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不由想到高世君,他现在为五军大都督,面上也算皇帝的心腹了,他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消息?柳木思索再三,还是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了高世君。
而接到信的高世君看完后,不由冷笑一声,看来柳木还是清醒的,可惜啊,他们柳家就是太自信了。
当即回了封信,提醒他圣人说的是让柳靖修整几年,且又刚立了大皇子为太子,很明显是想观察观察柳家,让他一定谨慎低调,也让他一定劝住柳靖、皇后,不可再让皇帝不满。
柳木看完赶紧拿给柳靖,随后问道:
“我当时一紧张有些忘了,圣人是不是有这句?”
柳靖皱着眉头想了的会儿:
“好像是有,大哥,这肃亲王靠得住吗?”
柳木捋捋胡须:
“我还未打算靠他什么,不过问问做个参考罢了,你看,他这话有道理吗?”
柳靖撇撇嘴:
“让我们不可再惹皇帝不满,我们柳家为他高家鞠躬尽瘁,还要怎么尽忠才是?”
柳木看他一脸的不耐烦有些无语,想了想便修书一封,让宋氏装好带去宫里给皇后,但没有传唤是不能随意进宫的,好在他们早已建立了有效管道,很快消息传到皇后那里,便立马宣了宋氏进宫。
等看完柳木的说辞,皇后深思熟虑一番才回了信,对柳木的分析深以为然,并嘱咐众人最近皆要以谨慎小心为好,在信末还特意告知柳靖,此时忍耐,将来朝廷的大将军任他挑选。
柳木觉得这样的承诺有些太过儿戏,但还是将回信拿给柳靖看了,后者欢喜道:
“还是二姐疼我,好,我就先忍他娘儿个奶奶的!”
就在柳靖被卸职三日后,皇帝终于颁布了安西大将军的继任者名单,那就是刚官升两级的汪刚。
忽然间升一品大员,汪刚简直觉得既惊喜又害怕,尤其是大皇子已成太子,将来这江山还是他柳家的,现在皇帝为敲打他们就把汪家抬出来,这将来可如何是好?
汪骊得知此消息后简直欲哭无泪,皇帝晚上来时还笑嘻嘻的问她可满意,搞得好像她求封似的,旁边的宫女太监俱都垂头静立,汪骊清楚,过不了多久皇后就会知道了。
柳家老三被撤了安西大将军一职后不久,柳木的二儿媳妇,因为柳毅睡了一个丫头忍无可忍,终于将事情吵大,和离了。
自从汪骊被皇后折磨病后,皇帝除在书房就是来她这里,看着好像让人羡慕,其实却让整个汪家如火中烧。
汪刚在接旨三日后登上去西北的道路,皇帝还给他派了一支羽林军护卫,这一切看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天恩浩荡,可对于汪骊来讲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金秋十月,大地进入丰收的季节。
老房子着火找到“初恋”般感觉的皇帝,忽然决定要启程去报国寺,为夭折的皇嗣超度,这一行当然要带上汪骊了,她毕竟是生母,至于其他人都排除在外了。
御驾是下午时分到的,整个西山都在枫叶的衬托下红灿灿的,微风一吹,还有些清香味飘来。
皇帝非要自己蹬阶而上,汪骊只好陪着,幸好不是很高,报国寺早做好布置清空了所有香客,主持带着比丘沙弥在寺门前列队迎接,到大雄宝殿内,念经叩拜,随后到后院欣赏风景,皇帝还拉着汪骊的手道:
“贵妃,听说你之前在此抄写佛经,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诚心,实难可贵啊!”
汪骊盈盈一笑:
“圣上过奖了,那时就是因为不够沉静,才来此修身养性的。”
皇帝宠溺的一笑:
“难怪能有如此脱俗之姿了。”
汪骊对他的奉承娇羞一笑,脑子里却忽然想起元旦那日夜里。
其实当时皇后就给了他家暗示,几经思量还是决定接受,进寺也不过是想跟皇帝偶遇,因报国寺是他生母牌位安放之地,每到忌日,或者偶尔一些节日,皇帝就会来祭拜。
可惜苦等皇帝不来却等到高世君的“偶遇”,晚上他竟然还翻墙而入,带她从这苦闷的境地奔向了灯火辉煌的世界。
那世界人人满足,处处欢喜,她作为千金小姐从来没有在人山人海里穿行过,那么令人害怕,可是有高世君的庇护,又让人那么安心。
如果,他当时就是大都督那该多好啊……
可惜不是,面对他的爱意她无法承诺什么,所以,便有了到生辰前提亲之约,她知道肃亲王府向来跟皖南夏家有秦晋之盟,觉得他应该拧不过县主,没想到,还真是小看他了。
然而一切已是过眼云烟,汪骊看着厢房边的榕树,高大粗壮的树干,张杨铺开的枝桠,茂密的树叶,此时夕阳西下,在树冠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这时有近卫来报,皇帝点点头,对她道:
“爱妃进去休息休息吧。”
汪骊知道他是要支开自己,是以便乖顺的退下了。
她是个聪明女人,当然明白不该知道的,不知道是好事情,可如今汪家和她被皇后一系威胁,便有些顾及皇帝的行为,从窗缝那里往外一看,竟然是高世君进来了。
行礼过后便开始禀报着什么,汪骊静静的听着,配合着唇形,好像有“银票”“江南”……说的很小声,几乎是贴着耳朵,要不是院子被清理的够安静,厢房离他们不算太远,她根本无法听到分毫。
不一会皇帝点点头,让他“继续追查”,高世君这才领命退下了。
汪骊瞧着他昂首阔步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酸,就坐在院子里,一直到天黑下去,他们才起驾回宫了。
却说高世君从报恩寺出来,到门口忍不住回头一瞧,自从那回元旦夜送汪骊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平日里偶尔碰到,除开始时有些难受,后面慢慢也就无所谓了,这回他知道皇帝是带着她过来的,忽然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脑子里恍然间却浮现起戈唱的样子来,真是很久没回去看她了,不知道挂念他了没有?
思及此嘴角噬起一抹笑意,抄小道下山去了。
当夜在票号布置任务,刚开始结盟时柳家都还有人在跟踪他,所以一般他只在大都督府、军营、王府间转悠,要去南庄也是暗渡陈仓来。
后来柳家的人没了,倒是皇帝偶尔会派人来,可惜这些监视者是京卫出身不习惯做这些,很容易被他身边的暗卫察觉,说起来皇帝倒是典型的高家人,疑心病重,譬如汪刚,派羽林军送去说是保护,自然也有监视之意。
所以如今像君宅他几乎不过去了,大都督府有柳家的人不方便,是以每每皇帝派人来,他就会选择像布店票号,这种早被皇帝登记在册的地方布置调配。
今日去报国寺禀报的是魏立跟严仓的同流合污,并向皇帝告知往后的查找方向,虽然严仓死了,但最近查出还有很多隐藏的生意人脉等,如此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出线索,皇帝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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