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枝记-第一百八十三章钱安票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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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唱扑哧笑了,将那只装着金耳铛、金璎珞、金掩鬓的盒子拿起来塞到海棠怀里:

    “这是一套,可不能分开呢”

    看海棠还想要推拒便干脆咯吱起她来,两个女孩儿笑闹一阵才睡下了。

    第二日两个女孩起的稍早,互相打扮妥当,看辰时刚过二楼无甚动静,戈唱便照例用完早膳再上了去,结果对方已然起身,她只好一边谢罪一边赶紧伺候着。

    高世君一脸肃穆,只道:

    “给我换锦袍。”

    戈唱依照命令找了一套枣红色花团锦簇暗纹滚金边圆领锦袍,配上黑色腰带,扣上鎏金蝴蝶盘菊镶白玉带钩,外套同色系暗纹的缎面大氅,整个人顿时金碧辉煌起来。

    发髻换上那根最喜欢的羊脂玉螭龙簪子,彰显身份又压住了奢侈之气,整装结束后,高世君又道:

    “早膳送进来,去叫高木一道过来。”

    戈唱领命而去,回来继续伺候他洗漱,不一会海棠手捧餐盘跟高木一道进来,高世君坐到桌边,吩咐道:

    “拿我拜帖去严家,就说巳时去拜访。”

    说完便准备用膳,一抬头看到海棠戴的金耳铛和桃心对钗金掩鬓,有些眼熟,转头瞅见旁边的戈唱,今日穿了件青花色高腰襦裙,还是垂挂髻,却比第一天见她时还要肃静,连朵攒珠花对簪都不戴了。

    当即明了海棠的首饰定是她送的,且多半是昨日送给她的那些,当下不愉起来,便对戈唱发难道:

    “爷今日出去办事,你穿这么寒酸是什么意思?”

    刚摆好餐盘的海棠一惊,高木领命腿下正走在门口,听到也是一顿,戈唱更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说自己,立马躬身道:

    “世子恕罪,我这就下去换掉。”

    说着匆忙退出去,海棠也颤巍巍跟出去,到楼下高木正站在那里,像是专门等她,海棠一见便离开了,高木这才对戈唱道:

    “世子最近颇为烦恼,姑娘别放心里。”

    戈唱苦笑道:

    “做奴婢的哪里敢计较这个。”

    说着就要回房,高木又叫住她道:

    “戈姑娘,昨日世子送的头面挺好看的。”

    戈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朝高木欠身道谢方离开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信,高木听后便上楼去禀报:

    “世子,车马已备好,严家得信正恭候大驾,另外,常远来信顺利接手三行山,共缴获现银十三万两,高钱已经到了凤凰城,还有吴峰的船也到岸了。”

    高世君点点头:

    “昨日让曹飞去监视严家,有什么消息?”

    “跟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一样,严家三代单传,严仓儿子早病死,留下一个孙子严塘,严仓太过溺爱,导致他不学无术,整日寻花问柳、惹事生非,去年抢了一名良家女生了个私生子,但因严塘还未成亲所以未接进府里,另外据派出去打探的人报回的消息,严家确实主要生意是桑丝养殖、纺织零卖,还有钱安票号,且仗着权势也在其他商家掺有股份。”

    妓女的私生子?

    按照定制侯位只能由长子继承,若无子嗣朝廷便会收回侯位,所以面对这样的独苗,恐怕严仓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先留个种再另谋他路了。

    高世君沉吟道:

    “让曹飞别放过任何一点动静,派两个人去看住他那个私生子,另拨八个护卫跟我一道过去,让剩下的护送那些东西和其他行李去船上,之后让刘宽驻守上面。”

    高木答应了“是”,高世君看他欲言又止,道:

    “有什么就说。”

    高木迟疑道:

    “戈姑娘她们也上船吗?毕竟这里……”

    高世君想起她的不知好歹还有些窝火,当下冷冷道:

    “随便她!”

    高木领命要退下,刚到门口高世君又忽然道:

    “去催她快点,我们现在就走。”

    这个“她”显然是指戈唱了,看来还是要带她一起,高木虽然从小跟着他,但就是从小跟着深知他脾气是说一不二的,纵然心有不忍也不敢多言,只得答应一句“是”便下去了,到女孩儿的卧房外敲门催促,戈唱忙回到马上就好,不一会果然顶着新发现、新衣服、新首饰出来了。

    橘粉色百花刺绣交领上衬,下面是白色花鸟攒话图的百褶裙,发髻因为重梳太耗时间便没有变动,只在发髻两端插上那对青玉飞鸟金步摇,皓腕上加了一副掐丝嵌宝石金镯子。

    出门一看,竟然是那辆坐船前放在驿站刻有王府标识的马车,高木赶车,剩下的护卫列成两队跟着马车小跑。

    戈唱大为惊讶,看来一切都在高世君的掌握当中,进去后还是熟悉的装饰,连那盏固定在车顶的灯饰都依然晶莹如故。

    高世君只在她进来时瞄了一眼便一路端坐闭目无言,戈唱更是噤若寒蝉,其实想一想,这位爷自从昨日后又恢复之前沉郁的状态,每每不是皱着眉头就是肃着脸,今晨不过是被迁怒而已。

    车子里寂静无声,好一会后车子停下来,高世君这才睁开眼,戈唱忙打开车门,他便矮身出去了。

    戈唱跟出去,只见府门开阔,廊檐宽大,除了没有王族装饰,还有柱子、门钉的数量、颜色,宅第的规模不能逾矩,其他都跟亲王府无二了。

    门口家丁见来人便迎上来跪下匍匐道:

    “不知可是世子爷爷驾到?”

    这世子爷爷的称呼着实可笑,看来很多面子上的东西虽然很像,但骨子里还是很难匹敌啊!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肃亲王府只要高家当政就不会死,虽说在京里是个卸掉实权的,但经常游走各权贵家的戈唱切身体会过,打着王族的称号,纵使各大当权派再看不起,然而面子上总是要尊重一二的。

    反过来,肃亲王一家纵使多么希望跟这些实权派结交,但也必须克制谨慎,保持倨傲的姿态,以至于府里的奴仆们到了外面,也总难免带着点姿态。

    这就是阶级身份的永久性差别。

    护卫们虽然没有穿王府兵丁的铠甲,但显然平日训练时很有倾向性,此刻整装列队分列大门两边,然而高世君却没有进去,不一会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出来,穿着绿色云纹的锦袍,黑色大氅,带着乌纱高冠,老远便抱拳道:

    “哎呀,世子爷见谅,老朽前来迎驾了!”

    此人正是临安候严仓,其独子严文早年得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孙子严塘,今年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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