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找借口了,我已经定了,我也不想再重复我前面的话。从今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抱她,不管是装成我还是你自己。将来的有一天,我会告诉她是你假扮的我。当然,最好是在你父亲的冤案得到平反之后。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说起她的任何事情,也不要让她到我家里来。她就算来了,你把她带出去,别进我家门,尤其不能到我的书房来。”
陆铭说道:“看来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们先不说,好吗?”
“我很冷静,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冷静。而且这是我的决定,你知道,我做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陆铭倒是相信叶知秋这句话,他下决心做的事,他还真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陆铭只有用冷处理了,他站起身说道:“你休息一会,我也回去休息了。”
陆铭正准备出地下室,叶知秋突然又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把我刚才的话都听进去,如果以后你再在我面前提到她,或者我再听到她出现在我家里,我们就割袍断义,各安天命。我也不会管你的事,我也不需要你再管我。”
陆铭身体一震,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叶知秋以割袍断义,各安天命发出最后通牒。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卖了他的字画,拿钱去他家改善生活,被认为损害了他最看重的面子,损了他文人的高风亮节的气质。而这一次却是为了他的女人,原本是他的小情人,他要把小情人塞给自己。
陆铭知道,叶知秋是说到做到的。他真要这么做,那就麻烦了,虽然对自己来说损失也许没什么,就算不易容成叶知秋这个判官,靠着现自己的名气和人际关系,有金花雨他们的帮助,同样可以继续调查自己父亲的冤案。但是对于叶知秋,他立刻会陷入绝境,那就等于自己把他往悬崖下推。而他受伤全是为了自己,怎么可能恩将仇报?看来只有先顺着他,等这件事过了之后,慢慢再来说这个事。
所以陆铭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住了,我不会再提到她,也不会再带她到你家里来。我也会通知你家的其他人,不要让她进门。”
叶知秋点了点头,想想又说道:“你还是找个借口跟她说一下,免得她多想。”
陆铭很想说你都跟她分手了,甚至以跟我割袍断义相要挟,不想再见到她,却还关心她的感受吗?说来说去,你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的。看来这次对他的刺激很大,先让他缓一缓再说了。
………………
第二天。
陆铭易容成叶知秋来到刑部衙门,随从马上告诉他说:“启禀老爷,督察院来人,说是简英简大老爷请您过去,说是有案子。”
陆铭心头一喜,看来简英不是客套,而是真心想让自己帮他侦破案子。自己有必要拿出本事来,只有先展示了自己的本领,才会得到简英的进一步的器重,他也才会把更多的案子交给自己。自己也才会逐渐朝着自己的目标接近,最终能够找到上官卿这个老狐狸的尾巴,把他揪出来,他是父亲冤案最关键的一个环节,突破了这个环节,后面就一马平川了。
所以陆铭立刻坐着轿子来到了都察院,见到了都御史简英,非常热情的招呼他在签押房坐下。侍从奉上香茶关门出去,简英才说道:“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在高粱河下游有一座石拱桥,昨天晚上突然垮塌了,在桥上行走的车马和行人都掉到了河里,死了七八个,失踪了好几个,具体人数还没有最终确定。”
“而那座桥刚刚修好没到一年,消息报了上来,已经紧急报给皇上,皇上马上批复,严查此事。又怀疑是桥的质量问题,新修一年的石拱桥怎么会突然垮塌呢?又不是暴雨洪水,当时负责修建这座桥的直接负责人是工部侍郎乔栋梁。我已经派人把他监控起来了,就今天早上的事。”
“这个案子皇上亲自御笔亲批的钦案,但是初步审讯的乔栋梁断然否认在这件事上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在这之前我就收到过一些关于他贪污受贿的举报线索,但是多方查找没有任何突破,这小子很狡猾,所以我想让你来负责这件案子的侦破。我已经跟你们刑大人说过了,他说没问题,只要你忙得过来,两头兼顾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关键看你想不想啃这个硬骨头?”
陆铭知道这是展现自己才华的一次重要机会,只有把这个案子破了,才能显示出自己在调查贪污贿赂方面的才能。也才能够得到简英的进一步器重,进而能够接触到上官青的相关线索。
于是陆铭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尽最大努力尽快破案。”
“好,我派都察院的马御史做你的助手。他虽然官职比你高,但是他以前没有干过都察院,但人际关系还不错,方方面面的都比较熟,当你的助手比较合适。上一次你们也曾经合作过,在藏宝阁那件案子里头。”
陆铭点头说道:“多谢!这样安排很好,毕竟我不是你们都察院的人,需要有一个人协助我履行职务。”
简英又接着说道:“另外你可以把纳兰千户请来,帮你一起调查,我觉得你们俩配合挺好的。或许查这个案子,有锦衣卫的插手更方便,这种钦案按道理是由锦衣卫来插手的,但是锦衣卫对于职务犯罪很少涉猎,可能他们也不想肯硬骨头吧。如果纳兰千户愿意帮你那最好不过了,必要的话我可以跟卢忠说一下。”
陆铭愣了一下,如果在这之前陆铭会答应的。因为他觉得他易容成叶知秋,是叶知秋在与纳兰骨查案。而叶知秋昨天晚上已经用割袍断义来作出最后通牒,不让自己再在她面前提到纳兰骨一个字,甚至不让纳兰骨到他家,如此让陆铭深深的感到叶知秋遭受了特别巨大的心灵创伤,自己这个时候还不顾一切的跟她在一起,实在是不太好。
因为叶知秋自己都已经断绝了跟纳兰骨的任何联系,那自己易容成叶知秋也就没有理由再跟人家来往了。本主都不愿意,自己是个假冒的,去凑什么热闹呢?至于自己本尊陆铭是否跟她来往?那就看缘分了。所以陆铭易容的叶知秋摇摇头说:“算了,她也很忙,最近这段时间锦衣卫的事情特别多。”
简英点点头说:“这倒也是,他们几个抓了不少官员,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因为同情太上皇才被抓的。当然,这只是大家私下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大家心知肚明,我也曾经跟皇上说过。当然我说的没有那么直白,好像对我们这些老臣倒还网开一面。他现在是敲山震虎,让我们知道厉害,再去插手不该插手的事的后果。太上皇可是没少受罪,我听说了,可有什么办法呢?”
当下陆铭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种事情太敏感,说多了容易出问题。
陆铭带着马御史和都察院的捕快衙役先骑马,紧急赶往案发现场的那座石拱桥。
高粱河的河道相对比较窄,两边都是岩石,所以桥墩的石基选择还是比较好的。在这种地方建石桥,只要没有特别的情况,一般是不会垮塌的。可是现在到了现场之后,看见整个石拱桥只剩下两岸的两个桥墩,整个桥面全都已经垮塌了。还有半截露在外面,桥两边的人还有不少在瞧热闹的,指指点的。
当地的里正已经等在了桥边,带着几个乡绅。因为知道都察院的官老爷要来查,他们是有责任配合的。
陆铭说道:“目前死伤情况查清楚了吗?”
“捞上来尸体有七具,还有至少六人失踪,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没有统计到的,还不是很清楚。小人正在十里八乡询问了,因为昨天正好赶上附近集镇赶集,所以很多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桥上车水马龙的,人比较多,突然就塌了。事先没有什么症状,真是吓人,幸亏不少村民水性还不错,落水之后还能自救,自己游上岸了。否则死的人恐怕会更多。”
陆铭说道:“这座桥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异常情况?比如晃动之类的。”
“有,以前就有人说这桥只要水大一点就会晃得厉害,还能听到咔咔的声音,所以大家都很害怕。有一段时间都有人不敢走这儿,宁可绕远路,从十公里路的上游过去,但是离这最近的桥都太远,还是有些人大着胆子过桥的。”
陆铭走上了石桥,仔细看了看断口,又查看了池面,皱了皱眉。他突然跳起来半人高,再重重的双脚跺在桥墩之上,随即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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