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打开高柜,当时特意按照她在酒舍常用的样式制作的,此刻里面还挂了好些衣裳,春夏秋冬都有,看来她去西山基本没带多少东西,底下两个小的箱笼,是紫苏从酒舍出来时带过来的,往常放首饰、银钱什么的。
高世君蹲下来打开,里面是妆匣子,每一个他都知道来历,因为她好像不怎么置办这些东西,所以不是当年在府里赏赐的,就是他送的。
还有那些首饰也是,包括他送的那十二只粉盒,如今整整齐齐摆在里面,他顺势打开,内里竟然全都装满了膏子。
高世君现在用的还是去年戈唱做的,基本随身携带,这十二只粉盒则都放在戈唱身边,反正每次一起时,保证他都有的用,此时一个一个掀开,绿茶的、薄荷的,然后单独装麝香的,满满当当,显然是新做的。
他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头,转眼看到另一只箱笼,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小匣子,旁边放着一根鞭子,是当你在府里他打她的那根,夜探时送给她的。
打开匣子,内里是那根他给她挽发用的羊脂玉簪,还有那只同质料的镯子。
高世君又四下翻找,再次确认这里基本只剩赏赐,或者他送给她的东西了,其他现银、银票都不见了。
他知道戈唱有随身带钱的习惯,譬如那回南下找他也是,说是有安全感,走之前让刘宽兑现银他也知道,可他不知道她全带走了。
全带走了……通常意味着,她需要大量使用,但当初只是上西山,哪里需要那么多银子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准备远行。
高世君噌的站起身,急忙回身大步往外走去,紫苏正进来给他送茶,结果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一回去就立马叫来曹飞,让他带暗卫去追陶墨的马车,但不要惊动,暗暗跟着就行。
然后又叫来袁肆,让带一百人直接快马去焦邑,到后和当地庄子里的护卫配合,务必要守卫好华宅那些人,等戈唱到了,千万不能放走。
做完这些布置,高世君又跌坐回圈椅中,他是写了什么不再囚禁她的保证,可那是说不准囚禁她,没说不跟她在一起啊!
高世君有些心乱如麻,忽然觉得篡位成功了又怎么样,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就如戈唱所愿,做个藩王,然后母亲在,她在,孩子也在,也挺好,不对,其实是,很好……
再说戈唱一路水路、旱路好几日后终于到了焦邑,华无暗何光见她如此狼狈,还挺着大肚子,俱都十分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只何光给她把脉看了看,而二娘郭氏则张罗着洗漱住宿饮食。
这里是高世君的势力范围,离京城又远,总算在安全上面是彻底放了心,好好吃一顿后由二娘郭氏帮忙洗了个澡,然后到卧房里呼呼大睡了一觉。
戈唱是正午过后到达的,头狼三人跟着被安排休息去了,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晌午,等她醒过来走出屋子,就看到早等候多时的曹飞。
曹飞已到达焦邑多日,在庄子里驻扎,昨日派来监视华府的人报消息去,本欲赶来拜见,后来想想刚到都要整理一番,所以等到现在。
见到戈唱出来赶忙迎上去,抱拳躬身道:
“戈姑娘,您安然无恙,我可总算能交差了。”
说着把高世君如何担心,为她安危直接派出士兵等等都说了一番,他跟着王爷也有不少时间,对戈唱的事情当然也明白,是以才会如此尽心。
然而戈唱面无波澜,对于曹飞能这里她不惊讶,不过高世君这么快派人来还是令人震撼的,说实话看过十三的画面,她知道他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在他心里,不知都排到第几位去了。
至于说为她跟汪家撕破脸什么,估计十有八九是有其他变故而已,遂道:
“曹教头辛苦了,对了,跟我一道来的还有三位暗卫,他们本来去给王爷报信,但路上汪家的追兵太多,他们怕我危险才没敢走开,曹教头可不要责骂。”
曹飞赶紧道:
“我昨日已经飞鸽回去保平安,王爷让他们尽快回京城述命,我估摸肯定会重赏的。”
戈唱端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
“他们护送我来,一路护送到这里,着实辛苦,不知可否能休息两日?”
曹飞为难道:
“这,王爷是让立即回去的……”
戈唱点点头,让头狼等人过来,拿出一百两银票道:
“这一路辛苦了。”
曹飞在他们哪里敢收,连连推举,戈唱瞧一眼曹飞,后者立即道:
“赏你们的就收下吧。”
头狼才代为收下,然后直接退下离开了,曹飞方又道:
“戈姑娘,王爷近日不久应该就能回来,这段时间您暂且委屈一番,有何吩咐就对属下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这意思就是说他会一直看着自己喽?
戈唱明白了,高世君派他来是监视自己的,也就是说送她去西山前做的保证,根本都是放屁想明白了倒也没啥好生气的,只道:
“那就辛苦曹教头了,但华府你也知道,没那么多地方招呼你。”
曹飞知道是被嫌弃了,依旧笑道:
“姑娘让我时常来看看就是恩赐了。”
戈唱客气的说句“客气了”便起身回到院子,二娘和郭氏正带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俩人的孩子都是男孩,一个叫华天长,一个取名何地久,据说点子是二娘起的,最终由抓阄决定,两个大男人只能表示莫可奈何。
二娘看她挺着个大肚子,忙问道:
“快来晒晒太阳,两个大男人又跑出去了,咱们中午吃点面条,可好?”
曹飞当然不敢进内院,戈唱大剌剌坐到俩人旁边的石凳上,摸了摸肚子,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我都行啊。”
何亮说预产期应该是四月份,应该是个男孩,她觉得不是女孩也好,否则生在这个时代太苦了。
“不过我要吃二娘的肉丝面,想想就流口水!”
她一说完二娘郭氏都笑了,昨日看她那吃相跟饿了好多天似的,戈唱也跟着笑起来,她现在对食物、水有种天然的恐慌,总是觉得不够,这是在西山生生折腾出来的。
昨日她只把京中形势简单说了一番,路上被汪家追捕也说了,但其他并未提起,他们都像是她的家人,她不希望他们担心。
不过现在曹飞贴身跟着,看来还得跟师父说商量商量,请他们帮忙才是,戈化他们走了快一年多了,也不知如何,她说好要等陶墨等人,但也想在临盆前赶到那里。
否则时间一久,搞不好高世君就会如曹飞所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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