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区区谋取私产这种家务事,若真闹到朝廷上无非徒增笑柄,至于会不会处罚县主都很难说。
所以高世君才尽可能的多拿捏把柄,只是希望多点底气,可到底能不能扳倒县主却没有十分把握,然而等戈唱带来三行山的消息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造私银、卖武器,任意一项就能诛全族,而夏家一倒,县主就没有了后盾,他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可后来他一想,圣人说是他堂叔父,可从祖父起亲兄弟之间因为继位就有了间隙,否则怎么可能不封他家为藩王发往封地去呢?
还不是因为祖父军功赫赫,若是自成一地很容易召集旧部造反,是以不如卸掉他的兵权,多给点钱财,将其留在京城看着更好。
到这一届圣人虽然隔了一代,看管没有那么严格了,但说到信任还是差点,所以若把夏家的事捅出去,毕竟都是涉及到造反嫌隙的行为,即使是他告的密恐怕也难逃猜忌。
是以从利益最大化来考虑,还不如将计就计,拿捏住把柄让夏家从此为他所用反而更好。
于是计划雏形形成后,便把高钱派到夏松处、将胡三儿派来徽人派到徽州监视,等信息反馈回来,他再制定出完整的周密计划。
先借李达派内线进入夏松处,又命胡三儿派人进夏家做内应、寻找账房,再命高木去寻了吴峰在半路上作为水运的接应,最后依据报上来的路线图,在出发前派曹飞去协助高钱,派刘宽在此地做为后援,这才踏上征程,演绎了一出惊险万分的历程。
如今夏家算是暂且落实,剩下便是平稳接手夏松那边的问题,是以一坐下就问到高钱,只见刘宽恭敬回道:
“昨日他的信鸽到了,说一切如常。”
高世君便对常远道:
“下去拿一千五百两现银,明日你带十个弟兄去夏松那里替换高钱,二百两你自己的,一百两做去的路费,剩下七百两给高钱和他带的五个人,收了夏松后,将他现有的库银除了必要的开支全部缴收,让高钱他们带到凤凰城待命,至于庄子,把以前的庄头刘能安排回去继续做庄头,夏松还让在庄子,但只能主管三行山,完事后你就暂时驻扎那里,等我的信。”
说完又对刘宽道:
“你也下去拿二百两,剩下的弟兄除去今夜值守的,晚上都好好休息,明日全部跟我一道先去临安。”
俩人抱拳称是,而后跟曹飞一道下去了。
刘宽自从被诬陷下狱后最懊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初自己太没有眼力见,且此地他算是招待的神人,是以便着小二送去热水、热饭,高世君虽然累,但不知是兴奋还是环境简陋导致,睡的很不舒服,还好刘宽后来送了酒来,他凑合点喝一点才睡了过去。
再说高木一大清早便接到报信,说是安全顺利,心下松口气,立马找来吴锋道:
“也不瞒你了兄弟,我主子就是世子,你要把紧口风、衷心做事,以后咱们的合作继续有效,有世子做靠山,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我有要事要先走,你们驾船,带着仆役到临安渡口等候。”
吴锋这么多天哪里还有看不出来的,但既然都这样了,当然没有反对的,便连连称是,高木便又问道:
“货船当时让行到临安,到了吗?”
吴锋道:
“到了,都来过信了。”
高木又问:
“船上仆役问什么都无需回答,只说世子让到临安等候便是,也不准放一个人走,若有人不服直接打骂也可,明白吗?”
吴锋忙不迭的点头,高木这才拿出一封密封好的信递过去道:
“这个叫人送去府衙,说是世子的亲笔,你们也不必再等,直接开船,让送信的人届时自己回去就是。”
吴峰喏喏称是,接过信便退下了。
那封信其实是世子的拜帖,上面不过寥寥两句,就说有要事回京了,有机会再叙答谢什么的客套话,其实说白了不过用完就扔而已。
然而一方皇亲一方七品,没什么道理可言。
高木拿起早收拾好的包袱,牵了匹马就奔妄戈唱马车的方向而去,一路车辕痕迹明显,又有两个弟兄留下的暗号,倒也不难找。
夜间戈唱他们还投了店,是以高木一路奔驰到下午便追到了,赶车的护卫见是他便停下马,抱拳行礼叫了声“高教头”。
有人从车厢内掀开车帘,先探出来脑袋的是海棠,穿着离开时的衣裳,看到他眉眼都笑起来,后面的戈唱被抬出来时只着白色中衣,此时套上了那件茜红色褙子、白色马面裙,那些华丽的首饰都卸下了,梳着垂挂发髻,只在两边缀着掐丝嵌翡翠银蝴蝶的对钗,颤巍巍的扑入眼帘,活灵活现俏皮可爱。
一见高木十分开心,忙问道:
“如何了,顺利吗?”
高木知道她问的其实是世子,便点头道:
“嗯,现在应该也到半路了,我们离的远,速度慢,要到下个集镇投店估计得到半夜了,你们能撑的住吗?”
戈唱笑了起来:
“撑不住也要撑,走快点还能去临安吃好吃的呢”
众人都笑起来,海棠认识高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笑,一时愣神过后便默默递出馒头和水囊,高木接过去道了声谢,于是他照旧骑马,其他人照旧赶马车,一路往临安奔驰而去。
又行了很久,果然如高木所说到半夜才有集镇可投店,高木三护卫还好,可两个姑娘真是骨头都快散架了,只要高世君不在,戈唱还是比较放松的,是以下车时就嘟囔了一句:
“高木你很清楚啊,都知道集镇在哪里……”
高木笑道:
“世子来之前已命把几条路线都打探清楚了。”
戈唱和海棠互相搀扶着,暗自咂舌于高世君的“运筹千里之外”,高木这时已经定了房间,总共三间,戈唱海棠被引到房间,不一会便有小二送来吃食和大木桶、热水,颠簸了一天戈唱根本没胃口,看到洗澡水倒是十分开心,问海棠道:
“你饿了么?不饿咱们一起先泡澡吧?”
海棠劝道:
“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然冷掉吃会坏肚子的。”
戈唱只好随她,坐到桌前看她似乎闷闷的,便关心道:
“怎么了,是累狠了吗?我带着药油,待会洗完澡我给你揉揉如何?”
海棠摇头道:
“我还好,你别累了,”
顿了顿见她还审视着瞧向自己,才嗫喏着道。
“我没什么,就是觉得高木挺……挺奇怪的,跟以前好像很不一样,他当时跟高松被赶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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