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您看,这是什么?”那名喽罗从萧未央的包里搜出一个录音笔,呈给虎哥。
虎哥只用眼角的精光扫了一眼,并不结果,嘴裂开,‘赞许’地笑道:“呵呵,萧主持果然是出色的媒体工作者,走到哪,都记得带一只录音笔啊。”
“不,那个只是节目的录音笔,没有什么的。”萧未央的语调有些失措,她心里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已为时过晚。
而这份失措只让虎哥的笑意凝结在了嘴角,示意那个喽罗打开录音笔。
录音笔打开,是两个女子的对话。
从头听到尾,很短的一段录音,至始至终,也只是那两名女子的声音。
听完,虎哥嘴角凝住的笑意才继续漾起:“哈哈,萧总,想不到,你的家事却是很扰人心啊。”
萧未央纵然不想这个时候,录音被萧默澶听到,可显然,刚刚她的阻止是无效的。
此刻,她抬起眼睛,看得到的,仅是萧默澶的神色莫辨,语意依旧很淡地道:“不过都是些小事。”
“好,萧总还是有胆魄的,那今晚这事,我们就敲定了,你妹妹在,也算是个见证。”虎哥眼神示意一旁的喽罗去取契约,一边道,“如果萧总对家事摆不平,我也很乐意助萧总一臂之力的。”
录音的最后经过萧未央的处理,纵没有提及到阻碍是什么,可这句话,只让萧默澶再怎样心里翻滚,表面仅能继续佯做淡漠:“那就不劳虎哥了。”
淡淡说完,那纸契约已经摆到了跟前,按照道上的规矩,不仅要签字,还要歃血。
四年了,本以为终究能告一段落,却没有想到,只是一场反复。
其实,他早该知道,当初,走上这条路,就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可,即便如此,他都不会后悔。
因为,彼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迟疑,也容不下这份后悔的余地。
锋利的小刀从指尖划过,血很快融入酒碗中,指腹的最后一滴血,却是代替印泥,盖在了契约上。
“萧总,这一趟做完,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宣告结束,毕竟到那时,我也赚完我这辈子该赚的,萧总恐怕也早是可以享儿孙满堂之福了。”
做为坞角的大哥大,虎哥和前任的大哥一样,是没有娶一位妻子,也没有任何子女的。
他早就懂得,出来道上的,没有亲情爱情的负担,一切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因为没有弱点的人,往往更能挟持住别人的弱点。
一如现在,一句‘儿孙满堂’,他说得恰到好处,也恰到好处地看到,萧默澶的神色,再是掩藏不住的黯淡。
天际乌云翻滚,一场雷雨来得突如其来,也来得让人措手不及……瑜珈房沐浴间。
对明蓝的这句话,夕雪是沉默的,只放下手里的干巾,拿起一旁的电吹风:“你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不用,吹了头疼。”明蓝推开电吹风,自己拿起干巾慢慢地继续擦起来,“夕雪,你知道,从四年前,母亲过世后,我就恨你了,这份恨,到现在,越来越明显,而因为念念的存在,或许,默澶再不会娶我……”
这是实话,也是假话。
真和假之间,从来仅是一线之隔。
一如,善恶之间,也未必是云泥之差。
“我说过,只要你善待念念,我四年前不会,现在同样也不会和你争什么。”
“为什么?因为,对四年前所作的忏悔,还是因为,我是你妹妹呢?”
“爱一个人,并非是一定要强迫在一起,才是幸福的,而是看到他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再如何想通,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可能做到没有疼痛。
“真好听,也真大度,那么在默澶可能因为萧未央的挑拨,又将对我冷淡之际,你会不会帮我一把呢?”明蓝笑了起来,头发微干,头脑愈发的清醒。
“挑拨?”
“是啊,萧未央录了我和她对话的片段,那些断章取义的片段足够让默澶以为,我容不下你,并且,试图对念念做出什么伤害的事。”干脆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隐瞒。
“那你会做吗?”
明蓝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不虐待孩子。”
“既然你不会做,不用旁人去帮什么,默澶也一定能明白。只要你愿意解释,他会相信你。毕竟,你才是他在意了那么久的人。”
明蓝的目光凝定夕雪,她本来擦着头发的手却是缓缓停下:“你如果不是太傻,就是一个骗子!”
轻轻说完这句,她放下毛巾,走到夕雪的跟前:“可,我相信,就是你这样一个傻傻的骗子,或许,才是能带给他幸福的人。”
说出这句,她用力咬了咬牙齿,才能把那些悲凉压下:“别说话,听我说,在我还想对你说这些话时。”
稍稍转过脸,擦去眼角没有办法抑制的泪水,把那颗泪水擦去的同时,哪怕,心里开始下雨,她的声音是能保持清晰的语调:“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拥有漂亮的容貌,也拥有最率真的性子,老天赐给了她很多,无论是事业,还是其他,除了没有父亲之外,她一路走过去,都是平坦,并且充满着光彩的,包括爱情有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都先后爱上了她,而她却分不清,多爱谁一点,迷失在最初的两段感情中。”
纵然,明蓝只用‘女孩’二字表述这个故事,可,夕雪却是能清楚地听出,这二字代表的是谁,包括X和N又代表的是谁。
“直到,其中一个男人N的爷爷强行阻止女孩和N交往,甚至,让N不再接听女孩的电话,女孩才被迫和另外一个男人X在一起。她以为,哪怕没有了N,她也会过得很幸福,毕竟,可以尝试专注地去爱上一个人。可,在即将和X订婚前夕,她却突然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另一个男人X为了得到她,用商场的手段迫使N的爷爷所做的拆散。源于,N早被爷爷用陪同看病的借口带出国,禁闭在了墨尔本的宅邸中,除非他忘记女孩,否则,爷爷不会让他回国,因为涉及集团的利益受损,况且爷爷也认为,女孩配不上N。直到报纸媒体刊登了女孩订婚的消息,N才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意志,潜逃出宅邸,秘密回国,请求女孩原谅时,女孩方知道了整件事背后的谋算。女孩很伤心,她开始觉得,X对她的这份感情是不纯粹的,只像一个货物一样,不由自主地成为了交易的筹码。于是,在X和女孩订婚的前一晚,女孩决定报复X,就在那一晚,不告而别,连一点音讯都不给X留下,仅发了条信息和所在的电台告了假。”
夕雪清楚地知道,当订婚的消息传遍了媒体,并大肆宣传时,女孩的报复出走,对那个男人X,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又要用多少心力,才能擦干净媒体的后续报道。
为了女孩,也为了他自己,都必须要擦干净。
所以,从网上,搜不出彼时周雨棉更多的资料。
而这种伤害,爱得越深,伤得便越多。
也难怪,萧默澶起初会让保镖跟着她。
每个人的习惯,都是因为一些事所形成的。
萧默澶,哪怕在商场如神祗一样存在,去除那些光环,终究,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啊。
“是不是很任性?这就是被宠溺出来的任性。也是瞧不清自己的心时,所发生的错误抉择。任性逃离的女孩,找到了先前的另一个男人N,告诉他,其实,她爱的是他。然后,自以为是地瞒着所有人和他在Macau度过了半年多快乐的日子,在那个日子里,她改变了自己很多习惯,也以为自由追逐的幸福,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可,同样在这半年内,她却越来越觉到失落,这种失落,是这种所谓自由追逐的幸福,都没有办法填满。于是,她用回电台作为借口,离开了Macau,也离开了N。”
人有时候拥有太多,就会不知足,就会在比较中患得患失,到头来,失去,是唯一的结果。
明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回归电台,正好是电台的台庆,那一晚,却发生了大火,那场大火,几乎烧毁了女孩一切赖以骄傲的资本,也烧去了一切可能的憧憬……”
那场大火,烧去的又何尝是一切憧憬的,其实,还有的,是她失火前的部分记忆。
这些记忆,直到今天,才慢慢从碎屑状归拢。
“女孩的母亲救了女孩,也给了女孩一次重生的机会。离开了那座带着伤痛的城市。”
如果,彼时不是母亲,恐怕,她根本逃不出去,在大火发生后的十分钟内,是先前在手机里和她发生争执的母亲,赶到火场,第一时间把她解决了出来,并耗尽积蓄,给了她最好的整容。
可是,三年后,她的容貌即便不再可憎,当她的心境开始慢慢平和,想忘记过去,从新开始时,得到的却是母亲已是肺癌晚期的噩耗。
而,在得悉父亲死亡的消息时,母亲不论如何,都要回到沪城,她为了给母亲攒医疗费用,才不得不去那种地方做服务员,也注定,这段孽缘的再次避无可避。
彼时,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自卑,是好的,只是其后受了唆使,去存了不该有的念头,才是错的。
武断的仅从片面断定,他不幸福,而唯有她才能给他幸福,终于使得,自酿了这杯四年的苦酒。
其实,四年前的那一晚,她就该触摸得到他的心,只是,夕雪的离开,让她继续得意自欺欺人,试图挽回地过了这四年。
这杯苦酒的饮下,也足足萦绕了四年,涩苦到心扉,却也唯有自己去承受。
“而由于女孩的母亲曾设计了女孩的父亲,所以被女孩的父亲所厌恶,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从不在女孩的跟前提到过女孩的父亲,但,在女孩的父亲去世后,罹患绝症的母亲却还是想回到曾经和他拥有共同回忆的城市,并且,在他的陵墓旁,买了自己的墓地。可,再次回到那座城市的女孩却受人唆使,加上她的自以为是,认为仅有她才能让X幸福,于是,介入了X看似不幸福的婚姻中,最终呢,除了拆散X的婚姻,让X在四年内用绯闻来逃避之外,也让以往关于甜蜜的誓言,只成为一场悲剧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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