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的美国,抛出一个又一个骗局,引诱苏联上当受骗。结果,苏联很快中招儿,一夜之间,红旗落地,国家解体。曾经梦想驰骋于世界大洋并挑战美国的航母舰队要么被投入炼钢炉,要么被人当作参观游览的玩物,曾经不可一世的超级大国苏联,梦圆航母,且又梦断航母!
喜欢用拳头说话且性格倔强有点像彼得一世的总统普京,决心重圆航母梦!他在担任总统期间,果敢决断要发展六艘航母。两年过去了,俄罗斯建造航母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俄罗斯没有建造过航母,苏联时期的航母都是在乌克兰建造的。目前俄罗斯乌克兰关系不断恶化,俄罗斯自行研制和建造航母能有几分把握?
俄罗斯与美国、英国、法国、日本不同,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海洋国家,当年彼得大帝四处征战才开拓出了几个出海口。虽然濒临海洋却依然是大陆观念,航空母舰几下几上的历史彰显出大陆文明与海洋文明的激烈碰撞。航空母舰不仅仅是一艘舰艇,它更是一种海洋文明的结晶。不重视海洋、没有海洋文明的国家是造不出航空母舰来的。
俄罗斯发展航空母舰的坎坷道路,值得中国借鉴。
航母发展,美梦难圆
1917年11月7日,涅瓦河上阿芙乐号巡洋舰的一声炮响揭开了现代历史上新的一页,但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却没有一支成建制的革命武装。1924—1925年,工农红军和红海军逐步建立起一支正规化的无产阶级军队,到20世纪30年代后期,苏联军队已成为堪与世界强敌对抗的强大力量。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苏联海军就拥有大量的飞机。20世纪30年代,苏联将海军航空兵力重建列入舰队整备计划,1941年其海军航空兵力已拥有1500架飞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苏联海军飞机发挥了重要作用,1941年8月,就曾以少数轰炸机空袭柏林。20世纪30年代初,苏联就开始酝酿把战列舰改为航空母舰,同时开始了7l型航空母舰的设计工作,还曾致力于从美国获得飞机和航空母舰。当时,曾提出一项战列舰与航空母舰的混合设计方案,计划中的混合舰排水量高达72000吨,长306.3米,可搭载30架飞机,飞机经由弹射器起飞,由舰身中段的飞行甲板降落,不过这样的一艘怪物终究没有建造。在1938—1942年苏联第三个“五年计划”中,苏联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于1938年8月向斯大林提交的舰艇发展计划中,就列入了建造两艘航母的研制任务。1941年6月,由于德国法西斯的入侵,苏联“大舰队”计划理想破灭。1945年,苏联缴获了报废的德国航母齐柏林伯爵号,当时想拖回国内,为以后航空母舰的建造进行研究,可惜在拖曳途中因遭遇暴雨而沉没。1946—1967年,斯大林曾经制订了一个建造1500艘舰艇的计划,其中确定发展4艘航空母舰。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苏联海军航空兵力已有了长足的成长,单是太平洋舰队就超过1500架飞机,不过因为当时苏联还没有航空母舰,因此这些飞机仍以陆上为基地。为此,苏联海军又制订了庞大的“大舰队”振兴计划,开始了从近岸海军到远洋海军的曲折历程。当时的苏联海军部长叫库兹涅佐夫,此人毕业于伏龙芝海军学校和海军学院,毕业后到黑海舰队服役,担任过巡洋舰舰长,太平洋舰队第一副司令、司令,是“二战”期间苏联海军最高指挥官。随着航母的作用在实战中充分显现,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建议将造航母作为海军建设的优先任务,但他的建议未被采纳,因为当时的苏联领导人斯大林更看重巡洋舰,并制订了庞大的巡洋舰建造计划,航母项目因此被搁置。库兹涅佐夫固执己见,多次建议发展航空母舰,并提出各种具体的设计方案。1953年8月,库兹涅佐夫向苏联国防部长布尔加宁呈交了一份报告,文中强调,“在‘二战’后的条件下,海军如果缺少航母就不可能完成主要军事任务”。库兹涅佐夫身经百战,长期在海军工作,曾经担任过驻外武官,参加过雅尔塔会谈,具有战略思维,对苏联海军的发展建设有一个宏观全局的谋划,有关航空母舰和海军武器装备的发展规划曾经得到了斯大林的认可,并被列入苏联国家“五年计划”。
1953年斯大林逝世后赫鲁晓夫出任苏联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新的苏联最高领导层对于是否继续发展航空母舰和大型水面舰艇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赫鲁晓夫认为斯大林制订的建设远洋舰队的计划是错误的,在核战争中航空母舰只不过是一种“浮动棺材”,主张优先发展核导弹和远程轰炸机,结果海军被排到最后一位。为了免遭核武器的打击,优先发展核潜艇而不是航空母舰从而成为当时的一个重要观点。在当时的苏联领导层中,还有一种奇怪的观点,总认为航母是侵略者的代表性工具,爱好和平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应该拥有航母。
作为海军总司令,库兹涅佐夫积极维护斯大林时期确定下来的既定方针,希望继续加速海军的发展。显然,他的主张与赫鲁晓夫产生了严重分歧。1956年,赫鲁晓夫一气之下,撤销了库兹涅佐夫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兼海军总司令职务,军衔从苏联海军元帅连降三级,降为海军中将,并被勒令退役,那一年他才54岁。就这样,斯大林“大舰队”计划和航母建造计划再次化为泡影。1988年,戈尔巴乔夫上台后重新审理了苏联历史上的冤案,恢复了他苏联海军元帅军衔,库兹涅佐夫被称为“苏联海军军事家”,苏联第一艘大型航空母舰和苏联海军学院均以他的名字命名,充分肯定了这位海军统帅的历史地位。
从近海防御走向远洋进攻
“二战”后期,美国从濒临战败的德国抢走了大批原子弹和导弹技术专家,以及大量的技术资料和图纸,这为美国率先研制成功原子弹、对地攻击巡航导弹和洲际弹道导弹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1945年美国首次使用原子弹轰炸日本广岛和长崎以后,很快把核武器小型化,装到了洲际弹道导弹和潜射战略导弹的战斗部上。从此以后,美国大力发展战略轰炸机、战略导弹核潜艇和洲际弹道导弹三位一体的战略核力量,对苏联进行战略威慑。
“二战”后期,作为战胜国的苏联,没有像美国那样到德国争抢人才和技术资料,而是缴获了大量V-1、V-2导弹实物,从而为其战后导弹的研制奠定了重要技术基础。与美国导弹发展方向不同,苏联导弹的发展侧重于攻击舰船的战术飞航式导弹。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一系列空对舰、舰对舰导弹陆续入役,装备在海军岸基轰炸机和各种舰艇上。1956年,埃及海军的一艘蚊子级导弹艇使用苏联出口的冥河式导弹,在塞得港外一举击沉以色列的埃拉特号驱逐舰,创下世界海战史上第一个反舰导弹击沉大型舰艇的战例。反舰导弹在实战中的成功运用,大大激发了苏联发展导弹的热情。苏联认为,既然导弹具有如此重要的作战效能,与美国航母战斗群对抗,没有必要亦步亦趋地发展航空母舰,而是应该发展潜艇和导弹,对敌人航母和大型水面战斗舰艇实施“先发制人”的“饱和攻击”。
苏联第一书记赫鲁晓夫是一个唯导弹核武器论者,认为在即将到来的导弹时代里,海军一切任务都应该由潜艇而不是航空母舰来完成。赫鲁晓夫高度重视战略核武器的作用,主张大量裁减陆军和海军,大力发展导弹核武器,战略火箭军是苏联第一大军种和最优先发展的力量。1956年1月,在库兹涅佐夫离任后,年仅46岁的谢尔盖·戈尔什科夫海军上将担任苏联国防部副部长兼海军总司令。
在发展航母问题上,戈尔什科夫的观点与赫鲁晓夫是一致的,认为航母造价异常昂贵,且其防御导弹能力薄弱,甚至可能被导弹摧毁。因此,应该把发展的重点放在发展战略导弹潜艇和战略轰炸机上。当时,在苏联武装力量五大军种中,海军地位低下,排在战略火箭军、国土防空军、陆军、空军之后,是一个最不受重视的军种。
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赫鲁晓夫在美国航空母舰面前俯首帖耳,给苏联丢尽了脸面。这次事件是一个重要转折点,从此以后,苏联铁了心要发展航空母舰。戈尔什科夫积极贯彻苏联有关发展大型水面战斗舰艇的重要方针,积极促进有关航母的发展计划,并在军事学术理论上大胆创新,把海军发展航空母舰与国家安全战略和全球战略结合起来,从而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他担任苏联海军总司令近30年,把苏联海军从一支近海防御力量发展成为能执行各种作战任务的“远洋导弹核海军”,苏联海军成为一支能够与美国海军在公海大洋进行对抗的、世界一流的远洋进攻型力量。因此,有人把戈尔什科夫称为“现代苏联海军之父”。
第一代航母举步维艰
尽管苏联领导人和海军高层领导对航母不够重视,但为了与美国和北约全球争霸,苏联海军又不得不推行远洋进攻战略,海军要把自己的兵力推向远洋,没有大型水面战斗舰艇,尤其是没有能够携载飞机和直升机的战斗舰艇是绝对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迫切的军事需求致使苏联高层领导人必须重新思考有关航母的发展战略。1964年,勃列日涅夫成为新的苏联领导人,国防部门的人事变动导致海军建设思路发生改变,开始重视航母等载机舰艇的建造。
苏联发展载机舰艇的指导思想与美国不同,美国航母战斗群的主要任务是全球巡弋,使用舰载战斗机对地攻击,同时进行反潜和反舰作战。苏联高层思考的问题最首要的是防止美国对苏联发动核攻击,由此再具体推断哪些作战平台可以携载核武器。战略轰炸机和洲际弹道导弹首当其冲,就海上方向而言,苏联最担心的还是战略导弹核潜艇。20世纪50年代,美国乔治·华盛顿号北极星战略导弹核潜艇服役,该型潜艇就装有能够对苏联进行核打击的战略导弹。美国服役的第一代北极星核导弹射程比较近,如果要想对苏联内陆本土进行核打击,就必须前往黑海等苏联中近海域进行发射。
面对来自海上的核威胁,苏联究竟如何应对,当时产生了重大分歧。主张发展航空母舰的人们遭到了围攻,反对者还是认为苏联海军的战略与美国不同,虽然将来发展的大型水面战斗舰艇需要携载飞机和直升机,但并不是去攻击对方陆地和舰队,而最主要的是反潜作战,因为美国的战略导弹核潜艇很容易从水下发射战略核导弹对苏联本土进行核打击。要发展载机舰艇又不能是载机的航空母舰,这样的设计总要求最终导致苏联海军打造出第一个世界怪物——莫斯科级“重型载机巡洋舰”。
1958年12月,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作出决策,建造代号为1123型的“反潜航空巡洋舰”,也就是苏联第一代航空母舰,其基本特征是直升机母舰,主要任务是反潜。1123型舰共建造两艘,首舰莫斯科号的研制周期为9年,1962年12月15日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0号船台安放定位分段,1967年12月25日签署验收交付海军使用。而其姊妹舰列宁格勒号的建造周期仅为4年4个半月。该级舰服役后部署于黑海舰队,1995年退役。
莫斯科级的出现是苏联朝着建造航母跨出的重要一步。莫斯科级与意大利的维多利奥·维南多级和法国的圣女贞德级直升机航空母舰相似,只是搭载了更多的直升机,以执行反潜任务。舰体采用法国和意大利首先开创的混合式舰型,舰前半部为典型的巡洋舰布置,舰后半部则为宽敞的直升机飞行甲板,飞行甲板长81米,宽34米,2部升降机可直通甲板下的机库,另在烟囱桅底部亦有小型的机库,共可容纳14架卡-25荷尔蒙式直升机。1967年雅克-36垂直起降飞机服役后,海军开始研究将其部署到水面舰艇上。后来雅克-38服役后,也只是在舰上进行测试,没有正式装备。莫斯科级曾试图搭载米-14薄雾式扫雷直升机,由于该机体形过于庞大,无法经由升降机进入机库,因此只能停放在飞行甲板上。
莫斯科级舰全长189米、舰宽34.1米、吃水7.6米。标准排水量14600吨,满载排水量19200吨,2台蒸汽轮机推进,航速29~31节,续航力6000海里/18节,舰员850人。作为一艘反潜巡洋舰,前甲板布满了各式武器系统,其中大部分为反潜武器,包括:2座双臂SA-N-3防空导弹发射装置,1座双联SUM-N-1反潜导弹发射装置,2座双联AK-257型57毫米炮,2座12管RBU-6000反潜火箭发射器,2座5联533毫米鱼雷发射管。
万事开头难,莫斯科级航空母舰虽然非驴非马是一个四不像,但毕竟苏联在发展载机舰艇方面迈出了第一步。这艘舰艇从服役到退役完整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与苏联后来的航母相比还算是辉煌圆满。从技术角度来看,莫斯科级航母对苏联后来航空母舰的发展没有太大的技术突破,这艘舰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一艘重型巡洋舰,航空母舰的味道并不浓厚,只不过是在舰艇后部加设了一个飞行甲板而已,这样的飞行甲板只能携载直升机,连垂直短距起降飞机和重型直升机都难以携载,所以说它是航空母舰真是有点牵强。尽管如此,莫斯科级还是为苏联提供了在舰上操作飞机的宝贵经验,这些经验教训对于后续基辅级航母的研制和建造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代航母非驴非马
在20世纪60年代建造两艘莫斯科级轻型航空母舰的基础上,20世纪70年代苏联加速了中型航空母舰的建造力度,在不到两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内,就开工建造了四艘第二代基辅级航空母舰,充分体现了苏联的国家战略需求和强大的舰船制造能力。
首舰基辅号,建造代号1143,1970年7月21日在尼古拉耶夫船厂开工,1972年12月27日下水,1975年1月3日服役,1993年1月退出现役,拆除舰上主要武器装备卖给中国,在天津新港作为海上公园供人参观游览。第二艘明斯克号,建造代号1143.2,1972年12月29日在明斯克船厂开工,1975年9月30日下水,1978年9月28日服役,1993年1月退出现役,因失修被拖进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北湾基地等待拆除,被一家韩国公司购买,后来被中国深圳的一家公司购买,经过整修作为海上航母公园供人参观游览。第三艘新罗西斯克号,建造代号1143.3,1975年9月30日在尼古拉耶夫船厂开工,1978年12月24日下水,1982年9月12日服役,1993年1月退出现役,后被卖到国外作为废钢铁拆除。
第4艘巴库号,后改名为戈尔什科夫号,建造代号1143.4,1978年12月在尼古拉耶夫船厂开工,1982年4月17日下水,1987年1月服役,1994年遭遇火灾后始终处于搁置状态,2004年赠送给印度,目前仍在俄罗斯进行现代化改装,2012年交付印度海军使用。
基辅级航母全长273米,宽47.2米,吃水10米,标准排水量36000吨,满载排水量43500吨,动力装置为4台蒸汽轮机,续航力为13500海里/18节,全舰编制1600人。基辅级总共载机33架,分别为:12架雅克-36的改进机型雅克-38铁匠短距/垂直起降战斗机,19架卡-25激素A或卡-27蜗牛反潜直升机,另有2架卡-25激素B直升机用于超视距引导。与美国及西方其他国家航母的最大区别是,基辅级航母上装载有大量武器装备:前3艘反舰武器为4座双联装SS-N-12远程反舰导弹发射装置,导弹射程550公里;防空武器有双联装SA-N-3中程舰空导弹发射装置,导弹射程37公里,SA-N-4近程舰空导弹发射装置各2座,导弹射程12公里;反潜装备为1部双联装SUW-N-1反潜导弹发射装置、2座五联装鱼雷发射管和2座RBU-6000反潜火箭发射器;另有4座76毫米双联自动炮和8座30毫米单管自动炮。
第四艘巴库号上的武器装备则有较大改变,双联装SS-N-12反舰导弹发射架由4座增加到6座,撤除了SA-N-3和SA-N-4防空导弹发射装置,改为4组更为先进的SA-N-9舰空导弹垂直发射装置,每组6个发射筒,每筒备弹8枚,全舰备弹193枚,防空能力有了质的提高。双联装76毫米炮也被撤除,改为2座单管100毫米自动炮。反潜导弹、反潜火箭和鱼雷也被撤装,改为2座十联装RBU-12000反潜导弹发射器。
基辅级开始具备航空母舰的一些典型特征:直通式飞行甲板,固定翼舰载机,大型机库和升降机,健全的航空管制设施,先进的电子设备等。同时,从重型巡洋舰的角度来看,该级舰艇也具有大型水面战斗舰艇的重要特征:舰首部部署了强大的反舰、反潜和防空武器,火力充足,射程远,精度高,突击威力强大,这是区别于美国和西方所有航空母舰的最典型特征。美国、法国的大中型航空母舰设计思想认为,航空母舰就是一个浮动的海上飞机场,它的作战武器就是固定翼飞机,应该把宝贵的飞行甲板和舰上空间尽可能多地腾出来,让位于舰载机和航空设施,舰载机与舰载导弹等武器相比,具有更大的灵活性,更远的作战距离和更大的突击威力。
基辅级的设计思想则认为,不仅要配备足够数量的飞机和直升机,也要有相当多的攻防武器,只有这样才能长短结合、攻防兼备。苏联的这种设计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处于保守落后的思维观念,苏联总是认为,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应该以战略防御为主,如果在一艘舰艇上全部装备固定翼飞机,那不成了航空母舰了吗?那与美帝国主义的航母有什么区别?苏联发展的舰艇虽然具备航母的一些特征,但仍然是一种攻防兼备的大型水面战斗舰艇。掩耳盗铃,指鹿为马,扭扭捏捏,想做又不敢大胆做,这便是当时苏联人的矛盾心态。
现在回头看,基辅级这种古怪的设计思路,以及把舰载机与强大突击火力融为一体的做法是非常错误的,企图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结果,是所有的鸡蛋都破碎了。1979年明斯克号航母前往非洲海域巡航时发现,雅克系列垂直起降飞机无法适应高温和潮湿的气候条件,适用性很差。垂直短距起降飞机是采用发动机喷口向下旋转喷气,从而产生巨大升力后使飞机拔地而起,这样的设计思路在当时被认为是了不起的发明创造,但实际上是一种很蠢的思路,技术上看来可行,战术上却没有什么用处,这就是技术与战术结合的最大一个失败之处。雅克-38作战半径本来就很小,只有几百公里,在飞行甲板上折腾半天才垂直起飞,耗费的燃油非常多,直接造成作战巡航中燃油缺乏,作战半径大幅度减小。基辅级航母上没有加油机,舰载机作战半径太小,还不如反舰导弹的射程远,要这种舰载机又有何用?因此,基辅号航母的舰载机都是一些“没有牙齿的老虎”,看上去很吓人,其实什么作用也没有,整个一个形式主义的玩物而已!
基辅级的设计理念保守落后还受限于一个法律层面的问题。苏联是黑海沿岸国家,进出黑海必须通过达达尼尔—博斯普鲁斯海峡,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进出该海峡的通航制度执行1841年《伦敦协约》规定,其中有一个条款规定,平时和在土耳其处于和平状态时,海峡对包括俄国军舰在内的外国军舰一律关闭。战后以来对上述条款进行了修正,1936年7月20日苏联等九个国家在瑞士蒙特勒签订了《海峡管理制度的蒙特勒公约》,该公约规定的要点如下:在和平时期,经海峡过境通行的外国海军舰船总吨位不得超过15000吨,通过海峡的军舰总数不得超过九艘。黑海沿岸国家可以派遣吨位大于这一规定的主力舰通过海峡,但这类舰船必须单独通过海峡,护航舰艇不超过两艘驱逐舰。军舰经海峡通行之前必须经过外交途径通知土耳其政府,正常的提前通知期限为8天。和平时期非黑海沿岸国家在黑海上拥有的舰船吨位不得超过30000吨,最多可增加到45000吨,但通常限制在规定总吨数的2/3以内。基辅级航空母舰据说在建造之前,对这个条约的限制进行了认真研究,认为如果建造成纯粹的航空母舰,将不能通过该海峡,如果是载机巡洋舰则可以通过。其实,条约中并没有详细规定,只有一条规定,就是在通过之前必须报请土耳其政府批准。后来发生的情况表明,俄罗斯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通过该海峡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但瓦良格号航母却遭到土耳其方面的百般刁难,其深层次原因主要是瓦良格号航母售予中国。
第三代航母命运多舛
在经历了第一代航母的艰苦探索和第二代航母的成功建造之后,航母的作用得到大家的承认。1978年,苏联掀起了一股航母热,发展航空母舰得到各界的支持,位于列宁格勒的涅瓦设计局开始设计一种“装备有起飞弹射装置、着陆拦阻装置、垂直及水平起降跑道的载机舰艇”。在论证研究的基础上,涅瓦设计局提供了五种初始方案,但决策部门选中了其中最经济的方案,经过反复修改,最终确定建造排水量为5.5万吨、采用常规动力和滑跃甲板方案的航母。这时,苏联决定研制能够携载固定翼常规起降飞机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型航空母舰,这就是第三代航母库兹涅佐夫级。库兹涅佐夫级准备建造两艘,首舰库兹涅佐夫号,建造代号1143.5型;后续舰是瓦良格号,建造代号1143.6型。同时开始酝酿建造第四代大型核动力航母乌里扬诺夫斯克号。
为此,苏联政府拨巨款对位于乌克兰境内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进行第二次大规模技术改造,建成了装配和焊接车间,允许将船体分段重量增大到200吨;装备了2台载重各为350吨的自行平板车,建成了从新车间到船台的运输车道;0号船台的长度加长了30米;建成了装配重达1700吨总段的水平船台,安装了2台起重量各为900吨的龙门吊车,并加装了其他新型吊车,使得整个船台上使用的吊车达到10台;同时,改造大型舾装码头。为了保障航母出厂驶往黑海,还将河道疏浚挖深到十几米。这次技术改造大大增强了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生产能力。
1983年2月22日,苏联历史上第一艘大型航空母舰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开工建造,1985年12月5日下水,1991年1月21日正式服役。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满载排水量67500吨,全长304.5米,飞行甲板长304.5米,吃水10.5米。4台蒸汽涡库兹涅佐夫号航母轮机推进,航速32节。设有倾斜7度的斜角飞行甲板,飞行甲板呈12度上翘,成为滑跳甲板。在右舷有一部舷侧升降机。机库面积为180米×30米×7.5米,可容纳18架苏-27战斗机。初期载机方案为:12架苏-27B2侧卫式战斗机、12架米格-29支点式战斗机或12架苏-25蛙足式攻击机或12架雅克-38/14铁匠式战斗机,15-18架卡-27蜗牛式反潜直升机。目前载机方案为:20架苏-33战斗机,15架卡-27反潜直升机,4架苏-25UGT教练机,2架卡-29RLD预警直升机。
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具有强大的防空火力:防空武器包括:4座SA-N-9导弹垂直发射装置,每座有6个发射单元,每个单元备弹8枚,总共备弹192枚,射程15公里;8座CADS-N-1嘎什坦弹炮合一近防武器系统,系统配置为2座30毫米6管速射炮和8枚SA-N-11近程防空导弹,火炮射程2500米,导弹射程8000米;此外还有AK-630型6管30毫米炮4座,射程2500米,发射率3000发/分。反舰武器,飞行甲板前部有12具SS-N-19反舰导弹发射器。反潜武器,舰尾两舷处各布置了1座RBU-12000十联装火箭深弹发射器,射程12000米。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苏联每十年发展一个级别的航母,应该说力度还是很大的。在建造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的过程中,苏联动用了36个工业部、800多个行业的专家和7000多个工厂、制造厂参与研制和建造,应该说进展还是很顺利的,从开工建造到建成下水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到1991年建成服役也只有8年的时间就圆了苏联几代人拥有大型航母的长久梦想。毫无疑问,库兹涅佐夫级航母是苏联航空母舰发展史上的巅峰之作,它继承了莫斯科级和基辅级航母的技术特征,同时也吸纳了美国重型航空母舰的一些技术特长,最终建造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混合体”。从外形来看,它既有舰队型航母特有的斜直两段甲板,又有轻型航母通用的12度上翘角滑跃式起飞甲板;虽然没有装备蒸汽弹射器,却可以起降重型固定翼陆基常规起降战斗机。这之中的奥妙就在于它将英国首创的“滑跃式”起飞方式与自己气动性能优异的苏-27战斗机相结合,在牺牲飞机作战性能的情况下,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大型航空母舰”。库兹涅佐夫号的服役,使世界海军中首次出现了滑跃起飞、拦阻降落这一新颖的航母起降方式。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库兹涅佐夫级航母实现了众多技术上的飞跃,是苏联人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研制适合苏联特点和技术特长航空母舰的一个成功范例。
从库兹涅佐夫号长期的作战使用来看,虽然在舰艇吨位、载机数量、外形特征等方面与美国同类型航母差不多,但作战效能相差悬殊,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其中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常规起降飞机的问题。苏联虽然解决了常规起降飞机在航母上自主起飞、拦阻着舰的问题,但仅仅是解决了有无问题,对于提升航母的作战能力没有太大的帮助。苏-27是第三代战斗机,性能非常好,后来改为苏-33,专门用来上舰使用。从使用角度看,这种飞机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舰上起降性能不稳定,事故率较高,对飞行员的训练要求较高。滑跃式飞行甲板是20世纪80年代英国人首创并用于两万吨以下的无敌号轻型航空母舰的,而且是专用于搭载海鹞式垂直短距起降飞机使用的。苏联贸然套用这种设计理念,用来起降重型陆基常规起降飞机,显然过于牵强。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苏-33、米格-29可以做到的,其他飞机根本无法做到,比如与战斗机配套的预警机、侦察机、加油机、电子战飞机等根本无法在这种飞行甲板上起降。在信息化战争中强调联合作战,如果没有作战支援飞机的配合,光靠战斗机一枝独秀,无论其性能多么强大,都将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空中目标。这是一个硬伤,没有办法改变。
库兹涅佐夫级航母命运多舛,屡遭不测,它见证了苏联解体的全过程,因而是苏联和俄罗斯海军一个历史悲剧的缩影。在建造过程中就面临政治风云的不断变化,在建造中就先后用过好几个名字,先是苏联号,后来改为克里姆林宫号、勃列日涅夫号和第比利斯号,俄罗斯建国后,又被定名为库兹涅佐夫号。1991年建成服役后不到一年,苏联就解体了,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从黑海舰队仓皇出逃至北方舰队,狼狈不堪。它的后续舰瓦良格号更惨,在完工68%的情况下因苏联解体被中止建造,库兹涅佐夫号成为一个生不逢时的“独生子”。
第四代航母胎死腹中
在研制和建造航空母舰方面,位于乌克兰境内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积累了丰富的工艺、技术和生产管理经验,生产装备及能力也有了很大提高,形成了均衡建造的节奏。即每三年有一舰上船台,每三年有一舰下水;一舰下水,后续舰于当日上船台。乌里扬诺夫斯克克航母的龙骨就是在瓦良格号航母下水当天铺上尼古拉耶夫造船厂0号船台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从开工建造到建成服役采用了8年的时间,这个建造速度比美国都快,美国建造一艘航母要十几年的时间,还常常拖延工期。由此可见,苏联时代舰船制造业和相关配套工业的能力有多强!
1988年11月25日,苏联政府决定开工建造第四代重型核动力航空母舰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该艘航母建造代号1143.7,编号为“订单107”,建造船厂仍然是赫赫有名的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乌里扬诺夫级核动力航空母舰的战术技术性能为:满载排水量85000吨,舰长331.9米,宽39.6米;飞行甲板长331.9米,宽75.6米,吃水深10.7米。舰艏仍采用滑跃起飞甲板,设有2台飞机弹射器;动力装置:4座核反应堆,4台蒸汽轮机,最大航速30节。舰载机80架,包括苏-33舰载重型战斗机,苏-25舰载攻击机,雅克-44E预警机。武器装备包括:4座六联装SA-N-12舰对空导弹发射装置,12座SS-N-19远程反舰导弹垂直发射装置,2座RBU-6000反潜火箭发射装置,1座双联SUW-N-1反潜火箭发射装置,8座30毫米AK-630近防武器系统。
这艘航母从设计理念、外形特征上来看有了很大进步,采用了核动力装置,增加了外形尺寸和排水量,除在舰首继续安装滑跃式飞行甲板外,还计划安装2部燃气弹射装置。这个级别的航母建成服役后,将是世界上唯一能够与美国尼米兹级航母相抗衡的航空母舰。
1991年11月1日,船体部分刚刚建造完毕,由于苏联即将解体,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建造计划被迫取消。当时美国一家公司说要以每吨500美元收购这艘舰艇用来拆除炼钢,乌克兰信以为真,当航母在对方的要求下很快变为废铁之后,美国人却声称该公司倒闭而不予收购!美国人略施小计就将潜在的海上对手送进了地狱,苏联历代领导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航母梦就此结束,结局是航空母舰美梦难圆,噩梦一场!到这个地步,很难说清是航空母舰拖累了苏联,加速了其走向解体的步伐,还是苏联行将解体而难以顾及航母的发展,反正航空母舰没有为苏联的崛起和振兴发挥任何有意义的作用,相反,一直都是累赘!
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厂长马卡罗夫这样哀叹:这不仅是一艘航母的终结,它更是俄罗斯航母时代的终结,是工厂及全国为之奋斗了近35年伟大事业的终结,是成为伟大强国骄傲与威严的终结。
瓦良格号航母死而复生
1985年12月4日,瓦良格号航母在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开工建造。这是继按照代号1143.5设计方案刚刚完成建造和下水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之后,在造船台上实施建造的第二艘航母。1982年5月7日,经过反复酝酿和讨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部长会议决定建造第三代航空母舰,设计方案代号1143.5,建造编号“订单105”。9月,第三代航母首舰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开工建造。第二年,开工建造该级第二艘航母瓦良格号,设计方案代号1143.6,建造编号“订单106”。1988年,“订单106”船体建造成功,并于当年11月25日下水。1990年7月,“订单106”被命名为瓦良格号,以纪念在1904—1905年日俄战争中沉没的瓦良格号装甲舰。
1991年11月,瓦良格号航母的建造已完成68%。然而,随着苏联的解体,瓦良格号航母的建造工作全部停止。
瓦良格号航母主要战术技术性能为:舰长302米、舰宽70.5米、吃水10.5米;飞行甲板长300米、宽70米;机库长152米、宽26米、高7米。标准排水量55000吨,满载排水量67000吨,4台蒸汽轮机推进,航速29~31节,续航力7000海里/18节。舰员1960人,航空人员626人。武器装备:12单元SS-N-19反舰导弹垂直发射装置(备弹12枚),4座六联SA-N-9防空导弹垂直发射装置(备弹192枚),8座卡什坦弹炮结合近防武器系统,4座AK-630型6管30毫米近防炮,2座10管RBU-12000反潜火箭发射器。载机50架,主要有苏-33、米格-29战斗机,卡-27反潜直升机,卡-31预警直升机。
随着苏联解体和乌克兰独立,瓦良格号航母变成了乌克兰的财产,但依然在俄罗斯海军战斗编成之内。若要完成瓦良格号航母剩余32%的建造工作,至少需要2亿美元资金支持。对于捉襟见肘的乌克兰来说,根本没有能力拿出这笔钱。因此,瓦良格号被长时间遗弃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期间,俄罗斯也曾与乌克兰方面商谈瓦良格号航母的赎买问题,但谈判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
1995年,瓦良格号航母正式退出俄罗斯海军的编成,并以偿还债务为由送给了乌克兰。乌克兰随即与中国澳门一家公司接触,希望整舰出售。美国闻讯后进行了粗暴干涉,提出必须将舰载武器装备全部拆除后才能出售,否则,将对乌克兰采取经济制裁。在美国的巨大压力下,瓦良格号舰载武器装备被拆解一空,除保留上层建筑外,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子。
1999年,乌克兰开始向印度、澳大利亚、中国等国寻求出售,据称当时报价只有3亿~4亿美元,最终与澳门一家“旅游有限责任公司”签订协议,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主要用途是将其改造成一个大型海上综合旅游设施。同年,在下水11年和停建8年之后,瓦良格号航母准备移居中国。起航前根据买方要求,在舰首的明显位置标明即将落户的新港名称。因此,在瓦良格的名字旁边,出现了英文“圣文”字样(圣文是位于加勒比海圣文森特岛和格林纳丁斯群岛的首府)。同时,乌克兰与中国方面为其拟订了穿越黑海、博斯普鲁斯海峡、达达尼尔海峡和地中海的航线。然而,当准备起航时,土耳其发来电报,禁止瓦良格号航母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其理由是“船体过大、影响博斯普鲁斯海峡其他船只正常航行”。很明显,土耳其受到了来自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的政治压力。为此,中国与土耳其开始了长达一年半之久的谈判。在中国同意交付10亿美元保证金的前提下,瓦良格号航母才获准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2001年11月1日,瓦良格号航母顺利通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于11月3日进入爱琴海。
在爱琴海,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风暴,瓦良格号航母与3艘拖船连接的拖缆相继被刮断。瓦良格号航母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海上失去了控制,横冲直撞。当时,瓦良格号航母上有3名俄罗斯籍水手、3名乌克兰籍水手和1名菲律宾籍水手。水手们虽然竭尽全力拯救瓦良格号航母,但由于人手少,加上海风过大,最终在希腊埃维拉岛浅滩搁浅。希腊海事救护直升机迅速赶来,将7名水手救走。待风暴过后,使用3艘拖船和1艘希腊船只用拖缆固定住瓦良格号航母,7名水手重新回到瓦良格号航母上,继续接下来的航程。
瓦良格号航母出地中海,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然后环绕非洲大陆,于2001年12月11日,驶过非洲的好望角,穿越整个印度洋,于2002年2月5日,驶入马六甲海峡。2月11日晚抵达新加坡外海,2月12日进入南中国海,2月20日进入中国领海。2002年3月3日,历尽艰辛的瓦良格号航母终于抵达大连,胜利结束了航程15200海里、耗时627个昼夜的艰难远航。这次不平凡的航程,共计大约花费了3000万美元。2005年4月26日,瓦良格号航母在大批拖轮的护航下,被缓缓地拖进了大连造船厂的干船坞。瓦良格号航母历经磨难却大难不死,中国大连造船厂的工程技术人员正在为其复活注入新的生命基因。
从远洋进攻退缩为近海防御
苏联解体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海军建设规模过度膨胀,成为国家财政的巨大包袱和无底洞,在美国的战略诱骗下,一步步走向灭亡。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行伍出身,对海军发展战略、海军武器装备十分精通,在开始担任海军总司令的时候,认为苏联海军武器装备发展重点应该是战略核导弹和核潜艇。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后,美国航母战斗群在加勒比海炫耀武力,面对美国的航空母舰,苏联海军虽然拥有核导弹、核潜艇,但没有任何震慑力,更不敢在危机中使用,这个事件直接导致航空母舰的加速发展。当时的苏联领导人并不知道,航空母舰原来是个无底洞,尽管倾全国之财力、物力、人力于其中,仍然见不到多大的效果。在大干快上了20多年之后,到1991年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船体完工的时候,苏联在航空母舰的技术方面才刚刚接近于20年前美国尼米兹级航空母舰的水平,蒸汽弹射器的技术还赶不上50年前的美国水平。苏联海军和美国海军长期一对一比拼,你强我比你还强,你的舰艇到哪里,我的舰艇也要到哪里,如此漫无边界的恶性竞争,造成苏联海军点多线长,兵力分散,航空母舰不仅没有给苏联海军带来新的战斗力增长点,反而成为国家的累赘。
20世纪80年代苏联解体之前,其海军总兵力将近48万人,潜艇部队共有各型潜艇360艘左右,其中弹道导弹潜艇76艘,携载战略核导弹973枚,其中台风级水下排水量30000吨,世界上吨位最大、威力最强,载弹20枚。同时,拥有巡航导弹潜艇67艘,攻击型潜艇200艘,其中阿尔法级(A级)攻击型核潜艇是世界上速度最快(41节),下潜最深(900米)的潜艇。现在回头去想,如果当时苏联海军集中精力沿着戈尔什科夫早期的建设思路,重点发展战略核导弹和核潜艇,也许会减轻后来的国家灾难。在整个冷战期间,美国最为头疼、最为害怕、最琢磨不透的就是苏联的攻击型核潜艇和战略导弹核潜艇。当苏联把海军武器装备建设的重点放到航空母舰、重型巡洋舰、大型驱逐舰等水面战斗舰艇上之后,美国就开始偷着乐,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这不是苏联海军的特长,苏联海军的传统是导弹和潜艇。
现在回头去看苏联省吃俭用搞出来的那些航母,基辅级四艘建成服役后对美国航母战斗群不能产生威慑作用,服役时间一般都是在十几年就报废了,要知道,航空母舰的标准服役期是50年!花那么多钱搞出来的航母,还没等发挥作用就夭折了,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情。即使是服役时间将近20年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基本上也是一个摆设,一种象征,除去形式主义外不能发挥任何作战效能。
再去看苏联解体前后舰艇装备的悲惨下场就更令人神伤。1989—1992年间,苏联和俄罗斯海军退役主要作战舰船565艘,其中各类潜艇172艘,巡洋舰14艘,驱逐舰41艘,护卫舰70艘,巡逻艇18艘,导弹艇108艘,水雷战舰艇120艘,两栖战舰艇22艘。按退役时间划分,1989年退役169艘,1990年退役208艘,1991年退役188艘。一支庞大的苏联海军,驰骋于全球各大洋,军事基地遍布全世界,在与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争斗了40年之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自动解除武装,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从1992年俄罗斯海军组建开始,远洋进攻型海军战略重新回归为近海防御,海外基地全部撤除,海外驻军全部撤离,大型水面战斗舰艇首当其冲地被裁减掉,俄罗斯海军重新回到了护卫舰和导弹艇时代。
俄罗斯舰队闯进美国后院
“俄委2008海军联合军事演习”于2008年12月1日在加勒比海拉开序幕,这是俄罗斯1992年建国、1992年建军以后,海军第一次出动两艘主力舰和两艘支援舰到西半球。这次参加演习的彼得大帝号是基洛夫级巡洋舰,基洛夫级舰一共建造了四艘,第一艘叫基洛夫号,第二艘是伏龙芝号,这两艘舰艇在1991年苏联解体以后很快就退役了。后边的两艘一艘叫加里宁号,现在改叫纳希莫夫号;还有一艘叫安德鲁波夫号,现在改名叫彼得大帝号,俄罗斯现在只有这两艘巡洋舰,满载排水量2.4万吨,还在服役。另外,这次参加演习的恰巴年科海军上将号是无畏级驱逐舰的首舰,属无畏II级,无畏I级总共造了12艘,无畏II级是针对美国的最现代化的伯克级导弹驱逐舰进行研制的,满载排水量9000多吨,将近1万吨。这两艘舰是俄罗斯海军现在最好的主力舰艇。
基洛夫级巡洋舰武力十分强大,它携有20枚超音速反舰导弹,世界各国的反舰导弹一般都是亚音速飞行,只有俄罗斯的反舰导弹实现了超音速,射程500多公里。这个巡航导弹可以装两种弹头,一种是750公斤常规装药,还有一种是350吨TNT当量的核装药。
彼得大帝号实战能力非常强,好多东西都是创新的。基洛夫号是20世纪80年代的设计概念,这艘舰出来之前,世界上最大的巡洋舰就是美国的一些巡洋舰,基本上是1万~1.7万吨,大家都感觉那是核动力的,1.7万吨也太大了,结果苏联一搞就搞到2万多吨,将近2.4万吨,吨位非常大。另外,导弹垂直发射系统是个重大创新。在这艘舰出来之前,各国海军舰艇导弹都是倾斜式发射的,导弹得放在箱子里头旋转角度发射,结果苏联首先创造了一个导弹垂直发射系统,这个创意美国很快就学会了。这个导弹垂直发射系统,能发射各种防空导弹264枚,这艘舰装载500多枚导弹,简直就是一座军火库,所以它的战斗能力非常强。
19世纪帝国主义战争时期,当时盛行“大舰巨炮制胜论”,当时最大的舰艇造到了1万吨、2万吨,以后逐渐发展成了3万吨、4万吨,像日本的大和号和武藏号战列舰,最大造到7万多吨,美国的衣阿华级战列舰也是4万多吨,大家都感觉那就是一个海上堡垒,上面的大炮就有几百门,最大的炮是406毫米口径,将近半米直径,那炮弹立起来有2米高,射程将近50公里,一发炮弹就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栋房子、一个碉堡。战列舰自身的装甲也很厚,正面装甲0.5~1米厚,这样坚不可摧的舰艇怎么能够沉没呢,大家感觉是永不沉没!结果日本的大和号和武藏号战列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第一次出海就让美国给搞沉了,谁都没有想到,航空母舰成为它的克星。20世纪的海洋是航母制胜的海洋,大家感觉航空母舰的时代来临了,有了航空母舰还搞这种大舰艇有什么用?所以,航空母舰称霸海洋之后,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战列舰逐渐就退出历史舞台,1991年海湾战争以后,美国的战列舰这个舰种就彻底消失了,今后世界上可能永远不会再看到战列舰了。
但是巡洋舰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巡洋舰和战列舰都是大舰巨炮时代的缩影,基洛夫级彼得大帝号也是那个大舰巨炮时代战列舰和巡洋舰的影子,追求那么大的吨位,而且上边装了那么多的武器,500多枚导弹,还有那么多火炮,主炮还是130毫米口径的,很多武器全都堆在上层甲板上,让人一看就感到设计理念很落后。这些舰艇为什么面对航空母舰时代还不退出历史舞台?这个东西现在还有用吗?
讲到这个问题,就涉及俄罗斯与美国不同的建军理念。美国强调以航空母舰为核心进行编成,航空母舰战斗群使用飞机和巡航导弹作战。俄罗斯的作战理念不同,火力第一。彼得大帝号巡洋舰这样一艘2.3万吨的舰作为主力舰,用光荣级、现代级和无畏级驱逐舰和巡洋舰给它护航,这样的编队就可以使用几百枚导弹在400公里、500公里的距离上进行攻击,使用20枚、30枚导弹集中打击敌人的一艘航空母舰。这个思路确实很厉害,而且俄罗斯的巡航导弹是超音速的,对方很难抵御。关键是采取这种办法在现代战争中有战斗力吗?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美国航空母舰上起飞的预警机,可以在400~500公里以外就提前看到俄罗斯的舰艇,这样就给它的舰队、给它的舰载飞机提供25~30分钟的预警时间。但是,俄罗斯的舰艇能看多远?由于没有舰载预警机和预警直升机,仅仅靠舰载雷达估计也就能看100公里最多200公里,差距太大了。所以,俄罗斯的大型水面战斗舰艇在美国航空母舰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太大作用,因为它无法接近美国航空母舰,它在发挥它的巨大火力之前,美国早就已经把它干掉了。这样的舰艇只能是好打的目标,而不再是战斗力的凝聚。
俄罗斯航母挺进地中海
2007年12月5日至2008年2月3日,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前往地中海,与来自俄罗斯三个舰队的11艘舰艇回合,进行联合军事演习,并进行为期71天的远航。这是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服役以来执行的最重要的一次任务,因而引起各界的高度关注。
苏联时期,地中海基本上是在苏联的控制之下,北非和中东地区那个时候还是苏联控制的,现在都变成北约的势力范围了,地中海早已沦为“北约的内湖”。从1992年俄罗斯建国建军以后,俄罗斯的舰队就没有再出现在地中海。俄罗斯航母前往地中海演习,主要是想故地重游,先拿这个地方来开刀,显示一下俄罗斯海军重新崛起后的海上力量。另外,北约对俄罗斯战略空间的挤压,已经好几轮东扩了,第一轮东扩是1999年,当时北约从16个国家扩展到19个国家,第二轮东扩从2004年开始,有7个国家加入北约。这样北约就扩充到26个国家,目前列入北约合作伙伴国的还有十几个国家,都在那里排队积极创造条件等待早日加入北约,接下来阿尔巴尼亚和克罗地亚会加入北约,使北约成员国数量达到28个,然后可能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北约30国家指日可待。
今天的北约已经从冷战时期的英国、法国、意大利等老欧洲向俄罗斯方向推进了一两千公里,北约的士兵已经和俄罗斯的士兵面对面站岗了,所以俄罗斯就感觉非常紧张。这一次航母战斗群远航地中海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就是表示俄罗斯非常愤怒,表示对北约的一种事实上的抗议,也是一种武力炫耀。
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生不逢时,先天不足,一出生就不对头。这艘舰苏联时期是在乌克兰造的,快造好的时候,苏联内部就开始闹分裂,到1991年年底苏联解体的时候,这个舰当时还在乌克兰黑海舰队那边,俄罗斯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的塞瓦斯托波尔,俄罗斯害怕划归乌克兰,赶紧把这个舰开到北方舰队,以后就成了北方舰队一个旗舰。库兹涅佐夫号还有两艘姊妹舰,瓦良格号在完成68%建造任务后因为苏联解体就放弃了,最终卖给中国改装训练航母。最后一艘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还在船台上建造,因为苏联解体无力支持最终被拆解了。库兹涅佐夫号航母自从在北方舰队服役之后,就正好赶上俄罗斯那一段时间非常贫困,每年的军费只有三四十亿美元,军人都发不出工资来,哪里有钱供舰艇出海训练,所以这艘航母就整天“住院疗养”,一放就是十几年。从1991年服役到现在快20年了,真正算起来,只有两次出海,2004年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2004年那次动员准备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苏-33舰载机在降落的时候,因为阻拦索突然绷断而坠海,出了这样一次机毁人亡的大事故,以后再也不敢演练了,从那时起一直休养到现在,这次到地中海演习是刚出院第一次执行任务。说起来俄罗斯是拥有大型航空母舰的国家,可实际上这样的航空母舰完全成了一种摆设,一种形式主义的标志,毫无用处。
这次挺进地中海的俄罗斯舰队由库兹涅佐夫元帅号航空母舰领衔主演,它与2艘反潜舰组成舰艇编队,整个编队共有11艘舰艇,舰载飞机47架,直升机10架,另外还有14架战略轰炸机配合。这次演习东拼西凑搞了11艘舰艇,很热闹,敲锣打鼓、浩浩荡荡从三个舰队开往地中海,除了太平洋舰队以外,其他的舰队都过去了,北方舰队从摩尔曼斯克那边转了个大弯子来到大西洋,黑海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比较近。一次演习调集三个舰队的舰艇参加,这十分少见,这说明下一步几个舰队可能要调整了,但调整的重心在哪?俄罗斯海军主力一个是北方舰队,一个太平洋舰队,黑海舰队基本上名存实亡了,因为它驻在乌克兰境内,是租用的乌克兰塞瓦斯托波尔军港,乌克兰正在为加入北约作准备,整天挤兑俄罗斯,黑海舰队要在出海前预先通报。波罗的海舰队,由于波罗的海三国2004年就是北约成员国了,所以舰队基本上陷入北约的重重包围之中。现在就靠北方舰队,北方舰队是主力,下一步重点建设太平洋舰队。三个舰队抽了11艘舰艇搞演习,七拼八凑,锣齐鼓不齐,航空母舰服役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基本的战斗群编制都没有固定下来,11艘舰艇来自四面八方,指挥员相互之间根本就不认识,谁是反潜作战、谁是反舰作战、谁负责防空,这些相互协调的东西无从谈起,联合作战就差得更远。
航空母舰俄罗斯的确是有一艘,但缺陷太大了,由于是采用滑跃式飞行甲板,只能限制舰载机的种类,苏-33战斗机性能很好,因而可以自主式起降,但是作战支援飞机都不行,没有预警机、没有加油机、没有电子战飞机、没有侦察机、没有反潜机,光靠个苏-33能有什么用?苏-33飞多远是多远,看多远算多远,整个一个撞大运,没有作战支援飞机为它提供预警和支援信息,这要是在战争中就只能有一个下场:无论有多少架苏-33战斗机,无论这种战斗机性能多么先进,都必将面临一个悲惨的结局,就是有多少就一定被击落多少!这样的航空母舰有不如无,这样的形式主义在战争来临的时候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苏联解体后,美国始终惦记着那几艘正在建造中的航空母舰,多次诱骗俄罗斯和乌克兰尽快地把那些正在建造中的航母停下来,最好是拆解为废钢铁卖掉,以防后患。果然,俄罗斯和乌克兰迫于美国的压力,老老实实地把所有航母全都处理掉了,只留下一个“独生子”放在北方舰队。一枝独秀不是春,一艘航母只能装装样子,根本无法作战。库兹涅佐夫服役18年来,基本上常年住院疗养,难得到海上去散散步,最近几年偶尔出了几次海,几乎每次都要出事故,不是阻拦索被拉断,就是舰载机坠海。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后果,就是千里马再也跑不动,战刀锈迹斑斑,枪炮早已生锈。再有几年这艘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就要退役了,它见证了苏联海军的辉煌和俄罗斯海军的颓废,也正在观望着俄罗斯海军的未来。
美国大造舆论,航母没有用
1946—1967年,斯大林曾经制订了一个建造1500艘舰艇的计划,其中确定发展4艘航空母舰。当时担任苏联海军总司令的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积极贯彻执行斯大林确定的战略规划,苏联航空母舰呼之欲出。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斯大林于1953年逝世,赫鲁晓夫继任苏共中央总书记。此时,美国第一代战略核导弹研制成功,三位一体战略核力量基本形成,美国借此机会大肆宣扬核武器的威力和作用,针对苏联发展航空母舰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舆论战。1946年7月25日,美国在太平洋中部的比基尼岛进行了核爆炸试验。为了测试核爆炸对航空母舰的杀伤破坏效能以及航空母舰的抗核爆能力,美国海军把萨拉托加号和独立号航空母舰开往试验海域。
原子弹爆炸以后,萨拉托加号航母在几个小时内就沉没了,而独立号航母则只是受到重创。美国从试验中得出的结论是航空母舰即使在原子弹面前也不是纸老虎,仍然具有一定的抗核爆能力,这为美国此后的航母发展之路奠定了基调。然而,美国对外却有意隐瞒试验结果,公开宣称航空母舰在原子弹面前没有任何生存能力,航母在未来核大战中毫无用武之地。在鼓吹“航母无用论”的同时,美国自己却马不停蹄地开工建造战后第一代福莱斯特级重型航空母舰。
舆论战是美国在虚拟战场战胜对手的一种特殊作战行动,作战的主要方法就是先确定一个作战目的,据此拟订一个作战基调,然后动员三个层次的人员广泛展开舆论战:第一个层面是政府高官和高级将领,第二个层面是民间智库中有影响的重量级的专家学者,第三个层面是社会各界相关人员。舆论战通常会持续一两年最多三年的时间,此间,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媒体集中宣传,主要作战目的是宣扬“航母无用论”,为了掩人耳目,不能出现一种声音和一种观点,所以鼓励发表各种不同的甚至对立的观点。
在有关部门的精心组织下,针对苏联发展航空母舰而发起的一场舆论战悄无声息地展开了,美国各大媒体都在谈论航空母舰话题,辩论的主题是航空母舰在核武器时代还有没有用?大争论过程中,美国大肆炫耀三位一体和力量,夸大其核潜艇、战略轰炸机、陆基洲际战略导弹的巨大作用,声称在核武器的打击下,任何航空母舰、战列舰、巡洋舰等大型水面战斗舰艇都是不堪一击,一枚核炸弹就足以摧毁和击沉一艘航空母舰。美国专家学者、高级将领和政府高官们从政治、外交、军事和经济的角度分析了航空母舰发展的利弊,从各自的专业角度推心置腹地劝告苏联及那些准备发展航空母舰的国家,一定要量力而行,三思而后行,最好是不要行动,因为航空母舰在核武器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生存力。
美国国内有关航空母舰没有用的观点很快被苏联情报部门整理上报,并以机密件印发供领导参阅。很快,美国有关“航母无用论”的主流观点在苏联高层领导中发酵,战略导弹部队、陆军部队、空军部队的高级将领率先反对,他们认为航空母舰只不过是一种目标而已,国家应该把发展的重点放在航空航天和陆军建设方面,海军不是扩张而是收缩。刚刚上任的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听信了美国人的宣传,坚持认为未来战争就是核战争,在核武器面前航母是“浮动的钢铁棺材”,真正打赢未来战争,还要靠战略核导弹。赫鲁晓夫对于海军装备尤其是航空母舰是个外行,但他刚愎自用,固执己见。在“导弹制胜论”的指导下,苏联得出了与美国截然不同的结论,苏共中央决定取消航空母舰发展的计划,转而加速发展导弹核武器。
航空母舰属于战略武器,否决航空母舰发展的决策属于战略决策,战略决策的失误将直接导致国家战略方向的重大损失。在美国的诱骗下,苏联不仅终止了发展航空母舰的计划,还撤销了海军总司令的职务,这无疑是美国的一次巨大的胜利。之后,苏联开始以导弹核武器为重点加强装备建设,并决定在美国的后院古巴建立导弹基地,部署地空导弹和对地攻击导弹,直接对美国进行战略威慑。1962年7月,苏联决定在古巴部署60枚射程1000~2000公里的中程核导弹和伊尔-28喷气式轰炸机,导弹和飞机拆解后伪装成货物由苏联船只运往古巴,3500名军事技术人员陆续乘船前往。
1962年8月,美国发现了苏联设在古巴的导弹发射场。随后,展开了紧锣密鼓的侦察监视和外交攻势。10月22日晚7时,美国总统肯尼迪发表广播讲话,通告了苏联在古巴部署核导弹的事实,并宣布武装封锁古巴,要求苏联在联合国的监督下撤走已经部署在古巴的进攻性武器。10月24日,载有核弹头的美国轰炸机进入古巴周围的上空,8个航母战斗群、90多艘水面战斗舰艇和68个飞行中队的战斗机从佛罗里达到波多黎各在加勒比海上布成了一个数千公里长的弧形封锁线,彻底封锁了古巴海域。同时,两栖登陆部队进入戒备状态,美国的战略核导弹全部瞄准苏联和古巴,一场毁灭人类的核大战一触即发。苏联情报部门获悉,如果苏联在10月29日之前不作出撤离导弹的决定,美国就会轰炸苏联的导弹设备和古巴的军事目标,并入侵该岛。如果苏联反击,核大战将在所难免。10月28日是一个星期六,莫斯科电台广播了赫鲁晓夫的表态,声称撤离已经部署的42枚导弹,所有海上舰船返回,30天内撤走全部伊尔-28型轰炸机。11月20日,肯尼迪总统宣布取消对古巴的海上封锁。一场持续了13天的导弹危机就此解除。
古巴导弹危机是“二战”结束之后美苏第一次大规模全面对抗,其结局是以苏联在美国海上封锁和核打击的重压之下满足美国的要求而结束。
这个事件过后,赫鲁晓夫捶胸顿足,大发雷霆,虽然有核武器但不能用,虽然有海军舰艇但吨位太小无法远洋,只好在美国航母战斗群的严密封锁下撤回。这个事件让苏联深切地感到应该发展航母,如果有航母的话,就可以在海上跟美国进行对抗了。
1962年导弹危机之后,苏联海军力排众议,1963年紧急决定加速航空母舰的建造。由此,苏联第一代直升机航母莫斯科号于当年在乌克兰尼古拉耶夫船厂开工建造。
美国在欺骗别人的同时,自己却保持了足够的清醒。当苏联莫斯科号航母服役的时候,美国战后建造的一大批重型航空母舰早已驰骋于公海大洋。其中有两个最主要的级别,一个是福莱斯特级航母,一个是企业号航母。福莱斯特号航空母舰1952年开工建造,1955年10月1日服役。该级第二艘航母萨拉托加号、第三艘航母突击者号、第四艘航母独立号分别于1952年和1954年开工建造。到1959年,该级四艘航母全部服役,每艘航母的造价只有1.89亿~2.5亿美元。福莱斯特级航母标准排水量60000吨,满载排水量81163吨,装有4台C-7/C-11蒸汽弹射器,4部载重能力为4500吨的舷侧升降机,每分钟可弹射8架飞机,共搭载飞机70架。
1958年2月4日,美国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企业号开工,1961年11月25日服役。1964年,企业号进行了史无前例的64天环球航行,途中无需加油和再补给,总航程3万多海里,充分显示了核动力的巨大续航力。企业号航母满载排水量85600吨,全长342米,飞行甲板宽76米。斜直两段飞行甲板上分别设有2部蒸汽弹射器,斜角甲板上设有4道拦阻索和1道拦阻网,升降机为右舷3部,左舷1部。其机库为封闭式,飞行甲板为厚达50毫米的强力甲板,在关键部位加装了装甲,水下部分的舷侧装甲厚达150毫米,并设有多层防雷隔舱。
美国好言相劝,大航母不如小航母
错过一次机遇就等于错过一个时代。1967年,当苏联1万吨级莫斯科号航母第一次出海的时候,它看到的是美国8万吨吨级重型航母成群结队地在自己的周围转来转去,面对美国的超级航母,渺小柔弱的莫斯科号不仅没有任何的自豪感,倒是多了几分忧伤和惆怅。如果1953年赫鲁晓夫继承斯大林的遗志批量建造大型航空母舰,或许美苏对抗的战略格局就是另外一幅场景。赫鲁晓夫的错误决策导致苏联错过了发展航母的第一次良机,后来的领导者引以为鉴,再也不愿意重蹈覆辙。就这样,苏联领导人痛定思痛,倾尽全国财力、人力、物力,决定研制和建造第二代航空母舰。
正当苏联大张旗鼓地研制第二代航空母舰的时候,美国又开始捣乱,其基本手法还是进行战略欺骗。美国最害怕苏联发展能够携载常规起降飞机的重型航空母舰,为此,美国便有针对性地开始了舆论战,对苏联隔岸喊话。首先是“大小航母之争”,其次是“常规起降飞机与垂直短距起降飞机”之争。美国提出,8万吨以上的重型航空母舰过于庞大,机动性很差,在海上是一个明显的军事目标,很容易被敌人摧毁。从美国对航母的使用角度来看,最好是发展四五万吨级的重型航母,或者是一两万吨级的轻型航母。在航母动力方面,核动力装置存在太多的问题,不是很可靠,最可靠的是常规动力。在航母舰载机方面,常规起降飞机过于复杂,事故率很高,训练难度太大,最好是发展类似于美国的AV-8B鹞式垂直短距起降飞机,不仅可以垂直起飞和降落,还可以省略复杂的蒸汽弹射装置。
在美国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的劝导下,苏联人居然完全接受了美国的航母新理念,建造了四艘基辅级中型航空母舰。这是一级非常可笑的四不像舰艇,非驴非马:舰首装有数十枚可携带核弹头、射程达500公里的玄武岩反舰巡航导弹、舰空区域防空导弹、反潜深弹,乍一看很吓人,威风凛凛,像是一艘战列舰或者巡洋舰,似乎具有很强的作战能力,其实那些导弹直到苏联解体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任何作用,不仅没有实战的机会,连威慑的作用都没有。斜角飞行甲板倒是有点航空母舰的样子,可惜只能携载雅克-38铁匠垂直短距起降飞机。这种飞机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怪胎,好像是美国专门用来骗苏联才研制出来的一种新玩意儿。外形古怪,有点像变形金刚,发动机可以旋转,能够像直升机那样垂直起降,也能够像战斗机那样飞行,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忘了最基本的一点,舰载机最主要的任务是作战,而作战的基本要素是作战半径要大、飞行速度要快、武器携载能力要强。非常可惜,雅克-38这三点都不具备,就是一个样子货,作战能力还不如美国航母上的一架直升机。
我的航母我做主,可惜走向灭亡
基辅级的服役不仅没有强军强国,反而引起了一些负面反应和国际社会的嘲笑,好面子的苏联人决定集中财力、武力,建造一批真正意义上的航空母舰。这就是第三代航空母舰库兹涅佐夫级。这一次,苏联决定闭目塞听,完全自主,不再上美国人的当,我的航母我做主。1991年,当该级第一艘航母服役的时候,苏联解体了,航母一出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古巴导弹危机中没有航母的时候受尽欺辱,当时感觉如果有了航母一定会扬眉吐气,可是等到有了航母,而且是有了很多艘航母以后,却发现航母原来是个无底洞,不仅不能为综合国力作出重大贡献,相反却拖累了国民经济的发展,最后成为导致苏联解体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个时候,美国的战略欺骗活动又开始了。这一次美国战略欺骗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毁灭俄罗斯拥有重型核动力航空母舰的美梦,二是解除俄罗斯航空母舰的武装,进而使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走遍天下无敌手。根据这样的战略部署,美国率先对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正在建造中的两艘航空母舰进行开刀。一艘航空母舰是瓦良格号,已经完工68%;另一艘航空母舰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1991年11月1日,船体部分刚刚建造完毕。这两艘嗷嗷待哺,正等着即将解体的苏联雪中送炭,加速建造,没有想到,正处于解体前阵痛之中的苏联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力量去维持两艘航母的建造?美国乘机下手,企图永久性毁灭苏联的航母计划。
库兹涅佐夫号刚刚服役,被俄罗斯从黑海舰队调整到北方舰队。瓦良格号停工后停泊在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由于该舰已列入俄罗斯海军编制,所以背景复杂,不是乌克兰一家说了算的事情,暂时逃过一劫。
1988年11月开工建造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满载排水量85000吨,核动力推进,设计搭载70架各型飞机,包括苏-33型战斗机、苏-25K型攻击机和雅克-44E型预警机,定于1994年下水。这艘航母如能服役,将是美国航母战斗群最大的对手,所以美国决心将其彻底铲除,不留后患。当时乌克兰刚刚独立,政治上一片乱局,经济上陷入萧条,这艘已经完工45%的巨舰静静地躺卧的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美国借机进行利诱,一家美国钢铁公司出面声称以500美元1吨来收购炼钢。乌克兰信以为真,按照对方的要求快速将其拆除并变为废铁。当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美国人窃喜,随之改口,废除了合同。至此,最大的核动力航母隐患被彻底消除。苏联海军莫斯科级直升机航母的首席设计师、曾参加基辅级航母系统设计并全程参与库兹涅佐夫号、瓦良格号及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建造工作的造船工程师巴比奇反思道:在局部战争中,大国非有航母不可,可遗憾的是苏联受美国的误导,一心只想着与美国在全球核大战中对抗,看不到航母在局部冲突中的绝对优势,错失了应有的机会,令人惋惜。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美国的战略目的不仅是彻底消除俄罗斯的航空母舰,更重要的是彻底解除俄罗斯对美国构成的所有战略威胁。为了最大限度地解除俄罗斯海空军和导弹部队的武装,消除其对美国的战略威胁,美国采取了“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法,对叶利钦软硬兼施,以诱骗和拉拢为主,最终是俄罗斯确信美国不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自己的战略伙伴,美俄导弹不再相互瞄准,俄罗斯海军不再前往公海大洋进行远洋进攻作战,而是大踏步后退,战略退缩,执行近海防御战略。战略轰炸机和战略导弹核潜艇在美国的现场监督下大幅裁减、解体和销毁,除保留一艘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外,基辅级四艘航母和大多数舰艇等待销售、拆解和退役。1989—1992年间,俄海军退役主要作战舰船共565艘,其中各类潜艇172艘,巡洋舰14艘,驱逐舰41艘,护卫舰70艘,巡逻艇18艘,导弹艇108艘,水雷战舰艇120艘,两栖战舰艇22艘。这些退役舰船,如按退役时间划分:1989年退役169艘,1990年退役208艘,1991年退役188艘。
由于国内政局不稳,加之经济危机的影响,使黑市交易和非法军品贸易活动猛增,致使原苏军事贸易体制无法运行,造成军种各自为政,竞相拍卖,甚至为牟取暴利而不择手段进行黑市交易,因此在价格上较以前便宜30%~40%以上。据说伊朗投资50亿美元,以每年10亿美元的幅度抢购了一大批飞机、坦克和潜艇。T-72坦克正常价格180万美元,而伊朗仅花6万美元便可购1辆。伊朗还拟花90亿美元请俄罗斯帮其建造一座T-72生产线和兵工厂。美国M-1系列主战坦克单价约300万美元,俄罗斯T-72、T-80主战坦克标价只有180万美元,据说实际售价仅5.5万~7.5万美元。美国F/A-18战斗/攻击机单价3960万美元,而俄罗斯米格-29基本型单价才1100万美元,最新型为2900万美元,实际售价2500万美元,仅为F-16售价的一半。其S-300防空导弹以低于爱国者导弹价格一半的售价推销,米-2直升机仅售140万美元,米-17直升机为270万美元。
苏联几代领导人用几十年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国防大厦在叶利钦手中短短几年就夷为平地,直到1994年12月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后,昔日庞大的俄罗斯军队,面对小小的车臣反政府武装,据说接连战败,无计可施,此时的俄罗斯军队已经连瘦死的骆驼都不如了,在美国的训导下成为了一只没有任何进攻力的老绵羊。俄罗斯听信了美国的谗言,美国把俄罗斯引向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隧道,俄罗斯在这条黑暗的隧道中苦苦挣扎,一直等到一个明白人带领俄罗斯军队走出黑暗,奔向光明,那是2000年,这个人的名字叫普京。
俄罗斯又要造航母,美国偷着乐
2008年年初,普京在结束其总统任职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俄罗斯未来要建6艘航空母舰,排水量5万吨,采用核动力推进。美国听到这个消息会更高兴还是更害怕呢?我感觉美国会乐死的,肯定在偷着乐呢!好啊,你可算是又发展航母了,你只要搞这个东西就能够把你盯死!在发展航母方面,美国老奸巨猾,心里有数,美国怎么会害怕俄罗斯的航母呢?不会的,美国不害怕!
俄罗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研制航母弹射器,因为技术难度太大不得不放弃,转而采用英国的滑跃式飞行甲板。看看美国在干什么,从2015年服役的福特号航母开始,美国就将淘汰蒸汽弹射器,转而采用电磁弹射器。对这种新鲜玩意儿,俄罗斯仅仅是刚听说而已。当俄罗斯在炫耀米格-29和苏-33舰载机的时候,美国与其同时代的A-6、A-7和F-14全都退役了,福特号将采用F-35第四代战机,电磁弹射、垂直短距起降都可以。同时,还要编两个中队的无人机,不仅能够侦察监视,还能发射导弹执行作战任务。在这些方面,俄罗斯至少落后20~30年!俄罗斯用了40年研制航母,也只是从1万吨发展到6万吨,可美国发展航母有近百年的历史和经验,造10万吨级的航母都是标准件,能够提前10年公布航母研制、建造、下水和服役的年月日,路线图和时间表基本上没有出现过误差,说是哪年哪月下水服役,就一定准时准点到位。具有这样的自信和水平,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俄罗斯发展航母美国并不害怕,美国最害怕什么?最害怕俄罗斯的“北风之神”,那是一种能够把整个美国全都送入地狱的导弹核潜艇!是一种水下幽灵!美国最害怕俄罗斯的核导弹与核潜艇,最害怕俄罗斯在外层空间跟他展开竞争,而这恰恰是俄罗斯的特长。尽管如此,俄罗斯还是要发扬自己的短处,即使是建造出来没有用,像前几艘那样白白扔掉也要建造自己的航空母舰,一定要与美国在航空母舰方面比出个高低上下,其精神可嘉!
俄罗斯未来要发展的6艘航母,排水量5万吨,还要搞核动力推进,起降方式不采用美国那样的蒸汽弹射和阻拦装置,而是采用滑跃起飞方式。滑跃起飞方式很多人都认为是个高技术,其实这是俄罗斯的无奈之举,这种起飞方式最大的缺陷就是舰载机的起飞重量要求很高,而且舰载机的机种也很受限制,只能起飞米格-29K这种轻型战斗机或苏-33这种战斗机,30多吨重的预警机、加油机、运输机、电子战飞机等特种飞机由于速度慢、重量大根本就飞不起来。
我们设想一下,一个航母战斗群在公海大洋上,远离岸基飞机的掩护,又没有舰载预警机和加油机,就靠自己航母上那几只小鸟飞来飞去的,能有什么战斗力呢?美国对这样的航母战斗群不是更害怕而是更高兴。因为它将大量耗费俄罗斯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一个漂浮在水面的庞大目标而已。但愿俄罗斯这次发展航母的战略决策是头脑清醒的,不再是上当受骗的。
凭借俄罗斯的雄心壮志,应该说建造六艘航母是没有问题的,预祝俄罗斯的航母发展一路顺风,早日驰骋于世界大洋,与美国航母如影随形,一比高下。当然,这次经济危机对俄罗斯的冲击和影响也很大,由于世界石油价格从每桶147美元骤降至40多美元,使俄罗斯的腰包迅速亏空,外汇储备减少了一半以上,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建造6艘航空母舰将会面临很多经济方面的困难。在技术层面,由于苏联时期航母的设计建造及舰载机飞行员的飞行训练全都是在乌克兰完成,而现在,兄弟相残,相互拆台,乌克兰绝不会再帮俄罗斯发展航母。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航母能否按计划发展,充满很多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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