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当场将他们分为三队,二等的刚好分为两队,领头分别是黄淮、陈青,三等为一队领头正是早已整装待发的李冠,一众人列好队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顺着管道一路奔驰而行,中午都不停歇,晚上行到不能行时再歇息,为加快速度能不进城的就不进城,除非要买补给,而为节省体力野外露宿时连野味都不带打的,全部精力用在了赶路上。
这种强度护卫们就算了,连特别被高松让张立操持过的常苏、和出过好几趟远门的九句到后来都有些受不了,但戈唱一直咬牙硬挺着,只要想到高世君就满腔热忱,完全靠意志力坚持到了临安。
众人对她不由刮目相看,到城门前分成几队鱼贯入城,找了几家靠近东南出口的客栈,如此不会太显眼,且万一有袭击不至于全军覆没,在路上也早就拟定了暗号,便于联系。
戈唱来时带了高才的腰牌和县主的亲笔信,跟护卫们说的名字也是高才,因为万一高世君听到这名字能知道是王府来人,但高才不可能来,所以能联想到她。
她并没有着急去找知府,而是先在客栈修整一日,常苏、九句、和另外三队分别出去打探消息,汇总后基本一致。
临安城还是挺太平的,年前确实有各种消息说有人要造反了,秦朝他们来后这消息就没有了。
年时也确有劫富济贫的事情,但并没有太多,零星一两件而已,声势倒是很大,而高世君的大军经过临安后直接驻扎在诸暨,并没有进城。
戈唱觉得有些疑惑,兑一千两纹银分给每个领队一百两,然后去郊外桑奇他们的庄子问问,另外的人继续留下来打探消息。
到了庄子找来庄头一问什么都不知道,戈唱临走前看桑山欲言又止,将他拉到一边才道:
“王爷派人来找过我们,让我们介绍熟悉会稽山那边的农户猎户,不让告知别人,也就是你……”
戈唱忙问:
“什么时候?”
“十月份吧。”
戈唱愣了一下,嘱咐他别对其他人再提起:
“那带路的农户猎户你还能找到吗?”
桑山点点头,戈唱便让跟他约好时间地点,而后取来几只信鸽离开了。
跟其他人汇合后发现并没有什么进展,戈唱点了三个护卫,一个懂点怎么养鸽子又会暗器的,剩下两个擅长暗器和刺杀,外加常苏当夜便去了知府孙同家。
自从驻军都督被杀后他就是代都督了,但他也指挥不了军士,所以只要不出事便好。
戈唱他并未见过,不过有腰牌信件印章为证,他虽不算是王爷的心腹但也有心靠拢的,是以非常热情的接待一番,戈唱便客气且开诚布公的询问起高世君的情况。
孙同说的也不过是那些明面上的,再多要么打太极,问急了干脆一问三不知,戈唱便抱拳道:
“实不相瞒,我们虽不是奉朝廷之名而来,但此次任务就是一定要寻找到王爷,既然孙知府并不知道太多情况,那就请孙知府秉着同僚之意,提供一些帮助可否?”
孙同赶紧道:
“在我职务内、能力内的当然好说。”
“我想留下这三位在府衙这里等候消息,若王爷有军报来也好有个接应。”
孙同的笑容一僵,戈唱解释道。
“您放心,他们只是几个家奴,也没有职务,自然不会也不能干涉您,只是为第一时间能有王爷消息,通报给县主求个安心即可。”
说着还拿出一千两银票推了过去:
“这是日常费用,请孙知府不要客气。”
孙同这才笑着答应了,戈唱微微一笑,再三表示感谢,而后独自离开了。
其实私底下戈唱已经给常苏下了命令,若朝廷有一点不利于王府或者王爷的奏报,立即截断并给她长期包下的那栋客栈留下暗号,同一时间也要用各种方法通知王府。
说白了她还是怕皇帝对王府下手,所以提前获得消息很重要,万一真有什么就可以给县主争取逃跑时间。
回去后戈唱令擅长轻功的李冠留下来,也留了一只信鸽,剩下的人备好干粮和她一道去山里。
次日到东南城门外约定的地点,桑山早等着了,大家都是骑马,九句便带着桑山,直径骑到百把里以外的诸暨,这地儿还有几十里就快到边境了。
此地绵延到南边都有军防在,魏立反叛,顶替的都督被杀死后,虽然基层军长们还在,但只能维护基本防务,若想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则不可能了。
拿了昨晚孙同批的路条,众人一路都很顺利,找到那两个叫牛能的猎户。
戈唱先和他单独谈话,根据他的描述,那日让他带路的头领,应该是刘宽和曹飞,他们用了半个月几乎把东南这片山跑了个遍。
这里地势虽然不高,但山川纵横,很多人迹罕至,戈唱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请他也带他们走一遍。
牛能是老猎户了,很有经验,行动之前让准备了很多东西,譬如武器干粮火把什么的,于是送别一行人顺着山麓而行,这里无法骑马只能牵着前进,戈唱其他东西几乎都没带,药箱倒是一直没落下。
行了一日到一峡谷中,众人靠在水源附近歇息一晚,山里蚊虫多,虽然只是三月份,但戈唱明显感觉即使是山谷里,气温也比北方要暖和很多,还好来过两次临安,也知道要进山,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
譬如晚上睡觉,都要在周边洒下雄黄防蛇虫,除去轮流值守也要做警报装置。
连牛能都笑着说她很有猎户的天赋,戈唱浅浅一笑,心想多亏以前看了不少荒野求生啊众人一路往南边走,水流越来越多,为安全也为生活便利大部分就顺着河谷,戈唱问牛能道:
“总觉得这里的水特别多,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大江大湖啊?”
牛能笑着说:
“比那个还大,我看过,水是咸的,那个浪大的哟!”
那不就是海吗?
可她从没在内陆听人谈论过海,甚至书籍上也从没看到过,她还记得在高老庄时,连高世君都说,他只从一本叫《异世录》的书里看到记录过海……
如此一咂摸便能明白了,朝廷实行了闭关锁国。
说是为军事政治的安全,其实是为压制人才技术资源的外流,甚至为防止内陆往沿海流动,国家财富外失,所以实行了文化闭塞,这跟明清时代何其相像,精神上对男人用八股文对女人是三从四德,物质技术上则闭关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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