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跟你一起查案,所以来了。我只是流了一些血。徐姑娘说了,我的伤不要紧,虽然伤到了要害,但是幸亏没有刺穿胸腔。所以只要不让伤口崩裂就好,我的手脚都能动。我不想躺着,好无聊,还不如跟着你一起查案,所以我就来了。”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要是晕倒了怎么办?”
“有金花雨呢,他陪着我的。”
“金花雨人呢?”
刚说完,从屋子里便摇着折扇走出来了。金花雨依旧一身水红的衣袍,额头勒着一个二龙戏珠的抹额,风度翩翩。只是表情太过阴柔,看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陆铭说道:“金千户,你也真是的,明知道纳兰姑娘受了重伤,却不让她在家里躺着,还陪着她出来乱逛。”
金花雨折扇一伸,满是委屈的说道:“哎呀呀,我说陆兄,你说话能不能不要信口开河呀?我什么时候鼓捣她出来玩了啦?是她非要出来的,说躺着会憋出病来。而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了马蜂,你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呢,她躺不住,手脚又没事,还让我照顾,让人笑话,就来了。”
纳兰骨笑了笑说:“我没事了,真的,而且我还雇了车。咱们去哪?我坐车,你们俩骑马。”
陆铭瞧了一眼锦衣卫院子停着的那一辆金花雨的豪华马车,只好苦笑摇头说道:“你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那走吧。我现在要去马峰的家看一看。”
纳兰骨说道:“马蜂承认了?”
远远的从审讯室那边传来惨叫声,马蜂的声音很响亮,隔得这么远都能传到这来。只是这样的声音在锦衣卫听惯了,纳兰骨和金花雨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陆铭指了指声音来的方向说道:“如果他已经招供,卢诚就不会在那动刑了。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马蜂的指纹的确是在房顶上提取的指纹是一样的,但是我审讯他的时候,他却坚持说他昨天在家里睡觉。但是没有人证,我看不出他说假话的任何迹象,所以我才决定去他家里看看。”
纳兰骨身子晃了晃,陆铭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这动作是下意识的。但纳兰骨却没有挣脱,而是抬头起来望向他,眼神中又满是疑惑。
她的疑惑并不是陆铭扶她这个动作,而是他的这个动作跟之前的叶知秋几乎如出一辙,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分明是来自于叶知秋的,怎么可能在陆铭身上也会相同的出现?这是纳兰骨感到最为疑惑的。
而这种疑惑的眼神立刻就被陆铭感知到了,他随即不露痕迹的放开了手,说道:“你没事吧?先上车吧,在车上躺着。”
纳兰骨点点头,迈步走向马车。陆铭抢先上前从马车上取来踩凳放在马车旁,纳兰骨却下意识的抬手过去让他搀扶。陆铭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在后面的依托之下,纳兰骨才有些弱不禁风的上了马车,钻进车厢坐下。
纳兰骨一直给人是英姿飒爽的样子,从来没有如此柔弱过。
陆铭翻身上了纳兰骨的飞将军,金花雨也上了他自己的马,两人一左一右跟着马车。纳兰骨掀开了车帘,跟陆铭说道:“你还没有回去吧?”
陆铭立刻就知道她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她是想知道叶知秋怎么样了。于是便说道:“我们查了之后我就回去。”
纳兰骨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春风徐徐,树上的树枝已经绽开了嫩芽。春天已经真的来了,吹在脸上的风不那么戾气。
纳兰骨忽然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去放风筝去?”
陆铭笑道:“你也喜欢放风筝?”
“小时候特别喜欢放,我爹亲手扎的风筝,可好看了。还特别为我扎了各种各样的风筝,最常见的蝴蝶的,还有各种动物的,还曾经给我扎过一次小龙的,有一丈多长。我一个人是放不动的,我爹和我娘陪着我一起玩,帮着我一起拉线,扯得高高的,再让我抓着,让龙飞到半空中飞舞,真好看。”
陆铭说道:“原来你还有这本事。我可从来没有放过,也不会。”
“这个奇怪了,你不是最擅长的江湖异术吗?”
“没错,那种江湖上的异术在我理解中是不包括风筝的,虽然我也觉得风筝算得上很神奇的一门技艺,可是我对它一直没有非常的在意。所以没有花很多时间在这上面。”
“没关系,我教你。”
金花雨终于忍不住,噘着嘴,满不高兴的对纳兰骨说道:“姐,你们俩别把我当不存在行不行呀?都没人跟人家说句话,放风筝也不叫人家,不知道人家最喜欢玩呀?”
纳兰骨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不叫你你就会不去吗?你脸皮这么厚。”
“好哇,姐,你竟然这么说人家?人家可是你弟弟,比亲的还亲呢!”
纳兰骨饶有趣味的瞧着他说道:“对了,刚才没空问你,你跟徐姑娘怎么两人在一起表情怪怪的。你也不像以前那样巴结她。”
一说起这个话题,金花雨顿时满脸沮丧,噘着嘴说道:“我巴结得着吗?人家已经明确拒绝我了,还能够让我上她家,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还再没脸没皮的话,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了的。”
“那你准备就这样放弃了?”
“那倒没有,先等等看吧。反正徐姑娘要替他姐姐守孝一年呢,一年之内是不能婚配的呢。不管是谁都娶不了她,就算陆铭这么优秀的人也不行哟。”
说着,怪模怪样的瞅了陆铭一眼。陆铭有些做贼心虚的瞪眼说道:“瞧我干嘛?我又没跟你抢。”
“你不想,可是有人想啊。我还正想跟你说呢,我就怀疑徐姑娘是因为喜欢你才不喜欢我。”
陆铭简直头都大了,叶知秋也是说纳兰骨因为是喜欢跟自己易容的叶知秋在一起,所以在那醋海翻腾。现在再来一个金花雨,自己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
当下必须要把这种说法堵在前头。陆铭立刻一摆手,严厉的说道:“金千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相信她绝对不喜欢我,我不是她的那盘菜,而且她知道我在三年之内是不可能谈婚配的,我要为我父亲报仇,不仅要为父亲守孝三年,而且还要为父亲报仇。”
“如果在三年之内我抓不到元凶,为父亲报不了仇,就算再过几个三年我都不会谈到婚配的。有哪个女人愿意等我这么久?所以你别把我扯进你们之间的纠葛之中,把我当借口来当出气筒。”
纳兰骨立刻瞪眼瞧着金花雨说道:“说的没错,你别乱猜疑。徐姑娘可能对陆铭有好感,那也是因为她姐跟陆铭有婚约,差点成为他的姐夫,因为这个关系才走得比较近。你再瞎掺和胡乱吃醋。”
金花雨也噘着嘴说:“我没有乱吃醋。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心是很敏感的,女人对谁有感觉对谁没有感觉你可就不知道。”
“你也配叫男人?”
也只有纳兰骨才敢说这样的话:“就算你有这种感觉,可是也不能胡说八道,感觉这东西靠谱吗?我以前感觉叶知秋对我很好,可是今天你看到了,他当着这么多人侮辱我,这感觉就对吗?他以前把我呵护的跟掌上明珠,让我感觉犹如飘在云端一般幸福,今天又一脚把梯子踢了,让我从云上坠下来差点摔死,这感觉靠谱吗?你们男人的感觉难道比女人还要敏感?我就不信了,连我的感觉都那么不靠谱,更何况你。”
金花雨眼见纳兰骨说起这件事时,眼中又噙满了泪水。急忙双手乱摆,跺脚说道:“好了啦,是我错了啦,姐,你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徐姑娘不喜欢陆公子好了,所以她不是因为喜欢陆公子才不喜欢我,是我自己没本事了啦,让她喜欢不了,好不好哇?你别生气,别哭了啊。”
纳兰骨一双杏眼瞪着他,狠狠将轿帘一甩,不理睬他了。
金花雨很是尴尬,发现陆铭正微笑着呢,便把火撒在他身上,瞪眼道:“你还笑?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姐在替你说话才训我,你还那么高兴呀?你看把她惹哭了,你还笑?哼!”
陆铭耸了耸肩,说道:“女孩子的心,海底的针,捉摸不透的。”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已经来到了厂公黄隆家的宅院附近。
金花雨上前问了门房,问马蜂的家在哪。那门房当然知道,指了指斜对面,说了方位,很好找。陆铭他们很快便找到了这家独门独院的小院子,很精致,房门紧锁。
金花雨说道:“哎呀,房门锁上了,又没带钥匙。要不我叫随从去把马蜂的钥匙拿来哇?”
陆铭二话不说,抓住铜锁轻轻一扯,那铜锁咔嚓一声,便被他硬生生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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