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劫-第二十九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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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凌迟的罪人,看著自己的肉一片一片被割下来是什麽样的感觉? 

    两年前,当他不得不截断自己的无名指,看著这曾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曾经会动会痛的无名指,没有一点生命力的躺在地上,有些疑惑不解。 

    现在,这种感觉突然回到了脑海中,当他看到少言两条光滑的长腿自长衫底下伸出来,环住了林文伦的腰随著他的动作上下起伏,嘴里发出既愉悦又痛苦的呻吟时。 

    他就像被凌迟的人,看著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惊惧到自己的生命正随著这一片片剥离的肉慢慢流失,即使用尽全身力气去挣扎去嘶喊都无法纾缓全身的痛楚。 

    小侍女的一声轻笑让他星夜疾驰而来,想要确认少言是否真如自己所想投入了傻大个儿的怀抱,至於确认了以後要怎样,他还没想过。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疑问会解答得如此之快,用这样的方式。 

    小山丘上的两个人浑然不觉,仍沈浸在对彼此身体的探索中。薄薄的汗水布满了少言胸膛,气喘吁吁地对林文伦说道:“不行……这里,会被人看到,我们回……”一句话还没说完,被林文伦双手扶著他有腰重重向下一顿,忍不住失声惊叫,只觉林文伦巨大的性器长驱直入顶到了他身体的最深处,尚未习惯被异物进入的压迫感让他的後庭不自觉地收缩,挤压著林文伦。 

    “放松,放松一点!”林文伦何尝不是处境坚难,留在少言身体里的阳具被四面包围住,推拒著吸吮著它,一阵又酥又麻的快感从阳具根部升起,林文伦急忙伸手将少言稍稍提起,脸上一阵发热,如果刚进去不到三秒就失守射出精液,不要说别人就连自己也要笑话自己了。 

    少言不曾预料到自己会落到了这种境地,与清晨的状况有著天壤之别,那时自己还在担心林大哥是不是忿然离去。而现在,不过是两人相拥,言不及义地聊著天,林文伦却兽性大发。 

    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长衫已经被褪到了腰际,这还是他百般抵抗才得以保存下来的。而长衫之下,一具白玉般的身体,赤裸裸地不著一物,中衣亵衣被林文伦扯下之後不知顺手扔到了哪里,就算捡回来怕也是不能穿了。 

    平息了下体传来的悸动,林文伦颇为小心翼翼地施力,让少言随著他的力量慢慢坐下去,口里不断念著“放松放松。”这一次,终於如愿以偿地挺进。双手捉住少言的足踝将他的腿尽力向外分开,令人惊诧的柔软性让少言毫不费力地达到了林文伦的心愿,浑然不觉两人交合之处随著这个动作完完全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林文伦低头向下看去,粉红色的、带著褶皱的後庭像一朵花在蒙胧夜色中绽放开来,环著自己青筋缠绕、黑得发红的阳具,一张一弛地收缩,像婴儿的嘴。光是这样看著,就足以让他魂为之夺。 

    丁寻立在树林边,曾几何时,智计百出绝情绝义的丁五爷也会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的焦燥不安,左肋刺痛著,可他已经顾不得,只是盯著在山顶缠绵的两人,尽管隔得远了,看不清少言的面目,可那披拂下来的黑发,那痛苦中又带著满足的轻声呻吟,和偶尔一扬头显现出的狂乱神情,突然之间变得刺眼而又熟悉,当年,少言在他的身下也是这样抿住了薄薄的唇,也是这样承受不住而扬起了头,露出颈项上凸起的小巧喉结,那因为极致的快乐而紧紧蜷起的脚趾。 

    如今,这一切都没有变,而能让他如此的却已是另外一个人。 

    少言抛开了全部的心神,只是随著林文伦的摆布,然而,感觉到林文伦棒槌一样的东西就这麽留在自己身体里,却是一动不动,不免心下诧异,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门户大张,林文伦只是低头盯准了那个部位,羞愧得不能自已,两手一紧,将头埋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以後都不要穿衣服了。”林文伦在他耳边似感叹又似欢喜地说道,不等少言对他这句话有所回应,已将他两腿扛在自己肩上,两只大手重新握住了少言纤细的腰肢,一阵疾风骤雨的进攻,进入,抽出,再进入,再抽出。 

    少言两条腿被他架在肩上,除了抱住了林文伦脖子的两只手,全身用不上丝毫力气,只能随著林文伦的律动而律动,像汪洋大海里的小舟,被一个接一个的浪头高高抛起到顶峰,再重重落下,再被高高抛起,一起一落之间头昏目眩。 

    丁寻看著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春宫,呼吸变得粗重,胯下亦开始变得坚挺,坚挺到连自己都吃惊的地步。“啊!”又是一声销魂的轻呼传来,丁寻再也忍耐不住,一只手慢慢伸到自己的亵裤中,握住了涨得发疼的阳具,前後掳动。 

    或许终於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少言抛开了的全部的矜持与羞怯,迎合著林文伦,努力地收缩著後庭想要带给他更多的快感,这样明显的取悦让林文伦格外骁勇善战,已经是不知第几次在少言体内射出了自己的精液,熊熊的欲火却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阳具在不小心脱离後又急不可待地搜寻到了入口,愣头愣脑地闯了进去。 

    林文伦将少言整个翻转了过来,让他四肢著地,一只手绕过去,先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抚弄几下,然後,握住了他的性器。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的结合前所未有的紧密,也让林文伦深入到以前未曾进入的深度。 

    当林文伦抱著少言站起来的时候,少言只能脚尖著地,无所依著的他只好尽可能向後靠去,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林文伦的性器上,林文伦双手贴在他的小腹,支撑著他的同时也在将他向後拉。几次重重的挺进之後,少言几乎是在求饶了,“林大哥,林大哥,停一会儿。”林文伦充耳不闻,竟然迈动著两条腿在原地踱起步来,阳具的进出不过在方寸之间,可刺激却只有加倍,少言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除了从喉咙挤出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啊!”林文伦终於在一记强有力的冲刺後虎吼一声,抱著少言慢慢瘫倒在地上,当抽出自己的阳具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而树後的丁寻,也是手一紧,一道乳白色的液体从胯下喷射出来,略带膻腥的气味充斥在鼻端,看著自己掌心中的液体,丁寻的脸色渐渐冷了。 

    “怎麽样?”林文伦爬到少言耳边请功。 

    少言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听了他的话,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没回答,只向後缩进了林文伦的怀里,低声道:“冷!”林文伦从脚边扯过衣服,将少言一条腿轻轻抬起,只见一股浑浊的液体从股间缓缓流下,而那个曾让自己意乱情迷的洞穴却肿胀著,粉红色的嫩肉也跟著翻出来。胡乱地擦了两下,将衣物盖住了少言,又将他转过来,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著他,看著他肩头清晰的牙印,心怀愧疚,说道:“对不起,大眼睛,我一激动起来就什麽都忘了,很疼吗?” 

    虽然下体像是被火苗舔舐一般的疼痛著,虽然那个刚被使用过的後穴像是连简单的闭合都似做不到,少言还是摇摇头,心里想著这就是和一头熊交欢的後果。 

    林文伦叹口气,他始终是这般隐忍,就算痛也不说。一只手垫在少言头下,一只手无目的地在他身上四处游移著,当中也包括了股间。正试著探进手指将留在他体内的东西引出来,只觉胸口一痛,几根胸毛脱离了自己身体,缠绕在少言手指间。 

    原来他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抗议,林文伦低头在他红唇上啄了一口,低声说:“这些东西不能留下,会坏肚子。” 

    丁寻冷眼看著两人在衣物下仍然交缠著的双腿,将手中的液体抹在树上。 

    处理好所有的後续问题,林文伦光著身子站起来,将少言抱在臂弯里,有意无意向树後一瞥,趁著夜色几个跳跃消失了。 

    那一瞥让丁寻惊觉到原来林文伦早已发现了自己,是在示威,抑或得意,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那一次野地里的交欢让少言在两天内都只能卧床休息,只要稍稍一动,後庭就麻麻的,夹著一丝痛楚。店掌柜要去请大夫,也被他阻止了。店掌柜还待劝说,却被林文伦拉到一边,两人交头接耳地嘀咕了好一会儿,不时向他看一眼。最後,掌柜带著满脸暧昧的笑意,出了房门,用著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他们听到的音量说:“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想当年,我也……” 

    林文伦在屋中哈哈大笑,少言在床上又气又急。问林文伦,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我还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大眼睛已经是我的了。”为了这,林文伦的胸毛又少了几根。 

    丁寻翻了个身,从女子身上翻下来,仰面躺倒在床上,有些失神。 

    “丁爷!”从云小心翼翼地觑著他的脸色,将衣物挡在自己身前,露出一抹腥红色的抹胸,“可是贱妾服侍不周?” 

    丁寻没回答,已经是他找过的第多少个了?这两天之内,无数的娈童姬妾来来去去,流水一般地经过,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强壮的、斯文的,脱衣,上床,可是无论眼前是谁,丁寻的脑中却全是那天夜里少言黑发飞扬的模样,胯下从来就硬不起来。 

    他也曾闭上眼睛,将身下的人幻想成另外一个。 

    还是不对!什麽都不对,少言的皮肤没有这麽粗,少言的肩没有这麽薄,少言的胸前没有这两团软软的肉,少言的腰没有这麽细,少言身上没有香粉的气味,少言的喘气声没有这麽大。 

    以为已经忘掉或以为从来就不曾记得的细节都似活了过来,活蹦乱跳,占满了脑海,他怎会记得?他怎麽可能记得? 

    将右手举到眼前,呆呆看著,这就是那天在树林中曾让自己得到发泄的手,这两天,他就是靠著这只手才能说服自己还没失掉男人最原始的本能,惟一的条件是,他要闭上眼睛想著少言。 

    从云还在诚惶诚恐地看著他,名满天下的丁五爷竟然会光临迎春阁,这让楼里的姐妹喜出望外,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涂脂抹粉。如果能让丁五爷成为入幕之宾,以後不但有了炫耀的资本,就连身价也会翻几翻。所以当她被点中时,光是姐妹们钦羡的眼神就已经让她飘飘然了,虽然这位丁五爷可能根本不知她的相貌,因为他是进来後随手点中了她。虽然情景有些出乎意料,听说男人在烦心的时候那东西是很难硬得起来的,这时候就要看本事了,“五爷,您是累了还是有什麽烦心事,没关系,让贱妾来服侍您!”说完,她拨开毛发,檀口微张,轻轻地含住了丁寻的下体。 

    “滚开!”温暖而潮湿的感觉和灵动的舌尖让丁寻全身颤动,受惊地的一掌挥开了她,少言的技巧没这麽好!他只会含住,然後就不知所措地抓著自己的衣襟,红著脸闭著眼睛。 

    从云啊地一声跌到了地上,茫然地看著丁五爷。 

    丁寻没有看她,像是告解又像询问地轻轻说道:“我呢,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是……是什麽人?”从云顺著他的意思向下问,这样喜怒无常的丁五爷让她心惊胆战,若是应对不善,恐怕受罪的会是自己。 

    “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该怎麽办?” 

    “一般人……一般人遇到了,都会是尽力让她也喜欢自己。” 

    “喜欢自己?”丁寻忽然放声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顺著狭长的眼角流入到头发里,笑得房中的蜡烛忽明忽灭。少言怎麽可能喜欢自己?在自己一直漠视他的感情利用他的感情之後,在自己将他送入死地之後,他怎麽可能还会喜欢自己,尤其是看到那一晚他注视林文伦的眼神後,他什麽信心都没了。 

    後悔,毒虫一样啃啮著他的心,丁寻在二十六年里第一次尝到了後悔的滋味,这种後悔加倍地让人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补救的余地。 

    他以为自己绝情绝义,原来他不是。他以为自己从没喜欢过少言,原来也不是! 

    设计让少言回丁家,究竟是为了有一个得力的手下,还是潜意识里想再占有他? 

    曾经在对的时间,他遇到了对的人,那是缘份,可惜他无意抓住。这一次,依然是那个对的人,时间却已错过,於是,缘份也擦身而过。 

    从云被她的笑声震得捂住了耳朵,不由自主也跟著尖叫起来,“五爷,五爷,求您停一停,停一停啊!” 

    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喊,丁寻忽然坐起来,坐在床上,低头冷冷地看著伏在脚边的从云,“你知道我会怎麽做吗?” 

    “不……不知道!”从云口鼻出血,躺倒在地奄奄一息。 

    “我选择杀了他!”丁寻带著一丝残酷。没有他,自己就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不会在床第间雄风尽失,不会一想起他满身的伤口就莫明其妙地自己也痛起来,不会一想起他在林文伦怀里时就嫉妒得要发狂。杀了他,就再也不会有别人……能抱住他。 

    蜡烛悄悄地熄灭了,从云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气,死灰色的眼睛满是疑问,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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