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是有原因的,今天晚上你不是答应我,让我不嫁给卢诚,另外找人嫁吗?我就跑到他家想跟他说,结果他告诉我说他娘子怀孕了,他觉得有了孩子该收了心,好好过日子了,不能再跟我来往,不然对不起他娘子。我听了很心痛,非常难过,就哭了。”
“后来他突然说他想到河边来查案子,让我陪他一起来,用我的锦衣卫腰牌叫开城门。来了之后结果我们就到河边来了,后来发现了案子的端倪之后,他就跑到村里去叫人去了,让我守在这儿,免得被人破坏了现场。结果他回来,我到河边去洗脚,把鞋子留在了河上的那个断桥岩石上。”
“而我觉得树上凉快,就光着脚爬到树上去,坐在树上想心事。结果才回来,就以为我跳河了,你不知道,他当时发了疯一样找我。他并不知道我在树上,他跳到河里去捞我……原来被一个人爱是这样的幸福。”
说到后面,纳兰骨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幸福的泪水。
纳兰母亲怔怔的望着女儿,半晌才想起从袖袋里掏出手绢替女儿擦掉脸上的泪花。把她搂在怀里,叹口气说道:“早知道他是这么好的人,他能变的这样知书达理,会懂得体贴人,娘早就答应了。都怪娘,没有好好的看清楚就草率的拒绝了,耽误了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原谅娘吧!”
听到母亲说这话,纳兰骨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说:“算了,都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样呢?”
便在这时,就听到有车马声从远出来了,还有人鸣锣开道。这深更半夜的,与其说是鸣锣开道,不如说是敲锣壮胆,灯笼火把的不少人。
纳兰骨说道:“应该是简大人他们来了,也只有他这个正二品高官来才可能这么大架势。”
纳兰骨的母亲撇了撇嘴说:“他这官算什么?你爷爷当年可比他威风多了。”
纳兰骨只知道爷爷以前是很大的官,可是每次问起家里人都忌讳颇深,似乎都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所以她也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个啥官?又怎样的了不起?
纳兰骨的母亲对纳兰骨说道:“你下去吧,就说我在车上,身体不舒服,不下去相见了。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纳兰骨吐了吐舌头,心想母亲的架子也太大了,人家可是正二品的高官,叫人家到你轿子前来见你。不过既然母亲这么说,想必有她道理。
于是纳兰骨便跳下马车,却没有迎上去,反而快步来到了陆铭易容的叶知秋身边,朝他笑了笑。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娘刚才还夸你呢!说早知道你这么好,当年应该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陆铭就在心里暗叹,那是因为你看到的是我扮演的叶知秋,如果你娘见到的是真的叶知秋,只怕仍然还会是以前的感觉。因为叶知秋真的不会讨女人欢心。自尊到了物极必反,这样的性格让他对什么事情都特别容易偏激,难怪老太太不喜欢他。如果不是自己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这德性,自己也不会跟这种人成为特别好的朋友。
这时简英的马车已经到了近前,卢诚赶紧跑上去见礼。简英下了马车,只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微笑着朝着陆铭过来了,招呼说道:“叶判官,您派人来说已经发现了这件案子的重大线索,是吗?是什么线索?”
纳兰骨却先对简英说道:“简大人,先不要说案子,案子不说现在也跑不掉。我娘在那边,她有几句话想问你,你要不要过去跟她说说?”
说着,指了指驿道上母亲的马车。
简英其实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那辆马车的存在,只是他并不知道是谁的。听到纳兰骨这么说,这才知道原来是她母亲的。不由大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原来老夫人在这,实在失礼,我去瞧瞧”
说着,竟然快步来到了纳兰骨母亲的马车旁。
纳兰骨见简英果然如此恭敬的跑去跟母亲说话去了,不由很是意外。金英可是正二品的高官,绝顶的存在,居然对母亲如此尊敬吗?
简英来到了马车旁,拱手施礼说道:“纳兰夫人,卑职简英拜见夫人!”
纳兰母亲掀起了轿帘,瞧着他说道:“那位叶知秋判官是你请来破案的?”
简英回头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正是,他擅长破案,我这案子很棘手,所以请他来,这件事早些天就跟他商量了。因为都察院经常有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想请他帮忙,他也答应了。老夫人为何有此疑问?”
纳兰骨母亲却没有回答,冲着跟在简英身后的卢诚沉声说道:“卢诚,以后我纳兰家的门你不要再踏入了,我们不欢迎你!”
说着,对简鹰道:“老身告辞了!”便将轿帘放下,吩咐回去。
卢诚当真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呆呆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纳兰骨母亲的马车远去了,才叫了几声:“老夫人,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呀!”
简英多少知道卢诚跟纳兰骨之间的事,哼了一声,对卢诚说道:“不好意思,卢千户,这里是都察院案件现场。你们锦衣卫并没有参与这件案子,所以还请回吧。”
卢诚直接被简英下逐客令,却半点办法都没有。简英这个刺头,连他哥哥锦衣卫指挥使都让他三分,更何况他。上次还因为简英,自己挨了一顿廷杖,打的屁股劈开了花,现在还哪敢惹他?当下连脸色都不敢给,马上带着人翻身上马而去。
眼见卢诚也被轰走了,纳兰骨喜笑颜开对陆铭易容的叶知秋说道:“这次没让打板子,算他走运。”
陆铭有些疑惑的瞧着纳兰骨说道:“你娘好厉害啊!连简英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你爹只是锦衣卫千户,怎么你娘反倒这么厉害?”
纳兰骨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他们是怕我爷爷,当年我爷爷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我娘从来不跟我说。我爹生前也没跟我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家里人谁都不知道。好像这件事有很深的忌讳似的,大家都不提,也不敢问。”
陆铭想了半天,在他记忆认识的人中,似乎也没有特意提到纳兰家有多了不起的。只知道是京城的大户,家世显赫,至于怎么个显赫法,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因为他爹这个掌刑千户的缘故。
简英回到了陆铭身边,朝着陆铭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陆铭说道:“还是让负责修这座桥的工部侍郎乔栋梁他来说吧,我想他说的比我更清楚。”
简英很是惊讶,听这话似乎在说案犯应该会如实供述。可是在这之前,这位工部侍郎乔栋梁可从没开过口。既然陆铭易荣的叶知秋都这么说了,他立刻叫人把乔栋梁带过来。
乔栋梁很快被带到陆铭的面前。陆铭对乔栋梁说道:“乔大人,这座桥是你负责修的吗?”
乔栋梁瞧了一眼断桥点头。
陆铭又问:“从设计到用料到修建,你都全程参与了吗?都是由你主导的,是不是?”
乔栋梁不知道陆铭易容的叶知秋问这话的意思,不过这话是没法赖皮的。他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陆铭又指着那桥说道:“你确定你的桥没有任何问题吗?”
乔栋梁点头说道:“没有问题啊!这桥怎么断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没有问题。”
“那好,我再问你,这桥的石料是你从哪运来的?是由谁提供的?”
一听说到这话,乔栋梁身子抖了一下。虽然月色照着他脸上已经很是惨白,可是现在却变得鬼一样的吓人。
他哆嗦着说道:“这石料是从附近石料厂运来的。”
“从哪个石料厂?谁负责运来的?”
“就是距离这里十来里路的,工部的专用石料厂,那片小山坡有一些石头山,就在那儿打的,用马车拖过来的。具体石料是由工部员外郎严大人来负责的。”
“你对石料的质量有没有检查过?我警告你,不如实回答,你会后悔的。”
乔栋梁点点头,说道:“我一直都在工厂工地监事,所有的石料都是合格的,没有问题啊!”
陆铭点点头说:“你确定真的没问题?”
“我确定。”
“那好,那你跟我来。”
陆铭易容的叶知秋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乔栋梁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乔栋梁是戴着手铐的,但是没有戴脚镣和木枷,因为最终还没有定案,但他作为这件事的主管负责人,皇上亲自下旨将他下狱查办,所以是必须要带手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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