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暗卫凑上去悄声道:
“我们是主子派来的暗卫,属下代号头狼。”
头狼?
戈唱想起高世君曾经给她看过的护卫腰牌,跟狼有关,应该属于三等护卫,此时身后屋顶上的人并未动弹,想必是看他们人多,准备等他们离开再回去报信,遂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凭证?”
这头狼其实就是那个经常去送食物、水的,想了想便轻声道:
“唯仁……”
戈唱赶紧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房顶上有追杀我的人。”
暗卫立马冲身后俩人做了个手势,他们越过戈唱,往后走了几步,忽然攀着旁边的大树、墙壁就爬到屋顶上,戈唱回过头,看到人影晃动几下,然后是霹雳乓啷一阵响,有人嘭的摔了下来。
暗卫们跟着跳下来,地上的人蠕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戈唱一看并不认识,走过去问:
“你是不是汪骊派来的?说就留你一条命!”
那人又哼了一下,从嗓子里挤出声音道:
“是……”
戈唱回头看向头狼:
“听到了吧?”
对方一愣,只得“哦”了一声,戈唱刚想开口,大街另一头发出一阵喧哗声,老远都还听到官兵的叫嚷:
“让开!让开!不要妨碍官府办事!”
戈唱忙转过身向钟鼎街的方向疾步走去:
“快走,官府来人了!”
暗卫们便围住她,头狼看她浑身是血,赶紧把外袍脱了奉过去道:
“姑娘不嫌弃先披一下,属下立刻去弄马车。”
戈唱接过来披上道:
“不用了,现在穿巷子去八子胡同。”
头狼迟疑道:
“姑娘,咱们最好出城,这里不安全。”
戈唱道:
“现在官府来了,南城门肯定要戒严,咱们此时出城不是自投罗网?”
对方不说话了,只得跟着她穿街走巷,几个暗卫十分好奇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还能步履矫健的,可也只敢暗自疑虑不敢问出来。
且戈唱对这一片都很熟悉,她看一共五个暗卫,便让两个跟自己一起,三个在后面跟着,如此步行不会惹眼,很快便从十字街穿过去,到了胡同口。
地方是当你戈唱亲自找的、布置的,这一切都太过熟悉,她一直在留心身后有没有被跟踪,虽然没异常,但还是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先进了隔壁离有两个门坊的大杂院,有个老婆婆奇怪的上来询问,她说来找张大的。
戈唱倒是没说谎,张大真的住在这片区域,只不过不是这个院子,老婆婆告知没有,戈唱又以大肚子不方便想歇一歇脚讨口水喝,对方很是善良,给他们几人都倒了茶水,还请进家里坐了坐。
趁这功夫一直跟着的三人,在接到统领的暗号后将四周查访一番,确定无人跟踪时才发出信号,戈唱留下答谢的钱这才带人敲响了新世的院门。
今日天气不错,新世不能开门后,幸好附近的人家都知道这里是药铺,若有需要便直接叫门,或者来请出诊,再加上存的钱暂时顶一阵子是够的。
不过长诗仍然未雨绸缪,准备开春将院中空地若时局还不稳定,便自己种菜,好歹也补贴一些,虽然王爷当年送来的孩子都回家去了,但这里还有好几个徒弟,虽然大家都毫无怨言,每日其乐融融的。
这个时辰陶墨出诊去了,九句八言去购办米油,七叶在里屋做药,长诗和菱花带着女徒弟准备午饭,白芍在院子里指挥其他徒弟整理药材,敲门声响起时先是一个徒弟听到的,然后便去开了门。
这里的徒弟当年都是戈唱亲自带出来的,问了一声是谁,戈唱答是长诗姐姐,他打开门,看到竟然是戈唱十分惊喜,忙让了进来。
白芍打眼看到也非常惊喜,忙迎过来道:
“姐姐,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其他徒弟也纷纷围拢过来,戈唱笑了笑,却没法一一答应,脚不停的往内厅走去:
“你们进来一下,嘱咐其他人莫要声张。”
白芍吩咐一个徒弟去厨房叫人,然后扶着她进去了,戈唱让头狼二人留在院子里,小徒弟们倒也有眼力,板凳茶水的照看着,内里七叶正在专心致志的低头忙碌着,白芍笑着喊了一句:
“快看谁来了!”
七叶一抬头,愣神后边擦手边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头发散乱,脸上沾满灰尘,细看还有淤青,外面的袍子很显然是男子的,不伦不类极了,不由问了一句:
“怎么这情形?”
戈唱也无暇解释,她怕夜长梦多,汪骊的人并未死透,若太子审问什么她就真的麻烦了,而汪骊等不到回信,肯定还会派人来,包括高世君都是麻烦,她走的越早对自己和新世都越好,便直接了当道:
“情况紧急,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七叶一怔,这时菱花、长诗走进来,菱花一把挽住她道:
“怎么才来看我们……”
打眼看她灰头土脸,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怎么回事啊?”
戈唱苦笑道:
“你们进来。”
说着径自进了里屋,众人跟进去,戈唱细节没说,只把被汪骊、太子追捕她的事情讲出来,但前因后果包括刚才的惊险经过一句没提,最后道:
“我需要马车,我要尽快离开,否则就走不了了。”
对她有身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当时让做安胎药倒也猜到了一些,现下看她挺着个肚子,绝口不提王爷,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七叶便道:
“马车什么好办,但你准备一个人走吗?”
戈唱知道七叶是担心自己,赶紧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对,我可以照看自己,四世估计是保不住了,新世暂时还未暴露,我只有尽快走大家才能安全。”
七叶听完思量片刻,不发一语便转身出去了,戈唱面露奇怪,旁边长诗道:
“他定是出去找车了。”
戈唱叹口气,拉着几人的手道:
“难为你们了。”
“哪里的话,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白芍说的平常,但话里的义无反顾令人感触,菱花看着戈唱的狼狈,想着她那些轻描淡写的话,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湿润,当下用帕子擦了擦,戈唱见了不由笑道:
“这是怎么了,做了娘反而爱哭鼻子了,对了,我干闺女呢?长怀呢?”
“他跟陶师傅去出诊了,自爱睡着了。”
菱花吸了吸鼻子站起身。
“我赶紧去准备些水给你洗洗,还有吃的。”
说着就往外走,长诗忙道:
“我来帮你。”
她们一走,白芍便找来药箱子准备处理她脸上手上的淤青,戈唱心想洗洗也好,干脆将外袍脱了,白芍吓了一跳,忙将她上下左右都检查一遍:
“怎么这么多血啊?”
这时七叶吩咐完徒弟去找马车,刚好走到门口,一听白芍的话连忙走进来,一看戈唱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戈唱忙解释道:
“没事的,这不是我的血,是来杀我的侍卫,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这话其实很矛盾,稍一想想很多疑点,幸好戈唱刚说完菱花端着脸盆进来,乍一看差点吓得撒手,小跑过来将脸盆一放便焦急道:
“天啦,你这到底都过的什么日子啊,真是……”
说着又开始落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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