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自然也闲聊了一些。
县主一再道谢,郭氏哪里敢居功,反过来对她感恩戴德,之前见面当然问起过世武的近况。
这位二少爷跟夏芷若成亲后,夏芷若性子温婉,没有茉儿上眼药俩人和乐很多,去年还生了一个女孩儿。
郭氏当然十分开心,但上回因为齐云已经不敢去了,于是偶尔在何光去复诊时,托带些亲手做的吃食和鞋子袜子什么的以表感激。
今次县主亲自来,郭氏自然要隆重准备,结果没一会儿县主就要离开,走时万分依依不舍,道:
“外地水灾严重,阿君连夜过去了,我本想留下来,但临安需有人坐镇才可,想着还是要见孩子一面,才留到现在,这就得走了……”
说着摸了摸齐云的脑袋,
“我的儿,得空奶奶再来看你。”
齐云眨巴着眼睛道:
“王爷也还会再来吗?”
县主被这一声问话问出了眼泪,觉得儿子没白花心思,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水,细细嘱咐了很多有的没的,这才带人离开了。
等戈唱出来后郭氏便说了这事,她倒不是很惊讶,虽说五六月是梅雨季节,但最近的雨水确实太多,从九句他们来的消息看,连昱城的商贸都受到了影响。
也就坞溪周边丘陵地区,因为树木林立,倒还不至于大面积的山体坍塌、洪涝等。
高世君走后不久来了一伙人,开始修缮坞溪通往外边的道路,主要是扩宽和平整,也就是说,以后可以跑马和马车了。
而齐云自从县主那日来后就闷闷不乐起来,戈唱因为下雨倒有些清闲,问他怎么了,小家伙撅着嘴道:
“说好等天晴带我骑马的……”
戈唱一听就知道是说谁了,只好道:
“有地方发大水,很多人的家被水淹掉,甚至淹死,他要去治理水灾啊!”
齐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而又问:
“为什么他要去啊?”
戈唱想了想道:
“他是这里最大的官,所以他必须去。”
说着又安慰道,
“等他办完事肯定会回来带你骑马的。”
齐云看向戈唱,支支吾吾道:
“娘亲,能不能……让他做我新的爹啊?”
戈唱坐到他旁边:
“你很喜欢他吗?”
说着认真的问了句,
“如果,如果有其他叔叔,也对你特别好,也带你去骑马,你想选哪个呢?”
齐云犹豫了半天,才道:
“还是王爷!”
“为什么?”
小家伙垂下脑袋,抠着手指头喏喏道:
“我就是喜欢嘛……”
戈唱叹口气,将儿子轻轻搂在怀里,带点些无可奈何的笑意道:
“好吧,那就让他做你新爹吧!”
齐云仰起小脸,满眼的惊喜:
“真的?”
戈唱点点头,靠着宝贝儿子的脑袋:
“真的,因为他不仅是你的新父亲,还是你亲生父亲,以后你再见到他,就不能喊王爷,得叫父王了。”
齐云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亲生父亲?那、那……那个爹不是亲生的吗?”
戈唱笑了。
其实她也怀疑过,到底是因为十三的法术,还是因为她自小的“开智”教育,导致孩子早熟,但反正现在已经是这个状况了,是以并不诧异,反而坦诚道:
“以前那个是娘亲的干弟弟,为了让你能有个身份,才跟我假成亲,现在你亲生父亲来了,他对你很好,你也喜欢他,所以当然要让你知道了。”
齐云纳闷道:
“那、那为什么,他现在才来找我啊?”
戈唱“呃”了半天,才道:
“这个就太复杂了,简单说就是我当时跟他吵架,所以决定分手,你当时还在肚子里,我就带着你走了。”
齐云想了半天,又问了一句:
“什么叫分手?”
好吧,三岁的孩子词汇量还是有限的,戈唱便解释道:
“就是男女感情不和,分开的意思。”
“那娘亲,你还会跟爹……跟父王,和好吗?”
戈唱想了想,谨慎道:
“应该不会,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关系不影响你同时有娘亲和父亲,我们都会疼爱你,以前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还会喜欢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奶奶叔叔阿姨喜欢你的!”
齐云抿抿小嘴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和好啊?”
戈唱没办法,只能避开儿童不宜的暴力血腥部分,然后将经过大概讲了下,最后齐云总结道:
“……娘亲,你干嘛这么小心眼啊……”
戈唱:“……”
就在母子俩交心后没几天,高世君来了封信,开头交待了不辞而别的原因,还跟齐云保证等治理好水患就回来带他骑马,最后恳求了戈唱一件事。
江边很多地方都洪涝了,水灾后有死尸太多,加上天气热,生出疾疫,并且迅速蔓延,尤其以贵池、定陵为甚。
他只能把死尸尽快焚烧,将患病者隔绝起来,但无法根治,召集附近大夫查看,说是瘟疫,却束手无策,希望他们能给些意见。
下面是疾疫的症状,还附上了其他大夫的诊断。
戈唱忙将信拿给何光陶墨看,几人最后决定赶去现场,刚好路也修通了,临走前戈唱将信交给齐云,对他道:
“我要去协防瘟疫,这里有你父亲给你的话,不过我没时间读给你听了,你自己看吧,不认识的字就去问别人。”
于是当天带上身边跟疫病相关的所有药材,就跟何光、陶墨驾着马车往相对近些的贵池赶去,同时回信给高世君,告知他们的行踪,以及一些基础的防疫方法。
三人轮流赶车,几乎是马不停蹄,可下雨还是让他们耽搁了路程,好几天才到达贵池,当地衙门接到高世君的命令早恭候多时,而且能够调派来的大夫也都到位了。
戈唱三人一路狼狈不堪,只换了干净衣裳吃个饱饭,就马不停蹄赶去灾区,七七八八聚集着窝棚,每一段距离设了个大铁锅,熬煮稀饭定时发放。
而病者都被赶到相当于在河滩的位置,用栅栏围住,中间搭着帐篷,周边有士兵离着一些距离看守着,外面还不断有病者被抬着扔进去。
若是不能动便只能趴在外面,若是还能动便爬进帐篷里,有人死了,就让里面的人就地焚烧,否则格杀勿论,所以帐篷外栅栏内到处是黑焦的尸体,即使这样,今日天晴后还是能闻到阵阵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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