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转身,他看到了架子上有一个很奇特的怪物的塑像,应该是用黄金打造的,是一只怪兽。这只怪兽的头顶就长了一只犄角,这犄角像个海螺一样扣在它头上,只有拇指大小。因为整个雕像就很小,而这海螺一样的拇指大小的扣在头顶上的东西却是纯白的。
陆铭不没来由的心头跳了一下。他立刻上到阁楼顶层凑进去仔细观瞧,甚至伸手将那东西拿了起来用手摸了摸那白色的海螺一样的犄角。沉吟片刻,转身对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袁太监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水妖,是南洋进贡的贡品。听说是当地土著崇拜的一种神,是用黄金打造的。
陆铭指了指它顶上的那个犄角,说道:“这个是什么做的?”
袁太监用手摸了摸,摇摇头说:“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和来历,至于具体的东西是什么做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每件贡品都有详细记载,如果公子想知道,我可以马上查一下。”
“好,拜托你马上查一下。”
“登记本在下面房子里的,咱们先下去吧。”
陆铭点点头,将那东西放了回去。
袁太监有些好奇,对陆铭说道:“难道这东西就是公子你所说的白犀牛角吗?不会呀!犀牛角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拇指大小呢?”
“犀牛角它的角尖不就是只有拇指大小吗?下面是大的,顶上不是有小牛角吗?如果把顶上那一截切下来,戴到这黄金的水妖上面,其大小跟现在的也就差不多了。”
袁公公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对对,这个到完全有可能,我倒没想到。我的印象中,犀牛角应该是又大又粗,就像水牛角一样。可是如果只把犀牛角的角尖切下来,那也就拇指大小了。那咱们现在马上下去,我马上给公子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铭恋恋不舍的把那东西放了回去,跟着袁公公下楼。在院子中,仝寅他们还等着。
陆铭对仝寅说道:“你继续找,我这里有点事,等一会我来找你们。当然,如果发现凶犯立刻抓捕,然后派人来通知我。”
仝寅答应了,在孙婆婆的搀扶下出门走了。其他人也都跟着继续往前搜寻,只剩下陆铭还在藏宝阁。
袁太监把陆铭请到了自己的屋子,奉上香茶。同时吩咐小太监赶紧去把顶层产品的登记名册拿来。
小太监动作倒也麻利,很快便把一本厚厚的账本一样的东西拿来了,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陆铭。
陆铭没有接,看了一眼袁公公。袁公公赶紧接过来替他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水妖上面写的是由南洋一个部落酋长进贡,是部落所供奉的神,用黄金打造,它头顶的犄角是用一种叫做“咕噜”的东西做的,非常的珍贵,是部落的传世珍宝。
陆铭指着上面问袁公公:“这咕噜是什么意思?”
袁太监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东西是几十年前进贡的。当时先帝在位的时候,酋长进宫的时候,供奉给皇上的。当然,咱们皇上也回赠了很多赠品,登记本上这两个字应该是从发音来记录的,估计是根据这酋长的话来的,当地人就这么称呼它。至于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人说得清楚。可能要找到这位部落酋长所在的部落的语言的人来,他们才知道这咕噜到底是指的什么意思了。”
“那这酋长来自何方?他的语言谁知道?”
“礼部有一些人是专门研究各地方言和藩国的语言的,藩国人来了,朝见皇上,都是由礼部的人充当翻译的。他们或许有人知道。”
陆铭一听,不由大喜。
袁公公又仔细翻查了当时的记载,记载却很简单,就只有这么些话。甚至连酋长的名字来自哪个部落都没有记载,仅仅是标注了南洋部落酋长。
陆铭让袁太监将这段话抄在一页纸上,原封不动的拿着这一页纸,谢过之后出来。心想但愿它就是白犀牛角,那样的话叶知秋的瘫痪就有希望。
陆铭出来,很快找到了仝寅他们。仝寅他们已经将整个皇宫彻底搜完了,一无所获。
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黄隆和卢忠两人都是一脸讥讽的笑,这个结果他们很满意。因为可以不用单独承受无能的责任了,就算神探坊的神探请来的算卦高手都一样找不到,东厂和锦衣卫也找不到,那就理所当然。
陆铭拍了拍仝寅的肩膀说道:“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回去吧。”
仝寅却站着没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陆铭见他这样,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没有打扰。
片刻仝寅果然说道:“经过南宫门口的时候,我觉得气味似乎比别的地方要稍稍浓郁些。但是我问了之后,知道那南宫里面住的是太上皇,因为锁已经完全锁死了,根本打不开,所以没有办法进去。可是我的确感到了那里的气味比别的气味要浓一些,会不会……?”
陆铭心头一凛。对呀!南宫也是皇宫的一部分,只是位处南方,而且是一个偏僻的小宫殿,有高达五六丈的围墙跟外面隔开。按理说汪公公没有武功,不可能翻越这么高的墙藏身到那里面去的。可是依仝寅所说,应该是破解这个谜团的最后希望。陆铭决定回头再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折转往南宫去。卢忠有些不耐烦,问道:“干嘛呢?来来去去的。”
陆铭说道:“仝寅老先生算了之后,觉得那家伙有可能藏在南宫里面!”
“得了吧,那围墙这么高,门又封死了,即便是大内侍卫也都没办法翻过去,更何况那姓汪的和他身边几个侍从?那几个侍从虽然武功不错,但却并不擅长轻功。而且宫城城楼有值守的侍卫瞭望,要是有人翻墙他们会不知道吗?所以完全是瞎折腾!”
陆铭说道:“如果指挥使不愿意去,没关系,不强求。”
“你不强求,皇上可是让我跟着你们的,就看你们如何大展神威抓住这姓汪的呢?”
陆铭没有再理他,很快他们再次来到了南宫门外。
陆铭让仝寅再仔细甄别一下。
陆铭在仝寅吸着鼻子四处乱闻的时候,他上前仔细查看了门锁上的钥匙。确信那上面的依旧是灌了铅水的,并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
仝寅却一直站在那儿没有动,陆铭上前低声问道:“怎么样?”
“这里的味道是新鲜的,味道虽然也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到,但是却是新鲜的。也就是人就在附近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一个人身上散发的味道,随风飘来很远都能闻到的。”
陆铭心想,这家伙前辈子不会是猎犬吧?这鼻子怎么这么灵,连人的身上的气味都能闻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鼻子灵的人,对人身上的味道还是能够闻到的,只是要靠近。不可能像他这样,离得这么远也能闻到味道的。
陆铭听他说得如此肯定,他相信仝寅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如果真是如此,那南宫里的太上皇恐怕就有危险。
陆铭想了想,便走上前到门后敲打,拉开那扇小窗对里面高声说道:“太上皇,我是陆铭,我来看你来了。”
以往陆铭来的话,太上皇很快就会带着妻子钱氏出现在门口,而这次却不一样,太上皇只是在屋里高声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出来。
过了好片刻,是钱皇后一个人出来的,笑容有些僵。
她走到了门洞后面,冲着陆铭陪了个笑脸,说道:“太上皇身体不大舒服,正躺着呢,公子有什么事?我转告他。”
陆铭问道:“太上皇是什么病?”
钱皇后说道:“是……,是我上次那种病。”
陆铭愣了一下,点头说道:“哦,那就不打扰了。你回去照顾太上皇,让他好生歇息吧。”
钱皇后点点头,转身回屋去了,甚至都没有跟陆铭辞别。
陆铭关上了小窗户,慢慢走了回来。纳兰骨凑了上来,低声说道:“怎么样?”
陆铭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太上皇很可能是被汪公公和他的手下劫持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劫持?她没说被劫持的话呀!”
“汪公公他们把太上皇劫持在屋里,钱皇后当然不敢乱说话。他们在屋里听着呢,甚至可能从门缝观察。而我们小窗那边是看不到他被挟持的。——因为钱皇后说太上皇病了。但刚才他答应的那一声并不像生病的样子,中气洪亮,跟生病之后答应的声音不一样。”
“而且钱皇后还说太上皇得的病跟他以前得的是一样的。上一次钱皇后患病差点病死,当时钱皇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像刚才答应的那一声那样洪亮呢?那声音的确是他的声音。这就只能说明钱皇后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我,太上皇快死了。”
“上一次他的病就是病的快死了。而在太上皇没有病的情况下钱皇后这么说,不就是提示我太上皇正面临危险,小命也快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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