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要过年了。
这天,景泰帝下口谕让陆铭回去准备过年,过完年之后再来陪太子。过年期间太子的学业也就暂时停止,虽然陆铭易容的叶知秋还并没有开始教授太子关于刑律方面的知识,但皇上口谕告诉他,过完春节就开始正式教授刑律方面的知识了,要从娃娃抓起。
于是陆铭带着瑞雪回到了叶知秋家,叶母非常高兴,告诉陆铭他不在的这几天,纳兰骨的母亲经常到家里来陪她说话。
眼看到了大年三十,准备祭祖了。陆铭跟叶秋商议之后,叶知秋提出他要亲自参加祭祖,让小黑帮忙。
于是陆铭便和叶知秋商量之后决定装病,只有装病之后小黑才有机会搀扶着他。所以在大年二十九这天晚上,陆铭告诉瑞雪说自己觉得有些全身发冷,头重脚轻,像踩在棉花上似的,难受的很。
瑞雪赶紧去找来了郎中给陆铭看病。陆铭运用内力使得自己的脉搏变得异常的快速而杂乱,同时让额头滚烫,全身皮肤也是滚烫。
果然,郎中看了之后,断定得了伤寒,便开了方子抓药。
药抓了之后,瑞雪亲自熬药端着送到病榻前,服侍陆铭喝下。陆铭喝了一口,说太苦了,让瑞雪去找块年糕,自己吃了之后好去去口里的苦味。
瑞雪出去再回来,发现碗是空的。当然是陆铭易容的叶知秋趁他不在,把那碗药水到了,告诉瑞雪自己喝了。瑞雪也没有怀疑,悉心照料。
叶母不放心,过来看了好几次。陆铭就说好些了,可是装着头重脚轻的样子,走路歪歪倒倒。又对瑞雪说,让她到隔壁陆铭家去跟肥妞儿说,留话给陆铭,派他的书童小黑过来帮忙搀扶,明天要祭祖,借用他的小书童一天。
瑞雪说自己可以胜任,但是陆铭易容的叶知秋却说祭祖只能男的参加,而且女人祭祖是不符合礼节的。瑞雪应该跟着叶母一起参拜,才符合礼节,男的跟女的要分开。
所以前面是陆铭带着弟弟叶知天祭祖,然后才由叶母带着瑞雪祭祖的。瑞雪当然不敢违逆,叶母虽然觉得这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家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可是见儿子如此坚持,也没想到里面会有什么猫腻便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黑就过来了。陆铭让瑞雪去帮忙准备祭祖用的供品,不用管自己。自己在小黑的搀扶下先到书房坐一坐,有些公务还需要处理一下。
支开瑞雪之后,陆铭在小黑的搀扶下到了书房,迅速把地洞里的叶知秋换了出来。在正午时分开始祭祖,瑞雪根本想不到叶知秋已经换成了真货。
叶知秋第一眼看见瑞雪,也是吃了一惊,觉得这女子长得好美。可是他跟陆铭不一样,陆铭看见美人眼珠就不会转了,他对于美人的免疫力要高得多,不怎么为其所动。所以在瑞雪准备过来搀扶他的时候,他冷冰冰的甩手推开了,只让小黑扶着。并且十分严厉的命令瑞雪在院子里呆着,等着自己和弟弟祭完祖之后,她再陪着岳母进去祭祖。
这些天瑞雪已经习惯了和颜悦色,笑嘻嘻的陆铭易容的叶知秋的形象。对于叶知秋的本尊着实有些不习惯,所以心下多少有些委屈。
小黑搀扶着叶知秋在正屋祭祖,仪式完毕,又搀扶着他回到了书房。叶母带着瑞雪也祭祖完毕,瑞雪和张嬷嬷便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一直到忙活到下午,年夜饭终于做好了。小黑搀扶着叶知秋入席,当然是依靠陆铭做的支架扶着。在瑞雪他们还在做菜的时候,便先入席,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见他从厨房到正屋来的过程。等到瑞雪她们端菜过来,已经发现叶知秋坐在席上了,小黑在旁边。
于是菜肴上齐之后,大家坐下。叶母招呼小黑也坐下,一起吃。小黑却摇头说他是仆从,不能入座,是他们少爷陆铭吩咐过的。
瑞雪也没有入席,站在小黑的身边,对小黑说道:“要不你回去吧,祭祖已经完了,后面就由我来服侍少爷。”
小黑没说话,叶知秋先说了:“我等一会儿有事还要跟小黑说,他先别走,等会儿我回书房。”
叶母皱眉说道:“这大过年的,你跑到书房去干啥?难不成大年三十夜不守岁,还要熬夜写东西吗?今天难得过年,就不要再想着公务了。娘特意买了一坛好酒,今天娘也高兴,陪你喝一杯,瑞雪也喝一点。小黑,你也赏脸喝一杯,知天就别喝了,你还小。”
叶知秋听母亲这么说,便点头。
在往年,每到过年他是一定要跟着母亲守岁的,要到第二天天亮才各自回房休息,整夜就说话喝酒,或者上街去看龙灯。叶知天说外面街上都挂了好多彩灯了,要不吃完饭先去逛逛,逛完之后再回来睡。
叶知秋当然不愿意上街,那很容易露馅。趁着叶母还没表态,马上说道:“要喝酒就喝酒吧,就别上街了,龙灯反正整个正月间都能看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龙灯才是最热闹的,索性就别出去了,大年三十上街不合适,叫花子都有三十夜呢!”
听到叶知秋这么说,叶母也表示赞成。对叶知天说道:“你哥说的有道理,三十夜还是要呆在自己家里,别到处乱跑。咱们就吃酒说话,或者猜拳游戏什么的,图个热闹。”
叶知秋见母亲兴致很高,心想有小黑在旁边,倒也不用担心,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一家人开始吃饭,酒过三巡,叶母说咱们开始猜拳做游戏。
这可不是叶知秋的强项,但母亲高兴,他也好久没跟母亲在一起。为了逗她高兴,所以就答应了。可是猜拳行令,叶知秋老是输,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很快就面红耳赤,头晕眼花了,这下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刚天黑不久,叶知秋就醉倒了,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叶母叹了口气,对瑞雪说:“少爷喝醉了,你就和他回屋里睡觉吧。也难怪这些日子太劳累了,天天在皇宫里陪太子。他酒量本来就不太好,才喝这么半壶酒就醉大了。”
瑞雪答应,便要来搀扶叶知秋。小黑急忙说:“我来吧。”但是瑞雪还是扶住了叶知秋的另一只胳膊。小黑则将叶知秋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整个将他提了起来。
两人扶着叶知秋到了他的卧室,叶知秋是一路飘着去的。幸亏已经天黑,屋里除了正屋有灯笼之外,走道是没有灯的,因此一直搀扶着到了卧室也没有露馅。
到了卧室,小黑搀扶着叶知秋上了床,而叶知秋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早已经是人事不知。
小黑要取掉身上的支架,不然瑞雪替他解开衣服就会发现秘密。
于是小黑对瑞雪说道:“麻烦你去准备些热水来给少爷洗脚擦脸,并准备热水,晚上他要喝的。”
瑞雪说道:“这些不用你吩咐,把少爷扶上床我自然会服侍的。你回去吧,后面就交给我了。”
说着,伸手便要去解叶知秋的衣服。
小黑很着急,急中生智,忽然咦了一声,道:“有人敲门?”
瑞雪赶紧侧耳一听,并没有人敲门。埋怨的瞪了小黑一眼,说道:“哪有人敲门,胡说什么,你快走吧,刚才一直服侍少爷,该回去吃饭了。”
刚说到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陆铭的声音:“知秋,怎么我敲门不开门啊?”
瑞雪听出了是陆铭的声音,赶紧的推门出来。见到陆铭果然站在院中,背着手问瑞雪道:“你们少爷呢?”
瑞雪赶紧福了一礼说:“少爷喝醉了,躺在屋里呢!”
瑞雪很是奇怪,因为他看见院门是关的好好的,陆铭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奇怪的望着他。
陆铭像是看出瑞雪的心思,说道:“我刚才敲门没人搭理,我以为你们都喝醉了,所以我越墙而入。对了,伯母呢?伯母在家吧,你领我去见伯母,大过年的,我也该去给她老人家拜个年才是。”
实际上陆铭一直潜伏在叶知秋家的房顶,听着下面的动静。当他听到小黑支开瑞雪失败,反倒被瑞雪催着回去,他便知道小黑是想替叶知秋取掉身上的架子,免得待会儿被瑞雪给发现了。
于是陆铭便飞身下来,在院子里装着越墙而入的样子呼叫,瑞雪就赶紧出来了。听说陆铭要去见老太太,赶紧领他去老太太屋子。
此刻叶母却已经听到了陆铭的话,蹒跚着从屋里出来,道:“哎呀,陆铭啊!你怎么来了?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你娘吗?”
陆铭也赶紧迎上前去,躬身说道:“给您拜个年,就是因为大过年,所以我过来看看知秋,看他喝醉没有?如果没喝醉,我正准备找他再喝两杯。过年咱们兄弟不见个面,那就不叫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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