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
“你既然这么生气,那更应该跟我回去,如此你就可以天天打我、骂我,可以出气了,而且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听你的。”
他边说边往戈唱靠近,说到这还补充了两句,
“不过母亲年纪大了,别气她,外面给我留点面儿就成……”
说着举起胳膊,拉起了对方的手。
戈唱瞧了眼他的爪子,然后直直迎视着他的目光道:
“你能忘掉老县主和王爷对你的所作所为吗?”
高世君一怔,不自觉皱了皱眉,声音却弱了下去:
“这能相提并论嘛……”
“确实不能,你比他们更坏,因为他们只是压迫你,而你是欺骗、利用我的感情。”
说着将双手猛地一抽迅速退后了两步。
十三经常诓她,但在最后还是守信用了一回,给她的感官灵敏度提高后,好处总算很有用,以致她虽然没有练功,但只要保持锻炼,力度、速度都比之前,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好很多。
高世君也觉得奇怪,但没往心里去,刚想上前解释,忽然觉得手心特别痒,低头一瞧,手心红彤彤的,而且还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子。
“拜你的梨儿所赐,我这几年研究了不少见效迅速的药,种类繁多,你若都想试试,尽管可以离我再近点。”
戈唱有些悠然自得的坐到凳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为了能在用药时不自伤,她经常练习闭气,手上、腕上都常年事先涂好防范的药膏。
说白了,这几年她一直过的很警觉。
除去西山经历留下的阴影,更多还是因为齐云。
当初虽然有十三,但后来还是提前半个月生产,个头小,气息也很虚弱,好在四肢健全五官都在,当时还缺少母乳,所以在昱城留了一年多。
戈唱虽然胃口很差还是拼命吃喝,但一时也难以完全恢复,所以齐云是喝母乳、牛乳、羊乳、米汤过活下来的,因此后来除去研究各种药粉,还强迫齐云锻炼,并且用各种壮骨强筋的药给他泡澡,就怕他抵抗力低。
是以三岁长的跟四五岁似的。
此刻高世君看着越来越红、越来越肿大的手,想抓又怕更严重,只好强忍着道:
“好,我不接近你了,给我解药吧!”
戈唱品了口茶水,才掏出一个瓷瓶丢过去,高世君这次学乖了,先问怎么使用,用过后果然手很快就恢复了,他沮丧的将瓷瓶推回去,戈唱才道:
“唠叨够久了,把我师父、师叔请出来吧。”
高世君长叹一声,只得叫来常苏吩咐下去,待人一走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戈唱品着茶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他就根本不存在似的。
高世君站在对面有些委屈的看着她,虽然完全被无视了。
以前见不到人,于是经常回忆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俩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都历历在目,有时真实的好像她本人就在跟前。
其实三年间,有多少人为了巴结送来女人,就是母亲都给他挑过人,还特意选跟戈唱想象的,可他一来觉得索然无味,二来,虽然他是男人肯定有需求,但一想她若回来,万一发现肯定会生气的,她又那么聪明敏感,难免瞒不住……
是以过了三年多的和尚生活。
不过对他来说,这几年倒更让他对俩人的感情,或者说对她的感情有了些探究。
譬如对于汪骊,他从前更多的是不服气,其实若没有汪骊,他能找到很多可代替的,但戈唱不行,她对于他来说,无法替代……
其实高世君并不是神经大条的人,但他的精力都用在其他地方,从来没细想过这些儿女情长方面,可如今看来,光他想通不行的,得让戈唱明白!
此时俩人只隔着张桌子,却忽然觉得好像隔着万水千山,高世君知道是自己的错,可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相信自己的心,觉得既懊恼,又难过,想说点什么,可被打击多了又无从说起。
好一会常苏来禀报,说是二位先生正在用餐,然后就下去了,戈唱便直接站起身,转身要往外面走去,高世君一见着了急,脱口便道:
“你去哪里?”
戈唱最讨厌就是他对自己的掌控欲,是以停住脚却不回身,只侧着头不假辞色道:
“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照实说,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们同归于尽,要么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现在过的很好,特别好。”
说着一顿后,又颇为阴鸷的补充了一句,
“只要看不到你,我到哪里都过的很好!”
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戈唱出门常苏正守在外面,冲她谄媚的笑笑,戈唱也笑着点点头,问清用餐的地方便过去了。
高世君来后,刘宽就特意找来最好的出厨子,所以何光二人吃的还挺喜欢,当然还没有郭氏的手艺好,见戈唱来也不惊讶,到时候陶墨问了句:
“怎么样,什么时候走?”
戈唱拿起一个春卷咬了口:
“你们吃完就走啊,我带了马车来。”
何光陶墨对视一眼,陶墨问的是戈唱什么时候跟高世君回临安,可显然戈唱回答的是他们马上就回坞溪,看样子俩人是没谈好了。
而就在戈唱走后,高世君独自立在厅中呆愣半响,之前她提到老县主和王爷,他还只当她是余怒未消,可刚才她的语气、她的神态,并不是一时情绪化说点气话而已。
她是真心的,真心的憎恶,真心的不想再看到他。
高世君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心头不由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惧怕,对失去珍贵东西的恐慌,对以为唾手可得实际却完全失控的惊诧。
戈唱走时只是虚虚的关上门,常苏等了一会不见他出来,又听不到任何动静,门口一看,自家爷正石人儿似的站在里面,怔愣愣的不发一语。
他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结果好半天但见高世君的眉头是越来越紧,脸上是越来越悲痛的样子,他怕出什么问题,只好出声道:
“王爷,王爷?”
高世君回过神,见是常苏便收回目光,缓缓坐到凳子上。
毕竟是随身的侍从,什么拉屎放屁都要伺候的,所以没那么戒备……而作为施令者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作为掌权者他已习惯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而戈唱对他的意义正是在此,无论什么,她都能陪着他。
日头上了一个层次,有阳光从窗户门户洒进来,常苏道:
“王爷,用早膳吗?”
高世君却答非所问道:
“常苏,你觉得我很讨厌吗?”
常苏虽然刚才没听到内里什么具体动静,但想想也知道跟戈唱有关,而且看高世君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晓得他是被打击了,当年他喜欢秋丰被拒后也这样,遂安慰道:
“王爷,是不是夫人还在生气呐?”
高世君颓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应该是,但……”
他说不出口是表白求爱被拒绝,而且拒绝的很彻底,简直就是宁死不屈啊,常苏见他欲言又止,想了想便道:
“其实啊,女人就要哄,气性再大,哄一次不成就哄两次,哄两次不行就哄三次,我看我姐夫就这么对我姐的,说是叫那个什么金啊石头啊什么的!”
高世君无奈的瞅向他:
“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常苏一拍自己脑门儿道:
“是啊,还是王爷学问大,反正夫人跟您是有感情的,而且还有小主子,不如咱们去坞溪,天天在她跟前,所谓见面三分情,您天天磨,她还能再铁石心肠?!”
高世君想想也是啊,被戈唱打击的都一时忘了,他们还有孩子啊,想到这噌的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结果戈唱等人已经离开了。
他倒也不着急,反正都知道地方了,于是一边吩咐刘宽准备车马,多置办些食物、衣裳等东西,忽而想之前预备听戈唱说说孩子,于是就没问何光孩子的信息,现在也不知是男是女,想想干脆男女都准备,反正陶墨家的是女娃儿。
刘宽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一切,然而人生地不熟的,又要最好的,是以直到午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往坞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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