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朕还没怪你出的馊主意呢。”郝连玄翼恼怒地瞪他。
都是这个老奴才的馊主意，害得他巴巴的跑到倾城面前曲意讨好，却一点成果都没有，白白地让自己在倾城面前威严扫地。
“是是，都是奴才的错。”王福忙不迭地认错。这个时候和皇上顶嘴，那才是自讨苦吃呢，干脆地认错才是王道。
“知错有什么用，还不赶快给朕想出个好点子来！”郝连玄翼怒道。这个老刁奴真是越来越滑头了，这次自己决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逃掉处罚。
王福刚刚缓和的老脸顿时又皱了起来，苦思良久才有些一脸谄媚地道：“老奴觉得您或许可以咨询一下各位大人们。”
“哦？”郝连玄翼挑眉。
王福立刻意会了他的意思，低声解释道：“您想啊，您身边的哪个都没经历过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啊，可是朝上的大人们就不一样了不是。特别是刑部尚书李大人，还有礼部侍郎冯大人，听说这两位大人家里只有一位夫人，而且两位和夫人都是伉俪情深，感情十分深厚。”
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脑海里浮现出的答案，让郝连玄翼的额角忍不住规律性地微动，如果这是漫画的话，绝对能够看到他整个额头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黑线。
看看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吧，除了太监、宫女就是暗卫。太监通常都是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入宫的，身体健全的时候他们还不识情滋味，年纪大了又因为没了那重要物件儿也就没了所谓的渴望，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情为何物。
宫女进宫的时候到正是妙龄，只是宫规限定了她们的感情发展，对她们来说爱上某一个人那机会就是要命的事情。
而暗卫，为了保证他们绝对的忠诚，他们通常都会被训练成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形工具。
郝连玄翼觉得自己肯定是病急乱投医了，不然怎么会向他们询问追求爱人的方法。不过王福刚刚提出的方法似乎还是有些可行性的。
于是第二天下朝后，刑部尚书李斯和礼部侍郎冯宁远就被郝连玄翼给单独留了下来。
两位被留下的大人心情各不相同，李斯想着自己手头上那个仍然没有结果的案子，战战兢兢。冯宁远则是觉得最近没有他们礼部什么事，而且就算有事也应该找尚书大人才是，因此对于自己被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微臣有负您的厚望，微臣有罪啊。”李斯一进门就抢先跪下认罪，希望能博得个宽大处理。
郝连玄翼本来还没想起这事儿，被李斯这么一提醒反射性地就想要发怒，可是关键时刻又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只好硬生生地将勃发的怒气又憋了回去。
看在他还有些用处的份上，那个案子他就再宽限几天好了，郝连玄翼闷闷地想着。
同时为了和两人打好关系，郝连玄翼硬逼着自己扯出了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容。
可是对于从来没有看到皇帝陛下露出除了冷漠意外的表情的两位大人来说，郝连玄翼这一笑不仅没让两人生出什么亲切之感，反而差点吓得两人的小心肝儿跳停。
“小兰有话要跟我说吗？”邱素素从镜子里看到小兰数次欲言又止的模样，禁不住开口问道。
“我……”小兰简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再次顿住，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邱素素淡淡一笑道：“不管我的身份变成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疼爱的妹妹，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顾忌什么。”
“昨天晚上皇上离开之后去了凤仪殿。”小兰闭上眼睛，豁出去般一股脑将想要说的话喊了出来。
半晌没有听到邱素素的恢复，小兰狠狠地握起拳头。她禁不住猜想姐姐肯定会伤心吧，但是她不后悔自己拆穿了昏君的真面目。姐姐现在对昏君的感情还不深，就算伤心也会很快过去的，总比以后陷得深了再知道要好得多。
邱素素确实被这个消息震得愣了一下，心底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郝连玄翼的感情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洒脱。
那些什么无关感情的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不过这份感情太淡太薄，轻易就被她的主观意识给压制下去了。只是当遇到触发媒介的时候，它就会再次显现出来。
“你是想要闭着眼睛给我梳头吗？”邱素素若无其事地笑着调侃小兰道：“不管你想怎么闭着眼睛梳还是睁着眼睛梳，赶紧梳完好不好，我快要饿死了啦。”
小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邱素素的脸色，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禁不住迷惑地抓了抓头。不过姐姐能不伤心那自然是最好的，想着小兰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邱素素看着小兰重新笑开的脸，也为勾唇角淡淡地笑了起来。她不是不伤心，只是明白就算自己伤心欲绝也无济于事。
“你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没有心吗？朕对你难道还不够好，那么你告诉朕，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郝连玄翼突然冲进来，赤红着眼睛瞪着邱素素吼道。
他从李斯和冯宁远那里取了经之后，便兴冲冲地跑来韶华宫想要实践一番，却没想到正好碰到这场对话。邱素素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将郝连玄翼连日来压抑的暴躁引发了出来。
“小兰，你先下去吧。”邱素素对小兰挥了挥手道。郝连玄翼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还是赶紧让小兰离开，免得受牵连。
郝连玄翼双眼赤红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兰很怕邱素素会受到伤害，但是却也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成为累赘，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
邱素素很是淡定地拿起桌上的一根玉簪插到自己的发髻上，完成了梳妆打扮的最后一步，才转身看向郝连玄翼，柳眉轻挑，道：“皇上觉得我应该怎样反应才趁您的心？醋意大发地跑去挑衅宸妃，还是在您的面前歇斯底里地闹一场？”
“朕……朕不是这个意思。”迎上邱素素目光灼灼的黑眸，郝连玄翼的气势瞬间被压了下去，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却仍然不甘地又加了一句，道：“但是你至少也应该伤心一下，或者小小地忧郁一下也好啊。”
邱素素轻笑出声，“如果我伤心忧郁了，你就能再也不踏进三宫六院，只有我一个吗？”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郝连玄翼沉下脸，他没想到倾城竟然也会有这种想要独宠六宫的野心，难道自己看错了人不成？
邱素素发现，郝连玄翼好像越来越不会在她的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她只要看看郝连玄翼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了。
“皇上是否觉得我也是个野心勃勃、贪心不足的女人，觉得自己看错了人？”邱素素侧头轻笑，“如果我爱着皇上的同时还爱着别的男人，皇上会愿意吗？”
郝连玄翼原本发黑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绿色，邱素素看到他的反应却是笑得更欢了。
“只是一个想法你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怒火了是不是？可是这种独占欲不仅你们男人会有，女人也会有啊。想要独占自己的爱人，是人的天性，不分男女。”邱素素像是陈述又像是感叹般地说道。
“后宫的嫔妃是朕的责任，但是朕所爱的只有你一个人。”郝连玄翼脸色稍稍缓和，郑重地对邱素素说道。
这突然的表白让邱素素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只是有一瞬间的悸动罢了。她若无其事地轻笑，微微垂眸，冷淡地道：“但是你的爱却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爱不爱，而是相隔千年，完全不同的爱情理念冲突。
“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奇怪了。”郝连玄翼的眼中微微露出一抹不解。
邱素素却没有再接话，只是依旧淡淡地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再努力融入却仍然和这里存在着根本上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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