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哂笑道:
“外祖是年纪大了痴呆不成,我既然能拿到夏家的把柄,难不成还控制不了县主?光她侵占王府天地,送入宗人府都是可以了,剩下父王、王妃,哪个都被她欺压无门,恨不得她早日闭嘴,当然也会支持我了。”
夏灼一时语塞,气的复坐回椅子中。
高世君见唬住了他便打个呼哨,常远立马推门进来,也不用他下命令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夏震看了眼颓唐的父亲,见夏崇点点头,给了一个让他听命的眼神,便苦着脸跟常远去了。
门也就被带了起来,剩下的夏崇三人面面相觑,刚才高世君的呼哨很响,可进来的只有常远,显然,夏家的人被控制住了。
夏忠官场待久了早学会什么叫做识时务,好歹夏家其他的产业未动,夏家的族学也还在,关键是名声未凋,总还能缓回来。
可这世子小小年纪如此狠辣,却没有动夏家根基,恐怕事后还有所图……然而眼前已然如此,只能等先过了这一关再图谋以后的事情了。
至于夏崇,心理现在只后悔听二妹撺掇,当年就是对她太信任,加上这些年顺风顺水才失了谨慎,想来这世子准备充分必然是计划许久,他们在明又怎能提防?
这一次,真是愧对列祖列宗了……
几人说是聊天却都不发一语,高世君无聊便将腰上的马鞭抽下来把玩,屋子里静悄悄的,到了子时他虽然奔波一天但此时更多的是兴奋,可那三位都是老爷子,最年轻也五十多了,是以摇摇晃晃简直要跌下座来。
夏忠终于开了口,一派央求讨好道:
“阿君,你看,舅爷年纪大了,前几日还闹过病,这不让睡觉,实在熬不过去啊……”
高世君点点头道:
“是啊,这可不行,不如抬三张睡榻来,传大舅爷的令,就说我们爷孙多年未见,相谈甚欢,且有要事相商,莫要打扰,您看如何?”
说着又看向夏崇:
“舅爷,我早听闻家中适用腰牌,县主治家后还沿用到王府,您就拿出来给手下人去办事吧”
夏灼仗着自己是亲外公,便起身怒道:
“你怎可如此嚣张,我夏家百年风雨,还能被你黄口小儿欺辱,我这把老骨头今日就不要了,豁出去看看!”
他刚抬步就见高世君手一扬,鞭子嗖的抽到他旁边的高几上,几角立马缺了个口子,然后便听他冷冷道:
“也可,我反正在平湖镇已然遭劫,可能那些乱臣贼子就是想绑架我朝皇亲索要赎金,第一回没得手,第二回就跟来夏家,不小心杀了几个人,也很正常。”
他声音不大,又慢悠悠的,但却威胁感十足。
夏灼一直在夏家做的都是最被看不起的买卖经营,可全家用度哪个不靠他?所以造成他更加爱钱,用钱来换回地位,这也是后来县主拿三行山贿赂,他才没帮亲生女儿的根本原因,此时耍泼其实还是心疼钱,想出去弄点花招能留一点是一点。
然而毕竟没做过什么血腥事,被一吓唬就软下了,只听高世君看着手里的鞭子,又曼声道。
“当然,我给夏家留了后路,夏家若不要,捅开了,我也爱莫能助不是?”
夏崇听到这句不得不打起精神,看向夏灼摇了摇头,意思是大势已去就唯他命是从吧,好歹基业未毁。
高世君这才又对夏崇道:
“为了家里其他人安静,还是烦劳舅爷拿腰牌一用。”
夏崇颓着身子掏出腰牌,高世君拍拍手,进来的是曹飞,他将东西递过去吩咐道:
“跟他们下人说,在商议剿匪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打扰,也不得出院子,违族长令者当即绑到柴房。”
护卫领命而去,于是室内又陷入了寂静。
高世君摩挲着鞭子,不由记挂起戈唱那边,因为走时太过着急没有细致嘱咐只叫她拖延,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丫头,也没见过世面……
想到这面色更加沉着起来。
再说高世君离开平湖镇后,戈唱待高木吃好早膳便将他叫进卧房问道:
“你派人去通知知县了吗?”
“我想等辰时过后再去。”
戈唱显然同意,于是又问起其他的:
“若我们走的话,带多少人?”
高木沉吟道:
“世子没有仔细说,我们走旱路是为了及早到临安跟世子汇合,船则由吴锋、常三驶到临安等候,至于带哪些人,只提了你,其他倒未说。”
戈唱迟疑道:
“走旱路?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高木难得笑了:
“世子昨日已特意吩咐准备了辆马车。”
昨日吩咐的?那就是说他本来没打算带自己喽?不过她自知地位低没有话语权,也不甚在意,于是语调就轻快了些:
“那我就带个海棠,你看如何?”
高木当然同意,这事商议好就问道了关键问题。
“世子说要我们拖延,那他可跟你细说过如何拖延?若是衙门的人一时三刻不走,我们又要如何脱身呢?对下人们又怎么隐瞒?”
高木也踌躇起来:
“这个,世子走的急,事情又那么多,所以也未细说”
戈唱心想也是,他恐怕心心念念都在想去夏家怎么应对,寻思良久倒是心生一计,于便说了一番,高木听候略有犹豫,她不由急道:
“天高皇帝远,他还能去京师查我不成?”
高木见她笃定只得答应,随即便出去调度安排。
于是戈唱又将海棠叫过去,让她把俩人东西整理好放一起,准备些方便携带的水和吃食,告知不要声张,晚上她们要跟着高木先走。
海棠其实一开始还未看出来,今日甲板上分发食物时才看出那是高木,然而俩人以往都在锦园,可高木不多话、海棠不多事,是以只有点头之交。
不过在海棠印象中,高木要比高松靠谱很多,也从不跟丫头们口舌花花什么的,刚进院子时因为胆小木讷经常被梨香欺负,高木还替自己解过几次围……
可高木高松一看就知道是世子的心腹,将来少说也是王府总管,大伯虽然是高才,但婶子也说过这是仗着老王爷生前的余威而已,如果高才去了,那他们这一支老家奴也就不行了,所以在某些小丫头对高松高木献殷情时,她想都没敢想过。
去年夏天时,她们一批丫头全部被放假,再回锦园高松高木就都不见了,据说是有偷盗行为被打发了出去,高松不知道,但高木她知道肯定不会。
问过大伯却只让她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她便不敢再问下去了,今日想不到还能再见面。
现下看戈唱打发走夏家的人却并未跟过去,又听她直说出高木身份,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什么只点头称是。
戈唱方又郑重道:
“我知道你嘴严,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只要嘴严,还要该说该做的就去说、去做,不该说、不该做的,坚决不要说、不要做,包括以后回去,对你大伯一家也要如此,这不仅对你好,也是对他们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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