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好男儿被阉了,心里怎么会平衡,于是借着内侍身份,偶尔跟前王爷进宫时,顺理成章成为了老皇帝的内线,因为前王爷的特殊爱好,侧妃与之渐渐离心,反而跟身边最近的苏中越来越近,加之侧妃娘家生父还在为官,是以便也投诚老皇帝,希望将来有望和离。
这一切恰好因为当年戈唱意外在花园看到俩人“亲昵”,就对何光多了那么一嘴子,而敏感的何光又对县主高世君说了,他们一直知道有监视,但都以为是那些侍卫司或者直接从宫中赏下的人,没想到是苏中……
恐怕前王爷和前老县主,都以为已经把他笼络住了,而苏中又帮过县主高世君几回,简直做足了无间道,还好有所怀疑,虽然没有实锤,但为保险后来也没敢再用他。
是以后来的行事都有意避开苏中,或者给他看的是障眼法,很多事才得以暗渡陈仓。
而老皇帝一驾崩,苏中一直没能跟太子搭上线,便想着跟高世君去临安,但侧妃在最后一段日子极度恐慌无望,变的半疯癫起来,他怕她说漏嘴只好下了毒手,却被高才暗中看到了。
不过高才也是沉稳,一直没吭声,反而相信他的说法,侧妃是病死的,当然,等高世君最后来府里料理事务,便告知了全部经过。
高世君当然相信高才,苏中便被处死了。
之后其他仆人就地解散,高才年迈,不太想跟去南方,便给一笔钱让他回老家去找家人了。
戈唱没想到自己的一点点多疑,帮了高世君那么大忙,想到这问出了最想问的事情:
“老县主和三少爷是怎么安排的?”
清夏回答,紫苏补充,戈唱才总算搞清了。
老县主当时已经病重,已经失去了意识。
高世君将南庄的一处院子和五十亩良田给了郑姨娘高世文,剩下的还给朝廷,然后让他们全家过去居住,原来的高进夫妇和茉儿都放了自由身。
而老县主则移过去,也给了夏妈妈珍珠自由身,俩人均表示会照看老县主到她离世,郑姨娘没有异议,带着春园里的下人过去了。
戈唱听了算是松口气,毕竟世文不需要一直被囚禁下去,而凭着郑姨娘的手段过的不会太差,且既然高世君跟太子表面和解了,太子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对了,银杏和海棠呢,最近如何了?”
戈唱得知了最想知道的答案,剩下的便是闲聊了,没想到清夏这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瞧了一眼紫苏,后者沉吟道:
“银杏,出家了,就在知道苏中的事情后……”
戈唱默然了。
银杏跟苏中其实想想也知道,何止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若不是他净身恐怕早就是一对佳偶了,可惜……难怪清夏不说话了,毕竟不好启齿,而紫苏跟银杏是多年交情。
至于海棠就五味杂陈了,说不出是幸还是不幸。
高世君回到临安后进行了军事行政的改革,高木是左指挥使,秦朝为右指挥使,张立为中指挥使,分别负责不同的军务。
其他几个都督和教头都算是副指挥史的品级,每三位列于一位指挥使下,负责协助不同的事务。
像高木主要负责临安包括王府的安保,刘宽正是在他手下,加上之前用的顺手,所以高世君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而留高木驻守城池。
按说海棠从一个奴婢一跃成为指挥使夫人,本该风光荣耀,结果长子因为归途中生病,夭折了,后来海棠又产了一女,而这期间县主赏赐下的小妾却生了个儿子。
这不得不说是个打击,若说海棠能再生出儿子也好说,可她第二次生产伤了身子不能再怀,而那小妾又生了一儿子,开始还有忌惮,后来看海棠身边无娘家人,又自持是县主赏赐的,便有些母凭子贵放肆起来。
海棠原是个最本分的性子,一直隐忍不发,也不跟县主告状,可这老实人最怕脾气上来,某次一怒之下将人打了顿,不想就病死了,高木大发雷霆,县主也恼她处理不当伤了脸面,导致夫妻二人愈发生疏了。
现在高木一来为自己,二来也是为高世君,娶了临安最大富商的嫡女为平妻,海棠虽还有夫人身份,但现在几乎不出门,整日不是念经就是拜佛了。
戈唱叹口气,断然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当年还是她做的媒,高木人品自然过硬,只是对于这夫妻相处还真是得高世君真传,完全的大男子主义做派。
只是她的反抗意识比海棠强太多,逼的高世君不得不退让——其实从第一次送小妾时若高木坚定拒绝,凭一道出生入死的情分,高世君不会为难他,县主也不好太过强压,但高木肯定觉得这没什么,而当年在临安时,海棠的态度也是逆来顺受。
说起来其实还不如高松,但看当初紫苏伺候她,就没听说过哪回因为夫妻矛盾生气的……
而且高松职在内宅,且身为良民,王爷连王妃都未娶,总不好越过主子三妻四妾,加上县主因为厌恶老王爷的淫乱,是以纵然心里痒痒,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因此紫苏还算是因“祸”得福,这两年也抱儿子了。
至于清夏,两年前生了个大胖小子,因她觉得自己连紫苏都比不上,出身卑微又没什么倚仗,所以生完孩子就主动要求回王府做事,经过紫苏美言县主才同意留在身边了。
毕竟也是副指挥史夫人,县主还算重用,清夏为能站住脚都不愿连续生孩子,但刘宽碍于县主也不敢催促,戈唱笑劝她见好就收,清夏却得意道:
“我现在过的可好了,起码他不敢纳妾,我把话都挑明了,他要是敢纳妾我就天天到县主跟前说他坏话,他知道王爷最孝顺,才不敢呢,还有其他副指挥史的夫人求我也牵线到县主跟前伺候,要知道,咱们县主王爷好歹也是正统的皇族,能伺候也是荣幸。”
按照当时的阶级属性来说她讲的倒也没错,但用县主威胁刘宽,也只有清夏这样单纯的脑袋才能想出来,毕竟这时候女子可是以夫为贵,包括县主重用她也并非没看刘宽面子,反过来倒也说明,刘宽还蛮宠爱她的。
戈唱暗自沉思起来,旁边紫苏忽而道:
“对了,不是说姑娘也有孩子了吗,我还专门带了把金锁,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只能托人新买的,你可莫嫌弃。”
说着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把金锁,戈唱一怔,随即道:
“太破费了!”
紫苏奉过去,戈唱只好接住,清夏这才道:
“其实吧,这是县主送的……”
戈唱怔住了,想了想尽量平淡问道:
“县主,可是有何吩咐?”
紫苏微微一笑道:
“看你说的,若不是王爷身体还未恢复,她老人家是想过来看看你的,之前的事,她都知道了,说你受苦了……”
戈唱倒是颇为惊奇,县主虽然不至于是个泼妇,或者完全不讲道理的,但一来母亲肯定向着儿子,二来,这个时代,无论性别还是身份,高世君对她完全都是碾压状态,说的白一点,愿意睡她都是天恩了。
不过寻思一番也很正常,因为县主的心思,可堪比政治家,非等闲妇人,是以沉默了会儿才道:
“多谢县主。”
紫苏见她并未排斥,便再接再厉劝慰道:
“县主说,你跟王爷虽然没了缘分,但好歹也是有恩情在,她一定会补偿你的,也让我带句话,过去的终究改变不了,现在你有什么需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戈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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