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哄他换上新的夹棉中衣,又把冻疮膏和跌打损伤的药油分别装到瓷瓶内给带上:
“中衣夹棉的,晚上睡觉不会冷,训练时流汗多,你起床后脱下睡觉再穿,这冻疮膏记得抹,痒的话千万不能抓……”
高世君将东西塞进怀里,趁没人捧着戈唱的脸亲了一口:
“知道了,娘子”
戈唱被他贫笑了,这才送他出去。
常苏早牵着马等在门前,天色昏暗,街上铺子三三两两开着,行人并不多,高世君翻身上马后回头看了一眼,戈唱就站在门口,酒舍内只点着两盏烛台显得她朦朦胧胧的,眼神温柔,专注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觉得很幸福,灿然一笑。
戈唱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但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旁边众人都在围观,一害臊忍不住挥手娇嗔道:
“笑什么呀,快去了”
高世君一抖缰绳刚要走,那边戈唱却又喊道:
“哎,等等……”
高世君立马停住回头,她才又嘱咐道。
“……晚上骑马小心。”
面对这种更加莫名其妙的叮咛,高世君却只觉得甜蜜,郑重的“嗯”了一声,终于扬鞭而去了。
戈唱踮着脚直到连个黑点都看不见了才往回走去,海棠不由捂着嘴笑道:
“往日里怄气时决绝的要死要活,现在又舍不得了吧?”
戈唱不好意思的笑了:
“海棠你是越来越坏了,小心胎教不好!”
说完就赶紧跑了。
回到卧房里,今日被他一拖也赶不上去四世了,一时四处转了转颇觉无所事事。
书案、连枝灯都还在原位,然而他刚才还在看的兵书,抱着她坐过的凳子,却还残留高世君的体温。
他走了,房间就倏地空旷起来。
戈唱叹口气,有时矫情的想,要是还在跟他吵架就好了,起码不会如此落寞,现在于如胶似漆中分离,估摸又要几晚上才能适应这种孤单了。
再说高世君回到军营,其他人都到了,晚上在营帐里朱济拿出来偷偷带的酒,他们几个都没这爱好,结果反而是跟他死对头的柳毅一起喝了。
第二日操练时换了中军统领秦朝,他身材比较矮小,也不像宁虎那样大吼大叫,不过要求更严格。
他主要训练御敌战术,从扎马步开始,然后是拳、棍,盾牌和矛怎么配合使用等等。
并且告知训练完要考核,考核不过关要回去重新从前军训练项目开始练习。
有了宁虎敢打人的前奏,他的话大家也不敢不信,是以练的还算用心,像高世君、柳家兄弟是有底子的,但如此靠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操练还是头一遭,所以也挺难受。
好在经过前面宁虎暴风骤雨的摧残,他们的接受度都升高了不少,且众人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很多。
特别是朱济,因为一顿酒又和柳毅亲如兄弟了,当然,支持他们关系突变的,还有俩人共同的爱好,譬如美女,俩人还商量下次休沐一起去找那个花魁开荤。
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最小的高世武都有通房了,权贵子弟间这种事实在平常,倒是张括在看到高世君的夹棉中衣,还有小瓷瓶里的药时玩笑了一句:
“你怎么还不娶妻?莫非在耿耿于怀?”
高世君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张括讪讪一笑,他一年前娶了参知政事的女儿,不过他忽然问这个只是想试探并非想闹矛盾,是以岔开话题道:
“这是冻疮膏子吗?借我用用”
高世君丢过去,他抹了点在伤处顿觉清凉,没一会就不疼了,不由问了句:
“这是哪里买的?”
高世君躺在床铺上,眼皮都未睁开:
“买不到。”
张括看了看半个手掌大的长颈莲花纹青花瓶子,诧异道:
“我记得你家药事堂关了啊,难道何大夫还在王府?”
高世君渐渐有了些睡意,到军营有个收获就是他的睡眠好了不少:
“不是。”
张括父亲的老毛病就何大夫能治,可惜他走了,现在只能宣御医看,但总也达不到以前的效果,是以穷追不舍的问道:
“那是谁?”
结果高世君不再有回应,张括估摸是睡着了,旁边蔡延翘起上半身道:
“给我用用。”
张括递过去,想他跟高世君多有交往,便问道:
“蔡兄,你知道王府除去何大夫还有别的大夫吗?”
蔡延想了想道:
“我知道何大夫有两个徒弟,一个小子,一个女孩儿,还是阿君的通房……”
张括一听脱口而出:
“通房?他不是坚决不要吗?”
倒不是他少见多怪,当初还是情敌时他就用这个攻击他,后来为博取汪骊的欢心,他狠狠心把那个新开脸的通房丫头发卖了,想到这还挺惋惜的,那可是他第一个开脸的丫头……
他当初就说男人都如此,看,汪骊一不可能他高世君就露馅儿了吧!
“张兄,通房不足以大惊小怪吧?”
蔡延不以为然的说着,看了看这瓶子药膏,又感慨了一句。
“估摸是戈姑娘做的,我还见过她给阿君做的洗漱膏子,味道不错,也很好用。”
张括瞥了眼已然睡着的高世君,暗骂你个王八蛋,把他通房弄没了自己倒找个好的,是以又问道:
“何大夫怎么收了个女徒弟?”
蔡延笑道:
“我也不知,反正戈姑娘医术医品都不错,我祖母特别喜欢她,经常叫她过府里来,后来她不在四世了,也就没法传她了。”
张括看了看蔡延,揶揄道:
“蔡兄对这位姑娘很了解,又多加赞赏,莫非……?”
蔡延忙道:
“你可别乱说,我跟戈姑娘清白的,人家虽是通房,可言辞行为端正的很,张兄莫要坏人闺誉”
张括还没开口,那边柳毅朱济忽然过来道:
“什么姑娘?哪里的?好看吗?多少钱一晚?”
一连串的问题让蔡延二人哭笑不得,张括简单概括道:
“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肃亲王挺喜欢的,是他通房,至于多少钱一晚,你们得先问他舍不舍得了”
柳毅满不在乎道:
“一个通房丫头,上次我一兄弟来我就送了俩过去,临走见他们喜欢还让带回去了,咱们肃亲王难道连这气量都没?”
说着看向朱济,后者跟他就是一丘之貉,嘿嘿笑道:
“我看难说,咱们肃亲王痴心在外,当年追……”
他话未说完被张括一把捂住,紧张道:
“你可别乱说话,此一时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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