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戈唱被带到高主事处问话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了自己的无辜和委屈,根本不知孙娘子为何发疯!
至于厨房里其他人,除夏娘子亲信,高二一家是不会随意得罪人的,所以也称不知何故,高二倒是加了一句实在话,反正戈唱啥也没做,对方就忽然动起刀了。
至于孙娘子本人,她自己其实也挺莫名其妙,本来是想找戈唱茬子好祸害夏娘子,怎么反成自己发疯呐?
而她的幕后老板高娘子,见事情虽然如己所想闹大了,但剧情根本没照自己安排的走啊,事到如今,只好先把自己身上摘干净了再说,于是推个一干二净了事。
这下孙娘子等于孤立无援了,戈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夏娘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案子很快水落石出,受害者自认倒霉,而罪魁祸首禀明上头后,念在丈夫还在府里当差,以前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只将她以犯疯病为由遣出了王府。
戈唱虽没啥好处但总算解了隐忧,且夏娘子也对她的懂事能干也颇为赏识,两天后又叫她单独去到厢房,告知她自己下面不痒了。
戈唱暗暗难免得意,但面上还是谨慎道:
“您这种症状多久了?”
夏娘子回想了一下,道:
“跟我家那口子一成亲就有了,开始只是痒而已,后来月事来时小腹胀痛,再后来还有疼痛感,又兼有黄物,大半年前接了厨房差事,这心情啊就不太好,这就更难受了……”
戈唱思量片刻方道:
“如果这方子确实有效,说明您可能是染了邪气……”
“邪气?要去庙里拜拜吗?”
戈唱强忍住笑意道:
“不是那个邪气,是中医上的术语,意思是外部的原因导致病症,并不是你原本自身有的这个毛病。”
说着看对方似懂非懂,直接道。
“我待会去给您拿秘制药丸,晚上睡觉时塞进下体,对了,那个药汤还要继续洗,最好,夏管事,也一起洗……”
戈唱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夏娘子却完全无障碍了:
“什么?他也有?你看过了?”
戈唱的嘴角抽了抽:
“我没看过,只是医书上说,妻病后便会传染给夫,回头夫又会传染给妻,所以两方都要治疗,才能根除。”
夏娘子似懂非懂的问道:
“这跟孕子,有关系吗?”
虽然戈唱没胡子,但她也忍不住摸摸下巴道:
“书上说是有影响的,但有没有其他原因,只能先把这个治好看看了。”
现在跟夏娘子说话三句离不开那本医书,戈唱只能庆幸对方因为病久了导致捉急的智商,对她才没有多加怀疑。
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拿她腰牌去药事堂了。
其实戈唱很想见见何大夫,如果能探讨一下病情就最好了,毕竟头一次正儿八经的给人看病,虽然起了点效果,但戈唱心理还是有些没底。
结果对方一直神龙见尾不见首,呃,应该说是连尾巴都见不着,不过倒是跟那位小哥熟悉了,得知他叫七叶,从他嘴里也得知何大夫是出诊去了。
想七叶能看懂药方,必然也懂药理,戈唱便道:
“七叶小哥,这偏方你看如何?”
七叶先是嘴角一抿,方才直言不讳道:
“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有些奇怪。”
戈唱忙问:
“奇怪?哪里奇怪?”
七叶淡淡道:
“不是按成方来的。”
戈唱稍稍安了心,毕竟离了书本又没有老师指导,第一次实战但求没违反十八反十九畏就好,于是嬉皮笑脸道:
“药方不就这个好嘛,可以按病人体质来调整搭配。”
七叶抓药的手一顿,睇她一眼道:
“你似乎也懂医理,而且还认字……”
戈唱脸一僵,随即讪笑着又把那套瞎话重复了一遍,七叶便了然道:
“原是新来的,难怪以前未曾见过你。”
戈唱见他低下说话时,唇红齿白肤嫩貌鲜的样子,便起了些怪阿姨的心思,半调戏道:
“七叶,你的名字是来自七叶一枝花的七叶吗?”
七叶继续着手上的活儿,头也未抬道:
“嗯,我是师父采药时捡的,旁边正好有一株七叶莲。”
戈唱一顿,忽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但见七叶抬头瞧来一眼,坦然道:
“怎的了?”
戈唱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拿她当小伙伴聊天而已,估计是刚才她说了自己的“秘密”,所以七叶也不想对她隐晦什么,于是又恢复笑嘻嘻的样子,道:
“啊,觉得一枝花跟你很配哦”
七叶的药刚刚包好,听完脸上一红,便将药包往她猥琐的脸上一扔道:
“快走!”
戈唱嘻嘻哈哈的接住,想想夏娘子还在等她不宜久聊,便回去了,等见到本人告知用法和注意事项,又安抚她因为染病良久,需要做持久治疗的准备,这才回去了。
等到五粒药丸用完,夏娘子又来秘密问诊了,先告诉她却有好转,起码不痒了,但偶尔还有腹痛,戈唱估摸着她病时太长,恐怕得下点狠药。
于是根据桂枝茯苓方,添加了几味药,给她配了一副七天的汤药,又让她将前面的逍遥方改成小丸剂以便服用,对方看到了疗效,自然也就看到了希望,忙点头应允了,戈唱刚问她拿腰牌,对方却笑道:
“哪有大夫跑来跑去的,我叫菱花去。”
戈唱忙道:
“不、不,我还要跟药堂那边探讨一番,对了,这事暂且别说出去,您看呢?”
夏娘子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做奴婢的识字懂医解释起来麻烦,何况还是自己的私事,当然一口应允了。
戈唱去到药事堂,庭院还是寂静了然的模样,可一进去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半瘫坐在门旁的圈椅上。
一身青衣直缀,袖口也用布带扎了起来,一根弯弯曲曲的木簪束起头发,一边紧盯着书,一边竟然脱了一只脚的袜子,正在无比自然的抠着脚丫子……
看到她进来便放下书,站起身笑容可掬道:
“小丫头,开方还是抓药呐?”
声音和蔼可亲,可配上那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怪蜀黍啊,戈唱估摸这应该是何大夫了,心理难免略有失望。
根据这两天打听来的情况,何大夫名何光,字子亮,男,年纪约摸三十左右,未婚,在王府按大管家的等级领月俸。
因经常于各权贵家出诊,是以在圈里颇有名望,每个月月中还会去平民区免费坐诊,也会时常接济买不起草药的人。
是以据说深得王爷赏识,每逢有什么家宴或外来宾客,只要他在府中皆会请去陪同。
听了这么多轶事,在戈唱心理已将他想成仙风道骨般的存在,然而现实永远如此骨感……此刻七叶不在堂上,戈唱将方子递上去,对方看了眼的方子,用抠过脚丫子的手拈拈胡子,皱皱眉道:
“小丫头,这方子可猛烈着呐”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扫了她小腹一眼,戈唱顿时心下大呼,哎呀我去,终于明白七叶不是喜欢撩妹而是近朱者赤了,只好一脸无辜道:
“是我家夏娘子得的偏方。”
一说夏娘子对方就恍然大悟了,复又看向方子,继续边捻胡子边道:
“这方猛,可是外用的?”
戈唱忙点头,对方这才开始抓药,又按她的要求改变剂型,随后道:
“这个可得两天才能拿了,这里人手不够。”
戈唱这几次来确实只看到过七叶,想要自告奋勇,又觉得还不够稳妥,于是道:
“逍遥那方迟两天也可以的。”
何大夫这才改成捋胡子道:
“哟,你还知道逍遥方?”
戈唱立马道:
“是我家娘子说的。”
说完就赶紧溜了,路上还忍不住拍拍胸脯,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处处都是坑啊。
心有余悸的回到院子,就看到了香草,对方显然是专等她的,见面就拉住手,一副多年姐妹的样子道:
“你可回来了,姨娘让我一定等你去呢。”
这估计是知道她的壮举了,于是戈唱把药送过去便跟着走了,七拐八拐到了春园,一进屋子,郑姨娘就赐她一把瓜子糖糕道:
“小丫头,本事不小嘛”
戈唱刚含了一颗瓜子,一听也没磕开直接吞进去了:
“姨、姨娘,我没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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