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陆铭说话,景泰帝摆手说道:“你们俩都要赏。第一个要先赏你,因为你为主,陆铭为辅,你们俩都要赏赐。”
徐岚桥赶紧摆手说道:“皇上,不是民女不想领赏,实际上主要是陆公子调整的方子起了作用。之前民女的方子基本上没有变动,后来是加上了陆公子的方子之后才产生的作用。所以陆公子是立了首功的,要赏赐还是先赏赐陆公子吧!”
陆铭则微笑说道:“是你挑头的,当然要先赏赐你。”
景泰帝更是高兴,对徐岚桥说道:“没错,陆公子说的有道理,先赏赐你。说吧!”
既然话都说到这程度,徐岚桥也就不客气了。事实上这之前她就跟陆铭说起过父亲的事情,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父亲调回京城。
于是徐岚桥便说道:“民女不需要什么赏赐,但如果万岁爷一定要赏赐的话,能否把民女的父亲徐珵从山东调回京城来做官。民女和母亲都很想念父亲,他身体不好,想在身边相互有个照顾,”
听到这话,景泰帝点点头说道,:“难得你一片孝心,既然这样,朕答应了。虽然朕很不想见你爹,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而且只会四处招摇整天想着往上爬。这种人朕原本是想让他一辈子呆在别的地方,但你既然提了,加上去年治理黄河他还是立了些功的,朕也都知道。所以便把他调回来吧。”
“不过翰林院侍讲他就不要做了,朕可不想把太子交给他来管。你觉得把他放在什么地方合适呢?你想让他当什么官话?不过这话说到前头,他只能平调,也就是说他过来最多只能恢复他原来的正五品,不能提升,这已经是对他的赏赐了。”
徐岚桥心想,父亲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皇上。因此最好是能有一个好的顶头上司能够照顾他,于是心头略一盘算,便说道:“如果能把家父放到都察院,那是最好不过的。他一直想到督察院去做点事。”
景泰帝愣了一下,说道:“你爹太过圆滑,而都察院是容易得罪人的地方,要敢于直言,不怕得罪人才适合。说实话,你爹不适合搞,都察院的监察御史,你真想让他去吗?他在那儿不一定过得好啊!”
陆铭则听到徐岚桥这话之后,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因为都察院现在是叶知秋在掌管,叶知秋已经当到了副都御史,而且都察院没有都御史,由他代行都御史一职,他说了算。叶知秋又是自己的发小,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一定会帮他在叶知秋面前说好话,叶秋也就会照顾好她爹的。
这应该是徐岚桥心中的想法。果然徐岚桥望向了他,眼神中带着恳切,希望他能帮忙说说话。
陆铭说道,:“徐大人其实非常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都察院太多的刺头未必是好事,还是需要一些人来灵活处理一些关系的。所以徐大人在都察院或许能够发挥他自己的作用。”
景泰帝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好,朕就把他调整到都察院,从监察御史开始做吧。”
监察御史是相当于判官,可以有不同的级别。当然五品已经算比较高的级别,却还是一个监察御史的话,的确有些不大常见了。景泰帝金口玉言,做出的决定也就不能轻易更改了。
虽然这个官职不怎么样,比徐珵之前翰林苑侍讲差远了。但好歹回到京城,徐岚桥的老爹徐珵而女儿的信中甚至说只要能回来,哪怕当个小官都愿意。因为他有信心,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人际关系,重新东山再起并非没有可能。而且在京城为官,比别的地方滋润多了,获得的机会也大多了。
景泰帝确定了徐岚桥的父亲的提拔,对徐岚桥又说道:“这只是对你爹的赏赐,你要什么还没说呢?”
“皇上能把家父从山东调回京城,就已经是对民女的最大封赏了。再不敢要其他的。”
景泰帝说道:“这样好了,朕给你个承诺,将来你嫁了人,不管嫁给谁,朕都封你为五品夫人。当然,如果你嫁的高过五品,那就以他的品性来给你册封。你如果嫁给一个平民,朕就封他个官。然后也是封你为五品夫人,可好?”
徐岚桥又羞又喜,却忍不住看了一眼陆铭。陆铭抱拳说道:“恭喜姑娘,还没出阁就已经当上了五品夫人。”
徐岚桥顿时羞红了脸。
景泰帝又望向了陆铭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陆铭肚子里嘀咕,我可是想要你的命的,结果歪打正着,没想到治好了你的病。你要赏赐我,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陆铭还是恭敬的拱手说道:“皇上给我的赏赐已经够多了,不敢再要。”
景泰帝哈哈大笑,手一挥,说道:“少给朕说这些,虚头滑脑的。赶紧的,朕可没工夫跟你磨牙。对了,你上次说想要藏宝阁的那个水妖的塑像,对不对?”
陆铭一听,不由心头一动。这的确是他最想要的,这个时候景泰帝突然提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难道他又改变主意了?想把这东西给自己吗,马上满脸堆笑说道:“是呀,皇上。可是…”
果然就看见景泰帝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可是你也知道,这是太子的。朕不能够把太子的东西给你,这是原则,不能违背。”
陆铭不禁腹诽,原则你个毛啊,什么太子不太子,那太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啊?拿这个理由当挡箭牌,也亏得你说得出口!既然舍不得给,那你还跟我提什么提?难道故意逗我玩吗?
景泰帝自然是看出陆铭那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虽然很快陆铭就恢复了正常,但是景泰帝还是看出来了,便笑道:“朕虽然不能把这东西给你,但你既然喜欢,这样吧,朕替太子把这东西借给你。你可以拿着它观赏把玩,但是等到太子十八岁亲政之后,他如果要把这东西要回去,你就得把东西还给他。”
陆铭听到这话不禁又把面前这个皇帝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几遍,接着便听到景泰帝慢悠悠说道:“你能答应并且做到,朕就把那东西先暂时借给你。但是有言在先,第一不能弄丢了,第二不能损毁,否则就视为损害皇家器皿。如果触犯了,可是要依照刑律治罪的,你能做到吗?”
陆铭刚开始心头很高兴,因为如果东西借给自己,所以到时候可以说弄丢了,大不了赔呗,花点钱。但是皇上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先跟他说了不能够丢失和损毁,否则按照刑律来治罪,那就惨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过。
陆铭想了想,想起来自己不是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吗?这个玩意儿说起来好听,实际上陆铭清楚得很,在这个皇宫里,不管是谁,都是自己大爷,一个不高兴,这个所谓的免死金牌有毛用啊?而且还动不动就连坐,株连全家什么的,到时候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好东西,还不是一样说杀便杀了。说道:“如果丢失或者损毁,那我能不能用我的免死金牌来赦免?”
景泰帝知道陆铭为人圆滑机灵,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就知道他在打自己的主意,听罢,心下好笑,这小子还真是会做买卖,看来他也知道真正遇到事情,这个免死金牌是一丁点儿用没有,说道:“免死金牌只能免普通的罪,重罪是不行的,这是规矩。你不能说你起兵谋反,还郝免你的死罪,这怎么可能呢?同样,其他的重罪你触犯了,用免死金牌也是不行的。所以历来的规矩,免死金牌只能用于普通的死罪,不能用于十恶重罪,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陆铭心下暗叹一声,他当然知道,这在丹书铁券上就已经注明了十二宗罪除外。陆铭之所以提到这一点,当然只是想试探一下,毕竟只是个东西,又不是谋反,东西丢了,用免死金牌换看看行不行?
可是没想到被断然拒绝,陆铭不由暗恼起来,只能拿去观赏,既不能丢更不能损坏,那要来干啥,总不能让叶知秋一天没事拿着那个玩意儿放在嘴里舔吧?
景泰帝似乎已经料定了陆铭不会答应,所以微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不适合,那还是要别的封赏吧!只要不是藏宝阁最顶层的太子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呀!”
陆铭眼珠转了几转,说道:“因为这东西是非常贵重的,太子的东西丢了,治了重罪也是应该。可是皇上不可能白天黑夜的守着它,小偷也不可能说一定不偷我家的这东西,所以免不了。再比如天灾人祸,天上突然掉个陨石,又或者隔壁邻居失火殃及池鱼,甚至于山崩地裂之类的,谁能免得了呢?”
“但是我的确非常喜欢这东西,如果我保管不善,丢失或者损毁了,能不能赦免我家人的死罪?只治我一个人的罪,即便我不能用免死诏书,但不要诛连我家人。如果皇上能够开,答应微臣的这个要求,那微臣才敢借这宝贝。不然因为我自己的过失而连累到家人,我会寝食难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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