么就是我亲哥来。不会有别人了。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四哥打扫房子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暗格,然后看到了这本日记,就拿去看了。”

    我道:“也有可能是上官青家里的小孩子调皮,玩耍中发现了这本日记,然后拿走了,还可能被小孩子毁坏掉了,而且小孩子不敢和上官青说,然后这本日记就难以找到了。”

    上官雪对我翻了白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推测吗?这位先生,你真是个坏人!哼!”

    上官雪这时已经穿好鞋子,走到我跟前,突然狠狠地跺了我一脚,猝不及防之下,我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万幸的是,上官雪穿的是运动鞋,而不是高跟鞋。

    上官雪看我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开怀大笑起来:“谁让你胡思乱想,还把事情推测得那么糟糕!要是找不到了,就是你的问题!”

    我犯坏道:“我想的是什么?雪儿怎么知道?那雪儿倒是说说啊,看看雪儿猜得对不对!”

    上官雪闻听此言,一脚又跺了过来。我赶紧闪避,还好这次躲得及时,不过闪避的过程中,被上官雪踩到了鞋带,我一个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上官雪哈哈大笑起来,道:“看吧,这就是这位坏坏的先生欺负雪儿的报应。”

    我疼得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面和大腿,一时半会儿没有起来。上官雪走到我跟前,道:“这位先生,是摔残废了吗?都不能动了吗?”

    我忍痛笑道:“是啊,给雪儿警官办事,还出了工伤,雪儿要赔我医药费才是。”

    上官雪笑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我来扶你起来吧。刚才我踩得可能有点重了。”

    上官雪俯下身子,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扶了起来。我看着上官雪嘟起的嘴唇,饱满鲜艳,居然情不自禁地抱住上官雪,一口吻了下去。

    开始的时候上官雪还挣扎着把我往外推,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放弃,但是听到上官雪哼哼唧唧地说道:“先生讨厌!先生好坏!”我还是忍不住抱住上官雪继续狠狠地吻了下去。

    第十节 奇怪四哥

    上官雪挣扎了几下,慢慢地反而搂住了我的脖子,开始迎合起来。

    我的手正要开始不安分地在上官雪的身上游走,就听到上官青在院内喊道:“雪儿,孟先生!快来先吃午饭吧,酒我都倒好了!”听到上官青的声音,我清醒过来,深觉自己不自重,在人家的祖宅里唐突佳人。

    我赶紧松开手,站直身体,睁眼看去,上官雪刚把眼睛睁开,半眯着,脸色绯红,她看我不再强吻她了,先是对外面的上官青回答说马上就过去,然后幽幽地对我说道:“这位先生,你流氓耍完了吗?”

    我脸色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于是对上官雪说道:“雪儿,对不起!刚才我没把持住自己!我……”

    我正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的时候,上官雪突然又勾紧我的脖子,踮起脚,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嗯!”我疼得闷哼一声,心说可千万不要咬破,不然可就太明显了。

    上官雪咬完我的嘴唇,看我疼却没法叫出声来的囧样,笑了起来,边笑边和我说道:“先生,你轻薄完雪儿就想不负责任地道歉了事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样一来,你这几天帮我找出真相的报酬可就再说咯!先去吃饭吧!”

    上官雪拿出纸巾给我擦了擦嘴唇,我一看,纸巾上绯色鲜明,便赶紧用舌头舔舔嘴唇,看看有没有被咬破,还好并没有湿润的感觉,那么纸巾上的颜色应该是上官雪的唇膏色。

    上官雪给我擦完,继续笑道:“喂喂!这位先生,好像产生不良想法,然后又强吻我的是你啊!怎么你还做出一副被调戏的样子来!我很饿了,咱们能不能开心一点先去吃午饭呢?这位先生把被非礼的神情先收起来吧!”

    上官雪最后这番话,惹得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古灵精怪的性格真是勾得我心里痒痒的,特别是上官雪化解尴尬的方式,真是有趣。

    上官雪看我笑了,又忍不住偷袭我,狠狠地掐了我的肚子一把,疼得我“嗯哼”一下,却不好大声叫出来,这个时候我和上官雪已经出了房子,走到了二层正院,上官青正在院子里等我们。

    我正皱着眉头捂住肚子忍着疼痛,这副样子全被上官青看在了眼里。上官青关心我道:“孟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被山风吹到了?山上风硬!”

    我赶紧挺直身体,把手放下,对上官青说道:“上官先生,多谢关心,我没事。刚才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上官雪看我狼狈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憋住了。

    上官青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上官雪,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只好跟着我们笑了几下,便走在前面,领我们去前院餐厅吃饭。

    我和上官雪跟在后面,上官雪不时偷眼看我有苦难言的表情,着实忍俊不禁,还是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我和上官雪的笑声引得上官青好奇地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两人一眼,正好看到我和上官雪对视而笑的场景。结果他看了几眼之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不再回头看了。

    看来上官青是把我和上官雪当作情侣关系了,上官雪也小声地凑到我耳边说道:“我家亲戚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流氓的男朋友!哼!”

    我哭笑不得,也没法回答。不过上官雪说完之后,心情好得很,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我们走到了前院餐厅,这个餐厅有两个门户,一个可以从相邻的前院客厅进入,还有一个可以直接从院子里进入。我们通过院子的门直接进了餐厅。餐厅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摆放碗筷,看来应该是上官青的妻子。

    果然,上官雪招呼道:“四嫂不要忙活了!我们也都不是外人,简单吃点就好!”

    我刚要开口客气一下,上官青却说道:“还真不是外人,但是更得好好招待!快坐快坐!孟先生,你和雪儿快入座,喝点酒先解解乏!”

    上官青妻子看着上官青的眼色,又打量了我和上官雪几眼,然后一副会意的样子道:“对对对!先赶紧坐,赶紧坐!我们雪儿妹子眼光可高得很,不过这个看起来倒也是一表人才!”

    我听着这话险些把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出来,上官雪则忍不住要笑出来,但是使劲地憋了回去。

    这个时候上官青扭头教训他妻子道:“什么叫看起来一表人才?这就是一表人才!”

    上官青妻子赶紧附和道:“对对对!你看我这张嘴,也不太会讲话……对,就是一表人才!”

    上官雪打断道:“我们饿了,先吃饭吧,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了。”

    上官青赶紧应承道:“对对对,赶紧吃饭赶紧吃饭!来,孟兄弟,我敬你一杯。那个,孟兄弟啊……你贵庚啊?”

    我听着着实不知该如何接话。

    上官雪在一旁笑个不停,我赶紧给上官雪使个眼色,示意她问问上官青关于上官风云日记的情况。

    上官雪这才收住笑容,正色道:“四哥,你们别瞎猜了!这位孟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但不是男朋友。我这回来老宅,是想找我爷爷的一本日记,但是我们刚才去爷爷的卧室里,发现找不到了,您看见过吗?”

    听到日记二字,上官青妻子插话道:“是不是他三爷爷卧室床头的那本?”

    上官青却突然站起来,把妻子推了出去:“你个傻婆娘,你知道个啥?你认得哪本是书,哪本是日记?”

    上官青妻子本来嘟嘟囔囔地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上官青推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没了,上官青才走回餐厅。

    上官青的反应让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但是都没动声色。上官青对我们说道:“三爷爷的那个卧房我们平时都是锁着的,除了每周去打扫一下,其余时间都没进去过。雪儿你说的日记什么的,还真没注意过!别听你嫂子瞎说,她小学都没毕业,没准看见本什么书就说是日记了……对了,你们找三爷爷的日记干啥啊?”

    上官雪道:“三爷爷的日记我无意间看到过,好像说起过家族的男人过了六十岁就会抑郁自杀的原因,所以我才带孟先生过来,和我一起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我爸爸今年五十九岁了,他很恐惧六十岁的到来……”

    上官青道:“这样啊……说起来咱们家里从太爷爷那辈起,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所有的男人到了六十岁就出事。”

    上官雪道:“对啊,好像爷爷发现了什么,写在了日记本里,所以我想找出来。”

    一餐饭在边吃边聊中结束,吃完饭后,上官青说收拾好了客房,让我们过去休息一下。

    上官雪则拉着我返回主院正楼,并且让上官青自行安排,不必跟着我们。

    我们到了主楼之后,直接上了二楼上官风云的卧室。上官雪对我说道:“日记肯定在我四哥手里,不过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第十一节 意外发现

    上官雪把疑问对我说了一番,我把上官青的表现仔细回顾了一下,发现的确可疑。我回答道:“你四哥的反应很明显,就是他发现了那本日记,并且藏了起来,而且他反过来想探听那本日记的内容和咱们到这里一行的目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发现了日记里其他东西,在试探我们是不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的。”

    上官雪点头道:“看来四嫂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她说出来之后,四哥就把她推出去了。”上官雪说完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赶紧用她的小手捂住嘴,小手纤细,涂染着红指甲。

    上官雪突然道:“先生,你吸烟吗?”

    我道:“偶尔吸,没瘾。怎么?”

    上官雪道:“嗯!那你抽支烟吧!雪儿喜欢在一边闻烟草的味道。这样咱们两个都能提提神!”

    这个怪癖!倒有点意思。

    我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和火机,点燃一根烟吸上。上官雪凑近了我一点,用力吸了吸烟雾,然后对我说道:“先生你的烟倒不难闻,还好。这件事我们现在猜测也没什么用,还是得想办法把爷爷的日记找回来才成啊。”

    上官雪还在用力吸入烟雾,而且很享受的样子。我忍不住猛吸一口烟,对着上官雪喷了过去。

    我这样轻浮的举动让上官雪忍不住又要追打过来,我急忙扭身闪避,从二楼卧室跑到了二楼书房。上官雪对我紧追不舍,边追边喊道:“先生,你这个大坏蛋。如果我追到你,就要你好看。”

    我和上官雪绕着书房宽大的案台跑来跑去,上官雪突然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我赶紧过去扶她,结果被上官雪一个擒拿按倒在地,我仰面朝上,连忙狼狈地两腿用力,意图从桌子下面钻过去,全然不顾自己的风度和形象了。

    上官雪则抓住我的衣服,要把我拉出来,就在这时,我发现桌子下面有一个什么东西粘在上面。

    这东西看起来是个纸包或者布包。上官雪看我不再逃跑挣扎,拽住我的两腿就把我拉了出来,这时我正打算挣扎起来告诉上官雪桌子之下粘有包裹,然后我的头“砰”的一声就撞到了桌子腿上,直磕得我眼冒金星。

    上官雪看我被桌子磕到,赶紧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躺倒在地上,上官雪蹲着俯身过来,用手摸着我的额头,道:“这位先生笨得像猪一样,钻到桌子底下居然想要坐起来,结果碰了个鸡蛋大的包。哈哈哈!”

    笑归笑,但是上官雪还是用手给我揉来揉去。她吐气如兰,小手温柔但是气力恰到好处,撩得我不由得又心猿意马起来。

    我对上官雪说道:“我看到桌子底下正中间粘着个东西,本来想告诉你一声,然后取下来查看。结果雪儿就把我拽了出来,害我磕了个大包。”

    上官雪娇嗔道:“那也是先生自找的,谁让你犯坏,先招惹我的?那你现在还疼不疼啊?”

    我说道:“不怎么疼了!原来雪儿小姐还会治疗跌打损伤!”

    上官雪嗔道:“真是蠢得和猪一样!那么既然先生不怎么疼了,还请先生再钻进去把那个包裹取出来吧。”

    我无奈笑道:“好吧!雪儿小姐还真应该做资本家,不应该做警察——伤还未好,就要人干活了。”

    玩笑过后,我又钻到桌子底下,准备把那个包裹拿下来。我伸手摸去,发现是个布包,只是不知道怎么固定在桌子底下的,并没有掉落下来。

    我用力拽了拽,没有拽动。于是和上官雪要了把小刀,顺着布包和桌子底的结合部位切割下去。结果我发现,这个布包是用大头钉钉在桌子底下的,钉了密密麻麻一圈,难怪掉不下来。

    上官雪见我折腾半天还没有把包裹取下来,在外面笑话我道:“先生果然笨得像猪一样,取个包裹都这么慢!蠢死了!”

    我把情况和上官雪一说,上官雪听得好奇,也钻了进来。这个桌子虽然宽大,但是两个人钻到书桌底下,还是挺挤的。上官雪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同时向上看去,这个姿势让上官雪的身子几乎靠在了我的身上。

    上官雪看到情况和我说得一模一样,想了一下,对我说道:“先生帮我拿着手机,给我照亮。我来把它弄下来。”

    说话的时候,上官雪呼吸的气流喷到我的脸上,痒痒酥酥的,甚是舒服。

    上官雪几乎是半压在我的身上,我的手不方便举起来,于是上官雪向旁边挤了挤,我的手才贴着上官雪的身体把小刀递了过去,同时上官雪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压在我身上,去取包裹。

    上官雪先用小刀挑开包裹的一角,然后顺着桌子底把包裹小心翼翼地切了开来。

    这个布包裹钉得真是结实,上官雪切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包裹切开,为了避免包裹里的东西掉落下来,她用另一只手托着包裹,一点一点把包裹切了下来。然后压在我的身上蹭了出去。

    上官雪把包裹摊开放到书桌上,里面是一个扁扁的小木盒。我伸手拿起来掂了一下,并不轻。再看那个包裹,并不是我以为的布包,而是用的整块牛皮把这个小木盒包住,用钉子钉死在桌子下面,然后又用了一层布把牛皮包住,钉好。

    布外面尘灰厚厚一层,几乎把布的纹理都盖住了。难怪这个木盒子长久没有被发现,也没有掉落下来。

    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这个设计真是精巧,外面包了一块布,这样即使被人无意间发现,也会不以为意。但是如果用牛皮包裹的话,就有可能引起好奇,然后暴露秘密。

    不过不知道这秘密是怎么淹没的,也不知道设置这秘密的人,将秘密传给了谁。

    上官雪把小木盒接了过去,放在手里观察,看了半天,又把小木盒递回给我。上官雪说道:“这个木盒子好奇怪啊,难道只是个木块吗?我找不到锁孔,也找不到开关。这到底怎么打开啊?”

    我接过木盒,道:“我看看。”我把木盒翻来翻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锁孔和开关。我用手敲了敲木盒子,听得里面砰砰作响。我又小心翼翼地晃了晃盒子,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咣当声响,可以推断里面装了东西。

    我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盒子外面雕刻的图案。盒子有六面,奇怪的是,六面雕刻着不同的图案。

    第十二节 密码盒子

    我和上官雪瞪着四只眼睛看着这个小长方形盒子,既不知道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盒子该怎么开启。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盒子肯定藏有重要的秘密,不然的话不会被这么隐秘地藏起来,仔细端详盒子六面的图案,发现这六面图案,是分成一个一个小方块的,只不过分割方块的边界用银粉勾勒,银光璀璨,不仔细观察无法看出是分割方块之用。

    每个方块之内,弯弯曲曲地勾勒着线条,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上官雪也拿起来仔细观察,我把我的发现给上官雪解说一通,上官雪奇怪道:“难道这个盒子是魔方?可是魔方是几个颜色的方块凑到一起,用三阶法就可以解开的。难道这些小方格可以转动?”

    我道:“我也觉得像魔方,不过我试了试,转动不了这些方块啊。”

    上官雪把盒子拿起来,左转转,右扭扭,发现盒子还是不能动,于是泄气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我又拿起盒子,仔细地摸摸敲敲盒子六面的每一个小方块。当我摸到盒子面积最大的那面时,感觉最中间的那个小方块能动,所以我尝试着用手按了一下。

    这个小方块被我按下去之后,盒子内部发出了一声“咯噔”的动静,但盒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上官雪把盒子又拿起来放在手里,说道:“我还以为发现这个按钮之后,盒子就会打开了呢。可是盒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啊!”

    上官雪又忍不住去触碰盒子表面的小方块。方块被上官雪挪动了。

    她高兴起来,赶紧尝试着把其他的小方块都触碰一遍,然后发现所有的小方块都能挪动了。

    上官雪道:“原来中间这个是个解锁按钮,我试试再按它一下。”话音落下,上官雪又按了一遍那个按钮。所有的小方块还是能动。

    上官雪奇怪起来,对我说道:“难道这个按钮只能用一次?还是坏掉了啊?”

    我拿过来,想了想,在对面的中间方块上按了一下,所有的方块果然又没法挪动了。我再次触按这个方块的时候,仍然没有作用。我又按了对面的中间方块,结果又听到了“咯噔”一声,所有的方块就又能动了。

    上官雪把盒子拿走,反复试验几次,喃喃道:“这个盒子做得好精巧啊,还设计了两个开关做锁。要是拿到这个盒子的人不像先生这么细心的话,是没法发现其中奥妙的。”

    我笑道:“虽然咱们找到了开启盒子魔方的机关,但我们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啊!”

    上官雪道:“只要它是个魔方,我就有办法把它解开,我小时候玩魔方非常厉害。”

    我笑道:“是啊,是啊,雪儿小姐最聪明了!但是,玩具魔方好像就是分成六种颜色,然后把每种颜色都配到一面去就可以了。但是,这个盒子魔方,既没有分颜色,也没有相同或相似的图案,该怎么把它解开呢?”

    上官雪拿着盒子看来看去,郁闷道:“是啊!先生,你这次不蠢了呀!这些小方块的图案的确没有什么相似性,也没有什么规律。真是很难解开啊!”

    刚才折腾了半天,我还蹭了一身灰。我把衣服上的灰尘掸掸,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里,上官雪也有些累了,坐在了窗台上。

    我坐了一会儿,道:“雪儿,你说这套宅子是你祖父上官风云从政府手里拿回之后,又重新修葺的是吗?”

    上官雪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晃来晃去,晃得我赶紧把眼光挪向别处。

    上官雪对我说道:“对的!这套宅子在解放后,到我爷爷拿回来之前的时间里,是改造成了本地的小学的。这间书房好像是校长办公室,南边那间卧室是教师办公室。”

    我站起来,看看书架上的书籍,发现居然有不少英文书籍,还有20世纪80年代的一些土木工程的专业用书。

    我又问道:“那这个书房的书桌、书架还有书籍是不是也是雪儿祖父修葺老宅的时候重新做的呢?”

    上官雪道:“是的。原来的家具都在土改运动的时候被分掉了,分到这个村子的农民手里,就再也收不上来了。后来改作教室的时候,桌椅板凳,包括办公桌什么的,都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出工出力,从山上伐下木头,自己打制的。

    “等我爷爷把宅子收回来的时候,那些家具都已经破烂不堪,所以就都被我爷爷扔掉了,据说被附近的山民哄抢一空,拿回家去劈柴了。现在的这些家具都是我爷爷那时候布置的。”

    我点头道:“那么这个盒子肯定是你爷爷藏起来的,不会是更久远的东西了。我们就还得在你爷爷身上寻找线索和答案!”

    上官雪听了我这句话,想了一想,说道:“你这么说,我觉得有道理耶!我小时候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避暑,那时候淘气,经常跑来跑去的,我爷爷有空管我的时候,就让我背各种古诗,还有一些算法口诀。我当时还很认真地记在了一个小笔记本上。”

    我无奈道:“这些事情,好像听不出有什么线索啊!这个书架上的书也都没有变吗?也是你爷爷那个时候的旧物吗?”

    上官雪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书架旁边,对书架上的书籍大概看了一下,点头肯定道:“没错,这些东西二十年了还没有变过,还是我爷爷的书籍呢。那个时候,我的身高只能够到书架靠地面的第二排。”

    上官雪弯下腰,顺着第二排书架看去,一边看一边说道:“你看,这本书还在,位置都没有变。”

    上官雪把那本书抽了出来,书脊上有些灰尘,但是不多,看来书架有人打扫。

    那本书是巴金的《家》,1985年版的,硬皮封面。

    上官雪把《家》抽出来之后,翻开封面,递给我看,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钢笔字,看起来像女子所写的笔迹。

    上官雪给我解说道:“这个口诀很奇怪的,是我爷爷让我背诵的,我担心背不下来,就悄悄地写到了这本书上,还好没被爷爷发现,要是被他发现我在他的藏书上乱写没关系的东西,肯定要被他责骂的。”

    我讶异道:“什么口诀?”

    上官雪把书递给我道:“你自己看咯!我当时就没理解口诀的意义,只会背乘法口诀!嘿嘿!”

    我看到扉页上写道:“前三左四,上二右一,下三后六,前后三转,左右两转,上下一转!”

    我奇怪道:“这个口诀看起来更像密码啊。难道你爷爷的这个房间里,还藏着个密码柜不成?”

    上官雪道:“密码?这个口诀会不会是这个盒子的密码?”

    第十三节 日记再现

    我看看这个奇怪的口诀,又看看那个盒子,心想倒是可以一试,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

    我把盒子拿过来,递给上官雪,对她说道:“这个口诀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们得先确定这个盒子的上下左右前后,另外,还得把盒子原来的样子恢复,不然的话可能就乱了。”

    上官雪拿出手机来朝我晃了晃,说道:“恢复原样不难,我刚才已经把盒子拍了下来。”

    我笑道:“雪儿小姐不愧做过警察啊,果然做事都有备份,而且很严谨。要是没有这个图,刚才我们动来动去的,还真不好办了。”

    上官雪对着手机,仔细地看着盒子六个面的图形,拨弄了几下,又把盒子递给我,让我再对着图形对照一遍。

    我对着手机的照片,把盒子的每一面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都和备份的照片一致了。

    我接着说道:“可是我们怎么区分盒子的前后左右上下呢?”

    上官雪把盒子摆弄来摆弄去,思考了一阵道:“也是啊。这个盒子的六个面,每一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啊。而且这些小格子里的线条,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上官雪一边说,一边反复地把两面的开关的按钮按来按去。我灵机一动,说道:“会不会按开的那一面是前,按关的那一面是后呢?”

    上官雪把盒子又看了看,说道:“那就先按照这样试试咯。确定好前后,就可以确定上下左右了。”

    上官雪念着口诀:“前三左四,上二右一,下三后六,前后三转,左右两转,上下一转!”然后按照口诀把盒子外的小格子挪动了一遍。

    我们还以为转过去之后,盒子会打开。但是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盒子看了许久,也没发现盒子有什么动静。上官雪还不死心,对盒子摸来扭去,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打开。但是盒子还是毫无反应。

    最后上官雪放弃了打开盒子的幻想,拿出手机把盒子的六个面又拍了一遍。我奇怪地问上官雪,为什么又要拍下来。上官雪给了我一个疲惫的白眼后,无精打采地说道:“好歹也费了这许多功夫,当然要拍下来留作纪念啊!”

    然后,我们还是不死心地分别把各个面都做前面试了一遍,一共试了六遍,结果都一样,盒子根本就没有反应。

    除了上官雪每次都拍下来的照片能证明我们把一个魔方试了六遍之外,着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最后我们放弃了,上官雪坐在椅子上,我靠在书架上,各自休息。上官雪拿起小刀狠狠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们真是蠢死了,干吗这么费劲,直接用刀把它剖开,里面有什么东西就都可以拿出来了!”

    话音未落,上官雪的小刀已经顺着盒子的缝隙切了起来,有几个小格子掉落了下来。

    上官雪看到破坏行动有效果,又打起了精神,用小刀左切一下,右割一下,不一会儿工夫,就把所有的小格子都切割了下来,书桌上洒满了木头格子片和木头残片。但是等上官雪把外面的小格子都切开之后,我们才发现,整个盒子的外面包着的是木头,小木头方格实际上是贴在金属方格上的。也就是说,当木头外皮被剥下去之后,剩下的是个银光灿烂的金属盒子。

    盒子触上去柔软而且轻巧,应该是铝合金一类制品,整个金属盒子被上官雪用小刀划来划去,但是就是没法破坏分毫,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上官雪把这个金属盒子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这个姑娘倒真是生猛,烦躁起来还很暴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上官雪踩了几下,发现盒子毫无反应,并没有变形,便两脚跳起,狠狠地落在了盒子上,然后,她坐到地板上哎哟起来,我赶紧过去查看。上官雪坐在地上,摸着脚喊疼道:“硌死我了。先生,快看看那个鬼盒子有没有被本小姐110斤的体重压爆!”

    我拿起盒子,发现盒子毫发无损,于是递给上官雪,笑道:“雪儿小姐,你得减肥了啊,都110斤了!哈哈哈!”

    上官雪听我嘲笑她的体重,冷不防一脚踢来,正踢在我的小腿上,疼得我忍不住跳了起来。上官雪狠狠道:“坏人!让你嘲笑我!那么这位猪一样的先生有多重呢?哼!”

    我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说道:“我七十公斤吧!”

    上官雪叫道:“啊!先生既然这么重,那么还不赶紧试试能不能把这个盒子弄开啊!就知道嘲笑我,不知道做事吗!你再这样不认真的话,我就解雇你!哼!”

    看着上官雪假装生气又装腔作势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上官雪看我笑起来,再也绷不住,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上官雪边笑边说道:“赶紧做事了啦!这位先生!不要只顾笑了啦!”

    我赶紧比画个OK的手势,然后学着上官雪的姿势,把盒子放到地上,跳起来,两脚重重地踩在盒子上。

    感觉的确挺硌脚的,有点疼。当我回过头去把盒子捡起来查看的时候,发现盒子还是完好无损,除了有些鞋底的灰尘落在上面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坐在上官雪旁边,把盒子拿给她看,我和上官雪互望一眼,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唉!”

    我笑道:“看来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盒子,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解开了。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然后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吧!”

    上官雪没精打采道:“唉!也只有如此了!可是雪儿还是不开心。爷爷的日记被四哥藏起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个盒子,还打不开。”

    我说道:“目前看来,我们只有想办法找你四哥上官青把日记套出来了,不然也没什么更好的线索了。你看看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日记拿回来啊?”

    上官雪道:“我和这个四哥见面不多,而且亲戚之间,他要是不承认把日记拿了,我也不好强要啊。要不先生你把他催眠了,然后让他主动把日记拿出来吧!”

    我笑道:“催眠也需要条件允许,一般的催眠需要被催眠的人配合才成;就是瞬间催眠,也得在被催眠的人身体疲惫、猝不及防的时候才能实现。”

    上官雪无精打采地说道:“那岂不是很麻烦?先生,你酒量多少啊,还是把四哥灌醉了算了。”

    我道:“人喝醉了会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就是直接睡着了,这样我们没法问话;第二就是神经亢奋,胡乱说话,但是可能指挥说他想说的话,并不一定会回答我们想要的答案。”

    上官雪闻听此言,叹气道:“那岂不是没办法了?总不能把四哥捆绑起来,严刑逼供吧!”

    我和上官雪两人正坐在地板上胡言乱语,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来这里的只可能是上官青夫妇,那么来人不是上官青就是上官青妻子。我和上官雪都感觉到这样坐在地板上并不雅观,所以就站了起来。上官雪把地板上的金属盒子捡了起来,顺手就塞进了我的西装口袋。我看口袋并不能遮住盒子,就把盒子塞到了后背腰带上。虽然塞着东西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好歹并不明显,能把盒子藏得很严实。

    不一会儿,上官青在楼梯口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个黑皮日记本。上官雪看到这个本子,眉毛跳动了下,看来正是上官风云的日记。

    上官青走到书房,看到书桌上的木屑和包裹盒子的牛皮和布后,用探寻的眼光扫了我和上官雪几眼,但忍住了没有询问。

    上官青把那本黑皮日记放到书桌上相对干净的地方,对上官雪说道:“雪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日记本?你嫂子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就拿过去问我,我看了看,是三爷爷的日记,但是没看懂,后来放到抽屉里,我就给忘了。”

    上官雪拿起来翻了两下说道:“对的!就是爷爷的日记,多谢你四哥!我们正需要这本日记呢。”

    上官青道:“是这本就好。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啊?”

    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上官青果然有些古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上官雪对我递了个眼色,说道:“四哥,我说过的啊,我们要找出家族诅咒的根源啊。刚才我打算看看书架顶上的一本书,够不着,然后找了个小木头盒子垫着,结果一不小心,把木头盒子踩碎了。”

    上官青狐疑地看了看我们,也没有再问,只是做出关心的样子,要上官雪千万不要受伤,小心一点。我瞥见他很迅速地捡起几个被上官雪削下的木头小格,装进了口袋,下楼离去了。

    上官雪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记看了起来,我则仔细观察起书架上的书来。

    第十四节 老宅隐秘

    上官雪认真地翻看着上官风云的日记,我则看了看书架上摆放的各种书籍。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化学药学和土木工程学的专业书籍,偶有几本文学巨著。难得的是,在书架的最上层居然还有金庸小说全集。

    我问上官雪道:“这些书架上的书是不是都是你祖父上官风云先生时期的,没有被动过?”

    上官雪抬头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拨弄一下,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微信提示有了新消息。我打开一看,是一张7寸彩色照片的扫描版,虽然像素并不是很高,但是很明显能看到幼年时的上官雪被一个英挺的老人家抱在怀里。照片的背景正是这个房间,老人的背后就是这个书架,还有书架上一排排的书。

    上官雪低下头继续翻看日记,同时和我解说道:“还好我前些日子突然起了兴致,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都找人做成了电子版,而且存到了我的云空间里。现在正好想起有这张照片,就找出来发给你了。所以,不要再问我类似的问题了,先生自己对着看就好了!我要专心找日记中的线索咯。”

    我说声好,在手机上把照片放大,对着照片看去,果然所有的摆设,连书架上书籍的位置,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见在书房看不出更多的线索,就打算把整个房子都勘查一遍,要是在房子里还找不到什么线索,就把整个宅子都走一遍看看再说。

    于是我对上官雪说道:“雪儿!你先看着日记,我把这个宅子都转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上官雪看着日记,紧蹙着双眉道:“先生,你先过来帮我看看这篇日记,我怎么看不明白,却觉得怪怪的。看完了我再带着先生把房子都走一遍吧!”

    上官雪把我拉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站在我身边把那篇日记指给我看。

    那页日记上,画得更多的是整个宅院的图纸和尺寸。估计上官雪不是学理工科出身,所以对建筑的构造尺寸并不熟悉。

    我翻看起来,日记里居然还有份复印件,这份复印件被钉在了日记本夹页里。复印件是老宅当时施工的账本副本。

    我打开施工账本,是繁体字,详细记录了当时老宅施工所用的人工,施工的土方,施工消耗的材料,还有支出的款项。

    我对繁体字只是勉强看得懂,看不懂的地方只有用手机搜索才能读下去。

    这篇日记没有任何关于事件的记录,只有彻彻底底的图形数字、公式,还有老宅施工详情的复印件。

    上官雪看我翻了几遍也没有说话,在旁边着急起来,对我嗔道:“孟先生不是也看不懂吧?这么久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直接回答上官雪的问题,而是问她道:“雪儿,你祖父上官风云先生前后的日记都是写的什么?这篇日记在前后篇幅中显得很突兀吗?”

    上官雪道:“你自己看吧!前一篇是祖父关于家族诅咒的疑问和愤懑,后一篇就是祖父向太祖父祈祷,希望找到家族诅咒的真相和破解之法,中间却夹了这个。真是让人不明所以啊。”

    我把日记往后翻了翻,发现之后的日记基本上和家族诅咒的事情都关系不大了。倒是上官雪又把说到红色火焰的那篇日记翻了给我看。

    我看了看那篇日记,通篇提到红色火焰几次,但也只是上官风云回忆上官光明和一个外国人在密室见面的时候,那个外国人的衬衫袖口绣着红色火焰的标记,上官风云分别在自己4岁、7岁和13岁的时候见过这个外国人,印象深刻。

    上官风云还问过上官光明这个奇怪的标记的意思,但是上官光明讳莫如深,不肯解释。每次上官风云问起来的时候,上官光明就会很严厉地呵斥上官风云。这个谜题始终没有解开,反而让上官风云印象深刻,耿耿于怀一生。

    在上官光明61岁抑郁自杀之后,上官风云和其他兄弟共同继承了上官光明的遗物,上官风云分得了上官光明的一枚戒指,戒指上刻着看起来像在飞腾燃烧的火焰,火焰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勾勒,血红耀目;火焰是阴刻浮雕,对着阳光看的时候,真似有团血色火焰在手指上燃烧正旺。

    上官风云对继承的其他物品和财富,都没有记载,但是对红色火焰标记和这枚戒指,却写了两篇日记来记录,足见这个红色火焰标记在上官风云内心深处的重量!

    但是,上官风云的日记中对红色火焰的记录也仅限于此,并没有更多的记载了。

    我看完这些记载,问起上官雪道:“雪儿,我能问问那枚戒指是不是还在你们家族里吗?”

    上官雪道:“这枚戒指没传给我父亲上官云雷,很可能传给了我亲大伯上官云雨。但我大伯父已经过世,那么这枚戒指多半在我哥哥上官丛手里了。不过我这个哥哥是个败家子,搞不好这枚戒指被他卖掉去赌博了!”

    我惊道:“雪儿小姐,这枚戒指很重要,有可能是解开你们上官一脉家族诅咒的重要物件,还请雪儿小姐赶紧问问这枚戒指的下落,务必寻回。”

    上官雪看我说话的语气严肃焦急,急忙拿起电话,看起来是联系败家子上官丛了。

    我听得上官雪在电话里说道:“喂?丛哥哥啊?我有件事问你啊?大伯父有没有给你一枚雕刻了红色火焰的戒指啊?嗯!有啊!对!我喜欢那枚戒指!你能不能给我呢?我可以花钱买啊!什么?你已经当给典当行了!什么时候当掉的?上个月!当票还在吗?哦!还好!丛哥哥你在家里吗?在啊!好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取当票!嗯!”

    上官雪挂掉电话,又在通信录里找联系人,一边找电话一边跟我说道:“果然被我那个哥哥当掉了,我赶紧让我家管家司徒叔叔去帮我把戒指赎回来。这个哥哥真是太过分了,爷爷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当掉。唉!”

    上官雪又打了个电话给那个姓司徒的管家,在电话里交代他赶紧去上官丛家里取来当票,然后拿着当票在当期之前把戒指取回来。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上官雪问我道:“这位聪明的孟先生,你给我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在落实了,现在我们也只有等待那边的消息了,不过只要这枚戒指在京城,我就有办法在一天之内把它找回来。那么,现在就请孟先生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咯?”

    我听上官雪如此胸有成竹,放下心来,对上官雪微笑道:“我得先问雪儿几个问题,核实一下我的猜想。第一个问题,是不是雪儿祖父上官风云先生只是重新装修老宅,并没有重盖老宅或改造构造?第二个问题,在雪儿的印象里,雪儿祖父上官风云先生有没有在老宅里寻找过什么东西?”

    上官雪想了一下,回答我道:“第一个问题,我祖父上官风云只是对老宅进行重新装修、布置家具,并没有翻盖改造过,这个我印象非常深,因为他曾经和我父亲说过,这个老宅建造得异常结实而且奇怪!第二个问题,我祖父在六十二岁去世前的那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的确是想找什么东西,还对整座老宅量来量去的!”

    我问道:“为什么用‘奇怪’来形容这座老宅?”

    上官雪道:“我听我爷爷说起过,这座老宅的很多墙体,他原以为需要加固,所以把其中一段墙体的砖拆了一部分打算用新砖加固,结果,拆除一层砖之后,他发现里面是生铁浇筑的整体架构。我祖父发现了这奇怪之处,为了避免人言声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悄悄地把墙砌上了。所以知道这点的人非常少。”

    我听完点头道:“这么说来,看守这座老宅的你四哥上官青应该不知道这个老宅的奇怪之处。为什么用生铁浇筑?肯定是有什么秘密隐藏其中!”

    上官雪道:“这点是肯定的,所以我爷爷上官风云才会下那么大功夫来解开这个秘密。他去世前,要求我父亲接替他找出这个秘密,但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大伯父,因为在我父亲这一辈人里,我父亲的能力最为出众,我的伯父叔叔等人就平平了。”

    上官雪顿了下,继续道:“我父亲上官云雷忙于打理公司事务;我亲哥哥上官延醉心艺术,对这些事情更不感冒;我父亲看我对祖宅很有兴趣,所以才把这些事情讲给我听,不过他始终认为太祖父上官光明不过是在地底下埋藏了财宝之类,而目前我家的经济实力并不额外需要这些财富,所以他告诉我,也只是让我玩玩,并没有很认真严肃地对待这件事。”

    我听完之后,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些把握,于是对上官雪说道:“要是我推断得没错的话,秘密就在这座老宅子里,而要解开这座老宅的秘密,关键就在这个老宅的详细账目和这些图里。”

    上官雪奇道:“为什么秘密在这张图纸和这份复印的账簿里?这不就是这座老宅的图吗?啊!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个老宅里有密室或者密道?”

    我笑道:“整个老宅里肯定少不了密室密道,不然的话为什么墙体要用生铁浇筑?而且这个老宅里的秘密绝对不只是金银财宝。生铁浇筑墙体,这架势都赶上王侯大墓了!”

    上官雪闻听“墓”时立马嗔道:“呸呸呸!先生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什么王侯大墓,我家老宅怎么是死人坟墓能比的!哼哼哼!”

    我看上官雪秀眉微蹙,假装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于是解释道:“我是想表达,雪儿家族老宅里肯定藏有很深的秘密,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

    上官雪道:“那我们就赶紧开工,找出这些秘密来吧!”

    我玩笑道:“好啊好啊!那咱们就开始吧!”

    上官雪道:“从哪里开始呢?”

    我道:“当然得先用脚把整个房子和院子按照图纸的标注重新踩一遍才成,不然也就只能误打误撞了。”

    上官雪道:“好,那我们就把老宅的房间都走一遍。”

    我道:“我还需要尺子,来测量老宅的密室和密道的部位。”

    上官雪道:“这个估计得找四哥要了。不过要是找他要,会不会就暴露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然后带来麻烦啊?”

    我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即使我们自己去外面重新买了量尺,在宅子里量来量去,也会被你四哥看出端倪的。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向你四哥求助,要是他早有想法,自然会想参与进来,在找到秘密之前,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然,要是你四哥悄悄地跟踪监视我们的话,反而更容易疑心生暗鬼,引起更多的麻烦!”

    上官雪点头道:“就先生心眼多,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噢!那就这么办吧!要是四哥问我们是不是去挖财宝,我怎么回答呢?”

    我心想,这个雪儿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啊!不仅思虑缜密,人情世故也很精通。

    一念至此,我笑道:“这就是雪儿家族的事情咯,关于贵家族、贵宅邸的各种财宝事项,都应该由贵家族来分配和处理,我也相信雪儿小姐能处理得当的!嘿嘿嘿!”

    上官雪听我这么说,不由轻笑起来:“还好先生没有一直把我当成个没脑子的二世祖噢!”

    正和上官雪调笑间,我的电话响起来了,我一看手机,是楚楚来电。我接通电话:“喂,楚楚!”

    “师兄,你一整天都没有消息!事情还顺利吗?”

    “事情很顺利啊!我已经到了上官老宅,有些发现了。现在正在做事,楚楚师妹放心吧!”

    “那就好,不过师兄,你可要注意噢。不要掉落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事务所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我听着虽然有些无奈,但想起自己强吻上官雪的事情来,还真后悔自己如此轻浮了。

    我小声和楚楚说了几句,然后挂掉电话。抬眼望去,正看到上官雪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上官雪见我打完电话后,幽幽地开口道:“看来这位先生并不是真正的老板,那位楚楚女士才是幕后老板啊!也没准是老板娘,哼!”

    我赧然道:“没有没有,我这个小师妹一直帮我打理事务所,她也是关心我!我和楚楚师妹认识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的!”

    上官雪眼波在我脸上流转两遍,然后又把眼神收回,黯然道:“你拿人家当亲妹妹,人家没准拿你当情哥哥呢!师兄师妹,同室共居、耳鬓厮磨的,谁知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过,唉,这位师兄!啊!不对,这位先生!赶紧开工干活,不然没有钱赚噢!”

    娇娇嗲嗲的“这位师兄”四个字让我的窘迫一扫而空,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上官雪先是瞪我几眼,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后,上官雪像是不甘心般,追过来要踩我的脚。我急忙闪躲,却躲到房间的角落,上官雪把我堵在墙角。看着她眼神中的盎然春意,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把上官雪搂在怀里。

    上官雪先是挣扎几下,终于也忍不住从我背后紧紧地环绕住我的腰背。

    我和上官雪就这样拥在一起,谁也没有讲话。过了片刻之后,上官雪才幽幽道:“真是前世冤孽,我心里怎么就放不下你这个家伙呢!”

    我心中爱意波动,对上官雪说道:“真是前世冤孽,我平时都一本正经,怎么对着雪儿就‘情不自禁’!”

    我看着上官雪的睫毛轻颤,眼波流连,不由得吻了下上官雪的额头。

    短暂的温存之后,上官雪拉着我的手下楼去找上官青借卷尺,好让我测量房屋的尺寸。

    到了正堂,看到上官光明睿智的眼神,突然觉得心神一正,想起我比上官雪要年长十岁不止,忍不住自责起来,怎么在三十大几年龄的时候和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小姑娘谈情说爱起来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自主地把和上官雪交握的手缩了回来。上官雪感觉到了,但是回头看到她太祖父上官光明的照片,也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去。我们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上官青走进院子。

    上官雪直接问道:“四哥,你那里有卷尺吗?我和孟先生需要用!”

    上官青道:“有,我去给你找!雪儿,你们要卷尺干吗?”

    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上官雪道:“我在祖父的日记里发现了宅子的一些线索,孟先生推测宅子里可能有密室或者密道。所以要用卷尺量下每个房间的尺寸,看看会不会有发现。”

    上官青闻听此言,先是嘀咕了一下,虽然声音很小很轻,但我们还是听到了:“我怎么没想到用尺量一量,看来还是得多念书才成。”

    不过上官青很快住嘴,又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来,说道:“我这就去拿卷尺。雪儿,这个老宅子里到底藏了什么?三爷爷的日记里有提过吗?我爷爷说太爷爷在宅子里埋了大笔金银财宝。”

    上官青果然有贪念,那么我们只要透漏一些信息来,就能勾得上官青说出更多的信息。如果我和上官雪不直接回答问题,上官青肯定会认为我们就是要找财宝;要是我们直接告诉上官青实情,我们其实是为了寻找家族诅咒的线索,上官青也未必相信。因为上官青内心深处认定老宅内部埋藏了金银财宝,所以无论我们说什么,上官青都会认为我们有意隐瞒,由此容易生出事端来。

    上官雪看了我一眼,假装征询我的意见,然后对上官青说道:“四哥,爷爷的日记里只是怀疑老宅藏有什么东西,至于是不是金银财宝我不知道,但是四哥在这里看宅子这么久了,而且四爷爷又一直在这里生活,难道没什么发现吗?”

    上官青闻听此言,不由得叹气道:“唉!这么多年,还真没发现什么!我一直都以为是这个祖宅被征收改建成学校的时候,那些财货被人家悄悄地挖走了。三爷爷把老宅夺回,重新装修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发现呢?”

    我看这个上官青还真是传说中的“脸生猪相,心头敞亮”,把上官雪问的问题又抛了回来。

    上官雪道:“那这样吧,要不四哥和我们一起找找看,不管找到什么,我都分给四哥一份好不好?但是四哥不要让其他亲戚知道噢!”

    上官青不由得喜形于色,开心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这样,你们指挥,我出力,到时候挖出东西来,雪儿先挑选,拿大头,然后我分点小头就可以了。”

    上官雪忍着笑意,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我注意到上官雪眼里精光一闪,但是转瞬即过。上官雪继续说道:“四哥,这样吧,找到东西,我们先挑选和家族诅咒有关系的东西,剩下的金银财宝什么的,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上官青听完之后,乐得嘴都咧了开来,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赶紧去拿卷尺,和你们一起找找。对了,我再顺便叮嘱你四嫂,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好,多做点好菜,买点好酒,让咱们能全心全意去挖宝!”

    上官雪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好的,四哥,那咱们就赶快开工吧!”

    上官青答应一声“得嘞!”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就拿卷尺去了。很快,卷尺就拿了过来,我接过来看了看,是个五米的卷尺。

    我把卷尺又递给上官青,说道:“四哥,这些工具还是你拿着,我拿本子和笔,然后咱们一起量,我来记录尺寸,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上官青接过卷尺,高兴道:“孟先生,量尺寸这事儿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既干过木工,也干过瓦匠。您就负责找,我来负责挖,要是不好挖,我还能找钩机过来挖。”

    我微笑道:“那些再说,能不能找到咱们也得走着看。”

    上官青点头道:“好好好好,咱们走着看。那咱们先去哪里查看?”

    我拿出手机,翻看拍下的那两页日记,看来上官风云把重点都放在了正院和后院,并没有涉及前院,他的线索也应该集中在此处。

    我决定从正院正楼开始。我把我的想法和上官雪、上官青沟通之后,他们二人都表示同意。我们三人出发,到了正院。

    我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整个院落,院落里除了上官风云的那座正楼之外,还有两间厢房,分立院子的左右两边,其中左手边的用作客房,右手边的用作佣人房。我们进去查勘,没有发现存在夹壁墙以及地板中空的迹象,那么就剩下整个正楼了。

    我们三人进去,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遍,把每个房间的尺寸都量了一遍,又把整个房间的外部尺寸都仔细量了一遍。这一量之下,还真发现了些端倪。

    第一,整个正楼二层的楼顶并不是平的。老宅身处山区,雨雪很多,这里的村民修房往往修成瓦房,为了排水和避免积雪,瓦房楼顶会有突起的屋脊。这个正楼楼顶也是一样,房顶并不是平的,而是有斜度的。斜度大概有35度,但是由于正楼的房子面积很大,坡度缓缓推进,从楼下往上看去就像平的一样。可是,二楼所有房间的内部屋顶都是平的,这是我们测量了所有的房屋内四角墙高得出的精确数据。所以,正楼的楼顶之处应该有一个夹层,这个夹层要一个成年人猫着腰才能够钻进去!虽然我们没找到这个夹层的门户,但可以断定夹层多半藏有秘密!

    第二,房子的楼梯有蹊跷。楼下所有房间的面积加起来要比楼上所有房间的面积之和少10平方米,楼梯占用的空间只是在正厅后面,但是正厅后面第一层楼梯下的空间却不见了,被封起来了。这个区域肯定也有古怪,只是平时我们习惯看到正堂,然后上楼,对楼梯下面的狭小空间少有注意。

    当房顶和楼梯这两处尺寸异常的情况计算出来之后,上官青立刻找来了锤子、铁锹,打算把隐藏的空间挖掘开来一探究竟。我甚至感觉到上官青的眼神里都映射出了金光闪闪的颜色,好像锤子一砸,就能得到黄金万两似的。

    上官雪问我的意见,是不是要现在就把隐藏空间砸开,我并不同意这样,而是建议大家把后院也都丈量完再做处置。今天就贸贸然开砸的话,动静大起来,引得周边邻居好奇,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深表赞同,于是我们三人又去了后院查探。

    我们走到后院,发现后院居然紧邻山体。后院的房间没有北窗,因为后墙之后,就是整个山体。不对,应该这么形容,后院那排房子几乎就是从山上长出来似的。

    上官青给我介绍说,这个老宅的后院是工人把山坡的一片坡地挖削齐整,到了能直接见到山体岩石的程度,然后将整个后院建在山体岩石上的。上官雪听到这里,和我说道:“好像当初为了避免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灾害,连接后院和山体也用了生铁浇筑。”

    我翻看了那张建设老宅的账目,账目里果然有采购生铁的记录,还有请炼铁匠人的记录。用生铁将后院浇筑连接山体岩石,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不然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劳民伤财!

    我对院墙很有兴趣,如果后院靠近山体的房屋是用生铁浇筑粘连在山体岩石上的,那么院墙也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砖墙了,很有可能也是石头垒墙,然后用铁水浇筑,连成一体。不过这得用金属探测仪探测才可以发现端倪,或者打开院墙,看看有没有铁水浇筑的痕迹。目前我们手里的技术设备还不够用,我让上官雪想办法搞一个手持的功率较大的金属探测仪过来。

    正好上官雪告诉我,司徒管家已经把上官丛当掉的戒指赎了回来,她让司徒管家派人把我们需要的其他装备连同戒指一并送来。

    我列好清单,包括金属探测仪、狼眼手电、安全帽,还有合适的探险衣物等。上官青看着我列出的物品清单,更加喜上眉梢,问我是不是有所发现,金属探测仪是不是能直接探出黄金或者古墓。

    我心中暗笑,即使有古墓,也在建设京张铁路的过程中被发现了,现在的人真是看盗墓小说看多了。我对上官青解释半天,告诉他准备那些物品只是有备无患,至于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墓葬,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那是因为,京张铁路就打此穿过,当初建设时少不了穿山打洞,就算有墓葬,也早就被挖开了,不会轮到我们捡洋落儿了。

    上官青闻听此言,不由得有些失望,默默地继续和我们查勘后院。

    后院没有院门,也就是说这个老宅的门户就只有前院正门一处。后院倒是个方方正正四合院的样子,与正院连接处的房子的正厅是正院和后院的出入口。

    此外,正房厢房盖得很是周正。整个后院的布局看起来就是主人的后花园,房子主要做交际宴会之用。上官雪告诉我,所有的房间都是按照原来的布局修葺的,所以,整个宅院的布局就是上官光明最初的布局。

    我们照例把后院的房间都丈量了尺寸,但是并没有发现奇特之处,就暂时退了回去,继续把关注重点放在正院之中。

    上官青看后院没有发现,回到正院之后就开始摩拳擦掌,要打开一处密闭空间查看。

    好在天色已晚,上官青妻子过来喊我们吃晚餐,这才把上官青的着急之意压下。山民都有晚饭后不再工作的习惯,晚饭过后,上官青果然开始给我们安排住处,不再提起夜间作业的事情,估计也担心动静太大,惊动其他山民。

    我和上官雪就住在正楼一楼客房,是紧挨着的两间,上官青妻子还细心地给我们准备好热水和脸盆。房间没有室内洗手间,洗手间在院子里。

    我和上官雪在二楼书房里仔细研究复印件的账簿。我发现,当时施工的时候,许多巨大的土石方被工人运出去填到了村子一条窄路两侧的沟里,刚好拓宽了那条进村的路径。这么多土石方,不可能是挖地基之用,我大概计算了土方的数据,又搜索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些土方应该是挖了一个大概将近10米乘10米的空间得到的;如果是地道的话,那么就该有2米宽乘50米长的空间。

    这么大的空间,肯定隐藏在我们脚下,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入口。大概晚上十点的时候,上官雪接到电话,是送装备的人开车到了。我们出去和上官青会合,把装备接了过来后,就回去各自休息,等着第二天解开谜题。

    第十五节 打开密道

    装备送达之后,被暂时放在了正楼客厅。我和上官雪出于安全考虑,把正楼的大门从里面反锁上了,上官雪还拉了把椅子堵在门口,用意明显是针对上官青。

    我观察到上官雪虽然家境优越,但是防范意识很强,不由得有深意地看了上官雪几眼。上官雪观察到了我眼神中的意味,先是对我莞尔一笑,然后对我解释道:“这位先生,俗话说,黄金耀人眼,财帛动人心。另一句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另外还有一句俗话叫,生虎犹可近,熟人不可亲。”

    我用茫然的表情看着上官雪,上官雪娇笑道:“这位先生,总之,这么多俗话的意思都是让我们小心谨慎。毕竟我这个四哥呢,听到挖财宝就心花怒放,所以,为了避免发生些尴尬甚至危险的事情,我还是布置些小小的机关,万一有什么动静,能够唤醒我们。”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跑到二楼书房拿来了一盒图钉——20世纪90年代的图钉,看起来亮闪闪的。我把它递给上官雪道:“那么,我教给雪儿个好办法。你把这些图钉撒到卧室窗台和门口,万一有人强行闯入,直接把他的手脚扎破。”

    上官雪接过图钉,先是瞟了我一眼,然后笑道:“对噢,这个图钉还真是个好东西。我一定要把房门处撒满,免得某位先生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想做坏事!哼!”

    我只好嘿嘿赔笑,然后与上官雪互道晚安,各回房间睡觉。

    我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才看到手机里微信群里的许多聊天记录,其中还有个好友申请。我点开一看,发现是苗淼,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苗淼的联系方式。我通过好友验证,很快苗淼给我发了个笑脸,说道:“老板这么晚还在工作吗?老板辛苦了!”

    我不禁一笑,回道:“我正准备休息,事务所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苗淼回复道:“有两个客户,说是你的朋友陈明介绍来的。我说孟心理师在外地出差,我先请示下孟心理师,然后再给他们回复。”

    我心想这个苗淼做事真是细心机灵。我回复道:“你说,下周一我有时间给他们预约。”

    苗淼回复道:“好的。德文日记我需要大概一个月时间翻译出来。”

    我回复道:“可以,务必翻译得精准!”

    苗淼回复一个“OK”的手势。

    我没有再回复,打开楚楚、秦剑和我的三人群,发现楚楚和秦剑在群里大肆议论我是不是被富二代警花上官雪拐卖到山里去了,一整天都没有消息;要不就是被上官雪劫财劫色,主要是劫色,被劫得乐不思蜀了。

    然后楚楚和秦剑两个人在群里分别做了个坏笑和阴险的表情,转而聊起了黑色火焰的事情。

    我在群里发微信消息道:“我今天忙了一整天了,把这个老宅都量了一遍,上了房顶,明天还要砸墙,看看有没有密室、密道什么的。”

    秦剑和楚楚都还没有睡觉,二人在群里问道:“老宅怎么样?”

    “求图求真相!”

    “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把自己用手机拍的老宅的照片发到了群里,楚楚发了个恐惧的表情,在群里说道:“啊!好恐怖!看起来像鬼宅一样!”

    秦剑则说道:“果然是资本家世家,老宅这么大。”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魔方盒子的事情,就把它的照片也发到群里去。

    秦剑看到,回复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盒子是被碎尸了吗?没想到我们的小警花还这么暴虐呢!”

    我回答道:“这位雪儿小姐可不是你跟我说的傻姑娘啊!”回这段消息的时候,不由得想起在二楼卧室唐突佳人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矛盾得很——又是兴奋,又是甜蜜,又是自责,又是无奈。

    楚楚发了个疑问的表情道:“这位雪儿小姐是不是把贱师兄的魂都勾走了啊?”

    我回了个色狼的表情,道:“是啊!这都被师妹猜到了。”

    楚楚发了一串大白眼的表情道:“我就猜你会把持不住。唉!不过我看你那个盒子的照片,弯弯曲曲的好像地图呀!”

    地图!楚楚倒是提醒了我,也许那个盒子内部并没有藏东西,它的秘密是在盒子外部的那些小方块,当方块的位置被摆对的时候,就是一幅正确的地图。还好我们把照片都拍了下来,虽然整个盒子都毁掉了,但是却留下了图像。

    想到此处,我把图片都用微信发给了苗淼,然后告诉她,按照顺序把照片拼起后发给我。

    发完之后,我在群里道声晚安,然后昏沉沉睡去了。

    我正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有人敲窗子。我睁开两眼,看看手机,才早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上官青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他问道:“孟先生,你和雪儿醒过来了吗?”

    我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回答道:“上官先生,怎么这么早!”

    上官青道:“这个,我有点着急。而且我想到一点,为了避免邻居们起疑,我们最好在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把动静大的活儿干完——这个时候他们大部分都出去到路口拦游客做向导赚钱了。”

    我回答道:“也好啊。那就这么决定了。”

    上官青道:“那就这样,咱们一会儿七点开早饭。我先让我老婆准备早饭,一会儿还请孟先生把雪儿叫醒吧。嘿嘿,这个,你去叫方便些。”

    我只好答应下来,但是看时间还早,就跑回被窝打开手机,看看消息。没想到苗淼昨天晚上连夜加班,把我留的任务完成好发给了我。

    我大概看了看那六张组合起来的照片,除了第一张照片里的线条能够连贯起来之外,其他的照片都是乱码。我把这张照片发给上官雪,然后给苗淼回复了句“辛苦了”,同时把这件事告诉楚楚,让她看着怎么奖励苗淼或者给苗淼补休。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了,我起床洗漱完毕,但上官雪还没动静,我就跑过去敲她的房门,好把她叫醒。

    我敲了几下,发现上官雪还没有动静,就喊了几声,叫她起床,还是没有动静。我只好把门打开,走到外面,学上官青敲窗叫人起床。

    我咚咚咚地敲了几遍窗子,才听到上官雪哼了几声,对我说道:“这位先生,才几点啊?不用这么拼命吧。”

    我隔窗说道:“起床吧,雪儿小姐,你四哥说我们要在八点钟开工,免得惊动山民。我们七点钟开早饭,所以请你快点起床吧!”

    上官雪懒洋洋地发出猫一样的声音道:“那好吧!这么说也有道理啊。”然后我听到上官雪起床,打开窗子的声音,和上官雪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最后窗子被推开了。

    上官雪用嘴含着手指,皱着眉头对我小声说道:“都是先生出的鬼主意,在门窗处放图钉,结果把雪儿的手扎了啦!疼死了!”

    我听到此处,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上官雪嗔道:“你还笑!快过来帮我把图钉收起来啊!”

    我忍着笑走到屋里,推开上官雪的房门,刚要抬脚进屋,突然想起门窗都有图钉,就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再看门口,果然亮闪闪地摆着若干图钉。上官雪正坐在床上,看到我把脚收回去,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喃喃说道:“唉,这位先生居然没有被扎到,真是见了鬼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还是不要闹了。要是我受伤了,谁陪雪儿小姐老宅探秘呢?”

    说完,我用扫把把图钉扫作一堆,倒掉,免得被上官青看见。

    吃完早饭,我们三人商量一下,决定还是先打开房顶,再打开楼梯。上官青拿起梯子工具上了二楼,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就敲打起来,不大一会儿,果然敲开了一个洞口。

    第十六节 秘密初现

    上官青用电锯把天花板锯开了个能容纳一个人钻进去的小洞。洞口掏开之后,灰尘四处撒落,上官雪赶紧躲到一边。上官青拿着手电沿着洞口向里面照了照,然后把身子探进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上官青把头伸出来对我们说道:“这里没什么东西,整个天花板应该就是单纯被封起来了。你们要不要上来看看?”

    上官雪虽然担心天花板内灰尘四起,但是却忍不住好奇之心,表示她要钻进去看看。

    我一想也对,我和上官青两个大男人的体重,万一密封天花板的装修材料不够结实或者年久腐朽,就肯定要掉下来了。上官雪终究身子轻盈,钻进去探查一番也好。

    于是上官雪顺着洞口钻了进去,我和上官青在下面等候,要是上官雪出了什么危险也好及时反应。

    大概过了15分钟,上官雪探头出来,对我们说道:“帮我一下,我找到了个木头箱子,但是我搬不动。”

    上官青听到找到了个箱子,立刻兴奋起来,赶紧爬上梯子,对上官雪说道:“雪儿,你先出来,箱子在哪里?我把它弄下来!”

    上官雪说道:“箱子被塞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落满了灰,我是在天花板里爬了一圈才看到的。我弄不出来!”

    上官青道:“雪儿,你先下来,我进去弄!”上官雪从天花板里爬了出来,满头满脸都是灰土,还好她戴了帽子进去,不然的话,那一头秀发就完蛋了。上官雪爬出来后,上官青钻了进去。

    上官雪在一旁兀自掸扫灰尘不止,我们只听得天花板上有哗啦哗啦物品推动的声音。不大一会儿,上官青把一个大木箱子推到了洞口,我爬上去,举手接住了箱子。上官雪看我接住了箱子,而箱子看起来很重,急忙跑过来要帮我扶住。

    我举着箱子,感觉箱子很是沉重,快要支撑不住了,只好慢慢地把箱子落到胸口,用胸口把箱子顶到梯子上,然后赶紧喘一口气,这时才觉得臂膀酸软。

    这个时候上官青打算下来,但是发现梯子上已经没有地方落脚了。我连忙指挥上官雪去搬椅子和凳子,摞起来靠墙放到斜放的梯子后面。我用一只手扶着箱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转到了叠放在椅子上的凳子上,上官青趁这个空隙踩上梯子,绕过箱子,一步一步地站到梯子之上,和我慢慢地借助梯子,一格一格地把箱子挪到了地面之上。

    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上官青累得满头大汗,汗水混合灰尘,把脸上弄得泥一块土一块的。

    我则感觉臂膀酸痛,头上麻麻痒痒,估计也是灰头土脸。不过好在把箱子顺利地取了出来。

    上官青跑出去找了块抹布把箱子擦了擦。我和上官雪趁机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掸一掸,看到彼此脸上的黑灰,不由得互相取笑了一番。

    上官青把箱子擦洗干净,我们仔细观察一下,发现这个箱子居然是民国式样,材质是名贵的黄花梨木,箱子的四角用铜包着,箱子上雕刻着花纹,箱子正面一把旧式铜锁锁起来,整个造型古朴大气,虽然只是孤零零搁置在地上,但是却让人不能小觑。

    这个箱子让上官青看得眼直口呆,恨不得立刻打开箱子一窥究竟。只是我和上官雪没说话,他不敢动手。

    上官雪也对这个箱子好奇得很,围着箱子看了几圈,然后拿起手机拍了四面照片,还用箱子做背景,拍了好多自拍,直把上官青急得抓耳挠腮,却也无可奈何。

    上官雪拍完了照片,这才对我们说道:“好了,赶紧把箱子打开吧。这个箱子好漂亮啊,可不要弄坏它噢,看起来就很值钱呢!”

    上官青本来已经举起了锤子要把铜锁打落,或者把箱子的折页启开,暴力拆开箱子,但是闻听上官雪说箱子本身就很值钱,就把锤子放下,鼓弄了锁头几下,却打不开。上官青说道:“咱们总不能找个开锁的师傅过来开锁吧!这个锁头怎么办啊?要不我用锤子轻轻敲一下,或许就打开了!雪儿,我保证不会把箱子弄坏。”

    上官雪摇头道:“不要!这个锁头也很漂亮啊,你看它造型那么别致!你们想想其他办法吧!我看电视里不都是拿根铁丝捅啊捅的,就可以把锁头打开了吗?”

    上官青咧嘴苦笑几声,瞄向了我,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出面劝说上官雪几句,赶紧把箱子打开了事。

    我从上官青的工具箱里找了根粗细合适的铁丝,用钳子把铁丝的一头拧出了一个小钩子。我拿着这根铁丝试着塞进锁孔,发现钩子做得太大。我又反复加工几次,尺寸才终于合适。我钩了钩锁孔里的锁簧,发现这个老式锁头居然是难得一见的旧式五孔锁。我耐心地把五根锁簧一个一个地拉开,直到拉到最后一根锁簧。锁头砰的一声,打开了。

    我把锁头摘下,上官青赶紧过来,把箱子的盖子打了开来。我还没顾得上看箱子里的物品,就见上官雪举着手机对我道:“哎呀!真没想到,这位孟先生还有做贼的手艺呢。我刚才可是都用手机录了下来呢,要发到我的微博和朋友圈去。哈哈哈!”

    我无奈笑道:“你还是先发给我一份,我也秀给我的朋友看看吧!”

    上官雪笑道:“可是,先生怎么会开锁的?看起来好神奇噢。”

    我回答道:“那是因为我父亲会摆弄锁具,我小时候跟他偷学了几手,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还是先看一下箱子里有什么吧!”

    这个时候,上官青已经把箱盖子拉了开来,我们放眼看去,箱子里金光银色闪动,倒是耀眼动人。上官青本来还高兴得很,但是当他把分放在箱子内部的木格里的金光银光闪动的物品拿起来仔细查看之后,脸色变得失望起来。

    箱子里并没有金银元宝,而是一整套化工实验的提炼工具,俱是坩埚、试管、金属钳子一类,只不过看起来应该镀了金银,所以金光耀眼。

    上官雪倒是开始兴奋起来,赶紧拿起手机放肆拍照。上官青道:“这些难道是太爷爷的遗物?”

    上官雪道:“应该是太爷爷的东西,太爷爷留美学的就是化工。真是好精致啊,我从没这么系统地看过化工工具呢。”

    上官青还不死心,在箱子里仔细查看一下,发现存放工具的格子只占了箱子的一层,下面似乎还有其他物品。他把工具格整层小心翼翼地端了起来,箱子露出了下半部分的另一层。

    第十七节 精致手枪

    这个红木箱子分成两层,上层是上官光明的化工工具,被上官青小心翼翼地端了出去后,露出了下层。下层分为两个格子,其中一个格子放着几沓纸稿,纸稿都用铜钉铆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结实。上官雪伸手拿起纸稿翻看,居然有好多英文。

    上官雪英文看起来很棒,她翻看几页之后,对我和上官青解说道:“这些纸稿都是一些药物配方,但是并没有说明药物的作用是什么。”

    上官雪把所有书稿都看完之后,发现书稿最底下还有几本线装的小册子。小册子里面都是繁体汉字,看起来也是医典药册一类典籍,估计是上官光明研制药物的笔迹心得和参考资料。

    另一边格子里放着一个小盒子。上官青对那些手稿古册一是看不懂,二是没兴趣,所以在一边焦灼地等上官雪把手稿古册翻看几番之后,赶紧把另一边格子里的小盒子拿出来打开。

    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把老式手枪。手枪很是精致,象牙镶柄,枪管镀金,是把大号的转轮手枪。上官雪一把拿起来,熟练地检查手枪保险,然后把转轮打开,看到里面并没有放置子弹,这才把枪合上,递给我观看。

    我虽然有过打靶玩枪的经历,但毕竟比不上上官雪这个专职警察的水平,而且这种老式转轮手枪早就淘汰不用,所以也只是拿在手上当作工艺品来观赏一下,然后掂掂分量,感觉它比我玩过的五四式手枪要沉重不少,就递给上官青。上官青拿到手中,对象牙枪柄进行好一阵摩挲后,忍不住开口道:“看来这个箱子里,就这把枪还比较值钱,可是也不敢卖啊!”

    上官雪劈手把转轮手枪抢回,对上官青说道:“四哥,这些东西藏在箱子里被隐埋在天花板上,应该都是太祖父心爱的重要之物,咱们怎么能想着把它们卖掉换钱?要是四哥缺钱用的话,可以和小妹说一声,小妹从私房钱里拆兑一下,可以周济四哥一些。”

    上官青闻听此言,不由得脸色泛红,赧然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这些东西的价值,并没有动卖祖物的心思,毕竟这些又不是银圆金条,还是要收藏的。嘿嘿嘿嘿!”

    上官雪道:“四哥这样想就好。要是我们找出银圆金条一类,大可以分给四哥,但是这些太祖父的藏品纪念之物,还是我来收藏保管吧。”

    上官青赶忙回应道:“那是肯定,那是肯定。雪儿挑剩下的,能给你四哥一些,四哥就很满足了。”

    上官雪又翻了翻盒子,果然在盒子下面找出一盒子弹,大概50发,顺手就把枪和子弹穿到皮带之上,佩戴在身上。

    我和上官青看着上官雪配枪上身,立刻都严肃起来,看来枪这个东西果然能让人本能地畏惧,虽然我们明知道枪里并没有装上子弹。

    查看完第二层之后,这个箱子里便没有其他东西了。上官雪指挥我和上官青先把箱子抬进她的卧室,然后锁了起来。看看天色,已然时近中午,上官青建议我们趁着还有时间先把楼梯的墙面砸开,午饭之后,再来探查。

    上官雪点头同意。于是上官青就拿着把小锤子把楼梯下面的位置敲敲打打一番,终于确定了个部位,那里听起来空声明显,看来墙面背后果然另有空间。上官青抡起大锤用力捶打几下,将面墙打破。

    墙破之后,上官青先进去观察,出来失望地和我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个楼梯的空间,没用且碍手,所以建房子的时候就干脆封上了。

    上官雪听完,自己钻进去查看,还拿了把小锤子敲敲打打,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她走出来后,又让我进去查看。我钻进去,把打破的碎砖捡拾开来,用脚踩踩地板,并没有发出空荡的回声。

    我出来对上官兄妹二人摇摇头,示意他们我也没有发现。我们三人都比较失望,难不成就只能发现上官光明的一个木箱不成?

    失望之余,三人还是听到肚腹咕咕作响,毕竟一上午都付出了巨大的体力消耗。于是上官青让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做打算,要是实在没有发现也只有作罢了。

    上官雪道:“真是奇怪了,先生,你倒是想想看,还有没有可能藏在其他地方?”

    我回答道:“我昨天晚上仔细计算了账簿里的土石方量,结果发现这个宅子至少挖出去过10000平方米左右的土石方量。那个时候宅子的地基挖土不可能挖出这么大的土石方量,所以这个宅子地下肯定有个面积不小的地下室或者挺长的密道。”

    上官青道:“要是按照孟先生这么说的话,那么不管是地窖子还是地道,肯定都得有入口。现在我们就是没有找到入口,咱们想办法找到就是了。”

    上官雪道:“要是存在地道或者地下室的话,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入口呢?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找出入口来啊?”

    上官青道:“咱们还是先去吃午饭,然后再想办法吧。”

    事已至此,我们三人走到饭堂,闷闷地吃了顿午饭。上官青妻子本来还带着满怀期待的表情问上官青有没有什么发现,但看着上官青沮丧的脸色,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在一边忙忙碌碌地上菜添饭,并不多话了。

    午餐过后,上官雪要回自己房间再在上官风云的日记里寻找线索,上官青则提议正院、后院都测量查勘过了,唯独前院没有测量查勘,干脆下午把前院也测量查勘一遍,也没准出入口藏在了前院之中。

    上官雪表示同意,然后我和上官青两人就又把前院的所有房间都测量了一番,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上官青失望起来,忍不住喃喃道,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藏着?要是真有东西的话,应该也早在老宅被没收作为学校的时候叫人家挖走了。唉,自己命里就是没有啊。

    上官青沮丧之余,还是没有放弃,拿着锤子把院子里所有地面都敲打一遍,尝试能否发现有些空声,倒真有一两块地砖发出空响。上官青将地砖撬开之后,却发现不过是当初用的水泥不足,地砖下方空了罢了。

    但上官青很有毅力,整个下午都拉着我,从前院敲到了后院,也不顾及会不会被邻居听到生疑了。

    我们到了后院。后院中间有一处花坛,花坛中心有一块假山石,看起来玲珑剔透,颇有太湖石风范。我问上官青这块假山石的年代。

    上官青倒是能够肯定这块假山石是从上官光明盖这所宅子的时候就矗立于此了。山石沉重,在学校里也没有人愿意挪动,所以这个花坛和这块假山石一直保持原样,并没有被破坏过。

    上官青一边和我介绍,一边用小锤子敲敲打打,和我说道:“不可能在这个花坛下面吧,毕竟花坛上还种着很多东西啊。而且这个假山石就矗立在这儿,要是有什么古怪,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还能在这里存在这么久吗?”

    话虽如此,但是上官青手上动作没有停过,可是并没有发现异状。上官青这才不甘心地坐在假山石突起的一块石头之上,稍作喘息。

    我看着这块假山石,好奇心起,取了手持金属探测仪对假山石扫描起来。没有想到的是,金属探测仪居然反应不停,“嘀嘀嘀”地示警起来。

    第十八节 假山奥秘

    我和上官青几乎把整个老宅的地面都敲打一遍,结果都没有什么发现。当我们走到后院之后,无意间发现金属探测仪探查假山时发出响声来。这个无意中的发现让上官青又打起了精神。他用锤子用力敲打了假山几次,结果发现假山外面看起来像石头的东西掉落了下来。

    我捡起一块查看,发现这石块居然是粘上去的。上官青看到这一幕后,更加卖力起来,用小锤子敲下一块石头外皮之后,又找了把小刀子用力地刮了起来。我奇怪道:“上官先生,为什么要用刀子刮?我们确定这个假山是金属的就可以了啊。”

    上官青一边用力地刮着,一边回答我:“我看过金庸的小说《连城诀》,最后的宝藏居然藏在了破寺庙的大佛像里,整座大佛都是黄金铸造的。太爷爷也没准做了个纯金的假山啊。就算不是纯金的,是纯银的,那也很大一笔了啊。”

    我不禁笑起来,对上官青说道:“我并不认为这个假山是纯金纯银打造的,不过万一是呢,也是件大好事。这个假山既然内部含有金属,倒是很有可能是入口一类的设计。您先看着,我去找雪儿过来一起查勘这里。”

    上官青头也不回地继续用刀精细地去除石头下面的黏土层,和我说道:“您去,您去,我先在这儿干活。”

    我本来打算打电话叫上官雪过来的,但是考虑一下,还是过去直接叫她为好,正好看看她在上官风云的日记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走到正楼,到了书房,结果看到——上官雪趴在上官风云的日记上睡着了,而且好像还流了口水。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蹑手蹑脚走过去,俯下身来在上官雪耳边大喊一声:“着火了!”

    听到喊声,上官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迅速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反扭过去。这个警花反应果然机敏。我赶紧用手反握住上官雪的手腕,刚要开口说话,结果上官雪的膝盖就顶了过来,这要是一膝盖顶到我的某个部位,估计我都得疼翻倒地。我赶紧侧过身子,躲过上官雪的袭击。这时上官雪趁机把手腕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随机变招,化掌为拳,攻击我的小腹。

    我赶紧跳出攻击范围,对上官雪大声说道:“雪儿!你梦游吗?是我啊!后面假山下可能有密道,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上官雪这才停止攻击,不过给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我说道:“我当然知道是你这个坏先生了!哼!我睡得正香,你那一声大吼,都快把雪儿的心脏吓出来了!我居然没打到你!没想到你这个家伙深藏不露,还有些功夫啊!”

    我挠挠头,嘿嘿笑道:“我和秦剑厮混了那么久,总是要学几招的啊。不然万一遇到危险,难道就靠给别人催眠或者用语言劝说吗?雪儿那几下攻击好狠,你也不怕你几下下去,我就成了伤残人士吗?”

    上官雪听到“伤残人士”这四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态度这才和缓下来,对我说道:“怎么在假山上发现端倪的,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我和上官雪出发去后院假山,在路上我跟上官雪说上官青认为整座假山都是金银铸就,正高兴地探宝呢。

    上官雪却说道:“这位先生,你真是孤陋寡闻!你知不知道,清末民初时期,很多商人在家里藏下金银时,有一个很奇妙的做法,这个做法可不只是金庸先生的小说里才有噢。”

    我奇道:“哦?用什么办法来储藏金银啊?难道真用金银铸成假山大佛?”

    上官雪道:“这位自以为是的先生,有没有听过有种物件叫‘莫奈何’呢?”

    我问道:“‘莫奈何’三字居然和金银能有关系,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上官雪说道:“哼!我就知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知道这个东西。‘莫奈何’据说是南宋名将张俊发明的呢。南宋名将张俊家里存了很多很多的钱,宋朝的储蓄业不很发达,银子除了放贷就只能堆在家里。为了防止小偷偷走,他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把家里的银子都融化了,铸成一千两一个的大银球,几百个大银球堆在屋里,他给这些银球起名叫‘没奈何’。他想小偷看见这些白花花的‘大家伙’那真是‘没奈何’了。后来很多山西票号的大金主发现,这么做,自家的白银肯定不会被偷走了。所以才有‘莫奈何’这个称呼的。”

    听上官雪娓娓道来关于“莫奈何”的由来,我觉得很是有趣,便打趣道:“那么贵宅邸的假山没准就是个大型的‘莫奈何’了。嘿嘿,看来你四哥肯定是要发达了。”

    上官雪粉拳提起,正要追打我,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后院假山处,这才把拳头放下。

    我们走到假山的时候,上官青已经把刚才打破的那个地方用刀刮干净了,我们走到跟前,发现里面果然是金属,只是不是金银,是生了锈的铁。

    上官青正沮丧地坐在一边休息,看到我们走过来,对我们说道:“不是金银铸就的假山,里面就是生铁,都生锈了。唉,看来还是白费力了。”

    我忍住笑意,上官雪则忍不住大笑起来:“啊哈哈!四哥,太祖父建造这个宅子的时候还没那么发达呢,怎么能这么大规模地用金银浇筑此处呢!但是一座假山,为什么要用生铁浇筑,这也是很奇怪的。没准这里能找出密室或者密道的入口呢。”

    上官青无精打采道:“我刚才又敲开了几处,结果发现整个花坛似乎都是生铁浇筑起来的,上面的砖石泥土都是只是盖在上面。我们要想打开,估计得用电切割机了。现在没有机器,我得明天才能搞到手。”

    这倒是个问题。我说道:“要是这里能够确定是密室或者密道的入口的话,那么肯定有地方是门户所在,或者用机关开启,或者隐藏某处。不然没道理在这里用生铁浇筑地面的。”

    上官雪道:“这样说倒是很有道理,那咱们就赶紧找找入口吧。没准找到入口,就能发现很大一笔宝藏呢,哈哈哈!四哥加油噢。”

    上官青不好意思道:“唉!不论找到什么,我也要找出来。现在我对太爷爷的好奇心起来了,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需要用生铁浇筑个假山出来。”

    上官雪和我走到花坛里假山旁边,去找类似门户和机关的东西。

    我看花坛里还种有一些花卉,判断出这里应该不是门户所在地,因为如果花坛是出入门户的话,那么进出一定会留下痕迹,惹人注意。所以这个地方不是门户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么可能的门户所在地就只能是假山这边,假山背面正对着后院房屋门口。我转到假山后面,对假山摸来摸去,希望能够找到线索。

    上官雪身子娇小轻巧,试图爬上假山查勘;上官青则继续用锤子敲打地面和假山,试图找出空响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直接找到入口。

    我在假山后面摸来摸去的时候,摸到了假山的一个模仿寿山石通透窟窿的位置,这个窟窿在靠近假山山脚一侧。我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去摸索,结果摸到了一个小石头。我本来以为这个小石头只是假山里的装饰,但是一摸之下,才发现这块石头是和假山连在一起的。

    我用力按了按石头,发现按不下去;我又试图把石头扭动,结果发现石头转动了。我把石头转了一圈,却没有动静。正在纳闷儿之时,上官雪走了过来,看到这个窟窿内的石头可以转动,也伸手过来转了几下试试。

    我本来已经把石头顺时针转了一圈,上官雪又把石头按顺时针方向转了起来,可是转来转去的,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个时候上官青看到我们好像有所发现,也走过来,试着把石头往逆时针方向旋转。

    在转了大概五圈之后,我们听到了“咔嚓”一声,假山旁边缓缓露出了一个小门,我们赶紧过去。虽然这个小门并不大,人不可能走得进去,但是有发现总比没发现好。我们走过去,看到小门里露出了一个类似水龙头的开关,开关转盘直径大概有十厘米。

    这个开关不仅没有生锈,而且外部银光闪闪,应该是镀了银或者铝一类的金属。

    上官青伸手转动开关,这次很简单,逆时针转动几圈之后,我们听到后院靠山一侧的屋子里传来一阵“轧轧轧”的轨道声音,便赶紧跑进屋子,发现山墙之上,一道门户赫然出现,门户里黑洞洞的,入目是一组走进去的台阶。

    我们三人赶紧回去取装备,然后回来,把狼眼手电卡在安全帽上,顺着门户走了进去。上官青在前,上官雪居中,我则负责殿后。

    台阶蜿蜒向下,我们顺着台阶走了下去,绕着台阶走了几圈之后,遇到了一个大门。大门也是用机关控制,我们扭动机关,打开大门。

    门打开了。这是一个实验室样的空间,也许这个密室是上官光明做某些秘密实验的场所。

    我们三个把手电亮光调到最亮,灯光在密室里晃来晃去。上官雪和我说道:“先生,你说这个房间是怎么照明的啊?这里看起来是个实验室,太祖父不可能摸黑做实验啊!”

    我回答道:“做化工实验也不可能点着蜡烛做啊,所以这里肯定有其他的照明设备。难道是瓦斯灯!”

    上官青走到另一边角落,对我们喊道:“雪儿,孟先生,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我们走过去之后,看到一台体量不小的机器,看起来和老式拖拉机车头的发动机部分很像,有一个摇把伸了出来。上官青摸着摇把,问我们道:“这里不会有容易爆炸的东西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摇摇这个摇把看看。”

    我摇摇头道:“这个东西肯定不会爆炸,不过还能不能用就不一定了,但是还是可以试试。”

    上官雪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啊?”

    上官青已经努力地转动摇把起来。转动了10分钟左右,我们都听到了嗞嗞啦啦的电流声音,随后,头顶有了一闪一闪的灯光,过了一会儿,终于亮了起来。

    这组装备果然是个手摇发电机,而且还有个蓄电池组。上官青看灯亮了起来,打算停止摇动摇把,但是他一停止,灯就灭了下去,看来蓄电池已经不堪使用了。

    上官雪在一旁兴奋道:“这里居然有个古董发电机,好好玩!四哥,你不要停,继续摇啊,我们检查一下这里还有什么。我严重怀疑这个实验室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为什么要造得这么隐秘?”

    上官青倒是听话,真的就一直摇了下去,虽然已经累得头上开始冒汗了。

    我看不过去,对上官青说道:“上官先生,其实咱们可以从地面上引一个接线板过来,然后装一个电灯就可以了。毕竟咱们这个时代电力充足,并不需要用这种古董发电机的。”

    我话音未落,上官雪做恍然大悟状,笑道:“哎呀!这位先生还真是机智!四哥,就按照孟先生说的做,我们还是引进一根电线进来吧。哈哈哈!”

    上官青听到这句话,这才松手,然后坐在地上喘了口气,喃喃道:“现在真是体力不济了,就摇了摇发电机,居然就累成这样。我喘口气,就上去接电线。”

    我说道:“咱们还是一起上去接电线吧。这里黑乎乎的,我们就是留人在这里,也不方便查勘的。”

    上官雪道:“而且还要把那个楼梯上也接上灯,不然楼梯里黑乎乎的。”

    上官青道:“那就得出去采买了。家里不会备那么多电线灯泡的。”

    上官雪道:“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还得劳烦四哥去采购。我们两个生人面孔,出去采买的话,肯定引人注意了。虽然就我们目前发现的东西来看,就算有人注意,也没什么的。哈哈!”

    上官青站起来身来,我们三个人顺着楼梯退了出去,走到密室外面,这才发现天色开始变暗,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

    上官青说道:“得趁着天黑之前把电线电灯布置好,因为需要拉闸断电。”说完之后,他就赶紧出门,采购电线灯泡去了。

    不大一会儿,上官青拎着两个大黑塑料袋回来了。其中一个塑料袋里是长长的电线,另一个塑料袋里装的是一堆灯泡还有灯座。

    上官青到了之后,我们把后院后屋的电闸关掉,然后把电线插头插到插座上,发现没有问题后就拔开,把电线用钉子固定在墙壁之上,并且在楼梯的各转角处都接了个灯座,拧上灯泡。我们就这样一直把电线引入地下实验室之中,十米长的电线连续接了五根,才接到了地下室中。

    我和上官青两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电线和灯泡接好;上官雪则负责在旁边打下手和递送工具。

    灯泡和电线接好之后,上官雪在地面上把电线的插头插好,地下实验室瞬间亮堂起来。我们在这里接了八组七瓦的节能灯泡,把地下实验室照得亮如白昼;楼梯上每个楼梯转角处都接了两组灯泡,也亮堂得很。

    三个人忙完这些,已经是满头大汗,饥肠辘辘。这个时候上官青妻子刚好跑过来喊我们去吃晚餐,顺便也钻进地下实验室看西洋景。这位朴实的农村大嫂看得直啧啧发声,说太公公真是文化人,居然建了个密室来收藏自己的实验设备。上官青赶紧叮嘱自己的妻子不要和邻居说起此事。

    我们吃完晚饭之后,上官雪、上官青都想再去详细查勘地下实验室。于是我们三人一行,又钻进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实验室。

    第十九节 地下密室

    晚餐过后,我们三人按捺不住好奇,又钻进了上官光明的地下实验室。这回地下室连接了电线灯泡,照明情况非常之棒,里面亮如白昼,一切装备一览无余。

    这个地下实验室装备复杂,有各种导管、提炼装备、密封箱子和密封罐子。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把所有能够打开的箱子都打开之后,发现了各种浓酸强碱原料。此外,我们大概知道为什么整个地下实验室要用生铁盖顶浇筑了,如果我和上官雪没有猜错的话,上官光明曾试图在这个实验室里炼制炸药来着。看来生铁浇筑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想复杂了。

    上官青曾经当过民兵,认识炸药;上官雪公安大学科班毕业,对炸药并不陌生。特别是上官雪,把炸药粉末拿出一些到楼梯处点燃试验,粉末呈黄色鱼鳞状,并不能直接用火点燃。上官雪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倒了点水到炸药粉末之上,粉末不能融化。

    上官青在一旁保护上官雪的安全,同时也在观察炸药,他们兄妹两人验证之后,上官雪对我说道:“这个是TNT炸药,稳定性很好,威力强大,明火不能点燃,必须用雷管引爆。制作的过程中危险度很高,难怪我太祖父要用生铁浇筑实验室,原来是为了把整个实验室封闭起来,免得在提炼TNT的时候,发生爆炸,殃及无辜。”

    上官青补充道:“没错,这就是TNT炸药,这里开山修路的时候,我见过。这个地下室里藏着这么多炸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啊,估计还得找片警把这些炸药运走,要不早晚是个隐患,睡在炸药上也不踏实。”

    我和上官雪倒是忽略这点了,看来果然还是两代都在此生活的上官青对自己的生存安全问题更为敏锐,所以首先就能想到这些。

    上官雪沉吟一下,对上官青说道:“四哥,咱们还是先把太祖父的秘密都找出来之后,再报警把炸药处理掉吧,不然的话会很麻烦呢。”

    我和上官青都点头称是,认为上官雪说得有道理。除了炸药,这里的装备设施都是化工提炼加工工具,并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们注意的东西来。看来想找出上官家族诅咒的秘密也并不容易,线索也许到这里就断掉了。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就打算提醒上官兄妹,要不今天就找到这里,我们先去休整,看看明天有没有更多发现。其实我是想要是没什么新的发现,就先回事务所打理工作去了。

    上官雪和上官青二人还在兴致盎然地用金属探测仪扫描着地下实验室的墙壁和地板,看来是想找到夹层。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女人的一声尖叫:“你干吗!”听起来好像是上官青妻子的声音。我们三人大骇:难道还有人到上官老宅进行袭击?进来的会是什么人?

    上官青听到妻子的声音之后,拎着锤子就跑出去了。我和上官雪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上官青一路跑到前院,发现妻子躺在前院院中,人事不省。上官雪抢上身去,用手探探上官青妻子的鼻息,对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放心。看来上官青妻子只是被人打昏过去。我走到近前,看到上官青妻子脖颈之上有道明显的淤青,显然是被人用掌刀一掌打晕的。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为何袭击上官青妻子?

    我正在犹疑之际,上官青把妻子抱了起来,连掐人中,再呼唤她。过了一会儿,上官青妻子才换过口气,睁眼看到我们,虚弱地说道:“刚才有两个人跳进了院子,我刚要呼救,就被打晕了。”

    上官青道:“难道来贼了?”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心想不像是贼,贼一般会选择在后半夜动手,而且看见有人活动,会先藏住身子,等时机适合了再动手的。

    我突然想到,来人很可能是冲着上官光明的密室来的。看来这个密室还藏有其他机密。我和上官雪同时想破这点,几乎同时说道:“四哥(上官先生)!你在这里照顾四嫂,必要的时候报警(找邻居)帮忙,我怀疑来的人是冲着密室来的。我们先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我和上官雪赶紧向后院密室奔去。上官青则在后面喊道:“你们小心,我这就找村里的哥们儿过来帮忙!”

    上官雪边跑边回答道:“四哥,你自己也要小心。”上官雪身子轻盈,奔跑起来,如同小鹿一样轻灵;我虽许久没有锻炼,但是也努力跟着往后院跑去。

    我们跑到后院,正好看到两条黑影闪进了后院正屋,直奔上官光明的地下实验室而去。

    上官雪还真是胆大得很,我本来还想喊上官雪停步,我们在外面转动机关,把两名歹徒关在地下实验室中,等帮手到了之后,将两贼瓮中捉鳖。但是上官雪跑到后屋之后,毫不停留,从密室门户直跑进去,我也只好跟在后面跑了进去。

    我们刚跑进实验室,就听见楼梯上面的密室门户发出了“轧轧轧”的声音,然后“咔”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和上官雪不由得奇怪,门外的机关是谁关上的,为什么要关门?难道门内也有机关?一念到此,我们都忍不住戒备起来。

    地下实验室空间虽然不小,但是能一览无遗,可奇怪的是我们竟然没有看到实验室内有人。

    我和上官雪保持背对背的姿势在实验室寻找,避免有人从我们背后发动攻击。但是我们寻找一圈之后,也没有发现人影。

    上官雪对我说道:“先生,难道我们刚才看到的不是人影,是鬼影吗?怎么明明看见有两个身影跑了进来,但是就是不见了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不可能是鬼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还有其他密室或者密道,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但是来的人却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找不到密室入口。你们这个密室,除了你太爷爷上官光明之外,还会有什么人知道呢?”

    上官雪回答道:“这么大的工程,知道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当时施工的人,还有参与提炼炸药的人,都可能知道啊。就是我爷爷提起的带有红色火焰标记的人,也都有可能。不过既然有人找得到这里的其他暗门,那么我们也应该找得到才对啊。”

    好在我们提前接通了照明设施,整个地下室里亮堂得很,不至于让我和上官雪摸黑寻找。

    上官雪把挂在腰间的转轮手枪拿了出来,找出子弹,把子弹轧满,打开保险,拿在手中。

    我对上官雪说道:“这个地方还是不要轻易开枪。第一,这里有炸药;第二,如果整个实验室都是生铁浇筑的话,弹头在这个空间里太容易弹跳,会没法控制的。”

    我话音刚落,就见放着手摇发电机的那面墙角,响起轧轧的声音,一扇门打了开来。这些门每次开关都有液压铰链的声音,看来都是用机械控制,原理应该和轮船内部舱门的开关类似,我们就是一时找不到开启门的机关在哪里罢了。

    上官雪倒是反应机敏,拉着我先找个箱子藏到其背后。我一看,这个箱子正是装着TNT炸药的箱子,旁边放着上官青撬箱子所用的钢制撬棍。我急忙捡到手里,做武器之用。

    门口打开,但是并无动静。我们在这里进退两难,手机没有信号,和人通信求救都不可能。上官雪从一个箱子后移动到另一箱子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口,我也跟着上官雪的轨迹移动到了门口的另一边。

    为了避免受到埋伏,我从另外一个箱子里找了个雷管拿在手里,举起来对上官雪示意一下,然后把雷管沿着地面轻轻扔到门外,雷管几乎是沿着直线向前滚动。这时候果然有人喊道:“妈的!居然是雷管,千万别开枪!”

    上官雪一听对方有枪,突然举起转轮手枪,瞄准雷管就开了枪,然后赶紧藏身室内。瞬间我听到“咣”的爆炸声,门外并不大的空间内火光闪烁。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惨叫和翻滚闪避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叫道:“他们也有枪!”

    我和上官雪一看机会来了,赶紧交叉着身形冲出去,互相保护彼此的后背。冲过去之后,我看到门后就是一条一米半左右的石头巷道。刚才雷管爆炸,蹦起来一些石头碎片,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头部流血,昏倒在地,另一个人拿着枪正在翻滚,看我们追击进了巷道,举枪对着我就要开枪,我赶紧闪到墙角。电光火石之间,我只听到两声枪响,然后感觉到灼热的子弹擦着我的胸脯飞进了实验室,同时那个开枪的人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捂着胳膊跪在地上。上官雪走上前去,一脚把枪踢开,正要开口审问此人。

    这时实验室内先发出“咣”的一声爆炸声,然后有一声更大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我心道不好,刚才歹徒那一枪的子弹正好飞到了雷管箱内,雷管爆炸之后,很快就会引燃TNT炸药。要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爆炸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我看到这条巷道有两个分岔路口,除了正对着实验室门户的巷道之外,距离开枪歹徒不远处还有条分岔路,我赶紧跑过去,拉着上官雪躲进了这个并不直对实验室门户的巷道之内。

    我和上官雪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巷道尽可能跑得远些,同时把嘴巴张开,避免被爆炸声震聋。

    只听片刻之后,大规模的爆炸开始,整个巷道都晃了起来,不少碎石已经把正对实验室门户的巷道完全堵住了。那两个歹徒如果逃生不及的话,估计就已经被炸死当场了。饶是我和上官雪跑得及时,也被巨大的冲击波推得向前摔去。我们两人连滚带爬地顺着巷道跑了100多米,这才感觉不到爆炸的震感了。

    真是死里逃生。我和上官雪坐在地上,等听觉慢慢恢复之后,才观察起这条巷道的情况:现在整条巷道都陷入一片漆黑,没有照明,我们拧亮了头盔上的手电,这才看到这条巷道向前一时根本看不到头。

    我让上官雪先休息一下,自己走回去看看原路是不是能够通行,虽然我心里认为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得回头看看。然而我走回去之后,只有彻底死心。如此震撼的爆炸之后,这条巷道的入口处已经被坍塌的巨石堵死,看来我和上官雪已经被困在此处,没法通过原路回去了。

    我走回去和上官雪说明情况后,拿出手机看看,一丝信号都没有,再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看情况,我们只有沿着这条巷道向前走,看看有没有出去的通道了。巷道之中的空气中并没有霉味,应该是能够通往外界的。

    我和上官雪稍事休息之后,起身向前走去。

    黑暗之中,只能靠头顶的手电光亮照明,上官雪的小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片刻不敢分离。

    我忍不住和上官雪说道:“雪儿,刚才你开枪的时候又狠又准,难道不害怕吗?”

    上官雪道:“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我每次射击打靶都是九环以上噢!所以这位先生,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不然的话……哼哼!”

    我假做投降状,对上官雪道:“雪儿小姐,枪在你手,我怎么敢胡作非为?万一惹恼了这位小姐,我可就无路可走了;这里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想想真是可怕啊!”

    上官雪忍不住娇笑道:“这位坏先生知道就好。你可要节省体力,要是我累了,你还要负责把我背出去呢!嘿嘿!”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并不觉得疲惫。我们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应该有两千米左右,终于快走出巷道了。结果走出巷道,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三条巷道的岔路口。

    第二十节 巷道迷宫

    我和上官雪走出这条密道后,却发现了三条巷道的岔路口,这三个入口看起来都黑漆漆的,看不到多远。我们只能选一个入口尝试。

    三个巷道入口,我们还不能确定该怎么走,而我们目前的照明设备只有头上的两盏手电。我和上官雪没有饮水食粮,要是在身体极限之内还无法走出巷道的话,就有可能死在这里。

    更麻烦的是,上官光明的地下实验室爆炸了,光清理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上官青在地面之上,听到如此大的爆炸声,要是认定我和上官雪已经遇难而死,救援的力度就未必会尽如人意了。

    所以我和上官雪最好还是自己找出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真是要死在这里了。

    一念到此,我让上官雪把头顶的手电先熄灭,把手机也关掉,反正这里也没有信号。我也关掉我的手机。先节约电能,再做其他打算。

    上官雪看到这三个路口,愁眉紧蹙地对我说道:“先生,这里有三个路口,我们该怎么走啊?要是走错了,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我说道:“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左中右三条路,我们先随便选一条走走看吧。”

    上官雪叹气道:“也只有如此了,那我们选哪条呢?”

    我回答道:“全凭雪儿做主,随便哪条都行。”

    上官雪道:“那就选中间这条吧,看着顺眼一些。”

    我回答一声“好”,然后我们就顺着中间那条巷道往里走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又看到了三条岔路。这次上官雪选择了左边那条路径。我们虽然开始感觉到疲惫了,但还是努力向前走去。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面前又分出了三条巷道口。上官雪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喘气边说道:“先生,我们休息一下吧。怎么这么多岔路口啊,我们难道进了迷宫吗?要是这么绕来绕去,我们会累死在里面的。这回你选一条路吧,看看先生的运气如何。”

    稍事休息片刻后,我选择了右手边那条道路,然后拉起上官雪儿,强打精神,沿着巷道继续走下去。

    我们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一片碎石挡住了路径。看到此路不通,雪儿又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她刚坐到地上,就跳了起来,对我大喊道:“先生,快看看地上有什么东西,我感觉有只手在摸我的屁股!”

    我把手电亮度调大,蹲下来往地上照去,上官雪也蹲在我旁边仔细观察,结果发现地上果然有一只手,不过这只手的其他部位被碎石压在巷道之中。

    上官雪看到这,又用力闻了闻此处的味道,对我说道:“我们不是又绕圈子走回来了吧?这里好像有火药爆炸的感觉啊。还有这个死人,是不是袭击我们的那个歹徒?”

    我试着清理了一下那只死人手周边的碎石,露出了那人的衣服袖子——果然是袭击我们的那两个歹徒之一!他的衣袖旁边还掉落了一个指南针,我捡起来看了下,针有些歪,但是还好并没有完全损坏。我用力把指南针掰正,放在地上,发现指南针还能用,就赶紧装进口袋,说不定接下来能用上。

    上官雪见我把死人的东西捡起来,还装进口袋,不由觉得晦气,对我说道:“先生,我们又绕回来了,怎么办啊?还有你干吗捡死人的东西啊,多晦气!”

    我嘿嘿一笑,继续清理尸体周边的碎石,正要解释,却听到上官雪对我说道:“这位先生,这么耗费体力把尸体清理出来,是打算用法术把他炼成僵尸吗?然后用僵尸把堵住巷道的碎石顶开,好让我们逃出生天?”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雪儿小姐,你太搞笑了。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关于巷道的线索,他们既然能够打开地下实验室通往巷道的暗门,那么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上官雪这才“哦”了一声。这之后她也没什么力气和我说话了,就坐在一边休息。

    我清理了一些碎石,看到尸体是趴在地上的,头部已经被石头砸烂了,头部周围满是鲜血。我用力把尸体抬起一点,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摸索,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

    手机被尸体压在身下,并没有损坏。我按了按手机的电源键,手机亮了起来,不过屏幕被锁住了,所幸这是可以指纹解锁的手机,我走过去,用尸体露出的那只手的手指依次试了一下,试到中指的时候,手机解锁了。

    上官雪看我拿着死人的手动来动去,本来躲在一边,但是看到那部手机屏幕颜色发生变化,估计手机已经解锁,就跑了过来,和我一起查看手机里有没有巷道的线索。

    我先把密码锁屏撤销,然后发现这台手机和我的手机居然是同一个型号,那么我就可以借用这部手机的电池了。在借走电池之前,我先查看手机里的短信箱和微信。

    短信箱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我打开微信,逐条翻看。其实倒不用怎么仔细检查,因为有关他此行信息的微信赫然出现在对话框前列。

    微信记录就说起了此行的任务,上官雪也看到了此条微信记录,赶紧凑到我旁边仔细阅读。我打开快速浏览下去,里面果然提到了打开上官老宅密室的方法,还有那个地下实验室里打开巷道的机关秘法。原来在靠近墙角的地板之中,有一块地板可以打开机关。

    再往下看去,微信中提到要找一个盒子,盒子中有巷道的地图,只有通过这个地图才能找到目的地。

    至于目的地是什么,微信记录里并没有,但是关于那个盒子,我和上官雪都不由得灵机一动,想起了那个密码盒子。上官雪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密码盒子。我们之前尝试半天都没有解开盒子的奥秘,所以虽然说巷道地图可能在这个盒子里,但我们还是束手无策。

    不过想起地图二字,我突然灵光闪现,赶紧拿出手机,一打开,才发现它已经快没有电了。我把苗淼给我发过来的那几幅盒子的六面组合图打开,和上官雪共同研究。我们放弃了那几幅看起来线路连不上的图片,打开剩下的那一幅看起来还顺眼的图片并放大来看。

    我和上官雪把放大的图片挪到最开头,果然看到很像道路的线条画在图片开始处,不远处有个分叉,不过分叉的地方都是银色,这个线条却是金色。顺着金色线条看去,正好是顺着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向前走去的方向,然后是一个三岔路口,顺着三岔路口的中间那条线走过去,就一直指引到一个区域。

    第二十一节 按图索骥

    我和上官雪按照照片组合起来的地图索引,从巷道中七转八拐,又歇歇停停地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地图指引的区域。

    我们沿着地图指引的最后一条巷道往前走去,双腿已经劳累得机械麻木地往前挪动,并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好在巷道越走越宽,总算看到了出路,我和上官雪这才感觉逃生有望,就又鼓起了劲头,继续往前走去。

    我和上官雪的一枚手电已经耗尽电池,黯然无光,现在用的另一只手电也已经灯光昏暗,看来马上也会电量耗尽。要是再发现不了出口,我们就只剩下手机照明了。我的手机在我们找到这条巷道之后就已经自动关机,我换上了那个歹徒的电池,不过也不敢轻易开机使用了。

    除了装备电能将要耗尽之外,我和上官雪的体力也要接近极限了。关键是我们干渴得厉害,但是并没有发现水源,只有忍住干渴继续前行。我们沿着这越来越宽的最后一条巷道走到最后,居然踩到了铁轨。

    上官雪坐到铁轨之上,休息片刻,对我说道:“先生,怎么这巷道里还有铁轨啊?咱们会不会走着走着,一辆疾驰的火车就开了进来,把咱们碾碎了?”

    我摸了摸铁轨,发现铁轨已经生锈了,于是对上官雪说道:“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废弃的铁路巷道。这片山脉当年为了修京张铁路,打通了不少隧道。咱们走的那些巷道应该也是利用修建京张铁路时废弃的巷道修通的密道,后来绘制成图,藏于魔方盒子之外。盒子已经被雪儿小姐毁掉了,还好我们处于智能手机时代,及时保存了图片,不然的话,咱们还真可能在这个洞里累死渴死。”

    上官雪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半个身子几乎靠到了我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还好聪明机智的孟先生把地图拼了出来,不然的话,咱们两个还真是算得上死则同穴了。现在我都要累死了,又口渴,先生拽着雪儿走吧。”

    上官雪受过警校的专业训练,身体素质很好,不然我们连夜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早就吃不消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快感觉不到两腿的存在了,但是为了逃出生天,也只有和上官雪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去。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另一支手电的光终于晃了几下之后,彻底熄灭了。我打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把亮度调到勉强能用,继续拽着上官雪往前走去。我顺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正是人体最为疲惫的时候,上官雪靠在我身上已经半睡半醒,梦游一样地往前挪去。

    但是我们还是不敢休息,毕竟要趁着还有体力的时候尽可能多赶路,要是实在精疲力尽而且还没有走到出口的话,再做休息打算吧。不然的话,一旦休息,而且没有饮水食物的补充的话,就再难这样靠两条腿前行了。

    我们走着走着,到了一条弯道,赫然看见一物黑漆漆地停在铁轨之上,我把上官雪晃醒,连拖带拉地走到了这个庞然大物跟前。

    这庞然大物居然是列火车,挡在我们面前的是车厢。我们贴着侧边空隙沿着车厢往前走去,发现这儿有两节车厢和一节火车头,整辆列车是非常像古董的那种车头车厢。

    我和上官雪顺着车头又绕到另一边,这个时候我看见了车厢的门把手。我拉住把手,用力把车厢门拉开,和上官雪爬进车厢。然后我按亮了手机电筒,观察车厢环境,这才发现,这节车厢被改造成了起居室模样。我们拉开车门,直接踏入的居然是列车门厅,通过门厅走进去,是书房和客厅。书房客厅的另一门户连接的是一间卧室,后面是个餐厅的样子。

    整个车厢里早就布满灰尘,但是不知为何,并没有蛛网一类,也没见到任何昆虫动物。

    我和上官雪在餐厅的厨房里找到了几个密封桶。我拧开桶盖,发现里面是清水。清水在桶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看来经过这许多年的挥发,还有保存。我和上官雪赶紧从餐厅里找出餐具,我把水桶放倒,算是清洗一下灰尘,然后把水倒进杯里,赶紧先喝了几大口,瞬间觉得身体恢复了元气。

    喝完水后,我和上官雪再也支持不住,只想找地方小憩一会儿。能够发现这辆火车,我们也是大感好奇。火车里还存有煤油灶具,我又检查了其他装备,发现居然还有密封保存的大米食粮、盐油等物,此外还有肉干肉脯一类,但是已经干硬得如同石头,看来不能食用了。

    我和上官雪回到车厢的卧室之中。这儿有两间卧室,明显一间为主人卧室,一间为儿童卧室,看来上官光明布置此处,是为了关键时刻带着全家老小逃命之用。

    我本来想和上官雪各去一间卧室休整,但是上官雪说在这幽深黑暗的巷道洞穴之内、古董列车之上,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可能的危险,我们还是在一间卧室休整的好。

    这种时刻,也顾不得男女不便之处了。我们进了卧室,我顺手把卧室房门反锁。好在列车卧室是密封的,并没有太多灰尘。我打开卧室内的衣柜,居然还发现了密封在袋子里的被褥,并没有腐烂。被褥入手清凉,看来是真丝制品,只是不知道化工出身的上官光明用了什么防腐措施,居然能把真丝制品保存得如此完好。

    上官雪把床铺之上的被褥床单翻转过来,因为背面较正面要干净多了。铺好床之后,上官雪一头躺了上去,再也不肯起来。我们体力透支,又没有食物补充,这个时候的感觉就是又饿又冷,但是又都没什么力气去烧水煮饭。所以我用最后一点体力把被子拿到床上之后,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我脱了上衣外套,躺在上官雪旁边,把被子给她盖好,剩下一半盖到自己身上,便困意袭来,再也熬不住,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到膀胱之中尿意汹涌,虽然百般不愿醒来,但是还是睁开双眼,打算先去解决生理问题之后,接着回来休息。我睁开眼睛,发现上官雪不知何时钻进了我的怀里,她双手揽住了我的脖子,脸庞蹭着我的胸膛,睡得正香,而且鼾声微响,看来也是累得紧了。

    我轻轻地推了上官雪几下,上官雪毫无反应,我只好把她的双手从我的脖子上拿下来,但我要是用力的话,估计上官雪会痛,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力把头往下挪动,争取脱离上官雪的双手环颈。

    我帮她盖好被子,打开房门,走出车厢,解决完内急后,总算舒服了,只是从热被窝里温香软玉拥入怀的环境出来,到了车厢之外,寒意袭来,不由得冷得一哆嗦。我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看来刚才已经睡了四个小时。睡醒之后,更加觉得肚腹之内咕咕作响,难以忽略饿的感觉。于是我走向餐车厅,找出锅具,放入水米,打开煤油炉。我摸摸口袋,真是万幸,我因为吸烟还随身携带着打火机。

    我找来备用的火柴。火柴还算干燥,并没有潮湿,用火机点燃之后,引燃煤油炉。过了一会儿,火着了起来,我把米粥熬上,这时趁着火光,才看到餐厅之内放着若干盏煤油灯。我赶紧点燃两盏,餐厅之内立刻亮堂起来。

    餐厅之内有一整张餐桌,还有就是这个半开放式厨房。我又找了个锅子,倒上水,准备烧点开水来喝。这里存了不少清水粮食盐巴,看来是做好了避难准备。上官光明做了这么一个布置出来,还真是神来之笔。就是不知道上官光明打算把这辆列车开到什么地方去。等我们补充食物,恢复体力之后,我得把整个列车好好搜索探查一番。

    不大一会儿,水开了,粥也沸腾了起来,我先倒了些开水烫烫杯子和碗筷,然后凉上两杯开水。做完这些之后,我专心熬粥,不大会儿工夫,我就闻到了扑鼻粥香。关火之后,我赶紧盛了碗粥,撒些盐在里面,先喝了口米汤,然后狼吞虎咽起来。我也是饿极了,这白粥泡盐,我居然风卷残云地吃了半锅。

    这些密封陈米,我吃到后来还是吃出了霉味,但是饥肠辘辘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到饱腹之后,我才喝上几口开水润润喉咙,心满意足地坐在一边消化。

    我这厢刚吃饱,恢复体力,那边上官雪也醒了过来,先是喊了声:“先生!你在哪里?”然后就打开卧室门,直奔餐厅来了。

    上官雪边走边说:“我闻到粥香了,啊,好香!饿死我了,我刚才都是饿醒的!太好了,这位先生还会熬粥,这样我们不会被饿死了!”上官雪看到熬好的半盆粥,和旁边杯子里的热水,先喝了大半杯热水,然后盛了粥来喝。我告诉上官雪可以自己放些盐,补充体液,免得盐分摄入不足,没有力气。

    上官雪如法炮制,也把盐水白粥吃得香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惯的富家女居然把剩下的半盆粥一扫而空,而且还意犹未尽地用勺子把粘锅的米粥刮下两勺吃掉。

    上官雪吃完之后,又喝了小半杯热水,才坐到我旁边,对我说道:“这样可算是觉得暖和些了。”

    我坐在一边,点起香烟,吞云吐雾起来,上官雪则凑到我跟前,努力地吸着烟雾,她这个癖好,还真是——不好评论。

    过了一会儿,上官雪居然端着半盆热水走了,走之前还警告我老老实实地在餐厅待着,不要出来。女孩子就是女孩子,都这个节骨眼了,居然还要梳洗打扮,而且看她的架势,好像还打算把澡也洗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上官雪总算收拾完毕,把脸洗干净了。我忍不住调笑几句,两人斗嘴完,我拿起煤油灯,带着上官雪去后面那节车厢查勘。

    第二十二节 古董列车

    我和上官雪在这辆古董列车上,找到上官光明的存米存水后,熬了米粥,烧了热水,经过连夜走路之后,总算是补充了能量;又在列车的卧室之内相拥而眠了几个小时,恢复了体力。

    但是我们要逃离山腹巷道,还是得在这趟列车上寻找线索。那个魔方盒子拼接出来的地图也已经用尽,没有路径指引了。如果我们想逃出生天的话,就不能继续乱走了,得在这辆古董列车上找办法。

    我和上官雪想清楚后,就出发去第二节车厢查勘。我奋力拉开车厢门,带着煤油灯爬上车厢,上官雪紧跟我之后,也爬上了车厢。这个车厢原来是个储藏室,储藏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间陈放着几个大箱子。

    我找到撬棍,把箱子撬开,结果发现箱子里都是20世纪的军火,而且都是德国的大肚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我们在影视作品中常见的驳壳枪,也叫盒子炮。这些枪支都用油纸包着,保存良好。此外还有若干箱子弹,正是盒子炮的专用子弹。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几门小炮和炮弹。

    上官雪看到这些枪械,问了我句:“先生会不会用枪?”我回道:“会用,我打过靶。”

    上官雪放心道:“那就好。”说完,就把两把枪调试好后,轧膛上好子弹,关上保险,递给我一把。我接过来,戴好枪套,藏在了外套之内。上官雪则把驳壳枪佩到了腰带之上,红颜武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我们清点了一下,这里的武器装备足有一千支枪,数万发子弹,足可以装备一个团了。我忍不住对上官雪笑道:“这些枪支弹药,足可以装备一个团的部队了。贵太公当年是不是革命党人啊?在京畿重地藏有这一车军火,一旦战事起来,简直可以直接攻入紫禁城了。”

    上官雪却严肃道:“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爷爷曾经说过,我太爷爷和黄兴先生有过交往。那么这些军火,很有可能是给附近的革命党人准备的。”

    我收起戏谑的态度,对上官雪道:“如此说来,雪儿小姐的家族还真是革命元勋,满门忠烈啊!”

    上官雪道:“这么说也有道理啊。我们上官家族自上官姓开始,就屡出国之栋梁啊。所以呢,雪儿这么聪明,是因为基因好啊。哪像猪一样的孟新建先生,哈哈!”

    说说笑笑之间,我们又把这节车厢的另外半间打了开来,里面是各种药品,还有一些书籍本子。

    我们打开这些书籍本子,发现有几本都是名册,名册的扉页上清楚地写着革命同志花名册。我打开名册翻看,籍贯多是直隶山东、山西、热河之类,果然是京畿一带的革命党人。名册共有三本,其中一本是直隶山西山东新军里的革命党人,另外一本是北京城内巡捕巡警、下层官吏中的革命党人,这本册子人数比较少,册子也比较薄;最后一本里是北京城里的贩夫走卒等各行各业的一类人。

    我大概算了算,名册上的人数有两千人之众。那么这些革命党人要是组成突击队的话,已经足够冲击紫禁城,实施武装行动了。

    上官雪忙着翻看另外几本册子。她突然喊我过去,然后递给我一本册子。我打开册子翻阅,不由得大吃一惊。

    册子的扉页上刻着火焰痕迹,火焰沾着红色印泥盖在扉页,看起来正是红色火焰模样。翻开之后,册子上记载的是上官光明等人的行动计划。

    行动计划是这样的:第一步,一部分混在修路工人中的革命党人想办法将这辆军火列车通过山腹中秘密修建的铁轨开到京张铁路之上,然后找机会挂到开进北京城的列车上;第二步,命令城里隐藏的革命党人在清华园火车站控制列车,分发武器装备,把自己武装起来;第三步,把秘药投入京城井水之中,然后由上官光明和西洋同志催动喝了井水的北京市民攻击北京各衙门以及北京内城;第四步,武装起来的这数千名革命党人乘火车强行开往前门站,从前门站经箭楼用火炮轰开午门,直接杀入深宫斩首清朝皇帝;第五步,控制各大衙门,通知全国,清朝皇帝已死,革命成功。

    我合上这本册子,再想想外厢的那许多枪支弹药和小炮,不由得感觉到腾腾杀气扑面而来。虽然已经百年过去,但是看当年的革命党人为国为民,做好多方准备,找一切机会推翻清朝,缔造共和,仍不由热血沸腾。

    不过我更为有兴趣的是,关于行动计划中所说的秘药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让误食之人甘受驱使?上官雪这个时候从药品堆积的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古董皮箱。

    我和上官雪打开皮箱,发现皮箱里多是来往信件,还有一本笔记本和一些旧照片。我和上官雪把照片拿起来查看,上官雪对我说道:“这些照片应该就是我太爷爷上官光明在美国的照片。”我接过照片仔细观看,照片上的男人果然就是年轻时的上官光明,和上官老宅正屋正堂中上官光明的照片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聪明睿智,炯炯有神。

    上官雪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那本笔记本。我翻了翻那些来往信件,内容多数是和各地革命党领袖的联络来往,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上官雪翻看笔记,忍不住又叫道:“先生,先生,你看这个!我的天啊!我的太祖父还真是有很多秘密啊。”

    我凑过去和上官雪一起看了起来。才看了几页,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惊心动魄。

    开篇是一封遗书,主要讲上官光明随时准备为革命慷慨赴死,但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经历,他写下了这本回忆录。要是这次革命行动失败,自己将以身殉国,慨然赴死。

    上官光明在这封遗书里介绍了自己同盟会会员的身份,而且还是黄兴的军火化工助手。他利用修建京张铁路的时机,通过晋商绕到俄罗斯走私了一批德国军械藏于山洞巷道之中。他还隐匿了一节火车头和两节火车厢藏于此处,但是对京张铁路局报备这些车厢已损坏销毁。同时他修建了一处宅院,作为革命党人联络据点。这座宅院还修建了个地下实验室,上官光明在这里配置炸药和能够迷幻普通人的秘药。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时机成熟之时联络革命同志,对距离不过百里的紫禁城发动雷霆一击,斩首皇室。这里通过火车到前门火车站也不过两个小时,还真是能让清政府猝不及防。

    第二十三节 上官光明

    我和上官雪几乎头碰头地阅读着这本笔记,笔记里告诉我们这车军火是在清末革命时期准备对当时的皇帝开展斩首行动之用的;而且行动人员、行动步骤、行动装备都准备得十分充分。

    我们看了看计划的行动时间,正值1911年春节,清朝皇族聚在一起,自然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看来因为辛亥革命爆发不久,清朝皇帝被迫退位,所以这次斩首行动就半路停止了。

    我们看完这篇上官光明的手写说明,又继续往下看去,内容变成了上官光明在美国留学生活工作的经历,足有厚厚半本。

    上官光明对自己的留学生活基本上都是数笔带过,但是又详细记录了部分内容。

    上官光明在这篇回忆录里记载道,他的一个德裔化工老师学识渊博,对神秘的东方文化兴趣颇深,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但是相谈甚欢,所以两人后来结成忘年之交。随着交往的增多,上官光明和这个叫冯·马丁的德裔化工老师无话不谈,成了密友。这个冯·马丁找上官光明学习周易八卦,学习中文古诗;上官光明则向冯·马丁学习西洋先进的化工知识。

    直到有一天,这个冯·马丁带着上官光明炼制出了一种秘药,这种秘药的原材料来自秘鲁,当地的巫师使用这种秘药可以通过调节剂量把人变成活死人一样,然后奴役他们工作。上官光明通过配合冯·马丁炼制此药,反复试验,发现此药有非常强的致幻作用。他为了测试药性,曾经亲身试验,发现服用药物之后,头脑昏昏沉沉,没有判断能力,只能被动地通过外界的刺激来行动。

    后来上官光明通过改良药物制剂,把这种秘药做成了溶于水的粉剂,可以大量使用,而且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上官光明发明这种制剂之后,冯·马丁带领上官光明加入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以红色火焰为标记,专门制作各种迷幻药物,并且利用这些迷幻药物来达成各种目的。

    上官光明加入组织之后,发现这个冯·马丁的身份是组织里的长老。冯·马丁还介绍上官光明认识了其他组织分支的长老。这些长老们都以火焰为记号,不过颜色不同。根据上官光明的观察,火焰颜色分为四种,分别是黑色、白色、红色、蓝色,各司不同职能,而他们共同属于一个叫圣焰骑士团的组织。

    上官光明加入红色火焰组织之后,就给组织炼制秘药,但他对黑色火焰组织的心理术数,特别是催眠术兴趣极大,就又跟随黑色火焰组织的长老学习一些催眠术,但前提是给黑色火焰组织提供一些能够催眠用的秘药。上官光明出于好奇,同意了这个条件,和黑色火焰组织的长老关系迅速拉近。在美国留学期间,上官光明还曾和黑色火焰组织的长老游历欧洲,也见到了欧洲的一些加入黑色火焰组织的成员。

    上官光明游历欧洲的时候,对黑色火焰长老的一个得意弟子印象非常深刻。这个弟子叫作阿道夫·希特勒,是个个子不高的德国人,天资聪颖,口才很好,常常能够把人代入自己的话语体系之中,让人忍不住追随于他。他向黑色火焰长老学习催眠洗脑之术之后,更是如虎添翼。

    我和上官雪看到阿道夫·希特勒这一部分,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第三帝国元首、纳粹党魁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发动者阿道夫·希特勒居然也是黑色火焰的成员!我在青年时期,血气方刚,对纳粹德意志的铁血精神十分好奇,为此特地找了很多希特勒演讲的资料来看。我看到的希特勒传记和资料里,每次提及希特勒的演讲和政策的时候,都要加一个编者评论,“希特勒利用德国人民的心理煽动民众”一类话,这正证明希特勒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能轻易打动人心,能够唤起民众同仇敌忾的情绪。

    要是希特勒修习过心理学术数和催眠之法的话,那么希特勒的讲演让德国民众进入被催眠状态,听得如痴如醉就容易多了。希特勒本人就具有极高的政治天赋和讲演能力,要是在演讲过程中辅以催眠手法,效果肯定事半功倍。我和上官雪继续看下去,上官光明在欧洲德国接触了若干军队隐忍的狂热分子,这些人给上官光明提供了一笔不菲的经费,让他先去学习达尔文的进化理论,以及生物发育繁衍过程中的化学成分的作用。这些人希望通过化学工业研制秘药,能够把人改造成忠实的奴隶。

    上官光明接受了这项任务之后,和冯·马丁在德国的某处秘密实验室做了将近三年的化工实验,他们发现中国新疆戈壁滩的某处古国遗址中发掘出来的一种黑色石头的成分是制作这种秘药的关键,而这种石头可能对人类的记忆具有巨大的影响,只是当时的科研条件,上官光明还没法将这种黑石的功能研究通透。

    产生黑石的遗址是一名法国的考古学者发现的,当地关于这处遗址的传说很多,但是所有的传说都指向一点,那就是这处遗址号称鬼城。这处鬼城遗址的整个城市的城墙、街道、房子的建筑材料都是一种黑色的石头。

    这个地方有鬼城之称,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土蛇、蜥蜴都形态诡异,而且凶猛狡猾,对进入此片区域的商队行人攻击毫无畏惧,咬死咬伤无数路人。本来这处古城遗址是沙漠商队里的一处重要的中转站,也是一条比较近的路径。但是商队行人宁可绕远,也不敢轻易在这座古城宿营过路。

    从这个古城路过的行人就算没有被这里的蛇虫咬伤咬死,离开之后,也会发生变化,不过变化各有不同,有些人是变得经年累月不眠不休,也不觉得疲惫;有些人的变化是由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成为一个颓废不堪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步入老年之后,都发疯或者抑郁,然后自杀身亡。

    鬼城之说风传大漠,没有人敢于在此处过路宿营。直到一个法国考古学者过来探宝,听说此事之后,带着自己的学生、佣兵、向导来到古城,用西洋化工药物先把古城的蛇虫一类杀个尽绝,然后又拿出各种科学仪器进行探测。最后把关键所在放在了那些造城用的黑色石头上。这个法国人把黑色石头带走两箱,走海运运到欧洲,在黑市高价出售,正好被冯·马丁赶上,采购回来。

    冯·马丁购得的石头数量有限,所以他们的试验没法批量展开。这个时候恰逢清朝修建铁路的时代。詹天佑先生电邀上官光明去做他的助手,负责炸药和化工工作事宜。上官光明出于爱国之心,就和冯·马丁请辞告别,要回中国和詹天佑修建京张铁路。他要先去香港和詹天佑会合,然后再通过香港北上北京。

    上官光明在香港等候詹天佑时期,正好遇到了黄兴等革命党人,攀谈之下,还算得上孙文先生的半个老乡。再加上上官光明精研化工之术,能够炼制炸药,所以黄兴等人竭力劝服上官光明加入同盟会。上官光明经过美国留学,欧洲游历,对西洋国家的文明程度有着深刻体会,再看中华大地,民生凋敝,战乱丛生,政府腐败,还有民族压迫。所以稍作思量,就同意加入了革命党组织。

    加入革命党组织之后,黄兴得知上官光明要去北京协助詹天佑修建京张铁路,就开始酝酿对清朝皇帝的斩首行动。

    这个斩首行动正是我们看到的那些革命党人图册和行动计划了。

    上官光明和詹天佑会合之后,北上京城,暗中联系北方的革命党人,借助修建铁路的便利条件,秘密地利用多凿出来的工程巷道,建立了这个秘密据点,并且在据点之中囤积军火,储备粮草,等时机成熟之时,开始实施黄兴提出的斩首计划。

    在此期间,上官光明还受冯·马丁所托,去新疆大漠鬼城寻找那种黑石。上官光明找到法国人所描述的地点之后,发现那座古城已经被一场百年一遇的风沙埋于大漠之中,地面之上,只能看到古城之中修建的瞭望塔楼的楼顶了。而且此处偏僻阴森,想要短时间之内挖出黑石并且运走,实难做到。所以上官光明就尽最大努力装了两箱黑石,用骆驼运出大漠,后搭乘各种交通工具回到北京,自己留了两块黑石作为研究纪念之用,剩下的黑石则通过天津港运到德国,这两箱黑石换来了德国的一批军火。看来这批军火就是我们在车厢之内找到的那些盒子炮。

    上官光明的日记里继续写道,冯·马丁曾经代表红色火焰组织,以保证上官光明的忠诚度的名义,借助这种黑石炼制的迷药,同时结合心理学手法给上官光明进行了一次深度催眠。

    刚开始的时候,上官光明并没有什么异状。但他有一次梦游给自己的子女催眠,被太太发现,才察觉出一些蹊跷。

    在此期间,上官夫人多次发现,上官光明有时候会进入奇怪的迷糊状态之中,一到这种状态他就会和自己的孩子呢喃自语,不知所云。只是当时上官光明的主要精力都在修筑铁路和筹备斩首清朝皇室上,对这些问题并未在意,但出于记录自己所有经历之意,还是把这个情况写了下来。日记本之后还夹着一张皮质地图,正是那黑石挖掘之地,在罗布泊之内。

    我和上官雪看到此处,不由得对视一眼。我对上官雪说道:“雪儿小姐,上官家族的男丁60岁抑郁自杀之谜,有可能是因为上官光明先生那次被深度催眠事件,只是我还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催眠能够持续人的一生甚至几代人,而且还能控制让人在60岁之后才发作。我想确认一下,雪儿的爷爷及兄弟几人是不是在上官光明老先生身边成长的?还是上官光明老先生提到的那个黑石产生了作用?”

    上官雪凝神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先生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我爷爷兄弟四人还真都是太爷爷身边长到15岁才离开他求学的。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调查下去呢?”

    我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想办法对令尊也做一次深度催眠,看看能不能挖出其中的问题。或者,我先对你四哥上官青催眠一次,也许会有发现也未可知,毕竟这个家族诅咒式的心理问题,是关于你们全家族的,而不是某个人。”

    上官雪道:“这位先生,还真是聪明。你提出的这个办法,看来也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可是咱们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逃出生天。也不知道四哥他们怎么样了。”

    我和上官雪也只有再次尝试从上官光明的笔记里找到线索,好从这个迷宫巷道里逃出去。我和上官雪刚刚看完笔记,突然感觉到巷道有轻微的震动,而且还隐隐约约听到了爆炸声。

    第二十四节 巷道激战

    我和上官雪听到了隐隐传来的爆炸声之后,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我跑到了军火库那边,装好了子弹。我突然想到一点,在这条巷道里,我们就算逃跑,也跑不远,而且要是有敌人的话,敌人手里有枪,袭击时我们都无处可躲;但如果我们固守在这里的话,要是对手人多,就有可能把我们包围到车厢里,虽然我们子弹充足,但是并没有把握能打退所有敌人。

    这个时候,我们居然听到了“呜呜呜”的摩托车的声音。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看来来人多半是敌非友:上官雪的家人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警察不了解巷道的情况的话,不敢用摩托车来探寻,毕竟太过危险。那么用摩托车来探路的肯定是早就知道巷道情况的人,这些人和死在地下实验室附近巷道的那两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

    想到此处,摩托车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对上官雪说道:“咱们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话会很危险,不如看看火车头能不能启动,咱们利用当初革命党人的行动路线逃出生天。”

    上官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怀疑道:“这位先生难道还会开火车吗?而且还是古董火车?难道你的心理师身份只是掩饰,先生的真实身份是007或者谍中谍?”

    这个上官雪还真是胆大,强敌来临,还有空和我开玩笑。这个时候我们都能很清晰地听到摩托车声音了,我赶紧拉着上官雪从车厢通道跑进车头车厢,然后从车头车厢内部把门锁反锁,并且打开车头窗户。

    这个古董列车车头是以蒸汽机作为动力,庞大的车头的一半都是储存的煤炭;而且为了方便引燃煤炭,旁边还有一桶燃油。我看了看锅炉炉膛之内,煤炭已经装好,就等着引火启动了。我为了让煤炭迅速燃烧起来,把那桶燃油倒进去大半桶,把衬衫脱下来,用油浇透,塞了进去,但留出一角。我用打火机把衣角点燃,火很快燃烧起来。

    火烧起来之后,我在旁边的各种装备开关里找到了鼓风机,鼓风机是脚踏式的,原理如同自行车,我用力蹬了起来,这个时候蒸汽机锅炉内的火终于旺了起来。接着,我们逐渐听到了管道里的液体流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我拉了拉汽笛,终于听到了老式火车的汽笛声。

    上官雪高兴道:“真没想到先生还会烧锅炉!这列古董火车居然启动了。”高兴之余,我看到锅炉旁边有个巨大的像刹车的东西,我把它用力挪动、放下,之后我们感觉火车机头向前挪动了一下。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摩托车发动机声音越来越近,同时还有人的喊话声:“那是个火车吗?”“好像是!而且好像还要开走了!”“老大让咱们把里面的人抓住或者打死,让咱们找的可能就是那列火车,咱们赶紧过去。”“旁边太窄,摩托车过不去。”

    我让上官雪帮我添了几锹煤,然后跑到操纵杆和气门那边,拉开气门开关,火车终于缓缓挪动了。这个时候我用力把气门开到最大,然后把操纵杆往前推过去,只听“咔嚓”声起,我便知道操作对了。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摩托车的刹车声,然后又听到有人爬火车,有人向着后车头开枪的声音。

    还好我们把车厢的所有门锁都从里面反锁了,我回头看去,影影绰绰地看到至少五六个人影正在向车头跑来,同时还有两三个人试图打开车厢门。有两人看到火车正在缓缓开动,迅速向车头开枪,毫不犹豫且毫不留情。上官雪见到对方开枪,也不再客气,把盒子炮的保险调到了连发状态,对着外面的人一梭子就扫了过去。跑到前门的两个人瞬间倒了下去,后面跟着的人赶紧躲在了车后。这个时候上官雪从另一面也扫射了一轮,外面的人赶紧躲在火车车厢的结合部向车头疯狂射击,但是子弹打到火车外面,并不能打透,看来上官光明为了加强在实施斩首行动的时候机车的安全性,给这个车头额外加了装甲。

    上官雪与敌人进行枪战的时候,火车已经越开越快,终于发动了起来。可惜这种火车头只能开到60迈左右,不能再快了,但好歹开了起来。上官雪又分头扫射几轮,攻击我们的歹徒纷纷被火车甩开,但是这些人是典型的亡命之徒,被上官雪打死打伤几人之后,剩下的人仍骑上摩托车追来,他们两人一车,一人驾车,一人射击。这些人看来受过训练,配合良好且紧密。这个时候我赶紧跑下来再给锅炉填煤块,然后跑上去操作火车。这种老式火车本来应该有两个司机,一人负责操控火车机车,一人叫作司炉,负责添煤加水。但是我和上官雪只有两人,上官雪还要负责开枪阻击敌人,所以就只有我自己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上官雪一边开枪,还一边问我,怎么会烧锅炉开火车的。我回答说我父亲会烧锅炉,还有专门的证书,我小时候放学后去找他,整天看着烧锅炉的流程,自然就有概念,至于开这列古董火车,那是从老电影里看来的。

    上官雪的枪法非常好,再加上弹药充足,德国盒子炮的快慢机功能又十分强大,比歹徒的手枪要好用很多。不一会儿,上官雪就分别击中了追随而来的几名车手,而且车手被打中之后,又接连绊倒了后面的车。我们的火车以最大的时速向前开去,我不知道前面的铁路怎么通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其他火车撞上,但是目前这个情况我也只能向前开去了。还好火车没有方向盘,是沿着铁轨自行前行的,火车要是转弯,那得需要扳道工扳道才行。所以我就跑下来专心烧锅炉,让上官雪观察路况,不要遇到没有铁轨或者对面来车的情况就好,要是有了紧急情况,就赶紧拧紧气门,给火车减速刹车。火车的刹车有两个,一个是全部车厢的刹车,一个是火车头的刹车。

    开了大概有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看到了亮光。我和上官雪欢呼一声,我们果然从山腹巷道里逃了出去,想想真是让人激动!我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判断出我们应该是走在京张铁路旧铁道线之上。这列火车道已经废弃,不过建在山岭之间,并没有穿村过寨,所以没有被破坏,但是一路穿过山林,周边林木茂盛,看起来也有几分危险。我和上官雪打算开到一个废弃的小站之后,再停车离开。但是上官雪希望保存这趟列车,于是她马上联系司徒管家,让他想办法接应。

    第二十五节 逃出生天

    我们出了山腹之后,手机就有信号了。虽然找不到地方充电,但是因为我们在山洞里没信号的时候把手机关掉了,而且我还找到了另一块电池,所以都有电。

    上官雪联系上司徒管家之后,从手机里调出地图来定位我们所在的位置,然后把手机递给我看,我们果然在京张故线上开行。上官雪又百度查询了一下,这条废弃的火车道过了在前面大概30公里的一处废弃站台之后,就不能再开了,因为过了站台之后这条铁道线已经转变成了还在使用的货运线路,我们如果继续往前开行的话,就很有可能撞上货运列车。而这个废弃的站台在一个叫作王官镇的小镇里。

    上官雪当机立断,把地图定位通过微信分享给了司徒管家,然后又打电话给司徒管家,让他派人在王官镇废弃车站接应我们。她还特意要求司徒管家调一辆大货车过来,把这两节车厢里的东西都尽数拿走。

    我想起列车车厢里还有军火,就问上官雪要不要交给警方处理。上官雪道:“军火当然要交给警方了,但是其他东西是太爷爷上官光明的,所以我们家族必须要先拿走。司徒管家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大家世族果然势力庞大。而且习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也难怪人家家族能够发展壮大起来。

    上官雪看出了我眼神里的深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我说道:“这位先生是不是认为我们家族从事的是黑道企业?其实这没有什么,我们只是办事要便利一些,但还是要守法守纪的啊!”

    我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是啊是啊,我相信你们肯定是遵纪守法的模范公民!”

    上官雪看到我一脸根本不信的坏笑,忍不住抡起小拳头又要袭击我,我赶紧对她说:“雪儿小姐,不要这样,我在开火车呢。请保持镇静!”

    上官学狠狠地捶打了我一拳,然后对我说道:“先生坏死了!讨厌死了!”

    嬉笑打闹之间,上官雪看到导航显示我们距离王官镇废站的距离只有五千米了,我们已经要驾驶火车开出了山林。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路边有汽车轰鸣的声音,我把头探出火车头车窗,结果看到两辆皮卡车正在废弃火车道旁边的村镇水泥小路狂奔,看起来目标正是我们,而且车里人手里还拿着枪。

    这个时候,我歪头一看,发现已经有人从后车头旁边努力地攀爬过来,同时抬起枪口,就要透过窗子对我和上官雪进行射击。还好上官雪反应机敏,抬手几枪,把袭击者打落下去。

    我和上官雪都没想到,敌人在这里还有伏兵追杀我们,看来他们对这组列车势在必得。这组列车里应该还藏着更深的秘密,不然不会引得这类杀手来追杀我们。

    我把电话拿出来,给秦剑打过去,刚一拨通,就听秦剑对我一顿大骂,问我是不是掉入温柔乡里了,不知道楚楚多么着急。我打断秦剑,对他吼道:“我们现在开着火车在京张铁路旧线上逃命,还有武装歹徒攻击我们,你还是尽快来支援我们吧,不然我们就真死在这里了!”

    秦剑这个时候也通过电话听到了阵阵枪声,忍不住问道:“你们去打仗了吗?不仅开火车,还有武装歹徒?怎么这么多枪声?你们小心些,我马上找同行支援你们。”我把电话挂掉,心里着急前面马上就是人口密集的小镇,不知道歹徒是不是会丧心病狂地追到小镇去开枪。

    心里这样想着,火车已经快开到小镇废弃站台了。我决定先把火车停住,然在小镇废站上与歹徒对峙,这样即使歹徒追杀过来,我们也能固守待援。

    我把这个计划对上官雪说了之后,上官雪表示同意,于是我开始减速。这个时候枪声停止了,没有人开枪了,也许是在换弹夹。我把后车气门调到最小,然后拉起刹车,火车开始减速。我往后看,皮卡车上有一个家伙拿出一根黑粗粗的管子对着我们,这下不好,歹徒居然有火箭筒,而且要用火箭筒袭击我们。

    我来不及考虑太多,拉着上官雪打开车门,赶紧跳车下去。还好这个时候车速已经减到20多迈,我和上官雪跳车之后,就地滚了两滚,卸掉火车上的速度。正在这时,我们看到路边的皮卡车上,一道火光对着车头飞来,我拉着上官雪赶紧向着反方向跑去。还好路边是一片树林,我们跑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听得身后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把我和上官雪卷起来,我们不由自主地被卷向前面,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

    我先摔到地上,然后上官雪摔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压了个七荤八素。虽然上官雪身形小巧,身子绵软,我的后背并没有太疼,但胸腹似乎硌到了地面的枯枝石头之上,让我疼得一下拱起身子,压在我后背上的上官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去,摔到了地上。她叫了一声:“啊!疼死了,你这个坏蛋,干吗不好好做肉垫!”

    我捂住肚子,揉了几下,指着地上突起的石头说道:“这个石头快把我的肚子戳破了!”

    上官雪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赶紧向树林深处跑去。刚跑不远,就感觉到身后的子弹追着屁股扫射过来。我和上官雪看到前面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树下有藤,便赶紧跑了过去,隐身在藤蔓下面。就在此时,我们听到空中传来了扩音器的声音:“树林里所有人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投降!”

    随后我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秦剑打过来的,便赶忙接通。接通之后,传来的却是沈度的声音:“新建,你们情况怎么样?”

    我说:“我们的古董火车被炸毁了,他们有火箭筒。我们现在藏在王官镇附近的树林里,他们还在追杀我们,不过我听到有扩音器的声音让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

    沈度说:“嗯!那是武警总队的直升机,我们也马上就到王官镇了。你们务必保证安全,然后把位置发给我们,我们这就过去。我们收到安全部门的情报,这是一伙恐怖分子,你们务必小心!”

    我说:“好的!我们先躲一会儿。”

    我把电话挂了之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向天空看去,看到空中有两架标记有“中国武警”的直升机,喊话的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的。这个时候,一架武警的直升机开火了,一溜火光直奔地面的两辆皮卡车。

    皮卡车在被攻击之前,车上连滚带爬地跳下来几个黑影。

    我和上官雪躲在藤蔓之中暂时未动,时刻警惕地观察着附近。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有三个身影,一瘸一拐地会合在一起。同时,我们听到附近传来了口令声:“一小队,从正面搜查;二小队,从左侧搜查;三小队,从右侧搜查。要是有人开枪顽抗,就地击毙。”“是!”

    紧接着,就传来了搜山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上官雪拿手捅了捅我,示意我向一边看。有三个人显然训练有素,迅速分散并占据了附近的制高地,层次分明,高低错落,组成了个稳妥的火力交叉点。

    另一边,我们看到搜索的一小队,正分散成散兵队形,小心翼翼地靠近来。我和上官雪本来想和他们取得联系,但是考虑到现在敌我难分,万一冒头出去,反而可能被歹徒打死。所以我们两人仍旧藏好身形,准备随机应变。

    该死的是,在这屏气凝神之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那一队武警顺着声音就迅速包抄了过来,那三个歹徒的枪口也向我们瞄准。我无可奈何地接通电话,免提传出了沈度的声音:“新建,延庆武警支队正在搜山,他们支队长叫王力刚,电话我发给你了,你和他联系,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静谧的树林里,我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沈度的声音很是清楚。这个时候,本来包抄我们的武警战士,终于放下了对着我们的枪口,还跑过来一个尖兵要和我们联络。我赶紧对他喊道:“别过来,卧倒!”话音未落,一串枪响传来,那个小战士已经被击中,仰面躺倒在地,我和上官雪的位置也被子弹反复扫射。

    还好其他的战士听到枪响之后,迅速找掩体隐蔽,然后对着枪响之处开枪。上官雪把自己隐藏好之后,也找时机对那三个歹徒开枪还击。

    这个时候,另外两队武警听到枪响,迅速循着枪声摸了过来,迅速加入战斗。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四起。

    歹徒虽然凶悍,但是毕竟只有三个人、三把枪,不一会儿,就耗尽子弹,被武警战士逼到了包围圈里。很快,其中两名歹徒被流弹打死,剩下一个看大势已去,拿出匕首号叫着扑了过去,但是被武警战士击伤并捆绑起来。

    我和上官雪这才从隐蔽处出来和武警联络。不一会儿,我联系上了支队长王力刚,王力刚命令武警战士对我们两人严加保护。我们在武警战士的护送之下离开这片树林,到了镇里之后,沈度和司徒管家都已经到了。我们上了车,先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古董火车已经毁了,警察和消防队员正在灭火和寻找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第二十六节 唯一线索

    我和上官雪总算逃出追杀。不过出了这么大动静——被武装恐怖分子袭击,还炸毁了一辆古董列车,我们肯定得去市局说明情况。出发之前,上官雪悄悄地叮嘱司徒管家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想办法弄回家族仓库,司徒管家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

    沈度他们终于到达现场,同行的还有市局刑警队的一位周队长。周队长在带着我们回市局的路上就询问我们情况,上官雪把到自己的老宅里寻找线索,以及发现了地下实验室和炸药,还有列车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但是并没有说上官光明的笔记内容。

    我见上官雪有意隐去这些,就也把这些内容隐瞒不说,只是告诉周队长关于老宅、炸药以及军火的情报。

    周队长对我们说道:“孟顾问和上官雪警官都是自己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二位了。你们那座在关沟的老宅后院已经被炸成平地,虽然附近村民没有伤亡,但是你们家族看守上官老宅的上官青夫妇却被人杀死了。那个村子其他的村民听到了爆炸声后,赶紧报警,才没有招惹到歹徒袭击。

    “我们的消防武警和其他同志顺着你们老宅后院被炸出的通道带着警犬进去搜索,在巷道里与一些歹徒遭遇,发生了枪战,歹徒基本上被击毙了,我们的战士也有伤亡。后来我们把巷道都搜索了一遍,发现在巷道里一共击毙了十三名歹徒。他们用炸药炸开巷道后,用摩托车作为交通工具在里面通行,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追杀你们的那批歹徒。

    “在这些歹徒尸体中,有一名歹徒被我们市队刑警认出来了,是属于一个叫‘天蝎’的恐怖组织的成员。这件事涉及恐怖组织,已经不单是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了,我们已经把相关情况通报给了安全部门。一会儿你们到了市局,需要听你们二位说明情况的就还有安全部门的同志,所以二位还是要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得详细一些。”

    周队长说完这些情况之后,我和上官雪不由得大吃一惊,我们到上官老宅找破解上官家族诅咒的线索,怎么会惹来恐怖组织的袭击和追杀呢?而且看守老宅的上官青夫妇居然因此惨死!我们都心情悲痛,沉默下来,就这样一路无话,直奔市局。市局位于正义路上,紧邻天安门广场,我们一路警灯长鸣,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之后,周队长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沈度和秦剑则在其他地方等我们,不能进入。我们进去之后,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四个人:两个穿着警服,看来是市公安局的人;还有两个身穿便衣,其中一个是个中年人,虽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一看就精明干练,另外一个我居然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李博,在某高校毕业之后,考入了国安部门工作,多年未见,没想到在此处重逢。

    周队长给我介绍,公安局的两位是王全喜副局长和反恐处的司永明处长;国安局那边周队长并没有给我们介绍,看来是有纪律,倒是李博和旁边的中年男人小声说了几句之后,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安慰我道:“孟新建,没想到这件事你也卷进来了,你不要有负担,把你知道的东西都清楚地告诉我们就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一处处长,刘铎刘处长。”李博和我相认之后,对其他人说道:“这个孟新建是我的高中同学。”

    周队长等人看到我居然和国安局的李博是中学同学,所以就都和我们握了握手,脸上严肃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随即又绷起了脸,毕竟这个案子死伤惨重,而且牵涉到了恐怖组织,他们的压力非常大。在首都门口,恐怖袭击的案子每个人都不敢大意。

    寒暄之后,我和上官雪坐到了会议桌的另外一边。市公安局的王全喜副局长看来主要是来听情况的,司永明处长和国安局的刘铎处长则主要询问我和上官雪的情况。国安局那边李博负责记录,公安局这边则是周队亲自记录。

    我和上官雪又把情况都介绍了一遍。我们说完之后,司永明和刘铎分别问了问我们一些细节。他们用了大概两个小时,把我和上官雪这两天的经历问了个底儿掉,几乎所有细节都再三询问了几遍,特别是关于我和上官雪怎么获得军火的细节,才算结束。

    我和上官雪并不知道是怎么引起恐怖分子的袭击的。在被询问的过程中,我把从恐怖分子尸体身上找到的手机交了上去,当然,我和上官雪从火车上找到的德国造盒子炮也早就交了出去。本来司永明和刘铎听我们说用的是20世纪的盒子炮和歹徒发生枪战,还不太相信,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但是看到了我们交出去的古董转轮枪和盒子炮之后,才眼见为实,确信不疑。关于军火的来源,上官雪说起她的太爷爷是同盟会会员,那些军火是当初为了发动一场针对清政府的斩首行动而准备的。

    这个时候周队长接了个电话,然后对王全喜副局长和司永明处长等人说,在列车残骸里找到了变形的盒子炮等武器;而且弹道专家在现场经过查勘,确定那些歹徒中的枪伤的确是这种老式盒子炮导致的。

    这也证明了我们所言不假,但是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超出常识。我和上官雪在被询问结束之后,等着笔录记录整理打印出来。这期间我和李博叙了叙旧,上官雪则又被询问了一遍家庭背景。不大一会儿,询问笔录整理出来,我和上官雪签字之后,才算完事。周队长把我们送了出来,叮嘱我们要注意人身安全,毕竟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恐怖分子针对的就是上官祖宅里的机密。不过现在秘密基本上已经被炸毁,线索完全断了。但是我们两人是直接接触过古董列车并且还活着的人,所以很有可能被恐怖分子盯上。

    我们走出市局,沈度和秦剑正在门口抽烟。原来他们一直在等着我们,我不由得感动起来。沈度和秦剑看到我们出来,和我们招呼一声之后,沈度就和市局周队长走到一边谈话去了。秦剑打了我一拳,对我说道:“我发现你小子什么玄事都赶上了,这几天可把楚楚担心坏了。而你还把我们警花拐跑了,还好你把警花保护得好,不然的话,你就惨了。”

    我哈哈笑道:“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你还不请我吃饭喝酒压惊?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和你们的警花雪儿小姐都要累死了,而且还要被人追杀。”

    上官雪也加入谈话,说道:“对啊,秦警官,你要请我们吃饭压惊啊!这几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秦剑嘿嘿笑道:“你们俩倒成了一伙的了。我请客吃饭可以,不过老办法,孟大顾问买单,他上次可是拿了不少奖金的。嘿嘿!”

    上官雪笑道:“我们两个当然是一伙的了。传说中有‘四大铁’,其中一‘铁’叫一起扛过枪。我和先生不但一起扛过枪,还一起出生入死过啊,战斗的友谊自然深厚无比。”

    我们三人嬉笑之间,沈度走了过来,让我们等一会儿,有装备给我们。他也问了我和上官雪这些天的情况,我和上官雪只好又把我们的经历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周队又出来了,对沈度招了招手,沈度过去,拿了两个盒子过来,分别递给我和上官雪,一人一个,然后对我们说道,“这个是我们市局刚配备的,专门定制的一批看起来像手表的定位仪,我们可以随时找到你们的位置,旁边的按钮可以直接报警。这几天你们先带着,以防万一”。

    我和上官雪收好之后,想起自己灰尘满身,衣服破烂,要先回去洗澡换衣服,这才准备离开市局。上官雪找司徒管家安排司机来接,我则坐在秦剑车上,直接回事务所。

    回到事务所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我没进一楼,直接去了二楼卧室——还好我的钱包钥匙等物都是随身携带。苗淼坐在前台,看到我和秦剑过来,赶紧走出一楼大厅,正要和我汇报工作,但是看我灰尘满面,不由得掩嘴一笑。我和苗淼招呼一声之后,赶紧回房间洗澡,秦剑则去一楼我的办公室休息。

    我进房间洗漱干净后,才到了一楼,正好看到楚楚刚下班回来。楚楚先是嗔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开口道:“师兄,你这几天联系不上人,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本来想责备你几句的,但是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

    我玩笑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而且我要是出了事,这个事务所就是楚楚的了啊,有啥好难过的!”

    楚楚跺脚嗔道:“师兄讨厌,不理你了。苗淼,走,和我去给秦警官做饭,不给这个破老板吃,他不值得!”楚楚说完就带着苗淼做饭去了。我无奈一笑,赶紧跑进办公室去找秦剑。

    秦剑舒服地把脚放到我的老板桌上,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看我进来,除了开我玩笑之外,也对我这几天的经历问来问去。我只好又讲述一遍。

    我和秦剑讲述的时候,楚楚和苗淼则忙活出了一桌美食。楚楚还拿出了两瓶“闷倒驴”白酒给我和秦剑。吃饭之际,楚楚和苗淼又让我把在上官老宅的经历讲述一遍。虽然我已经讲得要吐了,但是还是满足了她们的要求,但隐去了在上官老宅里亲吻上官雪和在古董列车里和上官雪相拥而眠等少儿不宜的情节。听到我开着古董火车逃出生天,还有和恐怖分子枪战的情节,两个美女的嘴巴张得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我还特意感谢了下苗淼加班拼出来的地图,要是她第二天再做的话,我可能就收不到地图了;要是没有那份地图,我们就可能绕死在巷道迷宫里了。苗淼谦虚说她只是有任务就一定要立刻完成,不然她受不了。

    一餐饭下来我和秦剑喝了两瓶白酒,加上我本身疲乏得紧,头脑早就晕晕沉沉起来,秦剑也舌头开始打卷。我回房间休息,秦剑去了客房,苗淼去了楚楚房间休息。我躺在房间之后,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翻看,结果看到了上官雪的三个未接来电。我醉醺醺地回了电话,不大一会儿,电话接通,上官雪在电话那边小声且幽怨地说道:“先生,见到了自己美貌的师妹就把我忘了吧?”

    我说:“没有没有,刚才和秦剑喝酒来着。雪儿还没有休息吗?”

    上官雪哀叹一声:“还没有呢!我把我们的经历和我父亲说了,我父亲不让我出去瞎跑了,他说生死有命,不用在乎那么多,我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说:“为人父母都是这样的看法,这也对啊!”

    上官雪说:“不过我刚才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想来想去,你还是要找机会给我父亲催眠,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的根源来。还有,为什么时隔多年,我们去找老宅线索,还会被人袭击呢?”

    我说:“催眠这件事,不能让上官云雷先生知道,因为我个人认为,他老人家肯定会对此事心生抗拒。至于为什么会被袭击,我现在也想不出来,只能等有关部门调查出结果来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自己周全。”

    上官雪说:“等过几天吧,我想想办法,怎么让孟先生接近我父亲!先生快些休息吧,这两天也辛苦了!”紧接着她话题一转,“你这个坏家伙,前天还轻薄人家,转身就不理人家了。哼!”

    我不由得又无奈起来,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上官雪说道:“算了,不开先生玩笑了,我睡了啊!先生晚安!”

    我说:“雪儿晚安!”

    电话挂断之后,我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十七节 德语日记

    接连两三天的奔波劳累,不得休息,和被人追杀的强烈刺激,再加上晚上又和秦剑喝了两瓶白酒,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毫无知觉。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醒来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口渴得紧,于是我爬起来,在我的套房里接了杯温水喝,使肠胃舒服一些。想起今天是周日,估计楚楚和苗淼都休息,就是不知道秦剑这个家伙是不是还要去上班。

    我把自己整理干净,想想周末既不会有客户来,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人过来会面,就给自己找了套宽松的衣服穿上。这一觉睡到接近中午,我有点饿了,准备找点东西吃。

    我拿了手机,穿了双散步鞋——这几天走路走得都要把脚磨破了,穿上这双鞋双脚放松许多。我不紧不慢地下了楼梯,打算先到事务所看看情况。

    本以为事务所里没人,我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结果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正开,苗淼一身职业套裙,正坐在工作台后对着电脑努力地敲着键盘。她看到我走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向我问好。我奇怪地问道:“今天应该是周日啊,苗淼你没有休息吗?”

    苗淼微笑道:“楚楚姐说咱们心理师事务所也算服务行业,要方便客户的时间,所以咱们是周一周二休息,周六日正常工作,我今天正常上班,正在翻译那本德文日记呢。楚楚姐今天休息。哦,对了,刚来了个客户,说是要找您,楚楚姐好像认识,正在里面办公室等您呢。我刚才想给您打电话来着,但是楚楚姐说让您多休息休息,所以就没打。”

    我道:“谁过来了啊?开业的时候你见过吗?”

    苗淼道:“没见过。刚才楚楚姐在这儿,楚楚姐认识,就带着那个客户进去了。对了,那个客户姓陈。”

    我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太熟悉的姓陈的朋友,不过楚楚很熟悉的话,也许是楚楚认识的人,所以我并不需要太在意。楚楚把这个人迎了进去,看来这个人也是冲着心理师事务所来的,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我正要推门进办公室,楚楚就开门走了出来。她看到我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道:“陈明来了!和我寒暄半天,还是没有说找你干吗。我出来正打算去叫醒你,刚好你自己到了。你进去工作吧,我上去给你们弄点午饭。”

    我问道:“陈明?哪个陈明?”

    楚楚道:“就是那个街头砍人的陈明,他父亲是个什么高级干部!”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被亨利催眠在街头追砍于佳的那个陈明,某国企的财务部经理,父亲是市政府秘书长陈良。我推门走进办公室,陈明正在里面喝茶,同时在打量我的办公室布置。

    陈明也是一身休闲服装。这个典型的北京官二代在这种天气居然穿上短袖短裤了,看起来像个出来买菜的大叔。陈明见我进来,很热情地和我打起了招呼:“哎哟!孟顾问,你回来了啊!你说你的事务所开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我也来捧个场啊!要不是去问沈队,还不知道你这大喜事,也不知道你这地址呢!”

    我客套道:“我也是刚开业,很多事情也都没准备好,就请了几个老朋友一起庆祝了一下,等我的事务所业务上了轨道,我肯定要请陈总赏光过来啊。陈总交游甚广,指不定能给我带来多少客户呢!”

    陈明高兴道:“这个好说!我呀,别的不敢说,但是就朋友来说,那还真不少。我这回来找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个老哥,他儿子出了问题——抑郁症!不过那孩子是个电脑天才,能当黑客。我这回来你这儿,就是先给那位老哥探探路。都是朋友,我得做得两边都踏实才成!”

    我微笑道:“我还真要多谢陈总了,您看我这光是开业,还没开张,您这边就给我带客户来了。我得先和病人见面交谈一番,或者催眠治疗才能找到原因。要是病人对心理师有抗拒心理的话,还得采用更复杂的方式来介入。比如说,我得先去和病人成为朋友,然后在病人不经意的过程中进行治疗。”

    陈明道:“孟顾问说起这个催眠来,我真是服气,原来根本不相信这个,参加灵修班也是因为好奇去的,没想到着了道,还好孟顾问还我清白,不然我现在就在局子里蹲大狱了。而且孟顾问对催眠的使用和破解,沈队他们都赞不绝口,我和那老哥说了之后,他跟听神话似的,不敢相信!既然孟顾问说可以接这个案子,那我就给那老哥回话,然后让他带他儿子过来。”

    我连声说好,然后告诉陈明,要提前约好时间,因为我除了心理师事务所的咨询治疗业务之外,还承担了给分局警员做心理学基础知识培训的教学任务。陈明闻听此言,更加高兴,连声说道:“这就更妥了,你这个公安分局心理学特聘顾问的名头更好用,你应该把公安分局给你的聘书拓印之后裱起来挂到墙上,包你客源滚滚!”

    我讪笑着表达谢意,对陈明的这个建议不置可否。陈明见该聊的事情已经聊清楚了,拿了我一张名片——那张名片是楚楚帮我做的,上面的确印上了公安分局心理顾问的字样——就和我说中午还有一个饭局,告别而去。

    送走陈明,已经十二点多了。楚楚喊我和苗淼上去吃午饭,却没有秦剑什么事,看来秦剑睡醒之后,已经离开了。午饭是菠萝饭和三道爽口的素菜,冷热搭配,吃起来身心清爽。楚楚这个厨艺,真是想想都流口水。

    吃饭过程中,苗淼说她还给我约了两个来咨询的客户,分别通知他们下午两点钟和四点钟到。这工作节奏还真是挺紧凑,我头天刚出生入死回来,今天就接连干活了。还好楚楚安排周一周二休息,我还能缓缓。正想着这两天是不是该去蒸蒸桑拿,疏松疏松筋骨,楚楚开口说道:“嗯!对了,师兄!周一周二事务所休息,苗淼休息,但是我给你安排了去分局讲课,每天两个小时,都是下午四点开始,这个时间是和沈队、王局沟通好的;地点就在分局的大礼堂。所以,今天晚上之前,你得把你备课的资料给苗淼,让苗淼给你做成PPT。”

    我瞬间觉得心凉了半截,楚楚,你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做派,完全不考虑我有多辛苦。可是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也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加班干活。我回答道:“PPT我周一上午自己做吧,先做个样板。苗淼休息吧,这段时间也挺辛苦。”

    苗淼微笑道:“没事,我来做吧,孟老师指导我就好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个人事务呢。”

    楚楚看看我,又看看苗淼,然后说道:“那就明天看情况再说。师兄吃完后,休息一会儿,还得‘接客’呢。哈哈哈。”

    “接客”二字惹得我们三人都大笑起来。我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苗淼:粗眉大眼,脸型长方,身形修长,就是皮肤不够白,但是小麦色显得很健康,也是个美女。从苗淼的言谈举止里,我看得出她是很认真很努力的一个人,不过还不知道楚楚打算给苗淼多少薪水呢。

    吃完午饭,楚楚和苗淼收拾桌子,我回到房间喝点茶水,换上正装——总不能穿着休闲装去见陌生的客户,那样显得不正式。

    很快到了一点半,我去办公室等待客户光临,顺便问问苗淼那本德文日记翻译得怎么样了。

    第二十八节 生意开始

    我到了事务所,苗淼正在接电话:“嗯,孟先生现在在事务所,您过来就可以了。我们的地址在朝阴路88号。好的,一会儿见!”

    苗淼挂掉电话,对我汇报道:“老板,周三来电话咨询的那个客户一会儿就到了,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我道:“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那本德语日记翻译得怎么样了?”

    苗淼回答道:“我翻译了差不多半本了。老板您想看的话,我可以先发给您一部分。”

    我道:“行,先发到我微信里吧,我有空就用手机看看。”

    苗淼说声好的,然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则走进办公室做准备:把电脑打开,把QQ、微信都先挂上。无意间又想起来那个瑞士银行账户,打电话查询了一下,那100万美元还在账上。我本来动了贪念,想把那100万美元转到自己的户头里,但是想想我们还没摸到黑色火焰组织的关键人员,仅仅是击毙了个亨利,其他核心成员都毫无踪迹,所以暂时还是没动这笔赃款。

    这个时候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收到了苗淼发来的一个文档,我打开一看,正是苗淼翻译的那本德语日记的一部分,就把这个文档加入到阅读软件里。想到明天还要给分局的警员讲课,就打开个课程表网站,参考了一下入门的心理学课程设置。

    正在查阅参考资料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苗淼带着一对母女走了进来:母亲四十岁左右,女儿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应该还在上高中。母女两人外形很相似。母亲穿一身得体的套装,显出知性而优雅的气质;女儿则一身牛仔服,脚踏运动鞋,虽看起来青春洋溢,但是明显畏首畏尾,羞于见人。这时我才发现母亲满面愁容,精致的妆容遮掩不住愁怨。

    我请母女两人坐下,然后让苗淼给母女两人倒两杯水,苗淼领命出去。母亲先是打量了我的办公室一下,看起来还挺满意,才对我开口道:“孟先生是吧?你好!我叫赵蓉蓉,这是我的女儿,叫毛雨。我是在报纸上看到您的事务所的。我女儿心里老有些事过不去,我找过几个事务所的心理医生做治疗,效果都不太理想……”

    这个时候苗淼把两杯水端了进来。我把水递给母女两人,赵蓉蓉双手接过,对我道谢,毛雨则低着头,并不看我,看来心中多有畏惧。

    我道:“赵女士你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赵蓉蓉点头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不过也没关系了,能力大小并不在于年龄。其实在来孟先生的心理师事务所之前,我也打听过孟先生的事迹了,不然我也不敢轻易过来。”

    我点头道:“您看您方便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赵蓉蓉扭头对毛雨说道:“小雨,你先出去,自己休息一会儿,我单独和孟先生说几句话。”

    毛雨点头离开,期间并没说一句话。这个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毛雨出去后,我在微信上通知苗淼,让她领毛雨去治疗室休息一下。这个时候赵蓉蓉对我说道:“孟先生,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为了小雨的将来,我也就不瞒您了,但还是请您保密才成,毕竟小雨才17岁,明年就要高考了。虽然高考怎么样,已经并不重要了;但是她心里这个坎能不能过去,就务必拜托您了。”

    我回答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面对和解决问题,至于能解决到什么程度,得看情况。您还是先和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咱们再做打算。”

    赵蓉蓉道:“孟先生,我年轻的时候离婚了,自己带着小雨度日。我是舞蹈学院的芭蕾舞老师,小雨是我和前夫的孩子。我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小雨就一直跟着我长大。我们母女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因为我年轻时候遇人不淑,所以就回避这方面的问题,对孩子的两性教育几乎没有。这一点最终酿成大祸,还好小雨现在只是不见人不说话,没有寻短见。”

    我温和地看着赵蓉蓉,鼓励她把事情说下去。赵蓉蓉看到我的反应,就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我家小雨去年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轮奸了。那几个小流氓都判刑了,但是小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笑过,也没说过话了。我给她办理了转学手续,但是新学校她也不敢去,半夜也经常惊醒。前几个月,小雨还用针扎自己,她说这样,心里才舒服;否则,她都没勇气活下去。她出这件事,我是劝也没法劝,说也没法说,至于其他的亲戚朋友,就更没法介入了。小雨这个孩子,什么事情都爱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所以她现在这样,我很害怕,害怕一不留神,她就干出什么傻事来。

    “我也带她去过几家心理师事务所,但是当那些心理师要和她单独交流的时候,她就紧闭着嘴不肯说话,也不肯回答问题。那些心理医生也无可奈何。我是听说您会催眠,所以想咨询咨询您,是不是可以把小雨催眠,在催眠的时候把小雨的这段痛苦的回忆删掉,让她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耐心地等赵蓉蓉说完,请她喝一口水,才回答道:“人最痛苦的心理感受有两种,一种是被遗弃,一种就是被性侵。我通过您的叙说,了解到小雨应该是个比较内向的孩子,她这样的小姑娘经历了被轮奸的痛苦,自然是难以面对,甚至可能痛不欲生。您带她去做心理治疗这点是好的,但是要她重新说一遍她的痛苦经历,等于又让她重温一遍痛苦,这等于是对她的又一次伤害。对于小雨来说,每次回忆和描述,都会是痛苦的一遍遍加深,所以如果打算给小雨治疗,只能通过间接手法,不能用直接交流来开导,过程中甚至需要用一些药物辅助治疗。至于您说的她通过针刺自己这种自虐行为来减缓痛苦,这种办法是她自愈的一个过程,但是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很容易成瘾,以后只要她遇到压力或痛苦,就会选择自虐这种方式来解决了。还有,催眠这种治疗方法是可行的,但是通过催眠删除记忆,这事现在还在探索之中。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催眠过后,用移情疗法,转移她对痛苦记忆的关注,然后慢慢抚平她的创伤。”

    赵蓉蓉听我说起催眠治疗,眼神有了些神采,对我说道:“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要是您能通过催眠治疗小雨的话,那当然最好了。”

    我回答道:“常见的催眠需要病人配合才能实施,现在需要确认小雨是否愿意配合催眠,不然还需要其他辅助手段。对了,小雨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呢?”

    赵蓉蓉道:“怎么可能休息得好!这一年来,我们娘俩就没睡过好觉。”

    我点头道:“那我一会儿可以试试瞬间催眠,这样比较容易减少小雨对催眠和治疗的抗性。”

    赵蓉蓉露出了一丝惊讶,对我问道:“瞬间催眠?是一下子就能催眠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点头回答道:“对,瞬间催眠,是一下子就能催眠的。这的确需要您帮忙,因为我对于小雨来说是陌生人,任何人对陌生人都会有所防备,但是对于亲人总会放松,所以需要您配合我,在小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催眠她。”

    赵蓉蓉惊奇道:“我可以配合您,但是需要我怎么配合呢?您得和我说清楚,不然我不知道做什么啊!”

    我微笑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很详细地告诉您需要做什么的。第一步,需要您出去告诉小雨,一会儿你们回家,让她从内心深处放松对心理师事务所的戒备;第二步,您对小雨说,您落了东西在我的办公室里,让她帮你进来拿;第三步,如果我成功把小雨催眠的话,您要进来帮忙把她扶到治疗室去,那里的椅子很舒服,很适合下一步催眠。”

    赵蓉蓉道:“就这么简单?那我现在就去?我应该落什么东西在这里呢?”

    我看到赵蓉蓉的手机上拴了条很长的链子,就对她说道,“你把手机放到这里,让小雨进来拿您的手机就可以了。”

    赵蓉蓉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出去了。我拎起赵蓉蓉小巧的手机,晃了两下,发现效果还可以,就站在门口,等着毛雨进来。不大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毛雨走了进来。

    果然不出我的揣测,毛雨拒绝和人说话,尤其是面对男性的时候,更加因为受过伤害而恐惧,这种恐惧在毛雨的肢体动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双脚内敛,眼神并不敢看我,也不开口说话,双手在两腿侧不断摩擦,并不知道该如何放置。毛雨并不主动开口讨要手机,就是直勾勾地瞅着我手上不断晃动的手机。果不大一会儿,毛雨的眼神就开始迷离起来,我这个时候把声音压低,很轻柔地哼了一些催眠的旋律,毛雨晃了几下,就要靠到门上。赵蓉蓉本来就紧跟着毛雨,正轻手蹑脚地躲在她身后,看到毛雨身形晃了两下,赶紧过来扶住她。我示意赵蓉蓉把毛雨扶到催眠师的软榻之上。赵蓉蓉扶着毛雨,毛雨则如同醉酒的人一样,无意识地跟着赵蓉蓉向催眠室踉跄而去。好在两个房间距离很近,赵蓉蓉把毛雨放到了软榻之上。毛雨躺倒在软榻之后,眼皮已经闭上,呼吸开始平稳,看来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赵蓉蓉这时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崇拜了。

    我示意她安静坐在一边,然后我用手机遥控催眠室的音响,播放让人放松安宁的音乐。随着音乐声响起,毛雨的呼吸节奏越发平缓。过了一会儿,我对毛雨缓缓说道:“你又回到了童年,遇到了你最喜欢的人。”

    这个时候毛雨的呼吸放得更缓了,我示意赵蓉蓉告诉我毛雨最喜欢的人是谁。赵蓉蓉小声地告诉我,是毛雨的表哥赵晗,还形容了一下赵晗的样貌身高。我继续说道:“你正在家所在的小区里自己孤单地玩耍,一个男孩子跑过来和你一起玩。这个男孩子长得瘦瘦高高的,眼睛很小,笑起来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了,但是他还是很爱笑。”

    毛雨缓慢地说道:“表哥,还是你好,你又来陪我玩了。他们都欺负我,就你和我好,还一直保护我。”

    我看到毛雨的反应,继续说道:“因为表哥赵晗陪着你,日子很快乐地就过去了。但是有一天,天很黑,有几个坏男孩来欺负你。”

    毛雨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让赵蓉蓉过去,按住毛雨的手,毛雨发出很害怕的声音:“你们不要碰我,坏蛋!”

    她还试图用手反抗,但是手被赵蓉蓉按住,没法动弹,这反而激起了毛雨更激烈的动作:“你们放开我!”

    我示意赵蓉蓉把手放开,毛雨胡乱地挥舞她的手,还一边说道:“你们别过来!”

    我压低嗓音,低声道:“你们住手!不许欺负我妹妹!”

    赵蓉蓉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反应过来,不作声地站在旁边。这个时候毛雨的手放了下来,说道:“是你吗,表哥?快来救我!”

    我轻声模仿了几下打斗的声音,然后说道:“小雨,你没事吧!刚才有几个坏男孩被我打跑了。”我示意赵蓉蓉搂住毛雨,毛雨一把抓住赵蓉蓉的手,哭泣道:“表哥,还好你赶到了,不然我就……我就……”

    赵蓉蓉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但是她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我继续压低嗓音道:“没事了,别怕,表哥送你回家。”

    毛雨哽咽道:“嗯。表哥你真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嗓音说道:“小雨,你到家了。好好睡一觉,刚才那件事就是个噩梦,睡一觉就忘掉了。表哥还有事,表哥先走了。”

    这个时候毛雨说道:“表哥你别走!你陪着我,不然我害怕!”然后她更加用力地抓住赵蓉蓉的手。

    我示意赵蓉蓉把毛雨的头放进怀里,然后压低嗓音道:“小雨,表哥不走,表哥就在你旁边,你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毛雨发出小女孩般娇嗲的声音:“嗯,表哥!你就这样抱着我!你就这样抱着我!”

    我压低嗓音道:“嗯!我抱着你呢!快睡吧,睡醒了就都好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毛雨果然沉沉睡去,我示意赵蓉蓉把毛雨放下,然后让苗淼找了条毯子递给赵蓉蓉,给毛雨盖上。接着,我就让毛雨先在催眠室睡着,让赵蓉蓉跟我去办公室。

    赵蓉蓉坐在沙发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对我感谢道:“谢谢您,孟先生,我的小雨一年来从来没能睡着!而且她在催眠中能够说话了,真是很感谢您!不知道催眠治疗之后,能否有持续的效果?”

    我递给赵蓉蓉一杯温水,然后说道:“我刚才催眠毛雨,只是做了简单的意识覆盖,但是具体效果怎么样,还是要看她醒来之后,再做观察。我刚才在她的意识中植入这样一个核心意识,那就是她那次被轮奸的痛苦经历并没有发生,在她被那几个坏孩子围攻的时候,是她表哥赵晗把那些人打跑了,然后救了她,并且把她送回了家。”

    赵蓉蓉问道:“那这样有效果吗?小雨可是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的,而且报案之后,还被反复询问了多次。她能相信吗?”

    我正色说道:“人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是会封闭自己痛苦的回忆,小雨也会,但是她那段痛苦的回忆给她带来的伤害太重,所以她自己封闭不了,也就是说她自己没法选择性忘记那些记忆。我在给她催眠的过程中,创设了个情节,实际上是给小雨的意识中植入忘记痛苦回忆的理由。只要有了这个理由,小雨的意识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就会选择用这个情节去覆盖那段痛苦的回忆。剩下的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回避掉所有相关的事情,假装小雨并没有被轮奸过,而是真的被小雨表哥所救,安全回家了,而且你还遇到了他的表哥,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还有一点,你需要注意,那就是要事先和这个表哥沟通好,务必口径一致才可以;至于其他的亲戚,也麻烦你回避或者沟通好,这样,等足够长的时间过去,小雨自然就会慢慢走出那段痛苦的阴霾,这个时候你再引导小雨去追求新的生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赵蓉蓉连连点头道:“孟先生,我完全听您的。不过要是和小雨表哥赵晗沟通的话,我是不是要赵晗向小雨解释一下?”

    我回答道:“倒不必刻意地解释,你只需要让他过来的时候,假装无意间说起此事,然后还要叮嘱小雨作为女孩子要自己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找他一类,效果更好。”

    赵蓉蓉道:“那我要不要一会儿就打电话让赵晗过来,这样是不是更真实些?”

    我不由笑道:“那样不是显得更假吗?小雨遇到流氓的时候是大概一年前,而且催眠植入意识的情景设定,是赵晗赶跑流氓之后,把小雨送回了家。可小雨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心理师事务所里,本就会疑窦丛生,没法说通了。这件事就这样处理:等小雨醒过来之后,你告诉她是你来找我咨询心理问题,让她在那边等你,但是没想到她却睡着了。如果小雨问起你要咨询什么心理问题的话,你就说你容易钻牛角尖,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需要问问心理师。这样回答,正好也转移小雨的注意力,让她转移一部分情绪在你身上,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对她的恢复也是好的。”

    赵蓉蓉点头道:“您看我,高兴得都有点糊涂了,对,就这样说,才显得真实。那个,孟先生,这个费用是多少?我现在给您结了!”

    我笑道:“费用的事情,我喊苗淼进来,你和她结算就可以。一会儿小雨醒来之后,你要多观察她,但是不要露声色,有什么异状可以随时咨询我。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

    赵蓉蓉喜道:“那太好了。我加了您微信,就去前台结账。”

    给赵蓉蓉留下联系方式之后,我让苗淼进来,带赵蓉蓉去结算费用。我坐在办公椅内,休息片刻,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钟了。不大一会儿,赵蓉蓉回来了,她看毛雨还没有醒过来,问我是不是可以叫醒毛雨了。我点头说可以,赵蓉蓉就去唤醒毛雨,和我道别之后离去了。目送她们母女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毛雨的脸色开朗了些,眉头也不那么皱着了。看来刚才的催眠有一定效果。

    赵蓉蓉母女离开之后,苗淼跑过来笑眯眯地和我说道:“刚才的咨询和治疗收了赵蓉蓉母女4000元,这个价格是楚楚姐定的。”

    第二十九节 熟人来访

    我正在喝水,一口水刚含到嘴里,听到苗淼说楚楚的定价居然是2000块一个小时,便忍不住一口水喷到了办公桌上。苗淼看到我的狼狈相,忍不住笑了出来,随之很麻利地抽出纸巾帮忙擦拭办公桌。

    苗淼一边擦拭,一边笑道:“楚楚姐就说,要是老板知道了定价,肯定会大吃一惊。看来还真是说对了。”

    “我以为定价500块一个小时就已经很贵了,没想到楚楚直接定价2000块。我现在事务所刚开张,应该还要不了这个高价啊。说起来,楚楚下午去哪里了?”我不悦道。

    苗淼给我解释道:“楚楚姐可能在休息呢,她昨天晚上赶稿子写到凌晨三点,辛苦得很。楚楚姐说,这个定价要尽可能高,你定得越高,客户就会越认为你值得这个价格,要是客户对价格有不同意见,就给他打个折扣,这样,客户还觉得自己划算了。就好比刚才那个赵女士,和我要了收费单据,我还给她打了个详单,人家都没犹豫,直接拿出卡来刷卡了。”

    我点头道:“楚楚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很符合消费心理学。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打折的价格昂贵的产品比直接低价的产品更划算。看来今天还不错啊,开张大吉。”

    苗淼道:“是啊,您这一天的收入,把我的工资就赚出来了。要是一天能有两个客户,咱们的日子就过得很舒服了。”

    原来苗淼一个月是4000元的薪水,不知道是底薪还是全部?不过无所谓了,这小姑娘还挺能干的,楚楚打理得也很棒。我想看看那个收费单据,对苗淼说道:“你那个收费详单拿来我看看,我想知道4000块钱怎么算的。”

    苗淼微笑道:“好的,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苗淼敲门进来,拿给我一盒单据。我打开单据,苗淼很自然地站到了我的侧面,看来是准备随时给我解释。详单上很清楚地标记着三方面费用,一个是咨询费,每小时600元;第二项是治疗室使用费,每小时100元;第三项是催眠费用,每小时2000元。母女俩一共在这里诊疗了一个半小时,费用总计4050元,把零头抹掉了,所以收费4000元整。收费详单上还有赵蓉蓉的签字。

    好吧,我刚才还以为两个小时里只算催眠费用,咨询费什么的都是含在里头了,所以一小时2000元,两个小时4000元。等我看完这个详单之后,感觉这么计算真是合理多了。

    苗淼给我解释道:“这个催眠室使用费是为了避免有客户在催眠室睡着了,但是又没法完全按照一个小时2000元的催眠来收费,所以设了这么一个费用。”

    我忍不住笑了下,心想楚楚何止是记者,简直还是个奸商,太精明了。

    我看看时间,差五分就到五点,不知道第二个客户还过不过来。这个时候,微信响起提示音,我点开一看,发现是上官雪。“先生在忙什么呢?又是一整天不说话!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

    上官雪的语音还是那么又软又糯。我本来放的免提,听到这个声音赶紧换成听筒播放。这声音让我忍不住想起在上官老宅里发生的事情。

    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睡到中午,下午工作来着。给一个客户做了催眠治疗,现在在等另外一个客户。雪儿休息得怎么样了?对了!那个宅子怎么样了?”

    上官雪道:“我早就起来了,一直和我父亲解释在老宅里的发现,然后就被父亲斥责。刚才司徒叔叔发来了老宅的照片,我转发给你看吧。”

    我点开照片一看,整个后院都快被炸没了,正楼的房顶也被爆炸气浪掀翻了一角。

    我回道:“好惨啊!唉,你四哥夫妇真的很可惜……”

    上官雪道:“四哥夫妇的确很不幸,父亲正在处理善后事宜呢,估计那片老宅要废弃了。父亲刚才和我说,那里被恐怖分子盯上了,就不要去整理了,过段时间再说。”

    我本还想再问问情况,这个时候敲门声起,苗淼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走到我跟前,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苗淼和我介绍道:“孟医生,这就是预约好的郭先生。”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仔细端详这个郭先生,这个人同时也一直在打量我。这个郭先生看着眼熟,我突然想起他好像是我的初中同学郭坤。

    我大叫道:“郭坤!”我的话音未落,郭坤也惊讶道:“孟新建!”果然是老同学,我赶紧让郭坤坐下。

    我对郭坤说道:“老同学,咱们得快有十年没见了吧!”郭坤道:“是啊,你工作后,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问道:“你怎么也在北京?我记得你毕业后是在家乡工作的啊!”

    郭坤道:“我在老家工作了一年,觉得不适应,后来我考了地质大学的研究生,没想到开了窍,现在博士毕业后在五矿集团工作,专门做固态矿石探矿。”

    我笑道:“你还真是子承父业了,想当初郭叔叔就是矿上有名的研究员。没想到最后你绕了一圈,还是做了这个行业。”

    郭坤道:“是啊,人生真是际遇难测,当初我在老家矿上做技术员的时候,可是受了领导不少的刁难,现在我专门找矿了,各路小矿主都得奉承我,等着我给他们化验矿石品位。”

    我笑道:“对了,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郭坤道:“你先和我说说,你一个学法律的高才生,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心理师了,你有没有执照啊?我很是怀疑你的能力啊,哈哈哈!”

    我看到郭坤狡黠的眼神,不由得回想起初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坏小子经常恶作剧的故事。听到郭坤这么玩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看出我是招摇撞骗的来了?那你肯不肯信我啊?”

    郭坤笑道:“你小学初中的时候就是个神棍,干这行也算是人尽其才了。勉强信你吧,但是不给钱啊!哈哈!”

    我笑道:“你这家伙,还是那么狡猾!不给钱就不给钱吧,谁叫讲感情伤钱呢!唉!快和我说说,你为啥来找我?你有心理疾病了啊?”

    郭坤正色道:“先不开玩笑了,我没有心理疾病,我是看了广告过来的,再加上你这个名字,我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我媳妇刚生完孩子,和变了个人似的,看谁都不顺眼。我同事和我说,我媳妇可能得了产后抑郁症,所以我就来咨询咨询,看看怎么处理。”

    第三十节 旧友重逢

    郭坤和我说起他太太产后抑郁,情绪极不稳定,而且老是胡乱担心。产后抑郁症在我国女性之中并不罕见,只是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已。很多夫妻在生孩子之前你侬我侬,甜情蜜意,但是生了孩子之后,角色转变加上适应得不充分,常有撕破脸皮,离婚收场。

    我对郭坤解说道:“产后抑郁症主要是产妇受到的关注不够,所以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在孩子和你媳妇之间,选择多关心你媳妇。反正你孩子也还小,什么都不懂,但这个时候你对你媳妇的态度,她却是会记住一辈子的。”

    郭坤道:“我一直觉得我媳妇都生了孩子,当了妈了,应该把心思主要放在孩子上。看来我们的确没处理好这个关系。”

    我笑道:“你初中的时候就同时处两个对象,怎么结婚生子了反而搞不定太太了?”

    郭坤笑道:“那会儿多简单啊,现在比较难啊。而且我化验矿石的时间太久了,脑子都要长出石头来了,根本没空想太多怎么哄女人的事情。看来还是得花点精力去弥补啊。”

    我笑道:“要是哄不来,就真的麻烦了。产后抑郁症要是调理不好,转变成抑郁症之后,就有自闭自杀的可能,那时候就得用药物干预了。”

    郭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防微杜渐是必须的。”

    和郭坤叙旧之后,本想邀请郭坤一起吃晚饭,但是他着急回去照顾妻子,我也就不再坚持了,改成相约找时间聚聚。郭坤离开前对我说起他很快要去新疆出差,去化验一个铜矿的成色。

    我和郭坤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挥手作别。

    送走郭坤之后,我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德语日记的翻译稿,却看到上官雪发来微信。

    上官雪:先生,我父亲下周三出差,要出去一个月了。要是催眠他的话,最好选择这两天!

    我:我周一周二下午四点要去分局做心理学方面的讲座,雪儿看这两天晚上方不方便,找什么借口让我接近一下令尊大人。

    上官雪:讲座都比家父重要,讲座都要排在家父前面?这位孟先生,家父的事情可是性命堪忧,你的讲座只是例行公事!坏人!不想理你了啦!

    我:雪儿大小姐,这么说,我都要抑郁了。除了心理学讲座早就安排好了之外,更主要的其实是工作时间,令尊大人工作时精神集中,不容易催眠……

    上官雪:孟先生,这个理由还勉强说得过去。那我就想办法安排这位坏坏的孟先生在周二晚上和家父见面吧,至于见面的身份和理由,孟先生就听雪儿安排吧!

    上官雪这么说,难道是要安排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去见上官云雷,可是那样的话,上官云雷会对我戒心更重,催眠起来难度更高。想到此节,我对上官雪道:雪儿不是要让我假做男友吧?这个身份不太适合我开展工作啊!

    上官雪:哈哈!这位先生想得还真美!你要是以我男友的身份出现,估计我父亲会让保镖把你赶出去的吧!不对,是扔出去!哈哈!

    我:这个……好吧……那随雪儿小姐安排咯。

    上官雪道:我想想吧。你的身份,真是个问题啊……对了,先生,你想不想看看我太祖父传下来的那枚戒指啊?

    我:当然想看啊。

    上官雪随即给我发了几张戒指的照片。戒指十分精致。

    我:不知道这枚戒指是不是有什么奥秘?

    上官雪:我明天带着这枚戒指去分局上班,顺便呢,听听这位先生的讲座好了。不知道这位坏先生会讲出什么东西来呢?

    我:好。要是讲得不好,就请雪儿小姐扔鞋子好了。

    上官雪:哈哈哈,那明天见咯。

    我:明天见。

    虽然和上官雪的微信聊天已经结束,但是我却还恋恋不舍地又把聊天记录翻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上官雪聊天,都有种从心底发出的快乐。欧阳芳菲给我的感觉始终是高高在上,楚楚则让我一本正经,偏偏这个比我小十一岁的上官雪,让我能够放下各种社会身份,纯粹地变成个男人去和小女孩调情。

    我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了。这个时候楚楚发来微信:师兄,上来吃晚饭。

    我:好的,这就上来。

    我正准备上楼,苗淼也来敲我办公室的房门,喊我上去吃晚饭。

    晚饭很是轻松快乐,因为今天开张顺利,收益很棒。楚楚很高兴,告诉我她打算再给我做一份软文广告,我连说好的。

    吃完饭后,我和苗淼去办公室加班,我准备讲座材料,苗淼继续翻译德语日记;楚楚也躲在房间里加班,继续完成她没有写完的稿子。

    我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把课件准备好了。期间十二点的时候,苗淼进来给我泡了杯咖啡,我让苗淼早点回去休息。但是等我熬夜把课件做好之后,走出办公室,却发现苗淼趴在桌子前睡着了。我看着这个努力的小妮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怜惜。我把苗淼叫醒,让她回房间去休息。苗淼睡眼惺忪地问我是不是需要她给我做好PPT,她明天上午就给我赶出来。

    我笑着说,我自己已经都做好了。苗淼和我要PPT的稿件,说要学习一下,方便以后给我做后续课件的PPT。

    我答应后,苗淼才放心地回房间去休息。

    我在凌晨睡去,第二天醒过来已经中午——直接被饿醒的。我醒来之后,看到楚楚的微信留言说她去上班了,已经安排好苗淼给我准备好午餐和晚餐。我回复楚楚,问她这样安排苗淼的工作任务是否不妥。楚楚回复:并无不妥,她给苗淼定的工资是底薪4000+奖金+提成,而且苗淼要的是多赚钱,并不是少劳动,苗淼的工作承担得多了,她自然会给苗淼发些奖金的;另外,我从客户身上赚的钱,苗淼有5%的提成,但是苗淼要负责对客户的接待和维护,不能赚了钱就拉倒,这样可以通过维护客户关系来扩大事务所的客源。

    楚楚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心安理得起来。我洗漱完毕,苗淼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敲门来请我去吃午饭。苗淼的手艺也算不错。

    时间过得很快,我下午四点钟要去分局开始讲座,三点就出发了。出发之前,我本打算给苗淼放假休息,可是苗淼执意跟我一起过去,说是要在现场听我的讲座。

    我开车载着苗淼去了分局,到了后联系上秦剑,秦剑把我领到了分局的小礼堂,这个礼堂能够容纳200人。

    到了礼堂之后,我看到了上官雪已经在会场。上官雪对我笑道:“这位先生现在在分局地位高得很,我们领导专门让我来帮孟大顾问调试设备,在会场上做孟顾问的助理工作。”上官雪说完之后还给我做了个鬼脸。

    当着公安分局的其他警察,我自然不能戏谑玩笑,只是表达感谢之后,和上官雪一起调试装备,特别要确保麦克风和投影仪测试正常。装备调试好之后,我坐在台上,看到分局机关的民警陆陆续续来到会场。四点左右,会场已经坐了100多人,大部分是刑侦支队和经侦支队的小伙子,有不少人我还认识。

    台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几乎坐满了。我还能隐约听到台下崔鹏和其他人介绍我在捉拿亨利时的办法,以及在医院如何破解安倍青木和亨利的催眠术的事迹。

    四点一到,居然是王铁亲自主持开局。王铁清清嗓音,对着话筒先是简要介绍了灵修班一案的情况,然后表达了心理学对于这类案子的特殊作用,最后和听讲座的干警隆重地介绍了我,在介绍的过程中也大概地讲了一下在灵修班案件中,我应用催眠术和破解催眠术的情况。

    王铁介绍完我之后,把话筒递给我,示意我开始讲座。

    第三十一节 心理培训

    王铁介绍完我之后,就离开主席台,到台下落座了。其他警员看王铁也在台下认真听我讲座,也纷纷认真起来,拿出笔记本来记录。

    我虽然在学校的时候看过文老师面对几百人讲课,谈笑风生,侃侃而谈,把个枯燥的心理学讲得舌吐莲花,引得听课的学生竖耳聆听,心驰神往,但是今天轮到自己讲课,面对台下的100多双眼睛,我还是得克服紧张的情绪。我扫视全场,看到秦剑和沈度坐在第二排,正眼睛不眨地看着我;我瞥眼一扫,看到上官雪给我投来了带着笑意的眼神。

    我吸一口气,开场道:“首先,我非常荣幸能给分局的各位干警做这个系列讲座。心理科学发展至今,历时200余年,终于成为一门分科齐备、类目完整的科学。这门科学是门实用科学,应用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特别是我们的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心理学的应用体现得更是无孔不入……”

    这个下午的讲座是两节课,每节课45分钟。按照沈度给我转达的王铁的要求,要用一节课做心理学的基础知识入门,然后其他的课程主要是讲催眠术在犯罪中的应用、防范和破解。所以第一节课程,我主要是为了吸引警员们的注意力,列举了一些心理学在生活中的应用,特别是在广告中的应用。

    这个时候我看到楚楚也进来听课了,还拿出相机给我拍了几张照片,抿嘴笑着对我眨了眨眼。好巧不巧,楚楚坐到了上官雪旁边。

    我讲到了某巧克力中的暗示作用。这个巧克力的所有广告都用美女和丝绸来展示它的丝滑润口,其实背后藏着巧克力与女性以及性的联系。这样的广告看多了之后,往往会让人看到这个巧克力就联想到女性柔美的身体,然后在挑选巧克力的时候,很容易因为这个巧克力广告中的性联想而促进购买欲;而且在吃这个巧克力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性暗示和性挑逗。

    当然,我在讲座的时候,并没有直言这个巧克力会引起性暗示和性联想,而是说这个巧克力的广告会让人联想到美女,不过把意思暗示得很隐晦。台下的小伙子们自然能够对我的意思心领神会。我举了这个例子之后,台下的小伙子们兴趣大增,几乎所有人都亢奋地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有些调皮的小伙子问我心理学在追姑娘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应用。

    我正好借用这个问题,给台下的警察们演示一下心理学应用的乐趣。

    我故意很严肃地说道:“其实追求女孩子也可以看作是个运用两性科学和两性心理学的过程。这个很好理解。你追求女孩子,自然要先了解女孩子心里的想法才能事半功倍。而女孩子的心理,则是女性心理学的范畴,只有更多地了解女性心理,才能更快更多地俘获姑娘的芳心。这样,追女孩子才能成功。那么下面,我要请刚才提这个问题的那个小伙子互动一下。这个帅小伙,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来具体演绎一遍追求女生的心理学应用。”

    这个时候课堂气氛更加活跃,大家都坏笑着看着那个提问题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在一阵哄笑声中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我仔细观察过去,虽然离得远,灯光又暗,但是我还是看得很清楚,那个小伙子的脸上满是青春痘。青春痘本身就是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皮肤反应,这个小伙子处于荷尔蒙无处发泄,欲火又旺的状态,那么他应该单身,目前没有女朋友。

    这个小伙子站起来之后,满脸的青春痘因为紧张和激动变得更加红艳了。我笑着对他说道:“你不要紧张,我就提示性地问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曾经追求过几个女孩子?”

    这个问题自然又引得满堂大笑,小伙子不好意思起来,但是调皮的天性不变,对我说道:“得有六七个吧。”

    我又问道:“那么有成功的吗?”

    小伙子道:“没有,一个都没有,所以才问孟顾问啊!而且和我一样情况的哥们儿有很多!”这番话又引得笑声不断,连王铁也绷不住严肃的神情,浮出了笑容来。

    我继续提问道:“要是我推测得没错的话,这几个女孩子拒绝你的理由应该都是一样的。那么你方便不方便说出她们拒绝你的理由呢?”

    这个小伙子道:“孟顾问,你怎么猜到的?她们拒绝我的理由还真是大同小异。这个理由有啥好不方便说的,她们说我根本不懂女孩子,也不会聊天。也的确这样,我和女孩子约会,除了夸她们漂亮之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小伙子的话又引起了全场大笑,我笑道:“好的,你先坐下。你说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很多男人身上都存在。这个问题叫作异性交往障碍!”

    这个名词一出,全场的警员看我的眼神更加全神贯注起来。我知道我的心理暗示已经起了作用。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所有人都会本能地被两性话题所吸引,特别是对于男性来说,因为他们脑子里已经植入了我能教会他们怎么样更多更快地获得性资源的暗示,那么往下不论我讲什么话题,他们都会聚精会神来听了。

    我继续说道:“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各层纱’,说的就是男性要想获得女性的芳心,是非常困难的,那是因为对于男性来说,想把握瞬息万变的女性心理,的确太难了。俗活又说‘女人心,海底针’,讲的就是这个道理。特别是在两性交往中,对于女性来说,男性表现得很热情的话,女性会担心这个男性太会讨女孩子欢心,没有安全感;如果这个男孩子太木讷,不知道怎么哄女生的话,女性又会觉得这个男孩子太闷太无趣。”

    说到这里,台下的小伙子们都忍不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上官雪和楚楚则都用手掩住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继续道:“其实,对于女性来讲,由于数百万年进化的生理本能,她们看似被动,其实本能地在主动挑选,这是长期的生产生活分工造就的基因密码,所以女性爱逛街,爱挑选货物。那么要想获得女性芳心,并不是靠追求能获得的。”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并且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掩住笑容说道:“女性不能靠追求获得,但是可以靠吸引得到。也就是说,诸位单身的小伙子们,与其费尽心思去追求女孩子,还不如有技巧地表现出吸引女孩子的性格特质,然后让女性发挥挑选的本能,来选中你。这个时候,就从‘男追女,隔层山’转变成了‘女追男,隔层纱’了。”

    看着台下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忍住笑意,楚楚已经拿起录音笔对我晃了晃。我继续说道:“按照这个逻辑继续推演下去,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吸引女孩子了。而吸引女孩子的逻辑就在于,她们会挑选什么样的男性。

    “这个逻辑之后,就是女孩子需要什么样的男性,男性在两性生活中要扮演什么角色。

    “在长久的进化中,男性主要承担保卫、重体力劳动、获取物质财富的性别属性,而女性主要是承担管理家庭、养育子女的性别角色。

    “这么考虑下来,就简单了,那就是,男性要表现出担当、强壮、勇敢、大方等特质。比如说男女在一起吃饭,基本上默认为男人付款,要是女人付款的话,一起吃饭的男人会被认为小气、计较。这个付款行为,就是担当和物质财富的体现。

    “而为了表现出这些男性特征,那么就要在和女性的交往中有意识地表现出男性特质,即所谓男子汉味道。举个例子,在和女性朋友共同过人行横道的时候,要把女性让在安全的一侧,而由男性承担可能的危险。还有,在女性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询问男性意见的时候,并不要去帮女性取舍,而是要表现出不论女性怎么取舍,你都会坚定地支持她保护她,这一点更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要嘲笑女生的选择。第一节课关于心理学的基础知识的介绍就讲完了,以后的课程主要讲催眠在犯罪中的应用还有如何防备催眠。”

    我话音落下,掌声一片,然后是中场休息,我也趁机去休息。回来之后,楚楚跑到台阶前对我说道:“师兄,你很棒啊,控制住了全场!我回头要给你写一个软文广告,把你刚才讲课的内容写进去,这下,你就更容易出名了!”

    我笑道:“好吧!我就负责做好我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你负责就可以了。”我和楚楚说这番话的时候,上官雪在一边低头玩着手机,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第三十二节 催眠讲座

    第一节课的效果反响很好,我趁热打铁开始讲第二节课,这一节课就直奔主题——催眠术。

    我分章节详细系统地介绍了催眠术的巫术渊源和成为心理科学的起源,然后又讲述了催眠术的原理,那就是人体疲惫时受到机械晃动的物品的影响,进入半睡眠状态,催眠师这时就通过语言把伪装的意识植入被催眠者的潜意识中。

    在讲座的过程中,我举了毛雨的例子来讲解瞬间催眠,还有一些运用催眠来进行意识植入的例子。

    听讲座的警察们兴趣很高,特别是沈度、崔鹏等在医院里经历过被催眠和面对过被催眠者攻击的警察。崔鹏更是加入互动,站起身来提问为什么在医院里那么多医护人员和病人能够集体被瞬间催眠。

    我详细解释说他们之所以能够被瞬间催眠,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邪教组织用了催眠药物辅助。这种秘药并不是我们看到的“听话水”那种药物,而是这些组织内部源远流长的秘制药物,其成分和配方目前还无法破解。

    课程很快过去,我只能简单地介绍催眠术入门的粗浅知识。讲完之后,我给警员们提醒,下节课要讲催眠的具体应用,如果遇到类似的犯罪分子和犯罪手法,警员好方便及时识别。

    讲座结束之后,掌声雷动,楚楚更是很崇拜地看着我,而上官雪只是礼貌性地鼓了鼓掌,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楚楚跑过来帮我收拾东西,要和我一起回事务所。王铁过来和我握了握手,表示对我的讲座的肯定,沈度、秦剑和崔鹏也纷纷附和。崔鹏还很夸张地表达,一定要拜我为师,最好成为我的嫡传弟子,这样审讯犯人的时候就可以施展催眠术来获得线索和口供了。

    崔鹏这一番话说得沈度和秦剑都笑了起来。王铁对我表达肯定和鼓励之后,就带着沈度离开了,秦剑和崔鹏则在一边和我聊天。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也跑过来和我搭讪,纷纷表示要请我指导他们追求女孩子,并且要了我的微信,以方便有需要的时候寻求我的帮助。

    我一边和小伙子们聊了几句,一边偷眼看去,上官雪在忙着收拾东西,并不和人说话。不知为何,看着上官雪窈窕的身影落寞地忙碌,心里居然有了一阵心疼的感觉。这个时候崔鹏看出了我有些倦意,便说反正明天也还有讲座,然后带着那几个小伙子告别离开了。

    我走回讲台上,去收自己的电脑,旁边楚楚和秦剑正在手势不断地讲着什么,秦剑也很高兴的样子。我看他们两人相谈甚欢,便跑到上官雪的旁边,一边帮她整理着投影仪的数据线,一边对上官雪关怀道:“雪儿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

    上官雪沉默了一会儿,才嘟起嘴对我说道:“先生管我干什么?去陪你的美女师妹就好了啊!反正先生什么事情都要师妹做主的!那明天晚上先生说好的和我去见家父的安排,有没有请楚楚小姐批准呢?”

    我忍住笑意,对上官雪说道:“原来雪儿小姐是吃飞醋了。明晚的行程已经说定,自然是没有问题了。楚楚帮我打理很多事情,我自然得那么表态,不然那些琐事不就没人给我打理了?没人打理那些事务,我就身心俱疲,怎么能够心无旁骛地陪着雪儿小姐去开古董火车呢?”

    上官雪皱起秀眉,瞪我一眼,对我说道:“这位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吃醋啊?哼哼!先生自作多情了吧!”

    我笑道:“对对对,我错了!我换个说法吧!雪儿小姐的事情我始终是放在心里的啊!陪着雪儿小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而我也的确和雪儿小姐赴汤蹈火了,要不是雪儿小姐福大命大,我和雪儿就死则同穴了!”

    上关雪再也绷不住脸色,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还是忍住了打算袭击我的“如来神掌”,笑道:“这位先生还真是会讲话。谁要和你死则同穴啊?真是臭美!哼!”

    我再也忍不住道:“要是前天我们没法逃出生天的话,就是死则同穴了,而且还在那列古董列车里生而同眠过呢!”

    上官雪听我这般调笑,羞得蹲在地上,一边用手捂住脸庞,一边娇嗔道:“讨厌死了!坏人!还乱讲!”

    这个时候,秦剑和楚楚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情况,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整理数据线。秦剑和楚楚两双眼睛在我和上官雪身上扫来看去,共同投射出了狐疑的眼神。

    上官雪看到这种情况,赶紧站起身来,继续收拾投影仪的配件。

    秦剑忍不住玩笑着问道:“新建,你是不是又韦小宝附体了啊?把我们的警花都调戏得害羞了。你可要当心那些单身的小伙子回来揍你噢!”

    楚楚在一边没有说话,我对秦剑回答道:“什么啊!你脑子里怎么老是男女之事,就不能有点工作、友情等重要的事情吗?我刚才给上官警官讲了讲你大学时候的趣事,上官警官笑得蹲到了地上!”

    上官雪本来还不好意思地埋头收拾东西,但是听到我信口胡说,把污水引到秦剑头上,忍不住笑了下,然后转过身来,玩笑道:“是啊!秦警官,你可千万不要再拿孟大顾问当朋友了!他把你大学时候追求女生的事迹给我讲了一下,而且还模仿来着。听起来感觉……哈哈哈!”

    上官雪此言一出,秦剑狐疑地问道:“你和上官雪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我故意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道:“我告诉上官警官,你那个时候追求咱们系的系花,然后给人递了个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我注意你很久了!’然后把系花吓得报警了……哈哈哈!”

    这下楚楚和上官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秦剑则很气愤地追过来做出要揍我的样子。我对秦剑说道:“秦大警官要杀人灭口吗?你当心我再说出更深层的事情来哦。比如……嗯?你们懂的!”

    楚楚和上官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秦剑着急地对楚楚和上官雪辩白道:“你们不要听他乱说,我才没有那么龌龊!”

    “什么龌龊啊?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龌龊的事情。唉!我们自行脑补吧!其实我想告诉她们的是你写情书!”

    秦剑听完之后,知道自己挖坑跳进去,也无可奈何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第三十三节 家族诅咒

    两天的讲座很是成功,效果很好,王铁很满意,其他警员也很满意。我在两天时间内讲了四节课,基本上把催眠术在犯罪中的应用讲完全了。对课程很满意的王铁考虑到我是分局的心理学顾问,还给我分配了疏导警员负面情绪的工作任务,但是也只是需要每周有一天时间在分局值班。后来经过协商,我每周二在分局值班。这样的话,我在分局做心理顾问的顾问补贴费是每个月5000块,但每周却只需要上三天班。除此之外,如果有警员到我的心理师事务所做心理治疗和咨询的话,需要免减费用;而一些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鉴定等工作,那就是另外收费了。

    周二下午讲座刚完,我就和上官雪去了商场,按照上官雪的要求,让上官雪给我换了身很有气质也很贵的西装,然后上官雪又找发型师给我修剪了一下头发。一切准备结束后,才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准时到了上官雪家在北长街边上一座能俯瞰故宫的宅子里。

    我和上官雪通过保安门岗,把车停在地库,上了专用电梯刷了门禁卡,才到达上官雪家的楼层。这个小区只有一栋楼,每层就是一户,一户是三四百平方米的平层别墅。在电梯里,上官雪才告诉我,她想来想去,还没想到给我设置什么更好的身份来见她父亲,所以只好选择了把我当成是她比较中意的追求者,带来让她父亲把关的这个身份和理由。

    我一听,真是无话可说,这个身份还不如男友那个身份呢,合着只是未来男友。而且上官雪直到家门口才告诉我,也是让我毫无准备。

    上官雪看我面露难色,但是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笑道:“居然还有事把这位坏坏的孟先生吓到!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就直接和家父说,你是我们分局的心理顾问,关于我们家族诅咒的事情,也是这位孟先生陪着我出生入死,所以专程把你请来,看看能不能找出家族诅咒的渊源。”

    电梯已经到了上官雪家的楼层,电梯门打开,直接进入宽敞的门厅。上官雪跟我说道:“家父今天专门抽出半个小时给你,一是要对你陪雪儿以身犯险表示感谢,二是要听你说说解决我们家族诅咒的思路。”

    原来上官雪想来想去,还是选择在父亲面前实话实说了。这样也好,免得上官云雷狐疑猜测。上官雪把眼睛对着门上的虹膜扫描锁站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一个样貌精干的小伙子在门口迎接我们,他对上官雪和我说道:“小姐,总裁在书房等着孟先生。”

    上官雪点头招呼一下,回应道:“嗯,小天,你去忙吧!”

    上官雪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穿过客厅,去了上官云雷的书房。路上,上官雪跟我小声介绍,门口的那个小伙子是上官云雷的保镖队长,叫卫小天。

    走到书房门口,上官雪轻轻敲了敲门,同时说道:“爸爸!我把孟先生带来了。”书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雪儿,请孟先生进来!”

    上官雪推开书房的门,整个书房大概得有五十平方米,是个很大的书房套间,靠门处有会客厅,大书桌靠着整个书架墙。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正坐在书桌后,写着什么东西。

    我和上官雪进了书房,老者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站起身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张纸片,一步一步走到我和上官雪跟前。随着老者的迫近,我感觉有一股气场不断地逼近我,直到老者站到我面前,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那种沉稳老练的态势,却让我有种不得不仰视他的姿态。

    上官雪侧过身子,对老者道:“爸爸,这就是我提起过的孟新建孟先生。这次去老宅,要不是孟先生,女儿可能就回不来,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老者正是统领庞大家族企业的上官云雷,而我发现女儿在父亲面前总是娇弱得让人怜爱的样子:上官雪说起惊险心情,眼圈瞬间就泛红了起来,眼泪如同珠玉一样,啪嗒啪嗒就滴了下来。上官云雷看到上官雪如此小女儿姿态,身上威严的气场瞬间转变成了慈父的态度,上官云雷伸过臂膀抚住上官雪,然后用手拭去上官雪的泪花,说道:“雪儿,爸爸知道你是担心爸爸,但是你也不要再冒险了。爸爸准备了点心意,你替爸爸转交给孟先生吧。”

    上官云雷说完,将手里那张纸递给上官雪,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孟先生,这次多谢你维护小女周全,一点心意,还望不要推辞。时间有限,关于上官家族诅咒一事,还请孟先生长话短说。孟先生先请坐。雪儿,去倒一杯茶水来。”

    我这才注意到那张纸是张支票。听完上官云雷的话,我心想今晚计划催眠上官云雷,估计是有难度了。但是目前,我得先和上官云雷如实说出我的想法,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他对我的意识防御,看看能不能在交谈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我顺着上官云雷的手势,坐在了会客沙发的单人位上,上官云雷则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主位之上。上官雪一瞬间变身成了乖巧的大家闺秀,准备好茶水,给我和上官云雷各倒了一杯。

    上官云雷坐下之后,等上官雪忙碌完,示意她坐在一旁,然后等我开口说话。我深吸口气,把对上官云雷的复杂的敬畏之心收起,将他放在我的心理治疗的对象的位置上,然后才对上官云雷说道:“上官先生,关于贵家族的男性成员在60岁之后会得抑郁症之事,我和上官雪小姐在关沟祖宅发现的上官光明老先生的日记中发现,他被一个德国人做过深度催眠,以及一种神奇的黑石的事情。我认为此事正是关键。但是我手头的线索不够,还不能找出关键的症状在哪里,而且我和上官小姐在老宅遇袭,也是奇怪至极,这两件事应该有所联系。所以,为了先搞清楚其中一条线索,那就是上官光明老先生被催眠之后,发生的一些怪异行为这条线索,我希望上官先生能够给我讲述一下,贵家族男性成员60岁之后抑郁症状发作的详细情形。要是方便的话,最好能够配合我做催眠,让我来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上官雪待我说完,对上官云雷附和道:“爸爸,孟先生的催眠术经过大案验证,很是灵验。您看,您能不能抽出时间,配合一下?”

    上官云雷先是看了上官雪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严厉的凝视,上官雪立刻收口不言,等上官云雷说话。上官云雷收回眼神,看向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孟先生很年轻,但是能够配合公安机关,运用心理学破获大案,专业能力自是不在话下。关于我家族的这个诅咒一事,我不愿意被催眠治疗。孟先生还是从其他途径找出线索制订方案吧,至于一应费用,就由雪儿全权代表我和家族支付给孟先生就可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雪儿尽可能不要身涉险地,要是雪儿非要前往,就带着小天以做保护。”

    上官云雷说完之后,不再说话。雪儿看看时间,乖巧地起身对我说道:“孟先生,我父亲明天要出差,还有事情要忙,我出去和你商量去新疆找黑石的细节。”

    上官云雷话说至此,我也只有起身告辞,然后随着上官雪离开上官云雷的书房。走出书房之后,我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

    上官雪带我去了她的房间——也是个大套房,外面是会客厅,里间是卧室套间。房间奢华但是雅致。

    上官雪也放松下来,拿出那张支票,嘻嘻笑着对我说道:“先生,你猜猜,我父亲在这张支票上写了几个零呢。”

    我不由笑道:“几个零就是令尊认为的雪儿生命的价值啊。我猜来干吗?”

    上官雪听我说到这句话,美目嗔道:“哼!这个坏先生,不理你了!”然后把支票往我这边一丢,扭过脸去嘟起嘴。

    我笑嘻嘻地捡起纸片,看到上面写着100万元整的字样,对上官雪说道:“不管怎样,这样的报酬也是多亏了雪儿小姐才拿到,可以让我的事务所活几年了。”

    上官雪听我这么说,扑哧一笑,对我说道:“我还以为孟先生从大机关辞职出来,而且靠知识文化吃饭,为人应该清高得很呢,没想到也是这么铜臭啊,哈哈!”

    我嘿嘿一笑,对上官雪说道:“好吧,我投降,雪儿小姐还是说正事吧,我好回去准备。不然的话,天色已晚,我就只有留宿在雪儿的闺房了。”

    上官雪脸色绯红,对我说道:“你这个坏先生!看来我们得去新疆那边了。”

    我说道:“那就去一趟好了,雪儿安排好行程,我随时陪同过去。我的事务所现在业务量也不大,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雪儿是事务所的VIP大客户,我得优先服务。”

    上官雪的脸色这才阴转晴,对我道:“这么多钱砸下去,总算在这位孟先生的事务所里获得了VIP待遇,真是难得。那我这就去和父亲说,你和我去一趟新疆,估计会有家里的保镖跟着了。”

    上官雪转身出去,不久后回来,对我说道:“父亲和我说,也不能把我关起来,让我带着几名保镖过去,至于行程,我自行安排。那咱们明天就走吧,我这就让人订机票。”

    很快,我们就确定了去新疆的行程,时间是周三下午五点起飞。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上官雪送我离开。在自己家里,上官雪要拘谨一些;送我出来之后,上官雪说道:“孟先生,明天不要迟到啊。”

    我和上官雪告别,打车回到事务所,告知楚楚我要出差去新疆。楚楚担心我的安全,本想和我同去,但是考虑到上官家族力量强大,也就只是联系了新疆的朋友,叮嘱我有什么情况务必要寻求帮助。

    第三十四节 新疆之行

    根据上官光明的日记,那个黑石城在楼兰遗址西北100公里处,好歹上官雪家族势力庞大,动员能力极强,居然找到了当时找到黑石城的法国探险家的后人,那个后人把这个法国探险家的关于中国探险的日记高价卖给了上官雪在法国的朋友,然后那个朋友又接连两天加班,从日记之中找到了黑石城遗址的经纬度。

    要是没有这个经纬度的话,我们就得在方圆百里寻找,那样光是寻找的时间都不可预期了。

    上官雪家族财力雄厚,司徒管家为了避免上官雪身陷险境,还安排了家族里的十名保镖跟随我们同行。他叮嘱我们到达新疆之后,要就近购置装备,免得遇到突发情况无法处置。但是其中两名保镖还是拉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行李箱,上官雪告诉我,那里面是非常先进的探测装备和经纬度定位仪。

    周一,已经有四名保镖先行去乌鲁木齐打前站和采购必备装备了。我们一行八人周三先搭乘飞机到了乌鲁木齐,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到达了乌鲁木齐,联系上先行的四名保镖之后,到了机场停车场,并租用了四台越野房车,其中一台越野房车上装满了设备。

    我们直接上车,一路开车向巴音郭楞行去,根据经纬度定位,黑石古城的地点在罗布泊西北处,罗布泊在巴音郭楞自治州若羌县东北部。

    一路沿着216国道飞驰而去,路上补充食物和水,几个小伙子轮流开车,我和上官雪则在一台奔驰越野房车里休整。上官雪忙着翻看那个法国冒险家关于黑石古城的记载,我则用手机阅读苗淼给我发过来的德语日记。

    其他保镖分散在另外三辆车上,我们这台越野房车除了驾驶位的小伙子轮换开车外,并不打扰在房车车厢里的我和上官雪。

    这个环境让我和上官雪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居庸关山腹巷道里的古董列车里的情景。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旅途颠簸劳累,一路还要开二十个小时,在若羌县补充燃料、食物和水之后,还要深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去寻找黑石古城,到达之后还要打起精神,面对各种恶劣的环境,我和上官雪也就没怎么交流,各自看着各自的资料。

    一路上不断穿过无人区,我趁着手机有信号的时候,赶紧用微信给楚楚、秦剑发信息报平安,同时发了我的位置,然后把分配给我的卫星电话号码发给了他们。

    上官雪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法国人的记录。我没想到上官雪居然看得懂法文。上官雪看的时候,时而眉头紧蹙,有时候似乎想要说话,但是欲言又止。看来有所发现,但是还没明了。

    在车上很快就到了晚上,上官雪洗漱完了之后,居然还换了套方便行动的家居服,准备就寝。

    我也赶紧把床铺好,洗漱之后,关灯休息。躺在床上,睡着之前,我找出了罗布泊的资料。

    罗布泊号称地球之耳,在卫星图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的耳朵。地址在若羌县境东北部,曾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湖,海拔780米。

    罗布泊曾有过许多名称,有的因其特点而命名,如坳泽、盐泽、涸海等,有的因其位置而得名,如蒲昌海、牢兰海、孔雀海、洛普池等。元代以后,称罗布淖尔。在20世纪中后期因塔里木河流量减少,周围沙漠化严重,迅速退化,直至20世纪70年代末完全干涸。

    自20世纪80年代美国公布已干涸的罗布泊“大耳朵”卫星照片以来,“大耳朵”被认为是罗布泊东湖的干涸湖盆。在已经结束的“重走彭加木科考探险之路”科学考察中,研究人员发现了罗布泊东湖连续向西延伸的湖岸线,由此测算出罗布泊古湖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

    关于罗布泊游移的理论,认为它南北游移的周期是1500年,是由于湖底周期性沉积、抬升和风蚀降低的结果。这种游移说,曾长期为中外学者所接受。经过中国科学家实地考察,证实了罗布泊是塔里木盆地的最低点和集流区,湖水不会倒流;入湖泥沙很少(湖底沉积物3600年仅1.5厘米),干涸后变成坚固的盐壳,短期内湖底地形不会剧烈变化。对湖底沉积物通过年代测定和孢粉分析证明,罗布泊长期是塔里木盆地的汇水中心。从而证明了游移说是不切实际的推断。

    看着资料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停在了马上就要进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最后一个补给小镇。原来一路已经绕过了罗布泊。

    我看夜晚开车的小伙子已经在后面两辆房车上呼呼大睡,昨天晚上休息的人则忙着给车加油、补水,还有给备用油箱和水箱加满油和水,采购蔬菜水果和食物,把车上装得满满的。

    补给结束之后,为了避免遇到流沙,上官雪还安排那个保安主管找了个向导给我们带路。

    头车上坐了向导,用经纬度定位导航之后,我们就又马不停蹄地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开去。

    第三十五节 沙海茫茫

    英国籍匈牙利人斯坦因在西方当时流行的考古探险热潮推动下,1901年1月来到新疆于田。他获得尼雅河流域以北大沙漠里有古代遗址的信息后,找到进入过尼雅遗址的维吾尔族人,并从他们手中购买了几件从尼雅遗址中带出来的卢文木简,随后带着一批发掘工人和骆驼队,沿尼雅河的干涸河床跋涉数天找到了当前的尼雅遗址,他将此遗址正式命名为“NIYASITE”(即尼雅遗址)。斯坦因的发现,在当时的中外探险考古学术界引起了轰动。因为,尼雅遗址不仅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一处重要遗址,它同时向人们展示被斯坦因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所存在的一个悠久、古老、光辉灿烂的沙漠古代文明,尤其尼雅河三角洲的考古文化将会揭示大沙漠环境变迁和历史文化的诸多谜团。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它、了解它和研究它。于是,“东方庞贝”,一个被大漠淹埋的古代文明构成了历史浪漫主义的新概念,一个世纪以来有关它的传说和故事源源不断。

    我们此去的地点,就在楼兰古国东部200公里流沙埋没处。向导玉塔斯曾经听说过那个地方,叫作恶魔之城,在丝绸之路故道之上。

    我们的越野房车车队一路上蜿蜿蜒蜒,在沙漠里曲折前行,看来是跟随着向导躲避可能的危险和流沙区。

    进了大沙漠之后,我们的手机信号已经全无,能够支撑通信的就是我们的卫星电话和对讲设备。

    我和上官雪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从一开始还有些许绿色,到后来完全是沙海茫茫,视觉很快就疲惫了。

    上官雪在车厢里和我讲了讲在法国探险家笔记里的发现:那个法国人名叫朗格多克,是个东方文明的狂热者,酷爱东方文物,特别是对丝绸之路上东西方古文明连接处的文物研究颇有心得,也频频深入大漠不毛之地,挖掘荒废的古城。

    这个朗格多克对寻找埋在流沙下的古城颇有一套方法,首先是用金钱收集当地关于古城的传说,然后雇用向导寻找古城遗址,剩下的事情,就是根据古城建筑会引起周边环境的变化的痕迹,来确定古城的具体地点。

    比如说,虽然几千年前,大漠还绿洲丛丛,但是仍然沙海满布,所以古人的城市必然会建在绿洲山水之中,城市附近有山,才能阻挡风沙,城市内有水源或者附近有水源,人畜才能生存下去。

    虽然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数千年过去,很多古城都已经被沙海深埋,但是周边的山脉起伏还是会明显留存。

    为了避免挖掘古城的时候被风沙掩埋,朗格多克会让当地人在背风山脚处,挖掘避风沟,用精钢钢条深入地底,作为支撑,建立临时帐篷。这样,即使风沙来袭,也能逃出生天。

    挖掘之时,为了避免古城可能存在的蛇虫毒物袭击,还要提前撒好驱虫驱蛇药剂。此外,可能还有沙漠猛兽袭击,所以要准备好武器和装备。

    说到武器装备,我问上官雪是否有所准备,上官雪从我们的车厢里找出两个箱子,打开来示意我看。

    箱子里全是最先进的防弹背心,轻柔结实。上官雪说,上次袭击我们的人都能使用火箭炮在居庸关袭击我们,这次不好说有什么重武器,所以我们得做好防护。另一个箱子里则是连珠弩,看来司徒管家并没有给准备枪支。

    上官雪和我解释道:“准备枪支,这几个小伙子里要是被人家掺进人来的话,咱们就麻烦了!我手里还藏有一支古董盒子炮,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万一有人来袭击,咱们还可以用枪反击自卫!”

    我问道:“万一有人掺进来了,他手里携带枪械,咱们却没有,不是一样很危险?”

    上官雪道:“所有人都分开随机结伴工作,而且他们朝夕生活在一起,要是有人携带武器,其他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不可能不报告给我的!”

    我笑道:“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男主角被上级信任,被安排假装成为一个新人,去和其他新人接受安保培训,然后找出其中隐藏的恐怖分子。结果却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恐怖分子。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怎么办?”

    上官雪道:“先生太过疑心病了!保安主管卫小天跟着我们家族已经五年了,剩下的几个保镖,也都是跟了三年左右的,他们的父母妻儿,家底所在,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出事的概率非常低,即使出事了,也有可能是被胁迫的!”

    我问道:“为什么不可能是被利诱的?”

    上官雪道:“首先,对于保镖人员,我们给的待遇都非常高,这个待遇高的程度要远超过他们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工作收入;第二,我父亲会为这些保镖解决他们家里的事情,所以重利引诱一类,很难成行。人除了是利益动物之外,还是感情动物。积恩之下,还能背叛,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我笑道:“那看来,想引诱一个人背叛,最好的手段就是胁迫在前,利诱在后。被胁迫能够减轻背叛的罪恶感,利诱又能够刺激人的逐利性。双管齐下之际,很少有人能够抗拒的吧。而且对于男人,除了利诱之外,还有色诱。就看哪个能有用了。”

    说到此处,上官雪脸颊绯红了一下,我也觉得自己又开始轻浮了。心里感慨,怎么见到上官雪就忍不住调戏。

    我忍不住一把把上官雪揽入怀里,轻吻上去。上官雪也没有抗拒,而是半眯着眼,红唇微张,迎合着我。

    茫茫大漠,满目荒凉,车厢里却是春意融融,香色迤逦。

    我和上官雪正相拥着体会时间静止的快乐。这个时候,车停了。对讲机里传来了卫小天的声音:“小姐,咱们应该到了经纬度标志的地方了。您和孟先生过来看看吧。”

    我和上官雪赶紧分开,整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下车查勘。下车之后,看到卫小天手持一个经纬度定位仪,拿过来对上官雪说道:“小姐,这个地方就是经纬度定位仪标注的地点。而且刚才向导玉塔斯也证实这个地方很像民谣传说里的恶魔城。”

    第三十六节 恶魔之城

    那个向导玉塔斯这个时候凑过来对我们说道:“‘黑虎背,老鹰嘴,山脚底下藏魔鬼。’说的就是这里,你看北面这座山,看起来像一只黑虎,后背正对着我们脚下的这片沙漠,你再看西边的这座山,看起来像一只老鹰,老鹰的鹰嘴正对着这里,你们要找的那座黑石古城就在这个山脚底下。”

    这个时候保安主管卫小天也和我们确认这个地址就是黑石城遗址的经纬度地点。

    上官雪拿来经纬度定位仪,又比对了一番,核实无误,不过法国探险家朗格多克找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存有黑石城的瞭望塔里的一层房子,上官光明来探寻黑石城的时候,还存有瞭望塔的塔尖。我们这次来的时候,脚底下已经都是黄沙了。

    我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这个地方西面都是石头山,正北那座山还真是很像黑虎卧伏,西面那座山正如苍鹰翱翔。西北两向山脉阻挡风沙,东南两向应该是河流流过,果然是个建城的所在。只是沧海桑田,世道变迁之下,城外的河水干涸,古城也逐渐被黄沙埋没了。

    确认此处没错之后,那个向导玉塔斯又被上官雪留下,帮忙一起挖掘古城。玉塔斯看看自己也没有交通工具返回,而且看我们的神情,不挖出古城是不会轻易回去的,所以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答应,不过他要300元一天的酬劳,还要管饭。上官雪统统让卫小天去打理此事。

    玉塔斯看看手机早没有信号,就和卫小天说了半天好话,然后借用了卫星电话,给家里人说明情况,不过他呜啦呜啦说的好像是哈萨克语,我们也都听不懂。但是看他手舞足蹈的,很是兴奋。我和上官雪都心里起疑,但是苦于听不懂他的语言,卫小天跑去询问玉塔斯,问他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玉塔斯挠着脏兮兮的头发对我们解释说他和家里人很高兴地说他一天能赚这么多,让家里人不要担心。玉塔斯说完就找卫小天要分配活计去了。

    我和上官雪心存疑虑,后悔没有叮嘱卫小天不要借给玉塔斯卫星电话了。但是现在后悔已晚。也只能对玉塔斯多加防范了。

    上官雪给卫小天使了个眼色,卫小天分配手下,开始架设装备,也给玉塔斯分配了些搬运的工作。

    我看有两个小伙子拿着两个背包,趁着玉塔斯在这里搬东西的时候,健步分头登上北侧黑虎山和西侧鹰嘴山,我抬头看去,两个人正在最高处安放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卫小天则把一个类似卫星接收器的装备架设在我们的房车车顶之上。这时上官雪带我走进车厢,打开一台笔记本,操作几下,屏幕上闪现出了周边的影像。我这才反应过来,卫小天他们架设的是无线监控系统。

    上官雪和我解说道:“这套系统是通过黑市进口过来的,以色列的东西,专门适应沙漠地带,建立无线局域网,然后架设无线监控探头,那些探头都是太阳能电池供电,还有一个蓄电池组。所以能保证24小时无死角的监控。整套系统采用远红外探测报警。也就是说,任何有生物热源的物体接近我们,都会自动识别,然后报警提示。”

    上官雪解释完后,递给我个类似PDA的手持设备,让我随身携带,这个东西已经连上架设的无线局域网络,和整个监控系统相连。一旦发声警报,就会震动提示,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个系统实时查看情况。

    我问上官雪这个手持监控系统分发几部,上官雪说,一共四个,卫小天,副主管江风,还有就是她和我了。

    我不由感慨不愧是专业安保队伍,再加上上官雪家族的财力雄厚,这次行动的安保系统真是先进安全。

    上官雪通过对讲机命令两个小伙子步行绕着四周勘察,监控系统里很快就自动捕捉了两人的人体热源,然后放大,并且警示我们,有类似人体移动。

    我和上官雪测试了监控警报系统之后,走出车厢,看到剩下的几个保镖和玉塔斯已经把两台小型挖掘机组装起来。

    组装完之后,已经日暮西山,卫小天安排两个小伙子在房车里煮了些速食食品出来。大家都比较饿了,狼吞虎咽之下,很快把食物一扫而空。

    吃完晚饭,天已黑,卫小天和江风分别在施工地点四面架起高杆,挂上探照灯头,把工地照射得亮如白昼。上官雪和我说,这些探照灯也都有太阳能电池板,可以随时储电。

    几个小伙子休息了一阵之后就按照班次开动挖掘机,在经纬度中心,挖起沙子来。

    沙子挖出,四面的沙子就会回填,挖沙子这个工程很是难做。很快我看两个小伙子从车里拿出来两个塑料桶,然后沿着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正方形四周倒了些东西出来。

    上官雪告诉我,这是凝沙剂,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沙子板结,板结之后,用沾了分解剂的刀子割开,就可以直接当成砂砖用,这种砂砖甚至可以用来做简易房子的地基。

    凝沙剂效果明显,周边的沙子不再向沙坑流动回填。两座挖掘机轰隆开动,很快就把这十平方米范围内的沙子挖掘出来,挖出了个大坑。

    这个大坑之内,一层层的黄沙被挖出,坑也越来越深。大概挖了四个小时,大坑已经挖了三米多深了,但是还是黄沙一片,毫无所获。

    卫小天和我们说,他已经安排好轮流开工挖掘,剩下的人都去休息,让我和上官雪也都回车厢休息。

    上官雪看毫无进展,叮嘱卫小天,一定要让施工的保镖穿上防辐射服装。卫小天点头称是,然后说一有发现就会及时叫醒我们。

    我和上官雪看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就回车厢休息去了。不过都是和衣而卧,随时准备起身工作。一夜无话,半睡半醒。

    我被上官雪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八点。我和上官雪出了车厢,这个时候卫小天等人已经穿好了防辐射服装,那个向导玉塔斯躲在一边看我们穿得像生化部队一样,十分害怕,一直在和我们讨要防辐射服。卫小天看着上官雪,上官雪让人给了玉塔斯一套服装,只是在这套服装后背,用红笔写了个符号。玉塔斯并不能看到后背,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上有记号。

    卫小天给大家分发防辐射服装,应该有所发现。我们走到大坑旁边,看到那个十平方米的大坑已经被挖了十米左右的深度,终于露出了黑色石头的地底。这个时候已经用砂砖铺了一个斜坡甬道过去,我们顺着斜坡很方便地走到了下面。

    第三十七节 又遭袭击

    我们走下去之后,脚已经踩到了黑石之上,下面几个小伙子正在人工挖开浮沙,逐步露出了黑石建筑的来源。随着石头的露出,我们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然是黑石城瞭望塔的顶部,已经被风化成了断壁残垣。

    向导玉塔斯很是兴奋,好像挖出了大宝藏一样。我赶紧敲下一些石头来,带回去化验,而不是做考古队的事情,去把整个黑石城挖出来。而且这种黑石存在未知的辐射,如果我们带的量太大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也暂不可知……

    上官雪对挖出黑石古城也很是高兴,兴奋地敲来敲去。

    这个时候,我装在口袋里的那个移动监控的pad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来查看,看到鹰嘴山外侧,密密麻麻的红外感应的图影引得pad震动不止。

    上官雪、卫小天和江风也分别接收到了报警,纷纷拿起pad来查看,卫小天反应很快,跑过来对我和上官雪说道:“小姐,孟先生,应该有三十个人向我们这里移动,从热成像效果来看,他们应该是骑着越野摩托过来的。看来来者不善,我们是避开还是对抗?”

    上官雪沉吟一下:“那边布置的陷阱能拖延多久?”原来上官雪、卫小天还在必经之路上布置了陷阱,果然心思缜密!卫小天道:“那边的流沙陷阱应该能迟滞他们两个多小时,咱们现在得赶紧决定是对抗还是避开,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上官雪道:“尽可能敲下些石头来,我们先带走去化验,反正这偌大的黑石城,他们也不可能搬走,等咱们想出万全之策来,再做处置!”

    卫小天道:“好!”然后卫小天就跑去分派任务,我看到江风带着四个保镖和向导玉塔斯飞快地向鹰嘴山制高点跑去了,剩下的六个人则用工具全力敲打黑石。

    黑石堆砌起来的瞭望塔很是结实,其中一个保镖拿来了电钻和炸药,先用电钻钻出了几个小孔,然后往孔里放了炸药,其余人都退出了沙坑。按钮按下,几声爆炸声连续响了起来。

    爆炸声停了之后,我们下去查看,总算炸出了一些黑石。上官雪命令就先拿这些走,卫小天赶紧安排人手把炸出来的黑石装进防辐射材料做成的袋子里。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这时我们听到了山那边的喝骂声和枪声。这个时候江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小天小天,来的人有三十多人,而且有枪,那个向导招来的,不知道什么来路,向导想从背后攻击一个弟兄的时候被我们踢下山去了!”

    卫小天问道:“他们过了陷阱了?”

    江风道:“刚才有十个人左右,掉进了流沙陷阱,剩下的人正把他们拉出来呢!那个向导没事,已经跑过去接应这伙人了!他们手里有枪,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山口了!”

    卫小天看着上官雪,上官雪决绝道:“把人都撤回来,咱们上车走!还有其他路没有?咱们最好不要和那伙人直接正面冲突!”

    卫小天道:“另一边应该有条路,但是路上是不是有流沙咱们没办法确定,所以也得探着走。”

    上官雪道:“那就探着走,把弓弩分发下去,万一遇到其他危险,咱们也不至于赤手空拳和人战斗!”

    卫小天应诺一声,大叫着催促几个小伙子赶紧收拾紧要物品装车离开。卫小天催促着几个小伙子收拾重要物品,至于挖掘机就扔下不管了。

    我打开监控pad查看,山的另一侧,那三十多人似乎是刚遇到了陷阱,应该是损失了不少越野摩托,而且遇到陷阱之后,不敢走大路攻击进来,只是向鹰嘴山攀爬,意图占据制高点,好能做到攻守兼备。这个时候,江风等五个人已经跑了回来,赶紧帮着其他的保镖,整理收拾,装车发动。

    不消片刻,那伙人已经爬到了鹰嘴山山顶,我们也都钻进了车厢,车子已经发动,我们随时可以出发离开了。

    卫小天和江风各带着两个小伙子把炸药都埋在了我们挖开的大坑里,埋好之后,也都退到了车里,我们开动汽车,离开黑石城遗址。

    汽车开动不久,那伙人就已经从山顶冲了下来,而且边走边开枪,好在我们已经开出了300多米,开到了子弹的射程之外了。那伙人见追我们不及,也就不再追击,而是纷纷跳下沙坑,去查勘黑石城了。

    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来卫小天的声音:“阿风!遥控器还够得着吧?咱们送他们一程!”江风的声音传来:“够得着,赶紧的!再往前开就不一定了!”卫小天哈哈大笑几声,说声好的,然后我们就听到了沙坑里几声巨响,紧接着有几个身影被爆炸的气浪掀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跳进沙坑的人则吓得赶紧趴倒在地上,不敢露头。

    上官雪看到那伙人估计没有胆量再追击我们,也暂时放下心来。我们向前开去,只期望路上不再遇到袭击。毕竟我和上官雪是在居庸关山谷里被袭击过的,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能确定袭击我们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上官雪把黑石分成四份,每个车上都装了一份,这样,即使半路有车辆出了意外,也还有其他的车辆能够保住矿石样本!上官雪处事决绝果断,还真颇有女将之风。好在黑石已经到手,我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事情就是把这些石头安全地运送回京。

    因为担心遇到流沙,整个车队都沿着沙漠的沙脊前行,以减少车辆陷进沙海中的风险。我看看GPS导航,我们距离最近的小镇还有600多公里,至少还需要在沙海里开行七个多小时,好在这些越野房车都备有主副两个油箱,加起来能开1000多公里,剩下的油料应该能让我们支撑到小镇加油站里。除此之外,卫小天还准备了备用柴油200升,至少能保证两辆车开到小镇去。万幸一路没有遇到流沙,也没有遇到狂风。我们到小镇的距离也只有50公里左右了,不过我们四辆车所剩下的油料也不多了。

    开出了沙漠边缘之后,前面能看到一些沙柳和植物了。我和上官雪所乘坐的这辆房车排在第三辆,前面两辆开道,后面一辆殿后。我们在中间,正好在中间安全地带。

    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镇店,估计不会受到明目张胆的大规模袭击了。这个时候,房车突然间急刹车了,我和上官雪都不由自主地在车厢内向前冲去,我们爬起来的时候,对讲机里已经传来了声音,是开车打头的江风:“小天,前面有陷阱,我们的车掉进来了!你们小心,有人袭击我们!”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听到了枪响,打在了车厢外面,江风急道:“你们赶紧从路旁冲出去,报警找援兵!我们先在这撑一会儿!”

    上官雪拿过对讲机说道:“小天,你们车留下,把江风他们带出来!剩下那辆车,还有我们这辆车,冲出去!”

    卫小天果断答复道:“好的,小姐!”

    紧接着我们的前车和我们这辆车都紧急打轮,从前车左右两侧绕了过去,往小镇冲去。卫小天所在的殿后车辆则赶紧往前开,和江风所在前车尽可能聚集在一起,好能反击敌人。

    我们冲过去才看到,大概有二十个人,脸蒙黑巾,有的手持枪械,大部分都只是拿着砍刀,见我们强行冲过去,拼命开枪和攻击过来。

    上官雪打开车厢的窗子,拿出弓弩,对着外面打算爬车攻击的人群就射出一排连弩,距离又近,弩的射程又长,弩的箭头已经换成了钨钢,穿透力极强,很快我们就听到了歹徒的中箭惨号声,剩下的歹徒就纷纷借机向着这辆房车开枪和攻击过来。

    其余房车上的保镖,看到上官雪开始用弓弩反击歹徒,也纷纷用弓弩抓住机会射出弩箭。

    一瞬间,不少歹徒中箭倒地,惨号不止。除了几个拿枪的歹徒兀自开枪不止之外,剩下的持刀歹徒已经心生怯意,不再敢冲上前来。

    此时有几个歹徒点燃了燃烧瓶,正竭力向我们的车内投掷。上官雪眼明手快,掏出暗藏的盒子炮,啪啪数枪打破了飞在空中的燃烧瓶,燃烧瓶在空中被击中,火苗和汽油四散落开去,瞬间点燃了几个歹徒的衣服,其中一个正在燃烧瓶正下方的歹徒最为严重,整个人的头发和上衣都被烧了起来。这个人惨号不止,赶紧就地打滚,试图灭火。

    这群歹徒看起来组织并不严密,在攻击不顺利的时候,就开始混乱不堪,并没有相互掩护和救援的举动,而是各自扑灭身上的火苗。

    还有数枚燃烧瓶投掷到了江风所在的头车之上,在车外烧了起来。上官雪看到那二十多名歹徒已经乱了阵脚,而且也没有其他援兵了,就调整了部署,让这两辆房车停下,小伙子们都下车趁机攻击歹徒,但是要穿好防弹衣,小心歹徒的枪支。

    上官雪命令下达,那卫小天、江风就带着其他的保镖纷纷拿着保镖专用的钢管下车对着歹徒进攻,同时还掩护两个拿着灭火器的小伙子对头车灭火。

    我和上官雪在车里观战,上官雪则拿着手枪,时不时对着带枪的歹徒开黑枪。这些保镖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身手非常棒,而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两个人一个组合,攻防有序,几个起落,就把众歹徒打倒在地。

    上官雪看到保镖队伍已经大获全胜,很是高兴,得意地告诉我,这些保镖都是特种兵出身,是司徒管家高薪聘请来的。

    卫小天除了安排人手把打倒的歹徒分别捆绑起来之外,还帮着把那个燃烧起来的歹徒扑灭了身上的火,只是这个人受伤很重,估计需要送医院急救了。

    卫小天很是谨慎,做完这些之后,还安排四个保镖到周边巡视一圈,看看再没有隐藏的歹徒了,这才过来,向上官雪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处理。

    第三十八节 黑石奥秘

    上官雪让卫小天安排人手看好歹徒,查看被烧的那辆房车之后,打电话给司徒管家,让司徒管家帮忙联系这边的熟人。同时,上官雪用卫星电话报警,等待警察过来处理。

    处理完这些事之后,上官雪和我去找了几名歹徒审问,结果却并没让我们有什么收获。这几名歹徒都分别说他们是受人雇用,过来杀人劫货,至于雇用他们的人,也只有老大联系过,据说是境外的大佬,但是并没有见过其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听到了警车响声,这个时候司徒管家也回了电话,告诉上官雪,已经联系好了当地警方,同时叮嘱上官雪务必注意安全,要是拿到了黑石,还是尽快赶回北京为好。

    来了两辆警车,下来了八个警察,带队的警察是前方小镇的派出所所长,看来除了看家的民警,剩下的警察都带了过来,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

    那个派出所所长叫铁大雷,应该已经收到了司徒管家联系的熟人的招呼,特别是知道上官雪是北京某区公安分局的警察之后,态度很是亲切。

    剩下的警察,看到这些歹徒之后,纷纷叫出了这些歹徒的名字。这个时候铁大雷和我们介绍说,这些歹徒大部分都是镇上的涉黑组织成员,平时想抓他们,苦于没有证据,没想到今天撞到枪口之上,而且其中几个持枪歹徒,应该还是通缉的在逃人员。

    这下铁大雷所在的派出所可是捡了大功,一举破获涉黑团伙、抓住逃犯,还趁机收缴了枪支!

    不过他们警力有限,于是要求卫小天等人帮忙把歹徒先押送到派出所去。江风的那辆车陷到陷阱里无法开出,只能等救援车辆过来,于是安排了两个保镖在此等候,铁大雷还安排了两名民警也一起看护现场。

    能走动的歹徒都被押上了两辆房车,然后由保镖和警察分别看押,带往派出所;剩下的伤重的歹徒,则由剩下的警察和保镖看守,等着救护车和救援车过来再做处理。

    铁大雷同时联系了县公安局刑警支队,不过县局的警察开车过来,也需要至少半天时间。新疆地广人稀,镇县之间距离较远,所以只能耐心等待。

    我们同铁大雷押送歹徒到了派出所之后,做了笔录,然后找地方休息去了。好在这个镇里已经有手机信号了,有了网络,我把情况和秦剑楚楚等人说了一下,楚楚很担心,打电话来反复叮嘱我要小心,又询问我有没有受伤。

    秦剑则表示奇怪,为什么我和上官雪一路的行动都受到攻击,这背后肯定有什么渊源,还是得想方设法查清楚,不然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危险。

    和楚楚、秦剑联络结束之后,我想起来郭坤也在新疆出差,于是给他发了个微信,问问他在什么地方,结果郭坤告诉我,他和他们的学员、院长正在我们所在县——若羌县里。

    郭坤问我们为什么在新疆,我大概给他讲了讲黑石的事情,结果郭坤告诉我,他们院长就是放射性固体矿物领域的专家,这次来若羌县,目的也是这个黑石古城。

    具体的事情在微信里不便交流,郭坤要我到县城一叙详情,而且他们还特地带了专门的检测设备过来。

    我和上官雪沟通了此事,上官雪看了看地图路线,我们横竖都要开车路过若羌县城,然后才能到喀什乘坐飞机回京。

    于是我和郭坤约好到若羌县城一见。

    下午的时候,若羌县城公安局的刑警支队的人到了,同时开来了押送车辆,办好手续之后,我们和若羌县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警察一路同行,直奔若羌县。

    我们一路提心吊胆,还好这回没出什么状况,顺利到达了若羌县城,县城之内,应该不会有人公然抢夺袭击了。

    到达若羌县城之后,和县城刑警队的警察告别,我们旋即马不停蹄地就联系了郭坤,郭坤他们正住在若羌县地质所里,我们开车直奔过去之后,发现这个地质所也不过是个不大的院落,院子里有两三栋四层小楼,倒是旁边的酒店很是富丽堂皇。

    郭坤和他们院长都在地质所里。我已经提前联系好郭坤,直接把车开进了地质所里。我给郭坤介绍了上官雪,然后和郭坤说了我们已经两次遭到袭击,就是因为这个黑石古城,到现在我们仍然不能确定袭击我们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郭坤听得神情凝重,让我给他几块石头,他赶紧找他们院长石峰去检测。地质所还有一个专门的防卫设施严密的库房,就是为了存放新疆地区发现的各种珍贵的矿物标本的。

    郭坤带着我们去见院长石峰,卫小天则拎着我们分成数份的黑石之一,江风和其他人则分头去隔壁的酒店订房订餐,以及保护余下矿石。

    我、上官雪和卫小天三人跟着郭坤走进了地质所主楼的地下室,然后钻进了一间厚厚的铅门,进入了一个别有洞天的实验室。实验室内的人都穿着防生化服,郭坤也带着我们去穿上防生化服。

    我们换好衣服后,跟着郭坤去拜会在实验台前忙碌的一个老头,隔着防生化头盔,并不能看清楚石峰的样貌,但单看其干瘦的背影都能感知科学家的睿智。

    石峰院长开口说道:“这个实验室还从没有非专业人员进来过,不过郭坤告诉我,你们找到了黑石城,然后挖出了黑石样本过来,希望我们不要失望。”这个老头语气中透着高冷孤傲,看来不是很好相处。

    我们和石峰打过招呼后,也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上官雪命令卫小天把黑石拿出几块来递给郭坤,然后把其余的石头继续装进箱子里带走,看来并不打算把这箱石头都给石峰、郭坤等人去化验研究。

    郭坤看来很了解石峰的脾气,小声告诉我石峰也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但是人很孤冷,不要太介怀。

    石峰拿起几块黑石,先是用肉眼观察了一番,许久没有说话,然后又命几名助手把黑石放入了几个机器里测试,那几个机器并没有连接电脑,所以我们看不见情况。不过好在郭坤在旁边给我们解释,这个仪器是测试成分的,那个仪器是测试放射线的。

    石峰带着几个助手把那几块黑石反复测试之后,终于把那几块石头放进了一个大型设备的终端,然后带着我们都出去了,我们进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很多电脑显示器。

    郭坤给我们解释,这个是小型的量子加速器,能够测试出矿石里放射性物质的衰变周期。

    石峰也在这个房间里,依然沉默着,其他人都忙来忙去的。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石峰严峻的神情才开始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石峰让郭坤送我们离开休息,他说需要再检验一遍,才能确定。

    上官雪虽然对这个古板的老头心里多有不满,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郭坤送我们离开的时候反复强调让我们放心,一有有价值的结果他就马上通知我们。

    第三十九节 酒店遇险

    我和上官雪他们一行人去酒店休息,没想到我们来若羌的季节正是旅游的旺季,客房所剩不多,一共只剩下六间房了,还有一间是套房。

    卫小天直接把我和上官雪都分配到了这间套房里,我看上官雪并没有阻止,而是很自然地和我共同去了一个房间,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房间之后,上官雪才幽幽地说道:“这下我父亲肯定会知道这位坏先生和我同居一室了……”

    我说道:“要不……我去找郭坤挤挤?这样安排,不知道会不会对雪儿有影响啊!”

    上官雪道:“什么影响啊!估计这都是司徒叔叔的叮嘱,他们才这么安排的!司徒叔叔人老成精,办事都是不动声色地揣摩心意。看来是上次看到你和我出生入死的经历,而且还有我这次新疆之行非得让你陪同,所以才揣测你和我的关系非比寻常,然后故意这么安排的!”

    我说道:“好吧,那雪儿睡床,我睡客厅的沙发!”

    上官雪道:“无所谓咯,反正也同室而眠过,但——是,这位先生,只是休息噢,你不许耍流氓!不然的话,当心我告你袭警!哼!”上官雪说完这些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眉宇之间透出娇媚的情态。

    我也被上官雪的小女儿情态所感染,故意配合搞怪,“啪”的一个立正,然后大声喊道:“Yes,Madam!只是同室而眠,绝不能耍流氓!”

    上官雪被我装模作样的样子逗得笑弯了腰,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虽然精神上的疲惫有所减缓,但是身体上的疲惫感却不断袭来。

    我们长途奔波一夜,还跑来跑去,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咕”地抗议半晌了!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响起,卫小天带着酒店的服务员来送食物。

    卫小天很是谨慎,等服务员放下食物离开之后,才告诉我们,他把收集来的黑色矿石分成两半,一半放在他和江风的房间里,另一半放在车里。

    这样做,即使我们受到袭击,还有可能保住其中一半的矿石。上官雪则表示同意和肯定,卫小天说完之后,便知趣地自行离开了。

    我和上官雪疲惫地半躺在沙发上,默默地吃完饭。上官雪的食量并不大,很快吃完就先去洗澡换衣服去了,我则慢慢吃完这餐饭。

    正打算休息,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头脑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我赶紧喊了上官雪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也顾不得许多,跑去洗手间查看情况,就跑到洗手间的这几步路,我已经开始觉得脚下发飘,并且头昏沉得厉害。

    我猜测可能是我们的饮食之中被人下了嗜睡一类药物,我赶紧咬破舌尖,用疼痛感来强制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去查看上官雪的情况。

    还好上官雪并没有反锁淋浴间的门,我推门进去,上官雪果然已经靠在浴缸里不省人事,旁边的淋浴头还在流水不止。

    我赶紧走到洗手台前,打开冷水,把自己的头脸用冷水反复冲刷,这才清醒了些,我又撩了些生水入口,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喉咙、食道和肠胃,再加上数日疲惫,我立即忍不住呕吐了起来,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出大半,这才感觉头没有刚刚那么晕了。

    我看上官雪还躺在浴缸里处于昏迷状态,而且全身赤裸并无寸缕着身,但是情况紧急,也无法顾及是否尴尬了,我把淋浴头拿起来,调成冷水,对着上官雪的口鼻就喷了过去。

    正在我暴力唤醒上官雪的时候,就听到套房的门“咔哒”一声,看来有人要进来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我把上官雪放到一边,自己跑出去查看情况,那更是危险!还好这是个套房,整个套房之内还有卧房房门以及洗手间房门。

    套房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但是还有卧房房门,我赶紧先跑出去,把卧室房门从内部锁死,然后拉过椅子顶住,刚好看到上官雪的衣服脱在床上,她的小箱子也在卧室之内,箱子里有弩箭。

    我把武器拿了出来,又顺手拿了件上官雪的睡裙,然后跑回洗手间,放在手边,同时拿起对讲机,呼叫卫小天等人上来支援。

    还好卫小天等人并没出事,卫小天听到我示警之后,立刻召集其余保镖,飞奔上楼支援我们。我则跑到上官雪跟前,继续用最简单暴力的冷水窒息方法唤醒上官雪。

    这个方法粗暴有效,也就二十秒左右,上官雪因为窒息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刚开始眼神还有些发锈,但是旋即反应过来,赶紧用双手遮住自己身上关键的地方,对我大喊一声:“先生!你快出去!”

    我赶紧对她“嘘”了一声,说:“我们被人下了药!而且,有人进了我们房间了……”

    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卧室房门被人撞了开来,上官雪也顾不得其他了,一下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伸手就把我拿进来的睡裙抢了过去。我把枪递给上官雪,自己拿起弓弩来,等着来人攻击。

    很快,一把哈萨克长刀伸进了门缝,几下就把门别开了,紧跟着两个手持长刀的异族壮汉就冲了进来。

    上官雪毫不犹豫,一枪就打在了冲在前面的持刀歹徒的肩膀上,这个歹徒疼得长刀落地,但还是凶悍得很,要用另一只手把刀捡起来,另一名歹徒趁机挥刀向我劈来。

    我把这刀躲过去,然后扣动弓弩,一箭射出。洗手间空间并不大,歹徒又是欺身上来,距离很近,再加上我闪避的时候弓弩的高度降低了,所以这一剑正射在歹徒的大腿上,瞬间把这个歹徒疼得滚落在地,不过长刀还在手里,并且仍然凶悍地用长刀对着我的腿脚乱砍乱跺过来。我赶紧跳起来,一脚踩在了这名歹徒持刀的手上,只听“嘎巴”一声骨头脆响,估计这名歹徒的手被我踩断了手指,十指连心,这回疼得再也无法拿住长刀,满地打滚。

    袭击上官雪的那名歹徒也被上官雪用淋浴头抡起来打得满脸是包,再加上身上受伤,更是很快落入下风,最后被上官雪一淋浴头抡到面门之上,昏倒在地。

    洗手间的战斗刚刚告一段落,套房客厅也传出了砰砰砰的打斗之声。

    很快,听到几声惨叫之后,卫小天和江风都冲了进来,看到地上两个歹徒已经被放倒,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询问上官雪和我有没有受伤。

    第四十节 检测结果

    卫小天和江风关切地询问我们是否有伤,上官雪回复我们都没有大碍,让他们把这两个歹徒先带出去,审问几句之后报警。

    卫小天等人瞥见上官雪真空穿着睡裙的性感身姿,赶紧一人拽着一个歹徒,拖出了卧室。其中,那个被我踩断了手指的歹徒还彪悍地挣扎反抗,大骂不休,结果被卫小天一脚踢在下巴之上,立刻满嘴鲜血,呜啦呜啦地没法说出话来了。

    上官雪见卫小天和江风把两名歹徒拖拽了出去,这才让我也出去,我出去把门带上,到了客厅之后,看到五个人悉数被捆绑了起来,应该就是刚刚进来的歹徒。

    其中两个是冲进去袭击我和上官雪的人,另外三人则应该是分工在客厅翻找东西。我的行李箱在客厅放着,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物件四处散落,地上还落着三把长刀,卫小天正在审问几人的来历。

    几人嘟嘟囔囔地说的都不是汉语,倒像是哈萨克语和维吾尔语,我们一行之人都不太听得懂,但是看几个人的神情,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话,估计也就是谩骂不休。所以卫小天等人也不客气,抡圆了手掌,好生扇了一顿耳光过去,直把几个人扇得牙齿松动,再不敢嚣张后,这才报警等待警察来处理。

    酒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值班经理也赶了过来,查看情况。我和值班经理诉说服务员送来的饭菜里面下了迷药,而且有人用房卡开门,进屋攻击,酒店的值班经理吓得脸色苍白,再加上看到屋子里六个统一服饰的保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值班经理更加惶恐不安,不过也只能等警方过来再做处理。

    我们在客厅拷问歹徒,和酒店值班经理交涉的时候,上官雪也已经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来。

    这时,警察也到了。来的警察正是和我们接洽的刑警支队长,好在也算熟悉,这个若羌县公安局刑警支队长叫买买提·艾山,是个维吾尔族人,但是汉话说得很是流利。他看到我们之后,告诉我们,这五个人和路上袭击我们的那些歹徒是同伙,都是若羌县里号称黑鹰帮的黑社会团伙组织成员,好勇斗狠,心狠手辣,民愤极大,但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抓住他们。这下碰到我们,被抓了个现行,正好把他们送进监狱。

    艾山命手下把那几名歹徒带走,然后又留下给我们做了笔录,听我们说到有一名服务生可能在我们的饮食里下了迷药之后,赶紧带着人去捉拿这个服务生,卫小天对江风使了个眼色,让江风带着两个保镖也跟着过去了。

    警方这边处理好之后,酒店的值班经理本来还想和我们索要赔偿,但是看警方和我们关系还算熟络,而且看到自己酒店内有人卷入事件,就主动提出把备用的更高级的套房给我和上官雪使用,并且免除房费算作对我们受到惊吓的补偿。

    上官雪并没有太多要求,而且反正在若羌也就是停留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就要继续上路,赶去喀什坐飞机回京,所以就同意了酒店值班经理的方案。

    卫小天安排人带着我们的行李陪着我们进了酒店留用的总统套房,这里面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大客厅,而且每个卧室里都带有洗手间。卫小天和江风便也住了进来,正好保护我和上官雪周全,他们把那箱黑石也带了进来。

    看看时间也到了晚饭时刻,我刚才把吃的东西又都强迫吐了出去,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个时候郭坤给我发来信息,要约我聚会吃饭,为了安全,就在地质所内部食堂之内,顺便和我说说黑石化验的结果。

    郭坤邀请我去地质所吃晚餐聚会,并且告诉我结果,我看了一下上官雪,想了想,还是带着上官雪比较好。毕竟上官雪十分关注黑色矿石的化验结果,而且我和郭坤见面的目的也并不主要是聚会,而是探知结果。

    我打定主意,直接和郭坤在电话里表达我得带着上官雪过去,毕竟结果是她非常想知道的事情。郭坤在电话那边很高兴地答应了。

    我挂断电话之后,和上官雪说明情况,并且要带着上官雪去地质所食堂吃晚餐,卫小天则带着三名保镖陪同我们一起过去。

    四名精壮的男子前呼后拥地护送着我们走进地质所,直把地质所看门的两个保安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神情中流露出把我们当成大人物的猜测。

    我们走进院落,郭坤过来接我们。上官雪倒是落落大方地对郭坤描述了我们在酒店吃饭被人下药和袭击的情况,听得郭坤眉头一皱,脸色骇然,然后上官雪才说出目的道:“我们担心地质所的饮食安全,所以最好轮流来地质所餐厅用餐,费用由我们统一承担,包括今天晚上的聚会。本来也应该对郭坤先生表示感谢,正好借着郭先生要和孟先生老同学相聚的机会先表达一下对郭先生的谢意!”

    郭坤听到上官雪如此一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搔着头发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意思啊!还是我来请客吧!”

    我看郭坤虽然调皮油滑,但是在上官雪面前却变成了个害羞的小伙子样,连忙打圆场道:“阿坤,这几天的情况特殊,就不要客气了!至于咱哥俩相聚,还有的是机会和时间,回头等这件事情了结,回京的时候咱哥们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郭坤这才不再推辞客套,连忙带着我们进了地质所的食堂包间,我看包间装修虽然并不奢华,但是倒还算干净,包间里放了两张圆桌,我、郭坤、上官雪一桌,卫小天等人一桌。

    上官雪安排卫小天负责点菜,她自己则急于等着听郭坤说黑石矿石的检测结果。郭坤也不客气,和我们详细介绍道:

    “这种黑色矿石我们石峰院长原来也没有见过,的确有特别之处。

    “首先,它的确有辐射!这种辐射影响最多的是人体的脑组织,特别是记忆区域,但是具体的内容,还需要各方面专家共同研究。

    “其次,这种矿石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放射性并不致命,而且含量非常低,并不需要穿特别的防护服就可以直接接触。从这点来看,也难怪古人可以用这种矿石建城。

    “再次,关于这种矿石的应用价值。这种黑色矿石所天然散发出的射线谱系和我们化疗医用的射线谱系一致,但是却没有现在化疗医用的放射源的副作用,可能因为这种黑色矿石的辐射能量非常低,但是又足够有效。

    “最后,石峰院长正在研究激发黑色矿石能量的介质和方法。这个就需要时间了,不过现在石峰院长认为这种黑色矿石的商用医用价值非常高,已经打报告要求去开采进行科研研究了,而且要求上级调动武警部队把那个区域封锁起来,好方便国家开发利用。

    “大概情况就是这些,至于这种黑色矿石是否还有其他作用,还需要进一步试验研究。”

    第四十一节 尚存疑点

    我和上官雪静静地听郭坤说完,然后对看一眼,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

    现在至少能够确认这种黑色矿石可能对人体负责记忆的脑组织具有巨大影响,那么就可以从这种矿石作为突破口找专家去研究,然后找出方法。

    上官雪说道:“看来,我们屡次受人袭击,也有可能是这种矿石的确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价值,吸引了众多歹徒过来夺宝。”

    此时,郭坤反而有点不自然地赔笑道:“也有可能,也有可能!”

    我看上官雪和郭坤两人的脸色,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是我还没有想清楚,二是聚会用餐这种场合也不能表达疑问。

    我打着哈哈说道:“阿坤,不知道我们能否有机会邀请石峰院长出来?我特别崇拜他身上的学者范儿!”我此言一出,郭坤和上官雪都笑了起来。

    郭坤笑着和我说道:“石峰院长可邀请不出来!谁请客他都不去,而且除了工作之外,和别人也没话说!但是石峰院长工作态度科学严谨,认真异常,所以经常能出成果!”

    我笑道:“所以,石峰院长身上才有着我特别喜欢的气质,那就是科学家的气质!”

    上官雪也配合我打趣道:“是的,石峰院长身上那份高冷,特别有男人味!很吸引人噢!”

    郭坤又搔了搔头发,笑着说道:“还的确有女研究员说特别喜欢石峰教授,只不过石教授对这方面根本不往心里去!”

    我和上官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菜肴已经送上,卫小天还给我们要了两瓶白酒,上官雪也倒了一小杯陪我们喝了起来。

    刚才的气氛本就十分欢快,再加上酒逢知己千杯少,所以这一喝起来就会多!我和郭坤两个人几乎喝光了两瓶白酒,两个人喝得晕头转向的,分别被人扶了回去。喝酒间倒是没有再说黑色矿石的事情,不过看郭坤遮遮掩掩的样子,我估计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我的酒量基本上喝到一斤的时候,舌头开始打卷,说话开始放缓,但是神志还很清醒,而且有时候喝酒喝多了,思维反而还会更顺畅,此时思考起来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我嘴里喝着酒,心里却把郭坤说的内容捋了几遍,发现有几个漏洞,很是明显:

    第一,要是这个黑色矿石真的如同郭坤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么简单的话,石峰怎么可能去打报告要求武警部队封锁黑石古城。

    第二,整个矿石的测试,关于应用价值那部分,郭坤说了很多关于医用价值,但是对其他的内容则遮遮掩掩,语焉不详。

    第三,上官雪故意开玩笑说我们被追杀是因为追杀我们的人知道黑石的其他价值才追杀我们的,郭坤听过后,面色有变,然后明显开始转移话题。

    郭坤虽然小时候就比较狡黠,但是却是个城府不深的人,他这么努力地掩饰这个黑色矿石的价值,那么说明他知道这个黑色矿石的价值,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说出来,但是又不能不给我们一些交代,所以,只是把这种黑石的一部分价值告知我们,而且这部分价值和我们是相关的。疑点虽有,但是也不好多做询问了。

    上官雪喝了点白酒之后,脸色绯红,越发美艳动人。郭坤看来喝得已经到位,不断地用眼神瞟着上官雪和我说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身边净是美女!你看上官小姐,看起来就是标准的白富美啊!这气质,这长相,居然也是你小子的女朋友!”

    我也大着舌头说道:“什么……什么女朋友……还也是……我还有什么女朋友啊!”

    上官雪也坏笑道:“嗯!看来这位孟先生,还一直都同时交往很多女朋友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冷眼撇去,卫小天等人就在包厢外面守着,不苟言笑,我笑道:“阿坤……你喝多了!那个……很多女朋友的……是你,我从小就……很古板正经,都不会和……女孩子玩的!”

    郭坤道:“是是是!你不会和女孩子玩,但是女孩子都主动和你玩啊!不说你的糗事了,免得上官小姐会不高兴……我和你说……这个石头……这个石头真的是……真是价值连城……但是……不能说出来……”郭坤说完这番话后,摇摇晃晃地趴到桌子上打起呼噜来。

    上官雪听到郭坤最后这句话后对我说:“这位先生,看起来一瓶白酒喝进去还很是清醒呢!”

    我卷着舌头尽量放缓语速说道:“我也喝多了啊!说话舌头都打卷了啊!雪儿!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石头还是要再找专家检测看看!”

    上官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得尽快回京,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们都不知道来路的敌人都能明目张胆杀人放火了!”

    我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明天一早就尽快离开,直奔喀什机场,不过我担心这路敌人也会猜测出我们的行程安排,所以现在就担心这些人会在半路动手脚!”

    上官雪道:“先生这点提醒得对,我现在就联系司徒叔叔,让他安排私人飞机来接我们。我们不走公共交通了,免得遇到事端还会伤及无辜!”

    果然是财大气粗,连私人飞机都有,有钱人办事就是爽快!

    上官雪招呼卫小天等人进来,然后把郭坤扶了起来,和其他人打听了郭坤在地质所的房间后,先把他送了回去,然后才回来护送我和上官雪。

    我强忍着酒意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躺在床上就呼呼睡去,并没有想太多,直到半夜因为喝酒过多,口干舌燥,醒过来找水喝的时候,才发现上官雪也穿着睡衣睡在我的旁边。

    看着上官雪长长的睫毛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我有种想抚摸她的冲动……

    我强压欲火,跑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把自己的欲念压下,本想跑回床上继续睡觉,但是担心自己无法克制,索性推门出去,看到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也算舒服,躺倒在沙发上,即刻便又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我是被卫小天摇醒的,上官雪等人也都起来准备出发了。我给郭坤打了个电话,郭坤醉意未去,说话嘟嘟囔囔的,还询问我昨天睡得如何,我和郭坤说明我们着急离开,然后让郭坤继续休息,这才挂掉电话,开车上路。

    一路小心谨慎,还好并没有出什么事情。看来隐藏的对手所能调动的力量暂时也没有更多了,所以我们到达喀什机场非常顺利。

    第四十二节 安全返回

    我们一行到达机场之后,上官雪调动的私人飞机已经在机场等候,我们登上私人飞机,卫小天出于安全考虑,带着几个保镖把私人飞机里里外外又都重新检测了几遍,这才放心起飞,但他还是去了驾驶舱,和飞行员坐到了一起,江风则在主舱内绷紧神经,不敢大意。好在一路飞回北京,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飞抵北京南苑机场之后,司徒管家更是如临大敌,派遣上官家族的保安人员驾驶数辆汽车来接我们。至于在新疆租赁的房车,则留下了个保镖专门负责归还善后事宜。

    上官雪到达北京之后,就和司徒管家一起先去家族结交的各类专家那里验证黑石了。上官雪本想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过去,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先回事务所处理一下事情。

    上官雪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没有强留,只不过安排一辆车专门把我送回事务所。倒是在路上,我收到了上官雪的微信:先生一定是着急去见美女师妹,才这么早走的……唉!

    我不禁莞尔,回道:雪儿小姐现在应该最为关心的事情是黑石的价值和怎么应对黑石辐射的影响,而不是我的行踪!唉……

    上官雪道:先生真是讨厌死了!不理你了!哼,你这个坏人!

    我回复了道:我先回去处理一下杂务,还请雪儿老板批准咯!

    上官雪回道:你自己执意要回去处理你的杂务,就算我不批准也得批准咯!不过看在这位先生这么乖的分上,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理理他咯!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送我的保镖都不断地用眼神看我,我回复道:桑克油!麦德姆!

    这天刚好是周一,还有公安分局的讲座预约,本来并没有打算回来得这么快,还想让苗淼找秦剑帮我改期来着,但是既然回来了,时间也赶得上,课件也早就做好了,所以就决定还是去把讲座做完。

    主意打定,到了事务所拿了电脑,开上车,看事务所里苗淼没在,应该已经被楚楚安排休息去了。我在微信里给楚楚和苗淼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车直奔公安分局去了。

    等我到了公安分局,开始联系秦剑,结果秦剑跑去抓捕犯人去了,而沈度等人也带着刑警队的大部分人蹲守去了。这事儿本来是上官雪和我接洽,但是上官雪肯定是继续休假状态,这会儿不大可能回来了。

    我想了想,还是直接去问王铁,虽然这点儿事情去找一个工作忙碌的副局长,有些不够妥当,但是此时找谁都找不到,也只好去找他了。

    我到了王铁办公室,王铁看到是我很是高兴,对我说道:“我刚才收到了新疆同行的情况通报,还有老伙计们的电话,没想到你和上官雪去办私事,还顺手抓获了当地主要的黑社会组织分子!”

    我谦虚道:“主要是当地警方出警及时!上官雪处事决绝,且带领的家族保镖非常能干,这才能凑巧在自保的过程中逮到了那些歹徒!”

    王铁笑道:“小孟顾问总是这么谦虚!我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不过你回来得正好,咱们抓紧时间,按照原计划的课程安排把今明两天的心理课讲完。沈度他们有个案子要跟,不能在现场听你的讲座,那就让他们自己回头看视频学习吧。反正你们关系也熟络,他们有什么想知道的,也会问你的。”

    晚上的讲座,来的人大概也有八十个,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我看到上次那个和我互动的小伙子也在。

    我按照准备好的讲义把灵修班一案的缘起,我们破获过程中的发现,还有亨利、尚婕等人的催眠手法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听到这个课程的时候,台下情绪热烈,很多警察都跃跃欲试地打算互动问题,所以我加快了讲解速度,留下了半个小时来解答问题。

    大部分警察关心的都是催眠术如何防范以及如何辨别擅长使用催眠术的犯罪分子,还有我在灵修班一案中的所作所为。我便实事求是地讲解了我在灵修班一案中,有很多方法也都是临时找出的。

    整个互动过程后来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气氛很是热烈,效果很好。大家对心理学和催眠这个世界兴趣非常大,还有不少年轻警察提出来要体会一下催眠,因为他们都听说过刑警支队的人被催眠得自相残杀的经历。

    讲座开完之后,我给大家介绍了周二晚最后两堂讲座的内容,那就是我目前掌握的关于黑色火焰邪教组织的情况。此话一出,更加引得大家对明天的讲座内容兴趣盎然。

    这几天整日奔波,我也的确累坏了。讲座结束之后,我正打算离开分局,回事务所休息,好好睡上十几二十个小时,一觉睡到自然醒,结果却遇到了回来的秦剑。

    秦剑回来碰到我之后,和我匆匆打了个招呼,让我先等他一会儿,他还有事要和我说。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秦剑才把抓捕的犯罪分子办好手续拘押起来,然后拉我出了分局大楼到僻静处点上烟和我说明情况。

    原来秦剑去抓捕的犯罪嫌疑人,正是在关沟袭击我和上官雪的恐怖分子的军火供应犯罪团伙的成员。

    秦剑他们通过跟踪调查,发现袭击我和上官雪的那伙恐怖分子还有其他成员从这伙军火贩卖的团伙里购买了枪支武器,但是目前去向不明。秦剑认为他们多半还会针对我和上官雪过来,所以要我们务必小心,并且很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什么防身武器。

    我说没有,秦剑便给我拿了个10万伏高压的警用电棍,并教我怎么使用,让我防范于万一。同时,秦剑还说,他们也在和国安部门通力合作,争取早日把这群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能让他们继续破坏,在北京再犯大案!

    秦剑叮嘱我过后,我才离开分局,等我到达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回到房间,看到楚楚的房间没有亮灯,但苗淼房间的灯光倒是亮着的。

    我敲开苗淼的房门,苗淼穿着睡衣给我打开了门,睡衣是卡通的形象,显得颇为可爱。

    苗淼先是很高兴地和我问好,然后询问周二是不是需要她和我一起去分局准备讲座,并且表示她很想去现场听我的讲座。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带她过去,然后我问起楚楚的行踪,苗淼跟我说楚楚去广州出差了,和报纸媒体联合跟踪拐卖儿童的一个案子。

    我不由得为这个小妮子担心起来,她不会又为了得到第一手线索而卧底去吧?

    第四十三节 讲座结束

    我想联系楚楚问问她,结果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赶紧回房间充上电,然后打开手机,这才看到楚楚给我的回话。

    楚楚说她正在广州出差,估计半个月后才能回到北京,让我不要担心。不过楚楚还在微信里劝说我,要是和上官雪做的事情那么危险,还是能不参加就最好别参加,毕竟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另外,楚楚说她已经把事务所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让苗淼只要按照计划进行工作就好。

    我微信回复让楚楚务必注意安全,然后看到上官雪的微信,上官雪说他们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去找了熟悉的放射性医学专家,然后把黑石给他拿去化验,他的实验室里有最先进的检验设备。那个专家也没有推辞,直接就化验开来,但是那个专家说那个石头的辐射对人体的影响非常复杂,他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给我们一个比较准确的化验结果。

    然后上官雪告诉我,她父亲上官云雷狠狠地批评了她,再不允许她出去乱闯了。

    我回复说,我坚持着去公安分局把讲座完成了,而且明天还有最后一堂讲座。同时,我把秦剑告诉我的关于还有一波恐怖分子买了军火藏身在这个城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袭击的事情告诉了上官雪。上官雪和我都互相叮嘱对方要小心,然后互道晚安。

    我虽然很喜欢上官雪,但又想到自己缘债颇多,上官雪家境背景都不是我所能匹配。我只能把自己的情愫压下,既然注定不可能有结果,又干吗去唐突佳人。

    过了许久,上官雪那边也没有什么回话,看来是累坏了,已经睡去了。

    我也翻身睡去,次日无事,正好可以睡个大懒觉。一夜深度睡眠,无梦未醒。等到睁眼的时候,时光已然正午。我打开手机,先是苗淼的消息传来,告诉我她准备好了午餐。我回复道我起来了,一会儿吃饭。苗淼的回复速度很快,给我回复了一个敬礼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笑。再打开消息,是上官雪的,上官雪问我今天去不去分局做讲座,她下午也过去听我讲座。我回答好的,下午见。

    我收拾好自己,跑到楼顶吃饭。吃饭的过程中,我问了问这几天事务所的情况。苗淼跟我说,有几个打电话来咨询的,她都回复他们说等我回来确定有时间了再和他们预约。剩下的时间里她把我的淘宝心理咨询店做了认证,做了装饰,而且做了推广。

    我不断夸奖这个小妮子真是能干。午餐吃完,苗淼收拾了之后,给我泡了壶茶水,然后引我到办公室看了淘宝心理咨询店铺,还有她翻译的德语日记。苗淼还给我的电脑下载了一个抓取文档特定文字的软件,好让我能够快速地搜寻我想找到的内容。我试了试,找了找黑色火焰和圣焰骑士团两个词组,结果很顺利地搜索出五十处标记。并且能够通过这些标记自动找到原文出处。

    我正准备趁机看看这些日记的内容,却接到了上官雪的电话。上官雪说她路过我的事务所,要过来接我一起去公安分局。她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让苗淼把我的电脑和讲义都装好,然后在事务所办公室里喝着茶水闭目养神,等着上官雪到来。

    这个时候微信消息提示响起,是赵蓉蓉的消息。赵蓉蓉问我有没有时间,她希望我能够再给毛雨做一次催眠治疗。因为上次我给毛雨做完催眠治疗后,毛雨开始开朗了些,但是上周末的时候,她遇到了她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同学一直在班里和她较劲,所以见到毛雨之后故意提起毛雨被轮奸的事情来,这几天毛雨的表现又阴郁起来,而且开始怀疑和动摇,所以赵蓉蓉希望我能再给毛雨做治疗,好能够清除这次不愉快对毛雨的影响。

    我想了想,决定约赵蓉蓉母女明天过来。赵蓉蓉很高兴,在微信里对我再三感谢。

    上官雪这次开了一辆宝马轿车,正停在事务所门口。上官雪看到苗淼也跟着过来,诧异了一下,但是旋即隐去了神情。苗淼并不认识上官雪,我给两人介绍之后,两个女子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我坐到了上官雪旁边,苗淼坐到了后座之上。

    一路上,我看得出上官雪有话想对我说,但是碍于苗淼在车上,所以没法说出来,只聊了聊讲座的内容和情况。我把苗淼翻译好的德语日记也发给了上官雪,跟她说了说德语日记里关于黑色火焰和圣焰骑士团的事情,这才勾起上官雪的谈兴来。我们对这个神秘的组织与上官光明的关系做了各种推测。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公安分局。

    这次沈度倒是在分局里,没有跑出去,秦剑还是出去了。沈度见到我们很高兴,着重问了我和上官雪在新疆遇险的详情。上官雪简单地说了说情况,沈度听完之后,同样要我和上官雪多加小心,因为就他们最近掌握的情况来看,的确还有一伙恐怖分子藏身市内,没被抓获,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是针对我和上官雪的,只是动机还不清楚。

    我突然想到一点,对沈度说道:“沈队!要是那些恐怖分子的目标是我和上官雪,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引那些恐怖分子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要是能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的话,明暗之势立转,不但能够更快地解除隐患,而且同时也能抓获这批恐怖分子。”

    沈度听完,说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想过,但是可能会让我和上官雪身处险地;而且怎么传出消息吸引匪徒袭击我们,特别是在什么地方吸引他们攻击,都很困难。既要看起来不像陷阱,又要做好埋伏。

    这时上官雪说道,是否可以找个郊区工厂,吸引恐怖分子过来?要是可行的话,她父亲前些日子刚好盘下一块废弃的工厂。本来是想拆毁工厂,建设住宅的,但是手续还没走完,所以那块地皮还没开工,旧厂房还在,正好吸引歹徒。

    沈度听完,凝眉思考了一会儿,说他回头做个稳妥的方案出来让王局批示后,再做打算;不过这个地点的确很适合设置陷阱,瓮中捉鳖,只是我们就要担些风险了。

    我和上官雪对视一眼,回答说:“与其不知道这些恐怖分子会怎么袭击和什么时候袭击,还不如把他们引出来消灭掉。”

    沈度说:“那好,我就把这个想法和王局提一提,然后再详细讨论。”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讲座了。苗淼本来还想跑过去帮忙设置电脑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上官雪已经开始准备了起来,所以看着我,不知所措,很不自然。我让苗淼在台下找个座位坐好,听我的讲座就可以了,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第四十四节 挪威森林

    苗淼见我这么安排,也就放下心来,坐在第一排听我开讲座。上官雪在台上帮我连接好电脑和投影仪,趁着空当的时候跟我小声调笑道:“这位先生真是艳福不浅啊。你的事务所里不但藏着个能干漂亮的小师妹,而且还藏着个能干的黑牡丹啊。你看,这朵小黑牡丹看你的眼神简直满眼的崇拜。哼哼!”

    我不禁笑了一下,回道:“哪有那么复杂,都是为了工作。”

    上官雪瞪了我一眼,本来还想打趣我两句,但是看到王铁、沈度等人也走进了小礼堂,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忍不住做出了“你能奈我何”的嘴形,更加惹得上官雪柳眉倒竖,趁我一本正经地坐在讲台上得意忘形之际,一脚就跺在了我的脚面上,一下把我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此时王铁和沈度正在台下落座,本来喧嚷的其他警察自然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强忍疼痛,赶紧低头把眼泪收了回去。

    上官雪看到我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坏笑着从台上幕布后走了出去。上官雪坐到台下后,还忍不住捂嘴得意地笑了好久。这个时候讲座的时间已经到了,我顾不及脚面的疼痛,赶紧开始把最后两节课讲完。

    我从灵修班的黑色火焰符号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灵修班的幕后组织“黑色火焰”,从“黑色火焰”的渊源讲到了“圣焰骑士团”的起源,并且还在PPT里展示了文俊峰老师发给我的那枚黑色火焰戒指的照片、上官光明的红色火焰的戒指的照片,以及德语日记的一部分图片。

    这些内容演示之后,台下的警察们纷纷议论起来。然后我又讲了讲我目前已经知道的这个“黑色火焰”组织的职能和作用,更是惹得听众们议论纷纷。

    课结束之后,不少警察,特别是知道灵修班案件一些内情的警察,都纷纷跑过来问我亨利、尚婕等人的情况。

    我着重讲了讲亨利等人的犯罪手法、犯案情况,以及他们幕后的组织,还有我无意间获得的赃款情况。这些情况一说,更是惹得台下大哗,大家都对这个神秘的组织感到好奇,更加料想不到的是,这个组织居然源远流长,势力庞大。

    时间过得很快,我把这些内容讲完之后,王铁站了起来,拿起话筒,对台下的分局民警们说道:“同志们!这几天我们共同聆听分局的孟顾问的讲座,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本来以为的简单的经济诈骗犯罪,背后居然有个具有历史渊源的犯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行事隐秘,手段残忍,还有很多成员掌握催眠等特殊技能。所以,我们以后要是遇到可疑的案子,千万不能粗心放过,一定要及时上报,一旦有这个组织的任何线索,我们都要想方设法追查下去。最后,让我们再次用掌声感谢孟顾问带来的精彩的讲座,也感谢孟顾问在整个灵修班案件中做出的贡献!”

    王铁话音刚落,台下顿时掌声如雷。我连忙站起来,鞠躬表示感谢,然后拿过话筒,告诉大家我的联系方式,和我的心理师事务所地址,同时表示欢迎大家去找我做咨询、治疗。

    整个在公安分局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了,看起来还算成功。我结束之后,上次那个小伙子跑过来继续和我聊天,这个小伙子叫丁亮。我在和其他人交流的时候,上官雪忙着收拾投影仪的东西,苗淼则很有眼色地跑过去帮我把电脑关机整理好后提在手上,坐在座位上等着我。这个时候丁亮看到了苗淼文文静静不声不响地在一边,眼神就忍不住往那边瞟过去。

    我看除了丁亮之外,其余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也都对苗淼看过来看过去,就把苗淼喊了过来,然后介绍给那几个小伙子,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助理,有什么事情联系苗淼即可。

    丁亮等人的注意力很快就都被苗淼吸引了过去,我赶忙借机脱身。王铁已经回去了,沈度还在一旁边抽烟,同时看着那几个小伙子的形态。我估计沈度有事要和我说,就走过去,沈度见我过来,递给我一根烟,把我拉到了礼堂旁边的走廊里,对我小声说道:“新建,王局原则上同意了引蛇出洞的做法,而且对地点也比较赞同,下一步就是要做出个稳妥的方案来。回头我安排秦剑去做这个方案,然后秦剑和你对接就好。但是,你和上官雪还是要多加小心,毕竟这伙人神出鬼没,我们现在控制不住。”

    我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对沈度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上官雪家里保镖众多,应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沈度道:“万事都要小心,不要掉以轻心。咱们终归警力有限,没法给你们提供更多的保护。”

    我点头道:“我会的,放心吧。”

    我和沈度闲聊了一会儿,才挥手道别。沈度离开后,我走进礼堂,丁亮等人还在和苗淼聊天说地,苗淼则不时地用眼神寻找我。

    这个时候上官雪走过来,对我笑道:“你的小助理很吸引人啊。要不让那几个小伙子把你的小助理送回去,然后你陪我,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嘿嘿一笑,道:“也好,那就这样决定吧。我去和苗淼说,让她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上官雪翻起杏眼瞪我一眼,旋即又扑哧一笑,对我说,直接去停车场找她。

    上官雪已经发动好引擎,就等我了。我上车后,上官雪问我道:“先生,你知道这个城市里,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我坏笑道:“雪儿喜欢的圣地,难道是《挪威的森林》,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哈哈哈!”

    上官雪听我唱起伍佰的《挪威的森林》,还故意唱得搞怪诙谐,忍不住拍着方向盘放声大笑起来。结果不小心把喇叭拍响了,惊得左右的车都避让起来。

    我看上官雪已经笑得方向盘都要把不稳了,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路相互嬉笑,浑然不觉间,车已经开出市区,往郊区开去。

    我们居然十点一刻就到了西南四环的一个隐蔽的实验室里。到了实验室之后,上官雪拉着我直接去找这个实验室的专家,路上的时候雪儿就已经告诉了我,这个专家姓李,是专攻人体脑组织方向的。

    第四十五节 诱饵计划

    我们跑到了李教授的办公室后,发现李教授已等待我们多时,见到我们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上官小姐,你好!结果已经出来了,这种石头有种奇异的功能,就是它能够干扰动物的脑电波,当然包括人的脑电波,这种干扰具体的体现就是能够让人对外界的命令不由自主地服从。”

    听完李教授的介绍,我和上官雪都不由自主大吃一惊,难怪这个黑石被称作魔鬼石,原来还可以影响人的脑波活动!不过幸好,只有长时间被这种石头辐射,才能有效地影响人的脑波活动,让人的判断力减弱,从而更容易盲从。

    看来这座黑石城当初的统治者之所以选择用这种石头建城,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种石头对人的影响,更方便统治。

    李教授又详细地给我们讲述了石头的作用原理,我们听完之后,上官雪问了个问题:“这种石头对人脑组织的影响是不可逆的?”

    李教授埋头想了想,回答道:“目前还看不出,不过我的一个老朋友是专门研究这个领域的,我可以找他来一起研究一下这块黑石,但是经费方面,之前给的就不够用了……”

    上官雪道:“没关系,科研经费的问题我回去和我父亲申请。关键是需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李教授回答道:“这个可说不准,只能请他过来之后才能确定。”

    上官雪道:“那好吧,还请李教授尽快邀请到这位专家过来,立刻着手研究。经费问题,由我去处理。”

    我和上官雪离开研究所,已经是十二点左右了,上官雪带我去了一家精致的私房菜馆吃了午餐,然后聊了聊这种黑石的作用。我想起来一点,对上官雪说道:“这种石头能影响人脑波的那种能量,会不会有某种物质和机制能够短时间内将它催化出来,然后达到短期内控制人的行为的目的?这种作用要是激发出来,那真是太可怕了!不过还要考虑怎么防护的问题,不能连自己也被影响利用!”

    上官雪讪笑道:“这位先生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欸!脑洞大开吗?要是那种情况能做到的话,岂不是可以去控制各国政要,然后简直就能控制全世界了!”

    我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谁知道呢?吃饭吃饭!”

    一餐匆匆吃完,上官雪送我回事务所之后,就自行离开了。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赵蓉蓉和毛雨三点钟准时到了,赵蓉蓉还是让毛雨在治疗室休息等候,然后自己走进我的办公室,和我聊了聊毛雨的情况。

    赵蓉蓉告诉我,毛雨最近情绪好了很多,但是她分不清那段经历是梦还是现实了,而且有时候还是会偷偷地用针刺自己,赵蓉蓉也只能假装看不到,害怕刺激到毛雨。

    我对赵蓉蓉说道:“那就再做一次催眠治疗,不过这次不准备瞬间催眠了,而是直接告诉毛雨要给她催眠。至于催眠的理由,就说你需要被催眠,但是你害怕,所以希望毛雨先替你尝试一下。”

    赵蓉蓉连声说好,我让她出去给毛雨做工作,然后我这就过去给毛雨催眠。

    事情很顺利,毛雨虽然一开始有些怀疑,但是很快就配合起来,并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中。在毛雨被催眠的时候,我给毛雨植入了修复自我的意识,不管遇到什么伤痛,都要坚强地面对和度过,只有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生活才能足够好。当然,也是通过暗示的话语来植入的。

    催眠治疗之后,毛雨放松地睡着,然后我让赵蓉蓉去照顾毛雨,待到毛雨清醒之后,明显脸上又有了自信,而且露出了年轻人应有的活泼的神色,还开口告诉赵蓉蓉,催眠可舒服了,就是睡了个觉,做了个美梦。

    赵蓉蓉脸色舒缓开来,还一本正经地和我预约给她催眠的时间,然后才结账离去。果不其然,这次又收了赵蓉蓉母女4000块的诊疗费。

    给毛雨的治疗刚刚完成,我就接到了秦剑的电话,秦剑要过来找我,和我商量如何用我和上官雪钓出潜藏在京的恐怖分子的计划,我正好顺势邀请秦剑过来一起吃饭。

    秦剑下班后,直接来我这里,还美其名曰对我提供贴身保护。苗淼倒是很高兴,又是做饭,又是倒酒,而且看得出来苗淼对秦剑很是崇拜,秦剑也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酒足饭饱之后,秦剑和我就跑到我的办公室里,商量诱捕恐怖分子的计划。秦剑和沈度商量的结果是,要通过线人把我和上官雪在那座废弃的工厂化验黑石的消息传播出去,我和上官雪还有其他警察在那里做好埋伏,整个诱捕计划的周期差不多需要一周左右。

    我则问秦剑:“怎么让恐怖分子相信线人传播出去的消息?”

    秦剑说:“线人之间自然有他们的消息传播网络。现在的关键是,谁先向线人出售这个消息?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是警察……”

    我想了想,对秦剑说:“是有人想买这个消息吗?”

    秦剑回答我:“我的线人反馈的消息是这样,有人在打听这件事,还有人出价钱。”

    我想了想,对他说:“那可以让上官雪的保镖们假装无意间透露消息出去,毕竟他们要是故作神秘地往那个废工厂多跑几回,容易引人注意;要是再有两个小伙子出现在线人云集交换情报的地方,就肯定能让人盯上。只要盯着他们的人跟着他们过去,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现那里;这时候,只要我和上官雪拿着黑石在那里晃一晃,就肯定能引出这些人来抢了!”

    秦剑听完,兴奋地猛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可真是聪明,这么复杂的圈套你都想得出来!而且这样干,还更容易让他们相信。我这就和沈队汇报!”

    和秦剑商量定之后,秦剑就给沈度打了电话,沈度又赶紧给王铁汇报,最终回馈下来,可以这么操作。

    方案转了一圈,确定之后,我就赶紧联系上官雪,上官雪在电话那边表示没有问题,包括卫小天他们,她都可以安排配合。

    事情商定之后,上官雪带着我、秦剑、沈度和崔鹏到那个废弃的工厂去勘察地形。

    这个废工厂正是地处于南四环半处,原来的工厂已经搬迁到河北,这里的整块地皮被圈起来整体开发,最终被财力雄厚的上官家族拿下。据上官雪介绍道,他们打算在这里做一个连商业体和住宅区整套的开发项目。

    整个工厂已经被拆掉大半,但是还留着原来的办公区的几座楼房,一方面用来临时办公,另一方面可以作为工人的宿舍,一举多得。

    沈度和秦剑把这个小院子转了几圈,然后又把那几座楼房上上下下地走了几趟,最终选择了一个二层楼高的实验车间作为伏击地点。

    一切侦查妥当之后,沈度开始根据楼房的地形在制高点安排狙击手,在其他楼房里安排埋伏的武警特警。为了做到方案万无一失,沈度还找来了工人,把这个车间的一个小门做了伪装,让外人看不出来,以方便我们遇险时随时脱身。

    沈度用了两天时间来布置、演练和模拟,并且调来了特警支队。我们经过数次模拟演练之后,大家都认为方案比较成熟了,然后决定按照方案去做。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和上官雪拿了几块黑石放进了实验车间里,然后在城市里故意四处找专家的样子招摇过市。与此同时,也放出消息,就是发现了这种黑石神乎其神的作用和难以估量的价值,然后又神神秘秘地把所有消息都封锁起来。

    这样过了两天之后,秦剑他们掌握的线人纷纷传来消息,有人高价买这些黑石的下落。我们看有了好的反馈,于是决定按计划派遣两个保镖去线人云集的酒吧“无意间”泄漏消息。

    沈度为了保险,还安排了几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伙子也跟着卫小天等人混了进去,不过他们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咬住跟踪卫小天他们的“尾巴”的。

    卫小天能力出众,在酒吧里先是显示自己的酒量和身手,吸引到了不少眼球,有人注意他之后,他就故作神秘地训斥和他一起过去的保镖,一定要把嘴管严,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悄悄跑出来玩的。

    另一个保镖则故意发牢骚说,整天看着那些破黑石头,真是好无聊,而且那个地方非常荒凉,怎么可能有人注意到,安全问题万无一失,没道理让他们十几个人在那个破地方吹风啊。

    卫小天两人边喝边说,好像全然不顾及周边有几双耳朵在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说话。卫小天他们在酒吧里又开始和姑娘搭讪,说在上官家族企业工作。这样一来二去,等卫小天等人离开的时候,果然有几个人在他们后面悄悄分别开着摩托车跟了过去。

    沈度安排的那几个警察也赶紧跟着“尾巴”过去。后来发现,那几个人摸清工厂的地址之后就分头离开了,而且反侦察意识非常强,他们专门选择只能通过摩托车的小路前行,绕来绕去地就把跟踪的警察甩掉了。

    沈度摸清这些情况之后,让已经进入工厂区埋伏的特警们随时准备,而且沈度还在工厂四周的要道制高点处都安装了实时监控,好能第一时间监控到可疑情况。

    我和上官雪则每天都开着车跑来这里,“低调”出现,待一段时间之后再离开。也就两天时间,果然每天都有人跟踪我们。

    我和上官雪往往是故意下班后跑到工厂区去,又故意搞到很晚才离开。就这样又持续了两天,跟踪我们的人跟到工厂附近之后,不再是找地方隐蔽,而是在出入口不远处停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又分别开来了三辆面包车,面包车贴了颜色很深的膜,我们从监控镜头和望远镜里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估计人数不少。

    很快,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这个地方因为是拆迁工地,周边没有小区商业,人流稀少,这三辆面包车缓缓地开到了院子门口。

    我们在监控里看得清楚,两辆面包车里下来了大概二十个人,都头戴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手里基本上都拿着枪械。第三辆面包车车门打开之后,却并没有下来太多人,只是有两个小伙子从车的后备厢里搬下来几个箱子,放在地上之后,便打开箱子组装起来。

    组装起来的设备,看起来就是两个大大的喇叭,那两个组装设备的黑衣人拉开面包车的副驾驶车门,把一个看起来相当威风的中年人请了下来。这个人并没戴着头罩,看来是毫无顾忌,而且中年人先跑去检查了一下设备,然后拿出个平板电脑,看起来在调试试验。

    我和沈度仔细观察过去,奇怪地发现这些黑衣人戴的头套把耳朵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他们之间联络,好像多数是用手势,难道他们听不到吗?

    我突然想到一点,那个装备很可能是大功率的次声波仪,那些黑衣人肯定是头罩里面有专用的耳塞!

    我赶紧问沈度:“有没有戴着专用耳塞?”

    沈度回答我:“我们以为只是恐怖分子,没有戴这个东西!”

    我心说不好,然后通知沈度:“赶紧用火力攻击那个设备,万一那是个次声波仪,我们都得着道!”

    沈度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下令,让距离近的狙击手攻击那个设备和黑衣中年人手里的平板电脑。

    第四十六节 棋差一着

    沈度的命令刚刚下达,我就觉得脑子里嗡嗡地一声声响起,瞬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我偷眼再看沈度,沈度也晃荡两下,摔倒在地,其他的警察保镖更不必说,都已经纷纷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暗叫不好,我虽然能保持清醒,但还是无法动弹,而且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起来,心中厌恶之气难以排散,那个时候真恨不得死了才算!

    不过,好在意识和感官都还算清醒,否则真是死不瞑目。我不由得担心起上官雪等人来,她和卫小天等人还有秦剑,正在黑石附近埋伏,那伙歹徒冲进来的话,最先攻击的肯定是那个地方,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我还能转动脖子脑袋,我扭头去看监控,只见那黑衣中年人已经带着那二十多个人跳墙过来,打开大门,然后大摇大摆鱼贯而入,向着上官雪他们走了过去。

    我们费了很久的力气去布置工厂、安排特警、做好圈套、详密计划,但是结果却被对手的次声波仪一招绝杀!虽然我们还有意识,还很清醒,但就是浑身动弹不得,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没法做到……真是情势逆转,世事难料!

    我和沈度所藏身的这个作为指挥室的房间里,能看到所有角落的监控,我们能很清楚地看到所有人马全部躺倒在地,动弹不得,包括假装在实验室的上官雪、秦剑和卫小天等人,而且那个作为诱饵的箱子就放在实验台上,不过箱子是能屏蔽辐射的,目前还没有打开。

    我们将歹徒们的行踪也看得一清二楚——院子外面还留着两个人看守那个大型的次声波仪,其余的人大摇大摆的影踪从门口的监视器里走进了院子的监视器里,又从院子的监视器里走进了实验车间的监视器里。

    那个中年人走进了实验车间之后,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雪和秦剑等人,忍不住露出狞笑的表情,还蹲在地上摸了摸上官雪的脸,我甚至都能透过监视器看到上官雪愤怒恐惧的神色。

    中年人在实验车间里指着上官雪和其余的黑衣人说了些什么,那些黑衣人都做出了狂笑淫邪的反应,虽然他们都戴着面罩,而且监控里也听不到声音,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从他们的肢体反应来看,应该是中年人给他们说让他们侵犯上官雪,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这个时候中年人注意到了实验台上的箱子,箱子都没有上锁,我们也是太大意了!其余的黑衣人只是看看周围躺倒在地、动弹不得的上官雪等人,见毫无危险,就都跟着中年人一起过去查看那个箱子。

    那个中年人明显好色,一边抚摸着箱子还一边瞥着上官雪对其他人说着什么,其他歹徒也都再次爆发出淫邪的笑容来。

    我心里焦急万分,但是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黑衣中年人已经把装有黑石样本的箱子打了开来,从一个拿着包的黑衣人手里接过了一个设备,然后拿起几块石头,用那个设备检测石头。

    检测了几下,看来他发现了只有几块石头是真的,其他的石头都是赝品。中年人的表情先由高兴变成愤怒,然后他拿着石头走到了上官雪旁边,先把秦剑身边的手铐给上官雪拷住,然后给上官雪戴上了一个耳塞样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上官雪能够动了,正要攻击这个中年人,但是被其他的黑衣人死死地按住。

    中年人狞笑着走到上官雪面前,对上官雪说着什么,看起来应该是在追问上官雪其他黑石的下落。上官雪淬了中年人一口唾沫,结果被中年人狠狠两耳光打了脸颊,看到这个情景,我恨不得把这个中年人千刀万剐,但是却还是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中年人淫笑起来,对上官雪说着什么,然后走到上官雪跟前,抓住上官雪的衣领,拿过一把匕首,把上官雪的衣服割了开来。

    上官雪丰满的胸脯露出一大片白光!

    这个时候中年人用匕首刀尖从下面钩住了上官雪胸罩的中间挂扣,只要轻轻一割,上官雪就会上半身赤裸开来,监控上看上官雪还在痛骂不止。

    我心急如焚,看得出现场的秦剑等人也是努力挣扎,我都不忍心看着监控器了,心想上官雪还不如把其他黑石的下落告诉中年人。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近之人被人凌辱的感觉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那个中年人把黑石在上官雪面前晃了晃,然后匕首用力,已经割开了上官雪胸罩的一根带子。

    我刚要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却发现秦剑好像动了一下,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发现卫小天好像也动了一下。

    我正在纳闷儿,只见秦剑已经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拿出枪来,对着黑衣人群开枪射去;卫小天也拔出了军刺,随即揉身进去见人就刺。

    这个时候其他的保镖和身穿便衣的刑警队员,也都能够活动了,纷纷拿出武器杀入黑衣人群。

    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很快就被打倒了几个。虽然这个时候受到了攻击,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也都反应过来,拿出枪支匕首,对打起来。

    秦剑他们在那里因为本来只是做诱饵,引出目标之后还想顺着后门撤出的,所以只安排了十个人,但是那些黑衣人却有二十多个人,虽然被打倒几个,但是人数上还是占有优势,真枪实弹,扭打在一起。

    混战乱打之时,那个中年人则丝毫不乱,让两个黑衣人夹着上官雪,并且把那几块真的黑石装进了口袋里,绕开混战的人群,就往外冲去。

    上官雪虽然能够动弹,不断挣扎,但还是没法脱身;秦剑、卫小天等人拼命想去救出上官雪,但是被身边的歹徒缠斗不止。

    这些歹徒的战斗力也明显不弱,卫小天刚把一个歹徒打倒,一个鞭腿踢倒另一个歹徒,然后借力就跳了过去,试图扑倒控制上官雪的一个歹徒,但是那个歹徒灵巧地躲了过去,这个时候给中年人拿着箱子的那个歹徒过来拦截卫小天,拎着箱子仍然身手灵活,而且不断用箱子抵挡卫小天的三棱军刺。

    秦剑被三个人围在中间,手枪早就被打落在地。这个时候秦剑也是急眼了,先是做了个假动作攻击正面之敌,然后却趁着两边的黑衣人试图包抄后路露出空隙的时候,猛地一转身,跳出了包围圈,去追击劫持上官雪的两个歹徒。

    那两个歹徒劫持着上官雪和黑衣中年人已经走到了实验车间的门口,秦剑追过去,正好赶上了战团。

    秦剑飞跳起来打算用膝盖攻击持包黑衣人的喉咙和胸膛,黑衣人本能地用箱子抵挡,卫小天则趁机直挺军刺刺向黑衣人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箱子被秦剑用膝盖磕飞,落在地上,里面的平板和其他的一些设备掉了出来;与此同时,卫小天的军刺也刺进了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应该穿了防弹衣一类的装备,卫小天发现军刺没有刺进去,旋即把军刺向下,刺向黑衣人的大腿。这下刺中了,黑衣人倒在地上,腿上的鲜血喷了出来,看来被刺到了大腿动脉之上。

    这个时候黑衣中年人本来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口,但是看到持包黑衣人被刺中大腿,立即拿过枪支,扭转身来,对着卫小天就开枪了。

    秦剑刚站稳,赶紧一把扑倒卫小天,滚到一旁,闪避子弹。滚的过程中,刚好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平板电脑,子弹也追着秦剑和卫小天的踪迹射了过来,恰好几发子弹打到了平板电脑之上,瞬间把平板电脑打得粉碎。

    秦剑他们被子弹打得抬不起头,黑衣中年人见没有打中,也不逗留恋战,继续挟持着上官雪往外走去,秦剑和卫小天又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起来,其他的保镖警察也已经负伤挂彩,逐渐落入下风。

    平板电脑被打碎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心头厌烦难受的感觉瞬间没有了,而且手指头能动了,看来那个平板电脑可能是次声波的控制器,碎掉后,次声波仪就立刻失效。

    我感觉手指动了一下,但是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之后,还需要缓一缓才能行动起来。过了两三分钟,我长吁口气,终于翻身爬了起来,沈度和其他人也是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看到监控上埋伏的其他特警也都恢复了行动,沈度赶紧一边拿起对讲机,一边带着我们向院外冲出去。沈度一边跑一边下达指令,命令狙击手直接击毙挟持上官雪的两个歹徒,尽可能击伤那个黑衣中年人,然后埋伏的三组人马,两组去实验车间支援秦剑等人,剩下一组迅速去院门口截击黑衣中年人并且救出上官雪。

    我跟着跑过去,沈度跑得更快,其他的警察看沈度都急眼了,个个都拼命跑了过去。不过埋伏在院子门口的小伙子反应更快,等我们跑到院门外的时候,那一组人已经把两个挟持上官雪的黑衣人打倒在地,黑衣中年人则用枪指着上官雪的头,背靠面包车,双方正在对峙。

    我们赶到的时候,沈度自然免不了对黑衣中年人宣讲一番政策,但是黑衣中年人坚持要带着上官雪离开,不然就与上官雪同归于尽。

    上官雪的胸前衣服已经被割开,胸前的皮肤时隐时现,我看着那个黑衣中年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为什么没戴头套,也能不受次声波仪的影响呢?那么他肯定带了特制的耳塞,而且次声波仪是通过次声波引起人体器官共振,让人发生生理反应。

    但是这个次声波仪功率很大,却可以通过小小的耳塞来屏蔽掉,那说明这个次声波作用的是人的耳鼓膜!如果这个黑衣中年人带着特制耳塞的话,但是为什么还能听到我们说话呢?那说明这个特制耳塞只是过滤次声波波段,而能放过其他的声波波段。

    但是毕竟这种耳塞会影响听力,所以为了能够让佩戴耳塞的人听到其他声音,所以他的设计中,肯定会有能够放大其他声音的部分。

    我想到了个办法!

    我扭转身去,正好看到崔鹏在我旁边,手里举着个手持扩音器,本来准备递给沈度,但是包围圈这么小,也就没有递过去,正嫌拿在手里累赘呢。这个时候去实验车间里支援秦剑的那两组人也都出来了,从另一侧把黑衣中年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我把那个扩音器要了过来,然后猫下腰,从包围的人群里绕到了面包车的另一边,其他的警员虽然不知道我打算干什么,但是纷纷掩护陪护我。

    我悄悄地移动到面包车的另一边后,把扩音器顶着面包车,然后把手机里的一个超高频的噪声音频调了出来,把扩音器打开,猛地按下了噪声音频。

    顷刻间,难听刺耳的声音瞬间巨响起来。只一会儿,沈度那边就飞快地扑了过去,然后我就听到了上官雪对黑衣中年人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见大功告成,放松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缓神,我站起来,走了过去,发现上官雪还在不停地踢打黑衣中年人,那个中年人的脸上已经青肿一片。

    我看上官雪还在春光四泄地殴打中年人,沈度等人都是假装没看到。我赶紧脱下上衣把上官雪包住,上官雪这才停了下来,不过却紧紧地抱住我,道:“先生,这个坏人,居然欺负我,我真想打死他!”

    沈度等人则假装没看到我和上官雪,开始拍照留证,急救伤者,叫救护车,叫押送车辆……各自分头忙碌去了。

    沈度、秦剑见我把上官雪安抚住了,才过来问我,怎么把那个黑衣中年人放倒的。上官雪这时才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把抱着我的手松开。

    上官雪这才想起来把自己耳朵里塞的耳机摘了下来,然后对我说道:“先生,你刚才那个噪声震得我都快晕过去了,不过还好那个坏蛋也被震得枪都掉在了地上!你怎么想到用那个噪声来抓那个坏蛋的?”

    我看看沈度和秦剑,秦剑全身衣服都破了,脸上也有淤青,看来也受伤了,不过好在并无大碍。

    沈度和秦剑都等着我说,我开口说道:“他耳朵里肯定戴着特制耳塞,才能过滤掉次声波的影响,但是还能听到我们说的话,说明那款耳塞只能过滤次声波,但是并不过滤其他频率的声音。而且无论怎么做,耳塞都会减弱外界的声音,如果这种耳塞塞进耳朵后,却没有减弱声音音量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对其他频率的声音有放大的设计。所以就可以使用这种方法了!自然界中,高频声波和低频声波都对人的听神经有巨大破坏,甚至引起眩晕。那个黑衣中年人为了后背安全,所以紧紧靠着面包车,面包车的车身都是金属,金属对声波的传导速度要快过空气。所以我拿了手持扩音器,然后绕到了面包车另外一面,找到了手机里高频噪声音频,然后突然播放过去,结果果然有效果了!就是这样。”

    我说的过程中,身边还聚集了不少其他警员,我看看这些面孔,不少都是听过我在公安分局的讲座的,听我讲完之后,居然自发地给我鼓起了掌。

    虽然差点功败垂成,但是总算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反败为胜。至于秦剑等人为什么突然能动了,我估计是那个黑石石头还能发出某些辐射波,能够抵消次声波的影响,所以,在实验车间里的人只有在黑石被拿出来之后才能恢复过来。

    后来我和上官雪找到李教授,经过试验果然验证了我的推测。

    我们抓获的那个黑衣中年人,在被我和文俊峰老师催眠之后,才告知我们他也是灰衣长老派去配合境外恐怖组织的。这个恐怖组织的一个头领的祖父曾经是上官光明的重要手下,上官光明曾经和他提过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黑石,能让接触的人服从度更高,所以他千方百计要得到这种矿石,然后好更好地控制属下。

    两周之后,我们收到新闻,塔克拉玛干地区发生了一场6级地震,那个黑石古城正在地震带上,已经因为地震沉入地底,还好郭坤等人并没有在现场,那么现在能找到的黑石,也就只有上官雪手里那箱了。

    一个月后,李教授的师兄赶过来,测试了这种黑石的辐射和对人体基因的影响,然后回美国经过小白鼠实验,还经过重金之下同意的病人人体实验,找到了可以解决上官家族60岁诅咒的方式,但是需要在美国才能治疗。

    上官雪几次历险之后,上官云雷勒令上官雪从公安分局辞职,然后陪他到美国尝试治疗去了。上官云雷将公司交给副手去打理了,也不开展新的项目,就是将原有的项目开发销售,倒也能够做到遥控指挥。

    我没想到和上官雪才刚开始就又要看着上官雪远赴美国,上官雪这一去,估计至少要在美国待上一年。

    楚楚在南方待了足足三个月,果然又去做卧底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回来,而且把黑工厂的黑幕揭发开来。

    这段时间内,我把毛雨的心理阴影基本上通过意识植入覆盖掉了。而且毛雨看起来倒是很有灵气,打算休学一年,先不参加高考,她请求在我这里打工加自我治疗。我没法拒绝,最终由楚楚和毛雨妈妈赵蓉蓉达成了一致,不收毛雨的治疗费,但是也不给毛雨发薪水,让毛雨在我们这里吃住免费,另外每个月看工作情况给发个一两千块钱的零花钱。

    灰衣长老再无消息,我都觉得我们抓到的那个黑衣中年人可能就是灰衣长老了。我再打电话查询瑞士银行账号的时候,账号里已经没有钱了,看来这个账号已经废掉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邮件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我点开看后,只有一句话:“孟新建,我们要让你们的城市付出代价,包括你!”

    最下面则是一幅图片——跳跃的黑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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